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还请世子爷赐教。”青荷面无表情道。
“私相授受,杖责二十。”他薄唇轻启,吐露出的话语不带丝毫温度。
“照世子爷这么说,林婉月早就该被打死了。”
“她跟你可不一样,下个月她过了门便是你的主子,而你永远都是奴婢。”
他一双眼冷盯着她,再次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那是下个月的事情,与此时此刻无关。”青荷道。
顾沉渊冷笑:“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青荷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为何,她刚才竟从他的口吻中品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他在刻意报复她。
他想看她示弱,想要她服软。
呵。
异想天开。
……
听松苑。
“玄景大哥,我知道世子爷这个时辰都在书房,你就放我进去吧,我把这玉佩还了就走,绝不耽误世子爷的公事。”
林婉月站在院里,对玄景拜托道。
玄景瞥了她一眼,眼底透出几分不屑。
“你不是不想跟世子爷有太多牵扯吗?怎么这会又借着玉佩的名头求着要见他?”
“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低贱,担不起如此珍贵的玉佩,所以想物归原主而已,玄景大哥何必恶语相向?”她委屈的皱起眉头,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若是其他男人见她这副模样定会心头发软,心疼的不行。
可玄景与别的男人不一样,他见她这样,只会心生厌烦。
“恶语相向?真正的恶语你还没听见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长得这幅磕碜样,还要学人家青荷玩什么欲擒故纵?快省省吧。”
玄景实在是想不通,世子爷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虽说青荷也会使些小手段,但人家不矫揉造作,也算磊落,不像林婉月,总爱在背后搞小动作博怜爱,下作的很。
如果非要从她们二人中挑一个伺候世子爷,他当然希望那人是青荷。
“玄景大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诋毁我?莫非你与青荷是旧相识,所以想帮着她,好让我知难而退?”
“少在这攀扯其他人,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你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休想给我扣帽子,我不吃这一套。”玄景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无情点破。
林婉月余光瞥见顾沉渊的身影,立刻垂着头小声抽泣起来。
“闹什么?”
顾沉渊走进院内,凌厉的目光扫向他们二人。
“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林婉月一路小跑的扑进他怀里,诉说着刚才受的委屈。
玄景不是说她惯会背后捅刀子吗?
那她这次就当面捅给他看。
顾沉渊冷眸看向玄景:“她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世子爷,是实情。”玄景面无惧色,不卑不亢道。
“妄议主子私事,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是。”玄景痛快应下,转身去了。
林婉月看着玄景受气的背影,唇角勾起微笑的弧度。
顾沉渊垂眸睨着怀中之人,锐利的眸子微眯起来,似是能洞察所有伪装。
……
这晚。
青荷做完一天的活,正准备睡下,玄景的声音又从院外传来——
“青荷姑娘,世子爷有请。”
青荷穿戴好外衣开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并不多问,只静静地跟在玄景后面走。
她只是很奇怪,他走起路来怎么一瘸一拐的?
“玄景大哥这是受伤了?”她问。
“无碍,不过是挨了三十军棍。”玄景不以为然道。
虽然玄景没说是挨谁的罚,但青荷知道,国公府内有资格惩罚玄景的只有顾沉渊一人。
“世子爷为何罚你?”
“说了林婉月几句坏话。”
青荷眸光微暗,玄景可是顾沉渊从小养在身边的侍卫,因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罚三十军棍,他可真是够丧心病狂的。
两人来到漪澜苑,玄景停了脚步。
“世子爷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吧。”
青荷应声,走入室内。
只见顾沉渊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的依然是林婉月。
他见她进来了,这才松开扶在林婉月腰上的手。
“怎么来的这么慢。”开口便是质问。
“让世子爷久等是奴婢的罪过,还请世子爷责罚。”青荷道。
“那便罚你去伺候婉月沐浴更衣吧。”
青荷看到林婉月眼底的几分得意,婉拒道:“奴婢怕伺候不周,还是让婉月姑娘的身边人来做吧,奴婢愿领二十下手板以作惩罚。”
还未听见顾沉渊置可否,便听林婉月出声道:
“天哪,青荷姐姐的手那么娇嫩,若真打二十手板,那手不都被打烂了?那可不行,姐姐的手是要做绣活的,我怎么舍得让姐姐遭受这份苦楚?姐姐放心,即便是伺候不周,我也不会跟世子爷告状的。”
她直勾勾的盯着青荷,嘴角勾起的笑意里掺杂了几分挑衅。
浴室内。
青荷手里拎着一桶泡着玫瑰花瓣的水,轻而缓的往林婉月身上倒。
林婉月坐在浴桶中,十分不好意思的看向青荷。
“姐姐,今夜世子爷非要宿在我院里,摆明了是要让我侍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想让你来伺候我沐浴,也好帮我出出主意。”
“婉月姑娘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你是想让我教你如何伺候世子爷吗?”青荷装傻道。
“当然不是,你不是知道我不想伺候世子爷吗?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今晚不侍寝。”
青荷闻言默了一瞬,皎月般的眸子冷盯着她。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想侍寝呢?”
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看的林婉月心里有些发虚。
“这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被少夫人拿住了软肋,不得不跟世子爷逢场作戏罢了。”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还真有个法子。”青荷思索着道,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一双鹿眸微微眯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什么啊?求姐姐帮帮我。”
“好啊,那姐姐我就帮帮你。”
青荷说完,抬手从林婉月头上拔下一根银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她的脖颈处。
“啊!”林婉月惨叫一声,吃痛的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向青荷。
青荷唇角扬着痛快的笑,一双眼死死盯着林婉月的伤处,眼底似乎也被鲜血染得猩红。
殷红的血珠顺着她的手腕不断落入浴桶中,在一片玫瑰花瓣中绽放,水雾升腾,将血腥味充斥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