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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危险系数

作者:一页轻舟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话音刚落,熟悉的晕眩袭来。


    饶是宴西昼也忍不住暗骂一声。


    再有触感的时候,他面前的景象已经天旋地转。


    他又一次进入了圆滚滚的身体。


    团成一团,陷在太空舱内的猫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不知道这次出现的几号。


    宴西昼从猫爬架上一跃而下。


    他熟练地跳上窗台,肉垫按在窗户的玻璃上,使劲往边上挪动窗户。


    他要快一点回去,确认陈甸甸和付南辰现在的状态。


    两个爪垫都按在了窗户上,宴西昼用尽浑身力气,窗户依旧纹丝不动。


    移窗的锁扣并没有扣上,怎么会推不开呢?


    他低头,在移轴上看到了被锁住的卡扣。


    虽然圆滚滚是一只蠢猫,但在圆滚滚身体里面的宴西昼不是。他经常用指甲勾住纱窗,再推开,然后跳出陈甸甸的公寓,去外面的世界探查情况。


    她之前明明毫不知情,但这次竟然会在窗户移轴上锁上卡扣。


    谨慎很好,但对他谨慎,很不好。


    宴西昼尝试着拨弄卡扣,但用工具拧紧的卡扣并不是能够轻易扒拉开的机关。


    他跳下窗台,在屋内四处巡逻、寻找,试图再找出能够出门的孔隙。


    猫是液体,如果是精瘦的猫,只需要个小小的缝隙就能够钻过去。


    但圆滚滚是一只有些微胖的猫,和它主人的名字一样,沉甸甸,实心且非绝对液体。


    他需要找一个更大一些的孔洞——悬停的排气扇。


    厨房油腻的墙壁已经被陈甸甸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老公房的厨房排气扇就是明晃晃地在靠外侧的墙上打了个洞,然后安了一扇透气扇上去。并不在工作的扇面黑黢黢的,不仔细看也能发现边缘结了一层黏腻的灰尘。


    想要跳上排气扇需要一些助力。


    宴西昼叼起堆放在沥水篮里面的塑料盆,爪子一扣,将盆子翻了个面。


    他站在台盆上,目测丈量了高度,后退猛一发力。


    按照预期,他的前爪应该快速扒牢排气扇的边沿,然后紧缩身体,在瞬间钻过排气扇,跳出这个封锁的房子。


    但他才刚刚跃到半空,极佳的动态视力就将排气扇后倒挂的蝙蝠看得清清楚楚。


    蝙蝠视力极差,但猫跃起涌动的风惊扰了它。


    翅膀一扑,接连三只蝙蝠从排气扇附近飞出了屋子。


    大惊失色的猫连排气扇都没摸到,脚一蹬,哐啷哐啷地甩进了水槽里,把排放整齐,还在沥水的餐具全都撞翻到了地上。


    瓷碗瓷盘碎了一地。


    而罪魁祸首则是在跌落的时候不小心撞开了水龙头,兜头就被淋了个透。


    闯祸了。


    宴西昼抓紧爬起来,但水槽里面挤满了餐具,他打着滚,把水溅得到处都是,最后的最后,湿哒哒地一条尾巴,狼狈不堪地,一脚踹关了水龙头,跳下了台面。


    结果因为脚掌湿透,跳下的冲击力带着他一路滑到了门口,“哐”地撞在了墙上。


    这肥猫的身体协调性是不是有些差劲?是不是还有点太胖了?


    宴西昼眼冒金星地,在一片狼藉的排气扇下打转,掉下来的时候,他的爪子胡乱扒拉,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现在排气扇慢慢开始旋转。


    呼呼——排气扇将火锅店内热气转送到室外。


    社区火锅店,门店不大,放了六张桌子就撑满了。


    唯一运转中的空调即使打到16度都没有办法缓解牛油锅沸腾时候升起的热辣气息。


    付南辰已经满头大汗。


    一半是热,一半是辣。


    二号倒是兴致勃勃地学着边上那桌,端起兼职服务生的老板刚端上来的鱼豆花,要主动下菜。


    陈甸甸来不及制止,她眼睁睁看着宴西昼把这整大坨的鱼豆花一股脑蒯了进去。


    他这样子像是第一次来吃火锅一样。


    溅出来的红油落在桌边,慢慢凝成了一小块橙红的牛油块。


    ……早知道就在这两人兴冲冲要挑战牛油锅的时候,极力制止,选一个鸳鸯锅了。


    她给付南辰空了的杯子续上冰镇的茶水。


    付南辰已经从最开始接连夸赞好吃,到现在“呼呼”地哈气,冰水一杯接一杯地灌下。


    “在香油里面滚一圈,这样再吃就不会很辣了。”比起过水,陈甸甸的经验是过油会更好入口。她用公筷,把漂浮起来的整块鱼豆花,在锅里面夹成小块后,捞起其中一块,在面前的香油碟里面滚过一圈,然后夹到付南辰的碗里。


    两个一看就不会吃辣的养尊处优少爷,这会被辣得一个赛一个眼泪汪汪,也不肯停下,还要不停地下菜、向嘴里送菜。


    勇气着实可圈可点。


    犹豫许久,她起身去调料台,打了一碗新的油碟,放到了宴西昼的面前。


    “试试?”陈甸甸说,“这样会不那么辣。”


    二号提起的筷子顿了顿,然后从善如流地转了个弯,将菜落到新出现的油碟里面。


    “哇塞真的没有这么辣了!”二号感叹道。他惊喜地看向陈甸甸,又在对方犹疑的眼神中,强压下嘴角的弧度,板板正正道:“我是说,谢谢。”


    对,这样的感觉才对。


    这样面不改色、宠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才像是宴西昼。


    陈甸甸咬了一口被火锅浸透的莴笋。


    她的调料碟没什么特别的配方,一点点的蒜泥、香菜和蚝油,以及满满的香油。


    牛油锅里面捞出来的肉卷,被香油浸润后,大半的辣味被掩盖,还多了调味的香气,二号眼睛像出故障的灯泡一样,一亮一亮又一亮。


    夹菜、过油、塞进嘴里。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像仓鼠似的,他两颊鼓鼓,认真咀嚼。


    一旁的付南辰见了,有样学样也跟着学。


    陈甸甸的筷子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两道残影中偶尔出现,到后面,她干脆放下了筷子,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就进入了吃饭比赛模式的火锅新手风卷残云。


    最后,连锅底的鸭血都没剩一块。


    回去再泡碗杯面算了。


    看着这两个吃到发晕的家伙,陈甸甸给常来接送她的司机老张发了个地址,拜托对方快来把这两个祖宗接回去。


    二号摸了摸肚子,瞥见陈甸甸面前还没动过多少的蘸碟,一抹懊恼浮上。


    “我先去结账。”他把付南辰交给陈甸甸看管,起身向外。


    车被二号开了出来,张叔是打了车匆匆赶过来的。


    “张叔,麻烦您了。”她将车钥匙转交给临时匆匆赶来的宴家司机老张,还不忘嘱咐,“晚上付南辰可能吃得有点多,麻烦您和王姨说一声。”


    付南辰缩了缩脖子,灵活地钻进车里。


    他按下车窗:“哥,你怎么不上来?”


    二号从店里出来,手里提了袋东西,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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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过来。


    叮嘱完付南辰,陈甸甸和迎面来的宴西昼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回去。


    这里离她的租住的小区不远,走回去的路上,她正好可以拐去超市买个杯面。


    “等一下!”二号喊住了她。


    他把手里的这袋东西放到陈甸甸的手上:“我看你也没吃多少,稍微打包了一点,你要是饿了可以热着吃。”


    “早点回去。”二号挥挥手,坐上了车。


    陈甸甸提着这袋有些分量的打包盒。


    透过半透明的打包袋,陈甸甸看到里面躺着一份热腾腾的、刚出锅的冒菜,以及一份火腿蛋炒饭。


    她弯腰,在车窗前对着宴西昼说:“谢谢你。”


    二号的眼神微微游移:“应该的。”


    毕竟是他和付南辰两个人比赛一样吃光了菜,她才没吃饱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


    司机老张才下了油门,灰色的迈凯伦从陈甸甸面前驶离。


    二号依旧保持着看向车外的姿势,他用胳膊肘顶了顶一边的付南辰,问他:“你的新数学老师?她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什么名字,哥哥在说什么?


    付南辰此刻正耳中嗡嗡,他捂住肚子,冷汗岑岑:“哥,我肚子疼。”


    二号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他一摸付南辰的额头,满手的冷汗。


    他赶忙拍拍驾驶位的椅背,急道:“回家——不,去医院!张叔,马上去医院!”


    *


    宴西昼没想到只过了短短几个小时,他就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中,夺回了控制权。


    虽说每一次回来,都会有短暂的眩晕,但这次回归身体的异常感好像特别持久,甚至还带着隐隐的胃疼,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样。


    他伸手去扶住椅子的扶手。


    不锈钢的冷硬从掌心传来,宴西昼缓神,这才发现他自己正在医院的走廊。


    他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少爷!”


    随着意识的清晰,胃中翻滚的疼痛愈发明显。


    他远远地看到司机张叔提着一袋刚取的药,正小跑向他而来。


    是他的胃病又犯了?


    他张了张嘴,有疑问想要问出,但眼中的景象晃了晃——咚地一声,他栽了下去。


    “诶诶诶——少爷!”


    “医生!医生!救命啊——”


    昏迷的前一秒,宴西昼想了起来——


    他作息规律三餐按时,压根没有胃病。


    *


    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的急性肠胃炎患者付南辰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呜呜……早知道就不吃火锅了……”


    而他隔壁病床上正躺着刚刚转醒的急性肠胃炎患者宴西昼。


    一顿微微辣的重庆火锅,将两人一猫全都干趴下了。


    “开点窗户。”


    即使新风一直在工作,但只是躺在这个病房,宴西昼就感觉自己被浓重的火锅味包裹。


    他不用再去确认,就已经能够知道——这一次出现的,是二号。


    一号嚣张狂妄痴汉,而二号则是贪玩贪吃又幼稚。


    他们并不具有绝对的攻击性和危险性,但他们就像虱子一样,死咬住他,让他永永远远,不得安生。


    看着规律滴下的点滴,睫毛的阴影遮挡了他的眼神。


    得找个办法,他想。


    他一定要想到办法,阻止他们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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