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陆凝天在客厅已经发呆了超过两小时。
在目送裴永思离开后,谢逾非的身影也在楼上出现,他神情冷冰冰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十分厚重的书。
他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看起手中的那本全英的经济学相关书籍。
祁原背着手站在他的右后方,身体板正直视前方心无杂念;陆凝天站在谢逾非的左后侧,同样站得笔直,但是脑海里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齐飞。
没想到这种类似罚站的事上学没体验过反倒在这里体验了一把,这样还要站多久呢?中午谢逾非这里包不包饭呢?有午休时间吗?晚上要几点回去呢?白思嘉说这周末的聚会一定要我去来着,那我穿什么呢?
……
谢逾非此刻心里乱糟糟的,手上的书根本看不进去。
“陆凝天?”他喊了一声。
“谢总有何吩咐?”
谢逾非合上书,“一直站着难道不累么?你去旁边坐一会吧,在家里不需要时时刻刻注意我的安全。”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无聊。
陆凝天道了谢,在找坐的地方时却犯了难。
昨晚她通读了白思嘉递给他的一本叫做《总裁的贴身保镖所需要记住的365件事》,里面有一条曾提到过:“日常生活中,贴身保镖多在客房书房或安保室待命,要离总裁保持3米之内的视线距离,不可介入雇主的私人生活。”
虽然这本书写得狗屁不通,事实上很多大学教材写得也狗屁不通,但陆凝天还是一目十行将它看完了。
所以她现在要呆在哪?
她余光瞥到大门边有一把红木座椅,心下一喜,径直往前然后正襟坐了下来,手机也未拿出。
“不准走,呆这。”祁原的脚还没迈开,谢逾非的耳朵灵敏地跟黑夜里的蝙蝠一样,祁原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祁原虽说是谢逾非的助理,但其实更像他的好友。
毕竟应该没有助理会坐在上司的附近消消乐的。
“她坐哪了。”谢逾非的声音有些低低的。
祁原登时关掉了屏幕,左右张望,找到陆凝天坐哪时忍不住要大咳出来。
“谢总,她,她,你转头看看吧。”
谢逾非扬眉,转过头一眼就注视到坐得跟门神一眼的陆凝天。
陆凝天由于发呆而涣散的视线和谢逾非措不及防地对视上,只好呆呆地嘴角上扬,表示了个礼貌性的微笑。
谢逾非像是被什么刺到,猛地回头。
“坐在门口终归不太好,万一有人要进门,谢总要不……”祁原的提议被谢逾非的轻语给打断,原本书上那些规规矩矩的英文单词在他眼里突然纷纷跳了出来,最后杂乱的单词拼接成了陆凝天的笑脸。
“真可爱。”他摸了摸嘴角,莞尔一笑。
见这一幕,祁原的神情跟吃了82年的酸菜一样,他也不想提议什么了,让这个满身冒着粉红泡泡的上司自己解决吧。
在餐厅解决了午饭,谢逾非称自己要回房间午睡,陆凝天可以选择找他吩咐过的一间客房休息或者是其他。
想了想自己很久没有直播过,陆凝天便询问自己能否去后花园闲逛一下,在得到了同意后她便径直前往。
水珠滴落敲击着底下的白色鹅卵石,陆凝天路过交错绽放的花丛,任由着花香抖落在自己的身上。
“应该没人吧?”她拿出手机,打开潮汐平台。
因为没带耳机出门并且也不在自己家中,陆凝天关掉了摄像头开了语音厅直播。
刚开始依旧只有几个机器人,直到不知名的y进了直播间,陆凝天这才开口。
【最近在做什么?】
陆凝天鼓腮冥想了会:“受邀去母校参加了新生开学典礼,遇见了年少时的熟人,得到了一份保镖的工作。”
她说着说着笑了出来:“我的生活就是如此平淡。”
耳机里放着主播温柔细腻的声音,林初羽回到谢逾非的家正想求他能不能跟交警说说清把他那辆机车赎回来,正要按下把手时突然想到了现在到了谢逾非午睡的时候,只好作罢。
“明明才二十四岁生活作息比我还规律。”林初羽吐槽道,手上边在键盘打着字边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不知名的y:【保镖?不从事新闻媒体这一行了吗?】
“不是所有人最后都能找到和自己专业相符的工作。”enblanco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可惜,“而且我在新闻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
喷泉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林初羽的步子放轻,拿出了打游戏时百分百的谨慎状态,朝着声响来源处前进。
他猫着身子躲在花坛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来。
陆凝天单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叉腰,左脚往前一点,人声和耳机里的直播混在一起,林初羽有些分辨不清现实。
【这次怎么不开摄像头?】他颤抖地打下几个字,点击发送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因为在外面啊。”enblanco,不对,林初羽这下可以肯定了,眼前的陆凝天发出的声音和直播里的女声重叠在了一起。
陆凝天抬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光影在脸上一阵一阵的,她好像看见了有形状千奇百怪的精灵在指缝间跳跃着。
【主播已下播。】
林初羽按下锁屏键,脚步声从另一边离开,他抖着腿站起身子,肤色像是上了手术台被大灯照着一样惨白。
enblanco对于林初羽是什么?是他口中最喜欢的博主,是他难以启齿的三个字。
青春期的男女生都会有的正常生理现象,在林初羽某天梦醒时彻底领悟。
身体汗涔涔的,床单湿润,林初羽的眼神无法聚焦,脑子里只剩下梦里的enblanco对他勾手指的场景。
面容被一团白雾罩着,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她的正脸,但他还是伸出了手。
现在这团白雾已经散开,林初羽却觉得自己如被浇了一桶冰水。
他的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剧烈的心跳宛若要从口中蹦出。
下午的时间依旧无聊。
祁原被谢逾非打发走,于是陆凝天“继承”了早上祁原坐着的位置。
谢逾非这次换了一本书看,但内容依旧还是全英,陆凝天不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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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机,于是只好盯着谢逾非的侧脸看。
坦白来讲,谢逾非确实是她有记忆以来见过最喜欢的长相之一,轮廓硬朗五官柔美,唇色绯红像是熟透的桃,他睫毛浓长翘密,让陆凝天想起自己曾见过的一只不太乖的缅因猫。
视线划过下颌线,停留在耳廓。
嗯……怎么看起来粉粉的?
谢逾非有些受不住这直白的打量,揉了揉发红的耳垂,像是彻底服输般直接把书丢到一边。
他侧过身子,和陆凝天面对面。
陆凝天心里困惑无比,他突然转过来干什么?
“感觉很无聊吗?”他问。
陆凝天实话实说:“是有点。”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听是挺想听的,但是谢逾非话这么多的吗?第一次见的时候感觉也不像啊。
聆听的姿势已经准备好,在谢逾非即将开口之际,从陆凝天的口袋传来了急促的手机铃声。
她顿时闪过尴尬之色,刚刚从花园回来的时候忘记关掉静音了。
“对不起谢总忘记静音了,你继续。”
“不接电话吗?”
“行吗?”
“为什么不行?我看起来像那种聊天的过程中因为对方要去接电话就大发雷霆的人吗?”谢逾非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误解了。
“陆凝天,我有求于你,所以我付你工资,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
所以不要以这么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他。
陆凝天瘪了瘪嘴,合同都没签算什么地位平等,要不是她一直担心自己试用期一过就被谢逾非辞退了,才不会这样唯唯诺诺。
她刚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来电提示再次响起,定位在京市,电话是一串陆凝天没见过的号码。
陆凝天基本不接陌生电话,她皱眉刚要按下挂断键,跳出来一条短信提醒。
【陆女士,我是宋向晨。】
宋向晨?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警方如果有事找她要么就是上门要么就是用官方电话吧?
陆凝天觉得对面是骗子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但为了避免另外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发生的后果,陆凝天选择将手机屏幕正对着谢逾非。
“谢总,这串电话你认识吗。”
她身子往前凑,努力将手机屏幕近了些。
“宋向晨,接吧。”谢逾非只看一眼就肯定道,他思索了一下,又对陆凝天说,“开个免提。”
这两人认识,他要求开免提应该也有他的用意,陆凝天开了免提点了绿色的通话键。
她的喂还没喊出口,宋向晨标志性的嗓音先放了出来:“陆女士,反诈意识很先进,不错。”
“哈哈。”陆凝天干笑两声,“宋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7月19日,发生在江安区的那场火灾事故,你是唯一的伤者,对吗?”
陆凝天的笑容凝固,谢逾非原本放在书上的手指一颤。
“原本警方判断是由于天气炎热干燥引起电瓶爆炸,但现在。”他停顿了下,“真正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你是本案唯一的伤者,现在来一趟公安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