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两个人基本每天都靠手机联系，大部分都是祝锦程在说，而霍昭充当一个聆听者的角色。
霍昭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温柔耐心的回复祝锦程每一条消息，虽然每次回的很简短，却一点没有让祝锦程感觉到敷衍。
祝锦程遇到好看的夕阳会拍照给他，跟他说今天的夕阳很漂亮。
剧组拍戏碰上下雨天，也会分享雨后的彩虹，[据说是可以许愿哦]
直到今天，他发现祝锦程已经连续两天没给自己发信息了。
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两天前约他出去吃饭。霍昭皱着眉，捏着眉骨，“这是个什么原因？”
[傲娇鬼: 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早餐。]
拍了一上午的戏，中午吃饭的时候，祝锦程终于有时间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霍昭的微信。
姜许促狭地眨眨眼：“锦程哥，你是不是有情况啊？看你经常对着手机傻笑呢。”
“不是……”祝锦程脸颊微热，连忙转移话题，“快吃饭吧，下午还要拍淋雨的戏呢。”
匆匆吃完午饭，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开和霍昭的聊天框。
看着那句关心的话，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才慢慢敲下几个字：[刚看到消息，谢谢霍总关心。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戏比较赶，没顾上给霍总汇报消息呢]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您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消息发出去，他就揣着手机回到了片场，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不知道霍昭会不会回复，也不知道该期待什么。
而此时的集团顶层办公室里，霍昭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
助理敲门进来送文件，见他盯着手机屏幕，眉头微蹙的样子缓和了不少，不由得有些惊讶——刚才开会时，这位大老板还因为合作方临时变卦而气场冷得像冰窖。
“霍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放着吧。”霍昭的视线没离开手机，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祝锦程发来的消息。
短短的两行字，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解释，和一句笨拙的关心，他紧绷了两天的神经忽然就松了下来。
不是故意疏远，只是太忙了。
这个认知让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指尖微动，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顿了顿，又觉得太冷淡，删掉，重新输入：[嗯，别硬撑。晚上收工早的话，一起吃个饭？]
这次发送后，他才满意地放下手机，拿起助理送来的文件，神色间的疏离淡了许多。
片场里，祝锦程正穿着单薄的戏服站在风口等机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就摸了出来，看到霍昭的消息时，眼睛亮了亮。
特别是最后那句“一起吃个饭”，让他心里那点烦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飞快地回复：[好啊！不过不知道晚上几点能收工……]
[我等你。]这次霍昭的消息回得很快，依旧简洁，却让祝锦程在寒风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场务看他突然笑起来，还以为他冻傻了，忍不住提醒：“祝老师，快披上外套吧，别感冒了。”
“没事，谢谢。”祝锦程连忙披上外套，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揣回兜里，心里却暖融融的。
也许，有些距离，并不是不可逾越的。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缓缓笼罩了整个片场。
祝锦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陪着导演看这段连续拍了两多个小时的戏，骨头都像散了架，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口袋里手机里那句“等你”。
“锦程，今天状态不错啊，最后那场情绪戏特别到位！”吴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夸赞。
祝锦程累得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沙哑：“谢谢吴导的指导，还是您带得好。”
卸妆换衣服的动作都透着股疲惫，等他收拾妥当走出片场时，已经快十一点多了。
是霍昭发来的消息，[傲娇鬼:我在片场门口。]
他心里一紧，连忙和同组演员道别，抓起背包就往门口跑。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吹不散他眼底的雀跃。
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哆嗦，抬头却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
车灯闪了两下，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祝锦程的心莫名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走到车旁，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霍昭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似乎刚处理完工作，指尖还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见他过来，随手将烟扔回了烟盒里。
“上车。”简单两个字，却让祝锦程刚才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暖意裹挟着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抱歉，让您等这么久。”祝锦程有些不好意思，他原以为最早也要九点收工，没想到拖到了这么晚。
霍昭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没事，刚好看完几份文件。”
他转头看了祝锦程一眼，眉头微蹙，“脸色不太好，很累？”
“还好，习惯了。”祝锦程笑了笑，眼底却掩不住倦意，“就是有点饿。”
“想吃什么？”霍昭问。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宵夜摊，霍总要去尝尝？”祝锦程下意识随口说出。
祝锦程愣了一下，他以为以霍昭的身份，就算吃宵夜也该是去高档餐厅，没想到会是宵夜摊。但看霍昭很快点头：“好啊，我还没吃过，就靠你带路了。”
车子拐进一条热闹的老街，路灯昏黄，路边摆满了各式小摊，烟火气十足。
霍昭把车停在巷口，和祝锦程一起下了车，晚风吹来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市井的喧嚣，莫名让人觉得亲切。
祝锦程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卖馄饨的摊子前，“老板，两碗鲜肉馄饨，多放香菜。”祝锦程看了霍昭一眼，“可以吗？”
霍昭点头：“可以，我不挑的。”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子坐下，塑料凳有些矮，霍昭高大的身形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些许违和感。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烟火气。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汤里飘着翠绿的香菜和虾皮，香气四溢。祝锦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好吃。”他由衷地说。
霍昭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底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自己也慢慢吃了起来。
周围是小贩的吆喝声和食客的谈笑声，两人没说太多话，却一点不觉得尴尬。
祝锦程饿坏了，埋头吃着馄饨，偶尔抬眼，会看到霍昭正看着他眼神温和。
每次对上他的视线，祝锦程都会心跳漏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东西，耳根却悄悄红了。
吃完馄饨，霍昭结了账，两人并肩往巷口走。晚风吹起祝锦程额前的碎发，他抬手想捋，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了。
祝锦程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霍昭。
霍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眼窝，里面翻涌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不再是平时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小心。”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电动车飞驰而过，祝锦程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总……”他艰涩地开口，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事了。”霍昭轻轻拍他，目光紧锁着他，“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总叫霍总，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叫霍昭。”
巷口的风似乎更暖了些，吹动着两人的衣摆。祝锦程看着霍昭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
吃完饭，霍昭送祝锦程回去，汽车停在小区门口上次的位置，祝锦程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
霍昭看着他，路灯的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他忽然很想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祝锦程，又怕吓着他。
“明天天气不错，”霍昭收回手，语气如常，“如果收工早，拍张晚霞给我。”
祝锦程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光：“好！”
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看着车子驶远，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回到家，祝锦程躺在床上，翻出手机，点开和霍昭的聊天框，往上翻，全是他絮絮叨叨的日常，和霍昭简短却温柔的回复。
他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晚安，期待明天有漂亮的晚霞！
祝锦程睡着后，头顶有一行小字，发出微微的亮光：【目前好感度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