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深深深地望着姜知夏,那眼神痛楚而缠绵,深情而绝望,仿佛这辈子吃过的猪都来找他索命了。
    他的眼中三分愧疚、五分深情,还有两分“我真是个绝世好男人”。
    闺蜜团与亲妈组成统一战线,日复一日地对姜知夏进行精神洗礼:被陆言深青睐,是她姜家八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正果。
    行吧,你们说是福报,那就是福报吧。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把小脸温顺地贴进陆言深的手心。
    ——
    “玫瑰玫瑰,这里是代号鹰,你那头咋样了,over!”
    “...收到。鹰鹰鹰,这里是代号玫瑰,我已就位,请求出发,over。”
    墙角后,两人狗狗祟祟,互相使着眼色。
    林筱筱小手一挥,压低声音:“行动!”
    顾时宁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憋住:“等等,在出发前,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是玫瑰,你是鹰?!”
    林筱筱一脸理所当然,眼睛亮晶晶:“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听你亲口说‘嘤嘤嘤’了呀,多可爱!有意见?”
    顾时宁生无可恋地甩头:
    “...没意见,玫瑰就玫瑰吧。”
    林筱筱抬起的脚还没沾地,就被顾时宁单手按了回去。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好是问出一个好问题,不然我让全世界爆炸!”
    “...为啥我俩非得在厕所接头?还这么狗狗祟祟...”
    “……厕所?!”
    林筱筱猛地摘下墨镜,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鎏金的门框、水晶吊灯、甚至还特么铺着天鹅绒地毯。
    谁家厕所搞得跟凡尔赛宫分会场一样,是鼓励大家在里面搞团建吗?!
    她眼神飘忽了一瞬,后又强行挽尊:
    “你、你懂什么!这叫逆向思维!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安全,看来你对地下工作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女厕所隔间里飘来几个好敌蜜的声音,听着耳熟,正是上回在陆言深生日宴上“帮”过她的那几位。
    A假惺惺地开口:“听说林筱筱家快不行了?上次她把姜知夏的手划伤,陆少当场发了好大的火,一点情面都没留,她该不会要去卖身续命吧?”
    顾时宁如果听见有人骂自己,他则是小发雷霆;如果听见有人骂林筱筱,他就恨不得铲土给那些人埋了。
    他脸一沉,腿一迈,就要往女厕所里闯,林筱筱眼明手快地把他拦腰截住:
    “你作甚,这可是女厕所?!”
    “...我进去吃屎。”
    顾时宁黑着脸回答。
    林筱筱死死拽着他的胳膊,自己听得津津有味:
    “别打岔,这可是关于我的付费八卦现场直播,不听简直亏了一个亿!”
    B肆无忌惮:“包的呀!我早就想说了,她那股子优越感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家里都这光景了,还天天用鼻孔看人,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A假意劝慰,实则精准地递着刀子:“哎呀,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她以前对大家不是挺大方的嘛?那些限量款的包包、首饰,不都随手就施舍给我们了?”
    B立刻嗤笑一声:“快别提了,她那点心思谁不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那些是她赏给我们的,把我们都当捡破烂的是吧?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怕隔墙有耳。这个点儿,她不是在跪着给陆少擦鞋,就是在挖空心思给姜知夏下绊子呢!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个算一个,提起她名字都想吐!”
    A轻笑起来:“就你精!不过说真的,姜知夏那女人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绿茶精。让这俩祸害互相撕咬去吧,我们只管搬好小板凳嗑瓜子儿。”
    林筱筱闻言,直接送出一个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白眼:“啧,就这?我还以为能有什么高见呢。这么看不惯我,就去死啊,躲在厕所里嚼舌根,嘴巴只会发烂发臭!”
    “需要我进去帮你做下垃圾分类吗?顺手的事。”
    顾时宁双手抱胸,指尖在臂弯轻点,蓄势待发。
    话音刚落,貌似是隔间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推开。
    A结结巴巴开口:“姜、姜知夏...”
    而在不远处的视觉死角,顾时宁和林筱筱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视线在空中交汇。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姜知夏在洗手台前慢慢冲洗着白皙的双手,她抬眼透过镜子看向汗流浃背、瑟瑟发抖的两人:
    “我觉得在背后这样议论别人,真的很不好。如果林筱筱知道她真心相待的朋友们是这样看她的,她肯定会很伤心的。我虽然不会去她面前转述,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做人能善良点。”
    B急声指控:“姜知夏,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心里肯定比我们更恨她吧?之前那些事,可都是林筱筱指使我们干的!”
    墙角外,林筱筱气得差点原地升天,还不到在顾时宁身边跳起exo的咆哮:
    “服了,都是些小辣鸡,敢做不敢当!”
    A立刻心领神会地帮腔,语气谄媚:“对啊知夏,都是林筱筱!她嫉妒你得了陆少的青眼,一直怀恨在心。我们也是被迫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只有你和陆少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林筱筱算个什么东西!”
    虽然林筱筱心知肚明,那些恶言恶语骂的是原主,不是她,可听着就是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拽着顾时宁就走,仿佛身后有脏东西追。
    小嘴叭叭地一路输出:“晦气!真是晦气!我这几天一直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克我,原来是小人,看我一脚踩扁一个!”
    两人一路狂奔出八百米才停下,林筱筱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顾时宁看着她头顶那撮因为狂奔而格外叛逆的呆毛,伸手过去,试图将它压平,拍拍她的脑袋附和道: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
    头顶传来的温度让林筱筱猛地抬起头,眼圈有点发红,却执拗地望着顾时宁:
    “顾时宁,我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或许我以前是,但我早就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主动从良了!我发誓,我早就不干那些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