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子讨死吗——!?”
刺啦一声,山崎宏看着眼泪流得更凶的我,猛然起身,连带着椅子都往后推出一段距离,原一哉没说话,双手插兜往后倚在椅背上,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刘伟。
濑户健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筷子,古桥康次郎给我抽了两张纸巾。
阳泉那边的人也立刻有了反应。
冈村建一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看起来最随和的冰室辰也不声不响地撸起袖子,连一直专注烤盘的紫原敦都停下了咀嚼。
空气瞬间绷紧,两边的人剑拔弩张。
“喂喂,什么情况?”福井健介还拽着刘伟,企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你们在吵架吗,你小子怎么把人家弄哭了?如果是你的错,就给我好好的道歉!”
刘伟的手还执着地伸在半空。
大半个店的人都看过来了,本来闹哄哄的烤肉店瞬间降了半个音调,还有人低声揣测阳泉是不是要替诚凛出气。
太丢人了。
我接过纸巾狠狠搓了把眼泪,拍到刘伟手上:“我看上去哪里凶了,我明明……明明很温柔啊。”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很随和可亲的人。
刘伟利落地反驳:“你在说什么呢,小学的时候我每次上课想找你讲话,你看过来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杀了。和你在一起坐了多久,我就多久上课没讲过小话啊。”
“我才要问你在说什么,人家就是个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啊!”冈村建一一把揪住刘伟的衣领,嚷嚷着要他和我道歉。
紫原敦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队长在说谎,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比雅子还要恐怖。”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
我深吸一口气,看回山崎宏他们,他们傻乎乎地看着我,不懂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好蠢。
明知道很丢人。
但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关不上。
刘伟的手被握住了。
但是不是我。
一条熟悉的手臂横在我和刘伟中间,我顺着看过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店的花宫真。
“——这位同学,”花宫真握着刘伟的手,脸上挂着那种标准的、毫无温度的优等生笑容,亲昵地晃了晃,“刚刚没来得及正式介绍,我是直恵的男朋友——花宫真。”
他慢条斯理地从刘伟手心抽出那张被我浸湿的纸巾,脸上挂着相当为难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让女孩子流眼泪本身就是不好的行为吧。”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清,语气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惋惜和不容置疑的责备。
眼看着刘伟成了众矢之的的,我也有些难为情,我拍了拍花宫真的肩膀,小声说:“其实是我在捉弄他啦。”
花宫真侧过头,灰绿色的眼睛在我红肿的眼皮和湿漉漉的脸颊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刘伟身上。
“哦——”花宫真拖长音调,恍然大悟地点头:“捉弄别人把自己捉弄哭了,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是中国那边的风俗吗?”
原一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伟倒是很实诚,他大概听懂了花宫真语气里的那点不善,立刻摆手:“我们只是聊到以前的事情,因为我做了对不起金惠的事,所以在向她道歉。”
“虽然他很过分,但是我很大度地原谅他了。”我立刻接上,我又看向刘伟,凶巴巴地威胁:“你现在就给我把那些事情忘掉。”
“……哪些?”刘伟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你是指你拿高压水枪——”
“全部!!!”
刘伟欲言又止,福井健介见状立马捂住他的嘴,比了个OK的手势:“他绝对会全部忘记的。”
我平复了心情,指着刘伟正式介绍给花宫真和山崎宏他们:“这是我在国内的……朋友,刘伟。”
花宫真看着我,我感觉他有点不爽,我朝他挤眉弄眼,手在背后一个劲扯他的衣服,让他给个面子。
半晌,他还是看向了刘伟,用很亲和的语调说道:“那既然是我们小恵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他再度向刘伟伸出手,刘伟愣了一下,在我眼神示意下,还是握了上去。
花宫真握着刘伟的手,笑得很亲切:“我记得刘伟同学是在……”他一顿,我连忙补充:“秋田。”
花宫真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从善如流地接上:“那离东京可真是路途遥远呢,来这一趟很费时间吧?我和小恵没能尽到地主之谊还真是不好意思。”
“那倒也没有。”
“下次来东京,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和小恵才行。”花宫真做出很懊恼的表情:“但是如果没有比赛,想必刘伟同学不会常来东京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刘伟径直看向我,犹豫再三后开口:[金惠……]
我说:[都在场的情况还是说日语吧。]
刘伟改口:“他是让我以后少来东京晃悠吗?”
“你怎么真的说出来了!”
阳泉的人难以置信地齐齐开口。
我站在花宫真和刘伟的中间,感觉自己已经失去颜色了。
花宫真的表情也相当难看。
他最讨厌这种性格的人。
刘伟晃了晃花宫真的手,然后收回去,心情很好地告诉花宫真:“金惠昨天晚上已经答应帮我复习下次考试了,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花宫真的头嘎吱嘎吱地转过来,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是吗,小恵?”
“……是的呢。”我硬着头皮回答。
你在心情好个什么劲啊,刘伟,我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
“额……你也一起来吧Mako,有你的话肯定能让刘伟轻松通过考试的。”我讨好地搂住花宫真的胳膊。
花宫真的额头已经在跳井字了。
“啊,花宫你手上拎的是什么?”山崎宏的大嗓门响起。此话一出,原一哉也闹腾地要去看花宫真手上的东西。
得救了。我偷偷朝山崎宏双手合十以表感恩。
我也看向花宫真的另一只手,正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缠绕着浅金色的丝带。
我眼尖看到丝带上的店名,惊呼:“蛋糕诶!”
我的视线扫向雾崎第一的各位,纳闷:“今天有人过生日吗?”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摇头。原一哉吐了下舌头:“就算有人过生日,花宫偷偷跑去买蛋糕做惊喜这种事也太瘆人了。”
花宫真皮笑肉不笑地把蛋糕盒放在桌上,拆开丝带,露出里面淋着蓝莓果酱,洒满水果的双层蛋糕,声音凉凉地说:“这不今天是有人交往三周纪念日吗?”
我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桌上的蛋糕,嗓子里挤出不成调的碎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伟也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桌上的蛋糕,震撼感慨:“原来日本真的有交往三星期纪念日这种东西。”
只有紫原敦猛地站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我面前的蛋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哈?”花宫真闻言蹙起眉,看向我们两个:“这不是中国的习俗吗?”
“不是你先前说的,”花宫真看着刘伟:“祝我和她交往三周快乐。”
然后他又指了指脖子上的围巾问我:“你还给我送了礼物。”
“如果有什么纪念日提前告诉我,今天来不及买礼物了,这个蛋糕是我运气好,正好是店家没卖出剩下的,就是太大了,能吃多少是多少。”
事到如今,已经说不出那是我随口诓骗刘伟的了。
面前的蛋糕扮相精美,就算是剩下的,也知道花宫真肯定仔细挑选过。上面还插了个小纸牌,上面写着“纪念日快乐,金惠”字样的中文,一笔一画板正得过分。
我看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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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认真的花宫真,眼眶一酸,心里后悔得要命:“外面那么冷。”
花宫真轻笑一声,解下围巾搭在空位的椅子上叠好,用手戳我的额头:“托你围巾的福,我已经热冒汗了。”
他撸起袖子拆出刀叉,问我想吃哪里的部分。
我看着他线条分明的小臂,感觉自己又要哭出来了,明明只是刘伟随口一句祝福,花宫真居然真的听进心里去,还去给我买蛋糕。
“Mako……”我声音哽咽,仰头看着花宫真:“你真的是个超级好的男朋友——”
我恨不得现在就给花宫真一个超级结实的拥抱。
然而,刘伟的声音插进来了。
他已经明白了,他看着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我,和表情虽然嫌弃但眼神明显柔和下来的花宫真,一脸真相大白地戳穿我:“所以日本也没有交往三周纪念日,我就知道你又在骗我。”
……
空气仿佛凝固了。
烤肉的滋滋声,隔壁桌的喧闹声,甚至紫原敦盯着蛋糕的吞咽声,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然后又归于死寂。
只有刘伟还在问福井健介:“难不成真的有吗?”
我能感觉到花宫真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我僵在原地,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一动不敢动。
原一哉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他肯定想嘲笑花宫真居然还会有被戏弄的一天。
山崎宏张大了嘴,看看我,又看看花宫真,一脸惊恐。濑户健太郎默默把脸转向了墙壁,古桥康次郎低头专注地研究着烤盘上的纹路。
阳泉众人更是表情精彩纷呈,冰室辰也更是捂住了额头发出无力的叹息。
花宫真没有说话。
他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把自己的胳膊从我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他低头,看向还把脸埋在他刚才胳膊位置的我,声音轻柔得让人头皮发麻:
“哦?是骗人的啊。”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哇,这蛋糕看起来真不错!”山崎宏试图救场,声音洪亮得突兀,“既然都买了,不如我们……”
“啊,”花宫真打断他,视线终于从我脸上移开,落在那盒精致的蛋糕上,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对奶油过敏。”
“既然作为主角的我吃不了蛋糕,那还是丢掉吧。”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搭在蛋糕盒的盖子上,作势要合上。
“等等!”我和紫原敦同时喊出声。
紫原敦眼巴巴地看着蛋糕,又看看花宫真,最后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快想想办法那看起来超好吃”的控诉。
我一把按住花宫真要盖上的手,也顾不得丢脸了,破罐子破摔地喊道:“不是啊!今天就是纪念日!真的有啊,交往三周纪念日!”
“对啊对啊对啊,我已经想起来了,是北海道那边的习俗!”紫原敦大声附和我。
一到吃的方面,思维超级灵活啊紫原同学。
“是吗?”花宫真作势要掏出手机,“那我要问问我在北海道的同学。”
“不用问了!”紫原敦大喝一声,“我就是北海道人!”
……
……
……
“其实我老家也有这个习俗。”我心一横,“我们那儿...谈恋爱满三周就要互送礼物,寓意...寓意三生三世!”
原一哉噗地喷出一口可乐。山崎宏痛苦地捂住脸。
刘伟还在状况外,认真问我:“你老家不是和我一个地方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闭嘴!”我和紫原敦同时吼他。
“……行吧。”花宫真抬了抬眼,要笑不笑地重新拿起刀叉:“看在紫原同学为了这块蛋糕入籍北海道的份上。”
他切下果酱最丰富的一块蛋糕放在我面前,又切下一块递给眼巴巴的紫原敦,语气轻松得可怕,“那就按你们二位老家的习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