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内熙熙攘攘地人群,四周洋溢着消毒水的气味,即便英兰鼻腔内感觉不到任何的气味,却还是依稀地嗅到那熟悉的无法遗忘的味道。今天她不是法医而是病人。
英兰坐在等候室的大厅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被刷的惨白墙壁上黑白的时钟,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着,心中顿时感到空洞地生疼。
突然她的视线之中出现一小女孩子,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单独地站在那里四下张望着,嘴里喃喃地叫唤着妈妈。英兰还未等站起身,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慌慌张张地朝着她叫唤着她的名字。原本惊慌失措,面容带着委屈无助的孩子脸上立即露出明媚的笑容,叫唤着妈妈,小小的身体向前奔去。
英兰的脸上露出牵出一抹笑容,苦涩却又显甘甜。不管怎样,她仍然相信,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糟糕,那般悲观。也许,她只怪自己的命不好。没遇到一个好的母亲而已。
英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世,如果可以,能遇到一个疼爱呵护她的母亲。只是现在这一世,她又是否能够好好地度过,又何来求下一世。上帝并没有因为她曾经受过的伤害,便对她留有余地的给予她的仁慈。她轻轻地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样的时刻并不多见。她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那样恐惧与悲伤才不会将她吞噬掉她仅剩的灵魂。
英兰站起身走向医院拐角处的隐蔽的厕所内,因为位置比较难找,不是熟悉整个医院的人,想必也寻不到此处。传染科,基本上天天都有数不清的病患出入。而她今日也加入了起中。不知何故,她常常会感到困乏,却也查不出任何的病因。也许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恶梦纠缠,才让她如此疲惫。甚至有时,她需要药物来让自己好好地睡上一觉。她不知道为何直到今日她还是活在年幼时的恐怖的阴影之下。医者却不能自医,她总是能将轻易地窥视别人的内心,而对自己与身边最亲近的人,反倒有时觉得怎么也看清楚。
她在无人之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厕所厚重的门。果然如她所料,不需要要排队等候,不需要听到嘈杂不堪的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走进厕所的最里一间,坐在马桶上,突然听见隔壁的人发现沉闷的喃喃声。她快速地解手完,走向洗手台,回头望向隔壁的厕所,却不料大门敞开着空无一人。
她微微一怔,洗完手。缓缓地走出去,心底却带着一丝困惑不解。明明那声音如此贴近,而且她也没有听见任何离去的脚步声。
“大白天,难道撞鬼不成。”英兰自嘲地笑了一声,突然见一女护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撞了个满怀。
那护士正准许道歉的时候,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尴尬急忙道歉,却发现眼前的人竟然会是警局里的法医英兰。
“英医生,你怎么在这里呀。”小护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英兰不见她道歉反倒看见她竟然格外的兴奋,楚家的医院本就和警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警局物资能源以及空间有限,才借了楚家的医院处理警局的案件。她出现在这里,更是见怪不见的事情。
“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吗?”英兰脸上浮出一丝的笑意。
小护士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神秘的表情说道:“你是去儿科的洗手间了吗?”
英兰不禁一怔,点了点头回答道:“对呀,怎么难道儿科的洗手间不给其他科室和病人用吗?”
小护士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不给别人用,这里不干净。”
“没有呀,洗手间挺干净的呀。”英兰回答道,自己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不习惯。
“不是卫生不干净,是这里闹鬼。”
小护士说着,皱头紧琐。好意地叮嘱着她心中的偶像:“英医生,以后你最好不要来这里了,不然真遇到不该遇到的,会有霉运的。”
“好,我知道了。”英兰微笑回复着,心底却那般不屑一顾。即便刚遇到令她困惑的事情,可是心底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即便那真是鬼那又怎样。她的内心一直都在极暗极深的黑暗之中,又何惧道听途说虚无飘渺之事。
小护士看着英兰点头答应了,急忙说道:“英医生,我还有急事,下次空了找你。”
英兰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她就匆忙地离开了。虽然她的名字,她的容貌整个医院都知晓,可是至于她认识的有几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至于那个小护士是哪个科室又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
英兰的手机在包包里发出一阵嗡嗡地振动声,她立索地拿出手机。望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清了清嗓子却在接通那时,选择了沉默。
“英兰,你在哪里?我有事想找你。”司马浩天的声音缓缓地飘进她的耳廓旁。
“我在医院。”
“好的,我一会到了联系你。”
电话那端的人匆忙挂断了电话,英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他还是会来寻她的。即便成不了恋人,但至少在他的心底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只不过,她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那个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吗?她一直在等他,哪怕让她放弃一切,她都愿意。可是偏偏,她不想让他如此费心地赶走她,倒不如自己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去,就如当年那般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献于她人。
一直以来她都看不懂司马浩天,自认为他终有一天会娶她进门。失去了简洁的开司马浩天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和休养,可是未曾想过。他的心底根本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她只记得他说过一句:“我一直把你当成简洁最好的闺蜜。”
想到此处之时,英兰的心像是硬生生地被利器划了一道口子,她究竟明白,为何司马浩天不愿和她过于亲密,明知道她的情意。却总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她不懂,她生病的时候,他可以整日守在她的病床前日夜照料她,原来至始至终,她只是他死去妻子的至友而已。
英兰手中握着的诊病所需要的纸号牌转过身便丢进了闲在一旁的垃圾筒内。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即便她知道,司马浩天忘记简洁的那一天起,他们才有可能。他又怎么会把简洁忘记,如果没有办法忘记,只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便会想起简洁。想起关于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美好时光,想起曾经她惨死的模样。她才明白,从简洁离开的那天起,她与他之间便再无可能。而现在有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而司马浩天又能接受她,想必简洁在天有由,也会心慰。
想到简洁,嫁给司马浩天也是一念之差。
她说,嫁给一个愿意为任何人付出的人,他一定更会懂得照顾人,疼爱人。
简洁说的的确如此,她也从未想过司马浩天如此坏坏痞痞粗枝大叶的男人却心思细腻。而她更没有想到的事,他们竟然就那样闪了婚。
结婚之后的他果真如简洁所说的一样,他很爱家,很爱孩子。他纵容溺爱她,
那时,没有人知道她心底的秘密,包括她最亲的简洁。回想当初,如果简洁知道了司马浩天是她心底偷偷藏了好久的人,简洁一定不会去和她争和她抢。因为一直来以,简洁都把英兰当成了家人。她总是一脸骄傲地在英兰的面前提起司马浩天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体贴入微。她是羡慕的,但却没有丝毫的恨意。因为失去他,只怪自己没有丝毫的勇气。
而当简洁带着孩子一同离开之后,司马浩天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脸上常常会挂着笑容,却异常的让人感到寒冷。
电话铃响起,嗡嗡嗡地。
“我到了,你在哪里?”司马浩天在电话那端问道,好像发生了刻不容缓之事。
“你到地下停车场等我吧。”英兰故作轻松地说道,脑袋里嗡嗡嗡地作响,一阵困意袭来,险些没有站移。她拿着手轻轻地揉了揉了太阳穴,她要让自己保佳着清醒,哪怕是勉强的。她转身朝着诊所科室相反的电梯走去,细细地高根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从警局回到居宅,他一直忙于处于爷爷的后世,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后,居墨轩精疲力竭地倒在松软的床上。静静地闭上双眸,窗外的光透过厚重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屋子内,居墨轩猛然睁开双眸,回想起,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无名的身影,在这重要的时刻,他究竟又去了哪里。而居半夏也不知道有何事,回家半途之中竟然下了车。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赶着处理,只不过他不明白,爷爷的事情不应该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吗?
居梦欣站在门口,没有敲门便径直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沉思中的居梦欣开口问道:“有事吗?”
居梦欣沉默良久,忽然勾起嘴角浅浅的微笑。缓缓地开口说道:“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居墨轩坐起身,看着一脸居梦欣那张嚣张跋扈的个性,真是要责怪父母如此地宠溺着她。他抬起双眸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
居墨轩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不是不喜欢居梦欣,只不过她根本就不知道父母究竟发生了何事,更不懂得别人在她身后做出的牺牲与努力。而爷爷对她的爱只不过有一点隐蔽,但是她的家人都是疼爱她的,其实她所得到的要比居半夏更多。
居梦欣挑起眉看着居墨轩直接毫无忌讳地问道:“居半夏不是居家的人,想必你老早就知道了吗?所以妈妈才会觉得你对居半夏别有居心?”
居墨轩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在乎母亲怎么看他,但是他不愿看到居半夏受到一丝的伤害,尤其是因为他。
“没有。”居墨轩一脸严肃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看的居梦欣,居梦欣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带着一股嘲笑在的味道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居半夏真正的身份,还是没有喜欢上她。”
“居梦欣你想干什么?”居墨轩显得有些暴躁,他也发觉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不想与居梦欣争吵,更不想为此伤害他们的感情。
“我知道居半夏的身份但比不了你们多久,我对她的感觉只限于兄妹之情。”
“爷爷的遗嘱是不是在你的手上。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拿出来。”
居墨轩有些惊讶地看向居梦欣,虽然她性格嚣张自傲,但是贵在为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诡计。却不料现在想来,也不知何进她竟然变得让他也看不情。
“爷爷的尸骨未寒,你们却惦记着他的财产来了。”居墨轩的话语之中显得有些失落,垂下眼眸,沉着脸,显得极为不悦。
居梦欣觉得有父母在身后撑腰,为何自己的哥哥却一味地袒护着居半夏,如果他没有动一点心思谁会相信,他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及一个不知何处领来的养女。
除了样貌出众,她有何德何能一直留在居家。
而他们的小心思,居墨轩都清楚的很。却未曾想过他可以放过自己的父母,他们却不愿放过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居半夏离开居宅。更何况他已经允诺了她,只要他在一天,没有谁敢动居半夏下。
“爷爷交待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我去办,遗嘱在无名的手上。放心等爷爷的葬礼结束后,一切真相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