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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老师政治误人,唐同学考试夺冠

作者:垂天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小学到中学是一个阶梯的飞跃。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陌生而新鲜的科目。一开始真有些不太适应。后来慢慢便好了。但是有一科我却学了半学期还不知道怎么学,那就是政治,我只知道它类似于小学的思想品德。于是便也像学习品德那样学习它。结果期中考试的成绩让我颇为吃惊。一张满是字迹的试卷,竟只得了三十多分。后来我才渐渐懂得政治考试绝不是只蒙对了意思,草草地答几笔就行的。但我依然没有用功学此科。教政治的本是一位叫做白云龙的年轻老师,但不几日便换成了一个女孩,听说叫做苏红,是初中刚毕业的落榜学生,学校主任苏云贵的千金,凭着她父亲的声望,学校便允许她来充了教师。同学们颇为不满,大家都不愿意听她讲课,每逢她上课,我们班后面总是乱哄哄的。她红着脸,独自默默地照着教案写完了板书,便站在讲台上,手里无聊地掰着剩下的粉笔,然后一段一段地丢在地上。有时甚至连板书也懒得写了,但地上的粉笔头总是不少。因为我不喜欢这位老师,所以这门功课成绩不好,到期末也只得了60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倔强的性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敢于逆着老师行事的勇气。记得那次,历史老师刘亚琴讲到匠户时,把我叫起来,问道:“你家是不是匠户?”我从书上看到匠户的后代也心须干那行业的。我想,我这里并不存在必须,我是自由的。于是我答道:“不是。”老师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便接着问:“那你爸是干啥的?”我咬了咬嘴唇,转瞬又来了傲然之气答道:“农民。”我的回答没让她满意。于是又问:“你爸不是瓦匠吗?”“是。”“那你家是不是匠户?”“不是。”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仍然坚定地说。她不得以让我坐下来。本想拿我举个例子,可就这样的不欢而散。


    我是很喜欢上学的。学校有好的老师,更有好的同学,又能学到那么多新鲜有趣的知识。我每日只有快乐,没有一丝愁云。


    我的同桌是刘凤军,是富山村的。他的相貌有些老,人却是十分的老实淳朴。我是喜欢这样的实诚人。我们的关系很好。他是很用功的,但学习依然不好。而且他非常怕老师提问,他一被叫起来,便紧张得要命,无论会与不会,都是嘴唇微微翕动,说不出一句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最逗人的要数王健,长得一副滑稽像,和我是临桌。每当老师问大家问题时,他便问我怎么答。我若告诉他选C,他便大声喊C,然后同学们才搭腔。也有喊别的答案的,但总是我的对。他当然得意。有时王健刚喊完,大家便笑了,老师也笑。还有个叫周再龙的,个子很小,却总愿意坐在后面。老师叫他的名字,他站起了半天,老师却没有发现,仍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名单一字一字地念,大家禁不住大笑。还有一次,他在后面睡着了,老师叫他时,他才被人推醒,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大家回头看时,又都大笑,原来被人画上了八字黑须。


    仍旧记得那个美丽的黄昏,夕阳的霞衣映红了天空。我坐在院子中背诵《为学》。第一次接触古文,我便被它深深地迷住了,也许是出于天赋,我读起古文来却比读现代文顺口,而且之乎者也摇头晃脑地读感觉特别过瘾。天还没黑我便能流利地背诵了。这便是我爱好古典文学的开始。一个人的爱好是上天赋予的,而爱好却能左右一个人的性格以至生命。


    正赶上我国举办第11届亚运会。开幕那天我们放了假,让回家看亚运会的开幕式,然后每人写一篇作文,进行作文比赛,我也写了一篇,后交上去了。评选结果,第一名是一班的一个女同学名叫唐艳秋,我似乎只勉强得了奖。


    时值十月金秋,庄稼成熟了。我们便以班为单位下村去扒苞米。我们去的地方很远,都需骑自行车去。我年龄小,车龄也短,还不会上大梁,更不用提坐在车座上了。只是一条腿从三角架中伸过去,骑起来很是费力。路上多是上坡,骑不多会儿,便筋疲力尽,只能推着车子走,到了集合的地方,同学们很是惊叹。扒苞米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开始两天还不感到怎样,以后便腰酸背痛,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每日到家便往床上一躺,连吃饭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但是我依然坚持着。因为不去是要交钱的,但去劳动对我们来说也是义务劳动,挣的钱全都上交学校,历来如此,也便成了当然的了。可喜的是,在中午休息时,我在路上骑自行车学会了上大梁,然后便上车座,从此翻了身,再不用慨叹什么“行路难”了,我感到很快乐。


    之后我们依旧读书上课,每日扑向知识的海洋,不觉得苦,不觉得累,有人以学为苦,我却以学为乐。书上总有许多新奇的知识叫我激动,叫我兴奋。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常常拿起课本来一遍又一遍地看,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飞快过去,迎来了期末考试,不久,取通知书的日子到了,我来到了学校。


    班级门前已经集中了许多同学,我走过去,和平日熟识的同学闲谈。许久,老师才到。听他们说,成绩尚未完全知晓,需要等些时候,卷子才能拿回来。张老师和陈老师在一起正谈什么,忽然,陈老师把我叫到一旁,我恭恭敬敬地立在他面前。他问我代数答的怎么样。我回答说不好,他点了点头,又详细地问了几句,便让我走了,又和张老师谈,我留心听着,原来我的积分已经颇高,如代数再好一点,则有雄居全年级榜首的可能。


    又站了好久,成绩总算到齐了。张老师在黑板上写班级的名次,位居榜首的正是我,600分,比第二名多了三四十分。外面的墙上也贴了全年级的红榜,我与杨波并列第二,第一名613分,便是那个唐艳秋。我虽有些惋惜没有夺得全年级第一,却也为我的成绩而喜悦了。


    得知成绩之后便放假了,那便已离过年不远了。新年将至,大人们劳作了一年,也该休息一下了。我家便整日整夜地有玩牌的盘踞在炕上,占了一半的地方。睡觉也需轮流,却也十分拥挤。况且满屋烟雾缭绕,只觉得呛人鼻喉,一会儿肺也很难受。我有时直到半夜还在屋外站着,我十分厌恶这些人聚集在我家里,然而又不愿干涉父母,只能默默忍受。不料这恶习度过新年,一直延续到新学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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