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
宋青青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节目组到底是怎么打乱的顺序，看了这么久，没一个表现合格的。难道全是F班的练习生？”
陈尘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但还是隐晦地戳了戳她：“里面有几个练习生是C班和D班的。”
宋青青咂舌，怎么回事，C班的居然也能频繁出现跳错步、唱跑调的失误，这届选秀到底行不行啊……
好在下一个视频中，上场的是白星河，才终于让宋青青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好有活力的表演。”
沈淼点点头：“这孩子的唱腔很稳。”
“他的资质不错啊，初评级怎么才D呢……”Stan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完全可以给他A！”
陈尘回忆了一下：“白星河的初评级，是和同公司的人表演了一首经典的K-pop男团曲，他虽然不是C位，但给人的印象最深。”
Stan：“这小子潜力不错，但他公司嘛，眼光着实一般。”
沈淼笑道：“这不就是我们做这个节目的意义嘛，不光要发掘金子，还要让更多的金子得以发光。”
宋青青扬了扬下巴：“诺，这个，又一块儿金子来了。”
“B班的叶寒？跳得是不错。”陈辰挠了挠头，迟疑道：“就是好像缺了点啥……”
Stan开玩笑：“缺了什么？难道是缺了一个你。”
“Stan你什么时候学了土味情话……”宋青青吐槽，忽然伸手指着屏幕：“等等，把白星河那段调出来，放左边！两个对比着看！”
这下大家都发现了：虽然叶寒的动作做得精准到位，几乎像是从教科书上抠下来的一样，但其记忆点反倒不如白星河。
“叶寒的表演，有点像机器人。”宋青青敲了一下手心，总结道：“通俗地讲，他的唱跳没有灵魂。”
“确实少了点感染力。”Stan:“那要给他什么等级才好？”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讨论良久才定下来。
“下一个，好，总算来了一个A班的。”连着两个练习生的表现都不错，宋青青精神大振，对A班的期待更高了：“郑明野，我记得他呢，街舞跳得超飒。”
Stan对郑明野的印象也不错:“A班除了崔澜，也就这小子的rap说得不错。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次惊喜。”
结果，惊喜变惊吓。
“这真的是A班的水平吗？”陈尘有点怀疑人生：“舞蹈细节呢？好几个关键动作的细节完全没有。”他又按了按耳机，有点气笑了，“这含糊的吐词，把舞台当什么了，太儿戏了。”
沈老太太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光是他这个态度就不行。降级吧。”
郑明野肯定要降级，但对于他降到哪个位置，几个导师颇有异议。
宋青青：“我认为他可以去B班。”
陈尘反对：“他这个水平，给他B我都嫌丢人，不如丢到D班好好反省一下。”
Stan摊手：“D班？老陈你也太狠了，郑明野唱跳的基础在这儿摆着……”
沈老太太敲了敲桌子，一锤定音：“那就C班。”
又连着几个让人想打哈欠的视频过去，以至于顾尘登场时，没人看好他的表现。
宋青青轻咦了一声：“这个表现得不错啊，等等，他居然是F班的练习生？！”
陈尘大感意外：“动作细节都有，表情管理也可圈可点，这个水平怎么会在F的？”
沈淼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他只要好好发挥，加上这个嗓音条件，唱得绝不会差。”
“WOW~”Stan兴奋地一拍桌子，差点跳起来：“从F一路逆袭到B，看来我们要迎来造星计划第一匹黑马喽？”
“这孩子的基础确实很差，说是黑马也不为过。”沈老太太忽然道：“但说起来，还多亏了商九月，我听说，顾尘的舞蹈是他手把手一点点抠的。”
“哦？看不出来商九月还挺适合当老师的，我说呢，顾尘的进步太大了。”陈尘挑了一下眉毛，心里暗道，沈老太太似乎蛮喜欢商九月，要知道，观众最喜欢看到的戏码便是差生逆袭，可如果她不提这么一嘴，谁又会知道商九月给了顾尘这么大的帮助呢……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宋青青直起腰，满眼放光：“商九月来了。希望这一次A班的别让我失望。”
陈尘活动活动肩膀，认真地盯着视频里的商九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正式表现，到底有没有资格登上我师姐的舞台！
屏幕内外，本该隔着一层无形的墙，但总有一些人，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深深感染到观看者。
眉目如画的少年，含着满眼星光望过来，不同于舞台下的清冷辉光，舞台上的他，张扬而澎湃，那副充满生命力的姿态，让人恍惚觉得，只要看着他，就能描摹出梦想的模样——
拼命向上生长，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一缕天光攀爬、撕裂、绽放。
这就是爱豆吗，和演员完全不一样。宋青青怔怔地想，演员演戏要服务于角色和故事，要配合其他演员使整出戏协调，但爱豆在舞台上却要全身心释放个人魅力，攥取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绝对的焦点。
她甚至注意力都没有放到商九月的脸上，而是被他的表演牢牢攥住，这一刻，宋青青和姜霖产生了相同的共鸣：商九月就该成为聚光灯下的偶像。
发愣间，她听见Stan询问商九月的评分，斩钉截铁道：“A，还用说嘛，不仅是A，我认为商九月可以做主题曲录制C位！”
Stan：“我对商九月评A完全没有意见，但是C位选谁，还得从长计议。”
这大概是导师们最快评出等级的一次，但宋青青还是有点不甘心，在她看来，商九月的表现无所挑剔，于公于私，这个C位合该是他的。
在宋青青的怒视下，Stan小声辩解道：“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啊，C位的最终人选除了要看导师投票，还要练习生们内投才能决出。”
陈尘咳嗽了一声：“冷静，大家冷静，C位的事，还是等我们看完所有练习生的视频再说。”
*
广播响起：“各位练习生，你们好，主题曲测评已结束。接下来由导师分发测评结果卡片，请大家拿到卡片后不要交头接耳，不要自行移动，等听到提示后再统一更换班级。”
广播结束，练习室内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立刻紧绷起来，有人紧张、有人焦虑、也有人满怀期待。
A班，陆辰有些心神不宁，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目光不受控制地穿过人群，落在商九月身上，对方表演时那种惊艳的灼烧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一定要留在A班……”陆辰无声地对自己说，指节微微泛白：“留在A班，我才有资格站在他面前battle一次！”
B班，“啧，烦死了，搞快点行不行？”霍哲把拳头捏得吱嘎作响，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中透出一丝嫉恨。
C班，叶寒盯着头顶的白炽灯，认真地好似在透过天花板看见什么似的。
D班，白星河晃着脑袋，仿佛在发呆，但若是有人凑近，或许能听见白星河嘴里念念有词道：“能和男神同班，不能和男神同班，能，不能，能……”
F班，顾尘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用力深呼吸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眼底藏着一缕小心翼翼的希冀，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辜负九月。
被众人有意无意关注着的主人公，此刻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崔澜那不合时宜的、带着点懒洋洋笑意的声音，贴着商九月的耳朵响了起来：“啧，这气氛，跟要上刑场似的。”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商九月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喂，商老师，要不要猜一猜咱A班今天会掉下去几个？赌一把，谁输了，今晚‘鹊桥’请客，零食饮料随意。”
闻言，商九月眼睛还未睁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崔澜这家伙果然是闲不住，他没直接回答赌不赌，只是慢悠悠地反问：“赌掉级的人数，还是赌具体是谁？”
崔澜眼珠子一转：“简单点，就赌掉下去的人数好了！我猜，嗯，一个，郑明野那小子看着就悬。”
商九月这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沉吟了一会儿：“一个吗？”他微微侧头，缓缓扫过A班神色各异的同伴，“那我赌，两个。”
商九月的语气很淡，但其笃定的样子，就好像一名提前看过考卷上考场的学生，让人忍不住信服。
“你说的两个中不会有我一个吧？！”崔澜夸张地倒抽一口凉气，再挨了商九月一个嫌弃的眼神后又嘿嘿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输了的请客。”
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在周围一片凝重氛围里分外扎眼，也格外……欠揍。但当他们看到其中一人是商九月时，又纷纷收回了复杂的目光。
练习生：小丑竟是我自己，打扰了。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宋青青手中拿着一叠卡片，走了进来。
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屋里静的出奇，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她手中的卡片上。
宋青青知道大家都很心急，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道：“A班整体表现不错，但也有人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个人，挥了挥卡片：“希望大家不要骄傲，也别灰心。一切，只是开始。”
A班只有九个人，很快，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卡片。
商九月看着上面一个硕大的“A”字，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就被崔澜激动地勾住了脖子。
对方右边勾着一个商九月，左边拽着一个姜霖：“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猝不及防之下，商九月被勒得一个踉跄，没好气地想挣脱崔澜的“魔爪”，无奈后者力气不小，勾得挺紧。他只能无奈地歪了歪头，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被勒出来的恼意和不易察觉的纵容：“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满意结果了。”
他目光一转，对上苏逸风不爽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逸风？”
这个表情，难道苏逸风的评级不是A？可他那天的表演，在商九月看来，完全是A等的啊。
苏逸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竟还让商九月产生了误会，他顿了一下，缓缓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做出一个“A”的口型。
“好了。”宋青青听着耳麦里的声音，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现在开始换班。请拿到其他班级评分的练习生，自行前往对应教室。动作快一点。”
“自行”两个字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某些人的心上。如果说进入A班是一种荣耀，那么这些降级的练习生，如今就要在所有人或可惜、或遗憾、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主动离开这个荣耀之地。
空气再次凝固，甚至比刚才等待宣布时更加沉重。大家下意识地开始搜寻那些需要移动的身影。
焦点，首先落在了郑明野身上。
郑明野紧紧攥住那张写着“C”的刺眼卡片，满脸的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地走出教室；
而在他走出去的一瞬间，陆辰看了看手中的卡片。
轻飘飘的一张纸，此时在手中却重若千斤。陆辰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着应有的体面，却掩不住心底的挫败和失落，走出教室的最后一秒，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侧头看向商九月的方向，可当大家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时，他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走出来。看来这一回，A班仅掉级了两个，这也意味着，将会有两个其他班的练习生升入A班。
商九月默默思索着会是哪个练习生时，门“吱嘎”一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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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主题曲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