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客栈伙计上菜的时候,水云身忍不住第一个提起话头,“今天林子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话落,桌上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社君身上,和玉京子对视过后,社君便开口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给几人听。
“过世之人就是这鹿韭城的人,平日里负责给雁灵城送运镖所需的过所。昨日晌午他依例去雁灵城的镖局送过所,但是不知是何原因迟迟未到。镖局的人便去寻,这才发现人已经在郊外林子里爆体而亡了,据说死状可怖,尸体上黑气萦绕,无人敢靠近。”
“啊?只是个镖师,那这送葬仪式怎么办得如此盛大?”
玉京子见社君像茶楼说书人一样,将事情停在最关键的地方,忍不住开口询问。
“奇怪的就是这个,据说正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陌生男子,自称是先知,能沟通天地,通晓世事。是他用白布收敛了尸身,也是他安排了送葬的仪式。”
“一个陌生人信口胡诌的话,他们就这么相信了?”水云身觉得不可思议。
“诶,他可不算是信口胡诌的。据说,他是真的说出了在场几人的秘密,而后这些人又找到了鹿韭城镖局管事的人,和这先知见过面之后也都是深信不疑,这才有了这么隆重的送葬仪式。”
“先知?”凌清秋并没听说过这天下有谁是能被称为先知的人。
玉京子看着社君带着询问的眼神,沉思片刻,最终开口,“先知…我倒是听说过,一般着黑袍,奉乌鸦为圣物,能未卜先知、驱邪避祸,一般…”玉京子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一般什么?”水云身傻傻地问。
玉京子看了一圈桌上三人,最终将视线停在凌清秋身上,“一般出现在丹曦山附近。”
她话一出口,水云身和社君的眼神也落在凌清秋身上。一时之间,凌清秋成为视线焦点。
凌清秋没理会那二人,只回视玉京子,“先知我不太了解,但是在中原地区能驱邪避祸断人吉凶的,一般被称为术士,这类人还是很常见的。”
玉京子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凌清秋解释术士和先知是人与妖的区别。
“还是有不同的,先知代传神谕,是灵媒,而中原术士大多观星占卜,意图预测未来。”社君委婉地解释。
“那就是说先知说的话很可信,而术士说的都是自己猜的呗。”水云身拒绝了社君的委婉,并直白地点破了他话中的内涵。
社君面对水云身深感无奈,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两个伙计就端着菜走过来,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等伙计离开,玉京子刚要动筷子,就听见凌清秋带着笑意的声音,“社君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了,术士我曾见过一些,他们说的话也确实不可全信,但是先知我还从未见过。丹曦山我们不方便去,可是既然先知已经来了鹿韭城,那我们岂有不见之理啊?”
社君摇了摇头,“这位先知行踪不定,据说是安排好仪式就离开了,现在在哪,没人知道。”
“所以他来这鹿韭城一次就是为了给这个镖师下葬?”这下连玉京子都有些想不通了。
社君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回忆了一遍下葬的细节,“落葬的过程我也细细的观察了,主要就是将棺材和符纸放入一个大坑里,在日头最盛的时候一把火烧彻底…其实也不必动用这么多人,或者说爆体而亡的人不用那么大的棺材?我说不好,总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除了水云身在认真吃饭,剩下三人都眉头紧锁,吃得安静。
凌清秋放下筷子,语气有些不确定,“镖师在郊外林子里爆体而亡,死后魔气不散…那他会不会是因为入魔而死呢?如玉姑娘昨日所言,兔妖也是在那林子里瞬间入魔,可能是二者同时入魔,而镖师凡人之躯无法承受魔气,所以爆体而亡。”
说罢,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这镖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孩子失窃也没什么联系,他是怎么入魔的呢?”
“有联系!”社君脱口而出后又自觉有些冲动,快速地看了一眼玉京子。
凌清秋也顺着社君的眼神看向玉京子。
玉京子也将筷子放下,“是有些联系,那兔妖平日也是以镖师的身份在雁灵城活动,两人一定认识,说不定是合谋的关系。”
凌清秋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如此便更能说明入魔与孩子之间必有联系!看来我们要尽快前往遗禘了!”
凌清秋坚定的声音让社君的心都提起来,他暗自思考如何才能让玉京子放弃去遗禘。
而玉京子依旧愁眉不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但又想不出来。
一顿饭下来,玉京子和社君食不知味,凌清秋因为新线索而信心满满,只有水云身对鹿韭城的风土人情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逛呗。”
“好啊。”凌清秋应了水云身的话,又转向玉京子,“玉姑娘是第一次来鹿韭吧,这边靠海,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玉姑娘可以逛逛看。”
玉京子知道心中疑惑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想通的,不如出去逛逛,换换脑子。
于是她索性也不再去想,“走啊,社君,一起。”
华灯初上,街巷不似下午空荡,行人三三两两。
几人牵着小黄,漫步街上。
平静的美好让几人倍感珍惜。
突然,社君脚步一顿,是小黄立在原地,项圈上的绳子拉住了他。
他扯了一下,但小黄身体挺立,不肯前进一步。
于是他直起身,想叫住玉京子,可他突然发现,街上不知何时已经人流如织。
熙来攘往间,别说玉京子了,连凌清秋和社君都已经不见踪影。
这边玉京子也警惕起来,街上是如此热闹,走卒商贩摩肩接踵,唯有自己身边这方寸之地好似被隔绝开来,无人靠近。
“渠略,好久不见。”玉京子声音压得很低,声音本应被淹没在嘈杂中,可就在她开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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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意思,小玉儿,你真没意思。”一个暗黄色的身影在玉京子后面悄然出现。
玉京子在他绕至自己身前时才看清他,身材挺秀,玉貌清丽。她有些不可思议,“你长大了!”
被叫做渠略的男子唇角轻勾,“是啊,我长大了,也快死了,所以特意来见你一面。”
玉京子闻言,嘴角也绷直了,似有些不忍,“寿数天定,你会死,我也会,只是早晚而已。何况比起你的同类,你已经算是长生了。”
渠略嗤笑一声,“谁要和他们比啊?”
说罢他走近一步,弯下身细细观察玉京子一番,“你可没怎么变啊,妖王大人。”
玉京子眉头轻皱,又很快松开,她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知道有多少妖在找你吗?哦,不对,不只是妖。”
渠略的话让玉京子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你什么意思?”
渠略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再戏谑,“玉儿,你刚刚说我是长生,那如果我说,我可以永生呢?你会不会为我高兴?”
“渠略,妖魔不共戴天。”玉京子一字一顿道,声音里满是警告。
渠略看着玉京子,眼神黯淡,“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等死。”
“我只知道,若是入魔,还不如让我即刻去死。”玉京子语气彻底沉了下去。
渠略又看了她一会,面色突然放松下来,他笑着叹了一口气,“唉,看给我们玉儿紧张的,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嘛~”
玉京子没因为他态度的转变而产生半点松懈,依旧面神不善地盯着他,“渠略,永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生命可贵就在于易逝,如果你因为追求永生而堕落,我绝不放任。”
渠略听见这话,眼珠转了转,表情似笑非笑,慢慢走近玉京子,“玉儿,我从来都不觉得你适合当妖王,但是你又是如此的…坚定,所以我刚刚决定,我将拥护你成为新的…”
他贴近玉京子耳边,抬起左手。
“魔君”
二字脱口的瞬间,响指声响起,人群一下子恢复热闹,社君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
玉京子还呆站在原地,没从刚刚的‘魔君’二字中缓过来,她不明白渠略为什么突然出现,还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渠略不会伤害她,所以刚刚那些话可能是在提醒,提醒她……
“玉儿!”社君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惊醒了她混乱的思绪。
“刚刚吓我一跳,小黄突然不走了,我刚想叫你们,一抬头,人都不见了…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社君注意到玉京子嘴唇有些发白。
“哦,刚刚差点撞到一个孩子…”不知为何,玉京子不想告诉社君刚刚发生了什么。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诶,凌清秋他们人呢?”
社君一说,玉京子才注意到,四个人的队伍,如今就只有他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