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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师妍涵

作者:止痛安眠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悬壶阁地处城中央,连接着各街车水马龙。


    木质外观形如柱体,模样似竹节。里面别用洞天,楼梯台阶顺着墙壁盘旋而上,灯火通明照亮各处。


    不像药馆,倒更像是凡间的阁楼高台。


    时逢仰头叹息,望着漆黑的顶层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时二公子本就体弱,这么贸然叨扰他不好罢!”


    混账啊!


    时逢咬牙切齿,十分拒绝跟偏移剧情扯上关系。


    他笑着后退一步,感到脚底触感,垂眸看清后,抬头怪异的看着暮溪风,“小兄弟,收收你的脚,都放到我脚底下了。”


    时逢语气中毫无歉意,甚至故意用力碾来两下,以至泄愤,“不好意思啊,我脚有点重了。”


    “你们药凡人也能用吗?替我抓些,”那双亮晶晶的琥珀眸盯着医师,眼底似浮动万千华光,时逢想了想接着说:“下品药就行了。”


    医师意味深长的看了时逢一眼,若是这少年没有胡茬,这张平淡的脸配上这双眼,倒是别有风味,“中,我这就去抓药。”


    时逢期间全无视暮溪风,把暮溪风当空气。态度转变之快,暮溪风当然感受到了。


    他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又睨着时逢,什么话也没说。


    医师动作快,片刻的功夫时逢就拿着药包从悬壶阁疾步而出,跟在身后的,是小尾巴暮溪风。


    时逢听到背后动静,不耐烦的侧头,“小兄弟啊,就到这吧。”


    时逢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确了,萍水相逢就该分道扬镳,可暮溪风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眼巴巴道:“前辈我要报恩。”


    暮溪风眼尾下扬,满脸委屈。他容貌本就清秀俊朗,此时又故意睁大眼睛,故作可怜看起来……


    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地落水狗。


    “呵。”很低的声冷哼,少年轻蔑一笑,袖袍无风自动。青色的灵力自指尖而出,径直扑向暮溪风。开口声音很柔,内容却刺耳,“你是聋了吗?”


    时逢俯身撑着膝盖,掀翻在地的暮溪风在他看来格外滑稽,时逢眸中满是怜悯,“好可怜啊,是听不懂人话吗?”


    指尖穿过狼狈暮溪风的发丝,跟先前掰开暮溪风根根手指那样轻轻抚摸。


    时逢嘲讽道:“真是没用呐。”


    只要暮溪风依旧是个小可怜,那么时逢就瞧不起他。


    升级流龙傲天,前期也不过如此。


    时逢嫌弃的搓了下指腹,转头气就走,方才暮溪风让他浪费了多少宝贵灵力,他就要从暮溪风身上尽数讨回来。


    时逢在角落解了易容,照常翻墙进门,被眼前场景一惊。整个时府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对联与红灯笼,喜气的像是过年。


    时逢觉察不对,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小侍盘问。这才知是时老爷得了剑宗青睐,不日便可把时府众人接到剑宗。


    “那可是剑宗啊,夫人让我们好好大办一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我们也能去剑宗当个打杂的。”


    小侍见时逢并无不耐之色,便大着胆子说了些别的。


    原著中剑宗是第一宗门,前期副本关于剑宗的剧情少之又少,只有一段话,时逢实在没有头绪。


    ——【时府的火舌舔舐着暮溪风,滚烫的像是怪物的口水。暮溪风攥紧剑宗令牌,再次庆幸自己新生活的到来。】


    时逢眉头紧锁走之前,将怀里的药包丢给小侍,吩咐道:“不是什么值钱的药,治伤痕挺好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春寒料峭,时逢穿的单薄,紫衫随风飘荡,白金腰带扣不住劲瘦腰身,显得空荡荡的。


    不远处庭院传来阵阵笑声,时逢顿住,寻声眺望。


    凉意恰似细雨细细密密吻在指尖,酥麻整个手臂。


    时逢不禁瑟缩了下,隔着窗棂,能听清屋内温柔的女声,轻声细语絮絮叨叨。


    “我们阿庆就是最棒的,到时候你爹爹带我们去剑宗,阿庆就能修炼啦!”


    “兄长?不用管他们,阿庆应该先想着自己。”


    时逢定睛也只能透着窗纸,看到模糊的身影,他努力眯眼想亲眼看看那片温情,感到眼睛酸涩无比。


    【大大?你在这干什么?】


    “哼。”


    少年猛然回神,用力挤了挤眼睛,甩袖离去,步履缓慢,“好像下雨了。”


    系统没接话,它的程序让它不能理解人类的情绪,【大大进度不行啊,这才加了15点黑化值,这样咱们啥时候完成任务。】


    许久未见的系统,化作白团子围绕时逢身旁。


    【快些做任务吧,你现世身体的还在监护室,你家人会伤心的。】


    家人……会伤心?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时逢不明白。


    他敛眸,独自走在小道,身影颇显寂寥【奥。】


    系统待不了多久,等时逢回到院子准备换衣时,才发现系统已经消失。


    书成匆匆跑来,胸膛剧烈起伏,小脸惨白,“少少爷……您快去看看罢!有人闹到时府跟前了,吵着要您过去。”


    “说允许你擅自跑过来的?”时逢瞄了小童一眼,信手一指,“那药凉了我不喝,扔了可惜罚你喝了。”


    “好!”书成大喜,一饮而尽,谁人不知时二公子是个药罐子,喝的药那都是顶顶好的,书成喘过气后,就引着时逢向门口去。


    “来人是几个五大三粗的修士,其中还有个漂亮医师。他们闹的大硬要您出来评评理,现在二夫人已经主持场面了。”


    话毕,两人正到时府大门。


    貌美妇人顶着满头翡翠玉钗挡在门前,手中还牵着个胖乎乎的孩童,孩童大概有些怕生,躲在妇人身后,怯生生瞄着人群。


    时逢方来就被玖拂注意到,妇人侧身带着时庆后退,以防遮住府外人的视线。


    难得有人来时府闹事,不少街坊邻居凑在一起看热闹。


    “逢儿过来。”玖拂朝时逢招手。


    修士们耳目聪灵,时逢还未出门,就连忙道:“这就是时二公子?”


    几乎是他出声的瞬间,时逢就认出来这人——在悬壶阁前闹事的提剑修士。


    “嗯。”时逢致意,目光转移,投到另一边小家碧玉的少女身上。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身着淡粉色襦裙,头顶扎着两髻尤其俏皮可爱。莹润如玉的圆脸,嵌着乌黑仿佛黑琉璃的瞳孔。


    两人四目相对间,时逢内心猛震,空气仿佛消失,呼吸变得急促苦难。


    少女不知他的变化,依然抿唇微笑,“见过时二公子,小女妍涵。”


    妍涵!居然是妍涵!


    时逢喉头卡的那口气,随着妍涵开口消散。他虚虚靠墙,抵唇猛咳,心有余悸。


    这么说……妍涵是悬壶阁的医师!这是原著没有提到的。


    “时二公子没事吧,”妍涵关心道,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端详时逢,“我看你咳嗽不止,面色苍白,应是寒气入体,气血常年亏空,落下病根。”


    她眨眨眼,毫不避讳地说:“可能活不久。”


    时逢:“……”


    玖拂:“……”


    提剑修士:“……”


    街坊邻居:“哇。”


    小姑娘好手段,一语冰冻三人。


    玖拂干咳两声,出来打圆场,“不是说要逢儿帮忙吗?他现在来了。”


    “逢儿最识大体,人命关天,他定会助你们。”


    少年靠着墙,身形单薄到随时都能被风吹走,宛如雨后花般引人留目。妍涵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嘟嘴捂住发烫的脸颊。


    时逢闻言摇头直笑,他猜都能猜出玖拂打的什么算盘。


    这群下山历练修士的小师弟被药死了,要找悬壶阁给个说法,但奇异的悬壶阁草药皆没问题。


    解决这事简单也简单,难也难。


    提剑修士忙附和,“对对对,时二公子,他们悬壶阁药有问题!只有些许几个有问题罢了,要是他们研制抗瘟疫的药也有问题呢?”


    “这事情就严重起来了!时二公子据说您在药上有独道见解,您就瞧瞧,他们悬壶阁的药是否有问题。”


    这提剑修士是大师兄,常外出历练,早练就一身油嘴滑舌、偷换概念的本事。


    妍涵跺脚反驳,念着时逢在此,忍下撸袖子的举动,“瞎说什么!抗瘟疫的药和你们抓的药都是我在负责,哪有问题了!”


    有修士讽刺,“真是个小丫头片子。”


    “时二公子,您怎么看?”


    有人将问题抛给时逢,霎时间十几道目光纷纷聚集时逢,无形中逼迫时逢给出答案。


    他怎么看?


    他当然不看啦!


    少年倚墙抱臂,那双琥珀眸毫不吝啬地扫视众人,最后落到躲起来偷偷看他的时庆身上。


    时逢冷嗤,声音因先前咳嗽有些哑,显得漫不经心,像是毛绒爪子在心间刺挠。


    “这事与我并无关系,我为何要看。”


    “我时逢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时二公子嚣张跋扈臭名远扬,修士们之前只是听闻,还以为传言不可信,现在才知,原来时二公子时逢,就是这么个冷血冷血的人。


    提剑修士一时无言,扭头想找同伴商讨对策,“啊这……”


    “我话还不明白吗,这事与我无关……”说着他粲然一笑,整个人顿时鲜活起来,艳丽到三月桃枝都甘拜下风,“因果轮回,少管闲事。”


    啪啪啪——


    “逢儿说的好。”


    时愿从人群中缓缓走来,青色青衫松松垮垮,露出里面雪白衣襟。时愿剑眉星目,眼似柳叶,容貌极其浓艳,相比时逢艳的我见犹怜,他生的格外锐利。


    “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时愿眼底深沉,吞云吐雾间,朝着时逢吐了口烟,见时逢躲避,才亲昵的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朵,“小坏蛋,真没良心。”


    “我们时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时愿站在时逢身旁,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遮住他,掷给玖拂冰冷的眼神,“二夫人还当这是时府吗?好日子过久了,别真把自己当主家了。”


    “毕竟——真正的时家任都懂家丑不外扬。”


    玖拂瞳孔缩小,如同被踩到尾巴。她惊恐转头,街道空无一人,除了医师妍涵,其余人都被搁在了屏障外。


    “逢儿,你信娘,娘没有别的意思!”玖拂向时逢寻求帮助,妄想时逢跟平常那样,可事不如意。


    时逢没有任何反应,似局外人冷眼看她。在时愿的身影下,他那双眼异常明亮。


    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玖拂脸上险些挂不住表情,对着时愿尬笑道:“愿儿啊,娘亲这就走。”


    三人的目光如芒在背,玖拂攥紧时庆,逃也似的走了。


    时逢收回视线,发觉自己被时愿以极其暧昧的角度,护在怀里,他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不愿跟时愿有过多牵连。


    时愿掀开眼帘觑他,摇头笑了笑。捻着花烟敲在时逢头上,笑骂道:“不知好歹。”


    时逢不领情,高傲扬起下巴。时愿自讨无趣,这才想起另一个人。


    “嘶——你这小医师身上,好重的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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