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茉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那件事后,即使家人们嘴上说着不怨我,可我一看到他们痛苦的眼睛,我心里便只有一人念头了。”
温简低下头,“我要是能死掉就好了。
这句话把宋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臂,却见对方抬头朝她笑笑,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看你太紧张,跟你开玩笑呢,真的吓到了吗?”
说罢,也不再看宋茉的表情,朝着路边停着的那辆卡宴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宋茉久久不曾回神,机械般跟着他上了车。
他刚刚的神情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他说的都是真的。
宋茉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一时间沉默下来。
一旁的温简将头倚靠在座位靠背上,闭上眼睛休息。
车内无比安静,宋茉虽是跟他初识,却已经习惯了这般静谧的氛围。
十分钟后,卡宴稳稳停在了别墅区内,温简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宋茉。
宋茉有些疑惑,接了过来。
温简点头,“这是我的朋友,在律界也很出名,你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联系他就好。”
宋茉知道他指的是顾时宴,心中一暖,“谢谢。”
两人道别后,宋茉径直回了别墅。王姨正在擦着餐桌,见她回来,竟是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宋茉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低头脱下了高跟鞋。
“夫人回来了,”王姨放下手中的抹布,笑着迎上前去,“先生受伤在医院,您是回来为他煲汤的吗?我也不知道您想做什么菜,就没有提前准备。”
她笑了笑,指着厨房道:“不过食材我已经让小李送来了,有什么缺了的您就跟我说。”
宋茉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酸疼的脚腕,“不用了,你把客厅和客房打扫干净后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以后提前些来打扫,不要拖到这么晚。”
“门口的柜子已经积灰了,你如果还这般糊弄做事,以后便不用来了。”
话落,王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慢慢淡了下去。
宋茉只当没看到她的表情。
王姨并非住家保姆,顾时宴不常回来住,从前的她体谅王姨有孩子要照顾,便让她每周来三天将她负责的区域打扫一遍就行。
一开始的王姨感激涕零,甚至主动说要降薪,干活也利落高效。
可后来却开始时常拖延,直至现在一周只来两次,还偏偏挑在夜深时来,干活也粗略不仔细。
人啊,有时候真的不能对别人太好。
宋茉去厨房为自己泡了杯茶后便回了卧室。
王姨捏着抹布,继续开始擦拭起餐桌,心中却不断犯着嘀咕。
从前夫人看她这么晚来,只当她是因为照顾孩子而耽误,并不会责怪她,会让她简单打扫后便离开。
她刚刚去厨房看过,里面似是已经许久没有开火做过饭了。
另一边的医院中,顾时宴在救护车到来时便已经陷入了昏迷。
宋晚在一旁哭喊着,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他送入了手术室。
顾母在一旁却是脸色阴沉,头一次跟宋晚发了脾气,“你知道他伤势严重,怎么也瞒着我,跟着他胡闹呢!”
顾母抓住了她话中的欲言又止,皱眉道:“遇到了谁,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全部告诉我!”
宋晚抹了抹眼泪,一五一十道:“我跟阿宴在餐厅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他的大哥,这才知道是被他骗了。”
“阿宴一时生气,上去要把她拉走,谁知突然从一旁出来个男人,伸手推开了阿宴,这才让他的伤口崩裂。”
顾母气得浑身发着抖,她深吸了几口气,拨打了宋父的电话。
“喂亲家,你先前说的那个提议,我同意了。”
她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狠狠咬了咬牙,“就算宋茉还未彻底跟小宴离婚,还算是我顾家的媳妇,我也不在乎了,我顾家丢得起这个人。”
“我要她,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顾时宴的手术一直持续到凌晨,医生再三嘱咐,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伤及的便可能是生命了。
顾母一个劲儿地点头,脸上满是心疼。
她与宋晚一直照顾到天亮,上午十点,宋父与宋母也来了。
见宋晚红肿着眼睛,显然一夜未睡的模样,宋母快步上前,满脸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
“晚晚,此事我都听说了,你一定吓坏了吧。”
几人叹了口气,宋父与顾母对视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略带沉重的静默之中,直至远处电视中的新闻声传出,才打破了这份安静。
宋晚瞬间抬起了头,望着屏幕中戚容的面庞,激动地攥紧了手掌。
几人发现了她的异常,纷纷朝她望来。
宋晚却来不及解释,指着屏幕中的人对宋父道:“爸,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一直崇拜的那位钢琴家!”
“他如今回国了,甚至还在海市!我想拜他为师,您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