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衍问他自己吃饭没有，许真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吃了。
他做饭的时候没想到要跟着来，所以，原本是想等凉面送走了再自己吃点什么的。
结果，现在才突然想起来没有自己的份。
这孩子怎么总是呆呆的呢，看着有点不聪明，赵东衍想。
他这个样子，上学的时候，能学得明白吗？
一想到呆呆的孩子却很努力，沦落到歌厅打工还执拗地要参加高考，赵东衍就又想笑，又很心疼。
“一起吃吧。”他温柔地说。
第一次两人同吃一份食物，许真忽然有种特别的亲近感。
他默默看着赵东衍，只见他跟自己并头吃着装在饭盒里的家常鸡丝凉面，看起来，就很像一个普通人，跟自己一样，能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这样想了，许真又有些自哂。
他就算再是普通人，也不可能跟自己一样的。
赵东衍知道两人合吃一份，许真一定没饱，所以，就打电话让小乐下楼，再去给他买份麦当劳。
他下午还有工作，就让秘书帮忙安排，找个有电脑的房间，让许真在里面自己玩一会儿。
他说这是他的远房表弟，抚了抚许真的后脑勺。
“先跟姐姐去玩吧，我得去开个会。”
那口吻真像对亲戚家孩子的态度，既温和又客气。
结果说瞎话的人脸一点都没红，反而是许真的脸，又莫名地红了。
明明刚才，这人面兽心的男人还在休息室里面，把自己按着，亲了个天昏地暗……
许真抱着他的麦当劳套餐，被安排在了秘书室旁边的空房间。
“会玩吗？”
陈秘书帮他打开电脑，像对小孩子一样，热心地问。
许真只点了点头，他抿着嘴唇，生怕被看出来那里还有些发红。
好在陈秘书并没有多看他，只当他是腼腆，笑着给他倒了杯热水，就出去了。
许真坐在了电脑前。
景安一中去年斥巨资开了微机课，可连老师都不知道怎么教，他是自己摸索着玩会的。
慢吞吞打开扫雷的界面，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又难以集中起来。
赵东衍刚才给他的那个吻，据说是给他做饭的奖励，但对他而言，却更像一个钩子。
心底的那颗种子，被催化到不得不破土而出的地步，可赵东衍只是轻轻把他不老实地轻顶着他的膝盖给按了回去。
“没规矩。”赵东衍如此评价他试探性的勾/引。
那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失败，许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不过赵东衍不像真的有什么不快，只是轻声道：“等我回来再教你。”
他到底……要教自己什么呢？怎样教？
许真发现自己不停地想着这个。
他本能地用手握住了装可乐的塑料杯子，指望那些沁凉的水珠给自己降低一些体温。
麦当劳是省城才有的，许真这辈子都没离开过景安，所以从没吃过。
抱着转移注意力的希望，他连忙揭开带花纹的包装纸，咬了一口汉堡，努力把自己的心思都集中在炸鸡肉的香味上面，仔细地品尝着它的味道。
玻璃外面，却渐渐响起了细细碎碎的悦耳笑声。
“他好乖啊，好可爱……”
余光里，是几个女职员，一边偷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一边笑着议论。
“……赵总的表弟可真帅啊，不愧是跟赵总一家的，哎，你们说他……”
议论的声音逐渐就往激动人心的方向发展了。
后面的许真没听清，但他听见陈秘书带着笑意制止了她们的议论：
“哎，你们发言注意点素质，人家都不知道成没成年，还是祖国的花朵呢！”
脸颊又逐渐泛起热意，许真心想，还祖国的花朵呢，早就被你们衣冠禽/兽的赵总给糟蹋了……
他终究还是脖根发着烫，把通红的脸埋在了手掌里。
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电脑屏幕上的三维弹球兀自闪动着，炸鸡和可乐也都没有了，可赵东衍还是没有回来——他很忙。
许真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移到脸上的桔红色夕阳晃得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谁把他从椅子上转移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空气特别热，让他出了一身汗。
他清醒了一下，跌跌撞撞出去问。
陈秘书告诉他是空调系统坏了，而赵东衍已经回来了，在他的办公室里。
落地窗外的太阳西垂。
赵东衍的衬衫袖口挽着，手边的玻璃杯里只剩半块残存的冰，他看了一眼腕表，终于临近下班时间了。
他出声让敲门的人进来。
是许真。
他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刚才睡那么香，都做什么梦了，在门口愣愣地站着。
赵东衍看了眼他的表情，就迅速把手里的文件签好字，交代着让手下人都出去，又打电话，让秘书谢绝打扰，到点下班。
办公室很快就清空了。
许真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像只谨慎的小猫。
可是小猫也有冒失的时候，赵东衍正打算让他去休息室再等一下，但许真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停了片刻，短暂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偷偷蹲在他的身边，用手抱住了他的小腿。
赵东衍挑了挑眉，手上打字的动作停了，垂眸看着他。
他也不说话，只是红着脸，隔着裤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膝盖，然后，就抬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人。
“干什么？”赵东衍故意问。
他本来有些累了，是打算带许真回家之后再说的，没想到那天在厨房里都会害羞的许真，今天竟然这么主动。
从那隐含笑意的声音里，许真知道，赵东衍只是在故意欺负他。
但他的脸还是红得发烫，可就算再怎么难为情，对他而言都已经没有用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保留羞耻心的必要呢？
“哥……可以吗？”他自暴自弃地说出口，声音很小，还有些发颤，但足够人听清了。
赵东衍终于被他逼得笑了出来，他还有两个邮件必须得发，只好先摸了摸许真的头。
“还不行，再忍忍。”
许真听着他打字的声音，都有些想掉眼泪了。
他默默想，早上他肯定就是故意晾着自己的，中午也是，现在更是。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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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的男人，多半就是想看他这样吧。
他羞愤难当，就难耐地隔着裤子，报复性地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
不算特别用力，但很久没松口。
赵东衍感觉到突然的麻痒。
那让他皱了皱眉，又轻笑了一声，小猫明明自己只是个小毛团而已，却敢大胆地咬着人的裤脚撒泼。
是该好好教教才行了。
按下了最后一个发送键，他关上了电脑，轻拍了下自己的腿：“上来。”
许真很快抬起了头，攀上赵东衍的椅子，两腿分开跪坐在他的腿上。
他以为自己是终于获准可以领取奖赏一样，贴在赵东衍怀里急急忙忙地索吻，轻轻喘息着。
结果，在赵东衍的颊边和颈侧啄了几下都无果，他疑惑又慌乱，只好大着胆子去碰他的唇。
终于，啪的一声，身后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热情。
赵东衍的手力气很大，许真知道他并没有真的使劲，但还是受惊地抽了一口气。
他错愕着，真的不知道赵东衍为什么打他，涌上心头的委屈一下子就让他红了眼眶。
可是赵东衍的眼神深邃，让他不敢真的哭出来。
“我是你的玩具吗？”
那语气仍然温柔，声音也不重，但许真听了，就打了个抖。
“从来没人敢在我的办公室里这样，”他慢慢道，“你胆子挺大。”
许真怔了怔。
外面隐隐约约的办公声响，终于让他清醒了几分。
赵东衍正在工作，而他在勾/引他。
不管发生过什么样的前情，现在这都是事实。
后知后觉的羞耻心让他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但赵东衍偏偏一只手把持着他的腰没让他动，又问了他一个让他羞愧难当的问题。
“早上我走了之后，你都做什么了？”
一瞬间，早上的情景就跳进了他的脑海……更衣室的镜子映照着自己，歪倒在那排衣架下面的样子。
那时候，他根本没多想。
赵东衍是怎么知道的？
他本能地慌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然而一看他那神情，赵东衍就已经心下了然，他像个捕获了猎物的猛兽，将他拉近了一点。
“是吗？”语气里淡淡的玩味。
听在许真耳朵里，就变成了充满压迫感的威胁。
赵东衍本来应该心生怜惜，却抬手捏住了许真的下巴，凝视着恰好滑落到那里的透明泪滴。
他低声道：“想让我亲自检查？”
许真终于彻底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赵东衍会用什么方式“检查”，实在不敢再冒险激怒他。
“不要……我不敢了！”
好在赵东衍并没有继续凶他。
那双深色的瞳孔柔和了下来，甚至帮他擦了眼泪。
“听好了，小猫，”他终于道，“我对你做什么，是我的事，但你得学会忍耐。在我没有允许的时候，你最好规矩点。”
许真只能接受，赶紧点了点头，哽咽着把这霸王条款记在了心里。
“否则，我还有很多办法管教你，懂了吗？”
赵东衍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正对着他的眼睛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