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裴寒迟在安慰人这方面有点不太行,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差。
    刚还有点伤感的祝听星,秒变坚强不屈,利用现在的姿势反握住裴寒迟的手腕,展示了一次可以记载进人生巅峰时刻的擒拿动作。
    “安慰人可以,但请你用对方法。麻烦你将想要说的话,先在心里过滤一遍,用上大家都喜欢的修辞手法之后,再说出口,请问你下次可以做到吗?”
    裴寒迟垂下眼帘,开始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能性,得到的答案是——好像不太行。
    他当然可以装模作样地说一些违心话,只不过听到这话的人具有特定性,眼前这位名叫祝听星的暂时还不具有特殊性。
    不想再给人惹毛,裴寒迟见好就收,顺着祝听星给的台阶就下了坡。
    “我尽力。”尽力说一些不那么具有针对性的话,给你听。
    然而,现实与想象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无法轻易踏过的鸿沟。
    闲得有些无聊的两人,蹲坐在妇人房间门口的台阶上,相顾无言。
    祝听星捡起飘落在衣摆上的落叶,举在眼前遮住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忽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像极了一场漏洞百出的游戏,给她一种身处楚门世界的错觉。
    明明是亲眼所见,可心却在不断否决,告诉她这一切全是幻觉。
    手中的叶子被不断地揉搓,断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如同祝听星的记忆,每一份都被归置在了相应的位置。
    她闭目宁心,将记忆从头到尾在脑海里播放。
    忽地,发现了一处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地方。
    祝听星伸手在裴寒迟视线的焦点处晃了一下,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之后,她站起身小幅度地挪动至他的身后,直到弯下腰就能够将他轻易搂入怀中。
    贴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声口哨。
    “别装了,我看到你耳朵红了。”
    耳朵红没红裴寒迟不知道,反正他的左手一定是红的。一些不能说出口的话,按照祝听星的要求重新加工了一下之后,得出的结果是难听的程度,更上了一层楼。
    “耳朵红是因为你眼睛瞎,错把我的耳朵当手踩脚下。”
    感觉到脚底确实有异物的祝听星,不敢反驳,连忙将脚从裴寒迟的手背上移开。
    “抱歉,我一时情急,慌不择路。”
    某人的鞋底明晃晃地在裴寒迟的手上留下痕迹,像是数条从骨血之中凝结出来的红线,贯穿他整个手掌,张扬明显。
    刚刚还口蜜腹剑的人,转眼就化身脆弱小可怜,连语气都不复从前的淡然,变得委屈不堪。
    “你很讨厌我吗?”
    模样可怜,但心是黑的。
    祝听星装作没听见,直接略过这个话茬,开始阐述找裴寒迟的目的。
    “我觉得我俩被骗了。”
    裴寒迟点头,揉捏着手背示意祝听星继续说下去。
    “然后。”
    没有然后,祝听星转身推开妇人的房门,不出所料里面早就没有人在,散开的被子也毫无温度。
    “她跑了,那这间宅子我们是不是也没办法租到了。”
    倚靠在门口注视着一切的裴寒迟,在祝听星有些失望的眼神之下,从袖口取出了这间宅子的地契。“人可以跑,宅子可跑不了。”
    祝听星两眼放光地从裴寒迟的手中接过地契,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头看起,生怕自己看漏一个字。
    “这真的是地契?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你怎么从她的手中拿到的?”
    一连三问,每一个都是祝听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是她不信任裴寒迟,而是害怕这些又会给他带来危险。有些事情一次就够,有些痛苦只需要她孤身承受。
    许是感受到了祝听星目光中无法忽视的担忧,裴寒迟一改往日的作风,将所有隐瞒着她的一切,全盘托出。
    “昨晚我去了官府一堂,因白日我们抓人有功,所以我在打听这间宅子的时候,他们给我行了方便。我这才得知这间宅子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一直由官府代为管理。我就将现状告知,从而获得你手中的地契。”
    这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就该是这样。可在祝听星看来,这件事情上面围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荒诞感。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裴寒迟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一瓶药粉递给祝听星。
    “猜得没错,现在可是一瞬间决定生死的局面。”
    话音刚落,四面的窗户被一群身着同样的服饰的面具人所破,一瞬间就将祝听星和裴寒迟围绕在了中间。
    消失的妇人连同之前被送入牢中的黑衣人一齐出现。
    黑衣人摸着脸上深可见骨的划痕,怒视着祝听星所在的方向。
    “事不过三,这次你必要在我手上绝命。”
    放狠话这种场面,祝听星已经见怪不怪,她甚至还有闲心地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妇人打了一声热情的招呼。
    “夫人,好久不见。”
    妇人的嘴角抽了一下,对上祝听星真挚的目光之后,她别扭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明明就要兵刃相接的局面,被祝听星这样一搅和,黑衣人说出来的话仿佛又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怒吼一声后,单枪匹马,直朝祝听星所在的方位冲去。
    然后,就被祝听星撒了一脸不知名的药粉。
    摇着一点也不剩的空瓶,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黑衣人身上,祝听星才有时间向这瓶药粉真正的主人询问,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没办法告诉祝听星这其实就是一瓶他顺手揣在怀里的面粉,裴寒迟抬手摸了下鼻子,装作很是正经。
    “不能外传的秘密武器。”
    也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在她的那个时代可是要申请专利,获得许可才能转播的。要是能轻易地告诉她,那还得了。
    秉持着这种想法的祝听星,很快地就开解好了自己。顺带举起瓶子,吓退了几个想要上前的面具人。“我手上药粉的威力你们也是见到过的,不怕的话尽管来挑战。”
    闻言,妇人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帷幕,拔出佩剑在触碰到祝听星的前一秒,转身朝手无寸铁的裴寒迟攻去。
    招式接连不断,裴寒迟无法找到有利的回击点,只能一味地躲避来换取一招制胜的机会。
    察觉到对方的破绽之后,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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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抽出花瓶里新采摘的花枝,朝着妇人的命门攻去。
    在将要触碰到的瞬间,裴寒迟忽然翻转手腕,硬生生地接下妇人这一招。
    妇人冷笑一声之后,视线从裴寒迟的身体掠过,在有些惊魂未定的祝听星身上逡巡。
    “她对你很重要?”
    问的明明是裴寒迟,可祝听星却觉得妇人是在问自己。
    不由她做出思考,脑袋里直接就给出了答案——裴寒迟对我很重要。
    因为他是客栈的东家,是客栈和荒庙众人背后最强的力量,是她最终缔结了盟约的唯一挚友。
    祝听星的答案是知道了,可被问到的裴寒迟却迟迟未交出他的答案。
    妇人的耐心告罄,长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声,踩在裴寒迟躁动的心弦上,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你不答,我替你。你心中有她,可她心中没你,是也不是?”
    一句话炸醒两位不在状态的当事人,祝听星满是听到八卦新闻的兴奋,裴寒迟则是断了世俗之念,风轻云淡的出家人。
    这两人的反应,让身为情场高手的妇人开始对这番猜测产生质疑,难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吗?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为她挡下这一击。
    这当然是因为裴寒迟这个黑心肝的家伙是装的,他早就知道妇人过于关注他和祝听星之间的关系,这是一场专门为妇人定制的爱情戏码。
    有些老套,但胜在效果很好。
    在三人对峙之间,外面传来接连不断的脚步声,紧闭的门被推开,地面上倒映出来人修长的身影。
    伴随着视线上移,祝听星看清了救兵的真实面貌。
    是某人口中有公务在身,忙到不见人影的朝廷命官,是没办法陪她出门踩点的朗野。
    祝听星幽怨的视线飘落在装作木头人的裴寒迟身上,似笑非笑地捏紧了放在身侧的手。
    她下次要是再被裴寒迟坑到,那她就在坑里睡大觉。
    等她在心里默默发完誓,朗野这边的收尾工作正好结束。
    将裴寒迟置之脑后,祝听星迈步走至朗野的身边,抱着手臂看向满是不自然的朗野。
    “你怎么出来的时节这么巧,该不会你早就在这里埋伏起来了吧。”
    祝听星每说一个字,朗野的就越慌一分,视线控制不住地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裴寒迟身上瞄。
    “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也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朗野意气风发地来,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走。
    如果有人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只会告诉你一句——要想活命,赶紧走。
    心里的猜测终于变成事实,祝听星积压已久的郁闷终于可以和它挥手说拜拜。
    她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喜悦,举起手落在头顶,朝裴寒迟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用视线无声地朝裴寒迟,说了一句迟来许久的“谢谢”。
    不知道祝听星的动作是何意,裴寒迟这次却没觉得怪异,反而学着祝听星的样子反比了回去。
    虽然有些不协调,但大体上的形状还是可以看得清。
    院内清风习习,穿过她心的所在地,带着余年的温柔与谢意,拂上他有些别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