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茵起痛苦的样子,苍离双拳紧握,青筋根根浮现在修长的手臂上。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要吃了人。
“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他一字一顿,目光阴沉。
茵起刚刚从剧痛中缓过来,满头虚汗,有些无力地靠在石头上。
“你能管得了我?”气还没喘匀,她就回怼。
苍离勾了勾唇,轻笑一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茵起。
紧接着伸手摸了摸茵起的头。
“当然,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脖子瑟缩了一下,茵起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别动!”茵起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句。
挑衅,他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茵起活动活动肩膀,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抓住苍离的手腕狠狠地掐了一下。
苍离也不恼,弯下腰平视着她,“好疼啊,怎么办。”
还一脸戏谑地看着茵起气恼的表情。
对于茵起受伤,苍离抱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看到爱的人受伤自然是心痛的,可这是他唯一能无所顾忌靠近她的机会。
他的手顺着茵起的眉骨划到她的脸上,她漂亮的黑瞳直直怒视着苍离。
不受控制地,苍离想要靠近。他很喜欢看她因他而气愤的样子。
鼻尖相聚不到两指距离,苍离挑起了茵起的下巴。
随即电流般钻心疼痛传来。
茵起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苍离的胳膊。
抬头再一看,深不见底的瞳孔中不仅是怒意,更多的是冷酷。
茵起不懂苍离每个行为背后的原因,也不想懂。
她的心里只有挖掘每个世界的任务,然后完成,仅此而已。
推开苍离,茵起扶着石头站了起来,径直往回走。
她还处于虚脱的状态,走的多少有些不稳。
“我扶你。”
“让开。”
将散落的头发用头绳绑了起来,茵起用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
推开门,屋内很安静,每个人都各忙各的,只有水夏看起来心神不宁。
她有些紧张地抓着手指,目光时不时向茵起那里看去。
“凤音,这附近有大一点的房子吗?”茵起问。
向来神经大条的她压根没注意到水夏的异样,倒是苍离的目光在水夏的身上停留两秒。
“大一点的房子?你要多大。”凤音有些蒙圈。
“和这里差不多吧。”
茵起觉得这纪昀铳需先找个地方存放,不然下一次落日,这国宝没准就被那发疯的藤蔓损坏成破败的零件了。
“往那边走,我有个仓库在那里,只不过几年没过去了。”
凤音走到门口,准备给茵起指路。
门刚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沙就透进门内。
迟疑了一秒,凤音还是拉开门。
紧接着门外一条藤蔓直直冲了进来,扎在了凤音身上。
没来得及惊叫,凤音只是盯着那贯穿自己身体的东西,嘴里涌出一大摊血,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落日又来了。
刚刚上来的那会根本没感觉到有迹象,茵起感到有些奇怪。
完了,纪昀铳还在外面。
茵起拿起绳索,头也不回地奔出去。
屋内的水夏已经吓得哑了声,伸进屋内的藤蔓带着凤音的尸体横冲直撞。
摆放整齐的家具被摔得稀碎,曾经温馨的家被洗劫一空。
本就大的眼睛在如今却显得空洞,水夏嘴张到一半发不出声音,断了线的泪珠不停地从眼角滑下。
在父亲消失后,和她最亲的人,又一次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生中有过两个母亲。
第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病倒在她的眼前。
第二个,是凤音,在她的眼前被穿心而死。
她无助地尖叫,痛苦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快躲起来,你还在干什么?”桌子下的余钟对她喊道。
站在一堆灰烬面前,水夏通红的双眼回头,俯视着余钟。
“懦夫。”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她抬起头,怒视着这藤蔓。
她知道,枪可以解决它。
她知道枪放在那里,也知道茵起多次说过不能动,因为里面只有两颗子弹。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身材娇小,反应灵敏,她完美的躲过了藤蔓,拿到了枪。
面对着藤蔓,她的手却颤抖得瞄不准它。
因为它的身上挂的是凤音的尸体。
她的牙齿开始打颤,浑身肌肉紧绷,眼里的泪花模糊了双眼。
不能这样下去了。
眼见着藤蔓向她这里冲过来,水夏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将枪口对准了它。
扣动了扳机。
随着手枪发出的巨响声,藤蔓瘫软在了水夏面前。
双腿顿时泄了力,水夏跌坐在了地上。
余钟见状也从桌子下爬了出来。
他看着水夏,有些欣慰,却又夹杂了些悲痛惋惜。
手脚并用的,水夏跌跌撞撞爬到藤蔓前。
她看着凤音被撞烂的尸体,想要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她将四肢都蜷缩起来,死死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又一次,她变成一个人了。
想着,水夏握紧了手里的枪。
——
带上了苍离,还有绳索助阵,这次对付落日容易很多。
只不过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多少有些消耗精力。
凤音刚刚想指的,仓库在哪边。
茵起左右看了看,仔细回忆。
可越是回忆,脑中就越混乱。
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茵起,凤音死了,她死了。
心中一块荒芜的领域好像被撬动,她有些心烦意乱。
索性不管了,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拉着纪昀铳走去。
“错了,是这里。”苍离指了指反方向。
茵起不悦地撇了撇嘴。
走了没多远,前面确实隐隐约约有一个屋子。
在屋前,茵起将纪昀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很奇怪,这次藤蔓来势如此凶猛,纪昀铳却没有任何损坏。
茵起的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这纪昀铳或许本就该在崖底。
想起先前与藤蔓战斗时,那藤蔓好像在使劲将纪昀铳往崖底拉,确实没有实质性攻击。
先前按余钟所说,纪昀铳是在龙骨崖边的一场落日之后丢失,那么那场落日是否就是藤蔓要将纪昀铳拉入崖底。
可在纪昀铳丢失后,造成了落日混乱,也不是正常现象。
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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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还有那个地方不对。
茵起埋头苦思。
“你觉得大夏的年编史料库还会在吗。”茵起开口问苍离。
“可能,我也不知道。”
一场场灾难下来,大夏早已乱了套,史料库估计根本没人看管,里面的史料也不知有没有遗失。
没有迟疑,茵起站起身。
“你现在受伤,我去帮你拿吧。”
茵起刚想拒绝,脚上却被绊了一跤。
或许真是太虚弱了,连路上的石子都注意不到。
她长叹了一口气,“去找建国初期的史料,越全越好。”
“是。”
苍离定定站在茵起面前。
“你不走吗?”
“我送你回去。”
说着,苍离一手搂住茵起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茵起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身子。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深灰色的瞳孔在睫毛下闪着光,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浑身上下又莫名泛起酸痛,可能是刚刚被藤蔓打伤。
本想挣脱他的怀抱的,但茵起转念一想却还是算了。
有人送不好吗。
把茵起放在门口,苍离没留下一句话很快就走了。
房子从外面看还是崭新如初,只是看不到门了。
带着试探,茵起走进了门内。
地上一具尸体被盖上了布,一只手露了出来。
那只手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白骨。
整个房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摸样,几乎是一地废墟。
墙边,靠着颓废的水夏,和沉默的余钟。
看到地上的弹壳,茵起忽然反应过来。
“谁用枪了?”
话刚问出口,她就看到水夏手里拿着枪,很显眼。
看到这场景,茵起瞬间想起了那场在教堂的灾难。
还是水夏拿着枪,但她的神情好像与当时有很大不同。
“是,我用了。”水夏的语气很冷静。
“谁给你的权力?”
茵起有些冒火,她撸起袖子就向水夏走去。
刚想去质问水夏,只听“咔哒”一声。
手枪被上膛了。
水夏举起枪,对着茵起。
“你怎么能那么熟视无睹。”她说。
这么近的距离,不存在瞄不准的问题。
所以有了枪,水夏想杀茵起很容易。
茵起停下了脚步。
她感觉水夏好像变了一个人,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先前她虽胆小,但关键时候从不怯懦。
“死了人,这里死了人!因为你!”水夏声音几乎撕裂。
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手枪,水夏颤抖着。
见她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茵起觉得有可乘之机,想抢了枪。
可发现手臂几乎动不了。
她只能站在那里,听着水夏的控诉。
带着悲愤的话语利剑似的砸在茵起心口。
因为她?怎么可能,是凤音自己不小心。
这么想的,却总感觉心里有些不痛快。
脑中的声音乱七八糟,让茵起更加烦闷。
“你到底想干什么?”茵起问。
水夏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眼里的泪花,正色道。
“我想和你做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