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没看许小蛾,而是往隔壁院子看了一眼,他一斧头将一根干柴劈得四分五裂后,用那破嗓子道:“你先去,我随后到!”
鸭公嗓和破铜锣,这声音是真的很难听,不过对于现在的许小蛾来说,都不重要,她见许卿答应,有了帮手,就二话不说的先往隔壁冲去。
许小蛾提着干柴进到沈回院子里,在看到沈回时还是愤怒的,可当目光瞥见那整齐排列在窗户面前的苏秀儿三人时,就愣住了。
甚至以为出现了幻觉。
苏秀儿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场戏,无一人出声。
苏秀儿这会可能是站累了,甚至还蹲了下去,冬松也跟着蹲了下去。
院子里还有三个这么大的活人,魏芳芳一心只想着自己的阴谋,硬是没有看到。
她一见许小蛾进到院子里,当即脸上闪过得逞,叫唤得更加厉害:“哎呦,沈回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就因为你爱慕我,我不爱慕你,你就在鸡汤里下药,想要用这种肮脏手段得到我吗?”
苏秀儿没有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冬松捂住自己的肚子,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还是苏添娇最淡定。
到底是多大脸的,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行下,对她爱而不得下药,图什么呢!图脸上的黑斑多,图胭脂抹不均匀像鬼吗?
许小蛾从最初的愤怒开始变得淡定,尤其在触及苏添娇他们几人脸上憋不住的笑,就感觉全身都已经开始在冒冷汗。
“芳芳,你先把衣服穿好,起来再说。”许小蛾冷静地说道。
“我不……”魏芳芳双腿在地上撒泼地蹭了蹭,药效发作下,她的脸又红了几分,还控制不住呻吟了几声。
这几声呻吟之露骨,就连许小蛾这成了亲的妇人都觉得羞耻,可魏芳芳偏将这当成了拿住沈回的证据,得意地说道:“我拉好衣服,起来之后,若是沈回不认账了怎么样。嫂子,你真是我亲嫂子,连这一点都不为我考虑。”
说着,魏芳芳又有些生气,觉得是许小蛾拖了她的后腿,颐指气使,不满地道:“嫂子,光你过来有什么用,你一个普通村妇又不能强逼沈回对我负责,你快去将苏婶和秀儿姐叫来啊,啊………好热……”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药效越来越厉害,魏芳芳说话声音都开始发颤。
许小蛾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时间冲过来帮魏芳芳,魏芳芳还嫌弃她不顶事,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也没有当场变脸。
而是越研究这事越不正常。
魏芳芳一心想让她将苏秀儿、苏添娇叫过来,但她们明明就一直在院子里啊。
许小蛾丢掉手中木柴,走过去扶魏芳芳:“芳芳,你先穿好衣服,回屋子里再说,否则你这样被人看到名声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魏芳芳一把推开许小蛾伸过来的手,声音尖锐刻薄:“你一直想要我将衣服穿起来,还要我回屋子里再说,一直想要息事宁人,难道你不想要我嫁给沈回?你嫉妒我要成为布庄女主人,还是说你也喜欢沈回?”
“别忘记,你可是有男人的!嫁到我们魏家,就生是我们魏家的人,死是我们魏家的鬼!”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沈回沈掌柜手段下流,求爱不成,就想用肮脏手段得到我,快来为我做主啊。”
明明自己也生长在苦水里,被苦泡大,可在脱离苦水的第一时间,不是帮助一同和她在苦水里泡过的同伴,而是帮忙施压者,对同伴进行施压。
我可以离开苦水,但你必须要永远泡在苦水里。
提到魏家,许小蛾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苏秀儿实在没有忍住,大笑起来:“哈哈,魏芳芳,你在要笑死我,沈掌柜用肮脏手段得到你?你到底有什么好得到的!”
“你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亦或者你是贵族家的小姐,还是县主郡主?”
“得到你好吃懒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是图你吃饭爱放屁!”
“你你你……秀儿姐,苏婶,你们怎么在这里?”随着苏秀儿的出声,魏芳芳终于看到了苏秀儿几人,当场脸色巨变,大惊地指着他们几人。
既然已经出声叫破,苏秀儿也不再默默吃瓜,也怕再沉默下去,沈回更加生气。
她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气死人不偿命,挑眉说道:“我们早就在这里了!”
冬松跟着站起来,也走下台阶:“我从你出门去回春堂药铺开始,就跟着你了。”
苏添娇倚在圆柱旁,取下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口点头,建议道:“小芳啊,你不行啊,演技太低级,含着口鸡汤往人小回嘴里送的时候太不讲究,你确定自己没有口臭吗?”
“你、你、你们……?”魏芳芳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没想到自己所有动作皆在苏秀儿几人眼皮底下,她相当于给苏秀儿几人演了一出戏,被得成猴耍了。
可她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那举起来的手重重往下一甩:“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姓许的叫我们来做什么,我的活计还没有做有完呢?”
“你们刚刚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吗,大概是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里出现许多的人,这些人全都是酒楼的伙计、厨师、厨工。
他们到了院子里后往沈回院子里一看,全都被当下情况给震撼住了。
魏芳芳衣衫不整,面色通红地跌坐在地上。
魏芳芳几息之前还想要多叫些人来,给她做见证,将沈回对她行不轨一事,钉死。
可现在,人真的全来了,她又开始不安害怕。
“快过去,那边出事了,许姑娘叫我们过去帮忙!”
许卿扯着一副难听的嗓子,端着一碟瓜子和茶,从人群中挤过去,招呼着众人往隔壁沈回院子里走。
来都来了,有热闹不看是傻子,近距离看得更仔细,顿时大家全都双眼冒星星,呼啦啦一大堆都跟着去了沈回院子里。
“哟,魏姑娘,这是做什么啊,衣衫不整被欺负了?”一个厨房洗碗的婶子,一过到院子里张口就问。
这问话多少有些不怀好意,偷奸耍滑,眼高手低的人,无论到哪里都得不到别人的喜欢。
魏芳芳在酒楼里总共没有干多少活,但把酒楼里的人,却是差不多得罪了一个遍。
让她洗碗,嫌盘子脏,让扫地嫌地脏,就连上个菜,都觉得凭什么叫她。
那不做,这也不做,就该供在牌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