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一天的补习岑晏青给池炽画了几句可能会考到的古诗词和化学题型，池炽都看的大差不差。
他觉得这次月考他完全有望摆脱全校倒十的行列。
赵添乐翻着英语作文模板，也对此深表赞同，“岑晏青给你押题我觉得你可以冲击一下全校倒五十的行列。”
第二天月考。
池炽只拿了一张准考证和两根笔就往考场走，一中每次的考场都是随机分的，他这次的考场在高二八班。
岑晏青的考场在高二五班和池炽隔得不远，他路过五班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清俊少年。
“岑晏青！”池炽笑嘻嘻地站在五班门口和他打招呼。
岑晏青走过来，池炽大概是早上起得比较急，头发有几根翘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把那几根头发顺了下去。
池炽没躲，只是嘴上抱怨：“你干嘛？”
岑晏青放下手，“有头发翘起来了。”
“哦。”池炽一幅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你的样子。
“今天喷阻隔剂了吗？”
“喷了，你还能闻到我的信息素？”池炽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闻不到了，这两天乖点儿把考试考完？”岑晏青把声音放低,语调温柔.
“我又不是会随便招惹别人的人。”池炽以为岑晏青是在说前段时间他在篮球场打架的事。
“嗯，你不是。”岑晏青好脾气的应道。
池炽被岑晏青哄得心情舒畅，等到了考场他才知道岑晏青为什么突然这么和他说。
郑韬也在八班考试。
池炽面色冷淡下来，往自己的座位走，他的座位在郑韬的斜前方，他坐下来。只要郑韬不来招惹他，他也懒得在老田面前起什么争执。
郑韬大概是还记得篮球场的事情，也没找事。
第一场考语文。
试卷发下来池炽先看了一下古诗词，岑晏青给他押对了挺多，忽然地，他闻到了一股雨腥味，潮湿黏腻，像是一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的腺体很快对这股味道做出排异反应，但很快这股味道又消失不见。
池炽抬头扫了一眼没发现有谁不对，都在埋头考试，而且这个考场Beta居多，几乎没几个可以闻到Alpha的信息素。
池炽皱了皱眉，这股味道比起不小心更像是一种试探。
考完语文池炽从考场出来，碰到了正好从五班出来的岑晏青。
“考得怎么样？”岑晏青问他。
池炽自信满满，“超常发挥。”
说完池炽就看到岑晏青表情淡下来，“怎么了？”
“有Alpha用信息素压你了？”岑晏青的嗅觉要比普通Alpha更强，几乎是池炽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他身上黏腻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像是故意放在他身上。
池炽摇摇头，“不过考试的时候确实有股Alpha信息素的味儿，难闻的很，不如你的好闻。”
很奇妙，岑晏青的心情被随口说的一句话瞬间抚平，他捏了捏池炽的脖颈。
接下来几场考试池炽都没再闻到过那股难闻的Alpha信息素，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赵添乐下来找他。
赵添乐：“池池，烤肉凉了，我妈喊我今晚回家吃饭。”
池炽倒没不高兴，他翻翻手机，“那我看看其他人都吃什么。”
给方元和孙荀都发了消息，池炽抬起头看见赵添乐苦丧着脸，好笑道：“你这像是要去吃鸿门宴。”
赵添乐和池炽一样倚靠在栏杆上，长叹一口气，“还不如鸿门宴呢。”
赵添乐还想再诉苦，就看到池炽的视线转到了楼道左边。
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围在那儿，中心是岑晏青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身材高挑纤长，池炽离得远，但能感觉出来女生和岑晏青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世界的人。
他被他自己这种想法搞得莫名不爽。
不都在地球上吗？
“那个女生……”
“你说徐栀啊？”
池炽看了几眼，转回头，“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赵添乐说得理所当然，“但岑晏青的粉丝群里有人知道她。”
池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了赵添乐一眼，“你居然还在那个群里？”
“吃瓜嘛，不吃白不吃。”赵添乐耸肩道。
“群里说什么了？”
“说起这个今天群里可谓是腥风血雨啊，这个徐栀据可靠消息说是岑晏青的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他，这次还是特地为了他转学过来的，长得还挺漂亮，啧，岑晏青桃花运还怪不错，不过他条件也很顶了……”
池炽转头看了眼岑晏青的方向，又转回来，随口安慰道：“你桃花运也不差吧？不是说有个小学妹要追你吗？”
说起这个赵添乐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吹了。”
池炽好奇：“怎么吹的？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
他可还记得前几天赵添乐兴冲冲的和他说他要和小学妹奔现了。
赵添乐说话透着股心灰意冷的味道，“因为我发现他TM是个Alpha假扮的，还是个男的。”
“……”池炽拍了拍赵添乐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儿的乐崽，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用安慰我，我早走出来了。”
“真的？”池炽不相信。
“……假的，我靠，我的初恋啊！！”赵添乐鬼哭狼嚎。
嚎了一会儿，赵添乐收了收，“再见池池，我去赴鸿门宴了。”
池炽觉得好笑：“等你凯旋。”
赵添乐走了后池炽才慢悠悠地往班里走，班里人少，没几个人，岑晏青坐在座位上玩手机。
池炽走过去，吊儿郎当地敲了敲岑晏青的桌子。
岑晏青抬头看他。
“吃烤肉吗？”
岑晏青看了看池炽放在桌子上的手，点了点头，“好。”
烤肉店是池炽选的，他早就想来这儿吃了。
晚上七点正是饭点，烤肉店人也不少，服务员把他和岑晏青引到二楼的空桌上，给了一份菜单。
岑晏青把菜单给了池炽，自己选择了扫码点餐。
池炽点了三份肉，加一份招牌云朵拌饭，岑晏青又加了一份牛肉和一份拌饭。
等饭上来的途中，池炽不可避免的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又想起他碰见过的女生向他表白的场面，他开口道：“岑晏青，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岑晏青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池炽喝了口水，“就好奇……饭前聊天。”
岑晏青看着他，笑了一下，眼神在灯光映衬下有些暗，“喜欢笨一点儿，闹腾点儿的吧。”
“笨点儿？”池炽有点没想到岑晏青喜欢的类型这么清奇。
“你呢？”岑晏青反问他。
池炽想了想诚实道：“我没喜欢过人，我不太清楚喜欢什么样的。”
岑晏青挑了挑眉，他没想到池炽还没有谈过恋爱，“这么纯？”
池炽觉得岑晏青这句话有嘲讽他的意味，他强调：“我这叫洁身自好。”
岑晏青笑笑，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池炽又问道：“……你呢？你有谈过恋爱吗？”
岑晏青背靠在椅子上，眼眸很黑，“没有。”
“那你也挺纯啊。”
见池炽一定要把刚刚的话还给他，岑晏青觉得有些好笑。
“那……徐栀呢？”
岑晏青像是没想到池炽会提起这个名字，反问道：“她怎么了？”
“有人说你俩青梅竹马，天作之合，真的假的？”池炽还记得他在赵添乐手机上看Omega粉丝群，里面有不少人说他们很配。
“假的，我们两家只是认识。”岑晏青看着他的表情，说话直截了当。
“那还有人说她特地为你转学过来呢？”
“……她确实要来这儿借读几天。”
池炽发现了岑晏青说话的漏洞，“也就是说她确实是为你来这儿的？”
岑晏青没打算瞒着，尤其是池炽现在主动问起来，“确实是。”
池炽不太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心脏像是掺杂了细小的沙粒，被磨的微微发酸。
他尽力忽视掉它。
“那你呢？”他都有点佩服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坚持了，明明跟自己毫无关系还是选择刨根问底。
他都觉得自己太八卦了，但他实在好奇。
“我和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岑晏青抬起眼看他，长眸深邃，不太能看出情绪。
“真的假的？”池炽一怔。
沉默了一瞬，岑晏青才开口：“假的，笨兔子。”
心脏的沙粒好像因为这一句话被磨成了珍珠，带着隐秘的不易让人察觉的欢喜在黑夜里亮的发光。
池炽现在已经完全对这三个字免疫了，他今天晚上提问热情尤其高涨。
“诶，岑晏青”，池炽凑近了一点，仔细看他，像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怎么女生一个两个都喜欢你啊？”
语气带着十足的好奇与不解。
“可能我作弊了？”岑晏青嘴角带着点薄笑，轻声道。
池炽笑起来，眉眼弯着，“你作弊这么灵？”
“有时候也不灵。”
至少在有的人面前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