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城位于人魔交界处,城里鱼龙混杂,这座城里,没有实力根本无法在此生活,所以长丰城里仙魔混居。
一抵达这座城,一股浑浊之气扑面而来,这种气息不适合怀希这种低阶灵力的弟子长久接触,清宁现在借用她的身体,自然也感到不适。
晏溪尘察觉到了清宁的不适,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掌,清宁低头看了一眼,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彷佛粘在她手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
“你干什么?”清宁有些愠怒地盯着他。
晏溪尘没有说话,片刻后,一股舒适清爽的力量顺着两人接触的手掌笼罩在清宁皮肤表面,浑浊之气的侵蚀感立刻消失。
很快,他松开了她的手,迈着步子,自然地继续往前走去。
清宁愣了一瞬,发觉是自己误解了他,一时有些内疚。
她三两步追上晏溪尘的脚步,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似乎并没有被方才的事影响。
走了一会儿,清宁有些别扭道:“刚才,谢谢了。”
“小事。”在清宁看不见的另一侧,晏溪尘的嘴角扬了扬。
两人一路打听,奇怪的是,这座城中,没有姓谢的世家大族,只有世家大族刘家,刘家族长刘云是长丰城的城主,掌管着整座城。
“怎么会呢?”清宁低声疑惑,她记得很清楚,师父生前说过,是长丰城的谢家,还让她一定要记牢,叮嘱了好几遍,她不可能记错。
“如今之计,只能去找这座城的掌管者刘云,他或许知道些什么。”晏溪尘提议道。
清宁点点头:“走吧。”
沿着长街向北走,一路街贩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刘家坐落在长丰城中心,拥有长丰城最繁华的地段和最便利的交通。
两人来到刘家门口,门前一块巨大的镶金边牌匾,迅速吸引目光,门口两敦巨大的石狮子分别立在门边,仅仅一个大门,装潢得无比恢宏大气。
清宁前去求见刘云,却被门口的小厮拒绝于门外:“走走走,城主每天日理万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晏溪尘上前,将一个印有“左”字的令牌给门口小厮看,那小厮一见令牌,立刻吓得跪下:“小人眼瞎,不知左使亲临,这就去禀告城主。”
小厮连忙将两人引至贵厅,然后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往外跑,中途还摔了好几次,可他顾不得痛,立刻爬起来去寻人。
清宁刚刚瞟了一眼晏溪尘的令牌,那是魔族左使特有的令牌,见到此令牌犹如左使亲至。
根据怀希的记忆,阴无赦于两年前消失,后再未出现过,但是魔族左使的令牌却在晏溪尘手上,那阴无赦又去哪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的确能够担得起魔族左使,只是最后,仙魔殊途,她们师徒以后注定越走越远。
清宁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
晏溪尘见她欲言又止,只是她没有问,他便也保持着沉默。
不出一会儿,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身边跟着那名小厮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赶。
“刘云不知左使大人亲自,有失远迎,还请左使大人恕罪。”刘云见到晏溪尘深深地行了一礼,不等晏溪尘发话,不敢起身,态度只能用惶恐来形容。
清宁诧异地盯着刘云,长丰城的刘家她不怎么了解,但堂堂长丰城城主见到魔族左使竟如此惶恐,这是为何?而且观这刘云行魔族之礼十分自然,似乎非常熟悉,她记得长丰城既不属于修仙派,也不属于魔界,而是一个独立的势力,如今看来,长丰城似乎早已被魔界控制了。
“起来吧。”晏溪尘淡漠道。
刘云得了令,终于战战兢兢地起身,试探问道:“左使亲临,可是有要事吩咐?”
晏溪尘头朝清宁方向偏了偏,刘云立即转头看向被他忽略了的清宁,他这才看清了清宁的面容,也看出了清宁修仙派的身份,他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何左使会和一名修仙女子走在一起,但他只是恭敬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吩咐?”
“敢问城主可知道长丰城有一世家大族谢家?”清宁问道。
“谢家?”刘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三十五年前的确有一世家大族,正是谢家,可在三十五年前,谢家全族遭受灭门之灾,从此谢家便不存在了。”
“灭族?”清宁一惊,谢家竟是在三十五年前就已消失了,“谢家为何被灭族?”
“这...”刘云有些犹豫,看了晏溪尘一眼,晏溪尘点点头,刘云继续道,“谢家当初表面是长丰城的城主,实际却是为魔界做事,同时谢家的势力遍布仙门各派,为魔族打探消息,本来一直隐藏得很好,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仙门的人知晓了消息,各大仙门夜袭谢家,等魔族反应过来之时,谢家全族已被灭门。”
“谢家是魔族的人?”清宁得知这个消息久久不能平静,若是谢家是魔族的人,那大师兄...
“城主可有谢家全族名单?”
刘云摇头:“这些事我也只是听说,谢家一直是默默为魔族做事,族内名单从不对外公布。”
“谢家遗址可还留存?”清宁问道。
“城西有一破旧老宅,那便是谢家。”
“多谢城主。”清宁抱拳谢过,转头对晏溪尘道,“我们去谢家遗址看看。”
清宁和晏溪尘一直往西走,越往西走,便越荒凉,因着谢家的关系,城西这一片地居住的人都很少。
视线中出现一处破旧的宅子,牌匾早已不在,大门上的漆已掉色到斑驳不明,门前的台阶厚厚一层灰,一步一个脚印。
清宁看了晏溪尘一眼,他已经自觉上前推开大门,等进到谢家老宅之后,清宁才后知后觉,她现在的身份是怀希,这种自然使唤晏溪尘的感觉还和重生前一般。
老宅之内荒草丛生,蛛网遍布,石阶之上厚厚一层青苔,清宁小心地避开,晏溪尘伸出胳膊:“扶着我,地滑。”
清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夜之间晏溪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似又回到他还是她徒弟的时候,可又比那时候多了几分硬气。
清宁抓住他的胳膊,他稳稳地往上撑着她压在他胳膊上的重量,引导着她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当。
前院遗留许多打斗的痕迹,青石板碎裂,廊柱上深可见骨的刀痕。尽管谢家老宅已经慌败了三十五年,仍能看出当初谢家的风光,庭院深远,回廊九转,清宁走得晕头转向。
在谢家老宅寻了一圈,什么线索也没查到,清宁叹了口气:“三十五年过去,什么痕迹都不剩了。”
“还有后院没看,要去看看吗?”
清宁点点头,她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后院比前院好一些,至少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也不似前院那样荒败。
“这里有些诡异。”晏溪尘道,“地上没有青苔。”
晏溪尘说完清宁低头看石阶,只有石阶边缘有少许青苔,中间干干净净,就像是每天都有人从这经过。
清宁警惕地看向四周,两人都十分默契地禁了声,连脚步都放轻放慢。
推开后院的门,门“吱呀”一声,清宁的手已经摸上了剑柄。
出乎意料的是,院中只有一道佝偻的背影,戴着一顶,背对着两人,不停地发抖。
清宁轻步上前,用剑挑开他的斗笠,那人的容貌完全显露出来了,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脸上有一道深长的刀疤,从左眉一直贯穿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吓人。
而那人立刻吓得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抱头往后院深处逃去。
两人相视一眼,立刻朝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人很熟悉院中布置,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见不到人影,两人在后院搜寻许久,终于在一间破旧不堪又堆满杂物的房间中找到这道佝偻的身影。
他躲在杂物间发抖,清宁收了剑,声音尽量轻柔:“这里很安全,别害怕。”
那道身影仍旧在发抖,将头往胸口埋去。
“他已经疯怔,神志不清了。”晏溪尘道。
“那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清宁有些失望。
“还有一个方法。”晏溪尘道,“搜魂。”
搜魂之术是魔族特有的术法,只有魔族将领以上的职衔才有资格修炼,能知晓被搜魂之人的所有记忆,但被搜魂之人会痛苦万分。
仙门的人是极力排斥搜魂之法的,不待清宁犹豫,晏溪尘已经果断地向那人施展搜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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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的手,可以一同看到他的记忆。”晏溪尘提醒道。
清宁伸手去握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握他的手,她才发现原来他的掌心已经如此宽大,可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掌心接触的一瞬间,脑中一顿电光火花,片刻后,眼前出现清晰的画面,是属于那人的记忆。
那是一个刀光剑影血色冲天的夜晚,视线所过之处都是杀戮,一名穿着富贵的男子抱着一名男婴,穿过重重混战来到他的面前,焦急对他说:“吴管家,仙门的人杀过来了,快带怀笙走。”
他小心地接过男婴,道:“城主,那您呢?”
原来这名穿着富贵华丽的男子是谢家家主,也是长丰城之前的城主,而这被搜魂之人是谢家的管家。
“别管我,快带怀笙走,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去没有人的地方生活。”还未等谢家家主说完,一道剑影已经向他挥来。
清宁看向挥剑之人,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挥剑之人竟是师父,云苍派的掌门方知然,同时跟随在师父身后的还有清宁熟悉的面孔,那是已经隐退的云苍派的长老。
大战之中,还有其他门派的人,对谢家进行覆灭式的围剿。
被搜魂的那人抱着那名叫怀笙的男婴,几经回折,越过重重尸体,往后门赶去,逃跑的途中,很不幸,遇见了一名仙门人士,只见一道白光向他挥来,目标正是他怀中的男婴,他本能地用身体护住怀中的男婴,执剑的右手挥出抵挡剑影,这一剑来势汹汹,他未能完全抵挡,剩下的余波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脸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疤因此而来。
这时另外一榭家女子提刀前来相助,刀光如影,挡住了那名仙门人士的攻击,为他逃走争取了时间。
“快走!”那女子被四人围攻,再快的大也挡不住数把剑齐挥。
“夫人...”他悲伤地喊道,视线之中,那女子最后无力地倒下。
画面快速变化,他已经逃离了谢家,他骑上一匹马,不停地用鞭子抽打马背,只希望这马能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就算身后早已看不见谢家的影子,他心中仍旧十分焦急。
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漫漫黑夜过去,天色刚刚放明,马儿已经精疲力尽跑不动了,他抱着孩子下马走,清晨的雾气浓,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隐约见到前面似有一人的身影,待走近后,吓得腿软。
前面那人正是方知然,他白色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
方知然缓缓开口:“把他给我吧。”
这名男婴是谢家最后的血脉,若是交出去,便是连最后一丝血脉都没了,他抱着怀中的男婴不停后退。
“别做徒劳的挣扎,将他给我,我不杀他。”方知然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他显然不信方知然的话,抱着孩子转身就跑,不过终归是徒劳。
方知然站在原地未动半步,只手指微动,他便跪地不起,眨眼间,方知然已经到了他面前。
他狠下心,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小公子的性命,方知然当然看穿了他的想法,手指再微动,他浑身已被定住。
方知然从他怀里接过婴孩,又对着他眉心一点,他没了意识晕了过去。
晏溪尘停止了对他的搜魂,方知然最后抽走了他一缕魂魄,导致他如今的疯疯癫癫。
看完记忆画面,事情已经在清宁脑海中逐渐变得明了。
“被抱走的婴孩就是如今的云苍派掌门泊予吧。”晏溪尘道。
清宁震惊地看着他,她并未透露来谢家的目的,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显然,方知然并未杀了那个婴儿,根据时间来推,当初被抱走的婴儿如今三十五岁左右,正好是云苍派掌门泊予的年纪。”他不急不缓地答道。
不得不承认晏溪尘有点太过聪明了,可惜终究是入了魔。
“所以你求助云苍派掌门没有任何作用,当年方知然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他继续道。
清宁愣了愣,晏溪尘说的一针见血,却是她最不愿听到的,她终于明白师父当初为什么说大师兄不会是掌门人选。
可世事就是如此戏剧,最终还是大师兄坐上了这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