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客厅后,陆知意洗了个热水澡,随意套了件白色T恤,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中人。
耳朵上的五枚耳饰已经摘掉了,唯一留下的是右耳垂上的黑色十字架耳坠,泛着幽幽的金属光芒。
这是陆知意的第一个耳洞,在父亲去世的那天自己随便消毒打的。看了一会儿,还是换成了备用的一个透明小耳钉。
陆知意和他哥长得一样,体型相似。但是细究下来,陆知年的瞳仁是琥珀色的,眉目冷清,鼻尖窄长平直,圆润的鼻头上有一颗小小的圆痣,整个人的气质是生人勿近,熟人…熟人更是没有。
而陆知意的瞳仁偏黑,搭配下三白和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把人瞧上一眼,对方总会觉得被嘲讽或鄙视了,虽然陆知意的确有这意思。
望着镜中的自己,头发长的可以扎个小辫子了,需要剪短一点。陆知意轻捻发尾,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养这么长的。
手指离开细软的发丝,顺势落到嘴上,然后手动将嘴角拉下。眼神也冷了下来,像冬日清晨的湖面,气质瞬间和陆知年有八、九分相似了。
“啧,不愧是我。”得意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关了灯,陆知意一头扎进了温暖的被窝…吗?
“我去,床单呢?我枕头呢?”陆知意呆住,一把抓起手机,发送语音:陆知年,你为什么要拆床单,还有,我枕头呢!!!消息发过去后,又发送了十几个炸弹的emoji。
[年]:新的三件套都在衣柜里,以及那是我的枕头。
[意]:(▼皿▼)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连带着温度也降了点。陆知意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已经快中午了。
南市的经济是这两年有点起色的。街道两旁的房屋维持着原样,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他导航了附近的一家评价不错的理发店,准备散步过去剪短头发,顺便认认路。
然而他高估了地图导航,也低估了夏末温度的变化,出门没一会儿,蝉声喧腾起来了,温度升起来了,陆知意人也有点亖了。
望着面前的一堵墙,手机导航的机械女音还在播报:前方直走50米……不愧是评价好的理发店,理个发还有考验,陆知意麻木地想着,然后开始翻墙。
墙不算高,跳下来的时候只是衣角微脏,陆知意还没来得及得意,机械女音又说话了,“当前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好好好,陆知意翻了回去。
在缺德地图的指引下,终于,他目睹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陆知意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揉了几次,还是有些模糊。
走进一些,借着墙壁的遮挡,勉强看到了灰色衬衫的男生一脚踹翻面前的黄毛,黄毛手里的棍子直直地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到墙上。
陆知意眼睛都直了,好厉害,给个大拇指。
灰衣男背过身,一个矮小的男人抓住机会,一木板拍了上去,然后,他也飞了。
战况愈演愈烈。
陆知意无意打扰,本想离开再绕路给他们腾位置,可那群人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过分起来。眼看灰衣男快要招架不住,他只好掐着嗓子,不大不小喊了句“警察来了”。
十几秒后,巷子恢复了它原有的安静。哼,一群笨蛋。
陆知意拍了拍因为撑着墙而沾染墙灰的手,继续跟着缺德导航向前走。在路过灰衣男时,还是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我超,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