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晨猛地看向她,眼里闪过一瞬震惊。
周旭低着头,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程延是你的哥哥,大你七岁,你们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陆凝天悠悠说道,口吻平淡仿佛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六年前你毕业于京市医科大学,大学四年里你生活自律成绩优异,是老师心中标准的五好学生。”
“程延与你恰恰相反,花钱拿了个本科文凭,读书期间带头挑事四处惹祸。”
“你们俩也没有什么兄弟情谊,因为他不喜欢你,甚至说得上讨厌。”陆凝天目光灼灼,“你当然也讨厌他。”
宋向晨看向她深邃的眉眼,平静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在酝酿一场风暴。
周旭抬起头,眼袋浮肿,唇周长出来短短的胡渣,和几天前那得体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嗓子嘶哑:“别说了。”
“可是你的父母喜欢你的哥哥不喜欢你。”陆凝天残酷地撕开了周旭隐忍已久的伪装,“你手上那道疤,是你一直敬重的母亲留下的吧。”
看着周旭的指尖死死地掐进了手心,陆凝天点到为止:“你爱她,所以她说的话你都会听。”
……
大门再次被合上,狭小的审讯室又回到了往日的黑暗,周旭的身体僵直了很久很久,沉默地流下泪来。
宋向晨将陆凝天送到公安局大门,那束蓝绣球在他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被顺手放进了一个闲置的陶瓷杯里。
“你刚刚说的那些……”宋向晨卡住,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了来接。
“嗯?”陆凝天付之一笑,“那些都是我编的啊,但毕业于京市医科大学是真的。”
熟悉的红色轿车停在了门口,陆凝天朝心事重重的宋向晨挥了挥手。
汽车扬长而去,宋向晨还在回味刚刚审讯室里听到的那些话,一切不合理的点被串联在了一起,他神情舒展,豁然领悟了事情的真相。
但陆凝天是怎样知道这些的呢?
“原先的那辆SUV还在修,所以开了这辆坐感没那么舒适的。”白思嘉今天难得一见地穿了牛仔裤,据她所说这是为了方便她能够随时随地抱走陆凝天跑路。
“反正都是你开,坐起来大差不差。”陆凝天托着下巴,“花了多少钱修?”
白思嘉比了个数字,丢给她一个睿智的眼神:“剩下的钱我们平分掉。”
“那我离经济自由又进了一步了。”
陆凝天把座椅位置往后调了调,闭着眼小憩了一会。
“小白,我感觉自己不适合当主播。”她蓦地开口,眼神里泛着迷茫之色。
“那就做回老本行吧,反正有人一直在等你。”
谢逾非回到别墅,漫不经心地解着领带,正不亦乐乎地打着游戏的林初羽一见他进门就关掉游戏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边调边在心底痛斥自己,林初羽!你怎么能这么怕你表哥呢!你连你亲爸都不怕!
但是没办法,先不提他现在的一切生活资本都是谢逾非提供的,他表哥是个堪称无懈可击的人,除了膝盖时不时会痛这个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至少到现在林初羽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弱点,这种深不可测的人最需要提防。
谢逾非瞥了林初羽一眼,正打算上楼去书房处理工作,就听见电视里传来的新闻播报声。
“七月十九日晚上九点零三分,我市江安区天莲河街道东嘉里小区附近发生火灾,接到报警后,江安区消防救援大队、江安区应急管理局及医疗团队迅速赶往现场,火势于九点二十分得到控制,九点三十五分被完全扑灭。”
记者开始解说起现场发生的情况,林初羽对于几天前的新闻回放略觉无趣,刚把频道调走,就听见他身后传来冰冷冷的一声。
“调回来。”
“好的表哥。”
“经初步调查,因天气干燥炎热、电动车的电瓶老化发生爆炸,具体原因仍在进一步核查中,此次事故造成1人受轻伤,伤者已送往京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救治,目前暂无生命危险。”
后面都是一些警示群众要注意安全的话,谢逾非皱着眉,抬脚上了楼梯。
脚步声远去,林初羽也没有了继续打游戏的想法,他打开手机上网搜索了刚刚那起火灾的现场图,快速翻动着帖子。
“我还以为他对这起新闻这么关注是因为当时在现场呢。”林初羽嘟囔着,指尖正要退出页面,眼神不经意掠过一张图,那个角落里的模糊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放大,再放大。
赫然是那个让他手腕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女生。
也难怪谢逾非会这么关注。
林初羽啧啧一叹,正要关掉屏幕,自手机顶部传来一条特别提醒。
【您关注的博主抚剑倚西风更新了一条动态!】
大脑嗡嗡鸣响,林初羽又下拉屏幕仔仔细细地将这条提醒又看了一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已经有八百多天没有看见过这条提醒的出现了,原以为抚剑倚西风已经退网,或者是另外一种他不愿意看到的更为糟糕的可能,他还为此遗憾惆怅着。
结果就在今天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抚剑倚西风更新了一条帖子。
林初羽的手指有点颤抖,点进了内容详情。
点赞评论和转发数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林初羽大概浏览了一下评论,大多数都是表达不敢置信和惊喜,其中夹杂着少部分对帖子本身的讨论。
帖子的内容很简单,抚剑倚西风的发文风格向来都是如此言简意赅。
【7月19日,发生在江安区的火灾事故是有人蓄意为之。】
7月19日江安区的火灾?不就是他刚刚还在看的那则新闻吗?
因为财产损失很少再加上几乎没有伤者,在林初羽眼底并不算特大事故,和以往抚剑倚西风爆出的那些案件轻重程度完全没有可及之处。
最开始关注是因为一场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在各大群体对此案件众说纷纭的时候,粉丝体量并不算大的抚剑倚西风发布了一条帖子,提出了关于犯罪嫌疑人的猜测。
在一个月以后,杀人犯被逮捕,与抚剑倚西风提出的猜测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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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案件使抚剑倚西风一举成名,成为了林初羽单方面认为跟enblanco齐名的最受喜爱的博主。
当然讨论度很大的还有抚剑倚西风的性别,主页并未标注,但很统一的一点,男方认为他是男的,女方认为她是女的。
不过林初羽觉得抚剑倚西风应当是个年龄居于30到40岁之间的未婚女性,经济独立并且和公安内部有所涉及。
别墅里不止林初羽在关注着这条帖子,楼上的谢逾非此刻也正沉思着。
“有人蓄意为之……”谢逾非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难道是为了针对陆凝天?”
他眉头紧锁,指腹敲着手底下的文件。
“看来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
“尊敬的陆凝天女士,我们诚邀您作为优秀校友出席今年首都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新生开学典礼并作为代表发言。”白思嘉一字一句地念出,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道。
“这难道就是四年专业第一的待遇?毕业了还能被老师惦记着参加新生开学典礼,果然我等渣渣只配在山脚下膜拜大佬。”
“少来。”陆凝天翻动着书页,“你想去的话我把名额让给你好了。”
“真的假的?你不想去吗。”
“我又不喜欢在公开场合露面。”陆凝天耸了耸肩,颇觉无奈,“更何况我上台能讲些什么?毕业后无所事事没有选择读研,既没赚到大钱也没为人民服务。”
“在这群天子骄子面前我只能当个负面榜样。”
“好吧,听说去的人会有礼品拿哎。”白思嘉面露遗憾,“学校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好吧那去吧。”陆凝天合上书本,“我只是想念母校了,绝对不是因为有礼品送。”
白思嘉笑着往她的腰上掐了一把:“突然想起来,谢逾非在首大读过两年书,好像也算我们的半个校友。”
陆凝天脸上的笑意僵住,手指不自觉地一颤。
“不知道今年的新生典礼他会不会去,领导应该会很欢迎吧,毕竟他可是经常给学校捐款。”
“是么,好像从来没在学校见过他。”陆凝天吞吞吐吐地开口。
“可能不愿意出门吧。好啦好啦别谈他了,你快去回封邮件,问能不能多加一个位置。”白思嘉双手合十朝空中拜了拜,面目虔诚,“上天保佑,希望有合我心意的男大学生。”
……
江乐安独自坐在吧台最靠里的位置,两侧袖子往上卷起,清秀的面容搭配着手臂的肌肉线条,有一种独特的反差魅力。
额发微湿,他端着手里的酒杯,任由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划过手背。
“帅哥一个人?”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她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媚眼。
江乐安看向她,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敬你一杯。”面具被摘下,白思嘉主动地将酒杯与面前人的酒杯相靠,清脆的碰撞声袭来,像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邀请。
江乐安挑眉,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突出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