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世界真精彩。
骗你的。
外面只是一条走廊。
她躲在门里观察着外面,确定没有奇怪的动静才溜出房间。她的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门边有个亮着的烛台,在出来的瞬间就熄灭了。
楼层很黑,没有这个烛台照亮,就只能靠边缘的窗户来透过一点光,幸好她记得把房间里那盏灯拿出来。
看结构这层好像是和楼下连通,是个挑空的楼层。
从谷川的视角来看,这两层都是一片漆黑。
但是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听墙角吗。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小心地观察这里。
这层的房间很多,都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门边的烛台也都是灭掉的。走到一半她发现,扶手在特定的位置被断开,中间空出一大块位置,旁边再继续续上扶手。
谷川疑惑地转了一圈走廊,这才确定这块位置是属于楼梯,目前暂定这是通往楼下的。
她俯身,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提着灯靠近,哪怕是把灯直接紧贴着,那块地面依旧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楼梯。
这下可以确定了,虽然是挑空楼层,但是两层是处于不同的空间。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谷川先是使劲摇晃扶手以保证稳定,紧接着尝试一脚踩上去。
好消息:这确实是楼梯的位置。
坏消息:赌错了,这居然是上楼的。
谷川一脸复杂,谁家楼梯只做一半,还只做上楼的,下楼全靠自由飞翔吗。
她收回了脚,又不死心再次踩上去,这次倒是向下的趋势了。
厉害了,副本里的楼梯就是高级,都能搞上下一体式了。
“扑通扑通。”
过于安静,让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更加强烈。
谷川有一种错觉,认为四周黑暗里有着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她。
一个相似的道理,房间里发现虫子却没打死,只会繁衍出更多的虫子。
她不知道这种错觉是什么时候来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慌感就已经席卷了全身。
“吱呀——”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新的声音,她往那边看过去,微弱的光下映衬这个人的身影格外高大,一动不动地面朝着这个方向。
很突然的,谷川想起来很早之前看过的一个伪人说法,放在之前她可能会当作笑话来看,现在只会当真。
所以,她能不能装作没看见。
显然不太行。
谷川试图冷静下来,但是没有用,她浑身都在抖,甚至没有力气走路。
这太奇怪了。
打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还有这个突如其来的充满恶意的恐惧,她赌对面是真人,狠下心来跟那个身影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对面原地呆了一会后慢慢走过来。
度日如年,只能用这个来形容现在的感受。
明明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现在后悔害怕的也是她。
人影不知道她的想法,对方很有礼貌地越走越近,走路一顿一顿的。
像个人机。
在极度恐慌下,反而没有刚刚肌无力的感觉,她攥紧了手里的提灯,紧紧盯着靠近的人影。
谷川下定决心,如果真是伪人,死前也要给它一榔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正常的脸,随着靠近,这个人的全身就都在灯光照射的范围里了。
那是一位身穿简约白领服饰的女生,脖子上带着丝巾,绑着低马尾,脸上还带着探究意味,看起来警惕又疏离。
“你也是玩家吗?”
那个女生仔细观察着谷川,看见她的脖子后自己先松了口气,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是玩家呢。”对方一边干脆地朝谷川伸出手做了个动作,一边自我介绍,“我是何霁,也是玩家,从这里合起来看标记。”
何霁把双手比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上面出现了一个奇特又富有美感的图案,图案遵循本体的意志泛起了轻微的光,好让她看得清楚。
谷川认出来那是刚被投放在这里时,‘游戏’介绍专门用来辨别玩家的标识,普通的手段没办法进行仿制,每个人可以选择将标识留在哪里。
她就把这个标识留在自己的脖子上,主打一个能看见但是不能摸,反正小小的放在脖子上也不难看。
“你怎么不下去?”何霁确定她看清楚后收回了手,那些图案也逐渐淡去直至看不见。
看清了“伪人”的真面目,确认同为玩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恐惧一下子消失,强烈的情绪波动下谷川现在觉得头晕目眩的,一时间只能靠摇头来回答何霁的问题。
等缓过来,回想起刚刚自己打招呼的行为,只能认为当时还是太不冷静了。
但是谷川发誓,如果真能活下来她非得把这破游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拆了个遍。
想是这样想,也顺势自我介绍了一遍。
对于谷川的摇头,是拒绝回答还是不想下去,何霁并不在意,选择是每个人的自由。她跟先前谷川一样先是探索了一遍楼梯,然后才知道为什么谷川摇头。
再次发出相同的疑问:谁家上下楼梯全靠赌的?
产生了这个地方古怪的初印象,何霁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邀请谷川与自己同行下楼。
何霁:“挑空的楼层,楼下说不定就是要求集合的大厅,还能彼此照顾。”
很有道理,但是谷川回绝:“现在算了吧,我暂时不相信任何人。”
又不是傻子,没道理刚进来前刚有人提醒她不要太相信别人,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
何霁倒也没对这强硬的话生气,她点头:“行啊,那我先下去,你悠着点。”
她点了点手腕提醒,然后径直踏向楼梯。
不会因为她的话生气,还会提醒注意时间,除了刚刚受影响产生的幻觉,至少目前谷川对何霁的初印象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家伙,居然试都不试就走楼梯吗?看着她的身形,那明明走的就是向上的楼梯啊。
谷川一脸复杂,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把她拉回来。不知道煤油灯是不是每个房间的标配,因为她并没有看见何霁手里拿着任何的照明物品。
周遭的环境属于是没有照明条件就几近看不见的程度,在许多经典恐怖游戏里也有提醒,游玩前要记得先探索取得相对应的照明物品,要不然就很容易陷入死局。
她忽然有点后悔没有答应何霁的同行邀请了,哪怕是间接地害了一个人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谷川拧起灯就往楼梯走,毫不犹豫地就踏上去。
下楼,下楼,下楼。
一连试了三次全是向下的楼梯。天杀的,怎么现在就不让人自由飞翔了,针对不要太明显好吧!
她不敢耽误半步,想起房间里那个黑泥,虽然有点能讲道理的样子,但是嘴里一直念叨的平等,很明显地感觉到她们的认知不同的。
她还在跟这个破楼梯做斗争,面前就突然近距离出现一张脸。
“哈!”谷川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猛然往后跳了一大步,站稳后马上就提起灯准备往那张脸上砸。
“等等,是我。”
熟悉的声音,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去,果然是要找的那个人,何霁正从楼梯上下来。
她自然地伸出双手再次显现出印记,忍不住调侃:“那盏灯有点好用啊。”
谷川默默把灯收好。
“你怎么过来了?”她端详着谷川的神情,回想刚刚的动作,恍然大悟后笑了一下说:“谢谢你。”
谷川目光转移,强装镇定。
何霁顺其自然地开始分享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不小心跑去三楼了就顺便去看了一眼,结果进不去门是锁着的,应该不是大厅。刚刚那玩意提醒的十分钟可能快到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楼下看看。”
.
谷川还是跟何霁同行了。
虽然可能会有点圣母,但是还是那句话,哪怕有一个人间接因为她被害了那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走下楼梯,房间就完全明亮了。彩绘的落地玻璃窗将外面的阳光折射进来,映衬大厅更加空旷,明明只是下了个楼梯,却像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看见这心里有个感觉,这层应该就是要求她们到达的大厅。
下来的时候其实还闹出来一个笑话,刚刚谷川想上楼偏偏全是下去的楼梯,想下楼却又是上去的楼梯,哪怕跟何霁一起踩上去也会出现两个人楼梯方向不同的情况。
确定了,就是在针对。
谷川无语地磨牙,再次发誓有机会的话非得拆了这里。
数了一下下面的人,她有提前对过了楼上的房间数量,如果全是分配给玩家的房间,那么除开她们俩,剩下参与这次关卡的都到场了。
此时此刻,到这里了居然还有人在吵架,真是不可思议。
她们俩目瞪口呆地看着。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辩论,还是1v1的那种,有个调解员在安抚,旁边还有两个人不参与纯吃瓜。
谷川看着这俩人说着说着上头了要开始动手真理了,仔细听了一下是有关于在‘游戏’里行动的计划。
这叫什么。她一脸复杂。
激进派vs保守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