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打来的那笔“医药费兼压惊费”,像一剂强效兴奋剂,让姜禾彻底领悟了江临那句“薅羊毛”的精髓。
    果然她原来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那座冰冷华丽的苏家大宅里渴求亲情,拳头和眼泪才是这里能变成真金白银的硬通货。
    自以为打通任督二脉的姜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完美执行了江临的“将计就计”策略。
    她不再像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苏明远眼中那个“虽然有点蠢、有点莽,但格外依赖他、并且似乎很好掌控”的侄女。
    她开始隔三差五地给苏明远打电话,语气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难以启齿的窘迫。
    “叔叔……那个……我最近看中了一个包包,但是妈妈那边……您知道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叔叔,玥玥妹妹昨天又买了一条新项链,真好看……我就是看看,没别的意思……”
    “叔叔,我能不能……去公司看看呀?我保证不捣乱,就是想看看您工作的地方,学习学习……”
    要饭是门艺术,为此姜禾还专门参考了各种帖子学习资料,要钱的由头从衣物首饰到“学习经费”不等,甚至还试探性地提出了想去公司的要求。
    每一次,她都谨记江临的要求,通话见面都不忘录音,将苏明远那些充满“慈爱”的承诺和敷衍的关怀,一字不落地全部记录。
    起初苏明远的态度还带着几分审视和试探,但姜禾表现得毫无破绽——她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虚荣又有点小聪明的乡下丫头,已经很明显被他偶尔施舍的甜头和“亲情”笼络住了。
    再加上苏晨那个蠢货确实理亏在先,还差点坏了大事,苏明远一方面需要稳住姜禾,另一方面也存着几分用金钱和虚假关怀将她彻底绑上自己战车的心思,出手倒也还算“大方”。
    于是,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姜禾的账户余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
    好耶!
    更好的消息是苏明远的邀请。
    就在某一天,苏明远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既然她暂时不想签那些复杂的文件,不如先到集团下属一个不太起眼的子公司挂个闲职,“熟悉熟悉环境,也算有个由头,叔叔每月给你开份工资,总好过你看人脸色要钱。”
    这一刻姜禾总算理解什么叫瞌睡了都有人送枕头了。
    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啊!
    在江临的遥控指挥下,姜禾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犹豫:“真的吗叔叔?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怕给您丢脸……”
    “嗐,自家公司,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就是个名头,让你有点事做,也方便叔叔以后照顾你。”苏明远大手一挥,显得极为慷慨。
    于是,姜禾“半推半就”地成了苏氏集团旗下某文化传媒公司的“特别项目助理”,一个听着好听、实则毫无实权的虚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拥有了一张进入苏氏部分非核心区域的门禁卡,借着这个“职务”之便,她接触到了这个子公司账面的一角。
    ……
    “仔细听这一段。”夜晚,城中村那间租来的出租屋内,江临戴着专业的监听耳机,俊美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专注。他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一旁盘腿坐在床上、正咔嚓咔嚓啃着苹果的姜禾。
    屏幕上跳动着清晰的音频波形图,正是姜禾最新一次与苏明远的通话录音。
    “他提到集团下半年有个重点扶持的文化基金项目,会优先向他控股的几家子公司倾斜,而让你挂职的那家公司,正好在名单上,但根据你拿到的账面,流水与项目规模严重不符。”
    江临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看来他在利用关联交易和即将让你担任法人的空壳公司,进行利益输送和资产转移。”
    “手段不算高明,但很隐蔽。如果能拿到更具体的账目和他让你签署的那些文件原件,就能形成证据链。”
    姜禾看着屏幕上那些她看不太懂的数字和图表,又看看旁边一脸冷静分析、与那头黄毛格格不入的江临,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混合着刺激、兴奋和对身边这个男人莫名信任的情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等他让我签文件?”姜禾放下苹果核,摩拳擦掌。
    “不急。”江临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依旧清明,“鱼饵已经撒下,鱼儿也闻到了味。他现在比我们更着急,既要安抚住你,又要尽快促成文件签署,还要处理苏晨惹出的麻烦。我们以静制动,继续收集录音,留意他让你接触的任何公司文件,哪怕只是一页纸。”
    他顿了顿,看向姜禾,语气带着赞许:“你最近表现不错,哭穷哭得很有层次感。”
    姜禾一听,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只被顺了毛的猫,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快再多夸点”的劲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种被认可、尤其是被江临这种她内心已经默默归类为“高智商危险分子”的家伙肯定的感觉,让她心里像是三伏天灌下了一大杯冰镇气泡水,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爽畅快。
    就在姜禾和江临于暗流涌动中稳步推进他们的“薅羊毛兼挖罪证”大业时,医院VIP病房里的苏晨,则成了苏家年轻一辈口耳相传中的一个活体警示牌,一个关于“真千金不好惹”的恐怖故事主角。
    他那被打断的鼻梁虽然接上了,但脸上依旧残留着青紫的淤痕,肋骨处的疼痛让他行动不便,需要住院观察。
    最初几天,还有几个平时跟他厮混的狐朋狗友和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苏家旁支子弟前来探望。
    可当他们看到昔日里张扬跋扈的苏晨,此刻像只被阉了的公鸡般蔫头耷脑地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后怕时,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晨哥,你这……真是那个姜禾打的?”
    “她下手也太黑了吧!”
    “听说她就跟个疯子一样,拦都拦不住……”
    流言在苏家年轻一代中飞速传播。姜禾的形象,从一个“粗鄙的乡下丫头”,迅速升级为一个“武力值爆表、睚眦必报的疯子”。
    还是那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苏晨她都敢打,重点是到现在也没见出什么事,那他们这些旁支……也该放聪明点。
    然而,在医院养病的苏晨并不打算消停。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身体的疼痛和当众被暴打、颜面扫地的耻辱,如同毒液般在他心中发酵。
    虽然回想起那天苏晨确实是怕姜禾那不管不顾的疯劲,怕她真的会“处理”了自己。
    但这口气要是不出,他苏晨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得想个办法找人把这疯女人收拾一顿才能解他心头之恨,躺在病床上,苏晨闹肚子坏水无处发泄,他现在不能亲自下场,可脑子里把能想到的人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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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也没想到谁能帮忙。
    想起这苏晨更气了,明明被打的是他,结果父亲居然警告他,甚至放下狠话再去招惹姜禾就断了他的卡。
    越想苏晨越气,忽然,一个人选浮现在他脑海里——
    苏玥。
    对啊!他怎么把她给忘了?
    虽然他不喜欢苏玥那个总是看起来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贱样,连带着也对林曼那个疯女人也很不爽,但是!
    姜禾那个疯子,绝对更恨苏玥这个抢走了她一切、还备受母亲偏爱的假货!就算计划败露,姜禾要发疯报复,首当其冲的也肯定是苏玥这个贱人不是?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躲在后面,看她们狗咬狗!
    难得地,苏晨那颗被酒精和美色浸泡得不太灵光的脑子,居然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他让护工偷偷给苏玥打了个电话。
    苏玥来得很快,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同情。
    “晨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我听了消息,心都揪起来了,真是太过分了。”她柔顺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声音轻软,带着熨帖人心的关怀。
    苏晨看着苏玥那副纯洁无瑕、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底就冷笑连连。
    他们两房那点龃龉谁不知道?
    难为这假货还能演得如此情真意切。
    但他此刻有求于人,只得压下鄙夷,刻意压低声音,嗓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怂恿:
    “玥玥,哥这次是阴沟里翻船,栽大了!那个野丫头,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不能再让她这么继续嚣张下去了!不然这苏家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苏玥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纤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柔弱的阴影,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姐姐她……这次确实是做得太过火了。可是,我们现在又能拿她怎么办呢?她那么……不管不顾。连晨哥哥你都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我更是害怕。”
    她的话语看似充满了无奈与畏惧,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再次刺中了苏晨最敏感的痛处。
    “明的不行,咱们还不能来暗的吗?!”
    苏晨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与急迫,“玥玥,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好歹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血缘,情分总在吧?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就这么生生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们必须联手,好好想个法子,给那个贱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最好能让她身败名裂,彻底从苏家、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苏玥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迅速掠过一丝冰冷如毒蛇般的算计。
    姜禾的存在,本身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毒刺,是她完美人生蓝图上一块无法忽视的污渍。
    如今,有苏晨这个头脑简单、冲动易怒的蠢货主动跳出来当马前卒,她何乐而不为?正好可以借他之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晨哥哥,你别太激动,小心牵动了伤口。其实……要让姐姐吃点苦头,让她知道些分寸,也……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密闭的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都被这两人之间涌动的阴谋气息所冲淡。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达成了表面同盟。
    而此刻,刚刚从子公司“学习”归来的姜禾,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