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学徒憨厚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姑娘,我师傅交代了,这些药的银两,已有好心人为您垫付了。您只管拿回去,记得一日三次,按时服用,切莫耽搁了。”
楚玉荷抱着一大堆药包,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季唯昭回府取了银子过来,悄悄替她垫上了?只是他或许羞于见她,又或者是被哪位红颜知己绊住了脚步,所以才至今未曾露面?
她磨了磨后槽牙,心想他不来见她也罢,起码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为她垫付这些医药费。如此看来,她之前的功夫总算没有完全白费,目的也算是初步达到了。接下来,就看那季唯昭此人,后续会如何对待自己了。
她不再犹豫,拿起药包,步履略显虚浮地离开了医馆。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不明白季唯昭既然付了钱为何又不现身,但此时的她早已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其中的缘由了。待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捱回到那处简陋的居所时,天际已然漫开了大片大片的橘色,黄昏悄然降临。
喝完那碗苦涩汤药后,强烈的疲惫感袭来,楚玉荷便沉沉地睡去了。在睡梦中,她感觉自己仿佛漂浮于云端,又骤然坠落,强烈的失重感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视线清晰,一张放大的、棱角分明的俊脸便毫无预兆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这突如其来的陌生脸孔,吓得楚玉荷想也没想,挥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厉皓安捂着瞬间泛起红痕的脸颊,眼眸中先是闪过一瞬的茫然与错愕,随即迅速被浓浓的怒火所取代,那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楚玉荷此刻也彻底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心虚,但输人不能输阵,她依旧硬着头皮,强撑着气势,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不然我好端端的,为何要扇你巴掌?”
她心中暗自懊恼,怎会又惹上这个煞星。
厉皓安被楚玉荷这恶人先告状的嚣张嘴脸气得直接冷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而楚玉荷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周遭环境的全然陌生,这个本不该、也绝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此刻竟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
她惊慌失措地瑟缩着向床角退去,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你……你竟然绑架我?!”
楚玉荷完全猜不透厉皓安的意图,这三更半夜的突发状况,让她那本就尚未完全缓解疼痛的胃部,不由得又是一阵剧烈痉挛。
尖锐的痛感如同潮水般从腹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楚玉荷唇色瞬间变得惨白,额间青筋隐隐浮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
然而,除了面色极度不佳之外,她竟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再流露出任何其他痛苦的神情。
厉皓安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楚玉荷,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借此扳回了一城,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戏谑与玩味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落在楚玉荷眼中,却如同嗜血恶魔张开了獠牙,可怕至极。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那细微的痛感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翻涌的惧怕,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何故……要绑架我?”
“看样子,姑娘倒是贵人多忘事,全然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纠葛’了。”厉皓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像一头发现了猎物正步步紧逼的狼,一步一步缓慢而充满压迫感地靠近蜷缩在床角的楚玉荷。
在离她仅有一臂之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距离近到楚玉荷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喷吐出的温热气息——那气息之中,竟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胃部的不适与空气中这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糅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让楚玉荷忍不住一阵阵反胃,干呕了几下。
她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瞬间激红了厉皓安的双眼!
只见他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掐住了楚玉荷纤细的脖颈,手上不断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显得狰狞可怖。
他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无比阴鸷森冷:“你竟敢嫌弃我?!”
楚玉荷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与窒息感,胸膛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消耗,而外界的空气却仿佛对她避之不及,无论如何都无法吸入。
强烈的窒息感与濒死的恐惧如同冰水般将她淹没,让她面色由白转青,神色痛苦至极。
她拼命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扒拉着厉皓安铁钳般的大手,用那短短的、修剪整齐的指甲,徒劳地在他手背上刮划出一道道细微的白痕,试图让他松手。
那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终于让陷入暴怒的厉皓安猛然回神。
当他看清楚玉荷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时,像是突然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甚至带着一丝嫌恶地将她甩开。
楚玉荷劫后余生,瘫软在床榻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那一声声咳嗽,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恐惧、委屈与劫后余生的战栗,都一并倾吐出来。
【这疯批!真是一言不合就发疯!
我怀疑他就是对我们小炮灰一见钟情了!
楼上的别胡说八道!这疯批喜欢上谁谁倒霉!离他远点才是正理!
都别吵吵了,先都想想办法,小炮灰该怎么跑出去吧!
我看难!这地方小炮灰根本就不熟悉,她能怎么跑出去?
这个疯批杀人不眨眼小炮灰呆在这里越久生命越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疯批为什么要绑我们家小炮灰呢?】
一时间,天空中漂浮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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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得出确切的结论——厉皓安为什么要抓楚玉荷?
这些天外来客自然不知内情,但楚玉荷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定然是为了她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
那香味似乎有着清心宁神、稳定气血之效,能够缓解厉皓安那不时发作的失控之症。但她此刻绝不能表现出来,这,可是她未来能够接近厉皓安,甚至加以利用的重要筹码!
原来,那日厉皓安回府之后,脑海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竟逐渐平息下来,狂躁的意识也一点点回归清明。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在失控边缘时闻到的那股若有似无的异香,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镇定奇效。
为了弄清这香味的来源,今日他几乎将府中能找到的所有香料、香囊、香薰都闻了个遍,足足试了上千种味道,却无一能与那日闻到的,让他瞬间安宁下来的气息相同。
他太渴望摆脱这随时可能失控的折磨,太渴望恢复正常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这宛若“灵丹妙药”般的存在,他势在必得,绝不能放过。
于是,他便趁着楚玉荷熟睡不备之时,命人悄无声息地将她掳来。
可奇怪的是,此刻这女子身上,竟闻不到那日那般清晰的异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淡极淡的清雅馨香,若隐若现,却如同罂粟般,带着一种奇异的、勾魂摄魄的力量,竟同样能在他心魔将起未起之时,将他从失控的边缘强行拉回。
虽不知这其中有何玄机,但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便是能治愈他的最后一剂“神药”。
心念电转间,厉皓安已然下定决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告道:“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楚玉荷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蓄满了泪珠、泫然欲泣的眼眸。
此时的她,宛如一朵刚刚遭受过狂风暴雨无情摧折的娇花,脆弱得惹人心生怜惜。
她声音带着哽咽,哀婉道:“公子何必如此羞辱于我?若我当真做了什么令公子恼怒之事,公子不如给我一个痛快,一刀杀了我便是!”
她刻意曲解着他的意思,将“跟着”理解为某种不堪的依附。
厉皓安眉头微蹙,似乎不解其意:“我并非要杀你,你为何不愿?”
“我与你毫无瓜葛,你如此毁我清誉,竟还问我为何不愿?”楚玉荷凄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决绝,“呵呵……你若再这般相逼,今日,我便撞死在此处,以全名节!”
她摆出一副贞烈无比、防备至极的模样。
厉皓安自患病后,性情便愈发我行我素,乖张暴戾,从无人敢违逆于他。眼下见楚玉荷不仅不感恩戴德,竟还敢以死相逼,心中被挑衅的怒火狂燃而起。
只见他再次猛地伸手,狠狠掐住了楚玉荷纤细的脖颈,恶狠狠地道:“你想死?好啊!今日我便亲自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