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人当锣敲,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墨渊从长达千年的沉睡中惊醒,第一个念头是:上古那场大战,最后赢的到底是谁?
花了点时间占卜一下,结果倒是明确,只有自己赢了,因为其他人都死光了(???`?)*??*
墨渊是从一个类似于现代的世界穿越到修真世界的,也觉醒了金手指:长生体质。
没别的,就是能活,这不,一直活到了灭世大战结束三千年之后。
墨渊前世的世界是一个现代都市世界,有网络、有游戏,但唯独历史不一样。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在他对着自己干涸的灵脉伤春悲秋要死要活之时,一道熟悉到灵魂颤动的气息,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微弱却顽强地亮了起来。
是凌尘!那家伙的轮回体质果然逆天,居然又蹦跶出来了!
轮回体,一个逆天的体质,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生物这个概念,他就能带着记忆转世重生,活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无数次。
墨渊大喜,精神大振,立刻掐指一算。方位,龙生之地,好地方啊!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一年内降生。
还有一年啊,那先熟悉一下环境吧,看看距离那场大战过了多少年,再看看自己沉睡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天地间的灵气现在跟掺了酒的水一样。
经过一年的游历,墨渊总算是搞清楚了,那张大战给历史打倒退了万年,人类社会直接和重开没啥区别了。
现在的历史直接重新来到了封建社会,当前统治这个破碎世界的是无数个国家!
没错,破碎的世界,因为那场大战给那片自己熟悉的星球打碎了,现在的大小缩水的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至于那些移山填海的大能们,则只剩下一个传说了。
呜呼哀哉啊,去他们坟头蹦迪这下都不行了,失约了失约了。
至于灵气,因为没有古籍记载,在他的推测下应该还是那场大战给给世界打裂开后,灵气就逐渐开始下降了。
在他游历的时候,遇到最高级的灵石只剩下品了,就连修炼者,都没几个了,还是刚入门的那种!
墨渊一想:那不行啊,这种世界多无聊!我得想办法修修这个世界,起码要回到那个辉煌的时代!
(画外音:于是,他开始了探索之路)
他心想,那得慢慢来,现在先去找小尘尘比较重要。
一年后,赵国,邯郸:
经过一年的游历,墨渊总算来到了这里,也是自己好友的降生之地,时间应该就是今天了。
“好兄弟,这辈子绝对开局让你就赢在起跑线上!”墨渊摩拳擦掌,一个挪移便到了邯郸上空。
他看向了一户看起来还算殷实的人家,运起灵力,大手一挥——霎时间,那户宅院上空霞光万道,隐隐有仙乐鸣响,门口老歪脖子树甚至当场开了花!
完美!墨渊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好友这辈子起码是个祥瑞,日子差不了。
他整理了一下并不杂乱的衣冠,弹了弹灰,准备以仙风道骨的形象现身,给好友来个“惊喜”。
谁知他刚降下,隔壁院子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降异象!我儿!定是我儿引来的!我儿生而不凡,未来不可限量!我嬴异人之子,当名‘政’!”
墨渊:“???”
等等,不是哥们,这对吗?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那异象是我给我兄弟开的挂,怎么道成你儿子的了?!
嬴异人一抬头,正好看见一脸懵逼、气质超凡不似凡人的墨渊,顿时如见真仙,扑上来就抓住他的袖子:
“仙长!定是仙长被异象引来!请仙长务必做我儿的夫子,教导于他!”
撒开!给老子撒开啊!男人莫挨老子!
墨渊手下不留情,往外面扒拉秦异人,别说,真有劲啊!
不得已,用灵气将他振飞了出去,让他立正站好。
做完这一切的墨渊嘴角不住的抽搐,刚想开口拒绝,却瞥见那婴儿身上竟萦绕着一丝微弱的龙气。嗯?未来的人王?这倒有点意思……
他这边还没答应,隔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抱着个襁褓走出,陪着笑脸对墨渊和嬴异人说:
“贵客临门,沾沾喜气。您看,我家这小子,从刚才就一直指着您这边笑呢!”
墨渊走过去低头一看那襁褓中的婴孩,也就是自己的好友凌尘。
只见他没有刚出生婴儿皱巴巴的样子,反倒是粉雕玉琢,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正挥舞着小手,精准地指向他的,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什么。
那绝对是凌尘!这熟悉的气息,这眼神哪怕转世成可爱的婴儿了都像在骂街!
那老实男人见墨渊盯着自己儿子看,还在不住的拿手指逗弄,并且嘴角都快压不下去了。
又见连秦国王孙都对其恭敬有加,心一横,豁出去了!躬身道:
“先、先生若是不嫌弃,也请教导一下我家这孩子吧,束脩……束脩一定尽力!”
墨渊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身负龙气未来麻烦不断,一个灵魂是老友但此刻只会吐泡泡。
这样的组合倒是有趣。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幸灾乐祸)的笑容。
“善。”
时光如梭~呸!是如墨渊兜里快花光的小钱钱,嗖一下就没了三年。
在邯郸某位好心人的赞助下,墨渊收获了来赵国的第一处房产。
(好心人:家人们觉得我好心嘛?)
渐渐的邯郸城里的那处小院,已然成了街坊四邻眼中最奇特的存在,只因这里的主人好似仙人临凡,神圣不可方物。
而在墨渊买下这里之后,便成为了其固定的居所,当然也可以叫刷新点。
那位气质出尘不似凡人的墨渊先生,同时教导着两位稚童——一位是秦国王孙嬴异人的儿子赵政,另一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赵影(凌尘这一世的名字)。
此时的墨渊先生准备去找个好心人,赞助自己一点钱钱。
在他以前喝酒购物都是记账的,没想到现在为了这点黄白之物忧愁。
落魄了,落魄了……
让时间先倒回两年半前,赵影小朋友半岁的时候:
那日阳光正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这么好的日子,正适合干点坏事。
墨渊看着榻上那个白嫩嫩呼呼大睡的糯米团子,心里痒痒的不行,决定再次对他进行好友精神强化训练。
他凑过去,戳戳、捏捏赵影的脸,用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逗弄着:“小影儿,看这里,叫……哥哥~哥哥~”
被弄醒的小糯米团子迷茫的挥舞着小拳头,惺忪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
在墨渊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一个清晰无比、字正腔圆、洪武有力……并且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滚——!”
空气瞬间凝固。端着水盆进来的赵家娘子脚步骤停,碰的一声把水盆摔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墨渊也愣住了,他看着榻上那小子,赵影毫不示弱地回瞪他,眼神里完全没有婴孩的懵懂,倒像是写着“烦不烦,老子想安静躺会!”
思考片刻后~
在赵家娘子惊恐的目光中,这位仙风道骨的墨渊先生,真的……原地躺下,抱着头,骨碌碌地滚出了房门!
动作流畅,速度均衡,毫不拖泥带水
好,请评委上前评委上前打分:十分!必须十分!
评委致辞:希望墨渊先生继续锻炼,下次争取一百分!
赵家娘子:“??先、先生您……”
滚到院中的墨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神情自若的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他如同变戏法般,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泛黄的古旧小本本和一支笔,唰唰唰地写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记录:第一世(有明确意识表达),半岁。事件:凌尘开口说话,第一个字(及完整句子意向)为‘滚’。评价:字正腔圆,情绪饱满,穿透力强,颇具古韵。甚慰,传统保持。”
以前墨渊给凌尘惹急了凌尘常说的话也是这句滚,这一句时隔千年滚,让墨渊无比的亲切。
啥?你问凌尘为什么不去打他?本台记者给你带来报到:
当事人墨渊指出:他打不过我;当事人凌尘并没有任何表示,应该是真的。
写罢,他满意地合上本子,无视了身后已经石化的赵家娘子,挥挥手之后又没事人一样溜达回房里,对着还在咂嘴的赵影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报告长官,任务完成,请吩咐。”
从那天起,赵影(凌尘)便再也没开过金口,直到一岁多才像正常孩子一样咿呀学语,仿佛那声“滚”耗尽了他所有的说话额度。
两年墨渊倒是着急和好友叙叙旧,但小婴儿还是贪睡,他又不能一直霸占着小尘尘,还是得给其父母时间多点。
而在凌尘清醒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太小了前世记忆没觉醒,还是在和墨渊赌气控诉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他反正没和他再说过一句话。
墨渊也不生气,他们时间还长,自己可以慢慢的炮制他,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靠!谁家反派放出来了!
再说说另一位学生,赵政。
嬴异人这个父亲,虽然不常见面,一直在外面东跑西跑,这么跑也不怕媳妇和人跑了。
而每次见他,他总是抱着小政,絮絮叨叨地讲很多事。
讲遥远的秦国、讲他们本是秦国王族、讲如今在赵国为质是不得已、讲他们终有一天要回到咸阳,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政儿,你身上流着嬴姓那高贵的血,你未来注定不凡。”嬴异人看着儿子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想到那天天生异象,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憧憬。
“哎哎哎,行了异人老弟,孩子还小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他去和影儿玩呢。”
只要是墨渊遇到秦异人给小政讲那些东西都会这么说,他觉得现在小孩子就应该好好去玩,这些东西应该长大了在考虑。
“哎,仙长不知啊……”但也没拒绝,放小政出去玩了。
秦异人倒是听墨渊的话,要是说刚开始只是因为气质和穿搭,但在逐渐的接触中,他可以肯定这位就是仙人,他能飞!
小政也确实是听的似懂非懂,但他记住了“秦国”,记住了“咸阳”,记住了“王族”。
秦异人的那些词语,就像小小的种子,落在赵政那早慧的心田里。
他偶尔会静静注视隔壁那个和他同日出生,高他一头的,玩耍的时候总会挡在他身前的赵影;又看看那位好像无所不知、永远从容的夫子墨渊,小小的拳头会悄悄握紧。
转眼间,两个小家伙三岁生辰到了。
嬴异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饴糖,小心翼翼分给两个孩子。
赵政接过,小口小口认真地舔着,眼睛亮亮的,显然是吃到了好吃的很高兴。
而赵影则是拿着糖,瞥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墨渊,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愕然的举动——他伸出小短手,精准而又快速的把糖糊在了墨渊的衣袍下摆上。
“啊~~~~~!影儿你在干什么!”
赵家爹娘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拉过赵影不住的鞠躬道歉。
墨渊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地弹了弹衣袍(糖渍瞬间消失),反而赞许地点点头:
“嗯,不滞于物,有我辈风范!”心里想的却是:这臭小子,报复心还是那么强!这都几次了!
生辰过后,墨渊正式将两个三岁的小豆丁叫到跟前,准备开始教学。
这天,墨渊侧卧在床榻上看着下面两个画风迥异的孩子:
一个眼神沉静,站的笔直身姿挺拔,隐隐已然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另一个则歪歪扭扭地站着,挖着鼻子,眼神四处乱瞟,浑身写满了“不想上课”四个大字。
墨渊表示:我还不想教呢。但话又说回来,谁能拒绝当自己好友的老师呢!他反正不行。
墨渊清了清嗓子,拿出两片写满简单文字的竹简分发给他们。
“好了,从今日起,正式授课。我们先从识字开始……”
(画外音:自即日起,墨渊长达千年的教学生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