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添娇白了苏秀儿一眼:“你觉得我是那么好心的人吗?给他们武平侯府白白养几年孩子,他们想要带回去,不出点血,哪里有那么容易!”
苏秀儿好奇地问:“那您打算让武平侯府怎么放血?”
“赔个千百万两银子,我就让他们把小宝带走,否则小宝只能是我苏添娇的外孙!”苏添娇嘿嘿一笑。
千百万两银子,恐怕把整个武平侯府卖了,都拿不出来。
她娘不是胡乱瞎扯么。
就知道她娘是个不靠谱的。
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她定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将苏小宝还给武平侯府。
她也不愿意的,虽然侯夫人通情达理,可宁硕辞在处理家事上实在是迟钝,她不放心将苏小宝还回去。
谁知道宁硕辞以后再娶个夫人,会不会再虐待小宝呢,何况那性子被养歪的珍姐儿,也不是好相处的主儿。
又和苏添娇胡扯了几句,苏秀儿终于渐渐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日,谢芳菲的公开刑审判决终于下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判当庭杖责二十大板,流放千里之外,永世不得归京。
谢芳菲千娇肉贵,虽然在娘家时,因为上面还有哥哥、姐姐,好东西第一个轮不到她,但也是娇养出来的,嫁到武平侯府日子更是过得骄奢。
二十大板打下面去,疼得哇哇大叫,屁股就红了一片,有鲜血流出,到了最后更是昏死被架了下去。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武平侯夫人双腿不能行动,但也让人背着亲自观刑,宁硕辞同样也在。母子俩观完刑后默默退回马车,坐在马车内,两人面上神情各异。
宁硕辞像是吞了颗石子在心里,久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目通红:“母亲,是我识人不清,害珏哥儿受苦了。”
侯夫人也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落在儿子肩膀上:“能认识到错误就好,现在还有机会弥补。”
宁硕辞身体一怔,随后重重点头,一连声说道:“对对对,我要弥补珏哥儿!”
说着,他又想到苏小宝对自己的抗拒,以及他在审问谢芳菲时,苏小儿一再对他表现出来的失望,又没了底气,痛苦地抱住了头:“母亲,珏哥儿还在怪我,他怕是连见我都不想。”
侯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当下痛苦地用手指抵住了额头。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般聪明,怎么就养出了个在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的傻儿子。
事到如今,她只能是手把手地教。
“如果没有苏掌柜,就没有钰哥儿。苏姑娘深明大义,性格直爽,心地善良,与珏哥儿母子关系也是极好。珏哥儿也是个孝顺的,他现在对你有气,那是你的确做得不好。”
“他不待见你,你就曲线救国,从苏姑娘入手,只有让苏姑娘认可你,潜移默化,珏哥儿自然也会认可你。皇上推迟苏姑娘和二位皇子的事,你可听说了?”
宁硕辞点了点头,不明白侯夫人为何突然转移话题,说起这一件事。
就在他不解时,听她母亲分析道:“好端端的推辞婚事,我让人去打听了,说是皇上嫌弃苏姑娘出身低下,反悔了,不想让苏姑娘再嫁给两位皇子……”
宁硕辞心快速跳了跳,血液都沸腾了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母亲,伸长耳朵期待接下来的话。
果然,就听母亲不满地继续道。
“我目光可没有那么短浅,苏掌柜出身是差了些,可娶妻娶贤,妻贤祸少,我倒是觉得苏姑娘可当我们武平侯府当家主母。”
“趁着苏姑娘与二位皇子婚事还未解决的这段时间,你与苏姑娘多多接触,等苏姑娘与二位皇子婚事一解开,母亲就为你上门求娶苏姑娘如何?只要娶了苏姑娘,珏哥儿就能顺利回到我们侯府了!”
宁硕辞脑子里浮现出苏秀儿爽朗的笑容,脸颊立即就浮现了淡淡的红,心跳比方才还要跳得快了几分。
他成了两次婚,谈起两任妻子时心中都是波澜无惊,比凉白开还要没有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第一次见面时这种感觉就有了,只是那时他已经成亲,这会听母亲一说,那曾经被压制住的悸动就浮现了出来。
宁硕辞没有拒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含蓄地点了点头:“儿子没有意见,都听母亲安排。”
侯夫人还从没有瞧见自家儿子露出过这种害羞的表情,这么一看,她就明白儿子对苏秀儿是有好感的。
这么想起来,谢芳菲当初带着媒人上门,要纳苏秀儿进门,这也不是冤枉了儿子。
可漂亮又聪明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呢。
侯夫人越想越喜欢,一个好的媳妇进门,是能改变一个家的福气和兴旺的:“行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让人给苏掌柜准备了礼物,谢芳菲的事已经彻底解决,是该上门亲自道谢了!”
“好!”宁硕辞点头答应,想到马上能见到苏秀儿和苏小宝,就忍不住期待。
除了公务,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上了心。
鲜豚居的生意依旧很好,座无虚席,就在大家坐着用餐时,武平侯夫人和宁硕辞带着礼物高调地上门了。
武平侯夫人由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宁硕辞走在身侧,他们身后跟着一长排的下人,这些下人手中端着名贵布匹、珍稀药材,还有金珍珠宝,差点晃花酒楼食客的眼。
苏秀儿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她刚要行礼,宁硕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苏秀儿双手,及时制止了她的动作。
“苏姑娘,你是我们武平侯府的恩人,以后见面都不必行礼。”
“这怎么行,礼还是要行的!”苏秀儿将自己的手从宁硕辞手中抽出,眼里满是戒备,已经在防止宁硕辞和武平侯夫人跟她要苏小宝。
虽然她不愿意将小宝还回去了,可认真说起来,是没有资格的。
养母岂能阻止人家亲生父亲要回儿子!
可她就是不认可宁硕辞作为父亲的能力啊。
在宁硕辞的身上,她是深刻认识到,为官清廉公正的,不一定就能做好一位父亲、夫君。
宁硕辞的心思已经完全走偏,自从侯夫人说要帮他求娶苏秀儿,在看到苏秀儿时,他的思绪就已不自觉地带偏,在不经意碰到姑娘那像是没有骨头的双手时候,呼吸就是一紧,双颊像是被火烧起来似的烫得厉害。
在苏秀儿将手抽回去的时候,甚至还忍不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