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强风,吹得甲板上的血迹和弹壳四散滚动。我站在护栏边,看着Ghost被两名士兵半扶半架地抬上机舱,腹部的绷带虽然厚实,却仍能看到渗出的暗红。
人质们蜷缩在机舱角落,船长安东尼奥回头望了一眼货轮,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恍惚,螺旋桨的轰鸣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海平线上。
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浪拍打着货轮侧壁的声音。基根靠在集装箱上,抬手抹了把面罩上的血迹,尼克托走到甲板边缘。
Alejandro从主控室的方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扔给我:“还有二十分钟,第二架直升机才能到。”
我拧开水壶喝了一口,基根走到我身边:“别担心,Ghost那家伙,命硬得很。”
望着漫天的星辰和一轮明月,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向着一个方向盲目的抓握。
“尼克托,凯瑟琳是不是被打到脑袋了?”Alejandro一脸惊恐的指着我问。
“Haha!Take it easy!She just。。。Ummm,Catch the stars?”基根一脸宠溺的看着我!
“轰!”
就在我们还在等待着增派的直升飞机来时,一颗榴弹炮向我们发射来。
灼热的气浪裹着金属碎屑拍在脸上,我被飞扑过来的基根死死按在怀里。甲板的钢板在刚才的冲击下翘曲变形,尼克托半个身子挂在船舷外,军靴死死勾住栏杆,差一点就葬身大海。
基根的重量压在我身上,能清晰听见他面罩下粗重的喘息和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滴落到我脸上,是血。
“Kid,Close your eyes!”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将MP7横在身前。
头顶传来武装直升机螺旋桨的呼啸,那声音像死神的镰刀在头顶盘旋。我刚要挣扎着抬头,就听见基根倒抽一口冷气,他捂住我眼睛的手更用力了。就在这时,一股奇怪的低频嗡鸣突然响起。。。
“那是什么?”Alejandro的声音带着惊惶,他正挣扎着从木材堆里爬起来。没等基根回答,我就感觉到捂住眼睛的手松了一瞬,那股无形的脉冲波瞬间扫过头顶。直升机的轰鸣声突然变成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我忍不住从基根的指缝里看出去,只见其中一架武装直升机的机身像被无形的锤子砸中,瞬间扭曲变形,零件四散飞溅,接着就一头栽向海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另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突然失控,机身开始疯狂旋转摇晃。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张泛着暗银色光泽的巨网突然从远处天空张开,网眼边缘闪烁着幽蓝色的电流。巨网以极快的速度罩向那架失控的直升机,网面接触机身的瞬间,电流噼啪作响,直升机的引擎立刻熄火,接着就被网面死死裹住。
一个低沉沙哑又熟悉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来,巨网开始快速收缩,直升机的机身在网中发出刺耳的挤压声,金属外壳被硬生生捏成一团,接着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和黑烟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再次席卷甲板,货轮的甲板被震得剧烈摇晃,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基根踉跄着站起身,一只手紧紧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举起MP7对准巨网投射来的方向。尼克托已经爬回甲板,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眼神死死盯着远处海平面上那道逐渐清晰的黑色轮廓。
Alejandro也靠了过来,他的手臂被木屑划出一道深痕,血正顺着手套往下滴,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将枪上膛,和基根、尼克托一起,将我牢牢围在中心。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Alejandro怒吼到,天空中那道黑色轮廓突然亮起了红色的光斑,速度快得惊人。
就在这时,那道黑色轮廓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道红色的光束从上面射出,落在我脚下的甲板上,留下一个银色的圆盘,基根见状立刻将我往身后拉。
“别开枪!”我突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天空那艘黑色的飞行物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在保护我?我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等我回过神来,远处的飞行物已经开始后退,逐渐消失,只留下海面上还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以及我们四人在甲板上沉默的身影。
基根低头看着我,面罩下的目光带着疑惑:“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第二架直升机的声音:“这里是xx二号,我们已经到达货轮上空,准备降落,请指示。”
尼克托松了口气,对着对讲机回复:“甲板安全,可以降落。”
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声越来越近,我抬头看向天空,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刚才的飞行物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要救我?还有我脑海里闪过的那些模糊画面。
第二架直升机的起落架在甲板上磕出沉闷的声响。舱门刚打开,两名士兵就举着枪扫视四周,看到我们满身血污的模样,立刻沉声汇报:“xx二号到位,随时可以撤离!”
Alejandro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语速极快地交代刚刚发生的一切情况,他的后背还沾着木屑,手臂上的伤口渗着血,却挺直脊背,依旧是那个沉稳的指挥者。
我搀扶着基根往舱门走,回头瞥了眼刚才巨网投射的方向,晨雾已经漫过海面,只余下直升机残骸的黑烟在海面上若隐若现。甲板上,那银色的圆盘还躺在那,我脚步一顿,趁基根不注意,弯腰将圆盘攥进掌心塞进裤子的口袋里。
“快!气流要来了!”驾驶员的声音从舱内传来。基根立刻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机舱。舱门关闭,我靠着舷窗坐下,基根和尼克托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基根摘下了面罩,唇角的血迹还没凝固,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拿过急救包,用碘伏棉片擦着我额头的擦伤:“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取下他身上的能量药水,帮他注射。转过身检查尼克托是否有受伤,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后来到了Alejandro身边,
,挽起他的袖口,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简单的为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Kid,你为什么要带上那个东西?”基根指了指我的口袋。
我没否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内袋里的圆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很重要。还有那个投射巨网的东西。。。它救了我们,却又立刻消失,不像是军方的支援。”
尼克托正用布擦拭手枪,听到这话,抬眼看向我:“它的攻击方式很奇怪,脉冲波能直接撕裂直升机机身,那张大网的收缩力,根本不是现有科技能做到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的内袋:“它们留给你的‘礼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Alejandro突然拿起对讲机,反复调试着频道,却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他皱着眉放下对讲机:“别瞎琢磨了,到了基地,先把这东西交给技术部门解析,总能查出点线索。
从刚才那道脉冲波出现开始,信号就被干扰,这片海域的通讯就不对劲。”话音刚落,直升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身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左右摇晃。
“抓好!”Alejandro立刻将我往怀里带,一只手死死扣住舱壁的扶手。窗外,海面掀起数米高的浪,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米。气流颠簸持续了两分钟后总算平稳了下来。
直升机的起落架在基地停机坪磕出轻响时,晨雾刚散去一半。我率先跳下来,基根紧随其后,我伸手扶住他,作为基地唯一的医护人员,此刻我满脑子都是检查他们伤势的念头。
“都跟我去医疗室,别想着偷溜。”我的声音里带着严肃。Alejandro揉着腰跟在后面,撞进木材堆时,他的腰肌估计拉伤了,走路时还微微弓着背;尼克托则一脸无所谓,只是手掌被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却依旧把枪别在腰间,不肯放下。
医疗室的门被我推开,先拽过基根按在椅子上:“把面罩摘了,让我看看你帅气的脸。”他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取下面罩,嘴里的血迹已经干涸,我用听诊器听了一下他的心肺,没有听出任何异常,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提醒他需要做个核磁和CT检查冲击波是否有伤到脏器。
处理完基根,接着是Alejandro的腰伤和尼克托的手掌。等把他们都安顿好,让他们在隔壁休息室躺着,我才想起一件事,Ghost呢?按说第一架直升机比我们早出发半小时,早就该到基地了,医疗室里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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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的身影。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抓起医疗包就往外跑,我知道,以Ghost的性子,绝对不会乖乖待在病房里。
基地办公楼的走廊很安静,我一路跑到Ghost的办公室门口,果然看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我推开门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恼火:Ghost坐在办公桌后,上身没有穿衣服,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还渗出淡淡的血迹。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另一只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是在强撑着工作。
“我就知道!!”我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不顾他惊讶的目光,伸手就去解他腹部的绷带。手指触到绷带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却依旧固执地一点点拆开,我必须确认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Hey!Relax!”Ghost没有推开我。当绷带拆开,看到伤口已经闭合,虽然没有完好,但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我拿出医疗包里的碘伏和新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落在我的头发上。
“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扶住他手腕时能明显感觉到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绷带差点掉在地上。我赶紧低下头,继续给伤口缠绷带,每次围上绷带,都能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141特遣队的成员,也是我的中尉,我是医护人员,关心你是应该的。”
“不,不一样。”Ghost原本轻抚我头发的手移到我的脸上:“他们关心的是141特遣队的Ghost,是那个能打仗的战士,而你关心的,是受伤的西蒙。”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他急促的呼吸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基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神扫到我半跪在地、几乎贴着Ghost的姿势时,瞳孔明显放大,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怒火,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但他的目光很快落到我手里的碘伏棉签和未收起来的绷带,那点怒火又慢慢压了下去,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没说话,走到办公桌前,将一叠纸往桌上一放,是货轮的航海路线图,旁边夹着一页船长的手写报告。
放好东西,基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叉倚在门框上,下巴微抬,眼神略带一丝挑衅地看着Ghost。
我没理会他的目光,转头专注地给Ghost缠好最后一圈绷带,轻轻打了个结,确认松紧合适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纱布碎屑,语气严肃跟眼前那个满眼傲慢的男人说:“接下来这一个月内,你不许喝酒!”
“什么?”Ghost猛地抬头看我,满眼的难以置信,“只是点皮外伤,不至于……”
“皮外伤?”我打断他,伸手戳了戳绷带边缘,看着他瞬间皱起眉的样子,才放缓了语气:“这事没得商量!”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是基根,他没忍住:“听见没?她可是咱们基地唯一的医生,你就乖乖忍一个月吧。”
Ghost冷冷瞥了他一眼,刚要反驳,我突然转头,伸手指向基根,语气同样不容置喙:“还有你!”
基根的笑声瞬间卡在喉咙里,笑容僵在脸上,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我?我的伤都处理好了啊。”
“伤好了也不行,”我走过去,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直接揣进自己兜里,“刚才给你处理伤口时,肺音就有点沉,接下来一周内,不许吸烟!”
基根看着我把烟拿走,脸瞬间垮了下来,比刚才Ghost听到不能喝酒时还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挠了挠头,嘟囔着:“Honey,One week is to long。。。”
“要么一周,要么接下来你别和我说话,你自己选一个。”我双手叉腰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基根立刻闭了嘴,只是眼神还在偷偷瞪我身后的男人,Ghost看着这一幕,眼里的傲慢终于消散,甚至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是动作幅度不大,怕再被我抓到什么把柄,调侃到:“看来,以后基地里,最不能惹的不是我,是你。”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Alejandro!他一个月不能健身!”我推开基根火速跑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