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着手里的手枪,扣动扳机。
    枪口对准了苍离的太阳穴,茵起的指尖使劲泛白,虚起眼睛瞄准。
    “主人,你确定吗?”蛊惑的声音在茵起耳边回荡。
    装作投降的样子,苍离举起了手,低眉邪邪地笑着。
    “砰。”
    无事发生。
    茵起模拟手枪发射的声音,随后将枪在手上转了一圈,收了起来。
    这枪可是个好东西,得到就是赚到。
    她当然没准备真的射向苍离,不过放在以前,可就说不准了。
    那时,在前几个世界里,苍离向茵起求婚。
    可他的求婚扰乱了茵起的任务进程,在她拒绝后,他仍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于是茵起就谋划起杀他。
    杀了三五个世界后,她终于接受现实,放弃了。
    这人,她是甩不掉了。
    因为每次他都会原模原样在下一个世界出现。
    翘起腿,茵起重新懒洋洋地靠回长椅上。
    这个节骨眼,本应形势危急,但她仍没有什么压迫感,她一向如此。
    任务偏离,要么是因为自己杀了心怀不轨的老臣,要么是因为···
    脑中忽然出现了纪昀铳这三个字。
    她想要放弃纪昀铳,世界就发出警告,难道纪昀铳才是任务关键?
    其实她一直把不准这个世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她仅仅拥有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其他一概不知。
    若真是如此,那就难办了,毕竟现在纪昀铳下落不明。
    “是在想纪昀铳的的事吗?”
    苍离走过来,手里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喷香钻入味蕾,茵起拿起品了一口。
    他也真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有方法?”
    “不如把余钟带过来再问问?”苍离提议道。
    这确实是个方法,不过不知道余钟现在在哪。
    一抬头,却发现苍离已经离开。
    ——
    水夏坐在院子里,用树枝在地上刻画着什么,转眼看见苍离风尘仆仆地走出去。
    “过来。”
    不一会,茵起从房间里出来,朝她勾了勾手。
    “你父亲见过纪昀铳吧。”
    徐步走进屋内,只听嘎达一声,门被反锁。
    水夏惊恐地回过头,屋内的电灯闪了一闪。
    “别紧张,我只是问问。”
    靠在门上,茵起朝水夏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一步步往后退,水夏双手背在身后,扶住了桌子。
    即使害怕,她现在也只能呆在这里。
    父亲下落不明,她早已无家可归。
    水文当时就是守卫纪昀铳的一员,当然是见过的。
    曾经他还与水夏讲过那纪昀铳的样子。
    很大一个,需要两个人抬着,从未启用,炮孔却总总冒着热气。
    老实说,那时守卫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这国宝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茵起听的津津有味。
    她虽为国主,却仅仅见过纪昀铳几面,并不了解。
    可能因为是国宝的原因,这纪昀铳被传得神乎其神。
    “你有听说过它的下落吗?”
    “没,自从我父亲被俘虏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有一封书信。”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茵起。
    【一切安好,勿念——三月十八。】
    细看纸的边缘,有些毛躁。
    “这是你父亲的字?”
    “是。”
    三月十八,距今不过十余天,纸张怎会如此破旧。
    即使有疑问,茵起也没有问出口。
    门被叩响,茵起打开锁,阴暗的房间终于重建日光。
    一个身影被拽了进来。
    余钟嘴里塞着纸团,被苍离拖了进来。
    他扭动着身子,喉咙深处发出了呜呜声。
    “还准备呆在这吗?”茵起凑到水夏面前,打了个响指。
    被吓了一跳,水夏兔子般慌忙跑出房间。
    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走上前,茵起将他嘴里的布条扯开。
    离苍离出去还没过多久,人就带来了,他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很高。
    “你们滥杀无辜,两个奸佞小人!”余钟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骂道。
    茵起也不急,悠闲地靠在墙壁上等着他骂完。
    咳嗽了两声,余钟沙哑的喉咙就差冒出了烟。
    “上茶。”
    声音刚末了,苍离就端着小小一盏茶出现在两人面前,很早就预料到一般。
    只听一声惊叫,余钟向后摔去,被苍离撑住。
    茶被泼在他的脸上,连着脖子一块都被烫红了,还冒着热气。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茵起质问。
    对面没了声音,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还不是个软骨头。
    “这个字迹你见过吗。”
    茵起将刚才水夏给的那张纸拿起,展开在余钟面前。
    仔细看了看,余钟神色里似透过几分慌张,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摇了摇头。
    嗤笑了一声,茵起又把纸拿近了些。
    他还是在摇头。
    啪,一声,茵起索性直接把纸拍到余钟的脸上。
    “还在装什么,自己的字不认识?”
    泛黄的纸页飘飘忽忽落到地上。
    余钟一脸惊惧,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挑了挑眉,茵起重新悠闲地靠回一边,悠闲地注视他。
    虽是悠闲,但眼里像有钩子般,要把人的心锚连根拔起。
    咽了口唾沫,一滴汗从脸侧滴下。
    他和水文是旧相识。
    那天,他亲眼看着水文被抓走,却无能为力。
    水文说,‘照顾好他的女儿。’
    他也如约,一直暗暗关注着水夏,还模仿水文的字迹,写了一封书信,叫她放心。
    “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写的。”
    “没看出来,诈你的。”茵起把玩着手里的指剑,漫不经心却总透着一股洋洋自得。
    肉眼可见的,余钟从脖子到脸全部涨红了,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到最后只能怪自己。
    要说没看出来,也不全对。很早,茵起就注意到,这老头对那小姑娘有额外的关注。
    本只是试探,结果真给她诈出来点东西。
    “所以,你不知道水文是否活着?”
    “是。”余钟叹了口气,答道。
    莫名,茵起总觉着失踪的水文和这纪昀铳有些关系。
    向一旁的苍离使了使颜色,他心领神会,给余钟搬了把椅子。
    狐疑的眼睛打量着两人,余钟将信将疑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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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后一次看到纪昀铳是什么时候。”
    “我凭什么告诉你,国宝凭什么被你这样的人拿到。”
    余钟把头扭到一边,倔强地不说话。
    拳头已经挥到半空中,茵起想直接教会他做人,却看见一旁苍离摇了摇头。
    顿了顿,拳头放了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
    “为前国主死,是我的荣耀。”
    茵起咂舌,觉着这老头认死理,不懂得变通。
    一摸一样的脸庞,他当真没猜测过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前国主?
    但细想也能理解。一个心系百姓,一个嗜杀如命,再相似的外貌也很难联想到一块去。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茵起心生一计。
    “但是,你要知道,水夏在我们手里。”
    “你们!”余钟无能狂怒。
    “让他冷静冷静,明天再说。”
    说着,余钟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锁了起来。
    空气内剩下一片寂静。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知道纪昀铳的下落。
    一位裸|男走进房间。
    分明只是去关了个人,回来怎么就衣衫半解了。
    看着苍离,茵起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本就薄薄的上衣此刻解开,耷拉在身上。
    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光,把纵横的肌肉映的明明白白。
    他经常这样,突然的,毫无理由的,孔雀开屏。
    伸出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他走过去坐到茵起身边。
    脑中忽然出现了这具躯体起伏的画面。
    他们交流的最大尺度只是受伤上药罢了,哪来的莫名其妙的场面。
    茵起质问自己。
    她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对这些也完全不感冒。
    “穿好,你很热吗。”
    “有点,茵起同志。”
    一个白眼翻过去,茵起站起身走到门口,离苍离远远的。
    狂风吹了进来。
    茵起一打开门就发现外面的天色不对劲。
    距离上一次落日只隔了六个小时,时间越来越乱了。
    赶忙把水夏叫回了屋子,门外行人慌乱。
    这样下去,会死不少人,大夏迟早会乱。
    况且大夏现在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屋内的苍离早已穿好衣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相比门外阴风阵阵,屋内的空气好像确实稠热了许多。
    “我刚刚发现一件事情。”细小的声音从水夏的喉咙里溜出。
    “地上,好像有裂缝,很远很远。”
    话音刚落,茵起都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了起来。
    “看的清晰吗。”茵起追问道。
    水夏肯定地点了点头。
    若是落日没有到来时,地面却出现了微小缝隙,也是不正常的现象。
    难道说,从现在开始,每一次落日造成的伤害都将不可逆。
    对着无窗的墙壁,茵起好像能看见窗外的惨状一般,蹙起了眉。
    世界崩塌就在眼前。
    站起身,茵起走向门口。
    “你干什么。”
    “阻止日落,走吗?”
    一打开门,风沙滚滚,灰蒙蒙一片。
    巨大的藤蔓扬起,人倒是显得渺小。
    背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见茵起颤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