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刘天强家,门打一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扑面而来。
大白站在门口差点吐出来,闻到这味道他实在受不了,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空空,我先去车上等你们吧,太臭了,我实在受不了。”
没等林风摇回话,他一把将林风摇的伞塞到晏淮手里:“明光伞你给她拿着,我先走了,呕……”
晏淮看着大白边走边作呕有点疑惑:“这么难受吗?”
林风摇也捂着鼻子,淡淡地说:“他嗅觉比常人灵敏,大概是人的五六倍吧。”
“啊?!那不是跟老虎差不多?”晏淮震惊得语调都高了。
林风摇白了他一眼,一脸看痴呆的表情。
宋昀让张佳文先在附近探查一番,自己则先一步进了刘天强家,林风摇和晏淮跟在后面进去。
刘天强家简直堪比垃圾堆,入口处堆积如山的快递纸壳子占了大半位置,只能勉强过去一个人;右手边的客厅茶几上堆满了零食袋子和残渣,酒瓶饮料瓶满桌满地都是;茶几后面的沙发上,杂乱无章的衣服堆成了山,许多都发黄发霉了;左手边的餐桌上密密麻麻地堆着吃完的外卖盒子和泡面桶,苍蝇在上面飞,嗡嗡的声响令人烦躁。
走进厨房更是让人眼前一黑,洗碗池里堆满了没洗的碗碟,肉乎乎的白色蛆虫在池壁上蠕动;台面上还有一些烂掉的蔬菜,灶上的炒锅里没吃完的剩饭长出了厚厚一层霉菌,几只蟑螂在这垃圾场里肆意横行,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盛宴。
林风摇看了一眼,就连忙捂住口鼻吐槽:“这地方真是,下水道老鼠来了得直呼上天堂了。”
晏淮见状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纸巾淡淡的清香隔绝了一点难闻的味道,才不至于让她为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再添一笔。
她也受不了这恶心的腐臭味儿,用纸巾捂着鼻子去了卧室。
屋里床上泛黄的床单不知道多久没洗,散发出一股闷馊的脏油味儿,衣柜里的衣服皱巴巴地团在一起,唯独衣柜一侧挂着两条裙子,整洁干净,主人应该很爱惜它们。
床尾的梳妆台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大多都已经见底,瓶身的标签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看不出印的什么;一盘碎成四五块的粉饼被小心翼翼地拼回盘里,旁边倒着一只壳子已经裂开的口红。
林风摇看着梳妆台冷笑出声。
“怎么了?”晏淮不解地问。
她脸上不屑,语气嘲讽:“李霞死了,刘天强在医院大闹,外人以为他们夫妻感情有多好呢,实际他对李霞似乎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好。”
“不仅不好,这刘天强估计还有暴力倾向,可能曾经对李霞家暴过。”宋昀手里提着根木棍,走进卧室,“这木棍上有陈旧的血迹,客厅的医药箱里还有很多跌打损伤的药和绷带。”
林风摇低头看了一眼宋昀手里的木棍,余光一瞥,却发现梳妆台的墙缝里似乎有东西。
宋昀顺着她的视线也发现端倪,立刻上手把梳妆台挪开,里面掉出一本满是灰尘的相簿。他捡起相簿放在梳妆台上,林风摇一手在脸面前扇灰,一手用纸巾捏住相簿一角翻开。
相簿前面几页都是些全家福,照片里的人从两个三个到四个五个,林风摇指着一张五人照片里的寸头小孩问:“这个是刘天强跟李霞的孩子?”
宋昀看了一眼点了下头:“对,是个女孩儿,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林风摇又眯起眼凑近看了看:“这是个女孩?怎么打扮得像个男孩一样?”
宋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叉着腰说:“刘天强家据说是三代单传,估计是有些重男轻女。”
“把自己当皇帝呢,他家有什么可传的。”林风摇白了一眼,十分嫌恶地说道。
随后她又捏着纸巾翻了几页,相簿后面是些泛黄的老照片,应该是刘天强的父母以前的照片。
里面有一张单人照格外显眼,照片上的女孩长相温婉,明眸皓齿,梳着两个辫子,鬓边别着一支珍珠发卡,穿着时兴的裙子和小高跟鞋,十分漂亮。
林风摇见晏淮一直盯着照片,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女孩应该是刘天强的母亲吧,这张照片看,他母亲应该家庭条件挺优越的。”晏淮指着照片上女孩儿的手腕,“她手上这块银表,在那个年代挺昂贵的,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用得起。”
林风摇又凑近看了看:“那又怎么样?”
晏淮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感慨,在前面的照片里,刘天强的母亲穿得十分朴素,而且看起来唯唯诺诺,眉眼间甚至有一股怨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张扬,她在这个家里应该过得很不好。”
林风摇垂着眼看着照片上那个明媚的女孩,心底有些悲凉,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家到底是如何将一个年华大好的女孩磋磨至此的。
三人盯着照片沉默了一会儿,林风摇一转头,发现窗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黑猫,正端坐在窗台上,用幽绿色的眼睛盯着她。
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确实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但她总觉得这只猫有些怪怪的,正想走近细看,黑猫“喵”一声就跳下窗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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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天强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宋昀只能将目光转向刘天强的社会关系。他立刻带着张佳文安排人在刘天强家附近排查走访,希望能从中找到新的线索。
林风摇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况且排查社会关系是他们警察的事,她也不便跟着掺和,就带着晏淮在街区里四处晃荡。
下午的太阳十分毒辣,晒得林风摇脑门发烫,转了一会儿她就有点受不了了,找了个枝繁叶茂的树荫下躲着,晏淮将明光伞放在她身边,又递给她一张湿巾,说道:“你先歇会儿,我去买点水。”
林风摇接过湿巾擦着脑门的汗点了点头,看着烈日下晏淮的背影一点点缩小,在心里默默给他发了张好人卡:长得很好,性格也不错,就是人有点呆,少了点乐趣,可惜了。
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晏淮回来,她正准备收回刚发出去的好人卡,远远就看见晏淮扶着个杵着拐的老太太,心下一惊,这家伙不会被讹了吧。
晏淮扶着老太太坐在树荫下,又拿出一瓶水拧开,递到林风摇面前:“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随便拿了两瓶,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买。”
林风摇一把拽住晏淮的胳膊,将他拉过来,背着身低声问他:“那老太太什么情况?”
晏淮声音温和,轻轻地说:“路上遇到的,我看她坐在路边晒着,腿疼得厉害走不了,就扶了一下。”
林风摇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对此深感佩服,这年头敢扶瘫坐在地的老太太,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好在老太太也是个正常人,拉着晏淮坐在她旁边,还一直用蒲扇给他扇风。
也许是医生的职业病犯了,晏淮问起老太太的腿:“您这腿去看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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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医生怎么说?”
老太太摇着蒲扇淡然一笑:“老毛病啦,看也没什么用,反正啊,我也没几年了。”
晏淮垂着头没说话,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点乱,林风摇突然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点落寞,像只没绳的风筝,只能无力地漂浮。
老太太似乎也察觉到晏淮的低落,拍了拍晏淮的手:“人这一辈子不都是这样的嘛,到了头了,再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
休息一会儿后,老太太杵着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拍了拍晏淮的肩膀指着不远处说:“小伙子,还得麻烦你们再送老婆子一程。呐,前面那门口树上挂着福字的就是我家了,谢谢你们了。”
晏淮点点头站起来扶着老太太往前走,林风摇跟在后面,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以前她父亲也是这么扶着奶奶回家,她就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跟着他们。
晏淮将老太太扶进屋里,林风摇站在门口还沉浸在回忆里,耳边传来晏淮的声音:“林小姐,你进来一下。”
林风摇回过神来走进屋里,晏淮把一件老太太的衣服递到她面前,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看这儿。”晏淮指着衣服上的补丁,低声说,“这个补丁我在刘天强家的照片里看到过,有一张李霞抱着孩子的照片,她的袖口上就打着这个补丁。”
“你确定?”
晏淮点点头:“针脚一模一样。”
林风摇有些疑惑他连针脚也能看得出来?但还是拿着衣服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柔声问道:“奶奶,您这件衣服上的补丁是谁给您绣的呀?”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个呀,是刘家媳妇儿给补的,她手可巧了,补得好看。”
“您说的刘家是刘天强家吗?是他的老婆李霞给您补的?”林风摇追问。
“是啊”老太太语气惋惜地说:“那女子啊,人可好,可惜了,年纪轻轻啊就遇上那样的事。”
林风摇偏了偏头疑惑地问:“那样的事?是什么事啊?”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拍着扶手激动地说:“那无良医生害的呀,为了坑钱,好好的人送过去,就给治没了。”
林风摇意识到老太太说得是徐平,抬头看向晏淮,他眉头皱成川字,嘴唇紧抿,紧绷的下颌微微抽动,似在用力隐忍着怒火。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问老太太:“那刘天强平时对李霞好吗?”
“好呀,平时出门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拎,重活累活从来不让他媳妇儿干,还经常给她买吃的用的,那下雨天打伞自己半边身子都湿透了,他媳妇儿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老太太说完晏淮神色也没缓和,紧攥着的手指指节都泛白了,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林风摇跟他相处不久,摸不准他真发起脾气来会怎么样,连忙转头对老太太说:“奶奶,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她拉着晏淮赶紧出来,走远一点才放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儿吧?”
晏淮摇摇头也不说话,脸上仍是一脸怒气。
林风摇撇撇嘴,眼珠转来转去,满脸的不知所措,最后十分艰难地开口道:“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是被刘天强哄骗了。”
她说完自己都心虚,真是毫无作用的安慰呢。
正当两人尴尬地要把地杵个洞的时候,林风摇又看见了那只黑猫,它蹲在台阶上,远远地盯着她,随后晃了晃毛绒绒的脑袋,似乎在示意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