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可是却无法赶走居墨轩心底的阴霾。他坐在父亲办公室前黑色真皮沙发上,那可是他从法国专门托人买回来的。如此奢侈的物件和他警局里的椅子也没见有多大的区别。他抬起头看见父亲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深深地疲惫以及蓬勃可见的野心。而此时的他却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脸神情淡定的居墨轩。这一辈子他做的最失败的两件事情第一生了这么个太厉害的儿子,第二养了那么个天真无知的女儿。随后,他情绪显得有些失控,脸上表筋暴起,大声地说道:“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询问我的?”
居墨轩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怒恨恼羞成怒,他面容平静地抬起眸子看向布满黑线的父亲,他的嗓子有些沙哑,黑色的眼袋围绕在他的眼周。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居文宇知道过去种下的恶果终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他惨笑了一声颓然跌坐于于他身后的沙发上,脸上露出绝望的笑容。只是他从未想过,他守了整整二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还是逃不掉居墨轩的双眼,原以为他会顾及父子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未曾想过如今他却选择当面于他对峙,居墨轩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又怎么能欺骗得了他这个宝贝儿子。在他的面前,他丝毫没有勇气去编织任何的谎言,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被恶梦所困,日日无法入眠。也许也该到了解脱的时日。
居文宇清了清嗓子,沉默了片刻又缓缓地说道:“我只求你两件事情。”
居墨轩抬起头看着坐在桌前面容显得异常平静的父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说道:“你说吧。”
“接手居家的产业,不要让它败在我的手里。还有好好照顾你妈和你妹妹。”
话音一落,他站起身,突然冲向了窗外。他准备用自己的鲜血来偿还所欠下的罪孽,来求得家人的原谅。
“不要。”居墨轩眼神中过于惊讶,大声地喊到。可是父亲却纵身一跃,半个身子已经撞破了玻璃,另一个脚却瞬间停在了屋内仿佛被人拉扯住,可他的身后明明没有任何人。更像是时间被定格住了一般,居文宇的身体被封印住了一样。居墨轩疑惑地张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急忙将父亲的身体拉了回来,从怀里掏出手铐将他与自己琐在了一起。即便他真的一心寻死,也不可能拉着他一起再跳下去。瞬间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如常,而父亲一脸困惑地看着被自己儿子拉住的手臂,跌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居墨轩知道刚刚是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保护着他的父亲,可是那人究竟是谁。难道说是无名口中所说一直缠着父亲的红衣女鬼,她明明想害死他的父亲,可是在关键时刻又怎么会留住他的性命。而他更不懂,一贯嚣杂跋扈的父亲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自己的性命,难道那个女人当真是父亲害死的。其实他并不知道关于那女鬼的一切,只是从无名的口中探知她的模样,为了调查清楚她的身份所以他才会到此询问父亲,原以为他会假装不识,甚至与之争吵。可是未曾想过他竟然会选择自杀,更何况他对那女人的事情也只是猜测到了大概。
“爸,难道真的是你杀死了那个小姑娘吗?”居文宇满脸疑惑地问道,即便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也不会残忍到去害人性命。
而此时的父亲正大哭不已,仿佛没有听见居墨轩的话,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此时无名正隐身站在居墨轩的面前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居文宇犯下何等错事,但他也不能让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他的眼前消散。而且也是他让居墨轩调查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如果因为居文宇因为他而死,而居墨轩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那么他也会在心底内疚一辈子。即便他受了伤,但他还是不能见死不救,新城发生太多的事情,他必须依靠居墨轩,所以他不可以让居墨轩出任何的意外。如果不是早上时,他额角布满黑印,他也不会随他而来。只因为他觉得自己与他一同上去调查居文宇,居文宇一定会有所防备,所以只能隐身陪着他一同来到了居文宇所在公司。
居文宇抬起头红肿的双眼露出一脸愕然之色,他哽咽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她可是我的女儿。”
“女儿?”居墨轩双眸露出惊讶之色,一直以为那个小姑娘和父亲有着特殊的关系,可是却不曾想过是竟然会是他的妹妹。
“她是我的女儿,虽然不是我亲手害死了她,但他的确也是因我而死。”居文宇的声音带着紧张与愧疚,双眸里显得空洞。
如果那女孩是居文宇的孩子,那为何她一直连死后都纠缠在他的身边。如果居文宇没有杀害死过他,那么又为何要以自己的性命谢罪。
“爸,你究竟干了什么呀。”居墨轩皱着眉头问道,他相信居文宇可不是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不当儿戏的人。
“你不知道吗?”居文宇恍惚中抬起双眸看向居墨轩,大清早他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内,直接说出了那孩子的年龄容貌特征,他以为居墨轩一定是见过她,更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却不料现在,现在竟然对于她一无所知。
“你不曾见过她吗?”居文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居墨轩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神情。
居文宇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接着说道:“其实在和你母亲结婚的那年,我已经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并且她已经怀孕,虽然我很爱她,但是我不可能娶她。毕竟你知道的居家所有人的婚姻都必须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更何况她家境平庸,又怎么能入得了你爷爷的眼。”
居墨轩一直以来他都明白自己的父亲其实并不是很爱母亲,甚至现在有时常常夜不归宿。而且有时会见到母亲受伤,母亲也总是支支吾吾地不作声,或是寻着不同的借口来撒谎。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在掩饰着什么。而在居家能动得了母亲的人,除了已经昏迷的爷爷,还有一人那就只有他的父亲。只是,他不愿过多介入到父母的生活矛盾之中,毕竟他未亲眼所见,而母亲也只会一味地袒护。最终落下的也只会两败俱伤,而今日他所见到的父亲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居文宇停顿了一会,低下头去接着说道:“我和你的母亲结婚也是你爷爷,我的父亲一手安排,只为了吞并汤士集团。”
居墨轩双眸里露出一丝困惑,在他的眼中爷爷是善良的,是正人君子。又怎么可能有如此深的城府。
“虽然当时我极力的反对他的决定,但是最终还是不得不从,因为汤琴怀孕了。”他冷冷地笑着,双眸中露出悲凉。
居墨轩愣住了,“你不爱她,怎么会和她有了孩子?你可以带着你心爱的女人远走天涯。”
他相信居文宇年轻时一定是桀骜不羁的,可是为何却不懂为何愿意遵循自己父亲的命令。
“是你爷爷,在我和汤琴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下了药。”居文宇抬起眸子,以一种绝望的姿态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居墨轩听到父亲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父亲为了家族的利益竟然连儿子都坑,而那个人却是他生命之中曾经最敬仰的爷爷。
“爷爷怎么会是那种人。”居墨轩小声地反驳道。
居文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表情渐渐地慢慢恢复平静。“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爷爷利益熏心,不顾一切后果,不顾惜牺牲掉任何一个人都要拥有他自己的王国,包括他的儿子我在内。”
居文宇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几分苦涩,几分怨恨。但还是强颜一笑:“他把关于汤琴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我最爱的女人,于是她选择离开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是怨恨于我所以才会离开我。更加未想过她会将我的孩子生下来,我也一直不知道她们母女的存在。”
“那你怎么会再次遇见她们,而那女孩子怎么又会死掉呢?”居墨轩一脸认真地问道。
“命,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女儿竟然会来找我。因为她的母亲生病了,虽然大笔的钱。而她知道,我很富有。”
“那你给她们钱了吗?”
“给了。但是我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存在,尤其是你的母亲。”
居墨轩听完,愣了一会儿,“为什么?”
居文宇站起身,看着被儿子铐住的手,无奈地说道:“因为你们的母亲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居墨轩一听,心里感到震惊,明明母亲很正常呀,怎么可能生病。
“她疯了,她有自虐,有抑郁症。”居文宇小声地说道。
“不可能,我妈整天都挺好的,怎么可能得抑郁症。”
“那也是拜你爷爷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吞掉了汤士集团,害得她的哥哥和嫂嫂被负了一身的债带着几岁大的侄子自杀身亡。她又怎么会得了那怪病。”
居墨轩感到有些晕眩的感觉,他从未想过母亲曾经还有个哥哥,他还有个舅舅,他努力地回忆依稀的好像真的有那个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可是当时他太过年幼,并不记得太清。他更加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曾经遭遇到如此大的伤害。更未想过,母亲现在竟然生病。
“那女孩子又怎么会死了?她母亲呢?”
居文宇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接着说下去。“虽然极力想隐瞒你母亲,可是却还是被她知道了那女人和孩子的存在,所以她更加地疯狂。她常常自己打自己,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却告诉她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是想让我断了与她们母女间的联系。可是却未想到,我竟然害死了我的女儿。”
“爸,你究竟想说什么?究竟是谁害死了那个女孩子,她的母亲又去了哪里?”
居文宇想了想,摇了摇头一脸痛苦地说道:“她母亲病重的时候她来找我,没有找到我直接来到了家里,被你母亲发现了。可是我没想到她变得如此癫狂,我那时候就不应该陪她一直去医院,而是因该守着你的母亲。”
“她母亲死了吗?”居墨轩问道。
“没有死,她只是想让我去见她。是想让我认下这个私自女,我答应她了。可是却未想到,你母亲竟然也跟着来了。”
“你不要再说了。”居墨轩吼叫道,他的脸色显得异常的冷酷。
“你是想说,是我妈杀死了她吗?”居墨轩冷冷地问道,纤长的十指握紧成拳,微微地泛着白。
“如果我死了,你就不会知道这一切。这是我欠他们的,也是我欠你母亲的。”
“你是说我母亲撞死了你的女儿,而你竟然没有选择报警,并且带着她一同逃离了现场是吗?”
说到这时,居墨轩的眼眶里泛了红,他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母亲虽然并不是多么温暖善良的人,可是却他却是极好的。
居文宇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眸看向了居墨轩。他知道此时的真相居墨轩是无法接受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提及他的那些问题。如果那样,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过段平稳而幸福的日子。
“墨轩,你妈妈是生病了,你能不能放过她。”居文宇恳求着看着眼前的居墨轩。
居墨轩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可是心底却像是被人刺了数刀,刀刀都致命。他从未想过,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这一天。
“你们去自首吧,你死也无法帮妈妈清洗她所犯下的罪。”
居墨轩解了父亲的手铐,他知道竟然他已经将真相都说了出来,也没了选择自杀的理由。他冷冷地转过身,推开了门缓缓地走了出去。
无名看着冷漠无情的居墨轩,他额头的黑印好像已经消散了。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干涉得了的,哪怕他救了居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