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顺利拿到名分,沈淮久多少有点郁闷。
然而,当他看到楚念白强忍抓狂、一个劲龇牙咧嘴的狂躁表现后,瞬间释然了。
嘿,小兔崽子,接下来,看我气不死你。
于是——
沈淮久:“宝贝,来,九哥亲手给你剥的虾。”
楚念白嫌弃:“……咦~”
楚弥点头,“嗯。”
楚念白:“……啧。”
沈淮久:“宝贝,尝尝这个鸡丁好不好吃?”
楚念白向上翻了个白眼,“……又来。”
楚弥尝了一口:“一般。”
楚念白惊喜:“嗯?嘿。”
沈淮久:“还想不想吃辣炒兔丁?想吃九哥晚上给你做。”
楚念白鄙夷冷嗤:“切。”
楚弥看了沈淮久一眼:“好。”
楚念白咬牙,“……操。”
沈淮久含情脉脉望着楚弥:“除了兔丁还想吃什么?晚上一起给你做。”
楚念白不说话了,觉得心累,无力吐槽。
楚弥想了想:“白玉奶茶、香酥苹果,绣球干贝,山珍刺龙芽,鸡汁西蓝花。”
“再加一个龙井竹荪就差不多了。”
楚念白一听,顿时乐了,“不是要献殷勤吗?大齐宫廷特供,来啊,我看你怎么做!”
沈淮久却面不改色,“主食呢?想吃龙须面,还是荷叶粥?”
楚念白,“吹得倒是像模像样的,能做吗你?”
楚弥看了眼餐桌上的大荤,有点没胃口,说:“荷叶粥吧,清爽一点。”
沈淮久笑着记下,“行,想要清爽,不如把香酥苹果和绣球干贝换掉。”
“我家有片莲湖,等下叫人摘点莲蓬过来给你剥着吃。”
“莲湖里还精养了一批鱼,肉质鲜嫩,晚上清蒸一条给你,配着荷叶粥,清爽又消暑。”
“绣球干贝有点油,想吃海鲜,晚上我给你做一道蟹黄双笋,里面额外加一点贝肉,怎么样?”
楚念白已经无语了,有点怀疑,“你真会做假会做?”
沈淮久笑着说:“给你做不会,只要我家林娘娘想吃,我什么都会做。”
楚念白啪的往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切齿暗恨。
死嘴,多贱这一句干什么!白白让这不要脸的多了次说骚话的机会。
“怎么样?”
沈淮久把脸凑到楚弥面前,笑盈盈问:“想吃吗?”
楚弥笑了,“可以。”
楚念白撇嘴,不太高兴地把椅子拉到楚弥旁边,像往常一样挽住楚弥的胳膊,丧丧道:
“哥,他就是故意的,他没安好心。”
楚弥笑着敲了下他的脑门,“行了,你当众踹了人一脚,九哥受了,我也没罚你。”
“如今就算九哥想出气,你也乖乖受着,我同样不会管。”
“你们两个的恩怨,我不插手,你们自行解决,有问题吗?”
楚念白撅起嘴,“哥,你偏心,你护着他。”
楚弥偏了偏头,“不希望我偏心?”
楚念白重重点头。
楚弥放下筷子,推开楚念白的手,把身体坐直。
“既如此……”
楚念白得逞般挑衅地冲沈淮久斜了一眼。
“楚念白。”楚弥声音沉下来。
乍然这么严肃的语气,吓了楚念白一激灵。
他连忙起身站直,朗声喊,“到!”
楚弥冷声发令:“当众欺辱贵客,有辱门楣,罚十杖,抄家规百遍,检讨千字,当众诵读,可有异议?”
楚念白一惊,腿当即软了,“啊???”
指着自己的鼻尖,他噗通一声跪到楚弥脚下,抱着楚弥小腿,哀嚎说:
“哥,你不能这样,不是说好不偏心的吗?”
楚弥沉声说,“对,不偏心的话,一个月前就该罚你的。”
“如此看来,还是罚轻了。”
“别别别!”
楚念白一听这话,心凉半截。
“我知错,我认罚!哥,我认罚还不行吗?”
楚弥“嗯”了一声,算作满意。
趁楚弥不注意,楚念白恨恨瞪了一眼沈淮久,沈淮久笑了笑,盛了碗豆腐羹给楚弥。
“十杖是什么?像古代一样打板子吗?”
“差不多。”楚弥边吃边说,不慎在意,“怎么,你要替他求情?”
沈淮久笑了,“怎么可能,他下了我那么大面子,我巴不得他多挨点。”
楚念白快气死了,恨不得一眼珠子砸死他。
“不过宝贝,别的不说,十杖能不能稍微推迟点再罚?”沈淮久问。
楚弥手里勺子顿了一下,“为什么?”
沈淮久说:“我家几个老头老太太最近还想来楚家见见你,这不有求于人嘛。”
“总不好两家还没开始走动,先把楚家小少爷给得罪了。”
楚弥抬抬眼,“你怕这个?”
沈淮久说,“我有你给我撑腰,自然谁都不怕,我家老头就不一样了,他们胆子小着呢!”
“万一再吃了瘪,回头我日子也不好过,总逃不了一顿埋怨。”
楚弥轻笑,“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觉得我罚得重,想给念白求情。”
“可求了情,又担心他年轻鲁莽,不适时加以约束,日后闯出更大的祸患。”
“这还没进门呢,就先操上当哥的心了。”
坐在地上的楚念白:“……???”
再看向沈淮久,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原本只是顺着楚弥的暗示,瞎编个借口求情的沈淮久:……???
无视两人怪异的眼神,楚弥接着道:
“求个情还拐弯抹角,搬出家里长辈给你挡。”
他讽刺:“九哥果真孝顺。”
“……啊?”
沈淮久还在想后面要说点什么才能把话圆过去,就听楚弥腿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没过门就没过门,哥,你说他干啥?”
沈淮久一愣,惊呆了!
“……哈?”
楚念白听见他的声音,嫌弃抬头瞪他,“你是不是傻?”
他怒其不争,“就你这智商,我哥把你卖了你还傻呵呵帮他数钱呢!”
沈淮久拉了把凳子坐下,“怎么个意思?”
他低头跟楚念白理论,“我给你求情,你还嫌弃我傻?”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傻了?"
沈淮久真是好奇极了楚念白神奇的脑回路。
楚念白倒是没让他失望,直愣愣道:
“你不傻,能让我哥一眼就看出来你的目的?”
“对人好都藏不住,活该被我哥牵着鼻子走!”
“就这还想要名分,想屁吃吧你!”
“就这?”
沈淮久满目愕然。
楚家这一代,还真是没人了。
这智商真是令人着急。
“这还不够啊?”
楚念白满眼轻蔑,“看来你不止傻,还老年痴呆!”
傲娇地仰起下巴,他说:“还有,我让你给我求情了吗?”
“我哥罚我,是我确实有错,我那天不该踢你。”
“但是你姓洪啊,你家老祖宗不是人的事可没少干!”
“我哥遗臭千古,都怪你家老祖宗!”
“我生气又没错,我只是不该踹你。”
“今天跟你道歉,但是别想让我接受你!”
“我还是那句话,你,配不上我哥,趁早靠边站!”
沈淮久再也憋不住笑,“呵”了一声。
这一破功,笑声就再也收不回去,狂乱起来。
他家林娘娘,还真是……
不愧是楚弥!
下午闲来无事,楚弥被家里小子们合起伙请到练武场,沈淮久也跟着去。
之前答应的,教他们正宗楚家拳。
楚弥换了套运动装,在一群人的起哄下,拉开架势,将楚家拳的基本招式慢动作演示一遍。
“看清了吗?”
天干十科齐齐摇头,将希望的视线转向地支十二科。
在楚家,十天干主要负责经济,属文。
十二地支则重点习武。
可惜,真正能看清楚具体招式的,寥寥无几。
寅一毕竟近身跟了楚弥一段时间,被众人推搡着成了代表。
见寅一满脸尴尬,众人脸上清一色写着懵懂,楚弥不禁皱眉。
“怎么?没看明白?”
寅一挠着头上前,答:“宗主,您出拳太快了,我们眼力跟不上。”
楚弥被这一句话搞蒙了,“快?”
楚家拳的特点,就是刚猛迅疾。
方才为了教学,楚弥刻意放慢了速度,以为这样准能让所有人看清楚了。
却不曾想,还是高估了他们。
楚家后辈子弟如此,他心有不甘。
回头望向同样一身运动装的沈淮久,“你看清了吗?”
在楚弥期盼的目光中,沈淮久总算不负所望,点了点头,“看清了。”
说完,他尝试模仿楚弥出拳的架势,再次放缓速度。
一边回忆,一边复刻楚弥方才演示的动作。
只是才不过两招,他的动作就卡壳了。
“接下来这两个动作之间的衔接,我感觉有点问题。”
“前一招如猛虎扑食,双拳同出,力道刚劲,紧接着,双拳化为剪刀手。”
“将敌人锁喉扭断脖子的同一时间,利用敌人身体骨骼支撑一跃腾空。”
“旋身翻转的同时多次出脚,而后以剪刀脚再次锁喉,断头下压。”
“宝……殿下,这动作看似简单,但是做起来需要全身肌肉高强度爆发,收放间转变极快,需要极强的控制力。”
他实话实说,“我感觉,至少目前我还复刻不出来。”
楚弥拧眉看着沈淮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误预估了沈淮久的身手。
“来。”
沈淮久走到他面前站定,“怎么了?”
楚弥定定望着他,“你,用尽全力,跟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