“向老师,你顶到我了。”蔡衍嘉埋在他胸口说。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跑的话,不就等于承认刚才是在占人家便宜?向天问脑袋嗡嗡的,实在没招了,干脆两眼一闭,装睡。
这一装,就装了整整一夜。蔡衍嘉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他舍不得走,又睡不着,就这么干熬着,一直熬到天都亮了。
突然,怀中一动,向天问赶紧闭上眼睛、放松手脚,假装还没醒过来。
蔡衍嘉轻轻搬动他的胳膊,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向天问偷偷睁眼,看见蔡衍嘉蹑手蹑脚下床,来到墙角的橱子前面,拉开抽屉不知在寻摸什么,然后手里攥着个东西进卫生间去了。
是去方便吗?似乎不像。向天问侧耳倾听,卫生间里传出的并非水声,而是一种苍蝇蚊子叫似的“嗡嗡声”,像是……电机?
这动静竟有些耳熟。一个猜想浮上心头,向天问悄悄下床,小心翼翼地拉开那个抽屉。
嚯,里面果然是那种东西!黑的粉的透明的,直的弯的椭圆的,满满一抽屉全是各式各样的“小玩具”。
向天问又气又想笑,“嗡嗡声”却突然停了。紧接着,卫生间里传出两声似叹息、又似呜咽的喘气声。他赶紧跑回床上,继续阖眼装睡。
不一会儿,蔡衍嘉带着一身热气上床,重新钻回他怀里,身上软绵绵、汗津津的。
向天问恨得牙痒痒,再也装不下去,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蔡衍嘉受惊浑身一僵,继而蹭着他胸口哧哧地笑,却不回答。
“不伤身体吗?”向天问说起来都觉得害臊,“带电的东西你也敢往身上招呼……”
“不会呀,很舒服的。”蔡衍嘉抬头望向他,眸子闪亮亮,眼下的红晕还未褪去,“向老师,要不要我也帮你……‘舒服’一下?”
残存的一丝理智令向天问瞬间惊醒,他一把抓住蔡衍嘉伸向他腿间的手,掀被跳下床:“醒了就起来背范文吧。”
蔡衍嘉在床上打了个滚:“哎呀,再躺一会儿,缓一缓嘛,好不好?”
向天问不敢同他纠缠,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洗换一新后,他来到餐厅,老季已经摆好清粥小菜、一屉小笼包。
“那么今天衍嘉少爷就不去学校了。”老季看了一眼手表,“打算歇几天?我去和学校那边沟通。”
向天问说:“不去了,以后就在家学。接下来学校发的资料还能不能拿回来?毕竟是交了学费的,他说班上打印费也是他包了。”
这个班的老师水平不行,发下来的模拟卷质量却很高,尤其数学,时不时有几道高考水平的新题、好题,让人眼前一亮。向天问猜想学校里应该有高人,这种内部资料外面可买不到。
老季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向老师带他学,更有针对性,对他的情绪也有好处。下午我去找上次和我对接的校领导谈一下资料的事,应该没问题。”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蔡衍嘉才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书房。
向天问怕他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不敢让他做太有挑战性的题,就把他最擅长、最有成就感的英语范文拿出来一篇,让他念念背背。
吃过了复读班的苦,蔡衍嘉终于深切体会到在家学习的甜,因此学得格外认真,连续坐了半个小时,屁股都没动一下。
等他默写完,向天问赶紧夸他:“嗯,状态还在。虽然浪费了两三周时间,但问题不大,我觉得很快能补回来,我对你有信心。”
蔡衍嘉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连连点头。
向天问看这货不像还在难过的样子,便又拿出一张语文卷子,让他做做客观题,练练手感。
下午,向天问给蔡衍嘉讲完向量的加法运算,找了几道配套习题让他做。
这时,老季敲开书房门,递进来一个纸箱,说是从蔡衍嘉学校的柜子、桌肚里拿出来的东西。
“向老师,学校同意把资料带回来,以后每周五晚自习的时候我去取一趟。”
向天问道了声谢,接过箱子、搁在地上,却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这么大一个箱子,里面竟没有几件蔡衍嘉自己的东西,都是些贺卡、挂件娃娃、手工小包之类的玩意儿,甚至还有一罐早已过期的草莓酸奶。
他随便拿起一张卡片,打开一看,是女孩子写给蔡衍嘉的“交友信”。先是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说自己也喜欢某某东西,“想和哥哥认识一下”;留了手机号,括号注明“全平台通用”,还用一小条胶带粘了个弹力绳一样的东西在上面。
向天问皱了皱眉,才高一的小女孩,心思不花在学习上也很正常。
接着又看了几张,呵呵,哪个年级的都有。奇怪的是,每一张卡片、每一样东西上都粘着皮筋。
他猜想这可能是某种流行的礼物,直到看见一条皮筋上有根长头发,顿时膈应地扔到一边。
蔡衍嘉注意到他的动作,哈哈笑了:“向老师,你不会生气吧?你放心,我一个都没有接受哦。”
“这些人干嘛把用过的皮筋给你?”向天问想想就觉得怪怪的。
“现在男生谈恋爱之后都会把女朋友的皮筋戴在手上,宣示主权的意思。”蔡衍嘉笑眯眯地解释道,“就像不要钱的戒指,还要更私密一点。假如我带了谁送的皮筋,她就知道表白成功了;别的女生看见,就不会再送了。”
蔡衍嘉伸出两手,冲着向天问转了转手腕:“看,没有皮筋。”
“那你随便找个皮筋戴上,不就没人给你送了?”向天问说,“你不嫌麻烦吗?上个学就够累的了,还要天天处理这种事!”
“哇凹,你好聪明啊,向老师,我怎么没想到呢!”蔡衍嘉语气格外夸张,听不出来是真心话,还是在阴阳怪气。
向天问白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多扎头的皮筋放家里,你不嫌瘆得慌?”
“随你怎么处理咯,向老师,我都无所谓,你开心就好。”蔡衍嘉很努力地憋笑,嘴角还是一直咧到耳朵根。
有什么好“开心”的,向天问莫名烦躁起来,真想给他一把火烧掉,可惜城里不能随便放火。
蔡衍嘉做完了习题,递给向天问批改:“向老师,医生要我每天户外活动,是不是啊?”
向天问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出,头也不抬地说:“你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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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小区步道跑两圈吧。”
“才几百米啊,那也算户外?”蔡衍嘉嘟嘟囔囔,“我昨天break down诶,你不带我出去散散心?正好要去买东西,我们散步去吧。”
“买什么东西?”向天问听见逛街就心有余悸。
“皮筋啊,你不是说让我买个皮筋戴上?”蔡衍嘉冲他眨眨眼,“我还真没买过皮筋,要去找找呢。”
行吧,向天问又妥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这两天他自己心里也怪烦的。
蔡衍嘉换了一身背心、大裤衩,胸前斜挎着一个三角形包包,穿上那双厚底拖鞋;出门前又跑进去拿出两个墨镜来,和向天问一人一个。
两人出了小区,顺着滨江绿道往商业街方向走。
途中遇到几个外地来旅游的年轻女孩,非要拉着他们一起拍照。蔡衍嘉大大方方地和人家合影、给别人拍集体照,还教人家摆什么造型、哪个机位“出片”,玩得不亦乐乎。
向天问却有些别别扭扭,手脚僵硬地往哪儿一站,像复制粘贴一样出现在每张照片里。
“出片”之后,女孩儿们还舍不得走,问他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们要去买小皮筋。”蔡衍嘉神秘兮兮地看向天问一眼,“新的、没用过的小皮筋。”
“哦哦~”女孩儿们异口同声地怪叫起来,“懂懂懂!”
看着她们和蔡衍嘉眉来眼去、心照不宣的样子,向天问心里便有些不耐烦,却不好直说。
所幸蔡衍嘉很快和她们挥手道别,两人继续沿着江边散步。
路过一家咖啡店,门口竖着“手工抹茶冰淇淋”的广告牌。蔡衍嘉拉着向天问进去,只见冰柜里排列着8个颜色渐变的冰淇凌格。从浅浅的嫩绿到越来越浓的深绿,清新又高雅的颜色十分养眼。
蔡衍嘉连价也不问,就让店员每隔一格挖一勺,他和向天问一人两个冰淇凌球。
付款时向天问才发现,这冰淇凌一个球就要68!
蔡衍嘉挖了一小勺最深的墨绿色,刚放进嘴里就皱眉“唔”了一声,说“好苦啊!”
向天问心想,68块钱,可不能浪费,就算是中药味儿也得吃啊。于是接过来,把自己手里那两个颜色较浅的换给蔡衍嘉。
颜色浅的应该味道不错,蔡衍嘉吃得满脸甜笑,还舔着嘴唇问:“向老师,你想尝尝吗?”说着就把手中小勺递到向天问嘴边。
这是干什么?!店员还看着呢,向天问瞬间脸红,热气从耳朵眼儿里直往外冒。
可蔡衍嘉就这么伸手等着他,他只好张开嘴抿了一口。嗯,的确比他手里这两个甜,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他的脸却更烫了。
蔡衍嘉低头吃一口冰淇淋,眼睛却笑盈盈一直瞅着他,这目光让他想起……
“向老师,要不要我也帮你……”早晨那一幕毫无征兆地跃上心头,向天问方寸大乱,手中的冰淇淋盒险些翻倒。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向天问把冰淇淋递给蔡衍嘉,接起电话。
“向老师,你好啊。”听筒里,蔡铭生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威严十足,“阿川同我讲,你叫蔡衍嘉不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