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阴暗,英兰独自坐在医院太平间的走廊过道旁的椅子上。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不会再有人踏进这阴森恐怖的地方。而之所以在这里,只是在等一个时间,等到看守尸体的护工出去,她再偷偷地进去查看一下登记本上的记录。虽然她已经肯定是警察局上面的指示,只是她不懂那个腐烂的拼接而成的尸体究竟有哪个线索是她没有当时发现的,而为何他们非要立马处理掉谢安琪的尸体。只是因为她再次复活的事件特别的诡异,生怕被其他人发现,造成没必要的恐慌吗?第二具无头尸都已经公开报道过了,迄今为止四周信息都被全面封琐,仿佛像是一起入室盗窃案一般无人问津,根本就是上面直接下了死命,封闭上所有的信息要道,网络电视通讯。可是究竟上面想要隐藏什么?这一池的浑水她本可以不参与其中,但是她知道以司马浩天的性子,表面上应付了事,背地里还是偷偷地有所行动。而她突然遭受的伤害究竟是凶手所为还是只是一种警告。如果只是一中警告那么也太胆大妄为,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凶手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从那些腐烂的尸体来看,凶手是预谋已久,甚至将被害者关在了某一个特定地地方,残忍地杀害。可是如果真的失踪那么久,为何家属没有寻找甚至连报警都没有。难道说第二具尸体也是死后又复活了的吗?英兰被自己大胆的假设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便否认了。如果真的是死后复后的尸体,那么上面一定会和谢安琪的尸体一同处理掉。那么上面究竟想隐藏什么,会不会是破案的关键。只是,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她没有能够弄得明白。
“英法医,你别再费心思了。”护工老头皱着眉毛摇着头看着正在沉思中的英兰说道。
英兰微微一笑,即便他说登记本上根本就没有领取谢安琪的客户信息,但她还是不愿相信。毕意这里不是一般的医院,而是和警局合作的机构。虽然警局内也有自己的法医科室,但是存放的环境哪里能比得上正规的医院,更何况这里的设备办公条件都和法医科不可比。
“那您把登记本给我看一下,如果真的没有那我就走。”英兰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她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必须尽快知道这一切。案件本就棘手,如果再继续发生命案,司马浩天说不定真的要急疯了。虽然这前很多离奇的案件他都能快速地破获,可是现如今遇到关于他妻儿的凶手,他好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乱撞。而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凶手是冲着他而来。
“英姐,你怎么在这里。”杨洋一脸好奇地问道,找她之前他也来过这里查看过却也没见她的身影。
“你不会刻意躲着我吧。”杨洋疑惑地问道,眼睛眨了又眨。
英兰站起身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你和司马浩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再插手这个案子,他疯了吗?”
杨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反正她迟早也是要被通知的。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他更知道,如果司马浩天也不顾一切地去调查谢案琪的尸体,他同样也会被撤离掉只不过那是早晚的事。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们说,谢安琪的尸体根本就不是破这个案件的主线,没必要一直纠缠在她的身上。更何况上面根本就不希望你们继续查下去,你们何苦与上面对抗以卵击石呢。”杨洋淡淡的说道。
英兰看着站在眼前的杨洋,此时他所说的话让她感到微微地震惊,一直没有主见唯唯诺诺,凡事都以老大为主心骨刚毕业的小年青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
“被你老大听到这话,小心他扒你的皮。”英兰瞥了杨洋一眼,又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沈局派来的卧底呀。”
杨洋没有回答,径直到了看管尸体的老头面前。老头微微一怔,低着头缓缓地问道:“你和她一伙的吗?”
杨洋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那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走进停尸间没过半晌便走了出来,将手中那长长的登记本放在了杨洋的手上。
惊得英兰目瞪口呆,她可是苦口婆心地要好了好久,而杨洋却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他才是头头,而她只是一个伺候他的奴婢一般,就连那老头也一幅阿谀奉承的模样。
英兰一把将登记本从杨洋的手中夺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查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关于谢安琪尸体的记录就连她进太平间的记录都没有。
“为什么连尸体存放的记录都没有。”英兰阴沉着脸问道,自知态度不是很好。
而老头却也不回应她,看着杨洋的双眸说道:“谢安琪的尸体从进到出其实都是有记录的,只不过那两页给丢了。”
“丢了?”英兰的双眼带着愤怒与不甘,可是现在却又无济于事。
杨洋看着英兰满面愁容,显然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更加不相信。
“真的丢了吗?”杨洋问道。
老头迅速地回答道:“我就一个看尸体的我能不给你们看,不给你们查。”他的话中有话,任谁都能听得清楚明白。看来上头已经彻底清掉了他们所有的期望,毁掉留下的任何线索。
“什么都没有,那你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英兰觉得那老头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英法医,我一直都告诉你,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东西,是你非赖在这里不走。”
杨洋看着英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想着本就着急着何时受到了这个气,万一爆发起来,那他可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更何况上头明摆着说明不准他们在插手此事,而现在把事闹大了那非被老大给剁了。
“英姐,我们现在走,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什么,老大那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呢。”杨洋拽着英兰准备离开,此时那老头突然说了一句:“少爷,你慢走。”
英兰微微一怔,目光看向杨洋,只见他没有回头连拉硬拽地将英兰拖出了医院。
天空已经漆黑,下起了绵绵细雨。英兰坐在了杨洋的副驾驶位上,一路上保持着沉默,沉默地让杨洋感到害怕。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杨洋低声说道。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其实不过是不想让沈局为难,只是想以普通的身份学到更多的东西。而现在看来似乎像是上头安排的内奸一样,让他心里感到不适。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英兰从未想过杨洋的身份特殊,但是从刚才他慌乱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一定很特殊。
警局门口街道的路灯散发着橘色的光,照射在红绿灯处停止前行的一辆黑色车上,车上的年青英俊的脸上迟疑了几秒钟。
“我是王耀市长的儿子。刚才那个护工是我之前的司机,后来眼睛出毛病安排到了医院里。”杨洋说完后吁了一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他一直都没有敢看旁边英兰的脸色,英兰依旧沉默地不作声,顿时让他感到分外地紧张。他转过脸看着英兰,小声地恳求着:“英姐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老大。”
英兰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却没想到特殊到这个地步,王耀可是整个新城的市长,整个新成的老大。却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在小小的警察局里当一个小小的警察。想到这三年来,他隐藏的如此之好,突然想到她平时也没有少教训过她,更别说司马浩天了整天帮他当小跟班,不过这孩子也吃得起苦任劳任怨。
“已经来不及了。”英兰缓缓地说道,她伸出手指着那辆停在警察局门口的车子,她认得那个车牌。
杨洋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匆忙地下了车跑向了雨中。虽然明知道他来不急,但他更不想他父亲为难他,更何况司马浩天直言不讳的性格说不定万一惹怒了他父亲将他调走。
杨洋刚走进警局大门,大家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平时大家都只会帮他当徒弟,毕竟局里资历最短年龄最小的也数他了。
“你真的是王市长的儿子?”汪一洋走上前小声地嘀咕着。
“你知道了?”杨洋问道。
汪一洋讪讪一笑接着说道:“你家老爷子一进门就问杨洋呢?”
杨洋一脸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他早知道父亲如此这般强势霸道,他一定会请假回去,只不过两个晚上没回家,却没料到他竟然跑到局里来寻他。现在局里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了,以后又如何相处呀。
“那我爸人呢?”杨洋一脸生不如死地神态问道。
“市长大人来,沈局还不请进办公室好好表现表现呀。”汪一洋斜视着杨洋,然后搂过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臭小子隐藏地够本事不错呀。明明就可以拼爹,自己却拼命。有懒不偷,不惜福。”
而此时王耀从沈局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身后跟随着司马浩天。王耀一眼看见了他的宝贝儿子,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然后转身后看着司马浩天说道:“司马我先带我家宝贝儿子回家喽。”
司马浩天急忙说道:“可以可以,王市长您慢走。”
他一脸笑意盈盈,那阿谀奉承的脸看得杨洋的心底一阵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