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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男风馆

作者:花筱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鹤归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并未直接戳破,他随意支起腿,语气寻常:“任务完成了?”


    鹿文笙忙不迭点头,抬手就去搂沈鹤归,打算继续哄睡。


    鹿文笙维持着讨好的笑容:“也是巧,做了噩梦,本想晨起时顺便喊殿下的。”对着沈鹤归撒谎,好心虚。


    沈鹤归不着痕迹的避开鹿文笙的胳膊,一时心绪纷乱:“孤还有点事情,就不继续陪你了,见你很喜欢这种会发光的玉石,孤这里还有很多,允你挑点回去。”


    失了理由,他暂时还做不到毫无芥蒂的被鹿文笙继续搂着,还是在极为暧昧的床榻上。


    吐出一口憋闷的浊气,沈鹤归干脆下床穿衣,破天荒选择了逃避:“你要是想回家,可派人送你,想留下继续睡也行,往后你我之间,不用顾忌太多,直来直往便可。”


    他顿了下,补充:“更不可自伤。”


    鹿文笙改搂被角,硬撑起欢快语调:“记住了,殿下你对我真好!”


    “嗯。”沈鹤归穿衣的动作不由快了几分。


    阖门声响起,鹿文笙低声对小元道:“我的演技很差吗?”她什么时候露馅的?


    小元双眼发直地偷盯着无数鳞片,没答。


    光线太亮不利于睡眠,鹿文笙找到机关按了下去,自语道:“算了,没必要纠结,还是抓紧时间睡回笼觉比较重要。”


    这么舒服的床,她要睡到中午再起!翰林院那个破班,翘一次也是翘,翘两次也是翘,无所谓了。


    殿外新月隐入云。


    沈鹤归特意选了个风口站着,想借寒意让自己冷静。


    冯苟拿着厚实的大氅,躬身劝道:“晨风太寒,殿下还是披件保暖的大氅吧。”


    沈鹤归扫了眼冯苟手上的蓝色披风,突然灵光一闪,干站着说服不了自己,不如去趟男风馆取取经。


    沈鹤归:“这个时辰,燕子河畔应该还很热闹。你去给孤备身便服与面具,再唤个面生机灵的太监来,孤要去趟南风馆。”


    先前冯苟就见过鹿文笙对沈鹤归表白,更别提今夜还亲眼见证了两人共宿一殿。霎那间,如惊雷劈身,冯苟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颤声问道:“殿下,您真的要和鹿编修在一块儿,您不娶妃了?”


    寒风将沈鹤归的指尖冻的通红,同时也让他更明白想要的是什么:“一堆庸脂俗粉,从长远看,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鹿文笙有用!官宦子女嫁入皇家,其父想的是以外戚之身,行架空皇权之实,其本身眼中心中,无苍生,也无母仪天下之德,更与孤无感情!”


    何况,他还有妖孽般的原型,这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老奴会替殿下保守秘密的。”鹿大人那脸和性格的确招人喜欢,被殿下看上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沈鹤归拿起披风披上,嘱咐道:“你在这守着,等天亮人醒,带鹿文笙去兽园逛逛,教他如何看雌雄,尤其那些煽掉的,一定要带他好好看。”


    “喏!”冯苟垂首嗫嚅了两下,终究没再多说。


    走出千羽殿前庭,沈鹤归又喊来值夜的林守白,让他去通知各处官员早朝取消,并交代:若有急务,递折子午后商议;寻常小事,明日再议。


    ……


    燕子河畔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空气里满是酒香与浓郁的脂粉气。


    沈鹤归低调走进一家南风馆,由引路的侍从带入一间名为“漱石轩”的高档雅间。


    沈鹤归带着侍从刚撩袍入座,馆主便亲自领着几位风姿各异的少年鱼贯入内。


    “大人出手阔绰!”他笑将靠里的三位少年推上前,“这三个是新来的,干净纯洁,大人若满意可以都留下。”


    说罢,馆主娘里娘气的摇了两下羽毛扇,开始介绍剩下的三位:“这三位相公,长相艳丽的是流商,腰细的是白尘,这手格外好看的,名唤琴郎。琴郎是我们这儿的头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还不快向新来的公子问好?”


    “公子好!”


    “公子万福!”


    “公子好!”


    几声问候高低错落地响起。


    自从见到馆主,沈鹤归心中的厌恶就没散过。堂堂九尺男儿,行为话语居然比女子还要扭捏做作!


    沈鹤归朝边上的冯易使者眼色。


    冯易是冯苟新收的干儿子,面容俊秀,娃娃脸,看起来斯文稚嫩,人也十分机灵。


    冯易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下巴微抬,带着世家豪奴特有的倨傲:“都留下,馆主你出去,我家公子不喜有人打扰。”


    馆主触到那饱满的银袋,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见了亲祖宗一般:“谢大人的赏!”


    他将腰弯的极低,恨不得当场给沈鹤归磕上几个头:“您放心!这几个孩子定然能将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小人这就退下,绝不打扰大人的雅兴!”


    临到门口,馆主又娘里娘气地甩了下手中的羽毛扇,对几位少年尖声叮嘱:“都机灵着点儿!好生伺候着!”


    直到门扉彻底合拢,馆主那贪婪又奉承的笑声似乎还隐约回荡在室内。


    沈鹤归执起茶杯,停顿一瞬又将其放下。


    此处与他先前想的太不一样了。


    方才在一楼,他见到了大腹便便的男子枕在瘦弱小倌的腿上,等着以口渡酒,更有甚者,躲在角落里,已交叠在了一处,喘息与压抑断续传来,好似旁若无人。


    边上还散落着打翻的酒杯、果核、以及一些不清不楚,发着异味的水渍。


    靡丽的灯火下,毫无遮掩又扭曲的欲望直白到令人心惊。


    止住回忆,沈鹤归强压呕意,忍耐问道:“这南风馆的一楼,天天如此?”这燕子河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三位新来的瑟缩在一旁不吱声,流商与白尘相互交换眼神后一起看向头牌琴郎。


    琴郎努力忽略来自沈鹤归的压迫感,轻言细语:“我观公子这摸样,是第一次进男风馆吧?”


    沈鹤归脸色微沉,双眉紧锁,满脸嫌弃:“像个正经男子般好好说话,别压着嗓子学女子做派。”


    琴郎:“……”见过奇葩的,没见过这么奇葩的,既然点他作陪,不就是好男郎装作娇女嘛!


    琴郎作为头牌,内心十分强大,他瞬间调好心态,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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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嗓子,从善如流应道:“公子教训的是,您一下点了六个,是想我们如何陪你消遣作乐?”


    虽不见容貌,但他阅人无数,只需寥寥几眼便能断出,眼前这位公子定然非富即贵,且是个雏儿,只要他努力成为他的第一个男人,说不定有机会得自由身,享富贵!


    琴郎缓步走至沈鹤归身旁,想倾身坐到他腿上。心中算盘打的啪啪响。


    冯易早有防备,他上前半步,冷脸薅起琴郎:“你站着伺候便是,我家公子不喜外人近身。”出宫前,他干爹特意交代过,绝不能让不三不四的人男人接近太子殿下。


    沈鹤归淡看向在角落里瑟缩的三人,又复问道:“这南风馆的一楼,天天如此?”


    “他们哪里知道,还是我来答比较好……”琴郎不死心,想继续靠□□勾搭沈鹤归。


    “将这碍事的人绑起来,拖外间去。”沈鹤归沉声吩咐,满脸的嫌恶抗拒。


    这下,明眼人都能瞧出沈鹤归是极为厌恶男子近身的。


    冯易:“是,主子!”


    琴郎:“你们……唔……”还从未有人嫌过他碍事!


    冯易的动作极为利落,他掏出方帕捂上琴郎的嘴,随即扯下幔帐将人捆绑结实。


    待琴郎被拖走,角落里的三人才鼓起勇气,一人一句回着沈鹤归的问题。


    “天天如此,我被迫看了有大半个月了。”


    “公子来的有些晚了,子夜十分才是真热闹。”


    “外面是最低等的,阁楼雅间内还藏着更肮脏的交易,这里逼男为娼,草菅人命,无法无天,求公子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做兔儿爷!”


    沈鹤归转眸望向至始自终都十分安静的白尘与流商,正色道:“你们两个也是被强充断袖?有一句假话,今夜就别出这个门了。”


    沈鹤归目光凛然,带着十足的压迫与审视。


    “……是。”


    “……我也是,方才那琴郎不仅是头牌,还是馆主的相好。”流商怯怯道。


    沈鹤归皱眉:“你们这儿就没有两情相悦的男子?”


    男子与男子寻欢本就在违逆世俗伦理,原以为这南风馆会与妓院不同,没想到是殊途同归。


    流商壮着胆子:“倒是有一个,他为了供相好读书,将自己卖了进来。”


    沈鹤归:“你去将人带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若结果满意,带你们离开这里也不是不行。”


    白尘眼中精光一闪,赶忙补充:“我也认识一个后天自愿的,我去喊他来!”


    沈鹤归颔首。


    见两人出去,冯易走进里间,躬身问道:“就这样放他们出去?会不会对主子不利?”


    沈鹤归起身将茶盏里的水泼向窗外,又将茶盏抛远:“怕什么,不利岂不是更好!”证据都不用找了,单谋害储君一项罪名都够受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流商与白尘领着各自的人进入里间。


    白尘抢先开口:“他名唤碧竹,公子的问题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鹤归背手,悄悄掐着手心,冷声问道:“你当初……是如何说服自己,接受与男子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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