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苍蓝猎刃】
第四章：死亡，只是怜悯（Death is Only a Mercy）
风在树林间呼啸，
掠过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大地。
阿兹瑞尔静立不动，
那双如冰般的蓝眸扫视着剩下的吸血鬼。
巨剑的锋刃仍在滴血。
那是他方才的猎物——
腐烂的血珠坠落，
在泥土上绽开猩红的涟漪。
恐惧，在这些亡灵的心中蔓延。
而阿兹瑞尔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唇角仅勾着一丝冷淡的笑意，
仿佛这一切，微不足道。
夜色映照着他的蓝眼，
宛若地狱深处燃烧的灵魂。
古德拉斯握紧拳头。
他的脸依然平静，
但脑海中，却如暴风翻滚。
——比我想象的更快。
——更强。
——最可怕的是，他没有情感。
他注意到，那柄剑上没有魔力的波动。
那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铁剑。
不是银，不是圣器。
而他身后的吸血鬼，已忍不住聚拢在一起。
几名族人挡在古德拉斯面前。
“我们会保护您，大人！”
那位哭喊恋人名字的女吸血鬼，
双手颤抖，向后退了几步。
她是唯一仍保留情感的存在。
阿兹瑞尔微微歪头，注视着他们，
淡声低语：
“‘爱’……？
像你这种肮脏的怪物，也配说出这种美丽的词？”
他的声音低冷如刃。
他挥剑，使巨刃搭在肩上。
血花随动作飞溅，落在吸血鬼的脸上。
他向前踏出一步。
吸血鬼们齐齐退缩。
古德拉斯咬牙切齿，
“……懦弱。”
阿兹瑞尔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他无需多言。
——他们都明白。
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挑衅的“过来啊”的手势。
古德拉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压低声音：“够了。”
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面对阿兹瑞尔，任何鲁莽都等于自杀。
短暂的寂静中，他的气息忽然一变。
古德拉斯散发出诡异的魔压，
夜色震颤，地上的血液开始蠕动。
“看来——他也藏着底牌。”
阿兹瑞尔眯起眼，
同时将目光移向地上那名昏迷的猎人。
他必须救他。
他知道，古德拉斯的法术需要时间。
于是，他趁此机会——行动。
“他动了！拦住他！”
数名吸血鬼瞬间布阵，挡在古德拉斯身前。
阿兹瑞尔的身影却闪电般掠过。
他没有攻击他们，
而是冲向那名猎人，一把将其抓起，
再度跃回原处，将人掷向后方的灌木丛中。
整个动作——
在一瞬之间完成。
古德拉斯抬起一只手。
地面上汇聚的鲜血翻涌而起，
化作血色的触须，盘绕、交缠，
将那些尸体重新托起。
十具、二十具、更多的身体从泥土中浮现。
他们本应死去。
却在此刻——再次睁开眼睛。
那些眼瞳，漆黑无光。
喉中传出低沉的咆哮，
如同恶魔的喘息。
阿兹瑞尔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对此感到有趣。
“死者复苏？呵……
原来是死灵术。”
古德拉斯轻笑一声：“粗鄙的称呼，但……也差不多。”
血液顺着那些亡者的筋脉奔流，
强行驱动他们的尸体。
阿兹瑞尔呼出一口气，
甩去剑上的血迹。
“真无趣。”
亡者齐声怒吼，扑向他。
——他动了。
仅一步，地面崩裂。
再一瞬，他的身影消失。
第一个亡灵挥爪。
空气被撕裂——却扑了个空。
下一秒，阿兹瑞尔已出现在它身后。
剑光划破夜空。
咔嚓——
尸体僵住。
头颅缓缓滑落。
他转身，巨剑掠出第二道弧光，
第二个亡者的胸膛被整齐劈开。
第三个扑上来的怪物被他一肘击中，
骨骼碎裂，身体扭曲，重重砸地。
古德拉斯注视着那场屠杀，
低声喃喃：“真是……美妙的景象。”
阿兹瑞尔落地，
指尖掠过沾血的泥土，
再度站直身。
“还不够。”他冷声道。
古德拉斯这次笑得真切。
“那就继续吧。”
剩下的亡者一齐冲来。
剑光与獠牙交织。
血雾弥漫。
阿兹瑞尔化作一场风暴。
巨剑划破空气，将一具又一具尸体撕成碎片。
一名吸血鬼从侧翼偷袭——
他反手一拳，将其头骨粉碎。
另一名从背后袭来——
他反转剑锋，刺穿其喉咙。
四散的残肢，碎裂的骨骼，
夜色被屠戮染红。
古德拉斯注视这一切，
眼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兴趣。
“退下吧，我的孩子们。”
他缓步前行。
吸血鬼们犹豫片刻，
最终退开。
古德拉斯出手了。
就在阿兹瑞尔将剑刺入最后一具亡灵胸膛的瞬间——
耳边传来一声低语：
“找到了。”
——古德拉斯已出现在他身后。
黑色的匕首划破空气，直指心口。
阿兹瑞尔侧身闪避，
刀锋擦过他的腰侧。
血，溅落地面。
自战斗开始以来——
他第一次流血。
古德拉斯退后一步，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声道：
“原来，你也会流血。”
阿兹瑞尔低头，
指尖触碰那道伤口，
抬起眼，
冷笑。
“这就是你的全力？”
古德拉斯的笑容淡去。
阿兹瑞尔猛然前冲。
地面炸裂，气浪翻滚。
古德拉斯紧握双爪，
迎向那一道人影。
——
真正的战斗，
从这一刻，
才开始。
当夜苏醒，光明不再。
猎人与吸血鬼的命运，在血色的月下交织。
死亡，对某些人而言，
不过是——一种怜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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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死亡，只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