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武大郎赶在公鸡打鸣前便起来生火揉面,动静吵醒了睡在隔壁的武松,他索性起来给哥哥打下手。
“快些出去,你如今是做都头的人了,怎么能干这种活?”
“哥哥莫要这样说,二郎是哥哥挑着扁担卖炊饼养大的,有甚么做不得?”
往年他年少气盛的时候,还不懂得体谅哥哥辛苦,直到以为自己打死人在柴家避祸的这一年,尝尽冷暖,已然是明白了许多是非。
武大郎也在心中感慨,弟弟终于是长大了。
两兄弟已经忙活的差不多时,司予才起了床,打着哈欠下楼,正要打水洗漱。
“你是何人?”耳中传来浑厚低沉的男声。
司予昨晚睡前便将煤灰洗净,此刻她面上不施粉黛,柳眉星眼,端得是一副好容貌,和昨天判若两人难怪武松认不出。
“她是你嫂嫂啊。”武大郎给他解释了司予是为免那些浪荡子骚扰,平日便作那副打扮。
武松心想,女人家哪有不爱美的,嫂嫂生的花容月貌,却要整日遮掩,真是委屈了。
当天晚上,从衙门回来路上武松便带了盒胭脂孝敬嫂嫂。
“往后有武松在,定不让那些宵小再冒犯嫂嫂!”
武二哥的话令她很感动,只是这个时代的胭脂据说含有铅汞和朱砂,用了简直是慢性自杀,她只能心领了。
再者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在那根薛定谔的竹竿打到西门大官人的身上之前,她只能继续糟蹋潘大姐这张脸了。
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司予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也学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捡起原身的针线活学来做,一来保持人设,二来打发时间。
司予一边苦逼的生火做饭,一边苦中作乐的想着她母亲肯定想不到自己如今变得这么贤惠,要是能回去,必然让她刮目相看。
约莫到了午时,司予一听门板被敲动,猜是武松回来了,因为武大郎在外面卖炊饼,饿了就能哪一块出来啃,很少回来赶午饭。
开门一看,果不其然。
武松走进来,司予才看见他手上还拿着一匹锦缎,“路上见到,想着嫂嫂平日穿的太素净,便买来与嫂嫂做衣裳。”
好家伙,又是一个名场面。
司予自己做了潘金莲,才发现她也有点冤,每天有个大帅哥在面前晃便算了,还对你敬重有加,隔三差五送点小礼物(来自小叔子的孝敬),怎么能不沦陷?
司予笑着接过了布匹,想着还好是她知道武松直男一个,不会多想。
只是这小叔子总给她送东西,做嫂嫂的不表示表示也不太好,常规是送衣服鞋子……但她现在的技术也就能整个荷包出来……还不怎么好看。
对了,司予突然想到刚穿来那会儿无聊,趁着武大郎白天不在家,按着土法子折腾了一坛蒸馏酒出来。
“叔叔稍待片刻。”司予拿了铲子从院中挖出酒坛抱回屋中。
刚开盖,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鼻,将武松肚里的酒虫勾了出来,再看那倒在碗中的酒液,澄净如清水不见一点浊物。
“叔叔请用。”
武松也不客气,刚要一碗干了便听到
司予劝道:“这酒埋了不过半年,味道较冲,叔叔吃得慢些。”
“不妨事,就连那三碗不过冈的透瓶香也醉不倒我!”说罢,仰头饮尽碗中酒。
好烈的酒!入口一片火辣,武松不想丢了面子,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脸涨的通红。
“好酒!”武松将酒满上,这次没再一口闷了,配着小菜慢慢吃起来,“不想嫂嫂还有这种手艺,此酒可有名号?”
“闲着琢磨出来的,奴家称作谷酒。”司予说着,小时候她外公便是专门酿谷酒的,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这门手艺。从前的生活一幕幕出现,久远的像上辈子的事。
司予这边出神,不注意间武松将一坛酒喝了个干净,眼前的嫂嫂变成了两个,他使劲晃了晃头,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趴倒在桌面。
那动静吓了司予一跳,她看着空荡荡的酒坛欲哭无泪。没有合适的器皿,她这次做的酒比正常的谷酒度数要低些,但也有四十度左右了,而这个年代喝的发酵酒度数也超不过二十度。武松醉的不省人事,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搬他啊?
司予试了试,这小胳膊小腿推他都不带动一下的,看着睡得死沉毫无防备的武松,她突然想到,如果潘金莲看到这场面,不得乐坏了?
看他那么喜欢,这种酒应该有市场,或许可以当作生计,总比武大郎卖炊饼有前途吧?
搬是搬不动武松了,好在这天也不是多冷,司予给他盖了床薄被后,一径自出门去县衙帮武松告假。
武松睡了一下午,清醒后头疼的厉害,他撑着脑袋直起身子,身上的薄被顺势滑落。他伸手去捞,目光却被伸到面前的一碗绿豆汤占据了。
“叔叔喝了醒醒酒罢。”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武松抓紧了手中的薄被。
他低沉的应了一声,心上有一块地方暖融融的,除了大哥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晚间,饭桌上。
司予讲起自己的酿酒计划,武大郎性子软,对她一个女人家要做生意也依着,武二可能是馋她的酒,不仅不反对反而很积极,司予用炭笔画出图纸,他便照着样搭灶台做蒸桶,还帮忙找铁匠定制专门的锅盖。
看得司予都想给他颁发一个模范小叔子的锦旗了,刚来的时候她可不敢想能跟武松相处的这么和谐。
时间一天天过去,武大郎炊饼变成了武大郎烧酒,生意蒸蒸日上。
在武松走东京出差的“剧情”期间,二楼支窗的竹竿好端端的落了下去……
某位复姓大官人出来打酱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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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模范叔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