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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突发状况

作者:有梦想的小蚂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因为小雪脸上挂彩,秦荷花让她在家歇着,换了小芳来顶替。


    到底是外甥女,隔了一层,秦荷花平日不好意思支使,眼下也是特殊情况。


    上午活儿不紧,有头天割的草顶着,真正忙乱的是下午。


    小毛驴早起推了三四个钟头的磨,累得够呛,麦穗心疼它,给它多添了把玉米和地瓜干。


    麦收前最后一次摊煎饼,乔大嫂、乔二嫂都过来了,三家人凑在一起忙活。


    “二婶,听说小雪让蜂子蛰了?”乔二嫂是个直筒子,有啥说啥。


    “嗯,脸肿得老高,眼睛本来就不大,这下更找不着了,在家哼哼唧唧呢……哈哈哈……”


    秦荷花吐槽起自家闺女,一点不手软。


    乔大嫂听着蛮心疼的,“我以前也被蛰过,疼得钻心那种,那会儿我都十几岁了。小六才七岁,哪受得住?要不要抓点药吃吃?”


    孩子多,养得就糙。


    秦荷花挥挥手,“用不着,让她多疼会儿才长记性,看她还手欠不。”


    麦穗蹭过来,揽住娘的脖子贴了贴脸,“娘,六结才没哼哼呢,她翘着腿,哼着歌。”


    秦荷花正忙,用额头轻轻顶开她,“胡说八道。”


    “真的!”麦穗认真地说,“六姐说,眼睛肿了,就不用干活了。”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都泛起点说不出的酸涩。


    “这孩子……才七岁,就知道借伤躲懒了。"


    乔大嫂把叠好的煎饼码整齐,柔声说:“二婶,小六不是躲懒,还小呢,是孩子就会累。咱们家这么多孩子,哪个不是四五岁就开始帮着干活?小六这是难得能歇一会儿,心里高兴呢。”


    麦穗仰着小脸,眨巴着眼睛:“娘,六姐还说,要是眼睛天天肿着就好了,就能天天躺着听广播了。”


    小雪前年就踩着板凳在刷锅刷碗了,背着比她还高的筐子去打猪草,走几步歇一歇......


    秦荷花利落地把一张煎饼揭下来,对麦穗说:“去,把锅里那个煮鸡蛋给你六姐送去。告诉她,娘说的,今天什么都不用干,就躺着听广播。”


    麦穗欢天喜地地跑了,乔二嫂笑了,“二婶这是心疼了?”


    秦荷花低头摊着下一张煎饼,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懂事太早,我看着心疼。”


    家里劳力少,心疼也不挡劲,丫头都当小子使唤了。


    乔二嫂时不时捂着胸口,秦荷花看见了,问道:“老二家的,不舒服啊?”


    乔大嫂扑哧一声笑了,“二婶,老二家肚子里怀了。”


    秦荷花高兴地问道:“怀上了?”


    两人结婚一两年了,肚子里一直没动静。别说当事人急,婶婆婆也急。


    乔二嫂突然扭捏了起来,“嗯,两个月了。”


    “二粮和你婆婆肯定高兴坏了吧?”


    乔二嫂点了点头,“是高兴,可二粮和婆婆都盼着是个小闺女。”


    谁家不盼孙子,到乔树山家就不一样了,上一辈下一辈,一个扎小辫的都没出现。


    清一色的小子,视觉都有点疲劳了。


    秦荷花和乔大嫂都不能安慰,就怕别人说居心不良。


    傍晚时分,煎饼都摊完了,秦荷花特意留出一张,抹上香油,撒上芝麻,叠得整整齐齐的。


    里屋,小雪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肿着的眼睛努力睁着一条缝。听见脚步声,她急忙说:“娘,我没干活,我就躺着。”


    秦荷花在床边坐下,把煎饼递到她手里:“吃吧,娘知道你最懂事。”


    小雪接过煎饼,咬了一小口,突然小声说:“娘,其实眼睛肿着不好,看不见爹和娘了,也看不见姐姐妹妹了。”


    秦荷花终于忍不住,把小雪搂在了怀里。


    夜里,秦荷花对乔树生说:“以后让小雪少干点活吧,才七岁的孩子,瘦巴巴的……”


    乔树生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说:“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你说得对,是该多疼着她点。”


    等攒钱了,乔树生打算买头牛犊,再做辆拉车,地里就不用这么忙了。


    地里不忙了,孩子们也就不用这么累。


    秦荷花这才想起来,明天是端午,都忘了泡米了。


    泡的米还是上次去县上买的,糯米和普通米都能一半一半了。


    秦荷花赶紧爬起来,把米泡上。


    又给三个孩子盖了盖被子,这才回炕上躺着。


    “明天下午立冬就能回来了,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


    乔树生侧了侧身,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耳朵边上说话。


    “考好考不好的咱也中不上用。”秦荷花又想起了什么,嘱咐乔树生,“老三回来,谁也不许问她考的怎么样,除非她主动说。”


    “知道了,我又不是老糊涂,能不懂?你要嘱咐的是那几个丫头,生怕说慢了,让别人抢了去。”


    立冬第一天第二天的考试,考的很顺利,就数学刁钻了点。她估了估自己的分数,失分在25分到30分之间。


    发挥正常。


    因为没有压力,一觉睡到了天亮。


    最后一天了。


    “乔立冬,快点,该去食堂吃饭了。”


    别人都走了,只有王晓红等着她。


    “来了。”


    王晓红递上一半杯麦乳精,“我喝不上了,坏了怪可惜的,你喝了吧。”


    立冬推拒,“我不爱喝这个,还是你自己喝吧。”


    “什么不爱喝呀?你压根就没喝过是吧?我冲多了,真喝不下了。你要是不愿意喝,那我倒了呀。”


    人家的好意总不能辜负了。


    “你别倒——那,那我还是喝了吧。”


    两人关系要好,王晓红家境好,经常给立冬带好吃的。


    看着立冬喝完,王晓红这才满意了,“走,去吃饭。”


    王晓红就像剔了骨头一样,整个人都挂在立冬身上了。


    早饭简单,立冬要了一份粥,一个馒头,吃的是自家带的咸菜。


    去考场的路上,她明显感觉校园里多了些穿着警服的身影,气氛比昨天严肃。


    王晓红凑过来小声说:“听说了吗?昨天有人在大门口闹事,还试图闯进来,今天加强了警戒。”


    立冬恍然,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也不知道。不过看到警察,心里反倒踏实了些。


    第一场考的是化学。


    立冬和大多数偏爱文科的女生不一样,她是个理科生,化学更是她的强项。


    试卷发下来,她浏览一遍,心下安定,题不算太难。


    周围很安静,只剩笔尖划过试卷,沙沙作响。


    可答到后半程,一股不对劲从小腹悄悄窜起。


    先是咕噜咕噜几声闷响,随即隐痛转为清晰的绞痛,一阵急过一阵,额角都渗出冷汗了。


    立冬试图集中精神,但身体的抗议来势汹汹,她又不是木头,忽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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