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球场上发出阵阵高呼声,叶眉蛟上场后,果然不负众望,把令月压得过不了中场,颖娘子没了最大的对手,实力大爆发,连进两球。
    加上队友后进的球,最终是蓝队取得了胜利。
    圣人赏赐的金玉杯当场发放给蓝队队员,叶眉蛟将自己那份让给宁夫人,颖娘过意不去,立刻将真珠衫让出来,塞给叶眉蛟。
    叶眉蛟推辞不肯受:“进球最多的是你,这奖励就该是你的!”
    颖娘一只手高举金镶玉杯:“我有它已经足够了,再说能进球都是你的功劳,你上场前,我可连一个也进不了。”
    叶眉蛟哪会穿真珠衫!她打打杀杀惯了,僵硬地捧着这件珠光宝气的衣裳,简直看都没眼看。
    “不行,宫中内侍传话说,真珠衫赏给进球最多之人,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可颖娘坚持不肯收回,黑着脸道:“既然给了我,我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叶娘子再推辞,可是你看不上我的这份心意?”
    叶眉蛟只好收下道谢,捧着真珠衫回到看台,见苏轻寒竟然在此,不由得一愣。
    赵初荔随意地对苏轻寒点点头,苏轻寒便利索地离开了。
    叶眉蛟直勾勾望着苏轻寒的背影,猜测他来此的理由。
    “看上他了?”这几天赵初荔被她折磨练功,她一来,态度便有些横冲直撞。
    叶眉蛟手捧真珠衫,简直无语到望天。
    “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你。“赵初荔突然一脸坏笑。
    “打住!“叶眉蛟知道她没好话,用力哼了一声。
    赵初荔抿唇不语。
    “差不多了吧。”叶眉蛟环视全场:“不知道她们发现了多少受害者。”
    赵初荔蹙眉:“一会儿就知道了。”
    离开前,众人都来看棚打招呼,赵初荔笑眯眯的。
    “听说场边长满蓟草,不少人都被尖刺扎破了手,还好本殿一直在此,不然也要遭殃。”
    “确实如此,殿下您是不知道,那忽然割一下,扎得我头皮都麻了。”
    “我也是我也是!这场地必须得清一清。”
    在场所有官员和家眷,不算仆人在内,共计七十二人,全都不慎被草刺扎了手。
    “下次球赛,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赵初荔满口应承,率先起驾回府。
    荷月眼尖,见赵曳薇还挽着林尚娆,走在人群之外,便对赵初荔撩眼示意。
    “告诉阿姐,我先走了。”赵初荔看见之后,只道。
    回到府里,礼娘立刻将今日收获呈上。薄薄的信纸上写着七个名字,以及各自的身份。
    “七十二个人里,一共七名官员,两名女眷,确认已经被害。”
    “察渊司录事?”赵初荔看到最后,倒呼出一口冷气。
    “郭铭虽然官职不高,可他母家却是安德伯府,他阿娘是伯府嫡女。”
    “还有一个兵部,一个大理寺的。”赵初荔望着官员名沉思。
    礼娘将自己查到的这七人的底细讲了一遍,受害的两名女眷则是宁夫人和张漼的妹妹。
    赵初荔脊背生寒:“又是张家!”张侍郎有望接任户部尚书,因此他身边的人纷纷成为目标,不论远近,都被人下了手!
    “不能再等了,把虞三带回公主府。”她当机立断,“让令影去抓人,留着他的命,审完了再杀。”赵初荔阴森森地说。
    众人垂手听命,闻言令月率先道:“抓来后先关进地牢,礼娘去审。”
    虞三深居简出,除了公务和应酬,几乎足不出户,更无倚楼听歌,嫖妓外宿等不良习性。令影蹲了他七日,终于在他突然有紧急公务,半夜三更下值的那日,成功将之活捉回府。
    虞三随身的仆人皆被杀尽,自己也被黑布蒙头,打得浑身是伤,锁进了公主府的地下牢狱里。
    礼娘负责主审,赵初荔在隔壁喝茶听审,越听越觉迷惑。
    隔着黑布,只听礼娘问他:“虞三郎,你跟代王是什么关系?”
    虞三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甚少与代王说话。”
    礼娘冷笑:“你想好再答!”
    虞三又道:“代王私下来过虞府,但他找的是虞相,我并未与他多言。”
    “你再想想!”礼娘怒喝。
    虞三:“代王府每年都送年礼到虞府,我应该吃用过他的东西。”
    礼娘一听,便嗤道:“算了,换个话题。”
    虞三爷动动脖子:“能把头套拿开吗?”
    礼娘被他傻气一冒,差点砸了杯子:“你现在就想死吗?”
    虞三爷抬头:“我刚下值就被你们抓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大哥就能找到我,要杀的话抓点紧,不然恐怕你们来不及。”
    赵初荔坐在隔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虞守白那夜的话莫名涌上心头。于是她敲敲桌案,礼娘迅速来到隔壁:“殿下有何指示?”
    赵初荔递给她一张面巾:“你先把脸挡住,让他看看笔迹。”
    礼娘照做后,虞三爷仔细盯着自己写的书函,连连承认:“是我的字没错!”
    哐的一下,眼前又是一黑,头套回来了。
    礼娘喝骂:“既然如此,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代王的军师?”
    虞三爷莫名其妙:“这书函只是我办公写的日常书函,跟代王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礼娘咬咬唇:“这封书函的笔迹,跟代王军师的笔迹一模一样。”
    虞三爷恍然大悟:“难怪!你们抓错人了,虞家家学临摹的都是先人手稿,凡是家学中人,笔迹大多相似,与我笔迹类似的,最少有数十人。”
    “休要胡诌,想想为何我们只抓了你?”
    “抓错了,真的抓错了!我告诉你还有谁跟我笔迹相似,虞家隔房的就有不少,比如虞静梧,虞静岷,这两人一个在工部,一个在严州任职,还有虞舟、虞渡两兄弟,他们身上无职,只领本宗的活干,家业打理得也不错,还有来虞氏家学读书亲戚,孟照然,孟鑫,他们跟我的笔迹也很类似,我真的没骗你,凡是从家学出去的,包括虞家和亲戚家的男丁、女眷,都能写出几乎一样的字迹。”
    礼娘只觉心火越烧越旺,竟分辨不清他是在绕着狡辩,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隔壁的赵初荔听到一半,早已起身离开。不管有没有抓错,虞三是不可能再放出去了。
    她忽然感到有些后悔莫及。
    -
    虞守白壁虎似的,扒在高高的脉轮石壁上,代替宗师打补丁。
    宗师则是老样子,一边坐在乱石堆里吃鱼,一边笑话爱徒:“今天海上刮的风好,这鱼也做得好。”
    “就糊了半边。”虞守白回他,一只手从刚补好的缝隙处移开,满意地对着成果点了点头。
    他继续往上攀,找到下一个点,正要运功时,忽然顿住了。
    只见这条缝隙深处,有一块抠出的空洞。虞守白在心里比了比,感到有些奇怪。
    宗师吃着鱼,头也不抬:“那块地方空了很久,你把外缝填上就好,里面缺损的部分无法修补,只能让它这样。”
    虞守白再次比划后,心中确定无疑——那块缺损的空间,刚好是赵初荔所佩玉符牌的形状!就连牌上扭曲的似符非符的刻痕,在这里都留有浅浅的痕迹,应是被整块抠出,堪称巧夺天工。
    难道玉符牌的来处,竟是大天脉心?
    虞守白半天没动,宗师抬起头:“你在发什么呆?莫非你想到什么办法,能把里面的缺损补上?”
    虞守白沉默着摇头,按照他的指示,运功将最外面的缝隙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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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查到虞三之后,赵初荔便不再与他分享案情,在若孚境以动手动脚为主,逼得他现身一会儿便狼狈离开,惹她大发雷霆。
    今夜黑铃还未响过,看来是怒火累积太多,赌气不让他再去了。
    虞守白沉甸甸地松了口气。
    “阿嗣,为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昆汲宗师默默收拾着碗筷。
    “师父有话大可直说。”虞守白修补完这条缝隙,撤身向后整体打量,记住了这个位置。
    “记得少放盐。”昆汲语重心长。
    久等不到弟子回应,昆汲自己叹了口气:“当初还说收了关门弟子就老有所依,结果——唉!”
    “师父又不老,船工都说我们是兄弟。”虞守白这句倒是回得快。
    昆汲抚了抚浓墨的鬓角,压住上弯的唇角:“你休息一会儿,为师自己来。”
    -
    书房的长案上摆着三份笔迹,分别是皇后提供的信件、虞三的书函、以及那封被修改的代王回函。
    赵初荔坐在案前,皱着眉毛分辨良久,也得出了三份笔迹同出一人的结论。
    但是虞三爷的态度不对,他太懵了!
    “叫令影来!”赵初荔扬声吩咐。
    很快令月便领着令影来到书房,“参见殿下!”令影躬身行礼。
    赵初荔摆手,杏眼黑熠熠的:“你去抓人的时候,有没有遭遇邪术抵抗?”
    令影两眼迷茫了一瞬,摇头道:“没有。”
    “有除妖师在现场吗?”她追问。
    “有,但没用法力,他身边的护卫和家仆全是高手,但是都不会邪术。”令影十分肯定。
    赵初荔的心开始下坠:“虞三抵抗了吗?”
    令影抓抓头:“没有,他身边的高手都被杀了,他知道抵抗不住,直接坐在车上就投降了,不过还是挨了打。”
    赵初荔闭上眼。
    窗外突传来一阵快速的碰哧响动,不像是过路的风,静寂中,金笼里的鬼车鸟陡然诡异的叫声,躲在角落瑟缩成一团。
    “谁?”令月厉喝。
    令影立刻扑出门,张牙舞爪地在院里追了一圈,回来不解地道:“根本没人啊!”
    赵初荔后脊梁上汗毛倒竖,心中不安至极。
    书房静谧一片,不闻呼吸声,恐惧不知不觉已压在心头,令月令影陪着赵初荔,皆沉默不语,可冷汗却止不住悄悄地淌。
    赵初荔摸向腰间的黑铃,拽下来握在手里,轻轻一摇。
    黑铃瞬间腾空,劈出一道弯曲的法电,迅雷不及掩耳打向了门外,赤金法光照亮整个书房,法电转眼便追了出去。
    黑铃有灵性,定是有妖邪作怪,黑铃才会如此,可在院里连连释放法力,也没有照出一丝妖邪的影,徒劳无功。
    过了大半天,赵初荔才伸手召唤:“黑铃回来!”
    黑铃叮咛响动,从院子里飞了回来,挂回她的腰间。
    赵初荔擦拭脑门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很难看。
    “殿下,刚才肯定有东西来过。”令月断定地说。
    赵初荔冷然点头:“我知道,黑铃绝不会错。”
    “虞三那里呢?”她又问。
    令月冷笑:“除妖师和我们的人都在,重重看守,就算他插翅也难逃!”
    赵初荔忽然起了狐疑,目光闪烁不定:“可若是我们抓错,怎会有不明之客到访?”
    “殿下再等等看,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令月道。
    “也只能这样。”赵初荔斩断苦思,站起来收好这三张笔迹揣在身上。
    令影告退出府,令月陪同她,快步回到寝殿,赵初荔挥挥手,令月便垂眼替她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赵初荔的目光渐渐变软,从腰间取下黑铃,用力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