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整整一天半,睡过了一整个休息日,陈甸甸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半上午。
    圆滚滚早就饿绿了眼,它从桌下的收纳推车中叼出一袋没有拆封的冻干,在包装袋上咬出了一个大洞。
    窸窣窸窣,嘎嘣脆。
    陈甸甸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她睁开眼。
    叼着冻干的猫正在她的床头啃整块整块的冻干鸡胸肉,烘干肉类的味道弥漫在她的鼻腔,连带着细细碎碎被啃下来的肉沫一起,搅得她忍不住“阿嚏”、“阿嚏”。
    被突如其来的喷嚏吓到的圆滚滚弹射起步,踩着陈甸甸的脸跳到了床下。
    “圆滚滚——!”
    她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醒过来,就被迫接受鸡胸肉干洗礼。
    一摸脸,沙沙的。
    圆滚滚说不定还踩着她的脑袋啃过肉干。
    陈甸甸深呼吸,她掀起被子,抖了抖,扬起一阵碎屑。
    打扫、吸尘、清洗床单被套和薄被子、换上新的床单被套和薄被子,然后顶着鸡窝头揍猫。
    “谁家小猫是这样的?”她握住小猫的后脚,“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么脏这么乱!”
    圆滚滚被钳制住动作,它干脆噗通倒在地上,侧躺着伸了个懒腰。
    耍赖又碰瓷。
    陈甸甸揉揉它的脑袋:“下次再这样就真要揍你了,知道吗!”
    她说得大声又严厉,但实际上下次、下下次甚至下下下次,她陡还是会这样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然后任劳任怨地给小猫去倒水。
    “多喝点水。”她嘟囔去浴室冲淋,“啃这么多冻干,也不知道口渴……”
    客厅的挂钟哒哒地报时。
    这是原本就留在这里的传统布谷鸟时钟,在整点的时候弹出来“咕咕咕”按点响几下。
    陈甸甸一边吹头发一边数着次数——十一、十二。
    中午十二点,要快点收拾,一点多还要去宴家。
    她点亮手机,却发现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给手机充上电,再等待开机,她像陀螺一样,这里拿一点那里准备一点,忙得团团转。
    这一整天的消息意外地多,陈甸甸扫过一眼信息,发现连未接电话都有好几个。
    王姨:【小陈老师,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你没事吧?】。
    宴西昼:【你有没有不舒服?】
    竟然连宴西昼都给她发来了消息。
    陈甸甸一头雾水,她能有什么事情?
    简单回复后,她先略过了郑尔尔给她发的闲聊以及最后一句抗议的【你怎么不理我?】,转而点进了这八百年不会弹出一条消息的对话框。
    林眷:【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他又找她做什么?
    陈甸甸敲道:【上班时间就去上班。】
    林眷很快回复:【哦。】
    毫无意义的三条对话,陈甸甸撇撇嘴,点出对话框。
    王姨发了一长串语音,陈甸甸点到转文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寻思你那是不是也肠胃炎了,没事就好。是这样的,大少爷这不是带着小辰少爷去吃火锅了么,他俩回来就肚子痛,去医院检查是急性肠胃炎,这几天小辰少爷都蔫蔫的,就被老爷子接回去了。小陈老师,暑假的课就暂停一下,到时候如果还继续再提前联系。】
    陈甸甸:【好的好的。那天的火锅可能还是油腻了一点,真是不好意思。小辰现在好些了吗?】
    王姨:【小少爷这会已经活蹦乱跳了,谢谢小陈老师关心!】
    暑假还剩下两周,陈甸甸算了算两份兼职之后的结余,又去查了一下班级群里面公布的今年的学费,两边加加减减,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还有还给郑尔尔的钱和接下来过任务需要的生活费……陈甸甸哀愁地叹了口气。
    老陈自顾自给她发了一堆旅游照片,还洋洋得意地炫耀夫妻俩的合照,但等到陈甸甸回复的时候,消息前面就挂着一个红彤彤的感叹号。
    AAA私家金库老陈真是把黑名单功能用得炉火纯青。
    陈甸甸扫过一眼宴西昼回复的“嗯”,没有回复。
    下午不用兼职,她准备再睡一觉。
    “走吧。”
    正在舔毛的圆滚滚被强行抱起,一起带回了房间。
    *
    霞光满天的时候,充满电的手机响铃,陈甸甸准备开始另一份兼职。
    几乎睡了两天,她现在精力充沛,精神饱满,一个人可以去打一场拳击赛。
    手里的拖把抡得虎虎生风,以拖把为半径,陈甸甸为圆心,她走过的地方锃光瓦亮。
    周四晚上,进店的客人只有寥寥几人。
    陈甸甸提溜着一块干净的抹布,在吧台前往复,余光紧紧盯着林眷的动作。要不是来回着走,她这样强度的,都快练出斜眼了。
    林眷几次欲言又止后,在陈甸甸再一次路过他面前的时候,他把手里的雪克杯递到了她的面前:“要试试吗?”
    真是鸡吃完了面狗舔完了米蜡烛烧断了锁林眷问她要不要试一试。
    陈甸甸点着自己:“我?”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怀疑。
    她不太相信,林眷这样护着这个岗位像是老母鸡护崽一样的人,竟然会让她碰他的工作台。
    看到她的表情,林眷觉得她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点头:“对,你。”
    “你不是一直想要试一试吗?学了这么久,应该也会一点了吧。”他把量酒器推到陈甸甸的面前,抬手示意她也来调一杯。
    呀嘞呀嘞,被发现了。
    陈甸甸轻咳一声,也不和他客气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一试?”
    林眷让出了位置。
    到底是偷偷观察了一个月,陈甸甸虽然不能准确地把所有调酒器具的名字都说准确,但她已经自成了一套调酒的体系(x)。
    林眷习惯拿把雪克杯拿在手里,他很擅长做一些需要剧烈摇晃倒出泡沫的调酒。
    陈甸甸看了很多这样的手法,但第一次上手,她选择了比较简单但却非常考验用料的drymartini。
    从吧台桌下的冰箱的冷冻层中拿出冻好的玻璃杯,陈甸甸在冰箱里面又翻了翻,从最里面掏出一小瓶冻得结实的金酒,最后从林眷准备好的冰块中挑选一块恰好能放进杯子里的方冰,一股脑把这些东西都组装了起来。
    看着她半生不熟的动作,林眷从最开始的淡然,到现在慢慢出现了狐疑的神情——她之前要来应聘调酒师的时候,是真的会这项技能吗?
    陈甸甸掏出手机看了看之前记下的备忘录。
    “干味美思……”
    酒吧的酒类存放柜是定制的巨大的环形冷藏冰柜,绕着冷藏区,环形的吧台拢成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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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瓶吧?”
    昏暗的灯光下,她艰难辨别,然后比对着杯中现有的金酒,咕嘟嘟倒了一圈干味美思,再倒进去半瓶盖吧台上还没开封的矿泉水。
    她拿过边上洗净的柠檬,小刀转了两圈,削下一圈柠檬皮,她挤出一点皮上的柠檬精油,连着柠檬皮一起丢进了杯子里,用吧勺来回转了几圈。
    “给你。”她将这杯新鲜出炉的大作推到林眷面前,“怎么样?”
    林眷擦擦手心的汗,他转了一圈杯子。
    杯壁没有明显的冷凝水,随便搅了两下,这杯干马天尼几乎没有化水。从冷冻柜拿出来的金酒保持着极低的温度,他在端起这杯酒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冷气袭来。
    林眷举杯,浅饮一口。
    “还行吗?”陈甸甸靠在吧台上问。
    林眷放下酒杯。
    口腔中是经典的干马天尼的风味,酒味没有他最开始想象的那样烈,反而是柔和中带有明显的柠檬香气。
    和他平时常用橄榄装饰时候的口味有些许不同,陈甸甸的方法虽然狂野且毫无逻辑,但最终的成果似乎并没有那么不堪——反而让他觉得在及格线之上。
    林眷:“还行。”
    “只是还行吗?”陈甸甸端起杯子豪饮一口试试自己的水平,“好辣!”她很快放下杯子,开始狂灌刚开瓶的矿泉水。
    “你不会喝酒?”
    “不太会。”喝水的间隙,陈甸甸见缝插针回他。
    她早些年上学的时候一分钱掰成两份花,精打细算的日常开销里面没有“酒类”这一选项。
    不过偶尔犒劳自己的时候,她还是会学着同学那样点一杯奶茶。
    林眷问:“你不喝酒怎么会知道直接用矿泉水来弥补冰块低温不能化水的问题?”
    她的奇怪技巧并不像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半瓶水下去,嘴里又辣又冲的酒精味下去了一些,但还残留了不少在口腔。
    陈甸甸不得不切下一角柠檬塞进嘴里。
    好酸!她吐了吐舌头,吞下柠檬后才回他:“刚才上网搜的。”
    她翻了翻收藏夹里面的帖子,把刚才放进去的那篇名为【邪修如何制作快手好入口的干马天尼】的教学贴打开,放到林眷的面前。
    目光清澈而单纯。
    仔细严谨,矜矜业业按照传统教学方法调酒的高级调酒师林眷:“……”
    他将酒杯转到陈甸甸没有碰到的另一面,将杯中剩下的酒液饮下。
    “还不错。”他顿了顿,随后沉默一会又道,“我会把酒单上酒的配方和调酒步骤发给你。”
    陈甸甸斜觑他一眼:“怎么,这是过年了?这么好的事你要留给我做?”
    和那之前把她拦在门外说招满人的样子可不一样。
    林眷在水槽前洗杯子,水流顺着他的手腕落在杯底,溅出一点水花。
    他低垂着头:“有点事要请假两天。”
    “勉为其难答应吧。”陈甸甸应下,“但是回头老板要是觉得用我更好,不要你了,我可不负责。”
    林眷抬眼,轻飘飘地扫过她,又默默收回。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信任她临时查找攻略的技术吗?
    陈甸甸还想抗议两句,一阵诡异的圣诞节版本快板突然在她的脑中响起:
    【叮叮当叮叮当~任务响叮当~任务发布,请您听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