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们!”
崔恒话音未落,身旁兵刃已架至颈侧,血腥气扑鼻而来,只差分毫,便能取她首级。
刺史从人群中悠然步出,她瞬间明了——从城门口开始,他就是在故意施压。
人在走投无路之际,会去寻找最信任的藏身之所,还有什么比藏宝地更为隐蔽呢?
只是没想到,此人为了所谓钱财,居然狠得下心,通缉亲生女儿!
余光里,沈洵已经气到发抖,崔恒一把将她按住,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兵卒。
两方交锋,争的不单是武力、权势、地位,还有互相纠葛的利益。
除了这些空箱,她现在手中一无所有,只有先等对方按捺不住,才能对症下药,后发制人。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刺史皮笑肉不笑的逼近几步,阴影笼罩过来:“公主此言何意?您被安阳侯矫诏通缉,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这才尾随保护。”
“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虚伪?你是为我,还是为宝,彼此心照不宣。”
听到这话,刺史笑容一垮,阴沉爬上脸庞:“这里都是我的人,我就算把你杀了,又能如何?到时候,一切都是我的!”
他的目光粘附过来,扫过洞中每个角落,崔恒暗暗打量,里面有惊喜、贪婪,还夹杂着几分轻蔑。
不——不对劲,他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崔恒脑中闪过一丝怪异,若他早知藏宝之地,又何必刻意引诱,非得将她们引至此处,才一网打尽?
只有一个可能,箱子里的东西,不是他拿走的!在她们背后,还暗藏着某方隐秘势力。
想到这里,崔恒浑身发冷,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她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落入刺史眼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他心里暗自讥笑,小小女子,就是沉不住气,若现在跪地求饶,他倒可以让她多快活些时日,可惜是个不识趣的。
想用身份压他?可笑,今日就让她见识见识,大权在握的残酷!
“来人,把她们拿下,若有反抗者,杀!”
“慢——”崔恒厉声呵斥,缓缓逼近,刚动身,颈旁刀刃更进一步,稍稍压下,血丝便浸了出来。
她横眼看去,整个人散发出威慑人心的压迫,只一眼,便叫那些人不敢动弹。
震慑住数人,崔恒径直走到刺史身前,冷声发问:“你苦心谋划,残害亲眷,只是为了金银俗物?”
“不愧是公主,当真是养尊处优,不问天下,竟把金银当作俗物。”
刺史忍不住嗤笑:“人吃饭要钱,兵马打仗要钱,笼络士族还是要钱。人活世上,若想成就大业,便只能舍去清高美名,岂能两全?”
好一个成就大业,看来,他终于是露出野心了!
崔恒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放声大笑:“既如此,你再仔细看看,这里可有你妄图的大业?”
刺史愣住,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人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
他大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在那箱中搜罗起来。
“禀刺史,箱子是空的。”
“刺史,我这个也是。”
“这也是空的。”
“禀告刺史,此处箱中别无一物,都是空的!”
“什么!”刺史扑到箱前,双手疯狂摸索,“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他猛回头,目眦欲裂,指头对准崔恒,止不住地发颤:“是你,你把东西都藏哪儿去了?快说!”
“刺史不必惊慌,我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一个栖身之地。”
崔恒挺直脊梁,负手而立:“我愿意留下,供你驱使。不过,你要放她们走,待人安全之后,我便告诉你真正的藏宝之地。”
“公主!”宣信拼死撞开守卫,拔剑指向刺史,“哪有君为臣死之理?”
她这一动,周围瞬间涌进大批兵卒,刀剑相向,眼看着就要朝她劈来,然而刚刚出鞘,却陡然下拐,直插进地面。
一颗石头滚进角落,江还的手顿在半空,不善地威慑来军。
她浑身绷紧,目光横扫而过,周围之人乍一见到如此手段,纷纷倒退半步。
“人生在世,当光明磊落,战死最好,何惧偷生?”
地道拥塞,解决眼前这批,再将他们引入陷进,未必不能脱险。江还心中盘算,蓄势待发,只等崔恒一声令下。
然而,刺史的声音却率先传来:“都住手!”
他斥退众人,脸色冷得像要结出冰碴,是他太过大意,竟被这群女人摆了一道!
怒气在胸中翻涌,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将那股憎恨强行压下。
待再睁眼,语气缓和,调转话头:“洵儿,你今日之举,是要与为父作对吗?”
“父亲。”沈洵轻轻呼唤一声。
见她开口,刺史眉梢一喜:“洵儿,你母亲早逝,是我亲手将你带大,这些年的父女之情,岂能受旁人挑拨?快告诉我——”
“——你配吗?”
话未说完,便听到沈洵冷笑着打断:“你虽是我亲生父亲,却视我为草芥,敲骨吸髓,再三利用。可裴夫人不同,她尊重我的意愿,把我当成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她哽咽住,擦去眼泪:“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我没你这个父亲,想要宝物?做梦去吧。”
此言一出,整个山洞噤若寒蝉,刺史被拂了面子,眼神如箭,恨不得将她当场刺穿。
好!好!这就是他亲手养大的好女儿!吃里扒外,留着何用?
怒极过后,心绪反而平静下来,他步履蹒跚,走到洞口,最后望向沈洵一眼,狠心回头:“除了崔恒,一个不留。”
“是——”
那人答复卡在喉间,却被一把匕首截去下文。
江还欺身而上,挥剑挑开两人,待兵卒反应过来时,她离刺史,只相隔不足五步。
“保护刺史!快放箭!”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批兵卒鱼贯而入,刹那间,本就拥挤的山洞更是被填得水泄不通。
江还轮圆臂膀,手中火把瞬间飞出,砸进紧密的人群。
“火——火——”
一传十,十传百,那些兵卒摩肩擦踵,很快,火星子便跳跃攀爬,蔓延开来。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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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先救火啊!”
热气飞舞四溅,如同巨兽张口,要将他们吞入腹中,刺史吸进烟尘,咳个不停:“把洞口堵上,我们快撤。”
说完,丢下身后将士,飞快地扑进地道。
机会来了!几人互相扶持,正要闯出,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头顶却猛地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地裂了?
崔恒朝地道看去,无数碎土活过来似的坠落,紧接着,一条裂缝迅速生长,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碎末之后,便是土块,崔恒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江还扑上前来,狠狠推她一把,自己反向后跌倒。
“江还——”
尘埃钻入眼睛,刺得泪水直流。模糊间,坍塌之音此起彼伏,身体随之腾空,幸亏被人拉着,才不至于甩飞出去。
土崩之际,大火顷刻熄灭,四周沉寂下来,将一切活物掩埋。
崔恒被震得头昏眼花,挣扎起身,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忽然听到“嘶”的一声。
“宣信?江还?你们怎么样?”
“手臂磕着了,小姐放心,我暂且无碍。”宣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接着,她又朝各处喊了几声,回复她的唯有寂静,崔恒暗道不妙,向周边摸索过去。
“轰隆——”
又是一道巨响,泥土倾泻而下,地道彻底塌陷,天光乍现,刺破土层,铺进洞中,照亮每个角落。
崔恒顺势看去,不远处的地面上,刺史连滚带爬,刚好攀出洞口。
在他周围,只剩下少部分护卫,一群不知身份的骑兵包围过来,两方即刻交战。
趁此时机,崔恒左右探寻,借着光辉,终于找到余下几人。
沈洵离洞口最近,被几个死去的兵卒压在身下,正憋着气,奋力挣开。
墙角处,阿柴和婢女惊恐对望,倒是没有受伤,拥成一团,看样子吓得不轻。
江还呢?她回身望去,几人都安然无恙,却独独少了江还的身影。
“我在这里!”正焦心着,靠近地道的土堆当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
崔恒连滚带爬,扑到那土堆上,两手不停,刨挖起来。
土中混着树根、砂石,稍不留心,便深深嵌进手指,不一会儿,指甲就劈开条缝。
血渗了出来,崔恒却不为所动,直至掌下触到一片温热,江还甩了甩脑袋,借力撑起,滚落出来。
“憋......憋死我了......”
她躺在地上,刚喘匀气,立刻起身,警惕地举起匕首:“大家当心,又有人来了。”
头顶上杀声震天,那两伙人扭打在一块,激起阵阵飞尘。
崔恒推开沈洵身上兵卒,拉她起身,已经有了决断:“来者不知是敌是友,趁他们乱斗,我们赶紧离开!”
几人携手攀爬土堆,上到地面,好在四周杂草丛生,替她们隐去大半身影。
然而,刚走两步,背后炸开一道吼声:“谁!谁在那里?”
这也能听见?崔恒心里一惊,拔腿就跑,可还没跑两步,“嗖”的一声,背后木箭径直朝她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