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男团选秀万人嫌（娱乐圈）》 第1章 预知梦 杂乱的服装架、横七竖八的音箱电线，让本就站满了五六个大高个男生的候场区，愈发显得逼仄。白惨惨的灯光照得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像是蜡像馆中陈列的精致蜡像，直到过道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位戴着工牌的女生出现在门口：“新壹文化的选手准备，轮到你们上场了！” 随着这一声吆喝，静置的空气流动起来，僵硬的“蜡像”幻化为了活人，被点到名的几个男生难掩紧张，步伐匆匆地往外走。 缀在队伍最后的清秀男生，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拍，他愣了一下扭头，近距离对上一张恍若清冷月神的面庞——那是一种超脱了性别、近乎虚幻的魔性之美——冷白的肌肤衬着艳色的唇，极黑的发下是一对儿琉璃色的眼眸，盛着一汪融化的月光，无声地注视着他：“顾尘，加油。” 等顾尘从大脑的一片空白中醒转过来，同公司的队友已经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天呐，我一进去就注意到他了，没想到他居然和你搭话了！”“我还以为我在娱乐圈已经对美免疫了，怎么会有人能长成这样啊……”“顾尘，你是不是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哇？” 最后一个问题显然是大家共同的心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看着顾尘，而后者却是一脸受宠若惊：“我、我不知道啊……” 另一边，商九月靠在墙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他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难不成真的是一个“预知梦”？ 梦里的他，同样是一名星艺传媒的签约艺人，同样因为被刘平导演看中，邀请其参演新电影中的一个配角，而被公司连夜送进了《造星计划》这档男团选秀综艺。 连经纪人最后交代给他的话都一模一样：“九月啊，刘导的电影还有半年的筹备时间，既然他看中你来饰演一名爱豆，与其在培训班上浪费时间，不如来场沉浸式体验。《造星计划》节目组最近正在广召秀人，我们公司也有名额……别担心，这个综艺就是你的一个跳板，好好体验，低调行事，三个月后等待你的会是光明的未来！” 梦里的他确实把经纪人的话听进去了，在综艺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旁观，默默地训练，然而三个月后，等着他的不是光辉未来，而是一地鸡毛。 梦里从仓促组队的初评级开始，他便莫名不在状态，从自评的A班直接掉到F班，自此，如同泥石流般，他开始了一路的下坠……选秀结束后，他带着一身恶评和星艺传媒的解约函，告别了娱乐圈。 梦醒后的商九月，并没有把这个梦放在心上。尽管它与以往的梦截然不同，真实得可怕，他也只当是赛前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紧张。直到刚才，他看见了新壹文化的顾尘——一个梦里和他同在F班，彼此扶持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生——而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见过对方。 脸颊上的凉意把商九月从沉思中拉了出来，苏逸风拿着一瓶水作势要递给他：“喏，给。我去前边看了看，估计我们俩会是自选A班中最后一组考核的了。”他状若无意，“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商九月：“在想我们要是没拿到A班，去了F班要说些什么？” 苏逸风眨了眨狐狸眼：“怎么可能？就凭你这张门面脸，怎么可能拿不到A。” 商九月勾了下唇角，是啊，就是因为自己还有这张脸，哪怕梦里已经被泼了一身的脏水，依然有一群颜值粉不离不弃，PD更是不舍得抛弃他给节目带来的流量，就这么一路把他“留”到了节目最后一期，压干榨净了他身上的所有价值后，再一句轻飘飘的“淘汰”结束了他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明明最开始，十八岁的他只是希望能体验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却在这个造梦的地方见识到了什么叫现实的残忍。 商九月不自觉地攥了攥手中的瓶子，嘴上不走心道：“你说得也对，就算你和我才搭档一周，单凭我们两张脸，拿个A还不是板上钉钉。” “……为什么我听了这话，并没有觉得很高兴。”苏逸风嘟囔了一句，余光瞄向阴影中仍看起来闪闪发亮的商九月，他不由低声提点道：“选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被看到啊。” 先被看到，才有其他，而颜值无疑就是最具含金量的敲门砖。 商九月对苏逸风的通透毫不意外，让他微感诧异的是对方竟会主动提点自己，毕竟梦里的苏逸风，完全是一个功利主义者，虽然被自己连累，初评级只拿了F，但后续他抓住一切可以拿到镜头的机会，一路逆袭成了A，无疑是最适应选秀的练习生之一。这样的人，和自己这种毁誉参半的选手，自然也就没了交集……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回的初评级他可不能再拖累对方了。 商九月站直了身体：“苏逸风，你带纸巾了吗，我手上……”好像沾上了几滴水，话没说完，他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直直地盯着手上的瓶子，“等等，这水你是从哪里拿的？” 苏逸风同样意识到了不对：“是一名带着工牌的工作人员给我的，他当时正好在分发矿泉水，我拿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瓶口，都是未开封的。” 商九月手里的矿泉水确实是未开封的，如果不是他刚才无意识的动作，把水挤压出来了一些，谁都不会注意到，瓶壁上竟有一个针眼般大小的孔！ 难不成，梦中的自己之所以初评级状态不好，是因为喝下了这瓶明显有猫腻的矿泉水？！ 还没等商九月理清思路，苏逸风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声音紧绷：“……不是我。”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做的。” 苏逸风紧紧盯着商九月，对方那双浅色眼眸也第一次专注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带着十成十的锋芒，冰冷地把他从里到外一寸寸剖开，又痛、又爽，让人生出一种被彻底看透、无处遁形的战栗感。 然后，他听见商九月清晰地说道：“我相信你。” 这一刻，不管是头顶大灯蒸烤在头皮上的炽热，还是空气中弥漫的难以言喻的味道，它们都不存在了，苏逸风在商九月的注视里，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兴奋。 商九月垂下眼，语气平淡却笃定：“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还没有这么蠢。” 他和苏逸风是初评级舞台的搭档，或许有人会觉得靠搭档的失误能凸出自己，但苏逸风是真正的聪明人，既然这个节目主打的是男团选秀，首场舞台需要展现的必然是团体的和谐与实力。此时陷害搭档，无异于自毁前程。 商九月一直觉得，梦里的自己一败涂地的太轻易，现在看来，不是自己太天真，而是有人从他进入这个综艺的第一天起，便设好了陷阱，等着自己钻进来。 门口：“星艺传媒和GAT公司的选手准备，轮到你们了！” 商九月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身：“先去初评级吧。”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算了吧？” 苏逸风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商九月轻笑道：“怎么会呢，这瓶矿泉水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是冲着我来的还是无差别冲所有选手来的？这些问题可不仅仅事关我一个人的人身安全……”他摸了摸下巴，像是开玩笑道：“希望节目组能给出一个交代，不然，我们报警吧。” 候选区一片死寂，唯有隐藏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无声地闪烁着，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苏逸风并肩走在商九月旁，压低声音：“……最后那些话，不是说给我听得吧。” 正在调动自己状态的商九月，眉毛一挑：“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里装了隐藏摄像头。” “我当然知道。”苏逸风忍不住品了品对方话里的意思，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只是忽然觉得，你给我的印象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走出通道，被光彻底淹没的最后一秒，苏逸风听见商九月低笑了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造星计划》第一期从录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眼看就要到凌晨了，舞台上端坐的练习生们已经不复最开始的整齐秩序。有人在位置上困到发呆，有人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偷吃零食，还有人俨然社牛附体，前后左右到处搭话。 比如那个坐在A班一排，一身小麦色皮肤，五官立体，眉目深邃的男生，此刻正以惊人的语速滔滔不绝：“没想到造星节目组还蛮有实力的嘛，找的导师团队都是耳熟能详的业界前辈，还真是冲着要把这个综艺做爆的架势来的啊……话说他们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的练习生，101个男生，真没多少丑的，就是实力参差不齐的，真替导师们感到头大……” 崔澜喋喋不休、眉飞色舞了半天，坐在他周围的选手却没一个人搭理他。不是大家没有兄弟爱，实在是崔澜的嘴皮子太溜了，但凡有人跟他搭上一句话，他不跟你唠上半个小时不拉倒。 崔澜戳了戳右手边的姜霖：“A班9个名额都满了，姜大佬，要不要和我赌一下，就赌下一组上场的人中会不会有人拿A。” 坐在崔澜身后的选手，眼睁睁看着闭目养神的姜霖被崔澜强制戳醒，有着一张“生人勿进”脸的姜霖，一双眼睛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直勾勾地“射向”崔澜，后者居然完全无视了对方身上的冷气，仍嬉皮笑脸地要让对方和自己打赌，心下不禁感叹，崔澜此子，恐怖如斯啊！ “姜大佬，你还不知道下面要上场的两人是谁吧，一个是星艺传媒的商九月，一个是GAT公司的苏逸风。”崔澜的情报张口就来：“名字挺好听的，但一个都没听说过，估计之前都不是混这个圈子的。嗯，星艺传媒倒是大厂，但出名的都是影视部，从没听说旗下有和爱豆业务相关的部门，更别提什么GAT了，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组合，我赌他们没人能进A班。” 崔澜分析的头头是道，对此，姜霖只有一句话想说：“我戒赌。”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崔澜的肩膀上突然“长”出了一个脑袋——一头自来卷，毛茸茸的像是洋娃娃的白星河扬着脸，眼睛亮亮的。 终于有人搭腔，崔澜立刻来劲儿，而听完了来龙去脉的白星河，斩钉截铁道：“我赌商九月进A班。他可是我的男神！” 崔澜满脸好奇：“你认识他？” 白星河果断……摇头：“不认识，但——谁让我颜控呢。” “啊？”崔澜刚发出疑问，就被一声更大的‘啊！’打断，扭头看去，只见练习生们莫名沸腾起来，发出一片片哗然声。 舞台上方的大屏幕，正实时投射从后台通道走过来的身影——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赫然出现在画面中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预知梦 第2章 初评级 “我嘞个乖乖，” 声乐导师沈淼笑眯眯地看着屏幕中的两人：“这俩孩子长得可真俊啊，尤其是左边这个，跟开了美颜滤镜似的。” 沈淼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太太，别看她年纪大，人家不仅是圈内堪称国宝级的音乐家，还特别赶时髦，跟着年轻人学直播，因为和蔼可亲、说话又实在，被网友们亲切地封为“国民奶奶”，流量比一些三四线明星还强。 “左边这位，骨相堪称完美。” 宋青青红着脸赞同，翻了翻手上的简历：“他居然是星艺传媒的练习生，我看好他冲击第10个A哦。” 她是《造星计划》评委席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今年春天，宋青青主演的一部仙侠大女主剧爆了，直接坐稳了电视剧流量小花的位置，所以才被节目组请来担当制作人代表。 舞蹈导师陈尘笑道：“青青，你这颜控属性暴露无遗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做男团，实力才是根本。这两位选手的公司，可不像擅长培养爱豆的，我持保留意见。” 相比陈尘的委婉，RAP导师Stan言辞尖锐：“这是男团选秀，不是选美大赛！选手要是以为光靠脸就能一帆风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宋青青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选手都还没上台表演，不看颜值看什么。装模作样，指不定就是嫉妒人家长得帅。眼看两位选手在台上站定，她又立马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请两位介绍一下自己。” “老师们好，我是GAT的苏逸风。”苏逸风眨着一双狐狸眼，身上自带风流写意感。 “老师们好，我是星艺传媒的商九月。”商九月身姿挺拔，低沉磁性的嗓音与他空灵出尘的外貌形成奇妙反差。 ——两个极具记忆点的选手。 在座练习生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再看他们准备的表演，钢琴、小提琴二重奏，不少人暗自感慨—— “啧，还以为是从哪座宫殿逃出来的小王子……” 咦，是谁在说话，如此阴阳怪气，也不怕被镜头拍到啊。 余光一瞥，原来是陆辰。 哦，那没事了。谁不知道陆辰是陆兴娱乐的大公子，真富二代，这位只要别作妖得太狠，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出道选手了。 崔澜拍了拍陆辰的肩膀，由衷道：“兄弟，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子，不用羡慕其他人。” “噗咳咳咳……”坐在他们周围的一圈选手纷纷咳嗽起来。 姜霖闭了闭眼，把崔澜拽了回来，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安静看表演。” 舞台上，商九月在钢琴前落座，苏逸风则执起小提琴，两人目光交汇，默契摆好姿势。随着宋青青一句“请开始表演”落下，苏逸风率先拉开琴弦： 眼前仿佛出现一只稚嫩而轻灵的小鸟，高亢地鸣叫着，抖动着羽毛，徐徐落在石上，低头啄水，水石击鸣间，泠泠清越。 一小段优美的小提琴独奏后，商九月的手指触碰到了钢琴键—— 沉重磅礴的低音和弦瞬间炸开，带着碾压一切的霸道气势，精准地托住、甚至反客为主地裹挟住小提琴的旋律！密集而晶莹剔透的音符，每一下都好像与观众心脏跳动的节奏合上。 一连串丝滑又华丽的和弦汇成声浪，商九月弹得举重若轻，流畅得如同呼吸。在他抬眸的瞬间，镜头捕捉到眼尾一颗极小的泪痣，在冷白的肌肤上摄人心魄，配上商九月极具攻击性的眼神和过分精致的五官，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苏逸风仿佛也被那眼神点燃，琴弓一抖，拉出一道撕裂夜幕的高亢长音。 ——水流裹挟着劲力，再次撞上嶙峋的石面，瞬间炸开成无数细小的、跳动的音符。 同一刹那，商九月开口了。 与想象不同，他的歌声并不柔美，反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清冽、穿透力极强，如同他指尖砸落的琴键，如同他专注到近乎凌厉的眼神，传递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风暴是一切的序曲，火焰藏匿燎原力量” 这句歌词宛若号令，钢琴的狂暴瞬间收束，化作精准而沉重的节奏，稳稳托住他的声线。小提琴则化作盘旋的风，缠绕在他歌声周围，增添了几分危险的华丽。 苏逸风的声音紧接着切入，清澈透亮，带着孤注一掷的锐气： “指尖触碰不到冰点，眼睛被漫天黑暗遮掩” 两人的声音第一次碰撞！ 商九月的嗓音变得低沉，如磐石浑圆而稳定，而苏逸风则如利刃破空。高音与低音，充满张力的对抗与融合，如同风暴中相互撕扯又彼此依存的力量。 ——小鸟跌跌撞撞地穿过暴风雨，远方，被挡住的太阳正在慢慢蚕食云边。 “铮！” 两人的琴音划破长空，复又慢慢收束，仿佛天使的羽毛在最高处缓缓落下，鸣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冲破风暴之眼，就在此刻！” 两人的声音与乐声拧成一股，彻底点燃了整个演播厅！ “啪啪啪啪——” 崔澜一边鼓掌，一边赞叹：“王炸啊王炸！把钢琴、小提琴这么优雅的乐琴硬生生奏出了爆裂摇滚感，太带劲了！” 沉默寡言如姜霖，此时也不由点头：“配合极佳，特质鲜明。” “这下铁定是A了吧。”白星河兴奋地把手掌都拍红了：“那岂不是说，A班要有人和我男神PK了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A班的气氛陡然紧绷起来，早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但谁也没料到，挑战会来得这么快。 在众导师对商九月和苏逸风的评级进行激烈讨论时，节目外，关于《造星计划》的热度也在节节攀升。 去年，韩国一档男团选秀《Crown》在内地爆火，成团后的皇冠九人更是接连成为本国、甚至亚洲范围内炙手可热的明星，这无疑让业内看到了选秀节目的潜力。 以往，国内不是没有推出过一些类似综艺，但不管是班底配置、节目流程还是选手资质，都不温不火，久而久之，选秀类综艺的提案便被搁置了。只是这一次，三大平台摩拳擦掌，购入了《Crown》的版权，花大力气组建了导师团队，更是一口气向国内娱乐公司发出邀请函，招募101名男性练习生，完全是冲着让《造星计划》一炮而红的架势来。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也搅动了很多靠娱乐圈吃饭的圈子。 就如站姐站哥圈，一向是靠拍摄明星美图、运营明星粉丝站吃饭的，而站在这个圈子顶点，以此实现财富自由的站姐/站哥，靠的可不仅仅是技术好，还得拥有敏锐的目光和买股的本事。 【站姐站哥绝不屈服（25人）】 今天买股了吗：内部消息，选秀这次真要火了，我已买股《造星》。 永拒丑人：不愧是买股姐，每次都走到最前线，活该你赚钱！ 鱼圈一哥：什么什么，有内部消息，展开说说。 看完这本就睡觉：……《造星》是什么？ 永拒丑人：睡觉姐你太out了吧，《造星》可是今年三大平台联合推出的选秀综艺啊。 看完这本就睡觉：啊啊啊啊斯米马赛，最近在备考，忙昏头啦！什么时候播出啊，我估计赶不上第一波拍图了，大家后面带带我。 选秀人选秀魂：下周四预热，先放选手公式照，周日播出第一期。我已经买好票了，周四就冲。 鱼圈一哥：买股姐，人呢？人呢？我要内部消息【捶地】 挣一个小目标：一哥，不用麻烦买股姐，你随便给选管塞点钱就能拿到内部消息【抠鼻】这节目组也是草台班子一个。 永拒丑人：妈呀，我混的另一个营销号群，《造星》直接刷屏了，说现在还在录初评级，估计要录到第二天了。 今天买股了吗：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火车上充电又慢。小目标说的没错，我的消息就是从一个选管那儿拿的，她给我圈了好几个绩优股，说今年练习生质量特别好。我马上就到录制地了，等我给大家分享第一波图。 两个小时后 今天买股了吗：[图片1.jpg] [图片2.jpg] [图片3.jpg] 永拒丑人：！ 选秀人选秀魂：！！ 看完这本就睡觉：！！！ 鱼圈一哥：一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些男人的所有资料！！！！ “杨PD，市场公关部监测到《造星计划》的词条在不断加热，有上热搜的趋势，需不需要压一下？” 初评级的录制刚结束，PD助理便匆忙汇报。杨PD顿了一下：“词条加热，怎么回事？难道是宋青青的粉丝不满她常驻综艺，还是沈淼的“孙女粉”控诉《造星》虐待老人……” 助理额角忍不住流下豆大一滴汗水，导演，你是不是拿小号窥视粉圈了，不然怎么这么老练：“不是，都不是，是有人拍到了练习生散场的生图。” 被打开的V博页面上赫然写着—— @鱼圈一哥：真的有人能长成这样吗？我奉劝《造星计划》速速回应！[图片] 杨PD乍一看还以为是被骂了，结果评论区全是花样舔屏： 1L：这群男的长得也太权威了（2w赞） 回复：谁懂我的第一反应，资本终于醒悟，不捧丑娃了吗？ 回复：妈的，以前我是被养的有多差啊，看到这张全员帅哥图居然感动哭了5555 2L：本宫和《造星》什么时候有过嫌隙，速速把帅哥都给我们端上来@造星计划（1.5w赞） 3L：谁有这位哥的信息啊，我收拾收拾准备爬墙了[图片放大圈出]（1.2w赞） 回复：啊啊啊啊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小哥哥了，美得跟其他人不是一个图层！ 回复：查出来了，小哥哥叫商九月，星艺传媒的艺人，刚满18岁。 “商九月……”杨PD回想了一下：“发现矿泉水被动手脚的那位？” 助理点头：“我正要跟您说，那瓶矿泉水被拿去做检查了，检测中心才把报告发给我，里面确实被注入了一些不明成分，经检测发现是安眠药。” 杨PD皱了皱眉：“有找到是谁干的吗？” “还在查监控，但大概率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啪！”桌上的杯子被震得哗哗作响。 节目录制才开始，要是出了什么负面舆论，他拿什么给平台交代！杨PD怒极反笑：“给我通知全体人员，立刻开会！” “阿嚏……”商九月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一件外套从后座轻飘飘扔过来，恰好搭在他的肩膀上：“？” 苏逸风很贴心地向他解释：“穿上吧，你跳舞跳得那么卖力，旁边又坐了一个天然空调，一冷一热，可别把你冻感冒了。” 无辜的姜霖：“？” 虽然他跳舞已经是五个小时前的事了，但商九月还是谢过了苏逸风的好意，默默穿上了外套，又自然的岔开话题：“姜霖，我在后台看了你的舞蹈，你的核心控制力太强了，每一个定点都收得干净利落。听说这支舞还是你独立编舞的，是不是参考了Folk Dance的特定步伐？” 身后，崔澜窃窃私语：“Folk Dance是什么？” 苏逸风回以假笑：“你一个rapper，问我这个vocal？！”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霖被商九月的话戳中了心坎，话也多了起来：“你看出来了，我确实参考了一些民族舞蹈，从中提炼并融入进了一些手部动作和基本步伐。尤其是傣族舞，它的一大特色就是三道弯，像脚步动作就是从立起的脚掌至脚跟，脚跟至弯屈的膝，膝再至胯……” 他对上商九月认真倾听的双眼，顿了顿，“你加试时跳得那段现代舞，也非常好。” 姜霖在“非常”两个字上着重加强：“你的舞蹈是有灵魂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在看到那支舞时，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颗愤怒的火种，在风里、在雨中，越来越肆意地燃烧。就和对方的歌声一样，商九月的表演充满了生命的原始野性，它以人的情绪作引，轻易便能点燃旁观者的激情。 如果不是商九月上场的顺序太靠后，姜霖觉得首A这个荣誉，应该落在他头上才对。这也是为什么上大巴后，他会一反常态，抢先坐在商九月旁边的原因，他是想告诉对方：“你的表演，在我心里是首A。” 但他还没开口，商九月便好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谢谢，很高兴能在A班遇到你，姜霖。期待未来能和你battle一次。” 身后两人同时对此发表感言： 苏逸风：“既然想和他battle，初评级怎么不选他？” 崔澜：“九月，我能叫你九月吗？我是崔澜，定位是rapper，这次初评级也是A班哎！” 商九月笑了笑，看似温柔实则眼含威胁地看了一眼苏逸风，对方后背一激灵，识趣地在嘴边比了个“拉链”手势。 “崔澜，叫我九月就好了，我知道你，你的rapper水平可是被Stan导师大夸特夸。” 崔澜耸了耸肩：“但我的舞蹈水平就很一般啦，这次初评级能表现的不错，那是因为我足足练了两个月，那可是两个月的血汗啊！可接下来的主题曲测评，就只给我们48小时，我怕我是要凉了。”崔澜可怜巴巴地看着商九月，一只眼睛写着“球球你”，一只眼睛写着“捞捞我”。 怎么办呢，虽然你看着很可怜，但商九月一想起梦中那些来自高位选手的冷眼旁观与独善其身，一时半会儿很难释怀。但他面上滴水不漏，巧妙转移：“我们可以一起来嘛，声乐方面对于你来说肯定不算难事，至于舞蹈，姜霖，你扒得怎么样了？” “七八成吧。”姜霖斟酌了一下回答。 商九月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和姜霖轮着教你。” 这提议让崔澜心中微动——他比自己预想的更敏锐，也更聪敏啊。 “逸风……” 苏逸风正襟危坐地看着窗外，听到商九月叫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竖起耳朵。 “你也一起来吧。” 第3章 未播先火？ 面对商九月的“示好”，苏逸风半秒都没犹豫：“好啊。” 他想到什么，目光不由巡视了一圈，复又勉勉强强道：“既然我们都是A班，又要一起练习，那一会儿分宿舍……干脆就我们四个一间吧。” 商九月讶异：“分宿舍……” 苏逸风解释道：“对，经纪公司透露，说今年是先按班级，再以组队 抽签的形式分宿舍。” 崔澜强硬挤进话题：“没错，并且节目组还规定了，不允许同公司的练习生住一间宿舍，也不允许练习生私下自行换宿舍。” 姜霖在一旁默默点头，表示他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商九月眨了眨眼，他自然也知道这些规定——来自梦境的作弊信息。原来其他人也各有渠道？合着只有他的经纪公司在躺平，一丝冷意掠过心头。 车厢陷入沉默。录制了一天一夜的兴奋褪去，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商九月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 林霜是L论坛的忠实用户，哪怕外界其实都把L论坛叫做“缺德论坛”，也丝毫不影响林霜混迹在这里的热爱，毕竟，这里的人说话风（ke）趣（bo）又鬼点子贼多，让自己上了一天班后的乳腺都通了。 不过今天，林霜一看首页飘满的帖子，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 【神经丨第一次见这种营业，请问是直接笑吗】 【神经丨内娱不可能有真正的选秀，一切都是他的错】 【点炮丨宋姓小花天天营销白幼瘦，原来是为了抢这个饼啊】 【点炮丨请选出这张图中最帅的一个】 【吃瓜丨那个被百家舔的站姐又又又有新墙头了！】 …… 【吃瓜丨那个被百家舔的站姐又又又有新墙头了！】 主楼：如标题，说到百家舔的站姐，不用点名了吧，花名“买股姐”的这位混圈的都不陌生吧，她最近又开了一个新站子，粉新秀人去了！ 1L：什么什么，买股姐又出手了，最近内娱哪有新秀人啊？ 2L：啊啊啊提到买股姐，就想给我担求一个，人会出神图，出手也大方，真想自费请她给我担拍一组写真啊。 3L：这位也算粉圈女明星了吧，看上面，内娱小生粉闻着味就来了。 4L：买股姐战绩可查，给李子青拍的那一组“竹林剑侠”，直接帮他拿下了古偶大饼的男二！ 5L：看了感觉真可笑，明明是子青自己争气，居然还有人把功劳安给一个站姐的23333 6L：大姐，这又不是我说的，你家子青自己采访的时候cue的好嘛？！ …… 50L：别吵吵了，都跑题了，我知道楼主说的新站子是哪个啦，叫【Sept_Sovereign】，半小时前发了一张新图。 51L：火速去搜了回来，妈呀，完全大美人啊啊啊，这颜值居然是秀人？是我孤陋寡闻了。 52L：楼上，不是你孤陋寡闻，我老公还在参加节目，没正式出道呢~ 53L：？？？天塌了，那明明是我老婆，怎么还有人明抢呢？ 54L：你们快别争风吃醋了，等回家老公还要安慰我，到时候你听了又不高兴，略略略~ …… 67L：咱组是捅了商九月的梦女窝了吗，还没出道，整肃和逆塑都要打起来了！ 68L：买股姐的站子粉丝数破十万了，就靠一张图，涨的这么快？！ 69L：不止啊，我搜了搜，从买股姐开站后，商九月的站子又多了十几家，不完全统计有【独上九霄揽明月】【九月·月下有约】【等一场九月的风】【造梦月光_九月】【九月丨奇迹】…… 70L：颜值就是生产力，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71L：妈呀，这是要天降紫微星了？ 72L：不至于，这不是红人粉买股粉的常规操作吗，因为颜值吻上，再因为蒸煮不争气跑路……声明，我不是不看好他，我是不看好内娱选秀。 73L：楼上说的中肯，节目都还没播出，谁知道这位水平怎么样啊，别是个废物花瓶。 74L：咱组啥时候混进了这么多商的水军，长得也就那样吧，至于这么饥渴吗？吸节目的血炒自己的，头一个见，啧啧。 …… 111L：嘿嘿，酸鸡们也不敢轻易黑你月帝的颜值是吧，毕竟月帝的美貌是客观的公正的一目了然的~ 112L：嫉妒就直说，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昨天《造星计划》的数据还平平无奇，今天站姐的图一出，直接带飞节目：[“造星计划”微指截图.jpg][“商九月”微指截图.jpg][其他选手微指截图.jpg] 113L：不止V博哦，路人最多的平台D音，商九月的图频数据一骑绝尘，抖人锐评有： 【截图如下： 冲着这个帅哥，造星播了怎么也得去尝几口咸淡（3w赞） 这种级别的美貌，对我眼睛很好（2w赞） 这节目有点东西啊（1.1w赞）】 114L：OMG感觉造星要未播先火了…… 整个帖子看下来，林霜算是看明白了，一切都是帅哥惹的祸。 那张商九月的站子图，她好奇中也点开看了，男生的穿着和大街上的大学生打扮差不多，奈何脸确实能打，在夜色里走出了月下仙的超绝美感。 嗯，别的不说，《造星计划》播出的时候，她也去瞅一眼瞧瞧。但林霜绝不承认自己是肤浅，她只是为了看看商九月到底是有真材实料，还是被炒出来的而已哦。 * “请所有练习生按照初评级等级，领取服装和行李。本次比赛提供四人间宿舍，练习生们可自行组队后找选管抽取宿舍房号。严禁同公司同住！严禁私下调换宿舍！重申一遍，请所有练习生按照初评级等级……” 刚下大巴，重新别好麦，节目组的大喇叭便催着大家尽快行动，101个男生在加上数十个选管，整个大厅一下子变得乱糟糟起来。 商九月被人硬生生叫醒，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圈，就被一个陌生的练习生拽住：“九月，一会儿分宿舍，我能不能和你一间啊？” 商九月：“不好意……” “不好意思啦，”崔澜一把环过商九月的肩膀：“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已经组好四个人了。你赶紧去物色下一位舍友吧！” 那个练习生爽朗的说着“没关系”，但从商九月旁边走过的时候，却小声嘀咕了一句：“A班的就知道抱团。” 苏逸风嗤笑了一声，悠悠道：“抱团？不过是失败者自我安慰的借口吧……”余光中瞥到商九月的神情，他顿了一下，拧了拧眉，“不要告诉我，你也认同他的话。” 商九月叹了一口气，伸手帮他把麦打开，在苏逸风的错愕中，诚恳地说：“少爷，出门在外，要注意看眼色。”他指了指斜对面的摄影机，“少说话多做事。”又努了努下巴，示意苏逸风看姜霖，后者正推着几个人的行李和衣服，朝他们走过来。 “我把衣服都领好了，我们是101宿舍。走吧，把行李放好，我们得抓紧时间训练了。” 崔澜大笑地拍了拍姜霖的肩膀：“不愧是姜霖papa，太贴心了。” “papa?”商九月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姜霖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起来，把脸都咳红了。 崔澜还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们不觉得吗，沉默寡言却默默担负起了照顾整个家庭的重任，这不是papa是什么。” “崔澜，”姜霖声音透出咬牙的意味，“行李不想要了？” 崔澜赶紧讨饶：“走走走，这就走。” 四人组的离开并没有惊动其他练习生，倒是角落处有几个选管眼神闪烁，窃窃私语道： “好养眼的一组。” “互动好有爱啊，你看到没，他抱他，他给他整理衣服哎！！” “要不是PD严令禁止外漏消息，我都想上论坛爆料了。” “可别，我听说有练习生差点出事了，这次大整治，PD是来真的，千万别撞他枪口上了，到时候被赶出节目组就完了！” * 等几人收拾好，来到A班训练室时，教室中空无……不对，竟然有人比他们四个跑得还快—— “陆辰？”崔澜“哇哦”一声：“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的舍友呢？” 陆辰正对着镜子调试平板，在主题曲明快动感的前奏中，他漫不经心道：“一人间需要什么舍友。” 101个男生，都住四人间的话，的确会多出来一个人。没想到节目组直接给出了一个单间……商九月心底掠过一丝羡慕。 姜霖在他身旁低声介绍：“陆辰，陆兴娱乐的练习生，定位是vocal，初评级演唱的是歌坛天王的出道单曲《last day》，音域广，擅长高音……”听得商九月连连点头。对于陆辰，他确实不怎么熟悉，哪怕是梦里，对方出现的次数也不多。 为数不多的一点印象，还是霍哲那几个小弟把自己锁进卫生间后，在外面闲聊，酸溜溜地说A班的陆辰有一个好爹，不然像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早就该被套麻袋了云云。 总之，如果说梦里的商九月是被人排挤，那么陆辰更像是主动排挤了所有人。 此刻，商九月眨了眨眼，总算把那个“该被套麻袋”的家伙和眼前的陆辰对上了。 初评级能进A班的，没有几个是相貌差的，跟苏逸风的潇洒不羁，崔澜的异域感，姜霖的酷帅比起来，陆辰是矜贵的、优雅的，像展览馆里隔着玻璃的昂贵瓷器。 “昂贵瓷器”忽然转身，目光如有实质般钉在商九月脸上：“商九月，为什么battle不选我？” 商九月冷静地想：幻听了吗？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第4章 battle 商九月不禁又回想起自己的初评级舞台—— 当时表演完，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等来制作人代表的点评：“你们的表演，毫无疑问点燃了全场。” 宋青青笑靥如花：“综合所有评委的打分，我们一致认为你们两个是……” “A班。” 沈淼目光慈爱：“九月，你唱歌的爆发力和气息的稳定性令我惊艳。逸风，你的音准极好，高音更是漂亮。如果现在让我选一个二人声乐组合，你们两个绝对是我的不二之选。” “但是呢，”陈尘清了清嗓子：“众所周知，A班已经满员了。所以，你们需要自己去争取这个A。” “ohhe on baby, 干掉对手!You are the king！”Stan双臂一扬，高举过顶，凌空打起节拍来。 在A班几个人的注视下，不，更准确的说，是在四面八方的录制镜头下，商九月语气真诚：“你的定位是vocal，而我已经在初评级舞台上展现过vocal的实力。Battle自然要选择舞担。”没人知道商九月此时的心跳有多快，无缘无故，陆辰为什么会突然质问他？ 从那个被做了手脚的矿泉水瓶开始，商九月已经意识到有人对自己抱有隐藏的恶意，这个人会是陆辰吗…… 陆辰冷笑：“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你的对手。” 商九月的头脑风暴暂停：我刚才说的是中国话吧，他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陆辰自顾自道：“这次主题曲测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到时你就会明白，你错的有多离谱。” 等等，商九月睁大眼睛，陆辰说的这句话……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崔澜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他恍然大悟：“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部动漫里男主角的经典台词嘛！”他抱着臂，一只手佯做推眼镜，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很快就会明白，你错的有多离谱。” 还别说，崔澜不嬉皮笑脸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 苏逸风勾了一下唇角，那笑容说不好是冷笑还是嗤笑。 陆辰“嗖”的一下转过身，冷冷地盯崔澜，直把后者看“退”了：“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挺喜欢这个主角……” 商九月一把捂住崔澜的嘴：“MV前奏播完了，我们该开始训练了。” 提起主题曲，众人这才正色。 《造星计划》这次的主题曲名为《STAR》，不管是从音乐还是舞蹈的角度来看，难度都不小，更别说还要跳着舞、唱完整首歌，表情、气息只要有一点不对，就会被高清镜头360度捕捉并播放出去，堪称公开处刑。 在这种地狱开局下，哪怕节目组后面安排的有大课和导师指导，但最终还是要靠一个字——练。尤其是综合素质差一点的练习生，不仅练，还要往死里练。 看似大家面对的都是同样一首陌生的歌曲，仿佛所有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但每个人的个人素质不同决定了他们的理解能力、上手速度、完成程度都会有很大的差异。 商九月和姜霖已经基本扒完了舞蹈，能顺畅地把舞蹈捋下来一遍，然后开始抠彼此的细节； 苏逸风和崔澜则顺完了整首乐谱，顺便把歌词全部记下来，陆辰甚至已经更快一步，完整地唱下来了整首歌。 而在此期间，A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达，二话没说开始跟上练习。 在BCDF班的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抢“分宿舍”镜头的时候，只有寥寥数人意识到了这个舞台的生存法则——能带来持续镜头的，不是一时的曝光，而是把梦想变成现实的努力，以及绝对的实力和舞台表现。 摄像头后的杨PD看着A班的众人，颇为欣慰的想，至少A班这一批练习生的资质比以往强多了，有天赋又努力，长得还好看，只要他们能贡献出一场出圈舞台，这档节目绝对能飞起来！ “各位练习生，现在开始是导师上课时间。上午这一堂大课只有两个小时，我和沈淼导师会帮大家梳理主题曲。下午，我们会依次到各班级进行针对性指导，时间不多，请大家不要心存侥幸，努力练习，在明天晚上的测评中交出各自满意的答卷。” 陈尘环顾四周，开玩笑道：“感觉大家的热情不高啊，那我再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我们节目第一期三天后就要播了，你们的表现马上就要被广大观众看到了，高不高兴？” “哇哦，高兴！” 人群中窃窃私语：“天呐，这么快就要播出了。”“可惜没手机，不然我真想看看观众是怎么评价我的。”也有人小声嘀咕：“确定是被看到，而不是被审判吗……”“我们这节目能火吗？” 陈尘鼓了鼓掌：“好了，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好好比赛，才算不辜负观众和你们自己。” 崔澜忍不住向商九月吐槽：“陈导师来之前是吃了几本心灵鸡汤啊。” 商九月：“……你就庆幸他看的不是毒鸡汤吧。” 苏逸风忍无可忍：“崔澜，你能不能站好，不要扒拉九月。” 崔澜吐舌头：“略略略，你管我。” 他们两个确定今年是十九岁，不是九岁吧？商九月求助般地看向姜霖，对方一手拽一个，强行把两人从商九月身上扯下来：“好好听课！” 商九月松了一口气，低头正准备整理T恤，后颈突然被什么碰了一下，他受惊般地往后转头，对上一张干净温润的脸，对方眼中划过一缕惊讶，很快又转为歉意：“抱歉，我看到你脖子上沾了一片棉絮，不由自主就捻下来了，是我唐突了。” 商九月看见他指尖的棉絮：“谢谢。是我比较敏感。”礼貌地准备自我介绍：“我叫商……” “九月。”他笑了下：“我知道，你叫商九月，我是叶寒。”他指了指自己衣服的评级：“B班。” “很高兴认识你。”叶寒露出一个与名字不相符的温暖笑容。 * 授课时间过得飞快，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陈尘导师语出惊人，笑眯眯道：“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训练后，有没有哪位练习生勇敢站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训练成果呢？不局限人数，想上来的举手示意一下。”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这么短的时间，叫他们上去表演主题曲，开玩笑呢？要是翻个大车，等这段播出去，怕是要被钉上耻辱柱，从此选秀史上都有了自己的黑历史。 但也有人不这么想。 这是挑战，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一次机遇。只要敢上去，不管跳得好坏，镜头量都有保证，万一自己表现得出色，不，不用出色，只要比别人表现得好，说不定就此一飞冲天。 能来参加选秀节目的，多少都抱有赌徒心理，一时间，不少人都举了手。 陈尘对此一点都不惊讶：“不错，看来大家都不缺勇气。但我们时间有限，这样，愿意上来挑战的练习生，表现最突出的那一个，导师有一个私人的奖励给他。”下面又是一阵骚动，“相应的，表现不及格的练习生，在明天的主题曲测评结果出来后，自动掉一级。” 全场鸦雀无声。 在大脑消化完导师的话后，几乎所有举起来的手，都唰的一下收了回去。到了最后，只剩一个人还倔强的举着——是，一头红发的霍哲。 陈尘：“就只有一位练习生要挑战吗？” 商九月余光瞟了一眼霍哲，低声问苏逸风：“你刚才不还举手，真不上去？” 苏逸风耸了耸肩：“我可不爱当霍哲的垫脚石。谁乐意谁去。” 霍哲在韩国当了多年的练习生，唱跳实力不容小觑，更是继首A姜霖后，初评级舞台第二个拿下A班的人。然而…… “好吧，那就请霍哲上来。” 一身橙色班服的霍哲，施施然走出队列，没走两步，忽然站定：“导师，我可不可以再邀请一个人跟我一起啊？”根本不等陈尘反应，他口齿伶俐道，“说起来，这个人的实力比我强，我实在很想跟他再比一次。” 姜霖皱起眉头，苏逸风抓住了商九月的手臂，而商九月心中已经有所预料，果不其然，下一秒，霍哲投来挑衅的眼神：“商九月，你敢不敢再和我battle一次！” ……如果不是商九月非要选择和他battle，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沦落到B班。 霍哲目光灼灼，眼底的恶意掩藏的很好，这一回，他压根儿没考虑自己会输的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商九月不敢上来，自然不战而输；就算对方敢站上来，以他多年韩国务工的实力，赢过一个只会弹弹钢琴、跳跳现代舞的商九月，根本不在话下。 他期待着从对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商九月依然镇定自若，反倒是他身边的几个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不善。 霍哲：？？？ 崔澜按住姜霖想要举起的手：“喂喂，你就别凑上去了，这是九月自己要面对的挑战，相信他。” 霍哲心中打的什么算盘，稍微聪明点的练习生都看出来了，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心中不屑，但归根结底，这才是选秀节目的魅力所在——靠实力说话的竞技场，猎人与猎物的反转厮杀，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这一点，商九月再清楚不过了。 他颔首示意导师：“我接受霍哲的邀请。” 第5章 扑通，扑通 在万众瞩目中，商九月走上台前，和霍哲并排而站。 这一幕，还真宛如时光流转，让陈尘想到了昨天凌晨的那场battle——霍哲的初评级舞台是和同公司的练习生跳了一首大热的舞曲《Venomous Bloom》，作为C位的霍哲，唱跳完成度和动作力量感完成得非常好，陈尘因此给出了A。所以，在商九月选择和霍哲battle时，他也确实为前者捏了一把汗。但事实证明，是他小看了商九月。 与霍哲哐哐上难度的舞蹈相比，商九月的舞台表现力胜过他太多。 就这么说吧，霍哲跳出一个回旋，懂行的人知道这是托马斯回旋，不懂的就觉得这是在抡大风车。而商九月的回旋，是冬雪初融，吹来的第一缕春风。 舞蹈是艺术，不是体操。观众不一定懂这个舞蹈动作的难度有多高，但却会被舞者传递的情感打动。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当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内…… 陆辰看一眼商九月，又看一眼霍哲：“颜值对比也太残酷了，这不就是网上那条热梗 you swan he frog 的具象化嘛。” 他身边的练习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随即赶紧顿住动作，心虚地看了一眼摄像头。 也不怪他们，霍哲其实长得也算端正，但他这个人气质过于浮躁，又染了一头红毛。站在商九月旁边，更加显得他俗不可耐。 ——事实上，等节目播出，观众的嘴只会比陆辰更毒。 主题曲的前奏开始。 商九月卡着旋律的节奏抬起眼，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镜子里的倒影，是无声的远征” 伸出手，指尖仿佛在描摹空气，又好像近在咫尺的抚摸谁的脸： “指尖触碰屋顶，是梦想的半径” 左脚踏出一步，右腿后撤步绷直，形成张力对角线： “对着空气练习微笑，把疲惫藏进衣领” 台下，“好强……”有人喃喃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把整首歌的音准、节奏都记下来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音是唱错的。” 有那么一瞬间，商九月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每天怀揣着对节目的新鲜感和对未来的期待，听那些听了无数遍的音乐，跳那些跳了无数次的舞蹈，直到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动作都磨成了肌肉记忆。在这个过程中，难道他真的对舞台一点喜欢也没有吗？ 哪怕，最开始他只是被经纪人仓促之下塞进节目的；哪怕，他在此之前从未了解过当爱豆的意义，但看着别人为梦想、为舞台、为出道拼尽全力的时候，难道他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不，他早就有了，不然他不会如此不甘。 不甘心真心被误解，不甘心奋斗到最后却被人全盘否定，更不甘心在他终于有了全力以赴的目标后，通向目标的大门已经怦然在他眼前合上！ 商九月五指张开，猛然拍向地面，整个人如满张的弓一般，腰部划出好看的曲线： “STAR！挣脱引力的牢笼 以汗水为燃料，引爆沉默的真空” 汗湿的额发被甩向耳后，露出无可挑剔的一张脸，而那双总让人联想到月光的眼眸，此时却宛若跳动的火焰，隐藏着飞蛾扑火的致命吸引力： “STAR！震碎踌躇的步伐 以伤疤铸王冠，重启宇宙开关” 扑通，扑通，扑通。 坐在最前排的白星河被蛊地神志错乱：“你说，有没有一点可能，节目组会允许我去101宿舍打地铺呢？” 欧小时：“喂喂，你清醒一点。镜头还在呢。” 白星河双手握拳，发出真心的祷告：“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只是来加入这个家……好了，好了，别掐我了。我已经清醒了。”他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当不了舍友，还能当队友啊。加油，白星河，总有一天你能走到男神面前。” 欧小时：……你确定你清醒了？ 陆辰“啧”了一声，苏逸风斜眼看他：“怎么，不爽九月要赢了？” “我有什么不爽的，”陆辰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赢不是应该的嘛！早知道我就学霍哲了，第一个冲上去，不然现在台上和商九月battle的就该是我了。” 苏逸风狐疑，陆辰在练习室那样说话，难道不是在强行蹭镜头，提前埋线炒自己和商九月的cp吗？现在这副样子，难不成他是真心想和九月battle而已？ ——苏逸风完全是以己度人，让他相信富二代出身的陆辰是中二笨蛋，不如相信娱乐圈有人会真心不变。 望着商九月轻松跳完主题曲，摆出ending pose的样子，苏逸风不知道自己脸上闪过了一丝憧憬。他只是再次确立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要在《造星计划》出道，而想要在选秀竞技类综艺上出头，颜值、实力、性格，三者中只要中两个，那前景就很可观了。如果每一个都做到了极致，大TOP更是指日可待。 他很了解自己，颜值绝对OK，实力虽不算顶尖，但比起那些半瓶子晃荡的选手，他也要强出很多。可这依然不保险，他要凸显自己的性格，首先就需要足够的镜头量来展现完整的故事线，偏偏这一点，是小公司出身的他，无法做到的。 不过，并不是没有其他方法，苏逸风知道有一条捷径，那就是——炒CP。历届大热选手一定会有自己的大热CP，反过来也是一样。而且，公式只要套用得好，CP很快就能炒起来。 苏逸风不会是第一个想到这条捷径的，但他绝对是最早开始物色cp搭档的人——这个人颜值要高，所属公司不能太强，本人性格不能太强势。他也想好了万一对方不配合，或者后续两人地位不平衡，要如何不动声色地甩掉对方……他做好了所有计划，却没料到，自己的眼光会这么好。 或许现在他该担心，要是有一天商九月准备不动声色地甩掉自己，他该如何挽回对方了。 陈尘导师叹了口气。 沈老太太笑呵呵地问他怎么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一天不到的时间，换成我，能把整首歌大差不差地表演下来就不错了。”陈尘半真半假的感慨：“没想到还有商九月这样的妖孽，他才多大，已经开始形成自己的舞台台风了。” 是的，台风。 成名已久的明星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气场和舞台掌控力，有时候台上分明站着许多人，可观众却偏偏只能看到他一个，这便是资深艺人所具有的台风。 沈老太太点点头：“这孩子确实很优秀。”她看了看霍哲，意味深长道，“到底都还年轻，心态上难免会有失衡，我们作为导师，要好好引导呀。” 想到霍哲被商九月完全压制，跳至中途表情管理一度失控的样子，陈尘深以为然。 “我和沈淼导师一致认为，两位练习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流畅展现了整首主题曲，精神可嘉，不用接受惩罚。至于赢得奖励的人嘛，”陈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课下我会找他单独聊聊。今天只是一次小考，距离测评还有时间，希望大家继续精进。下课！” 白星河傻傻问道：“陈导师是什么意思啊，到底谁赢了？” 欧小时叹气：“你说呢，光看就能看明白了吧。”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导师前脚刚走，崔澜、姜霖、苏逸风等练习生便一拥而上：“九月，厉害啊，整首主题曲这就拿下了。”“跳得太棒了！”“牛啊，商九月，有空一起切磋切磋。”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霍哲那边孤零零的两三人。 同公司的路明语气小心：“咳，霍、霍哥，要走吗？” 被众人包围的商九月注意到霍哲的视线，友好地冲对方点了点头，后者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霍哲未免太没气度了，看见这一幕的练习生，都不由在心里做出了相似的评价。 崔澜用气音在商九月耳边低低道：“你也不怕把他气炸了……” 商九月侧过脸，对上崔澜“你就是故意的，但我会替你保密”的了然眼神，唇角勾起一抹轻快又狡黠的笑容： 没关系，哪怕说出去也没关系，谁会认为商九月是在刻意针对霍哲呢，明明是对方先要挑衅的呀？ ——是的，他就是故意的。从初评级选择battle霍哲开始，他便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自视甚高，嫉贤妒能，霍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可以装得很好。可一旦身处逆境，那副伪善的面具便戴不住了。 独有的韩国训练经历，同公司练习生的吹捧，初评级、主题曲测评、一公接连进入高位，梦里的霍哲膨胀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他不喜欢比他名次高的人气选手，但又拿他们没办法，便在低位练习生身上找存在感，初期只是言语挤兑，等到发现这么做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后，手段便升级了。 他们不会制造肢体上的冲突，只是训练的时候搞各种整蛊行为，像是把练习生的乐谱丢掉，练舞时故意用身体遮挡镜子，或是私下串联其他人‘忘记’通知排练时间变更……最恶劣的也不过是把人锁在卫生间，这些看似“不痛不痒”的行为，一直蔓延到了商九月身上。 梦中的商九月，在其他练习生眼中，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明明有着最闪耀的外貌，自我却保持着某种低调的克制，导致其人气不上不下。而这些特质又恰恰切中了霍哲最隐秘的心愿——欺负那些即将淘汰的低位选手实在无聊，将一个有着高位潜质的练习生踩在脚下才叫有趣。 但霍哲错估了商九月的性格，也错估了他的价值。在又一次指使小弟把商九月锁进卫生间，却被选管发现并报给了节目组，加上那时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对节目组不利的舆论事件，为了以正视听，霍哲和他那些助纣为虐的小弟们被退赛了。 如今，梦里的一切都还没发生，似乎应该放下了、往前走，但商九月就是记仇，命运既然眷顾了他一次，那么他便回馈给它一份精彩的剧本——正面打败霍哲，让霍哲露出真面目，只是第一步。 人群外，叶寒的脸上挂着他惯有的、春风化雨般的浅笑，沉静的眼神却牢牢锁在商九月身上。因此，商九月和崔澜那一瞬间的微妙也被他尽收眼底，那种流淌在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秘密氛围，像一张白纸上的墨点一样刺眼。他后退一步，如常离开教室，唯有颤动的眼睫泄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三个嫌疑人已就位，到底谁是给九月矿泉水瓶做手脚的人呢：陆辰、叶寒、霍哲，来来来，请柯南登场（bush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扑通，扑通 第6章 木桶理论 下午声乐课开始。 沈淼：“啊呀，你们这届A班是我带过的最好一届。”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练习生们已经凭学生的本能发现了《造星》最好相处的导师，也因此在声乐课上很放得开：“沈老师，恐怕我们是你带过的唯一一届A班吧！” “哈哈哈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沈老太太笑呵呵的指出几个人的小毛病：“郑明野，你在高音区的音准还有点不稳；姜霖，副歌这几句的咬字有些重了；欧小时，建议你多做些吹纸巾训练，把气息再练练。” “九月、文行、维语。”被点名的三人，下意识的直起了腰，听沈老太太说道：“唱得不错，音准、咬字、气息做的都很好。考核的时候，不要紧张，保持住这个水平。” 她拿了一个练习生举例，“心态也很重要，F班的一个孩子，嗓音条件明明很好，但性格太内敛了，就总是无法发挥出该有的实力。”商九月心中一动，“别以为你们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以后你们可能要站在好几百人、好几千人的面前进行公演，要锻炼出一颗大心脏才行。” 最后，“其他人，多练练，都没问题！” 相比声乐课的顺利，舞蹈课对A班大多数人来说可谓历劫。 “啧啧，不数不知道，咱A班三分之二的人定位都是vocal啊。这可不行……”陈尘拿着软鞭，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陆辰的胳膊：“没吃饱饭嘛，力度不够，软趴趴的动作都变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练习生呢。” 无视陆辰“吃饱饭了才不能做剧烈运动”的碎碎念，陈尘又指着郑明野：“别龇牙咧嘴的，上了舞台，观众还以为你是猴呢！” 郑明野嘟囔：“有我这么帅的猴吗？” 陈尘皱紧眉头：“听过木桶理论吗？在选秀节目中，长板决定了你能被看到的程度，但短板却决定了你能走到的高度。尤其是你们A班，是101位练习生优中选优，如果不能做到各项都是最优，那凭什么你是A！” 有人咬牙，也有人不以为然。 商九月若有所思，从导师的口气能听出来，这次初评级，迟早要有人掉A，他倒是比较期待，其他班会有谁逆袭上来。 不一会儿，课程结束，有工作人员出现在A班门口：“打扰大家一下，接下来要录制备采，请念到名字的练习生跟我来……” * 几分钟的备采很快结束，商九月出门便看见陈尘正倚在墙上等他：“呦，看你的表情，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当当当，你的奖励。” ——那是一张天后舒以媚的演唱会门票。 “可能没几个人知道，舒以媚是我的师姐，半个月后她的巡回演唱会就要开唱了，正好还缺一个助演嘉宾。”看着商九月瞪大眼睛，陈尘心里升起一股得意：“别想多了，你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但要是你一公的表现优异，倒还有可能跟节目组……”得意忘形之下，他差点说漏了嘴。 一公表现优异？ 恐怕是一公获胜的那一组，节目组也有特别安排吧。商九月唇角微翘：“谢谢导师，其他的我就当没听到。” 陈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等主题曲测评结束，我再找你。” 因为备采而兴致缺缺的商九月，心情忽然转好，手中的门票在提醒他，他已经走出了和梦里完全不一样的“剧情”。看看时间，训练室大概已经没人了，正好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放松一下。 然而，当商九月推开训练室大门，却惊讶发现：“崔澜？” 崔澜正瘫在地上，像一只四仰八叉的猫，听到商九月的声音，支起头来慢悠悠地解释：“他们都去食堂了。” 商九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那你怎么没去”。 崔澜又躺了回去，半晌不服气道：“好吧，我本来是想抓紧这点时间练舞，但臣妾真的做不到啊啊啊啊……” 商九月抱臂，默默看着他发泄情绪，等安静下来这才踢了踢他的脚：“起来，哪里不懂，我带你练。” 崔澜一骨碌爬了起来：“九月，你认真的，你之前不是……”不太愿意教他的嘛，后面的话，崔澜在出口之前就聪明地吞了回去。 “你也说了是之前。”他斜睨了崔澜一眼，耸了下肩：“你不是要帮我保守秘密吗？”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崔澜眼泪汪汪，感动不已：“不枉我在备采里说你好话。你就是一朵纯洁的鸢尾花。” 商九月：什么玩意？ * 陆辰叫住姜霖的时候，对方正提着两份打包好的饭盒往训练室走去：“你饭量这么大啊。” 姜霖：“这是给崔澜和九月带的。” “哦。那他呢？”陆辰扬了一下头：“你们俩这是提前商量好了，还是没商量好啊？” 姜霖扭头看到同样拎着饭盒的苏逸风：“？” “我自然是给九月带的，刚才没在食堂看见他，估计他还没有吃饭。” 陆辰凉凉道：“我看你俩是想噎死商九月。” 苏逸风假笑：“这就不劳陆大少操心啦。”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又狐疑转身：“陆大少这是跟我们顺路？不是说，吃饱了饭不能剧烈运动吗。” 陆辰嘴硬：“……我东西落在训练室了，我去取不行吗。” 还没等走到训练室门口，众人便听到了崔澜的声音：“求你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商老师！” 几人面面相觑。 门内， 崔澜正抱着商九月的大腿哇哇大叫，后者则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松手，你明明学得很快，只要把最后一小节学完，你就完全跟上进度了，到时候想休息多久都行。” “可我感觉，我整个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崔澜表情恍惚，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真的一滴都……” 苏逸风一个箭步，捂住崔澜的嘴，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里是训练室，不是无人区。你注意点影响。” 崔澜却眼睛一亮：“你们来得正好，商老师，我们先吃饭吧。” 商九月：“好吧。” 崔澜和苏逸风一共带来了三份饭，本以为要浪费，却没想到崔澜狼吞虎咽，一人吃下了两份饭。苏逸风大感震惊：“你是饭桶转世啊！” 陆辰扭头，表情严肃地盯着姜霖，把后者盯得背部直冒冷汗，以为对方是要严厉谴责崔澜和苏逸风胡言乱语，结果陆辰只是问：“商九月到底对崔澜做了什么啊？” 姜霖：“啊，这个……” 商九月慢条斯理地收拾着饭盒：“我只是帮崔澜好好梳理了一下他的舞蹈动作。”他伸出五指晃了晃，“跳错一个地方就再跳50遍，直到形成肌肉记忆。” 正如商九月所说，崔澜好歹也是A班生，虽然舞蹈弱了一点，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犯过一次的错误基本就不会犯第二次，有了商九月对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把关，崔澜终于把整首歌的舞蹈顺了下来。 满头大汗的崔澜，扶着膝盖呼呼直喘，还坚持要对商九月竖个大拇指：“感谢商老师救我狗命。耽误了商老师这么久的时间，大恩不言谢，要不我就以身相许吧。” 苏逸风暗戳戳磨牙，有没有好心人能把崔澜毒哑，他从精神上支持它！ 商九月同样也跳湿了整件衣服：“不用谢，在帮你顺舞蹈的时候，我也能多熟悉几遍。”他喝了几口水，翻了翻自己的包：“嗯？” 一旁的姜霖敏锐捕捉到了商九月的异样：“怎么了？” 商九月不确定道：“我记得包里应该放了一件备用的衣服……大概是我记错了。你们继续练，我去换件T过来。” 人刚走，门又被打开，他探头嘱咐崔澜，“忘了说，好好练练你的表情管理，不要偷懒哦。” 说自己只是找东西，却一直没走，甚至还跟着练起来的陆辰撇嘴道：“商九月好像我高中的班主任。” 崔澜一句话堵死了对方：“你高中班主任也这么好看？” 陆辰：“……那倒也没有。” * 为了录制《造星计划》这档节目，三平台一起出资收购了H市郊区的一处老厂房，将其改建成了节目组的训练营。 平日练习生们吃饭和住宿的大楼为1栋，练习和录制节目的大楼是2栋，除此之外，营内还设立了一个小卖铺，售卖一些简单的日用必需品以及速食，因为刚好处于两栋大楼中间而被练习生们戏称为“鹊桥”。 商九月他们现在练舞的地方就位于2栋3层，BCD班的训练室在2层，F班在1层，看起来A、F各独占一层，但实际上1层还七七八八分布着储物室、后勤室等房间，F班是练习生人数最多、拥有空间却最小的地方，不得不说，节目组的安排很扎心但也很现实。 商九月要去拿衣服的地方也在1层，而此时，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向了数字10，他从3楼走下来，除了走廊上的灯光之外，看不到任何房间里的光亮，等商九月拿到衣服，准备上楼时，却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熟悉的旋律引起了他的好奇—— “STAR！挣脱引力的牢笼 以汗水为燃料，引爆沉默的真空……” 明亮到刺眼的白炽灯下，镜子里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次次跃起、跪地又起身，汗水逐渐浸透衣服，骨头像灌满了铅，肌肉酸疼到让人忍不住尖叫，可当音乐响起，镜前的人还是摇摇晃晃地绷紧了身体，笨拙而无比坚持地摆出起舞的姿势。 “顾尘……顾尘！”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沉重的大脑就像一台报废的机器，根本无法思考。直到他被人狠狠拽住，一张漂亮到梦里才会出现的面孔闪现在他眼前，面孔的主人正眼含忧虑，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顾尘如同溺水之人突然被人带出水面，猛地吸了一口气：“咳咳咳，商、商九月……我，你……” 商九月顺手拍了拍他的背，解释：“我路过这里，听到有音乐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在练习，练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顾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跳得太烂了，明天就要测评了，我连第二小节的舞都没能记住，所以、所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望着顾尘真挚的眼神，商九月陷入一阵沉默：“但你这么练不行，效率太低了，刚好我和我的室友也在加练，跟我走吧，我们一起。” “啊？”顾尘连连摆手：“不、不行啊，我进度太慢了，肯定会拖你们的后腿。我自己练练就好了，真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今天上大课的时候你在吧？”看着顾尘点了头，商九月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五分不好意思、五分少年意气的笑容：“我已经把整首主题曲都学完了，正需要看看别人的练习，好知道自己还有哪些地方要加强。” 他不由分说拉住顾尘的手腕就往外走：“时间宝贵，听我的。” 商九月身后，顾尘愣愣地跟着对方的步伐，他慢半拍地意识到，商九月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帮他，怕他不接受，甚至将这点好意用杂七杂八的理由层层包装起来。顾尘觉得这一刻的他就好像是正赤/身/裸/体地走在雪地里，太阳忽然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到尾都暖化了。 他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带着一点鼻音“嗯”了一声。 第7章 神图的诞生 晚上十点，网络上的夜猫子们都纷纷活跃起来： 【站姐站哥绝不屈服（25人）】 永拒丑人：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好朋友——鱼圈一哥V博喜获十万转，买股姐喜获二十万粉丝站！恭喜两位！ 鱼圈一哥：咳咳，坐下坐下，基操，一切都是基操。 选秀人选秀魂：一哥，虚伪了啊。 鱼圈一哥：哈哈哈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很膨胀，当然，还得多谢买股姐，允许我首发那几张图，没成想还真的爆了。同在一个群，我真诚建议各位可以开始买股《造星》了！ 永拒丑人：……哥，不需要你提醒，是个人都意识到了。话说，你们都pick谁了？ 挣一个小目标：现在谈pick，也太早了吧。 看完这本就睡觉：小目标，别装了，你朋友圈暴露啦！[截图.JPG] 永拒丑人：呦，你居然双担商九月和苏逸风啊~ 看完这本就睡觉：才不是，她是CP粉啦，【等一场九月的风】就是她运营的站子。 挣一个小目标：…… 永拒丑人：咦，这俩有糖吗？我记得练习生集体下班那张生图里，他两个没什么互动啊？ 挣一个小目标：怎么没有！你再仔细看看，两人中间虽然站着一个人，但苏逸风的视线明显落在商九月身上啊，“我的视觉重心永远在你”，多甜啊！ 看完这本就睡觉：CP粉是这样的~ 永拒丑人：CP粉是这样的~ 挣一个小目标：……你俩等着，我磕的CP一定会是美帝！ 今天买股了吗：嗯？我还以为，小目标是因为他俩是初评级搭档才磕的啊。 挣一个小目标：什么？他俩是初评级搭档？啊啊啊啊我不知道啊，姐，最近《造星》管得可严了，之前认识的人给钱就说，这几天直接失联了，气死我了。 今天买股了吗：【嘘.GIF】别说出去，我和一个选管比较熟，所以知道些消息。《造星》确实在严抓纪律，大家出了这个群就当没听过，OK？ 永拒丑人：请姐放心，跟着姐混，我绝对听姐的话。 看完这本就睡觉：嗯嗯，我也是，姐，你是我的神，能不能在透点？比如，我们九月表现怎么样啊，不用说的太详细。 今天买股了吗：睡觉你也准备pick九月吗？放心吧，《造星》只要不傻，就不会放过推商九月这只潜力股。 看完这本就睡觉：啊啊啊啊有你这番话，我就把心放肚子里了。我等着打脸那些唱衰我月帝的人，哼~ 【今天买股了吗】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伙伴闻声道：“看到什么这么开心啊，言言？” 真名言焰，网络昵称【今天买股了吗】的女性摇了摇头：“是群里的小姐妹，在替九月抱不平呢。” “啊，”伙伴被她的话激起了什么回忆，表情变得忿忿：“我最近刷软件也老是看到一些泼冷水的家伙，说哪有这样的帅哥，都是高P、诈骗的时候，我真想把手机里存着的生图全甩他脸上，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眼瞎的。” ——因为节目还没有正式播出，为避免提前泄露练习生的评级结果，所以站姐们哪怕拍到了练习生的图片，却因为练习生们身穿不同颜色的训练服而不能放上网，若有人违反，博文被限流、删除倒是其次，被节目组直接拉入黑名单就得不偿失了。 言焰知道小伙伴是追星最容易上头的那种人，商九月又完完全全长在了她的审美取向上，所以正是激情澎湃的时候。而言焰自己与她恰恰相反，因为运营过太多站子，“买股姐”被饭圈捧上过神坛，也被狠狠摔下去过，早就对娱乐圈这些明星祛魅了。 言焰如今对商九月的看好，更像是看待一只早晚要飘红的股票，冷静有余，激动不足。 不过，勤奋努力的人总是更能博得人的好感。她一巴掌拍死一只蚊子，又看了看手表：“真上进啊，我看好几个A班的练习生都早早回去休息了，九月他们居然还训练到了这个点。” “别说A班了，我看大楼里就没几个教室是亮着灯的。”小伙伴拿着望远镜，全神贯注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捕捉到商九月身影的机会：“我看这些练习生迟早要后悔，他们不知道这节目现在网上的热度有多大，哪怕一轮流，只要能留下记忆点，对糊逼来说都是飞升，啧。” 言焰一针见血：“糊逼要是能有这种觉悟，就不会到现在还是糊逼啦！” * 若是让言焰知道顾尘今晚的遭遇，估计会评价对方一句“有觉悟的糊逼”，但要让顾尘自己选，他可能恨不得自己立刻从A班消失：“你、你们好，我是F班的顾尘。打扰大家了。” ——因为一些童年经历，顾尘的性格很内向。 但他的声音条件又非常优越，音乐素养优秀，公司这才把他塞进了选秀小队里，可直到上了初评级舞台才发现，顾尘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怯场。观众越多，他就越克制不住地紧张，这就导致顾尘在初舞台时声带状态过于紧绷，直接把一个高音唱劈叉了！ 如此糟糕表现让他在进入F班后，也一直被其他人嘲笑，恶性循环下更是加剧了顾尘怯场的毛病。 就比如此时，他根本不敢抬头，像是生怕看到别人嫌弃的眼神。自然也没注意到，苏逸风投给商九月一个眼神，带着几分隐晦的不赞同，却被后者直接无视了。 似乎觉察到了顾尘的退缩，崔澜上前给了顾尘一个热烘烘的拥抱：“不打扰哈哈，我们这儿商老师最大，一切都听商老师的。” 姜霖忍不住点点头。 商九月隐隐笑了下，然后熟练地扭住崔澜的后颈：“别贫了。再练两个小时，大家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战。”商九月冲姜霖投去一个“拜托”的眼神：“顾尘的基础差了点，我先带他。你带崔澜、逸风和陆辰，可以吗？” 姜霖很可靠的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陆辰没想到商九月竟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别别扭扭地想说点什么，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雷厉风行地开始了舞蹈教学。 “这个小节的动作重点在下肢部分，先扭再转，大腿这块肌肉要崩住，再带动膝关节往前挺出……”之前旁观顾尘跳舞时，商九月便发现他跳得很多动作都是错的，想想也知道，F班人那么多，导师肯定顾不过来每一个人，顾尘又是这么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个性，能跳成现在这样已经很努力了。 只是再继续按他的节奏跳下去，最终结果恐怕适得其反，甚至形成错误的发力方式，伤害到自身。这是商九月不愿意看到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商九月一遍又一遍地指导和示范，新换上的T恤再一次湿透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顾尘的舞蹈终于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他本人更是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和两个小时前比，可谓脱胎换骨，顾尘简直不知道自己除了不停说“谢谢”外，还能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感谢我。”商九月哭笑不得：“真那么想要报答我吗？” 顾尘猛点头。 商九月状似认真思考：“那就在这次测评中，前进两个班次给我看看吧！” “你能做到吗，顾尘？” 望着商九月因为期待而亮晶晶的眼睛，顾尘不知从何处生出勇气来，重重地“嗯”了一声。 崔澜旁观到这一幕，忽然露出一个肉麻的笑容，惹来姜霖奇怪的一瞥：“他是不是很可爱？” 崔澜没明说“他”指的是谁，但姜霖心知肚明，他也没法否认，因为商九月的做法确实可爱到他了。怎么有人连鼓励别人，都要转好几个弯，像是生怕对方觉得歉疚。 崔澜伸了伸懒腰，难得显露出一丝带有进攻性的斗志：“这次主题曲测评我可要全力以赴了，我要待在A班。” 姜霖眉梢一扬：“正有此意。” * “灯灭了，灯灭了！”小伙伴大叫道：“快，言言快准备，他们肯定要出来了。啊啊啊希望九月穿私服，这样就可以拍下来放网上了。” 言焰嘴上说着“希望吧”，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稳稳架起单反，调节光圈焦距，右手食指虚扣在快门键上，时刻准备按下。 和她一样做法的还有好几个同行，夜愈发静下来，一阵清风拂过，树影婆娑，从取景器的方寸之地望去，一个人影正从光暗的边界处走来。 言焰不由睁大眼睛，如有神助般地按下快门。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压抑着声音道：“神啊！真的有人能长成这样啊！” 不知道是今天的月色格外的美，还是剧烈运动后的商九月，美色过于惑人，站姐们明明等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见到了pick的对象，却没有人激动地大喊大叫，甚至有人不自觉地捂住嘴巴，生怕惊扰到这一刻近乎神性的美感。 直到几人渐渐走远，大家这才红着脸，你看我，我看你，兴奋地传递着彼此的感想。 言焰感到胸腔处传来阵阵闷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屏住呼吸，她颤抖着手，飞快地在相机背屏上滑动，审视自己刚刚连拍下的几百张照片，心想，一定要拍到啊……手指忽然停住，她露出惊喜的笑容。 当晚，站子【Sept_Sovereign】时隔两天，再度发布了一条V博： 一张照片，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月亮的emoji。 可看到这张图的互联网朋友，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后是海啸般的“啊啊啊啊啊”和疯狂转发。 照片中的商九月，身后一片天鹅绒般深重的墨色，身前是月光映照下的一片冷白，他站在光暗交界之处，被镜头永恒地凝固在抬眸的刹那——那双眼睛，在冷光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浅色，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亿万星辰，又仿佛蕴藏着寂静深海。没有笑意，没有疲惫，没有常见的营业感，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宛若月亮化身的神祇，俯瞰人间的空灵与沉静。 几缕被汗水微微濡湿的黑发，不经意地贴在他光洁的额角、颈侧，是画面中唯一的“凌乱”，却奇迹般地中和了那份过于完美的神性，给他注入一丝尘世的温度。 @永远真诚永远热爱：“此男不是人，是神！”（5w赞） @今天挣了几个米：“人类疑似掌握了月神降世的珍贵影像！”（4.5W赞） @是萝卜特不是罗伯特：“头一次明白了小说里的一眼万年是什么意思，请问要怎么把这个男的带回家？”（3W赞） 比起前一次对《造星计划》练习生集体颜值的讨论，这一回商九月的神图出世，俨然是出圈的节奏！ 这波转发狂潮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一个红V“颜究所bot”突然发了一条意味不明的博文： 【接投稿：笑死人了，某个还未出道的练习生，用高P滤镜加水军硬生生给自己套神颜门面人设，可公式照放出来长得是这样啊[配图.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神图的诞生 第8章 区别对待？ 本来今天就是《造星计划》节目组放出全体练习生公式照，进入正式预热的时间，而在此之前，各大营销号早就摩拳擦掌等着吃这第一波流量。“颜究所bot”这条投稿看似码了名字，实际和没码一样，瞬间引来了不少乐子人。 等该博文被推到热门区后，便有不明真相的吃瓜路人误入：“这张公式照怎么了，五官看着也挺周正的啊！” 有人贴图对比： “要不是前面站姐放出来的图太惊艳，也不会显得节目组的这张公式照这么照骗……” “对啊，昨天那张月神图美到失语，今天的公式照就是普普通通一帅哥，落差太大了。” “昨天刚把商九月捧上神坛，今天神就脸着地了23333” 还有看不惯站姐的其他圈粉丝落井下石： “早说‘买股姐’是脂粉了吧，拉踩别人、预制红人那一套，味儿太冲了！” “和商九月一起参加这节目的其他帅哥真倒霉，又被吸血又被拉踩，忍不住怜爱了。” 言焰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颜究所”发的博文，但小伙伴转给她后，身经百战的她便已觉出一点不对的苗头，节目组放出来的公式照，乍一看，每一个人穿着的都是同样的制服，可只要有心，放大照片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个练习生的妆容风格各不相同： 有的精致又高级，和个人气质、五官特质完美契合； 有的扬长避短，恰到好处地凸显五官优势，放大个人魅力； 但也有的生搬硬套，用不合适的手法掩盖了五官原本的灵气，丧失了辨识度。 商九月的公式照无疑就是最后一种。 作为在线下确确实实看过商九月本人的言焰，越看越觉得这张照片和本人的巨大割裂感，也不知道节目组是从哪里淘来的化妆师，厚重的网红妆，灾难的色彩运用使其凭空多出一股廉价感和不协调感。 此刻，站子后台的私信已经开始爆炸，虽然大部分是来看笑话的人，但也有不少因为颜值而入坑商九月的萌新们，面对那些无端污蔑却找不到替商九月澄清的方法，一窝蜂地来请言焰出出主意。 叫以前的言焰来，她大概会置之不理，顶多安慰她们等节目播出，大家自然能看到节目中商九月的真实模样，那便是最好的回击。 现在嘛，她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上方良久，叹了口气，心里默默说服自己，就当是回报昨晚那一刻的心动。她关掉了私信框，反而打开了后台草稿箱，将早就编辑好的一条视频发了出去。 无独有偶，在【Sept_Sovereign】发出视频后的半小时，所有和商九月有关的站子也一同发出了她们拍摄的商九月的视频，仿佛在说：不是想知道商九月到底长什么样吗？照片可以P，这么多视频又能怎么P？ 眼看#商九月到底长什么样#的话题在文娱热点位逐渐上升，言焰觉得这还不够，既然火已经点起来了，何不烧的更猛烈些。她翻出自己几十万粉丝的红V号，发了一条质问节目组的博： “大公司or小公司，公式照区别对待？这就是@造星计划做选秀的态度吗？[公式照前后对比.jpg]” 配图中罗列了不少练习生平日的生活照，和此次节目组放出的公式照进行对比，将大众的关注点从商九月的颜值转向了节目组是否存在区别对待，试图引发更多有过类似经历的饭圈人的共鸣，以波及到更多元的圈子中去。 【神经｜理性讨论，这一波对月神到底是利是弊？】 rt，今天公式照这一出，月神讨论量直接壁了其他练习生，但月神最开始之所以起来的快，就是因为其颜值太高，现在被质疑，后续会不会直接人气崩塌啊？ 1L：只是质疑，又不是翻车，况且这群练习生实质上还都是糊逼，名声好坏算什么，目前被观众记住才是正道！ 2L：能说吗，造星这个选秀，我现在就记住了商九月这个名字，其他也有帅的，但名字还真没印象…… 3L：我觉得月神家挺聪明的啊，先是放出视频自证，接着拉所有练习生下水质疑节目组区别对待，别管娱乐圈踩高捧低的潜规则有多少，摆到明面上总是不好看的。 4L：拉下水又咋了，我举双手支持。真是气死我了，我pick的一个小练习生，没月神底子好，又不被公司重视，那公式照拍得是个啥啊，还不如他自己素颜上。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 11L：只有我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吗，节目又不是不播了，正片一出，商九月长什么样不就一清二楚了嘛，搞这波舆论简直多此一举！ 12L：同意楼上，这么弄对节目组有什么好处，选秀最忌皇族论、不公平，负面舆论搞大了被上面警告就完蛋了，三大平台岂不得恨死搞事的人…… 13L：上面几个一唱一和的以为别人看不出你什么目的吗，把皮批好吧，点开主页一看，不是小生粉，就是韩团粉，生怕《造星》起来了，分你担蛋糕是吧？ 14L：因为我对选秀不感冒，所以之前组里正炒反炒的，我对它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现在吧，乐子人真有点好奇了，等节目开播，咋说也要看一眼商九月的真容啊。 15L：楼上的心态，和我身边的朋友一模一样，事先声明，我朋友是真路人，完全不追星不看八卦新闻的那种，被D音推了一个“手残党不要挑战的妆容”视频，问我错误案例里那个帅哥是谁…… 16L：我真无语了，本人学化妆的，一看那张公式照就知道是化妆师纯糟蹋美人啊，还不如让人素颜出镜。 17L：妈呀，意想不到的出圈方式！V博、D音上好多美妆圈的人出来分析月神公式照的妆容，我怎么感觉他是因祸得福了。 …… 55L：得利最多的难道不是《造星》节目组吗，看看这几天的百指，直接龙抬头了[惊呆了老铁.gif] 56L：百指是什么？ 57L：回楼上，百指就是搜索维度的一个参考数据，可以通过它来预测电视剧综艺的播放量，不完全准确，但现在粉圈打架都爱用。 58L：反正我手边的人都知道这档节目了，营销的这么猛，不爆不行啊！ …… 88L：爬完楼了，没什么感想，就是想骂节目组一句，为流量献祭我月，属实不要脸[抠鼻.gif] 而在论坛某个神秘的角落，一群圈地自萌的小伙伴盖起了高楼： 【谁懂啊，真的好好磕啊……】 1L：新视频大家看了吗，我们all月党妥妥的幸福。 2L：崔澜怎么那么爱往九月身上扑啊，不能离开老婆片刻的贴贴怪一枚啊。 3L：舍友组真的太有爱了，崔澜往九月身上扑，逸风为了拉开他，也往九月身上上手，然后九月向姜霖求助，两人被扯开，整个食物链安排的明明白白哈哈哈。 4L：给大家看一个站子发的，视频里崔澜和商九月形象演绎了“我的喇叭老公”和“我的哑巴老婆”[视频.mp4] …… 35L：就我注意到了苏逸风那个动作了吗？上一秒，他看着九月；下一秒，舔了舔虎牙啊啊啊！苏逸风，告诉我，那一秒你在想什么，是回味九月身上的味道，还是想把他一口吃掉…… 36L：“风月”批不愧文坛大手，笔给楼上大大，多写，爱看。 37L：不是，咱组就我一个磕“姜酒”的吗，这俩人站在一起，CP感就和CP名一样辣~ 38L：姜霖和九月的cp名叫“姜酒”，苏逸风和九月的叫“风月”，俺们崔澜和九月的cp名呢？ 39L：要不叫“久旱逢甘霖”？ 40L：emmmmm，怎么感觉忽然开车上高速了，有没有小清新一点的？ 41L：李白的诗“欲上青天揽明月”，叫“揽月”CP怎么样，够小清新了吧！ 42L：哈哈哈这俩人的CP名好好玩，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 70L:怎么还要两天才能看到正片，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磕糖吃了！ 71L：嘿嘿，没关系，不过两天，我自会在站姐视频里找糖吃。 72L：说句讨打的话，要不是节目组脑抽，站姐们也不会把无剪辑、无加速的原视频都发出来，间接造福了我们这些CP粉，让我们感谢节目组~ 73L：感谢节目组！ 《造星》节目组此时颇为头疼，别管外界现在是骂还是夸，对于此次公式照事件，他们真的很冤枉——因为日程较紧，节目组在多次商议后决定，此次公式照不由他们统一安排，而是由练习生所属公司，根据要求自行进行拍摄，再寄送给节目组审核。说是审核，其实工作人员也只是大概扫了几眼，确认照片没有违反拍摄要求就可以，谁也没有想到照片会存在和本人差距过大的问题，就如同历史上汉元帝凭画像选中昭君出塞一样，节目组现在也不由体会到了汉元帝见到昭君真容，追悔莫及的心情。 “我看不见得。这种水平的负面舆论冷处理就好了。”杨PD在管理部门会议上，看着市场部递交上来的节目舆情报告：“除了商九月家的粉丝在闹外，目前大众的态度是模糊的，但对我们这档节目的关注度是直线上升的，这不就是我们这波预热的目的吗？” 市场总监刘姐翻了个白眼：“是，是，现在不仅完成了预定目标，还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KPI，但我劝大家不要过于乐观，这波关注度能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流量，真正的关键在于我们的节目好不好看。”她抬头看着杨PD，目光锐利：“我再说的简单点，选秀节目能不能火，火到什么程度，看的是练习生们对观众的吸引力，一个超人气练习生对《造星》的意义有多大，不需要我对在座的各位过多赘述吧。” “商九月，是目前第一个展现出超人气潜力的练习生，而且，据我所知，他的唱跳实力在这批选手中也堪称TOP级别。” 刘姐敲了敲桌子：“一个注定要吸引眼球的选手，完全可以和节目相辅相成，他背后潜在的粉丝群体可以无视但不能得罪，我们为什么不在初期给对方一些甜头呢？” 杨PD若有所思：“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要给大众回应？” 刘姐：“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既然现有的热点在练习生的颜值上，我们干脆就把第一版预告改一改，以‘史上颜值最强的选秀’的噱头，把节目彻底炒起来。还有，第一期版头可以给商九月三分之一的位置来吸引观众。再者，联系这些公司发布联合声明，声明节目组会秉持‘公平公正’原则对待所有练习生。” 她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声音激昂：“流量要有，口碑也要有。要做，就把《造星计划》做成选秀综艺史上最优秀的一档节目！” * 在外界舆论甚嚣尘上，《造星计划》调整宣传方向的时候，练习生们还一无所知的准备主题曲测评考试。 A班 “好久不见啊，A班的练习生们，5分钟后，我们将正式开始本次的主题曲测评录制环节。到时请各位依次上前进行视频录制，后续交由导师们集体打分。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宋青青笑意盈盈地站在教室最前面。 “我就说为什么这个环节还需要有制作人代表，原来是节目组又要整活儿了。”郑明野低声嘟囔。 欧小时歪歪头：“我倒是挺好奇会是什么消息，会不会和我们切身的利益有关呢？” 陆辰：“啧，说是好消息，恐怕只是对节目组而言，对练习生可就不一定了……” “导师要说的恐怕是主题曲录制吧。”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窃窃私语，郑明野和陆辰异口同声：“主题曲录制？！” 嗓门大到全班瞩目。 宋青青双手合十，惊喜道：“哎呀，你们可真聪明啊！没错，我要说的就是主题曲录制。测评结束，重新分班后的A、B、C、D班练习生将参与录制主题曲《STAR》的MV。这只MV不仅将用于节目正片，还将投放至七大城市地铁站、商城大屏，让全国观众一睹你们的风采！” 苏逸风：“这才刚开始，节目组就这么大手笔的投资……” “节目招商看来挺不错的。”商九月接道：“只是这么多练习生，录制的part要怎么分呢？” 同一时刻，也有人这么提问：“宋PD，请问主题曲录制，每个人的部分具体怎么分的呢？” 商九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大脑中自动浮现出对方的名字——沈文行。和崔澜同属一个公司，定位是vocal，他的音质很特别，是清冷挂的，擅长高音。同为A班，他们之间的接触却不多，为人似乎有些孤僻。但从刚才的发言来看，沈文行的思考能力很强…… “这一次主题曲MV，每个人都享有同等的part，每个练习生都要完整跳完整首。但是，”宋青青拖长尾音，绕场看了一圈：“本次MV站位呈金字塔形状，根据评级，从前到后的位置依次为A班生、B班生、C班生、D班生。”随着宋青青的讲解，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挺直了腰背，“并且，A班将有一人享有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C位！” 终于来了。 商九月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平静的眼神下，是即将灼烧的星火。战场已然铺就，而他，只需走上台去，将那个命中注定的位置，取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区别对待？ 第9章 暗潮涌动 F班 同一时刻，沈淼导师也宣布了主题曲录制的规定，所有练习生一瞬间傻眼了： “啊，F班不参与主题曲录制，节目组未免太残酷了吧！”“……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通宵练了，现在怎么办啊，我跳得还是很生疏。”“啊啊啊这不是说必须得升上D班才有意义嘛，拼了！” 乱哄哄一片中，顾尘忍不住有点焦虑，这个当头宣布这样的消息，显然是节目组故意为之。这消息对有的练习生而言，是动力，但对另外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佳的练习生，毫无疑问就是压力了。但比压力来得更快的，是大脑中重新浮现出的他和商九月的承诺——“前进两个班次给我看看吧！顾尘。” 握紧拳头，指尖掐入手心的刺痛让顾尘得以集中注意，他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九月的辛苦，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可是商老师带出来的学生啊！ D班 陈尘清了清嗓子：“好了，各位停下讨论吧，现在才感到后悔，已经晚了。希望你们记住，这里是选秀综艺，是竞技场，如果到现在还有人没做好面对残酷赛制的心理准备，那么，尽早离开是我对你们的真诚建议。” 略显严厉的说辞，唬得C班所有人都噤了声。 “已经到时间了，舞台还给你们，接下来的测评，大家好好表现吧。” 说完，陈尘毫不犹豫地关门离开。徒留下练习生们面面相觑：“……那个，谁先上？” 这个问题……一分钟后，大家突然变得谦让起来： “我感觉我还有一点没记住，你先你先。” “别别，还是你先上，我想再练一会儿……” “反正导师也没给deadline，我们就再练一会儿呗！” 白星河左看看，又看看，忽然举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向摄像头：“请问，要是一直没人录制的话，节目要怎么进行下去啊？” 谁都没想到，白星河话音刚落，教室的广播就响了起来：“5分钟后，若D班、F班仍未开始录制，将抽签决定练习生的录制顺序。” 在一片令人难堪的寂静中，白星河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兴冲冲道：“既然如此，那让我来当第一个吧。” C班 教室中间放着的主题曲已经进入了最后一段副歌部分，而被注视着的舞者，则精准地把握住了每一个节拍，每一分表情，完成了一场堪称完美的表演。 旁边盘腿坐在地上的练习生们满脸的目瞪口呆： “天呐，好强！” “之前怎么没发现，叶寒原来这么厉害啊？！” “叶哥加油，掀翻A班！！” 在大家的鼓掌和起哄声中，叶寒按下录制结束。他冲大家笑了笑，摆摆手说：“谢谢大家，但我离A班还差得远呢。” 叶寒为人和善、脾气好，在C班的人缘不错，大家纷纷打趣他： “哪有，我赌五毛，这次你一定能升上A班。” “我赌一块儿！”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哈。” 叶寒也不恼，依旧噙着和煦的微笑，每一丝弧度都仿若精心计算过。直到听见有人道：“叶哥，你跳得和上次商九月跳得差不多，A班绝对没问题。” “咋说话呢，要我说，叶哥明明跳得比他强多了。” 说这话的人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摸摸手臂，嘟囔着“空调温度太低了吧”，转身不经意对上叶寒的眼睛：“叶、叶哥？” 叶寒用着比以往更轻柔的语气问道：“你说，我比商九月跳得还好，具体到哪些地方呢？”在对方张口结舌，不知道作何反应时，他又很快转移话题，一如既往地笑了起来，仿佛那一瞬间的锐利不复存在：“开个玩笑，你们别光顾着夸我了，赶紧录制下一个吧，导师们可还等着打分呢。” A班 和其他班不同，A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想第一个录制，最后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决定猜拳。商九月运气不错，赢到了最后。 崔澜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介事道：“商老师，好好跳，等下记得检验我的作业。” 姜霖和商九月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教过崔澜，对他的表现心知肚明，商九月含笑挑眉：“这么有信心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崔澜：“就算我自己没有信心，也得对商老师有信心啊。” 这一边，崔澜在贫嘴，另一边，苏逸风忽然伸出手，商九月了然一笑，也伸出手来和他轻轻击掌。 欧小时津津有味地旁观几个人的互动，感叹道：“要是后面节目组评选最有爱宿舍，我一定投他们。” 陆辰撇撇嘴：“难道不应该投我吗？”一个人的单身宿舍，想不和谐都难。 欧小时眨眨眼：“陆辰，咱能不能不这么争强好胜？” 陆辰噎了一下，他才不是争强好胜呢，他只是……看着商九月在所有人的瞩目中站定，陆辰心中飘过一缕迷茫，他只是什么呢？ 郑明野忽然大大咧咧道：“商九月，好好跳，给A班开个好头。” 在场的人都知道郑明野有些没心没肺，但在测评马上开始的时刻突然来句这种话……陆辰思绪中断，忍不住给了郑明野一个肘击。 段维语从后面拍了拍郑明野的肩：“第一个录制的人，不管是谁，要承受的心理压力都很大，都有可能发挥失误。”他话锋一转，“但我想，商九月肯定没问题。” 沈文行不易察觉地扫了段维语一眼，这话的言外之意，难道不是同样在给商九月制造精神压力吗…… 练习生之间的暗潮涌动，商九月并没有放在心上，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他便忘却了所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音乐。 梦中响过无数遍的旋律，再度化作音符在现实中盘旋，商九月莫名有种和朋友久别重逢的感慨，他闭上眼睛，深呼吸： 三…… 二…… 一！ 不思考意义，不追溯来路，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那些纷乱的思绪、梦中的阴影、沉重的包袱，在鼓点炸响的那一刻通通被震得粉碎。他的世界瞬间变为无声，耳畔只余血流奔涌的轰鸣。 吟唱吧，闪耀吧，在声音碰撞的磁场中，细细品味旋律在血液里掀起的潮汐之音。 跳跃吧，欢腾吧，在汗水蒸腾的迷雾中，贪婪吮吸那近乎疼痛的、纯粹的空白之甜。 商九月沉浸其中，决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舞台的心境，又恰恰暗合了主题曲《STAR》的内核。 天生明星。 这一刻，没有人的目光能从商九月身上移开。 那种从最黑暗的刀尖才能淬炼出来的光芒，哪怕只是旁观，也仿佛同时被洗礼了一般，让人不由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铮鸣之力。 怦、怦…… 姜霖的心脏从未如此激烈的跳动过。 偶像是什么，姜霖不明白。但成为偶像的这条路，姜霖已经走了三年。 3年，1095天。 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姜霖看到——追逐梦想的人，乘兴而来，失意而去；燃烧青春只求一时火花的人，最终燃尽自己，化为灰烬；甘愿被包装成流水线上“商品”的人，逐渐失去了自己的色彩…… 因热爱舞蹈而不断坚持，心性坚韧如姜霖，偶尔也会产生困惑，偶像到底是什么？ 这个盘桓已久的疑问，如雾霭般笼罩在姜霖心间，而此刻，那穿透迷雾的光，似乎正从商九月的身上，安静地倾泻下来。 * 星艺传媒 “曹哥，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曹焱抬手把嘴边的烟扔掉，又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忙？刚从海岛度假回来，正闲得慌。公司最近有什么好苗子吗？” 那人眼睛一亮：“听曹哥这意思，是又想自己带艺人了？” “看情况吧，我是有点手痒了，但也要看咱公司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嘿，怎么可能没有合适的人选，谁不知道曹哥您的本事啊，您可是带出过一个影帝、一个视后的金牌经纪人，只要您在公司一放话，那来者云集啊！” 曹焱哈哈笑了一声：“那不成，你可得给我保密，我要选也是自己选。” 正说着话，那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歉意地和曹焱示意，接听了电话：“喂，您好，哦哦，什么声明……好，好，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的，有结果了也会尽快告知您。” 他挂了电话，正对上曹焱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对外交流部嘛，刚那个电话是《造星计划》的工作人员打来的，说要和我们公司联合出个声明，要的还挺着急的，曹哥，我先去忙了哈。” 曹焱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是他度假太久，跟不上新趋势了吗，他们公司什么时候跟《造星计划》有合作了？ 曹焱想了想，索性打开手机，搜索“《造星计划》”的关键词，最新信息立刻跳了出来。 同一时间，《造星计划》先导预告在V博、D音同时上线—— “史上颜值最强选秀，等你Pick！” * “噗……”陈尘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宋青青露出嫌弃的眼神：“干嘛呢，怎么看个手机还能喷水呢？” 陈尘抽出一张纸，没好气道：“你要是看到节目组的新预告，你也会像我一样。” 宋青青没忍住，还是瞅了一眼，静默当场。良久，竖起一个大拇指：“玩尬的，还是节目组最在行。” 沈老太太乐呵呵道：“我看挺好的，小伙子们长得这么好看，就得多宣传。” “咳咳咳——”几人越聊越超纲，一旁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假装咳嗽打断他们：“各位导师，制作人代表，咱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Stan打了个响指，精神抖擞道：“It’s show time！”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暗潮涌动 第10章 主题曲评级 三十分钟后 宋青青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节目组到底是怎么打乱的顺序，看了这么久，没一个表现合格的。难道全是F班的练习生？” 陈尘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但还是隐晦地戳了戳她：“里面有几个练习生是C班和D班的。” 宋青青咂舌，怎么回事，C班的居然也能频繁出现跳错步、唱跑调的失误，这届选秀到底行不行啊…… 好在下一个视频中，上场的是白星河，才终于让宋青青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好有活力的表演。” 沈淼点点头：“这孩子的唱腔很稳。” “他的资质不错啊，初评级怎么才D呢……”Stan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完全可以给他A！” 陈尘回忆了一下：“白星河的初评级，是和同公司的人表演了一首经典的K-pop男团曲，他虽然不是C位，但给人的印象最深。” Stan：“这小子潜力不错，但他公司嘛，眼光着实一般。” 沈淼笑道：“这不就是我们做这个节目的意义嘛，不光要发掘金子，还要让更多的金子得以发光。” 宋青青扬了扬下巴：“诺，这个，又一块儿金子来了。” “B班的叶寒？跳得是不错。”陈辰挠了挠头，迟疑道：“就是好像缺了点啥……” Stan开玩笑：“缺了什么？难道是缺了一个你。” “Stan你什么时候学了土味情话……”宋青青吐槽，忽然伸手指着屏幕：“等等，把白星河那段调出来，放左边！两个对比着看！” 这下大家都发现了：虽然叶寒的动作做得精准到位，几乎像是从教科书上抠下来的一样，但其记忆点反倒不如白星河。 “叶寒的表演，有点像机器人。”宋青青敲了一下手心，总结道：“通俗地讲，他的唱跳没有灵魂。” “确实少了点感染力。”Stan:“那要给他什么等级才好？”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讨论良久才定下来。 “下一个，好，总算来了一个A班的。”连着两个练习生的表现都不错，宋青青精神大振，对A班的期待更高了：“郑明野，我记得他呢，街舞跳得超飒。” Stan对郑明野的印象也不错:“A班除了崔澜，也就这小子的rap说得不错。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次惊喜。” 结果，惊喜变惊吓。 “这真的是A班的水平吗？”陈尘有点怀疑人生：“舞蹈细节呢？好几个关键动作的细节完全没有。”他又按了按耳机，有点气笑了，“这含糊的吐词，把舞台当什么了，太儿戏了。” 沈老太太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光是他这个态度就不行。降级吧。” 郑明野肯定要降级，但对于他降到哪个位置，几个导师颇有异议。 宋青青：“我认为他可以去B班。” 陈尘反对：“他这个水平，给他B我都嫌丢人，不如丢到D班好好反省一下。” Stan摊手：“D班？老陈你也太狠了，郑明野唱跳的基础在这儿摆着……” 沈老太太敲了敲桌子，一锤定音：“那就C班。” 又连着几个让人想打哈欠的视频过去，以至于顾尘登场时，没人看好他的表现。 宋青青轻咦了一声：“这个表现得不错啊，等等，他居然是F班的练习生？！” 陈尘大感意外：“动作细节都有，表情管理也可圈可点，这个水平怎么会在F的？” 沈淼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他只要好好发挥，加上这个嗓音条件，唱得绝不会差。” “WOW~”Stan兴奋地一拍桌子，差点跳起来：“从F一路逆袭到B，看来我们要迎来造星计划第一匹黑马喽？” “这孩子的基础确实很差，说是黑马也不为过。”沈老太太忽然道：“但说起来，还多亏了商九月，我听说，顾尘的舞蹈是他手把手一点点抠的。” “哦？看不出来商九月还挺适合当老师的，我说呢，顾尘的进步太大了。”陈尘挑了一下眉毛，心里暗道，沈老太太似乎蛮喜欢商九月，要知道，观众最喜欢看到的戏码便是差生逆袭，可如果她不提这么一嘴，谁又会知道商九月给了顾尘这么大的帮助呢……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宋青青直起腰，满眼放光：“商九月来了。希望这一次A班的别让我失望。” 陈尘活动活动肩膀，认真地盯着视频里的商九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正式表现，到底有没有资格登上我师姐的舞台！ 屏幕内外，本该隔着一层无形的墙，但总有一些人，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深深感染到观看者。 眉目如画的少年，含着满眼星光望过来，不同于舞台下的清冷辉光，舞台上的他，张扬而澎湃，那副充满生命力的姿态，让人恍惚觉得，只要看着他，就能描摹出梦想的模样—— 拼命向上生长，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一缕天光攀爬、撕裂、绽放。 这就是爱豆吗，和演员完全不一样。宋青青怔怔地想，演员演戏要服务于角色和故事，要配合其他演员使整出戏协调，但爱豆在舞台上却要全身心释放个人魅力，攥取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绝对的焦点。 她甚至注意力都没有放到商九月的脸上，而是被他的表演牢牢攥住，这一刻，宋青青和姜霖产生了相同的共鸣：商九月就该成为聚光灯下的偶像。 发愣间，她听见Stan询问商九月的评分，斩钉截铁道：“A，还用说嘛，不仅是A，我认为商九月可以做主题曲录制C位！” Stan：“我对商九月评A完全没有意见，但是C位选谁，还得从长计议。” 这大概是导师们最快评出等级的一次，但宋青青还是有点不甘心，在她看来，商九月的表现无所挑剔，于公于私，这个C位合该是他的。 在宋青青的怒视下，Stan小声辩解道：“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啊，C位的最终人选除了要看导师投票，还要练习生们内投才能决出。” 陈尘咳嗽了一声：“冷静，大家冷静，C位的事，还是等我们看完所有练习生的视频再说。” * 广播响起：“各位练习生，你们好，主题曲测评已结束。接下来由导师分发测评结果卡片，请大家拿到卡片后不要交头接耳，不要自行移动，等听到提示后再统一更换班级。” 广播结束，练习室内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立刻紧绷起来，有人紧张、有人焦虑、也有人满怀期待。 A班，陆辰有些心神不宁，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目光不受控制地穿过人群，落在商九月身上，对方表演时那种惊艳的灼烧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一定要留在A班……”陆辰无声地对自己说，指节微微泛白：“留在A班，我才有资格站在他面前battle一次！” B班，“啧，烦死了，搞快点行不行？”霍哲把拳头捏得吱嘎作响，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中透出一丝嫉恨。 C班，叶寒盯着头顶的白炽灯，认真地好似在透过天花板看见什么似的。 D班，白星河晃着脑袋，仿佛在发呆，但若是有人凑近，或许能听见白星河嘴里念念有词道：“能和男神同班，不能和男神同班，能，不能，能……” F班，顾尘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用力深呼吸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眼底藏着一缕小心翼翼的希冀，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辜负九月。 被众人有意无意关注着的主人公，此刻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崔澜那不合时宜的、带着点懒洋洋笑意的声音，贴着商九月的耳朵响了起来：“啧，这气氛，跟要上刑场似的。”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商九月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喂，商老师，要不要猜一猜咱A班今天会掉下去几个？赌一把，谁输了，今晚‘鹊桥’请客，零食饮料随意。” 闻言，商九月眼睛还未睁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崔澜这家伙果然是闲不住，他没直接回答赌不赌，只是慢悠悠地反问：“赌掉级的人数，还是赌具体是谁？” 崔澜眼珠子一转：“简单点，就赌掉下去的人数好了！我猜，嗯，一个，郑明野那小子看着就悬。” 商九月这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沉吟了一会儿：“一个吗？”他微微侧头，缓缓扫过A班神色各异的同伴，“那我赌，两个。” 商九月的语气很淡，但其笃定的样子，就好像一名提前看过考卷上考场的学生，让人忍不住信服。 “你说的两个中不会有我一个吧？！”崔澜夸张地倒抽一口凉气，再挨了商九月一个嫌弃的眼神后又嘿嘿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输了的请客。” 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在周围一片凝重氛围里分外扎眼，也格外……欠揍。但当他们看到其中一人是商九月时，又纷纷收回了复杂的目光。 练习生：小丑竟是我自己，打扰了。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宋青青手中拿着一叠卡片，走了进来。 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屋里静的出奇，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她手中的卡片上。 宋青青知道大家都很心急，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道：“A班整体表现不错，但也有人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个人，挥了挥卡片：“希望大家不要骄傲，也别灰心。一切，只是开始。” A班只有九个人，很快，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卡片。 商九月看着上面一个硕大的“A”字，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就被崔澜激动地勾住了脖子。 对方右边勾着一个商九月，左边拽着一个姜霖：“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猝不及防之下，商九月被勒得一个踉跄，没好气地想挣脱崔澜的“魔爪”，无奈后者力气不小，勾得挺紧。他只能无奈地歪了歪头，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被勒出来的恼意和不易察觉的纵容：“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满意结果了。” 他目光一转，对上苏逸风不爽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逸风？” 这个表情，难道苏逸风的评级不是A？可他那天的表演，在商九月看来，完全是A等的啊。 苏逸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竟还让商九月产生了误会，他顿了一下，缓缓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做出一个“A”的口型。 “好了。”宋青青听着耳麦里的声音，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现在开始换班。请拿到其他班级评分的练习生，自行前往对应教室。动作快一点。” “自行”两个字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某些人的心上。如果说进入A班是一种荣耀，那么这些降级的练习生，如今就要在所有人或可惜、或遗憾、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主动离开这个荣耀之地。 空气再次凝固，甚至比刚才等待宣布时更加沉重。大家下意识地开始搜寻那些需要移动的身影。 焦点，首先落在了郑明野身上。 郑明野紧紧攥住那张写着“C”的刺眼卡片，满脸的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地走出教室； 而在他走出去的一瞬间，陆辰看了看手中的卡片。 轻飘飘的一张纸，此时在手中却重若千斤。陆辰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着应有的体面，却掩不住心底的挫败和失落，走出教室的最后一秒，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侧头看向商九月的方向，可当大家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时，他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走出来。看来这一回，A班仅掉级了两个，这也意味着，将会有两个其他班的练习生升入A班。 商九月默默思索着会是哪个练习生时，门“吱嘎”一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主题曲评级 第11章 劲敌 进来的人，顶着一头刺眼红发，俨然是霍哲。 苏逸风皱了下眉头，升上A班的两人中竟然有霍哲，这下麻烦了，这家伙两次battle都输给商九月，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怨气……这个人，恐怕会成为商九月的劲敌。 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他一个，霍哲一出现，商九月就敏锐地察觉到，无数道隐晦的、夹杂着探究和看好戏意味儿的视线，齐刷刷地钉在了自己身上。 在这片目光织成的网中，商九月从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眼神，无声地用口型问道：“怎么，担心我吗？” ——其他人也就算了，难道姜霖也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姜霖点点头，又摇摇头，反而让商九月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我相信你的实力，在正面舞台上，霍哲不是你的对手。但霍哲这个人，他在圈子里的风评并不好。” 姜霖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实际上，在他听到的传闻中，霍哲总是和暴力、霸凌等词汇相连。 “你要小心他的小动作。”摄像头下，姜霖无法说得太详细，但商九月听懂了他的意思，谁能有他更清楚霍哲的“小动作”呢，然而明面上，他不动声色，坦然迎上霍哲充满恶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风风火火的白星河终于冲到了A班门口，因为冲得太猛，他眼前一片白茫茫，根本没看清门边还站着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上对方的后背，直接把毫无防备、正放冷气的霍哲撞得一个趔趄，狼狈地向旁边退了好几步。 “噗嗤。” 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漏出一声短促的笑音，惹得霍哲怒目而视，随即他不爽地看向白星河，张口就骂：“你踏马走路不看……” 后者正因为反作用力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扶着门框站稳。他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也压根没接收到霍哲那快要杀人的目光，少年脸颊跑得通红，胸腔剧烈起伏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穿越一切障碍，直直地看向人群中的商九月：“您、您好，我是D，不，A班的白星河，很高兴能跟您一个班。请、请多多指教！！”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却异常响亮地贯穿了整个教室。 崔澜吹了一声口哨，笑嘻嘻道：“嘿，这小朋友还挺有礼貌。恭喜商老师，又多一个小迷弟。” 苏逸风忍住白崔澜一眼的冲动，这家伙嘴里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这个白星河，能从D班冲进A班，实力不容小觑。” 商九月看着面前这个看着冒失，却无意间狠挫了霍哲锐气的少年，眼底漫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向前一步，对着白星河温和地点了下头：“欢迎你进入A班，白星河。” 被人无视的霍哲，脸色格外精彩，但此刻他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皱着眉站到了离人群最远的角落里。背靠着墙壁，霍哲如同一条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阴森森地扫过白星河、商九月，崔澜，苏逸风，还有……姜霖。他回想起，刚才姜霖站在商九月身旁投向他的那一眼，冰冷得如同某种警告，忍不住用舌头抵了抵下颚，生出一种混杂着嫉恨与忌惮的心情：这个商九月……他妈/的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汤？！才短短几天，竟然收获了如此多练习生的拥趸，简直是见了鬼了！ “各位练习生，主题曲测评虽已结束，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我们将于一星期后，在H市体育馆举行第一场公演，届时将有500余名观众到场观看。” ——听到这儿，练习生们都开始骚动：“500人，天啊，比我想象的人还多。”“谢谢节目组，已经开始紧张了，腿肚子都打颤了。”“呜呜呜节目组能不能把手机还我，我想打电话给我爸妈，告诉他们你儿子出息了，都能在市体育馆开唱了！” “这将是你们第一次直面全民制作人的舞台，也可能是一些人在《造星计划》的最后舞台。” ——骚动的练习室瞬间安静，有人苦笑：“最后的舞台？这么快就有淘汰环节了，好好，这下人清醒了。”有人安慰：“别丧气，这辈子能有机会在500人面前演出，也够本了！” “现在，公布第一次公演规则： “节目组将提供5首风格迥异的竞演曲目，101个练习生共分成10队，选择相同曲目的两队自动划为AB组，公演现场以PK形式两两对决。现场总票数最高的一组，每位队员都可获得三万张加票。全场票数最高的练习生可额外获得一万张加票。 “请注意，每首曲目有固定人数限制。节目组将指定10位练习生，作为各队C位进行选曲，其中，主题曲C位享有优先选曲权，其他C位需先进行一轮体能小测试，按成绩决定选曲顺序。 选曲完成后，各队C位依次进行队友选择，被选择的练习生拥有一次否定权，请合理使用。 “一公结束后，排名59位以后的练习生将被淘汰。 “正式流程将于明天早上九点在大礼堂进行，请各位不要迟到。” 广播结束了，但短短三分钟的广播给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皱眉苦思。 崔澜咂舌：“将近一半的选手，说淘汰就淘汰。节目组果然是狠角色。” “一公结束……”姜霖皱眉：“那时候节目应该才播出两期吧，也就是说，一公后排位看的是现场票和两次评级表现。这样的话，一些个人特质不出彩的选手，岂不是注定要被淘汰了。” 崔澜拍了拍他的肩：“大概率是这样了，如果想要逆天改命，那就只能紧紧抱住一公队友的大腿了。毕竟团队获胜，每个人都能加票。三万票乍一看不多，但在节目初期票池还不大的时候，三万票说不定就能决定一个人是在下位圈还是中位圈。” 和崔澜、姜霖的关注点不同，苏逸风更关注的则是：“节目组指定各队C位。怎么指定，总得有个章程吧。”他不由看向商九月，想询问对方的看法。然而，商九月此时还在怔怔出神，一公的规则竟和梦里的不一样了，会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变化？ “九月，九月？” “嗯？”商九月猛地回神：“你要问节目组怎么指定C位？” 苏逸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顺势道：“对，也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搞。” “听刚才的规则，感觉一公C位的权利不小，又是选曲又是选队友。那么，节目组选人的规则首要是服众。这样的话……”商九月喃喃自语，所有练习生中最能服众的，不就只有上位圈了嘛…… “——10个队伍的C位，大概率会由A班练习生担任吧。”一个清冷的声音同步说出了商九月的心声。 苏逸风侧目：“沈文行？” 沈文行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听见你们在讨论这个话题，我也很感兴趣，不才发表一点拙见。” 崔澜凑过来：“可是A班只有9个练习生，多余的那一个从哪儿来。” 沈文行耸了耸肩：“这我就无从推测了。” 商九月：“我想，节目组会给其他班，尤其是低位的练习生一个机会。” 沈文行恍然：“确实，节目组得体现一下自己的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商九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文行，这个用词…… 一直在旁听的白星河长“啊”了一声：“这样的话，那我不就没法和男神做队友了吗？”他鼓起脸颊，气鼓鼓的样子像个年画娃娃。 商九月不禁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失望逗笑了：“男神？你的男神指的是谁啊？” 白星河眼睛瞪得溜圆，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还能有谁，当然是你了。” 如果他耳朵尖没有红得滴血的话，这话或许更有说服力。 崔澜在一旁看得分明，抱着胳膊啧啧称奇：“劲敌，绝对的劲敌。这小子难道是走天然呆路线的吗，鲁迅可是说过，天然呆都是天然黑的潜力股啊，他往后一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啊。” 沈文行一脸茫然：“那个，请问，崔澜在说些什么？” 姜霖扶额：“不用在意，他只是日常发神经。” 门外，等着广播结束的宋青青敲了敲门：“在一公开始前，希望你们别忘了，我们还要进行主题曲的录制哦。” 是哦，还要录制主题曲呢。所以，现在要开始选择主题曲C位了吗？ “Bingo！你们猜对了。”宋青青从练习生的脸上读出来了大家的疑问：“主题曲C位的选择，由导师和练习生共同投票选出。对，你们没听错，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投票！” 工作人员把白纸和笔分发下去的同时，宋青青打开了投影：“请看大屏幕！” 商九月、姜霖、段维语……A班每个人的主题曲直拍赫然在上。 在众人的愕然中，宋青青笑眯眯道：“请各位练习生从A班的九人中，选出你认为最有资格担任C位的人选。现在，给大家三分钟的考虑时间，然后在纸上写出你的PICK吧！” 崔澜扭头想对商九月说些什么，被宋青青及时阻止：“不可以相互沟通，每个人单独进行投票，确保结果公平公正。” 霍哲没忍住露出一个冷笑，公平公正？以商九月那个邪了门的人气，谁赢得过他？！ * 林霜蹲在楼梯间摸鱼，打开手机刷到她常看的视频平台，嘟囔道：“怎么还没刷新，平时都那么不准时，今天就不要破坏惯例了吧。” 正说着话，手指松开的下一秒，一张巨幅海报刷新在了首页banner位。 林霜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好、好帅啊！”声音大得可以传遍整栋楼，她赶紧捂上嘴，等、等一下，刚才那句“好帅”，怎么听上去像是二重奏？ 林霜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探头看去，三楼一个女孩儿恰恰在这时候抬头，四目相对，还没感到尴尬，对方就特别E人地释放善意：“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看视频，没忍住。” 鬼使神差的，林霜问：“你该不会是在看《造星计划》吧？”看到对方猛地瞪大眼，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乡遇故知啊，林霜兴奋地举起自己的手机：“我也是。” 两人异口同声：“要不要一起？” 陌生女孩儿叫金雯，是三楼医药公司的文员，林霜一见她，便明白两人是同道中人。金雯一边递耳机，一边抱怨：“本来今天周末该在家里舒舒服服躺着看《造星》的，结果傻B领导非要让我写个方案，还得爬起来加班。” 林霜感同身受：“谁不是呢？加班令人身心受创，成年人就得看点美人，才有力气讨生活啊。”她指着海报左侧，一身清爽打扮的商九月：“就比如他！” “原来真的有人长这个样子啊，一看就是我的理想型。希望实力强一点，不，不用太强，及格就行，这样我都可以PICK他了。”不知不觉开始自言自语的林霜，没注意到旁边的女孩儿很久没说话了，自然也没注意到对方快要咧到眼角的笑容。 金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没告诉林霜，自己其实是一个分子，也就是商九月的粉丝。此刻听到陌生人对商九月的夸赞，前段时间因为爱豆被无端非议的委屈瞬间消散了： “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么？”林霜眨眨眼，从刚才莫名痴迷的状态中醒转过来：“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金雯摇摇头：“没有没有，我是说我们开始看吧。” 第12章 正式开播 点开《造星计划》第一期，一行字率先出现在屏幕上： “什么是梦想？” 刹那间，无数或青涩、或坚定、或憧憬的声音交织重叠，汹涌而来： “我的梦想很朴素，就是出道！” “在练习室拼了那么多年，我想站上更大的舞台。” “我想让爸妈看看，我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偶像！” “想要……被更多的人看见。 声音的浪潮退去，画面暗下又倏然亮起。一张清艳出尘、宛若谪仙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占据了整个屏幕，所有的喧嚣，这一刻，都止步于他抬眼的瞬间。 “我的梦想……”他轻轻一笑，眼底仿若有星河流动，“希望能在这条路上看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 他是谁？！ 他还能是谁？ 他就是商九月。 林霜的大脑犹如过量超载的电脑，满脑子被这三句话反复刷屏，满腔的激动与震撼无处宣泄，最终尽数化为最原始的本能： “啊啊啊啊啊！” 她一把抓住身边金雯的胳膊，脸颊滚烫，语无伦次道：“看、看到……他、他了嘛，啊啊啊就他、他怎么能好看到这种程度啊啊啊！！” 金雯心跳如鼓，疯狂点头表示赞同，她本该为林霜的剧烈反应感到扬眉吐气，奈何她此时同样灵魂出窍，大脑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和对方抱在一起疯狂尖叫！ 等两人终于从这强大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来，进度条已经默默走过了五分之一。 “天呐，我们刚才是不是错过了很多重要信息啊。”林霜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把进度条滑到了最开始，当商九月那张脸再次出现时，她呼吸一滞……非常没出息地，又一次陷进去了。 直到第三次，林霜“顽强”地将进度条拖回原点，两人总算对这份“核弹级别”的美貌产生了一丝微薄的免疫力，可以勉强维持理智看下去了。 然而《造星计划》实在太狗了，故意把商九月放在第一个镜头引流，后面四十多分钟里都是其他练习生的初舞台，哪怕也有几个表现出众的，但对于审美取向已经完全变成商九月的林霜而言，可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救命，后面不会都没有九月的镜头了吧！”林霜抓狂，咬牙切齿地对着屏幕威胁道：“《造星计划》，劝你不要不识好歹，速速把我老公的镜头交出来！” 金雯的注意力却在别处：“你有没有发现，A班好像已经坐满了？” 林霜“啊”了一下，她心里数了数，发现金雯说的是对的。她拧了拧眉嘟囔：“评委在搞什么啊，A评级也就九个名额，这么快就发完了，这节目往下还看什么啊……” 突然，一阵熟悉又喧闹的惊呼声从手机中传来，林霜愕然低头，画面正好转到练习生席位，一群大男孩张着嘴巴、尖叫起哄的样子，仿佛在演林霜自己，难道说—— 镜头切换，商九月和苏逸风并肩走上舞台，屏幕左下角浮现出他们即将表演的曲目《雷鸣》。 金雯疑惑：“《雷鸣》？这是首什么歌哇，舞台上怎么还放了一台钢琴，难道九月要弹钢琴？” 林霜对这首歌倒是有点印象。原版应该叫《Thunder》，是前几年一部大火英剧的主题曲，同时也是一首非常考验唱功的曲子。她不由暗暗为商九月担心，他能成功演绎这首曲子吗？ 然而，所有担心，在商九月按下第一个琴键的瞬间，便被抛之脑后。 只一个音符，林霜就被彻底拉入了商九月用音乐构筑的世界。不同于原版的疾风骤雨，这一版充满了叙事感。 她听见潺潺水声、鸟儿低鸣，她看见乌云密布、惊雷裂空，感受到风暴袭来，生命努力求索，自有出路的蓬勃之力。 导演明显也很懂观众想要看到什么，频繁地切入近景和特写。 汗水沿着商九月绷紧的下颌缓缓滑落，微湿的碎发贴在额角，急促呼吸时微微起伏的胸膛……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和惊人的舞台魅力，但他的眼神始终明亮而专注，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牢牢抓住每一个看客的目光。 这真的是未出道练习生能在初评级展现的舞台吗？ 林霜的瞳孔微微颤动，目光一时竟无法从商九月身上移开，她心中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我要送他出道！无论如何！ 而金雯已经激动地从台阶上跳起来：“A！必须是A！A班满员又怎样？这表现绝对值得一个A，他就是毋庸置疑的A！我说过他绝不会让人失望的！他做到了！！！” 屏幕内，导师和练习生们为这场惊艳的舞台起立鼓掌，欢呼沸腾； 屏幕外，无数像林霜和金雯一样的观众，正在为之疯狂。 【神经丨感觉我被资本做局了……】 主楼：看完第一期的只想说，我真的信了之前的舆论是在防爆商九月了，看过这张脸，谁还能说照骗？[商九月抬眼微笑截图.jpg] 1L：怎么不是照骗，截图根本没有诠释出月神的十分之一美貌！ 2L：神评已出，1楼直接终结此贴。 3L：造星大推颜值向宣传的时候，我还笑话他们营销土，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人家手里握的可是王炸！ 10L：造星是真的爆了，论坛已被刷屏，点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帖子都在涛造星。 11L：确切地说，是月神爆了，颜值区已完全沦为月神的“痛坛”。 12L：笑死，抖人爱得好直白： [热评截图1：强烈建议给商九月的美貌申遗，以免被某国偷走（15w赞） 热评截图2：怪不得这位的花名叫月神，这颜值确实是下凡来造福大家的（13w赞） 热评截图3：女娲毕设是这样的（10w赞）] 13L：……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月神的初舞台吗，好稳的vocal，好强的实力！ 14L：这首歌原版不是我的菜，觉得太吵了，但月神版真的好好听，已加入我的歌单。 15L：《雷鸣》这一组，听采访两人组队才一周，成品能有这个效果，他俩得多有默契啊。 16L：嘿嘿，好配的两人。 34L：快别吹了，我承认他颜值高，但初舞台靠弹弹琴唱唱歌就能拿A，也太搞笑了吧！ 35L：爱豆不都看唱跳吗，跳都不跳一下都能A，还叫什么月神，分明是月皇吧，皇得明明白白[竖大拇指.gif] 36L：楼上难道是第一次看选秀吗？ 回复36L：第一次看咋了，你看得多你有优越感啊！ 37L：就算是第一次看，难道没听造星导师说的“只要有一项特别突出，就可以评A吗”，现在是选男团，又不是选ACE，本来就会有人擅长vocal，有人擅长dance啊。 38L：混咱这论坛的居然还有萌新，亲，对面只是在酸月神，不是真的想听你解释。 39L：你们是没去看官抖吗，第二期预告，月神Battle跳舞了啊。 40L：什么？！啊啊啊没工夫跟你们闹了，我要去看月神啦！ 41L：靠，造星也太鸡贼了吧。第一期开头用月神引流，结尾用月神初舞台勾引人看完。现在又把Battle内容放第二期预告，节目组比谁都知道哪个练习生才叫火。 同时段， V博，#商九月初舞台#、#商九月神造美貌#、#造星计划神仙练习生#分别登上主榜热搜第三、第六和第十； D音，造星计划官抖发布的各初评级舞台切片，在发布2小时后，纷纷突破万赞，其中商九月和苏逸风的《雷鸣》，已经破了十万赞，按照这个增速，节目官抖首支百万赞视频已在射程之内了； 红薯，#商九月#词条的讨论量从昨天的三百多万直线攀升到一千万，直接翻了三倍。 名为“商九月”的旋涡，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 某综艺拍摄现场后台，路肖正叮嘱自己带的小艺人：“一切按照台本来，别觉得这只是一个小综艺的飞行嘉宾，我跟你说我们公司也参投了，只要你表现好，后面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常驻嘉宾。”说话间，手机一直嗡嗡作响，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表情瞬间一变，“你先去彩排，我接个电话。” “喂，刘总啊，哎呦我正在忙呢……什么，林总要见我，好好，我马上赶回公司。” “啪——” 一份文件被用力砸在路肖面前的办公桌上，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挤出一个笑容：“林总，这、这是……” 艺人经济部总监林奇维淡淡瞟了他一眼：“这是《造星计划》市场部刘总发过来的一份合作方案，你看过了吗？” 从林奇维的表情上，路肖嗅到了一股大事不妙的意味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啊，是有这么一份方案。就是我最近太忙了，确实还没来得及细看。林总你是知道的，我手底下有好几个新人要操心，萧萧刚试镜上一部S级古装剧女三号，我得时时去片场盯着；还有小青要上综艺，我才从现场赶回来……” 就在路肖绞尽脑汁列举自己的功绩时，一个爽朗的男声插了进来：“看得出来，小路挺辛苦的。既然如此，我帮你分担一部分，想必你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什么，谁说他没意见？！这不是夺人钱财吗！ 要知道，像路肖这种级别的经纪人，收入完全依赖艺人收入的抽成。但他手上的艺人全是分过来的娱乐圈新人，除了听话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资源和工作。 于是，质量不够，数量凑，路肖手底下足足带了十几个新人，他只从里面挑合眼缘、有潜力的喂资源，其余大多数都被他放养了。但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抽成。如今无缘无故要分走他手上的艺人，就等同于生生从他手里抢钱，他怎么可能同意？！ 路肖忍无可忍，带着怒气扭头看去：“曹、曹哥！”看清来人，路肖瞳孔地震，一秒变脸：“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接风啊！” 开什么玩笑！公司的金牌经纪人曹焱，怎么会来抢他手里的虾兵蟹将？ 曹焱哈哈一笑，走上前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吗，你也算是第一批见到我的人啦。” 路肖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心里叫苦不迭：“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林奇维给曹焱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好了，废话少说。路肖，今天找你来是正式通知你，你手下的艺人商九月即日起转由曹焱接手。具体的交接事宜，你们两个单独谈吧！” 商九月？ 路肖拼命回想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了这个人，他记得，对方是今年艺人管理部分配到自己手上的新人，运气不错，才签约不久就刚好撞上大导刘平，为自己的新电影海选新人演员。不少影视公司、经纪公司都送了新人参加，星艺传媒自然也不例外，不曾想刘平导演还真看中了商九月，让他出演影片中的一个小配角。 路肖眼睛转了一下，当初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转运了，签到了一棵摇钱树，但娱乐圈哪会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呢……等等，曹焱不会是冲那件事才找上他的吧。 “咳，曹哥，您怎么会看上商九月，他不就是一个小新人吗，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啊。”路肖笑得谄媚，试探道：“您要真想签人，咱公司大把的潜力股，就说我手上也不是没有比商九月更……” 对上曹焱似笑非笑实则尖锐的眼神，路肖一个激灵，火速闭嘴。 “看来你是真没关注他啊……”曹焱心里起疑，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商九月签下了刘导的意向约，现在又成了《造星计划》炙手可热的人气选手。你要真看重他，不想放人，我也能理解。但听你这意思……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公司吧？” 上榜了，这周尽量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正式开播 第13章 C位 路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曹哥您看您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公司，我就是一小职员，哪有那么大本事。”他的声音不自觉发虚，生硬地转移话题，“不是在聊商九月吗，您要是看中了他，那是他的荣幸，只要他同意，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曹焱“哦”了一声，玩味地重复他的话：“只要商九月同意？” 路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曹焱哼笑一声：“行吧，那我就亲自去问问他的意思。” 眼看曹焱离开，路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般瘫倒在椅背上。 等等……不对！ 曹焱要去哪儿找商九月，那小子不是被他忽悠进某个封闭综艺节目里去了吗，那节目叫什么来着……星？造星…… “……又成了《造星计划》炙手可热的人气选手……” 曹焱阴魂不散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直劈天灵盖，路肖猛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翻开桌上那份被他忽略的文件，一目十行：“近期舆情数据分析，练习生商九月表现出色……”“……就贵司艺人商九月的后续宣传和商务开发进行深度合作……” ——这居然是《造星计划》请求和星艺传媒联手助推商九月的合作方案？！ 路肖满脸不可思议，他又慌慌张张打开手机，搜索《造星计划》，广场上满是： “《造星计划》第一期商九月20分钟cut纯享版，想要的速来！” “纯路人，看了商九月的初舞台垂直入坑，有没有粉丝群可以加啊？” “商九月、苏逸风、姜霖……这才是内娱选秀该有的水准啊！” 每一条微博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转发、评论和点赞，满满的全是活人的真情实感。 ——不是，商九月也没跟他说过自己这么会唱跳啊？！ 路肖就算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更何况他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商九月已经有了爆红的征兆，再想想他刚才都是怎么跟曹焱说的……完蛋了，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当初他送商九月进《造星计划》，美其名曰是“沉浸式体验爱豆生活，为出演刘导电影积累经验”，可实际上呢，只有路肖自己清楚，他是收了别人的钱才这么做的——对方指名道姓让商九月进《造星计划》，办成了就给他一笔钱，如此轻松的好事，路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对方是不是没安好心，想借此冲商九月下手、抢他角色等等怀疑和猜测，他更是一个字也没和别人提。就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造星计划》不过才播出一期，商九月居然就要火了，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料没料到…… 路肖拍了拍自己的脸，哎，他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别人做什么。要是他做的这件事被公司知道，往大了说那叫商业欺诈，往小了说是违背职业道德，不管怎样自己都没有好果子吃。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的把柄不能落在公司手上，等等，他脑中灵光一闪，自己的把柄不就是私下操作把商九月送进了选秀综艺吗，如今商九月火了，不正说明他这个经纪人做对了吗？ 路肖一拍大腿，眼睛亮了。正好，曹焱不是想接手商九月这个烫手山芋吗，那就让给他。他不信那个神秘人会坐视商九月大爆，等他出手搞垮商九月，不更能证明曹焱没他路肖有本事，到时候自己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踩着曹焱上位呢！ * 造星第一期播出的盛况以及自家经纪人的小九九，商九月全然不知，此刻他心中挂怀的只有主题曲C位的投票—— 宋青青目光扫过台下一个个紧张又期待的脸庞，这才打开手中捏着的卡片，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带惊讶的表情。 一直屏息凝神盯着她的白星河，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制作人代表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制造悬念，还是投票结果真的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难道……难道男神不是众望所归的C吗？ 姜霖面色沉静，但绞在一起的手指透露出他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平静。他对商九月的实力有绝对信心，但投票这种事，变数太多。 崔澜则显得轻松很多，甚至还有闲心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沈文行，压低声音八卦：“喂，你投了谁？我敢肯定，我身边这一圈投的都是商老师。就是你，我有些拿不准，但我猜你投的也是九月，对不对？” 沈文行忍不住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基于综合实力、舞台表现力以及团队契合度，商九月确实是最优解。” “咳咳，”宋青青清了清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投票结果已经在我手上了。说实话，第一名的人选我并不意外……只是我没想到，101个练习生中，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投了他。看来，我们主题曲的C位是人心所向啊。” 她提高音量，眼带欣赏地看向商九月： “恭喜你，商九月！” “Yeah！太好啦！”白星河表现得比自己拿了A还激动，第一个跳起来鼓掌，他的掌声带动了其他人，整间教室顿时被热烈的鼓掌声填满，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练习生真心实意的祝贺声。 商九月愣了一下，朝着四周鞠躬表示感谢，起身时脸上不由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不知怎的，鼓掌声变得更激烈了。 在如此和谐的氛围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和谐音——霍哲毫不掩饰的“切”了一声，他一脸的不爽，等宋青青宣布解散后，更是完全不遮掩自己对商九月是C的不满，摔门而去，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崔澜喜气洋洋地凑到商九月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哎呀呀！商老师投票断层第一，主题曲C位实至名归！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嗯？商老师，你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商九月望着霍哲离开的方向，眉头微蹙：“霍哲……” “啊？”崔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晃动的门板，“管他呢！输不起的家伙，别理他。” 商九月却摇摇头，话语中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他就这么走了……不怕被摄像头全程录下来吗？这对他的形象很不利吧。” 崔澜顿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旁边一个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霍哲不是不怕，而是有恃无恐。他很清楚，节目组大概率不会把他这些过激举动剪进正片里。” 是沈文行。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上商九月好奇的目光，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理性而锐利：“节目需要话题和冲突，但更需要可控的、能带来热度的冲突。像霍哲这样自带粉丝基础和争议点的练习生，也是节目流量的保证之一。只要不触及真正的底线，节目组会乐于保留他这种‘暴躁、不服输’的恶人人设，用来虐粉、制造争议话题，甚至衬托其他选手的‘善良’与‘强大’。他发泄不满，节目组收获素材和热度，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互利。” 崔澜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更何况，霍哲背后的公司也会给他撑腰，节目组在处理素材时多少会顾忌到，最终呈现出来的很可能只是一个‘努力但惜败、性格直率急躁’的真性情形象。” 沈文行最后总结：“所以，霍哲只是脾气差但不是没脑子，相反，他很懂得怎么在规则内发泄情绪，并利用规则。” 商九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果然还有的学啊。梦，并非全知全能，它只能让自己避开一些陷阱，却无法展现自我认知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也不该再囿于梦中的思维定式了呀。 ——当他这么想时，之前隐隐约约笼罩在心底，因依赖梦境而产生的某种桎梏和迷茫，仿若被阳光照射的冰雪，无声无息的融化了。 换完衣服回来的苏逸风忍不住埋怨道：“好不容易解散了，你们几个磨磨唧唧的还不走吗？” 商九月眉目舒展，温声道：“让你久等了，现在就走~” 苏逸风眨了眨狐狸眼，悄悄落在后头，打量了商九月好几眼，拍了拍崔澜：“喂，你们刚才给他灌**汤啦？” 崔澜被他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我们刚才就是恭喜九月拿下主题曲C位，又多聊了几句霍哲……” “奇怪……”苏逸风嘟囔了一句，那为什么感觉一会儿没见，商九月好像变得更闪亮，不，更准确的说，是那股偶尔会出现的疏离淡了很多，让他变得更柔软了。 沈文行幽幽道：“或许是刚才的对话让九月想通了什么。” 这样嘛，等一下，苏逸风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沈文行，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这么自然的融入了他们？！ 沈文行笑而不语。 苏逸风眼角直抽：啊啊啊讨人厌的家伙怎么越来越多了…… 下了录制厅的台阶，商九月一眼便看到顾尘正安静地等在转角处。 对方为了能让商九月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新等级，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衣角上那个硕大的“B”字母格外显眼。 “顾尘！” 被叫的人怔了一下，抬头对上商九月欣慰的眼神，眼睛瞬间变亮，他忍不住迎上来，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拥抱商九月，但最终只是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太好了，九、九月，恭喜你。” 商九月听见顾尘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心中一暖，上前抱了他一下：“也要恭喜你，从F到B，这可不止是跳了两级，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未来，一起加油。” “嗯！”顾尘重重点头，笑容更加灿烂了。 “走走走！这不得庆祝一下啊。”崔澜一手勾住商九月，一手锤着顾尘的肩膀：“九月拿下第一个C，顾尘黑马逆袭，本人顺利留在A班，这可是三喜临门！必须‘鹊桥’走起，我请客，薯片、酸奶还是自热火锅……想买什么都行！” 顾尘无措地连连摆手：“不、不用破费，我还有事……”先回宿舍了还没说出口，就被商九月轻轻拉住了手腕：“虽然是临时起意，但难得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不要有负担，一起来吧。” 他又歪头看向其他人，语气轻快：“一起？” 姜霖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他身边，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苏逸风跟上，恶狠狠道：“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必须敲崔澜一顿狠的。” 沈文行推了推眼镜：“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邀请，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星河早就等不及了，欢呼一声：“好耶！终于能和男神一起吃饭了！” *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训练一天的疲惫。几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少年并肩走在路上，本身就是一道极其养眼的风景线。 夕阳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笑声飘落一地。 然而，刚走到小卖部前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最前面的崔澜就“嚯”地一声，猛地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白星河反应不及，一头撞上对方后背。 “哎呦！澜哥，你怎么忽然急刹车啊？”白星河揉着鼻子，抱怨道。 只见小卖部不远处的铁丝网外，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十几二十几人。大多是年轻女孩，她们手里拿着相机，正隔着铁丝网朝里面张望。 第14章 宣战 一看到他们这群人出现，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呼与骚动—— “是商九月啊啊啊！” “真的是月神！天呐，这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九月，看这里看这里！” “还有苏逸风！姜霖、崔澜也在！” “沈文行真人好A啊。” “那是白星河吗，弟弟怎么这么可爱啊！！” “最后那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伴随着女孩们激动又克制的呼喊声，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成一片。 如此阵仗，让从未经历过类似场面的几人全都吓了一跳。顾尘更是被惊得倒退了好几步，直接窜到了商九月的背后。 崔澜倒是反应过来了，一边展开营业性的微笑，一边小声提醒：“咳咳，别慌！这些都是蹲守在这儿准备拍摄练习生的站姐，还有粉丝，看起来咱这节目是真的火了，前几天还没这么多人呢。” 他熟练地冲对面招了招手，立刻又引来一阵欢呼和更密集的快门声。 沈文行定定的看了几秒天边的余晖，平静分析：“确实，按照这个时间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完了。效果怎么样，这些粉丝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苏逸风缓过神后变得从容许多，大方地朝着铁丝网的方向wink了一下：“之前我还担心，节目播出大家会不会根本不记得我的名字，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这话时，他完全无视了身后崔澜的抗议：“喂喂，苏逸风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是跟九月一起搭档的初舞台……” 相比他们的淡定，姜霖忍不住蹙起眉头，似乎非常不习惯这种被近距离围观的场面，身体几不可查地朝着商九月的方向靠近了半步，形成一个略带保护意味的姿态：“没事吧，九月……” 商九月的表情难得显出几分空白，周遭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被隔在一层厚厚的玻璃罩外，模糊不清，唯独他自己胸腔里那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空中抓握了几下，轻声呢喃，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她们，都是为我们而来的吗……” “男神，她们大多都是冲你来的。”白星河脸颊通红，眼睛瞪得溜圆，语气直白又热烈：“你看，那边有个姑娘，手里还拿着一个‘九’字的灯牌呐。” 顾尘也在一边连连点头，小声补充：“真的，好多都在喊你的名字。” 商九月能够听出他们的话里没有丝毫的嫉妒，只有一览无余的与有荣焉。他忍不住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谢谢。” 被美颜正面暴击的白星河，忽然丧失语言逻辑功能：“没关、我，客气了……” 在一片“商九月！”“九月加油！”“要照顾好自己！”的喊声中，商九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澎湃，向前走，一步、两步…… “就停在那里，别再靠近了。”沈文行冷静地出声，制止了他继续向前的动作：“再近，可能会有安全风险，也要小心有人说你媚粉。” “好吧。”商九月看着那些因为他的靠近而愈发激动雀跃的女孩儿们，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又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然后，认真地、感激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他直起身，声音清澈而响亮，足够让前排所有人听清：“我会继续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但这份真诚的感谢和坚定的承诺，却比任何话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人群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 直到一个女孩儿猛地扯开嗓子喊：“宝宝，妈妈相信你！” 商九月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先是错愕，继而转为哭笑不得，最后只得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低笑出声。 女孩儿们从这笑容中品出一丝宠溺，喊得越发猖狂： “宝宝，多吃点，你太瘦了，妈妈心疼！” “宝宝，练舞不要熬太晚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崔澜在一旁直拍大腿，笑得嚣张：“哈哈哈听到了没，宝宝，哥哥以后监督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商九月没好气地回身捶了他肩膀一下，脸上是绷不住的笑意。 “我的天呐，真的好好磕。”看到这一幕的某个站姐，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地，旁边一个姑娘眼睛“噌”地亮了，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小卡，鬼鬼祟祟道：“姐妹，揽月CP了解一下。” 站姐：“咦，这小卡印的挺不错的啊。” 仿佛被表扬的人是自己，女孩下巴一扬：“是吧，主要还是人好看，般配。” 几人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节目组终于发现这里的骚动，派了几个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和赶人。 “呜呜呜九月再见，一公我会去见你的！” “苏逸风拜拜~” “姜霖，我喜欢你的舞蹈，加油啊！” “弟弟，妈妈爱你！” “大家都要好好的啊！” 加油声和关怀声此起彼伏，不禁让人动容，一种被认可、被期待的责任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崔澜，少说点话，多喝热水——” 商九月笑出声，苏逸风更是忍不住嘲笑，倒是崔澜本人一点不见外，双手拢在嘴边应道：“听到了听到了，一定照做！我们要走了，拜拜。” “拜拜！” 等到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背影后，女孩儿们纷纷拿起手机开始“哒哒哒”的打字。 刚刚将自己产品成功安利出去的姑娘也不例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发到群里： 【all九杂食党（120人）】 【揽月szd】：家人们，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谁！ 【姜酒来一杯】：这个语气，难道遇到我担了？ 【风月不散场】：哈哈怎么可能，月神他们都在训练营里出不来，谁能偶遇到啊…… 【揽月szd】：[共享位置信息] 【姜酒来一杯】：我去！你真去训练营看我老婆了？！啊啊啊速速发图，交图不杀[敲碗.gif] 【揽月szd】：嗐，没拍几张正经图，光顾着拍我产同框了嘿嘿。 【我就是CP脑】：发！ 【风月不散场】：发！ 【姜酒来一杯】：发！（虽然我磕姜酒，但请复读我们的群名） 【揽月szd】：[崔澜九月并肩照.JPG] [崔澜大笑九月一脸无语.JPG] [崔澜被九月捶肩.JPG] 【我就是CP脑】：妈呀，超绝家属感，这个崔澜欠揍被九月打了吧[指指点点,gif] 【揽月今天贴贴了吗】：是调皮澜狗和嫌弃月猫啊！ 【风月不散场】：@揽月szd 今天现场只有崔澜和九月在吗？ 【揽月szd】：不是哦，舍友组都在，还多了几个小帅哥，但我只认识白星河，斯米马赛。 【星月大同】：弟弟也在？啊啊啊啊难道我磕的CP终于认识了？ 【舍友组YYDS】：恨不在现场啊啊啊！ 【姜酒来一杯】：快去V博广场，几个CP站要打起来了盒盒盒。 想要打造出一款爆款综艺，少不了人气热门选手，但同时，也少不了大热CP。 近些年，圈内甚至还流传着“CP一炒，变废为宝”的黄金定律。因此，《造星计划》在筹备后期，内部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节目初始热度不够，要力推哪几个练习生之间的CP来着。 只是谁也没想到，节目组的“人造糖精”还没来得及投放，商九月就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带着《造星计划》直接起飞了。 官推CP没了用武之地，民推CP便开始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 比如，【等一场九月的风】是最早磕商九月和苏逸风的站子，第一期正片刚出，她就火速剪出了两人的初舞台part： 一个月下谪仙，眼角眉梢流淌着泠泠神性；一个如水墨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风流自成。两人在钢琴与小提琴的旋律交织中默契起手，相视一笑——对视的那一眼，宛若高山流水遇知音，抹去了尘世喧嚣，独留下彼此才有的共鸣，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般配。 但没想到的是，商九月和崔澜的CP竟然异军突起。 站子【欲上青天揽明月】放出的最新路透图频中：崔澜眉眼带笑，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商九月肩上，异域感的五官本该充满距离感，但他仿若不值钱的笑容很好地消融了这一点；而商九月，也一改平日里的清冷疏离，眉眼间染上鲜活灵动的笑意，圣洁神性的美固然震撼人心，但褪去神性、落入红尘，则美得活色生香，令人心尖发颤。 在站子的精心构图下，一个热烈如骄阳，一个迤逦如月光，两人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起，也能营造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 CP粉们激动地称之为“天造地设的互补感”，更有人评价：“美帝CP真来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两家站子为了“到底谁才是美帝”打起来了。 嗯，不管怎么说，《造星计划》是真的爆了。 * 宋青青：“各位练习生，大家好，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是一公选曲和分队。话不多说，让我们先听听五首曲子吧！” 第一首《Let up》，标准的嘻哈风格，节奏感鲜明，鼓点炸裂。舞蹈难度中等偏上，算是正统选秀曲。表演起来不一定能给观众惊喜，但至少不会冷场； 第二首《新世界》，D音神曲，旋律朗朗上口，传唱度极高，因此很受大众喜欢。唱跳相对简单，易于上手。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容易就意味着不容易出彩，很难拉开差距； 第三首《少年游》，带点古风感的曲子，非常有记忆点，但相应的，舞蹈动作偏复杂，对身韵、卡拍和团队整齐度要求极高； 第四首《爱人》，是堪称vocal试金石的抒情慢歌，情感表达极其细腻，全程几乎没有舞蹈动作，对舞蹈苦手友好； 第五首《Joker》，风格化极强的男团战曲，炸场必备，是以往许多顶级男团在演唱会压轴时才会表演的曲目。舞蹈难度最高，对体力、表现力和团队配合要求均属地狱级别，可一旦表演成功，必将会是一个出圈舞台。 五首风格迥异的表演曲播放完毕，全体练习生一片惊呼： “哇——” “节目组大气，居然连《Joker》的版权都拿下了，我超喜欢这首的！”某个练习生嚷嚷道。 旁边人立刻问道：“那你是想选这首了？” 他尴尬一笑：“哈哈这首的难度太高了。再说了，也不是我想选就能选的啊。” “对哦，节目组不是说指定C位选曲吗，现在除了商大佬，剩下9个C位到底是谁啊？” 宋青青：“现在公布十个队伍的C位：商九月、姜霖、段维语、霍哲……顾尘！” 瞬间，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顾尘身上。 A班九人当选C位合情合理，可顾尘？他一天前还在F班呐！ 骤然被推至风口浪尖，顾尘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整个人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宋青青解围道：“顾尘不仅是此次再评级中进步最大的练习生，同时也是所有练习生中训练时长最长的。”她特意加重了“最长”二字，“评委团一致决定把最后一个C位授予顾尘，既是鼓励，也是希望大家能以他为榜样，一时的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自认没戏，直接躺平，最后，自我放弃。” 一番话说得下位圈的练习生们面露愧色，又重燃斗志。 宋青青点到为止：“好了，十个C位请出列。除商九月因主题曲C位享有优先选曲权外，其他九位需要通过一轮体能小测试，根据胜负决出选曲顺序。”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宋青青笑眯眯的宣布：“测试项目是——平板支撑！” 场上气氛复又热闹起来。 商九月也退至一旁，兴致勃勃地准备旁观，却被苏逸风一把拉住，对方难得流露出一丝锐气，摩拳擦掌道：“九月，一会儿你做裁判，我和崔澜今天必须分个高下。” “哈哈哈放马过来，老规矩，输的人请客。”崔澜活动活动肩膀，又转了转手腕，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原本站在崔澜旁边的姜霖，面无表情地默默退开几步，仿佛不认识这两人。 沈文行：“……他们一直这样吗？” 商九月忍俊不禁，正要点头，便见白星河也兴冲冲地举手：“加我一个。” “好了，活宝又多一名。”商九月摇头叹气，注意到顾尘紧绷的表情，他特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加油，顾尘！” 这熟悉的话语，让顾尘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也是同样的“加油，顾尘”，这巧合令他开心，左脸颊笑出了一个酒窝。 比赛正式开始。 初期，九人都显得游刃有余。但三分钟过去，便有人开始微微打颤，呼吸越来越急促。尤其是几个vocal担，接二连三地倒下。 苏逸风全凭一股不想输给崔澜的劲儿硬撑，坚持到了五分钟，也实在撑不住了。 令人惊讶的是顾尘，明明身体早已抖如筛糠，眼神却异常执拗，硬是靠着惊人的毅力死死坚持，几乎和崔澜同时脱力。 这样的话，商九月看着场上剩下的最后两名练习生——姜霖和霍哲——冠亚军将会在他们两人中产生了。 “姜霖，坚持住啊！” “老大加油，老大牛逼！！” 终于，在接近八分钟的时候，姜霖的身体猛地一沉，手臂再也支撑不住，垮了下来。就在姜霖倒下的下一秒，霍哲也猛地泄了气，整个人砸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喘得像风箱一样。 “比赛结束！”宋青青喊道，“霍哲坚持到了最后，恭喜你，获得第二顺位选曲权。” 霍哲挣扎着站起来：“我已经选好了。” 宋青青一愣：“但你是第二……” 霍哲打断她，抬手指向商九月，眼底是满满的挑衅和敌意：“他选哪首，我就选哪首。” 镜头外，苏逸风不爽地翻了一个白眼。 第15章 论坛repo 【直播丨《造星计划》第一、二期直播楼】 Rt，造星今晚加更第二期，准备把第一期再看一遍，有没有小伙伴一起直播追楼。 1L：来喽来喽，终于有直播楼了，瓜子板凳已备好。 2L：第一期时长太短了，看不够啊，希望第二期能长一点。 3L：说到这，我不得不吐槽造星一句，明明奔着做爆款去的，怎么端上来的正片如此潦草，练习生的物料都没几个，还得观众自己去扒，我也是服了。 4L：三大平台联合承制，按理说预算应该很足的吧，钱都花哪儿了？ 5L：花在请导师和各大公司练习生上了？ 6L：那几个导师，也就宋小花的名气大一点，片酬贵一点，其它几个要不了多少。练习生更不用说了，都是新人，虽然有几家大公司，但之前也没人看好选秀啊，除了ECHO娱乐送来的七八个人，你看看还有哪家公司送的人多？ 7L：那必然没有ECHO娱乐送的人多啊，ECHO母公司就是做选秀的，就这，在咱这儿还水土不服呢。这回也是拼了老命想抓住此次机会，上了好几次热搜，但愣是一点热度没攥住。 8L：他家送的七八个人，都谁啊，有A班的吗？ 9L回复8L：霍哲啊，从韩国回来的练习生，唱跳俱佳。第二个拿下A的。 8L回复9L：哦哦没什么印象，我再去看一遍第一期。 10L回复8L：就那个马上要被月神Battle下去的红毛。 11L：笑死我了，说名字没印象，一说红毛，我想起来了。 12L：分子姐可真让我大开眼界，现在还有人拿没礼貌当真性情啊，不会吧不会吧。 13L：刚点进来就看到有人发癫，月神的粉籍有那么好拿吗，论坛里的路人多了去了，别给分子扣帽子。 14L：我就说最近追选秀像是少了点啥，原来是少了粉丝扯头花啊，哈哈哈这才对味儿了！ 15L：说实话，红毛确实更有记忆点啊，论坛起花名也是惯例，不要上纲上线。 16L：本分子来了，hz家真是一点B数没有，要不是倒贴月神，信不信这论坛里根本没人记得你是谁…… 17L：咳咳，别跑题了，我跟大家说个小道消息，造星有钱，只是钱都花在买版权上了，等到一公你们就知道了。 18L：楼上有料？能问问首C是谁吗？ 17L回复18L：只能说人选并不意外，毫无争议。 19L：！！我压一个首A姜霖就是首C。 20L：姜霖真的有可能哎。看他采访，练舞练了有三年多了，三年里每天要练十二三个小时，但他完全不叫苦哎，反而淡淡的说是应该的，那个表情、那个语气，真的很打动我。 19L回复20L：最怕有天赋的人还努力，姜霖就是如此。 21L：那我压段维语，能唱又能跳，全能ACE定位，因为想当偶像，不放过任何一个舞台机会，哪怕天天吃盒饭、蹲地下室都没放弃。公司快倒闭本来都不准备送人了，但这孩子一直坚持，最终打动了老板，简直就是美强惨。 22L：……虽然但是，我们看的是选秀，不是故事大会啊喂。 23L：就是啊，真论起来，难道不是月神首C的概率更大嘛，这可是唯一一个初舞台破百万赞的大热选手啊！ 24L回复23L：破百万赞那是因为舞台吗，难道不是因为脸吗？ 23L回复24L：又来了，之前造谣人家颜值，现在又把功劳都推给颜值，不要太恨了好嘛。 25L回复24L：是不知道选秀也有唱跳双废的花瓶吗，月神全无短板快气死你了吧！ 26L：感觉楼上几层又要吵起来了，但真的好好笑哦，当时商九月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全体练习生集体变猴“哦哦哦”地叫~ 27L：哈哈哈我也想起来了，还专门给了弟弟一个镜头，真切演绎了从百无聊赖到瞳孔放大，再到欢呼雀跃，仿佛遇到理想型23333 28L回复27L：弟弟是谁啊？ 29L回复28L：白星河，因为他是这次练习生中年级最小的，才16岁，所以是弟弟。 30L：看备采，问弟弟“在所有练习生中，你有特别关注的选手吗？”，直接脱口而出“商九月”，复又解释因为自己是颜控。 31L：这可太有说服力了，就问哪个颜控看到月神，能不被拿捏啊。 32L：陆辰吧。 31L回复32L：emmmm他又不是颜控。 33L：啊？陆辰咋了？ 34L：他阴阳月神是在逃小王子。 35L：传下去，陆兴娱乐大公子认证月神是王子。 36L：传下去，陆兴娱乐大公子认证月神是王子＋1。 37L：崔澜才搞笑嘞，当面说陆辰“不要羡慕，你才是王子”。 38L：陆辰：并没有羡慕，谢谢。 39L：陆辰和商九月是有什么矛盾吗，那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40L：咳咳，大少爷是这样的，他和谁说话都是这个调调。 41L：抱走陆辰，商九月又不是人民币，真以为凭一张脸就能人见人爱啊。我们陆辰做人不藏着掖着，不喜欢谁就是会表现出来。 42L：就我觉得这几个人凑一起，很有化学反应吗？ 43L：反正对我眼睛很好。 44L：有人磕姜霖和崔澜吗，哑巴新郎×喇叭新娘~ 45L：我只感觉到了姜霖很想要穿越过去，掐死那个选择坐在崔澜旁边的自己。 46L：造星到底从哪儿淘来了这么多帅哥美男啊？商九月就不说了，他的搭档苏逸风，能不能莫名其妙穿个古装给我看看啊。 47L：终于有人提苏逸风了，他真的好有古韵啊，再配上一双狐狸眼，简直就是在我的xp上跳踢踏舞。 48L：这位最令人津津乐道的难道不是他的幸运A吗，他自己采访说“要不是那天登记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碰撒了报名表，一眼看到商九月的表格，立刻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对方，和他做搭档”。 49L：这是什么天降奇缘，放到偶像剧里都会被骂太套路了[身体后仰.gif] 50L：看的我地铁老人脸，确定是不小心吗，会不会他就是故意的啊…… 51L回复50L：节目刚开始还看不太出来练习生们的性格，先不要恶意揣测吧。 52L：说起来，第一期月神的时长不多，但仔细一品，似乎又处处都有月神。 53L：好多练习生备采里都提到月神了，怎么不算万人迷呢，哼~ 54L：造星还是太狗了，又用月神引流，又不给月神镜头，第一期镜头量最多的居然是姜霖和霍哲。 55L：毕竟一个是首A，一个背后是大公司，分子姐就知足吧，像我pick的沈文行就一两个闪回镜头5555。 56L：话说，造星现在开投票通道了吗？ 57L：还没，听说第二期播完会开，官V不是说到时候还会同步放出每个练习生的主题曲直拍嘛。 …… 201L：不知不觉，大家都聊了这么多了。 202L：还有三分钟，第二期马上开始。 203L：话说，这期大概会有什么内容…… 204L：从预告看，已知的有月神Battle，分宿舍，主题曲测评吧。 205L：哇，这回时长得有2小时了吧。 206L：今年好像是自己找舍友啊，我已经准备好大磕特磕了！ 207L：倒计时准备，3,2,1！ …… 300L：过去十分钟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301L：震撼中，到底是谁造谣商九月跳舞不行的？！ 302L：发弹幕中，为月神激情澎湃写了200字的赞美诗~ 303L：吵架中，霍哲粉丝居然敢来广场嚷嚷节目有黑幕，他geigei跳舞跟机器人似的，是有多大脸才会觉得评委不公。 304L：……那他们一定是没看到后面，霍哲当众提出和商九月Battle主题曲，对比太惨烈了。 305L：！！什么，后面这么刺激的吗，我要拉进度条了！ 306L：楼上别拉，这期信息量超——大，跳了的错亿。 307L：磕cp的人表示，好磕，太好磕了。商九月是一款特别百搭的伴侣，和姜霖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和崔澜是热恋期的小情侣，和陆辰是恨海情天的孽缘…… 308L：我就三分钟没看论坛，怎么突然看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了。我担咋和月神扯上关系了？ 309L回复308L：你担是哪位？ 308L回复309L：首A。 307L回复308L：是这样的，初评级结束所有练习生上车回宿舍，你担主动坐月神旁边，全程窃窃私语。这里我不得不控诉一下造星，到底有什么话是我这个尊贵的SVIP不能听的？！ 310L：我来补充，下车后就分宿舍，崔话痨直接拉着首A、苏逸风和月神成舍友了。 311L：楼上怎么还精简了关键细节呢，别人想和月神做舍友，崔澜一把拉过月神说，不好意思，有主了。 312L：啊啊啊你不要随便篡改崔澜的话啊，他说的是“你来晚了，我们四个组好了”啊！ 311L回复312L：在我看来，这不就一个意思嘛[耸肩.gif] 313L：陆辰是真看不顺眼商九月啊，一个劲儿的挑衅…… 314L：emmmm楼上是不是没谈过啊，陆辰和九月的相处，让我幻视我七岁的小侄女和她后排那个老爱拽她辫子的男生了。 315L：我懂楼上，我也幻视了。 316L：我觉得314L和315L真相了，陆大少爷一个爱追番的二次元，估计内心还没成年吧，还是小学男生“喜欢你就要招惹你”那一套。 317L：噗，口嫌体正直是吗，表面上“我要让你后悔没选我”，内心实际“快选我啊快选我！” 318L：可恶，为什么还没有月神的备采啊，节目组到底会不会抓流量。 319L：可能因为这期月神镜头量足够了，节目组在搞饥饿营销23333 320L：都是磕cp的，怎么没人夸夸我们月神的舞蹈，跳主题曲的时候，我全程都是一个想法——我可以！ 321L：那个腰，那个腿，那个青筋……斯哈斯哈[流口水.gif] 322L：这期看完，首C稳了。 323L：确实，懂了料主为什么说首C毫无争议了，月神这个表现力，很少有人能超过了吧。 324L：楼上可别贷款了，到时候不是他就尴尬了。 325L：踩霍哲踩太狠了，没觉得商九月跳得有多好。 326L：不懂就不要装懂了好嘛，要不要看下两人Battle完，导师和其他练习生都是什么反应，哦，我忘了，楼上也许是瞎了吧。 327L：分子姐不要扶贫了，看不出来霍哲家现在完全是贴着月神炒吗？ 328L：好不容易有个直播楼，大家别吵了，等下帖子封了就高兴了。 329L：看完了，也终于爬完楼了，造星的剪辑手是去哪里进修过了嘛，这期太好看了，有竞争有合作，还有火花。除了大热门，我对好几个练习生都有印象了！ 330L：呜呜呜同感，我已经开始感到空虚了。 331L：就是感觉这期没多少练习室镜头啊，节目组又藏着掖着准备下期放呢？ 332L：听说他们正在录一公，估计比下一期来的更快的是一公现场吧。 333L回复330L：别空虚了，投票通道开了，快去给你担投票！！ 第16章 选队友 “这不符合规定……”宋青青本能地想要阻止，但话到嘴边，猛地想起经纪人给她看过的那份练习生资料——霍哲，背靠大厂，为人傲慢，争强好胜，是造星重点关注的练习生之一。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正在工作中的摄像头，霍哲这一手制造冲突的“出格”表现，节目组恐怕是乐见其成吧。 她旋即扬起笑容： “九月，你怎么看？要开始你的选曲吗？” 即便被霍哲那近乎实质的灼热目光盯着，商九月依旧情绪稳定，仿佛对方的挑衅只是无关痛痒的清风拂过。他点了点头，星星点点的微光在眼底跳跃着，那并非畏惧，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昂扬的斗志：“我已经想好了，我选……《Joker》。” 崔澜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个口哨：“不愧是首C，要选就选一个最难的。”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不过，这首《Joker》还真挺适合九月的。” 一直密切观察霍哲的苏逸风，注意到对方在商九月做完选择后，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不由得冷笑一声，低声对身旁的沈文行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霍哲大概没料到九月会选这首吧。” 沈文行轻笑了一下：“想要索取最高的收益，自然要承担最高的风险。他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倒也不算太晚。”听起来像是在替霍哲考虑，如果他的语气不这么玩味的话。 “霍哲，作为第二位选曲练习生，你依然坚持要和商九月选择相同的曲目吗？”看到霍哲咬牙点头，宋青青的耳麦里传来PD的下一步指示：“那么，《Joker》组已锁定，A组C位商九月，B组C位霍哲，现在进入选择队友环节。” 所有练习生精神一振。 沈文行喃喃道：“《Joker》组需要八人，也就是说，商九月需要选择七位队友，这首歌的舞蹈难度大，对整齐度和力量感的要求近乎苛刻。这样一来，他选择舞担的概率非常大。” 沈文行无疑道出了其他练习生的心声。一时间，几乎所有自认舞蹈不错的练习生都忍不住将期待、渴望甚至紧张的目光投向商九月。 崔澜把手搭到姜霖的肩膀上，了然地拍了拍：“知道你也是顶尖舞担，心里肯定想和九月一起炸场子。但没办法，谁让咱们是A班的呢，注定要分散开来当‘火车头’。哎，本以为待在A班是好事，谁想到一公规则这么玩……” 早知道崔澜是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敏锐的家伙，姜霖并不意外他看穿了自己心底那点遗憾，他淡淡反问：“怎么，后悔留在A班了？” “那哪会儿啊，赛程还长着呢，早晚会有机会的。”崔澜信誓旦旦。 “需要给你点时间，思考一下队友人选吗？”宋青青望着商九月，体贴地问道。 商九月却摇了摇头，眼神清明而坚定，显然胸有成竹：“谢谢导师，我已经想好了。” 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张紧张期盼的脸，最终定格在了一处，他毫不犹豫地说出第一个名字：“叶寒。” 人群中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叶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脸上惯常的温柔笑意被巨大的惊愕取代，似乎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名字会被第一个叫到，片刻后，他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一股滚烫的、汹涌的喜悦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让他的脸颊都微微发烫：“我……” 宋青青按照流程提醒：“被选中的练习生可以行使一次拒绝的权利，叶寒，你的选择是？” 叶寒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了商九月身后站定，用行动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 接着，商九月又接连报出五个名字，大多都是C班、D班的，甚至还有一个来自F班的练习生，这让很多人都有些迷惑不解。 对于被选中的练习生而言，这无疑是抱上“金大腿”、蹭上镜头的天大喜讯，但对商九月本人和整个团队来说，就显得过于冒险甚至任性了，难道他就这么自信，觉得可以凭一己之力带飞全组吗？ “除了叶寒是B班的，其他练习生都是下位圈的吧？这时候难道不应该优先选择人气选手吗？”白星河一脸的困惑。 欧小时失笑：“还有哪个人气选手，能比商九月自己的人气更高啊？” “嗯……”白星河不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怎么知道的，手机不都被收走了吗？” “节目组开通了投票通道，商九月的票数目前断层第一”这种外界消息，原来欧小时也已经从某个渠道了解到了吗？ “我知道什么？”欧小时头上仿佛冒出一个问号，不知道白星河想岔的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再说，人气选手也不是越多越好的。” ——纵观一公的规则，是通过PK的方式获得现场投票数最高的团队才能得到加票，也就是说，每个练习生的单人票数累加在一起要超过对方小组，那么，在外界刚刚播放两期正片的情况下，大众对练习生的认识大概还只停留在人气选手身上，这也是为什么白星河认为人气选手越多，组内票数便会越高的原因。 或许节目组也正是考虑到了均衡人气的问题，才特意将A班九人打散，让他们分别带领不同的队伍。但即便是A班，内部的人气和实力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欧小时：“别忘了，一公除了团队加票外，还有一个全场个人票数第一的额外加票。从这个角度想，你觉得组内是有多个人气选手分流票数好，还是只有一个绝对断层的人气中心好呢？” 另一边， 苏逸风皱着眉头，时不时瞟一眼商九月的行为，惹得沈文行忍不住询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纠结？” 我在想，商九月这个善良到有点傻乎乎的家伙，该不会是故意挑选这些下位圈的练习生，想拉他们一把吧？苏逸风手撑着下巴，不确定的想，毕竟商九月是一个能放弃自己的练习时间去指导F班的人，如果那天换做是他碰到练习室的顾尘，他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沈文行：“……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内容。” 顺着苏逸风的视线看过去，沈文行凝望着商九月，眼底深处闪烁着陌生的光芒，像是审视，又像是欣赏：“他，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和欧小时的理性分析，苏逸风的主观判断不同，霍哲倒是觉得商九月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队内除了C位全是下位圈选手，那不就完全成了自己的一言堂——想想就觉得爽。哼，商九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明明本质就和自己一样，只不过顶着一张好面孔，就唬得别人围着他团团转。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撕掉对方脸上的画皮！ 站在商九月身后的叶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他……叶寒闭了闭眼，对着商九月郑重地说了一句：“我一定会让你赢的。” 商九月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燃了起来，但还是：“……谢谢？” “最后一位，我选……”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上：“陆辰。” 人群中的哗然声更大了。商九月居然会选陆辰？谁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气场不太对盘，哪怕没像霍哲那样摆在明面上，但陆辰那种隐隐与商九月别苗头、较着劲的趋势，可是有目共睹的。选他？！ 被点名的陆辰也愣了愣，他甚至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当他对上商九月那双清澈而专注的眼眸，陆辰便知道这不是幻想，是真实的。 他抿了抿唇，张口就要答应，手臂却被霍哲一把抓住。 “别去！”霍哲的声音压抑着急切，喋喋不休道：“你和商九月明明不对付，他这时候选你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想让你给他当陪衬，或者在练习时打压你！”见陆辰不为所动，霍哲又急忙抛出诱惑，“你要是真喜欢这首歌，来我的组啊！放心，到了我这儿，除了C位，最好的Part我一定优先给你！” “你是不是……”碍于有摄像头，陆辰艰难的把“有病”两个字咽了下去，转而用一种“不懂你在想什么”的语气，真情实感地疑惑道：“就算不去商九月的组，我也不会选你啊。霍哲，你看不上商九月，却处处要提他，这不是上赶着蹭热度嘛，你不觉得这样很狼狈吗？” 陆辰再一次稳定发挥了自己阴阳怪气的本事，他想，不管商九月为什么选自己，他都很清楚对方绝不是霍哲说的那样。他可不能学霍哲那一套，就算要和商九月Battle，也可以先抓住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对方的实力嘛！ 完全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前后矛盾，下定了决心的陆辰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生硬，却异常清晰地道：“我接受。” 然后，他迈着坚定的步子，在霍哲阴晴不定的注视下，径直走到了商九月的队伍里，站在了对方身侧。他没有看商九月，只是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我会对得起这个选择，也会对得起《Joker》这个舞台。” 商九月的脸上掠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轻声回应：“期待你的表现。” 至此，商九月的队伍成型。 他看着身后这些队友，内心一片清明。别人无从知晓他的选人策略，唯有他自己明白，除了叶寒和陆辰，其余五人都是在他那个“梦”中，最终选择了《Joker》并成功留下的练习生。与现实中由C位选人不同，梦里的一公是练习生按名次自主选曲，名额冲突便用Battle解决，堪称“大逃杀”模式。因此，那些有信心选择《Joker》并站到了最后的人，商九月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实力。 至于叶寒和陆辰？ 初舞台上台前那个漏水的矿泉瓶，商九月可还没忘啊…… 第17章 第一次团队会议 “刘姐，又找来一个商务。”助理的声音带着兴奋。 “嗯？我看看……”刘姐翻着递过来的企划案，却莫名叹了口气。 “怎么了？商务来了，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可这份又是指定要商九月出镜的。”没有人比刘姐更懂得商九月炙手可热的程度，可她却痛并快乐着，只能焦急催促道：“和星艺传媒对接的人怎么说，他们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给个准信？时间不等人啊！！” 说曹操曹操到。 对接人刚放下电话，一脸惊喜地汇报：“刘姐，星艺传媒的经纪人说，下午六点他会过来一趟，当面进行沟通。” “哦？那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小文，预定会议室。小桃，把那一摞和商九月有关的商务都整理一下，务必要在下午之前把每一份文件都核对清楚。” * 另一边的录制大厅内， “好了，各位练习生，”宋青青做最后总结：“十支队伍全部集齐，各个队伍的竞演曲目也选择完毕。从现在开始，到第一次正式公演，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这七天里，你们需要完成歌词分配、编曲、编舞、排练等所有工作！练习室将会24小时为你们开放，希望你们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拿出最好的状态，迎接第一次面对全民制作人的考验！现在，各队可以自行前往练习室了。” 解散的指令一下，练习生们如同潮水般四散开来。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先走了。”苏逸风给商九月打了个招呼，这次，身为Vocal担的他选择了一首有舞蹈难度的《少年游》，让人颇为意外。 不过，商九月倒是觉得不愧是苏逸风，选中了五首中唯一一首曲风特别的，梦里的苏逸风将这首歌出其不意地改成了古风舞台，效果惊艳，拿到了现场超高票。嗯，这么说来，商九月打量了一眼苏逸风修长挺拔的身姿和那张古典写意的脸，心里默默点头，他也确实很适合古装。 “男神。”白星河像条小尾巴似的黏在商九月身后，眼巴巴地看着他：“我选了《新世界》……” 商九月不解其意，良久，试探着鼓励道：“……加油？” 白星河却宛如被打了鸡血，一边大喊着“我会的”，一边一溜烟的跑走了，像是迫不及待要投入训练。 姜霖早早走了。因为霍哲的骚操作，他没能选到自己心仪的歌曲，退而求其次，选了《Let up》，这回，他的对手是崔澜。 “我看姜霖已经带人去训练室了，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劳逸结合嘛~”崔澜作势要伸个懒腰，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偷偷跟你说，其实这首曲子完全是我的舒适区。” 舒适区？ 商九月想了想，《Let up》里有大段的Rap唱词，也确实是崔澜最擅长的：“这次，你不担心自己的舞蹈了？” 崔澜的懒腰伸到一半顿住了，马上变脸撒娇道：“商老师~你永远都是我的好老师~” 商九月被他夸张的语调激得抖了一下：“别夹了，再夹，你老师就没了。”他又想起什么，四下张望了一圈，被崔澜问道：“找谁呢？” 这问话怎么有点酸溜溜的，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的商九月随口回答：“顾尘呢？” “走了，和姜霖前后脚吧，他和沈文行都选了《爱人》，压力不小。” 商九月有心去给顾尘鼓鼓劲，但看着默默等在一旁的叶寒和明显有点不耐烦的陆辰，只能暂时按下这个念头：“走吧，《Joker》组集合。” * 商九月领着他的七位队员，来到了节目组分配给他们组的练习室。房间宽敞，镜子明亮，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和尴尬。 这只队伍里，舞担居多，除了实力强劲的商九月，还有B班的叶寒，C班的尹在炫、林乐，D班的柯野，剩下的是B班的大主唱陆辰，C班的楚睿，以及再评级从C掉到F的肖然。 此刻，五位下位圈的练习生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彼此交换着眼神，却不敢先开口。他们既感激商九月选择了他们，又深感压力山大，生怕自己拖了后腿。 叶寒安静地站在商九月身侧，目光扫过队友，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陆辰则抱臂靠在镜子上，表情酷酷的，看不出情绪，但微微抿紧的嘴唇泄露了他的内心也并不放松。 商九月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练习室中央，面对着他的队员们，平和而坦诚地扫过每一张脸。 “首先，很高兴能和各位成为队友，共同挑战《Joker》这首歌。”商九月的声音清朗温和，打破了沉默，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知道，其他人可能对我们的队伍构成有疑问，甚至表示不看好我们。” 他耸了耸肩，玩笑般道：“可能现在，就连你们自己也在困惑，我为什么选择了你们吧？”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些猜测。”叶寒对上商九月鼓励的眼神，压抑住内心的波动，谨慎道：“你选择我们，是不是因为身高呢？” 啊，这？ 商九月眨了眨眼，倒也不能说错，他们这一组八个人的平均身高几乎到了185cm，站成一排走出去，气势惊人。 楚睿拍了拍脑门：“还真是，咱组全是大高个，不敢想象跳起《Joker》来那个场面得多震撼……” 商九月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很快收敛，变得认真：“身高是优势，但不是我选择你们的唯一原因。我选择你们，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们身上被忽略的潜力。”他看向尹在炫，“我注意到你每次做Wave这个动作时，都会习惯性地wink一下，这个小细节很有魅力，如果放大，会是一个很棒的记忆点；林乐，我很喜欢你对主题曲中地板动作的处理，很利落……” 他挨个点过去，竟然准确地说出了每个人在之前表演中展现出的、甚至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闪光点。 每个人都被商九月点到了名字，谁也没想到，商九月竟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真切了解过他们每一个人，记下了他们每个人的特长。 所以，当商九月说到“我相信你们有能力驾驭好这首歌，也相信我们能一起打造出一个惊艳的舞台”，没有人觉得这是一句空话。 “《Joker》很难，”商九月继续说，“它的舞蹈需要极强的控制力和爆发力，它的演唱也需要饱满的情绪和戏剧张力。这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七天，会非常、非常辛苦，甚至可能是所有队伍里最辛苦的。”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是，困难也意味着机会。越难的舞台，一旦我们做到了，就越能震撼人心。我希望大家从现在开始，忘掉原来的等级，忘掉外面的质疑。我们不是什么‘商九月和他的伴舞团’，我们是一个团队，舞台上的每一秒光芒，都属于我们自己！你们，有没有信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和说服力，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所有队员心中荡开了涟漪。 短暂的寂静之后。 “当然有。”叶寒第一个响应，他语气认真：“我永远相信你。” “我们可以的！”那五位下位圈练习生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纷纷大声回应，脸上的不安逐渐被决心取代。 陆辰站直身体，哼了一声：“我最不缺的就是信心，既然你选了我，我肯定会做到最好。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虽然语气别扭，但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商九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好！那我们开始吧。” 他拿出节目组分发的平板，连接音响，点击播放《Joker》的视频。 瞬间，充满戏剧张力的前奏如暗潮般涌出，低沉的电音、诡谲的旋律、富有节奏感的鼓点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紧接着，一段段层层递进、爆发力极强的演唱倾泻而出，光是听，就能感受到这首歌所需要的强大表现力。 屏幕中的舞者，舞蹈动作更是繁复，充满了戏剧性的卡点和力量控制，其精准的表情管理，更是将“Joker”的疯狂、诡魅与不羁展现得淋漓尽致。 又是一片窒息般的宁静。 商九月关掉视频，看向面色凝重的队员们，却笑了：“很难，对吧？” 众人点头。 “但原版已经是过去时了，”商九月的语气里没有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挑战欲：“我们不需要完全复制原版。我们要做的是，在理解歌曲内核的基础上，给这支舞台打上属于我们独一无二的印记！” 他拿出纸笔：“来吧，在开始分配每个人的part前，大家先来说说你们对这首歌的感受，觉得哪里最难？或者觉得自己在哪部分有优势？不要怕说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打开思路，集思广益” 他率先席地而坐，姿态放松，营造出一种平等交流的氛围。 在他的鼓励下，队员们也慢慢围坐过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商九月耐心引导和叶寒偶尔的补充下，讨论逐渐热烈起来。 “我觉得副歌的舞蹈动作太难了，那个连续震胸和膝盖下沉的动作，对核心力量要求太高了……” “高音部分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我音域还算广。” “这首歌像是在叙述一个暗黑故事，歌词叙事性很强，分配的歌词的时候可以按照每个人的音色和气质来……” “结尾的定格动作，我们是不是可以设计一个更具个人特色的？” …… 商九月认真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不时点头，或在纸上记录下关键点。 叶寒抱着手臂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编舞方面，原版虽然好，但有些走位太复杂，如果我们短期内练不到那么整齐，反而会显得很乱，暴露了短板。可以考虑适当简化，但加大核心动作的幅度和力度，用更强的冲击力弥补。” 商九月眼睛一亮：“很好的建议！叶寒你对舞蹈编排很有想法，这一块可能需要你多费心。” 叶寒似乎没想到商九月会直接肯定并委以重任，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但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 陆辰见状，不甘示弱地指着平板上某段旋律：“这里，纯伴奏有点空，我觉得可以进一段有层次的和弦……” “好主意！”商九月从善如流，“就按陆辰说的试试。” 陆辰眼睛一亮，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语气略带得意：“咳，算你有眼光。” 叶寒冷眼瞧了陆辰一眼，声音依旧冷静：“既然要强化动作，那么刀群舞的整齐度和气势就必须保证。队形可以这样调整，这样就能把相对薄弱的唱担藏进去。” 商九月点头：“嗯嗯，可以考虑。” 被归为“相对薄弱的唱担”的陆辰，立刻反唇相讥：“舞蹈编排你厉害，但这段死亡高音，还是得交给我们Vocal来扛，一般人可顶不上去。” 商九月笑着看向他，语气肯定：“这段高音确实非你莫属，陆辰。” 其他队员看着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提议一个补充，偶尔还夹枪带棒地互相刺激一下，竟不知不觉间把歌曲的调整方向和许多细节都敲定了下来，不由得暗暗咋舌：这一招也是绝了，商九月看着不声不响，实际内在完全是驯兽大师level啊。 “好了，今天我们先到这里。大家回去再好好消化一下歌曲，脑子里多过几遍动作。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好及时做调整。”商九月拍拍手，结束了这次的团队会议。 队员们陆续离开，虽然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比来时明亮了许多，充满了干劲和希望。 商九月是最后一个离开练习室的。他关掉灯，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空旷寂静的房间。 七天，《Joker》，一支不被看好的队伍……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不再是平日里清淡的笑意，而是一种混合着野心、自信和无限战意的笑容，宛如悄然戴上了面具的Joker。 挑战，已掷地有声。 而他，欣然入局。 第18章 不合（上） “九月呢，还没回来？”苏逸风回到宿舍，发现姜霖、崔澜都在，唯独不见商九月。 崔澜歪在床上，正拿着曲谱勾勾画画：“九月的勤奋你还不了解嘛，这会儿肯定还在练习室加练……” 苏逸风拧了一下眉：“我回来前特意绕去他们组的练习室看了，灯早就灭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扭头就要往外走，被崔澜急忙叫住：“哎哎，你不会要去找九月吧，没必要啊，他说不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呢。” “处理什么呢，”苏逸风凉凉道：“是去帮助那些排名垫底的选手，还是继续给那个F班的顾尘开小灶？” “咔哒——” 商九月推门进来，看见堵在门口的苏逸风，略显诧异：“你要出去？” 苏逸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没有，我刚……” 崔澜提高音量，恰好盖过了苏逸风的声音：“九月，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挺担心你的。” 商九月失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么大个人，就算出了什么事，大楼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总会有人发现的。” 他又语气自然地解释了一下：“节目组找我有点事，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洗完澡的姜霖刚好从浴室中出来，歪头示意了下：“九月，要用浴室吗？” 商九月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苏逸风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九月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崔澜冷不丁道：“苏逸风，别放松得太早，九月若是没听到就算了。他要是听到了，也不会像你一样莽撞地表露出来。” 苏逸风舔了下虎牙，硬邦邦道：“听到就听到了，我说的又没错，这里是选秀，不是扶贫。他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资质不够的练习生身上有什么用，只会被他们拖累又吸血，对他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崔澜听得直呼精彩：“好家伙，原来苏逸风你还是九月的铁血唯粉啊！”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戏谑，“照着你的说法，那你呢？初舞台靠着和九月搭档惊艳全场，又顺理成章住进同一间宿舍，轻而易举获得了大量关注和话题——在别人眼中，你是不是也在‘吸血’？” 苏逸风并没有被崔澜的话吓到，他嗤笑一声，眼睛里带着几分倨傲和不屑：“吸血？崔澜，你少在这里偷换概念。我和九月的初舞台是双赢，是合作，可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而那些下位圈的练习生，他们连主题曲都跳不齐，难道指望靠一个人的‘无私奉献’便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吗？更何况，他们真的有能力回报九月的这份善心吗？我把九月看做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对手，我不希望他被所谓的‘善良’拖累，把自己的天赋和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最后吃力不讨好，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姜霖擦头发的手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下来，他冷淡地看了一眼苏逸风：“说完了？苏逸风，你的道理永远只建立在‘利益’和‘回报’之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计算得失？商九月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他想和什么人交朋友，想帮助谁，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姜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苏逸风，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商九月的朋友，倒像个试图控制他，让他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动的自私鬼。” “你！”苏逸风被姜霖的话噎得一时语塞，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门打开，商九月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走出来，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屋内几乎凝滞的气氛，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自己的床位。 该说不说，这大楼的隔音做的真的有点差——不论是最开始苏逸风的话，还是刚才浴室外的争吵，其实商九月都听到了。他只是觉得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才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他理解苏逸风的担忧，甚至某种程度上承认他的话有道理。这个圈子的确残酷，优胜劣汰才是常态。但一想到苏逸风认为自己是出于善良而故意拉别人一把时，商九月就忍不住想笑，对方唯独搞错了一件事，自己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啊。 他一向信奉的——是公平交易才对啊。 他帮助顾尘，是因为对方也曾帮助过他，哪怕那段两人一起练舞、相互扶持的经历，只是一段梦中的幻影，但学到的知识是不会骗人的，顾尘毫无保留教导他的那些声乐技巧和情感表达的秘诀，依然记忆犹新。 至于《Joker》组的人员选择，更是在他结合了现实和梦中情况后做出的最佳判断。他们不是累赘，是他精心挑选的、蕴藏潜力的拼图。 感受到后背如有实质的视线，商九月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苏逸风，这位室友骄傲、优秀，同时也现实、理智得有些冷漠。两人的理念截然不同，而他早就没了试图说服他人的冲动了，所以他只作疑惑道：“今天训练的还不够累吗，还不休息？” 听到商九月这么说，苏逸风也说不清此时心里的失落是缘自哪里，他恹恹道：“嗯，我还得去洗衣房一趟，你们不用管我。” 室内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崔澜打量着似乎陷入沉思的商九月，和姜霖交换了一个眼神，谨慎开口道：“咳，九月，我突然有感而发，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人和人的想法不同很正常，很多时候我们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 商九月听得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大教育家崔澜，你的心灵鸡汤我收到了。你放心，我知道的。“他顿了顿，“我是在想节目组跟我谈的事。” 但他见的，其实并非节目组的人。 而是曹焱——星艺传媒的金牌经纪人，也是公司指派给他的新经纪人。 “要给我换经纪人？”商九月惊讶之余，微微蹙眉：“路哥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曹焱双手交叠，看起来气定神闲：“但他显然没有做好艺人上升期的精准规划。作为一名专业经纪人，这本身就是失职。九月，我就直说了，路肖给你接下的这档节目，风险其实很高，成则一飞冲天，败则一无所有，如果一开始接手你的是我，我是绝对不会把没有培训过的艺人推进选秀节目里的。” “你现在人气很高，看起来似乎是好事，但要是再没有专业人士为你把控的话，相信我，娱乐圈里出道即巅峰的事例比比皆是。”曹焱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节目组一下子给我推了二十几个商务邀约，这是我为你初步筛选的几个，你可以看一下。” 商九月随手翻了翻，似笑非笑道：“二十几个商务，你只留下了七个？” 曹焱毫不心虚：“是的，我认为，从此刻起，我们必须精准打造你的公众形象。无论是商务代言还是综艺曝光，都必须强化你的独特标签，形成鲜明记忆点。” “所以，我现在在你眼中的定位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给我贴什么标签呢？” “首先，不管什么样的人设或标签，都必须贴合艺人本身的特质，不然就会有翻车的风险。所以……”曹焱伸出三个手指头，“我为你提取出了三个特质——青春、神秘、高端。”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详细解释道，“你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本身就是‘青春’的最佳代言，又契合选秀粉丝主体，能稳固基础粉盘并吸引有消费力的‘妈妈粉’；‘神秘’源于你自身的气质，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故事性，能激发公众的好奇心与探究欲——好奇，往往是粉丝入坑的第一步；‘高端’则决定了你未来的赛道。贴上这个标签，或许短时间内你挣得代言费没有一些艺人高，但它能为你敲开高端品牌、时尚圈甚至电影圈的大门，这些圈子一向爱惜羽毛、推崇高逼格，正需要有这样的准入证。 “当然，我提出的这三个标签还是有些宽泛了，想在星光熠熠的娱乐圈中脱颖而出，必须拥有瞬间抓住眼球、极具辨识度的特质。” “幸运的是，我认为你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资质，比如，”曹焱微微一笑，图穷匕见：“你的颜值。人都是感官动物，顶级的经纪团队加上专业的妆造，能确保你每一次公开亮相都无可挑剔，最大化释放外貌优势——而这一点，只有我能为你做到极致。” 在曹焱阐述时，商九月一直安静倾听。直到此刻，他才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曹哥，谢谢您的坦诚。商务合作，我尊重您的专业判断，但关于形象定位，我有些不同的想法。” “颜值确实是我的优势，但我有的不只是颜值。就像在造星计划里，实力TOP难道不比颜值TOP这个标签更有亮点吗？”商九月的声音并不高，话却说得掷地有声：“娱乐圈的星星数不胜数，可我不想做昙花一现的流星，要做，就做一颗常明星。” 曹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如此有魄力和主见。他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有野心是好事。但我得提醒你，这个圈子很现实。‘实力TOP’这个标签，容错率极低。一旦有任何失误，反噬将空前猛烈。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次一公选的队友实力……相当的有参差。节目组很可能以此作为下期节目的爆点进行剪辑。这其中蕴含的危机，你确定你能承受？” “我清楚。”商九月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但我愿意承担。更何况，您既坐在这里告诉我这件事，不就代表着除了危机，您也看到了这其中潜藏的巨大价值吗？” 曹焱这回真的放声大笑起来：“有意思，商九月，你实在很有意思，不枉我看好你。不过，公司毕竟不是做慈善的，想拿到我手中最好的资源，先赢下这一局再说。”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但是，作为我个人，愿意在你身上先小小地投上一注。说吧，你现在最需要什么支持，只要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心中的一块儿石头落下，商九月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说道：“那么，我希望……” 第19章 不合（下） 第二天，天光未亮，商九月便悄然起身。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室友，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换好训练服便走出了宿舍。途中，恰好路过叶寒的宿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牌，商九月脚步微顿——叶寒竟是和霍哲同住的？之前他并未留意，说起来，叶寒是哪家公司来着？ “我吗？”叶寒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语气平和：“我和霍哲同属ECHO娱乐，但我今年才加入，和他……并不熟。”他回答得坦诚，但商九月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回避，仿佛有什么内情被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既然如此，他顺势转移话题：“昨天你提的那个队形转换，衔接处我有了点新想法……” “呦，你们来得可够早的。” 陆辰推门而入，镜前的两人停下动作，商九月打了声招呼：“你也不晚啊。”他注意到陆辰眼下浅浅的青黑，侧身挡了挡摄像头提醒他：“昨晚没休息好？” 陆辰摘下耳机的动作顿了顿，没好意思说自己因为激动昨晚一直睡不着：“咳，别提了，我一直在琢磨我们组的歌要怎么改编，一不小心天就亮了。”他难得没有针锋相对，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献宝意味，将手机递过去，“听听看，改了几个地方。” “你的效率也太高了！”商九月接过耳机，专注聆听，眼中很快亮起赞赏的光芒：“改的真好啊，这段旋律的处理……非常出彩！” 明明被商九月夸得心花怒放，陆辰面上却故作矜持：“到底还是我一人之见，每个人单独的趴，还得再根据个人特质进行细调。” 叶寒看了看被陆辰夺走注意力的商九月，笑道：“我看看呢……**部分配合这个舞步，动作幅度会不会有点跟不上节奏？” 商九月顺势看向叶寒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是有一点脱节。”他一边嘴上做着口型，一边舞动身体，比划动作。 叶寒认真听着，眼神专注地落在商九月演示的手势和脚步上。当商九月找到一个更流畅的衔接方式时，他会立刻点头，身体同步跟上去，两人的手臂不时碰撞在一起，画面看起来很和谐。 在一旁默默观察，默默喝水的陆辰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他拿着手里的乐谱，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声音刚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布局完美，不留破绽；假意坠落，实则登高’，啧，这调子好像起得有点高了，是不是得降一个level？” 此举成功“钓”上了商九月：“嗯，哪里，降调吗，似乎也可以……” 叶寒微笑：陆辰这家伙，故意的吧？ 其他成员陆陆续续到达了训练室，尹在炫一边热身，一边吐槽道：“陆辰和叶寒原来是这样的人吗，背着我们偷偷卷，一晚上就把曲子改好了？！” 旁边的楚睿漫不经心：“多正常啊，争宠的猫狗都这样。” 尹在炫满头问号：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狐疑地看着正笑眯眯拉着商九月说话的叶寒，又瞅了瞅抱臂等在一旁，满脸写着不服气的陆辰，嘴角抽了抽——还真别说，这场面真有点幻视“一猫一狗”了。 林乐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喂，听说了吗，昨晚苏逸风和我们队长在宿舍吵架了！” 楚睿挑眉：“他们两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林乐夸张地做了一个“我们”的口型：“据说是苏逸风不满队长的人选选择，大概是觉得我们会拖队长的后腿吧。” 尹在炫顿时不忿：“哈？不是吧，苏逸风这家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一公还没开始，说谁拖后腿呢？” “别太当回事了，宿舍里不也有摄像机，真的会有人当着摄像机的面吵架吗？更何况，”柯野耸了耸肩：“人家说的也没错啊，B班的就算了，我们几个C、D班的，和人家差的可不是一个等级。” “喂喂，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就算差三四个等级又怎样，顾尘能一次从F班进到B班，你们比不上顾尘，但总不至于连这点斗志都没有吧？” 楚睿等人的表情不自在起来，尹在炫更是立刻要跳起来：“谁说的，顾尘能做到的事，我肯定也能！”他被激起了满腔的豪气，瞪向刚才说话的人……人——商九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边，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见大家都呆呆地看着自己，他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却无比真诚：“那就太好了！大家热身都做完了吧，这是改编后的曲子，请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今天的目标是把所有动作都抠完，抠细，我相信以你们的决心，一定可以做到吧！” 对上商九月写满了信任和期待的表情，明明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上套了的大家：苦笑并照做。 * “你和男神吵架了？” 白星河端着餐盘坐在了苏逸风旁边，冷不丁来了一句。 苏逸风执筷的动作一顿，语气冷淡：“……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白星河鼓着脸颊：“一上午整个训练营都传遍了，说连你都不满意九月的选人策略，可见九月这回是有多失败，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准备看男神笑话呢。” 昨天宿舍里发生的那场争论明明是他和崔澜、姜霖，可传出去的却是他和商九月吵架，苏逸风眉心微沉，明白是有人故意把枪头调转向商九月，只是他不明白，说“他因为九月的选人策略而不满”这件事，应该只有宿舍的四个人知道才对，难道是…… 还没等苏逸风理清思绪，白星河忽然雀跃地挥手道：“九月，这里这里！” 苏逸风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白星河的一嗓子，成功聚焦了食堂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商九月感觉自己像是重回了一公选人现场。 叶寒打量了一下商九月的脸色，低声道：“要不我们一起坐过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面露怯意。 商九月摇了摇头：“没事，我去和他们说说话。你们随意，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倒是刚才神游的陆辰理所当然道：“那就一起吧，我们是一个组的，不是吗？” 柯野揉了揉头发，尹在炫连连点头：“对啊，一个组的，怕什么。走！” 八个大高个一起落座在苏逸风和白星河周围，像是把两人包围了一样，商九月明显感觉到投向这里的目光更“火热”了，他心里感到好笑，谁说男生不八卦，现在，看向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看热闹”三个字。 只是要令他们失望了，这里可没有他们想要看的好戏——“逸风，你们组今天排练顺利吗？”商九月态度如往常一般，自然的抛出话题。 “不是很顺利，说实话，我今天上午才刚认清我们组的组员。”苏逸风慢了几秒才接住商九月的话，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像是紧张又像是喜悦：“你呢，看起来已经和组员混熟了。” 商九月目光扫过身边的队友，露出笑容：“是的，他们都是很棒的队友。” “不是说商九月和苏逸风两人意见不合、大吵一架吗，我怎么看着，他们俩相处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啊。”郑明野一手晃着酸奶，大大咧咧道。 旁边坐着的霍哲脸色未变，指间捏扁的空酸奶盒却发出吱嘎的响声。路同一边咳嗽，一边拼命给郑明野使眼色：“商九月的心思多深啊，这才过去多久，这人就将他们那一组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他能让你看出来不对。” 霍哲把视线从某个人的身上收了回来，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倒也未必。” 一场可能存在的风波，在商九月的坦然与苏逸风的配合下，悄然消弭。回训练室的路上，工作人员叫住了他们：“商九月、陆辰、叶寒，麻烦三位跟我来一下。” 陆辰“嗯？”了一声，有些意外：“找我们三个？做什么？” 叶寒似乎想到什么，拉了陆辰一下，温和问道：“姐姐，需要多久啊，我们下午还要训练。” 工作人员：“大概需要耽误你们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商九月心中有所明悟，他大概猜到接下来要录制什么了，回头嘱咐其他队员按计划继续练习，这才跟上工作人员。 为了增加粉丝粘性及吸引更多观众，节目组推出了《造星计划》的衍生节目《星星是如何养成的》，顾名思义，是让练习生在舞台之外展现更多不一样的自己。 第一期录制，在综合了迄今为止的练习生人气和一公组队情况后，选择了商九月、陆辰、叶寒、崔澜、白星河和欧小时六人。 PD：“各位，我这里有三道题，请大家根据问题在题板上依次作答。每回答完一题要亮题板，最后我们会根据大家的答案进行分组。” “第一题，在所有练习生中，你心中的颜值第一是谁，可以写自己的名字哦。每个人5秒钟的时间思考，5、4、3、2、1，请亮题板。” 六块题板齐刷刷亮起。 商九月低头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答案——他写的是“姜霖”，优秀的骨相和俊朗的五官，是他心中帅哥的最佳的模板。随即，他好奇地抬眼看向其他人的答案。 PD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哦？很有意思啊！让我们来看看——崔澜写的是‘商九月’；白星河写的也是‘商九月’；欧小时写的是‘沈文行’；陆辰……咳，陆辰写的是自己！” 现场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陆辰耳根微红，却强撑着扬起下巴，一副“本少爷就是最好看”的拽样。 “叶寒……”PD顿了顿，语气带了点玩味，“叶寒写的也是‘商九月’。” 这下，连商九月本人都有些意外了。他看向叶寒，对方回以一个温柔又坦荡的微笑。 “最后，看看我们九月的答案是……”PD揭晓答案：“他写的是‘姜霖’！哇，我们A班的门面之争这么激烈的吗？” 崔澜立刻搞怪地捂住胸口，哀怨地看着商九月：“商老师！我这么挺你，你居然不选我！我的心好痛！” 白星河也用力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商九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商九月被他们逗笑，连忙拱手讨饶：“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选你们。” “下次？”陆辰冷不丁插话，语气有些贱嗖嗖的：“你的审美标准还真是灵活啊。” 叶寒则微笑着，温和却不容置疑道：“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个人拥有最终解释权。不过，在我心里，九月一直都很好看。”他这话说得自然无比，反倒让想打趣的人接不上话了。 PD赶紧控场：“第一题就这么火花四溅啊！但综合来看，九月的颜值是公认的能打。现在请看第二题……” 第20章 最抢手 “第二题，请在现场的练习生中选出你最想Battle的人。这个问题不难吧，我看见有人已经唰唰写完了，那么，3、2、1，亮题板！” PD迅速扫过在场六人的题板，语气浮夸：“哇哦，大家的回答五花八门啊，来，镜头请对准上一轮的人气王，九月的选择是——叶寒！” 叶寒微微睁大眼睛，按捺下心底的激动，扭头看向商九月。 “巧了，叶寒的选择也是九月，这轮是互选啊。”PD顺势追问：“请问九月，你是出于什么缘由选择了叶寒呢？” 商九月感觉到身侧如有实质的目光，如果说他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更倾向于选择舞担，会不会被批太没有情商。他思索了一下，认真道：“叶寒的肢体控制力一直很强，而这次和他组队，我发现他对舞蹈的整体框架也很有想法，所以很希望找个机会正式切磋一下。” 叶寒眼底漾开笑意，像是被阳光照暖的湖水，他轻轻颔首：“九月能选我，是我的荣幸。不管是做队友，还是做对手，我随时奉陪。” 这话说得……陆辰暗暗撇了撇嘴，别开视线。 PD适时烘托气氛：“原来是强者之间的互相吸引。我们再来看看其他人的选择……崔澜选的是欧小时，欧小时选的是陆辰，白星河选的也是九月，哎，我记得星河不是把九月当做男神吗？” PD语气有点玩味。 白星河却理直气壮：“和男神Battle，男神才会记得我啊。Battle也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呀。” 崔澜拍了他背一下：“你小子也太狡猾了吧，哪儿还用Battle，九月早就记住你了。” PD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心却渐渐提了起来，不知为何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他望向在场最后一人的题板：“陆辰，写的也是九月啊。” “哦~~~”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响起。 这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陆辰对商九月有种微妙的竞争意识。 然而，没等PD开始控场，一直安静微笑的叶寒却忽然开口：“陆辰，你每次想引起九月的注意，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嗯、对九月的欣赏之情时，就总爱把‘Battle’挂在嘴边。拿着Battle当挡箭牌，不累吗？” 他的话像是一颗投向湖面的石子，在人的心间荡起了层层涟漪。场内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掌声和起哄声！ 陆辰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甚至连脖颈都漫上了一层薄红。接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嗖地跳了起来，瞪着叶寒，语无伦次：“叶寒，你胡说什么呢？！谁、谁拿它当挡箭牌了！我就是想跟商九月堂堂正正比一场，你少在那儿自作聪明！” 欧小时单手捂脸，有些不忍直视，喃喃道：“我能收回我刚才的Battle人选吗……” 而叶寒面对陆辰的炸毛，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柔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戳人心口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嗯嗯，我明白了，是想和九月‘堂堂正正’比一场。” 他刻意放缓了“堂堂正正”四个字，显得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 商九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瞧瞧脸红得马上要冒烟的陆辰，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一开始，他确实会因为陆辰高冷的外表和动不动要Battle的行为，感到一些距离和莫名其妙，但在成为队友之后，和对方接触的多了，他渐渐看到了陆辰外表下稚子般的内心和别扭的性子，此时，更是觉得他炸毛的样子有些可爱。 “咳，陆辰。”商九月对上陆辰瞪圆的眼睛，含笑道：“下一次，我们就做对手吧！” “啊？！”听了这话，陆辰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带着三分的受宠若惊，两分的不知所措再加五分的窘迫。 此刻，若说场上还有谁能共情陆辰，唯PD莫属。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预见节目播出后各家粉丝大扯头花，大骂节目组的壮观场面了。没关系，PD坚强地想，挨骂就挨骂，总比没有爆点强：“最后一题来了，请大家认真听题——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更想选谁做你的室友？只说出一位就即可。这次给大家5秒的思考时间……” PD无视了崔澜“节目组是不是生怕人打不起来”的吐槽，带着一种“这题做完就下班”的气势，声如洪钟地数数：“5、4、3、2、1——亮题板！” 六块题板再次举起。 “我们先看上一题的人气王。”PD率先看向商九月的题板，有些意外道：“九月写的是……苏逸风？能问问为什么吗，我记得你们现在就是室友啊。” “是的，但我想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第一个选逸风做室友。”商九月对着镜头歪头笑了下，莫名透着一股纯真的无辜：“我这个人比较慢热， 逸风是我最初的搭档，相比其他人，我更倾向于选择已经熟悉的他。而且，”他顿了顿，语气转为认真，“苏逸风的业务能力很强，对自我要求极高，和他住在一起，能时刻鞭策我自己。” 崔澜挑眉，一针见血地拆台：“其实重点全在第一句，‘而且’后面都是场面话，可以不用听。” 商九月一下子被逗笑了，煞有介事的点头：“好吧，被你看穿了。” 白星河止不住地羡慕：“这就叫赢在起跑线上吗……” 叶寒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欧小时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终绝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不是，难道只有他觉得，商九月这番话是为了化解目前流传的不合传闻，提前规避外界可能被放大的舆论风险吗？ 不提欧小时陷入“同事的脑回路为什么那么诡异”的心累，其他人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而PD已看向下一位：“崔澜写的是……白星河，哎，这是为什么呢？” 崔澜笑嘻嘻地搂住白星河的肩膀：“当然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好好学习这小子的长处。”至于什么长处，崔澜并没有说 白星河一脸懵地对上崔澜：“可是我想和男神一起住哎。” 陆辰凉凉道：“白星河，你又是要和九月Battle，又是要做九月室友，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引起九月的的注意？” 很难说，陆辰没有带着点报复刚才被调侃的意味，但他对上的可是白星河，后者毫不扭捏，大声承认：“是啊，我就是啊！” “哈哈哈。”PD一脸尬笑，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从叶寒开始，话题的走向越来越危险了？！“没错，星河写的是九月，看出来星河真的很喜欢九月了。”几道视线忽然投注到身上，死嘴，快住口啊。 “咳咳，欧小时写的是沈文行，看起来小时真的很欣赏文行啊，我记得你第一题写的就是他啊。”PD有意转移话题，欧小时也很上道地接住：“沈文行很理性，也很会做分析，我非常欣赏这一点……” “下一个，陆辰。”PD顿了顿：“嗯，陆辰写的是‘不需要室友’。” 陆辰抱着手臂，一脸理所当然：“我一个人住更清净，有利于创作和休息。” 商九月忍不住道：“可你昨天并没有休息好啊。” 陆辰炸毛：“但是我确实创作了！” 商九月：“嗯嗯，这倒是真的。” 现场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最后，叶寒……”PD看向叶寒的题板，感叹道：“叶寒写的依然是商九月，这么一来，叶寒三道题选的都是九月啊。” 商九月眼神微动，侧身迎上叶寒的目光，后者笑容和煦，声音透过耳麦清晰地传出：“九月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和领导者，他帮了我很多，和他住在一起，应该会很轻松，也能学到很多。” 叶寒给出的理由充分又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不知为何，商九月觉得叶寒在说那句“他帮了我很多”时的神情，不仅仅是指这次组队，似乎还有其他含义。他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交集？ “恭喜商九月获得本期‘最抢手练习生’称号！”PD变魔术般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奖牌：“噔噔噔，请练习生商九月上台来领取自己的奖牌，并在背面签上自己的姓名。” 面对PD手中宛如幼儿园小朋友手作的奖牌，崔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起掌来：“哇偶，最抢手练习生，好厉害的奖啊，好羡慕练习生九月能拿到呢！” 白星河默默扭头：“哥，你嗓子怎么夹起来了，突然感冒了？” 商九月失笑，接过PD递来的奖章，下一秒便抛给了崔澜：“既然这么羡慕，那就送给你好了。” 崔澜“啊”了一声：“真给我了啊？”得到商九月肯定的点头，崔澜嘿嘿一笑，也不嫌丢人，把奖牌戴在了脖子上。 白星河直直盯着那挂在崔澜脖子上且有着商九月签名的奖章，幽幽道：“现在说我也想要，是不是有点晚了。” 商九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安抚，而一旁的叶寒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却毫不留情：“晚啦。” 录制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众人互相道别，返回各自的练习室。 走廊上，陆辰快走两步，与商九月并肩，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咳，你选苏逸风……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吗？” 商九月有些讶异他会主动提起这个，随即了然一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陆辰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在判断这话的真伪，最终哼了一声：“那我说的也都是实话。” 说完便加快了脚步，气冲冲地走到前面。 叶寒缓步走到商九月身边，望着陆辰的背影，轻声对商九月说：“他很在意你有没有被那些流言影响。” 商九月点了点头，他看向叶寒，由衷道：“以后少欺负点他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后相视而笑。 叶寒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清澈：“我可没有欺负他，我只是陈述了自己看到的事实。”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对了，霍哲刚才好像也在这个楼层录制衍生节目。” 商九月目光微闪，瞬间明白了叶寒的未尽之语。霍哲也在，看来节目播出后，他获得的人气也不低。 “我知道了。”商九月轻声回应，心中对叶寒的评价不禁又提高了一层。这个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细致，也更复杂。 “几位老师，能帮个忙吗？”转角处，一位工作人员正抱着一个纸箱，有些吃力地招呼：“这里有一箱矿泉水，能麻烦带去你们的训练室吗？” 商九月和叶寒异口同声：“好的，没问题。” 第21章 彩排 “哎，你们可算回来了！”尹在炫拿着毛巾正在擦汗，看到他们抱着一箱水进来，眼睛都在放光：“太贴心了吧，我带的水刚好喝完。兄弟们，先别练了，休息休息，补充点水分。” 林乐好奇地探头：“节目组找你们干什么去了？” “录一个什么衍生节目，无聊死了。”陆辰一边把关节捏得吱嘎作响，一边漫不经心道。 气氛忽然凝滞下来。 叶寒忍不住侧目，这家伙能长这么大还没被打，一个好家世功不可没。 ——一队七个人，三个被叫走录制节目，他说这话时，就没想到要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心情吗？ “我倒是有点担心。”商九月的话引来所有人的注意，他笑了下，一语双关：“怕这期节目播出去后，某人恐怕要被扣上‘情商洼地’的帽子了。” 叶寒心知肚明，但没等他会心一笑，陆辰“啊”了一声，兴冲冲道：“那确实。”他瞟了一眼叶寒，意有所指，“某人说的那些话啊，哼，观众是有眼睛的，我等着他们给我平反。” 叶寒：“……” 众人：“？？？” 楚睿率先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惹得剩下几人也纷纷笑出了声，现场顿时哈哈一片，唯有陆辰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你们没事吧？集体吃错药了？” 成功缓和了队友间气氛的商九月，适时拍了拍手：“好了，各位，休息时间结束，继续练习吧” * 午饭时间，已经混成同担的林霜和金雯在食堂约饭。 “看V博了吗？造星计划公布一公的举办地址和时间了，你要去吗？” 听到林霜的询问，金雯毫不犹豫的点头：“必须得去啊，这可是我们九月第一次线下公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现场看他了！你呢？” “我也想去，但是我怕自己抢不到票，黄牛票又太贵了。”林霜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金雯愣了一下：“还会抢不到票吗？” 林霜瞪大眼睛：“……你是不知道这个节目现在有多火吗，而且这次只放出500张票，简直是地狱难度的抢票啊！” 金雯闻言，放下筷子，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你在干嘛？” “摇人。”金雯表情坚定地仿佛入党：“我在闺蜜群里号召她们一起帮我抢票。对了，你有黄牛的资源吗，转给我一下。” 林霜惊了：“你这是对门票势在必得呀？” “可能因为我是第一次追星吧，总想着不留遗憾。”金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初恋追星真是了不起啊。” 林霜被金雯的执着感染，豪气顿生：“姐陪你！不就是抢票吗，姐当年混韩娱，为了买张海外专辑，不知废了多少功夫，姐有的是手段。” 金雯眼睛一亮：“林霜姐，原来你还混过韩娱啊，那你肯定很懂打榜规则吧。”见林霜点头，金雯更兴奋了，“你要不要进我们的打榜群，群里的姐妹都是给九月投票的唯粉，正缺一个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大佬带队。” “……和你们一比，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假‘分子’。”林霜大手一挥：“没问题，拉我进群吧。我记得……节目组规定每人每天有9票，但一个号每天只能给同一个练习生投一票，投不完的票数当天作废。” “对的，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我们每天只能给九月投一票，其他票数只能扔了，总觉得有点浪费。” 林霜扶额：明明可以拿余票跟其他家粉丝结盟，你们却选择直接扔了，当然浪费啦！ “结盟？”金雯皱眉：“可要选谁结盟呢，一旦选不好，不就成了给其他人做嫁衣了吗。” “我们不找高位练习生。”林霜灵光一闪：“我们可以选九月的一公队友啊。” 金雯茫然：“我是漏看了一期节目吗？九月的一公队友是谁啊？” “忘记你不看论坛了……”林霜翻出一个帖子：“喏，这个帖子里有内部消息，透露了一点一公分组的情况。” “这个爆料人说节目组把A班所有人都打散了……”金雯一目十行，越看越气：“他怎么还吐槽月神一公选的队友都很拉，完全比不上对抗组的配置，输掉的概率很大？！” “这人八成是别家粉，发言一向夹带私货，但他的消息来源应该可靠。”林霜看多了论坛中的引战帖、垃圾贴，对这些言论早就见怪不怪：“九月选谁做队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把他们的票数抬上去——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瞧瞧，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压在头上是什么滋味！” 金雯愣了，良久，竖起一个大拇指：“姐，狠还是你狠。” * “尹在炫人呢？马上要彩排了，他怎么还没回来？”柯野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伸长脖子张望。 商九月坐在镜子前，正闭着眼睛任化妆师上妆，闻言安慰道：“只是一次带妆彩排，别紧张。” 柯野：“啊，我没紧张啊……” 陆辰哼了一声：“没紧张？同样的问题，你都问了三遍了！” 商九月忍俊不禁。其他人却丝毫不给柯野面子，直接笑出了声。 快活的气息瞬间冲散了空气里弥漫的紧张。 唯有化妆师笑不出来，直面商九月毫无死角的笑颜，她的手抖了又抖：该死，什么叫池面的杀伤力，这就是啊！ 等尹在炫喜气洋洋地溜回来，见到的就是一群面带笑意的松弛队友：“哎，我是错过什么了吗，刚才发生啥了给我讲讲。” 和尹在炫同为室友的林乐，一眼就看穿了对方——说什么去卫生间，实则是紧张到不行，揣着自己藏起来的手机偷偷刷视频去了——看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估计刷到了什么好消息：“还是说说你吧，看到什么了，分享分享呗。” 尹在炫还真有要说的。 他左瞅瞅，右瞧瞧，接着偷感十足地做了一个口型：“快把你们的麦都关掉。” 众人齐刷刷看向商九月，见他点了头，才陆陆续续关了麦。 楚睿挑眉：“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跟你们说，”尹在炫难掩喜色：“我发现我们组所有人，投票排名全在前五十！” 肖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五十名之内是什么概念啊，要知道他们一共也就101个练习生，一公过后要淘汰一半练习生，照这个趋势，他们全员晋级的概率大大增加！ “也没什么不可能吧。”叶寒笑了笑：“我们组可是有商九月啊~”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在场的聪明人都听懂了。 只见尹在炫一个滑铲，直接抱住了商九月的大腿，深情地叫了一声：“义父——我不演了，我摊牌了，我就是您失散多年的义子啊！” “你要不要脸啊？” “放开九月的腿，让我来——” “尹在炫我真是看错你了！” “快松手！” 崔澜一推开门，便听到了尹在炫那声石破天惊的“义父”，再看现场一团乱麻，顿时乐了：“你们在搞什么团建play呢，加我一个啊。” 被一堆人团团围住、左拉右扯的商九月，竟然是之中情绪最稳定的，此时，他还能眉眼含笑的和崔澜搭话：“你也要来凑热闹？”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崔澜理直气壮，又在商九月了然的眼神中，笑着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是来通知你们去彩排舞台的。” 他顺势和商九月并肩往外走：“准备得怎么样？我可是很期待商老师组的表演。” “大家都很拼，效果不错。”商九月对队友们的努力予以肯定。 崔澜余光扫过其他组员，许是刚才那番闹腾，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丝毫没有临场的紧绷感：“你们组的氛围真不错，比霍哲那组强多了。” 商九月淡淡“哦”了一声。录完衍生节目后的一段时间，他全心扑在训练上，没再关注过霍哲，也不清楚对手组的训练情况。 看到他反应平平，崔澜心中一动，忍不住调侃道：“又是激将法，又是苦肉计的。商老师用心良苦。” 商九月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瞥他：“你又知道了。” 那眼神活像只成了精的小狐狸，崔澜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佯做目不斜视状：“是谁说过我们是共犯来着。” “苏逸风大概觉得是节目组的人外泄了咱宿舍吵架的事，还故意把矛头引向了他和你，但我不觉得节目组有针对你的必要。”崔澜低下嗓音：“反倒像是当事人故意放消息，又被某些人借题发挥，意在给你使绊子。” 商九月垂下眼睫，苏逸风会这么想，当然是有原因的。崔澜不知道后台那瓶矿泉水瓶的事故，自然想不通节目组会针对他的理由，但这人直觉准得可怕，过程虽错误，结论却对了。 ——确实是商九月本人将“两人不合”的消息传出去的。既是激起队友们的逆反心理，也是为了把暗地里的质疑搬到明面上，早一点引爆它，好过以后成为队伍里的心结；更深一层，是商九月想借着这个烟雾弹，看看有谁会在浑水里摸鱼，或许能揪出那个潜藏在暗处的“阴影”。 “一箭三雕。”商九月抬眼，对上崔澜探究的目光，轻轻一笑：“这波，不亏。” 和崔澜在路上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商九月的状态，他并不意外有人看出了自己的布局，这个人可能是崔澜，是姜霖，也可能是叶寒，但不管是谁，他都自信对方不会搅乱他的计划…… 这么想着，一行人已经抵达了彩排地点。 现场的气氛却有些古怪。 崔澜眼尖，从墙角的阴影处拉住了白星河：“怎么回事？” 白星河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本来每组的彩排都是按照AB组顺序来的，但霍哲说自己后面还有一个中插广告的录制，非要B组提前录，这也没什么，可他们组表演完，被导师指出了很多不足，霍哲直接挂脸，和导师吵了几嘴。” 崔澜不由哼笑了一下。 白星河继续说道：“现在导演组那边要求他们在A组之后，重新录制一遍。” 叶寒耳语般在商九月旁补充：“霍哲这段时间压力很大，每晚回宿舍都跟吃了炸药一样，他们组的进度恐怕不理想。” 商九月不由对上叶寒的眼睛，下一秒，他移开视线：“别管霍哲了，轮到我们上了。” 这次的带妆彩排，练习生们并没有穿正式的表演服，但除此之外的灯光、道具、舞美等流程，都和正式演出时一模一样，这给表演者们施加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大脑空白，只能靠肌肉记忆硬撑；有人反而超常发挥，激发出不一样的舞台魅力。 商九月恰恰是后者。 站在台侧观摩的其他组练习生，露出了惊讶、向往甚至凝重的神色。 “这组的效果比预期好太多了吧。” “那几个C班的，以前表现力有这么强吗?” 路同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小心打量霍哲的神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霍哲脸上并无怒意，平静如常，如此表现，却让路同愈发心惊胆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