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多大的事，就要偿多大的代价。不过我教这个给你们，一般就是让你们掐指算算晚间吃什么那种小事，那种天大的事，可不许去算啊。万一哪天暴毙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的师父交代了。”万一宗的学堂上，盘腿坐着的长发道师提醒。
大家都哈哈大笑，“师叔祖，我们已经辟谷啦。”
年轻的祖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打个比喻嘛。”
当时坐在她身身侧的师兄当时还很郑重地举手问过：“师叔祖，若是有天大的事非算不可呢？”
师叔祖看了看他，扬眉说：“那你就来找我。还是筑基期的小青年，要掺和什么天大的事啊。”
师兄红着脸坐下。
但方知许却把那些话记得很清楚。
“若是找我不能，或是有朝一日你们出门在外，暂无师门庇护，又找不到脱困的办法时，我就教你们另一种办法。”
“什么什么？”
“只算一点，不多算。天机嘛，咱们窥个冰山一角，足以。说不定，这冰山一角，便是破局关键。”
……彼时的记忆恍惚，再回神才发现已应了当初师叔祖的先言。
找师叔祖不能。
且出门在外，无师门庇护。
那就只算一点，只探那冰山一角。
可惜她实力不济，只探一点已受了不轻的伤。
虚海大陆宛若一张大网，而今，她窥探的冰山一角告诉她，破局之人已经出现。
方知许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不止是张兴宸，这一批里的新召唤者，全都不能错漏。”
……
此时，姜恒一行人也到了。
在猎人公会大厅处遇到了张兴宸。
张兴宸因为实力的关系，身后已经有了好几个小跟班。此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与姜恒等人擦身而过。
“领奖励在那边。”
是张兴宸冲他们扬了扬眉。
杜周年等人愣了愣，才发现他这话是对着他们说的。
“多谢。”
等人走后，大家忍不住问姜恒：“姜哥，你和他认识？”
姜恒茫然，“没说过话。”
“那他为什么突然打招呼……”
“因为姜哥强吧。”苏佳禾说了声。
“姜哥强不强，肉眼能看出来？”杜周年嘀咕了一句。他姜哥怎么看都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开朗青年。
姜恒笑了笑：“管他呢，走了。”
张兴宸应该是看不出来他的实力。
但大概就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所以才会格外客气。
……
猎人公会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几人就领到了各自的奖励。
“初级考核只是锻炼了各位的勇气，要想真正的独当一面，你们还有非常远的路要走。了解关于虚海的知识、熟悉海魔兽的分类，以及学习猎杀的技巧等等，都是你们的必修课。”
“如果有愿意的话，可以加一下那里的群。那是猎人公会的群，一些中等级猎人会愿意带上低级猎人增长经验。”
负责分发物品的工作人员很友善地说道。
“那如果跟着他们，击杀的怪物也算我们自己的吗？”
工作人员耐心解答，“算的。进入海魔宫后手环没有信号，但可以通过离线录屏模式记录下击杀瞬间，智能手环会根据数量自动发放奖励。”
“还挺人性化的。”
“那如果要自己进入海魔宫呢？”姜恒记得手环提醒过，进入海魔宫需要登记。
“需要足够的猎人等级。三级以上的猎人才能申请进入海魔宫。你们现在的等级如果想进海魔宫，最好跟在大团队身后。”
“另外等级不同，能够进入的海魔宫传送点也不同。比如五级以下的猎人只能使用二十层到三十层的，六级则可以使用十五层到二十层。”
“至于第十层到第十五层的传送点，需要七级以上的资质。这都是为了猎人们的安全着想。”
“那十层以内呢？”
工作人员微笑：“十层以内目前是人类禁区。猎人公会仍在探索中。如果要升级，需要足够多的击杀经验。”
“考核的时候我去的是二十多层应该。”
“一样。”
“杀了五只怪就通过考核了。”
几人分享着‘神考’的经历，最后目光都落在不说话的姜恒身上，“姜哥，你呢？”
姜恒强颜欢笑，“我也是。”
“看来我们都是欧皇，没一个是倒霉鬼。”杜周年笑道。
姜恒笑不出来了。
他是倒霉鬼。
他去了第五层。还要杀100只鱼人。杀完了还不让出来。
姜恒低头，疯狂扣字。
【好难过（大哭.jpg）】
【苗苗：？】
【苗苗：怎么了？】
消息被秒回，姜恒又得到了一些些安慰，他输入道——
【无事，只是想问问你，三十层的风景怎么样？我刚刚决定，下次去钓鱼，我再去抽一葫芦水】
报复心超强。
【苗苗：……不能再抽了，再抽一次海魔宫的结构会发生变动。整个大陆的空间板块可能会出问题。你还想要海水吗？】
姜恒心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报复心是真的。但他的葫芦容量并非无限。
【那便不抽了。沈兄，你懂空间之术？】
【懂一点。】
什么好苗苗，什么都懂一点。
【那下次我们讨论一下。】
他正好准备拉个通道，把灵气送回修真大陆。
……
几人了解完相关知识后，就打算离开。
此时负责分发奖励的工作人员刚好接了一个电话。
“嗯……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抬头，对他们几人道：“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们帮忙做个考核调研吗？是这样的，为了保证召唤者在神考中的存活率，猎人公会一直在收集关于‘神考’的情报。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猎人公会会赠送你们300财富点。”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现在捉襟见肘，很需要这300块钱。
“调研需要做些什么？”
“只需要填一张调研报告，简述一下神考的内容，还有你们通过的过程以及海魔宫的环境就行。”工作人员笑说，“报告会通过手环发到各位的邮箱，各位填写完成提交后会直接给诸位打款。”
猎人公会一直都存在这种神考调研。
为了了解神考，给普通的召唤者提高更多存活率。
“我们可以帮忙。”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姜恒也没有。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把自己进了海魔宫第五层的事说出去。
……
“姜哥，你送我们匕首的事，能写在报告上吗？”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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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有点犹豫。
姜恒点点头，“可以写。”
“写了会不会给姜哥带来什么麻烦。”医生也沉静道。
“放心，它只是比普通的匕首更锋利一些罢了。”姜恒笑笑，“若是不普通，也不会随手送你们了。”
也就是刻了一些简单灵阵的普通匕首，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猎人公会如果稀罕，他倒是可以借此发一笔小财。
毕竟他的仓库里还有一堆。
姜恒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乾坤袋里会有一座堆成小山的‘匕首山’，还是很低级的那种。
但他真的很多。
“那我们就放心了。”
姜恒点点头。
倒是杜周年这话提醒他了。这刻印着低级灵阵的匕首虽然很普通，但对低阶的海魔兽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如果猎人公会真找过来，他还真能做一笔生意。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跟一个猎人队伍吧。我看了下，群里高等队伍都是付费带新。花点钱，找个高等队伍去海魔宫里看看。从老猎人嘴巴里，应该能套到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医生冷静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姜哥你呢？”
几个人都没意见，姜恒也刚想应下，突然手环闪了闪，消息提示音紧随而来。
【姜恒，钓鱼，去吗？】
是沈烬然。
“我就先不去了。”姜恒扬眉一笑，“有朋友找我，你们先去吧。”
几人一怔，但也尊重姜恒的决定。
沉默之中，姜恒和大家分道扬镳。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杜周年巴巴地开口——
“姜哥除了我们之外，在这里还有别的朋友啊。”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我们，应该无法成为姜哥的队友。”医生默默道。
厨子也点头，“姜哥的实力，说不定和那个张兴宸差不多。”
苏佳禾却平常，“姜哥没有义务带我们。我们也得努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说得对。”
“那就先物色一个不错的高等级猎人队伍带我们进海魔宫长长见识吧。”
……
第三十一层，绿芽岛。
姜恒刚从传送点出来，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隐身的沈烬然。
这次也没有穿斗篷，还是白衣长裤，颜色与上次相同，但款式似乎变了一些。领边和绣边都有一些花边，不添张扬，反而看着更多一些贵气。
这一身，看着哪有五百岁。
最多二十。
他独自笔挺地站在那，头顶的树芽上有一些新叶，翠绿生辉。
发现姜恒后，沈烬然眼里多出一些亮光。
“姜恒。”他传音道。
姜恒回神，大步走近，笑道：“早啊，沈兄。”
沈烬然点点头，将手里提着的袋子交给他，“衣服。”
姜恒：？
四下无人，姜恒也就没客气，打开一看，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衣物。
与宽大的长袍相比，这些衣物贴身而自然，行动也更加自如。
姜恒惊讶，“多谢沈兄，本来我是打算置办衣物的，但奈何囊中羞涩。沈兄倒是解了我的急。只是，无功不受禄……”
沈烬然：“送你的。去不去钓鱼？”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