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的，罗布泊那么大的地方，要真想找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或许她的尸体就在某处没有被发现的地方呢。”
顿了顿，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开口提醒：“你当时是看着她死在你面前的，这一点没错吧？”
季言一的眼神看向车窗外，再没开口的意思。
张秘书：“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您说您金尊玉贵的，总在罗布泊那地方受苦干什么呢。”
季言一的眼神暗了下去：“让我再等一等吧，这一次，再等不到她的尸体的话…”
话说到一半，季言一又停了下来。
张秘书有些激动：“怎么？这一次等到她的尸体的话，你就再不回罗布泊那地方了？”
季言一摇头：“这一次再找不到她的尸体，我就继续留在罗布泊继续寻找。”
怎么能放弃呢，已经咬牙坚守了这么多年，他没再说话，轻轻闭上了眼睛。
***
黎鸢和李丹好不容易踏进西王母神殿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进来之前，李丹还在抱怨：“他们怎么耽误那么长的时间呢，真是讨厌！”
黎鸢没说话，脑海中莫名想起了刚刚错过身边的那辆车，她叹了口气，只觉得最近或许是自己太过疲惫了，总是会想起来季言一。
李丹没察觉到黎鸢身上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早知道我们也让桑雪小姐派人去打个招呼了，嘿，看看，都快等到天黑了。”
听到这句话，黎鸢才回过神来，在外面，她一向喜欢低调。
黎鸢抬眼扫了一圈：“先去拿东西吧。”
拿完东西还要先赶回敦煌去，桑雪那边发来不少向导的人选，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只是拿一块金子，她不想要耽误太多时间。
避免夜长梦多。
黎鸢开口催促：“先去找金子吧，找到之后我们早点回去。”
李丹有些意外：“今天晚上连夜就赶回去吗？”
黎鸢点点头，任由身边的李丹去寻找多年前藏在西王母神庙中的那一枚金子，她自己则是跪在西王母神像前。
脑海中那个梦还没消散干净，趁着这次过来，干脆在重现一次梦中的场景。
她虔诚的合上双手，脑海中又一次重复着那个声音。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到处寻觅着，焦急的李丹。
他找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到那块残缺不全的金子，他小心翼翼地举着手中的金子交给黎鸢：“黎小姐！您看，就是这块金子！”
他像是捧着宝贝似的，把那块金子交到了黎鸢的手中。
小小的一块，在李丹的心里重量却不一般。
李丹将那块残缺不全的金子交给黎鸢之后，就站到了一旁。
李丹：“就是这个，黎小姐，您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黎鸢举起手中那块残缺不全的金子，对着残阳仔细观摩着，看着看着，她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块残缺不全的金子。
两块金子被她放在了一起，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金子上的每一处角落，看到最后她终于确认了，这两块金子的来源是一样的。
她转回头，回望着正殿中的西王母神像，心底发凉。
如果它们来源是一样的…
黎鸢的心头有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电闪石光间，她攥紧手中那两块残缺不全的金子，扯着李丹的袖子往出走。
黎鸢：“我们这一次要快点回去。”
李丹还有些懵：“我们回哪里去？”
“敦煌，桑雪之前为我们预定好的那个酒店。”
简短的报出位置之后，黎鸢就匆忙钻进了车里，只剩下李丹看着黎鸢的背影，他的心底一片慌乱。
他忽然意识到…黎鸢这些天一直都是随身装着黄金在当货币用的，而刚刚他就是眼睁睁看着黎鸢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黄金的。
那两个黄金的样子看起来一模一样…如果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话，黎鸢手里金子的来源岂不是和当年刘云涛他们在罗布泊发现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李丹颤颤巍巍地打开车门，他坐进驾驶室里，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黎鸢。
黎鸢也注意到了迟迟没有启动出发的李丹，她问：“怎么了？”
李丹透过后视镜指了指黎鸢放在手边的那两块金子：“黎小姐，那两块金子的来源是一样的对吗？”
黎鸢有些意外，李丹的观察敏锐到了这个程度。
她也没打算瞒着李丹，干脆点头承认：“是啊，它们来源是一样的。”
李丹没想到黎鸢承认的这么大方，他吞了吞口水，紧张的开口：“那…那…黎小姐，你手里的那两块金子，会不会招来那些东西啊？”
李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一丝颤音。
他应该是怕极了。
黎鸢难得有些耐心：“不用怕，我可以解决它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快一点赶回敦煌。”
“那些东西也不会因为我手里的这两块黄金就跟上来，你安心开车，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看着李丹现在的状态，黎鸢有些担心，她问：“李丹，你觉得你现在还好吗？还能开回敦煌吗？”
李丹点点头，脑海中依然不断浮现出前不久遇到它们的时候的场景，也是在深夜，也是在开车。
这么熟悉的场景，让李丹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他颤抖着双手，操作了很久之后，才启动车子，出发回敦煌。
这一次黎鸢依旧让李丹打开了一首音乐，宛转悠扬的音乐回荡在车厢里，李丹的心情却不如来西王母神庙前那么轻松。
那些原本被他放下的重担，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傍晚的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寒意，李丹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冬天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他的后半生仿佛一直生活在寒冬之中，李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明明车里一点都不冷的，他却还是打了个冷战。
好在桑雪为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给他们准备的是一辆改装过的车子，可以适应各种各样的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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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的车速又逐渐变得慢了下来，深夜时，视线受阻，路上的车子速度都慢了下来，即使是这样，前面还是有车子出了车祸，打着双闪，靠在路边。
李丹侧目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就认出来，前面出了故障的车子是刚刚堵在他们前面的那个车队里的其中一辆。
车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李丹试图用外面的事情为自己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李丹：“黎小姐，还真是巧了，我们和外面那辆黑色的车子还真是有缘分，这又碰上了。”
原本西王母神庙周围的路也就这么几条，黎鸢原本想说遇到了也正常，但鬼使神差间她忽然就想要抬头看一眼。
那辆“大人物”的车子。
黎鸢侧目将脸贴在车窗上，果然看到了李丹口中那一辆和他们很有缘分的车子。
下了雪，视线不是很清晰，原本对这些事情一向毫不在意的黎鸢，今天破天荒的想要看清楚一点。
她只是好奇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还对那座西王母神庙虔诚朝拜，西王母的信徒…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努力了很久黎鸢终于看到了靠在黑色车门边上的那个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手里举着电话，眉头微皱，不知道正在对着电话里讲着些什么。
李丹开着车子和他们相错而过，一瞬间黎鸢看到了车子里坐在后排的另外一个人，那人正在侧目看着车窗外，只一眼，黎鸢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黎鸢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过去她见过的那些身影。
一边想着，还要一边开口安抚李丹：“是挺有缘分的，可惜他们这群人应该要被困在这里一会了。”
李丹也觉得有些可惜：“看着来头不小，估摸着一会就有人来接他们出去了。”
黎鸢点头：“嗯，别操心他们了，我们也小心点吧。”
“晚上的时候视线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黎鸢的心情也逐渐低沉起来，她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那个西王母神庙中的神像。
那双眼睛…
电闪石光间，黎鸢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她猛地回头，看向后面打着双闪的那辆车子，刚刚坐在车里的那个人恰好也正在试图打开车门走出来。
黎鸢就这样看到了他的侧脸，那张如刀削般的侧脸，黎鸢只是模糊不清的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李丹察觉到了黎鸢的异常，他壮着胆子开口问道：“黎小姐，我们要绕回去吗？”
黎鸢摇头：“不用，继续开吧，我们继续回敦煌。”
“抓紧回去吧，路上小心，开慢一点。”
黎鸢不忘叮嘱李丹几句。
李丹：“好的，您没事吧？难不成刚刚那辆黑色车子里的大人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黎鸢：“不是，他们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只不过觉得，我们之间确实很有缘分。”
仅仅只是刚刚那一眼，黎鸢就将车子里坐着的人认了出来，她知道，那人是季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