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灏被掐着脸色泛红,却依旧笑着,“是禽兽,一点都不想当人。”
上官少虞虽然生气,倒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掐死,他收了手,“你对他许下诺言,他又不知其中真相,只当你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了。”
“我会同他说清楚的。”江灏给他揉着掐红的手指,满眼心疼。
上官少虞见他乖张的模样,伸手挑起他的下颌,似笑非笑道:“王爷,少虞怎么感觉自己是进了狼窝呢。”
江灏眉眼一弯,“少虞后悔也来不及了。”话落他便欺身而上。
这次上官少虞并未拒绝,反而比前面还要热情,这倒是让江灏挺意外的。
但上官少虞一点都不一意外,因为他知道他一直深爱的这个人原来也在他少时也对自己心动了,他的真心并未被辜负,而是被珍藏了起来。
这一晚,俩人可谓是大汗淋漓,他们仿佛要将彼此融进骨血,无比疯狂。
第三日,俩人吃腻了小厨房,江灏便带着上官少虞出去了,只是那阮渔也要跟着,江灏本想拒绝,却被上官少虞应下了。
三人来至酒楼,江灏点了一桌子都是上官少虞喜欢的菜,上官少虞又把菜单递给了阮渔,“阮公子瞧瞧要吃些什么。”
阮渔点了点头道谢,看了眼菜单便皱了皱眉。
江灏见此便扬唇轻笑,他记得阮渔最不喜欢的便是鱼类,所以他特意把人带来了一家海味酒楼。
不过他家少虞倒是喜欢食鱼,这段时间他也算是把少虞的喜好给摸清楚了,同时他也痛恨自己,原来他的少虞对一些吃食是过敏的,尤其是鹿肉,那他上辈子逼迫少虞饮下鹿血酒,他是有多该死。
“阮公子不合口味?”上官少虞见他没有点菜,关心道。
阮渔没回答而是看向江灏,江灏根本就没看他,自顾自的玩着上官少虞的手指。
阮渔这才道:“我不挑,能饱腹便可。”
江灏微微一怔,眉头微皱,这话怎会如此熟悉,似乎在上辈子时,他的少虞也说过。
上官少虞自知阮渔不愿理会他,他也不多做口舌。
“你身子弱,有些不能吃,还是要注意些。”江灏反握着他的手,话落时,小二刚好端着酒菜进来,桌上热腾腾的烤鱼是在让人胃口大增,“客官慢用。”
江灏拿起筷子便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挑了鱼刺喂到上官少虞的嘴边。
阮渔见此,袖中的手不紧不慢的握成了拳头,他并非嫉妒的眼前的上官少虞,而是羡慕,他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若他所爱之人也能有此半分对他,他哪怕是死也愿意了。
东宫,太子书房。
姜泽瑞执笔而坐,底下单膝跪着暗卫,“殿下,阮公子已然住进战王府。”
姜泽瑞扬唇轻笑,握着的笔苍劲有力,狠狠写下一个“权”字,“本宫就知道,他一定可以。下去吧,切勿让他伤着了。”
“是。”暗卫退下后,姜泽瑞又写来一个“情”字,他眼眸微深,将“情”字撕个粉碎,随手便给抛了。
情,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他要的,只有权,只有权,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老师,你说对吗。
饭后,江灏又带着上官少虞逛了一圈,一路上惹着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战王殿下吗,那人该不会是战王妃吧。不对啊,不是说战王殿下一点都不喜欢战王妃吗,怎的如今似是对战王妃这般宠爱。”
“你怎知这其中情真意切有几分,说不定只是做给我们看呢,一个残王,一个庶人,能好到哪去。”
“这皇上也太狠了些,怎么说战王也是他亲侄子,罚也罚了,怎还赐位男妻,日后若是传宗接代,岂不都是庶子。”
“嘘,你小声点。”议论的人见江灏等人走近了,连忙提醒道。
那人不仅没有小声,反而道:“这战王也是可怜,小小年纪饱受边境风霜,回来后又被派去行军打仗,这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却成了残废,又因一言之差惹恼了皇上,要是秦王知晓他儿子娶了男妻,是不是棺材板都要给掀开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江灏三人听了去,上官少虞听的眉头微皱,眼底有些许失落与自责。
江灏则是一脸恼怒的看着议论的那人。
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战王府侍卫给带走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都是小人嘴贱!”
江灏根本不听,直接让人打了那人五十大板,把人打的奄奄一息丢在人群最多的地方,他呵声道:“少虞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日后谁胆敢在议论,别怪本王刀下无情。”
“是。”众人连忙跪地附议,胆战心惊。
江灏侧眸看去,便看到他家少虞满脸自责的神情,他恨不得把那些人给碎尸万段,“王爷,回家吧,少虞累了。”
江灏无奈只能作罢,看在他家少虞的份上,饶他们一条狗命。
俩人回了战王府,江灏便迫不及待的从轮椅上起来抱住上官少虞,“少虞,我不要后代,我只要你就够了。”他埋头附在上官少虞的肩头,少有的可怜,“若是我父王母妃在世,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上官少虞抬了抬眸,落着的手总算抬起来抱住了江灏,“王爷。”
俩人抱了好一会,江灏缓缓松开上官少虞,他谨慎的看了眼门口,看到了亥北的身影,冷声道:“不准任何人靠近。”
亥北听此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是,王爷。”
上官少虞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江灏揉了揉他的脑袋,牵着他进了卧房,来到一片空白墙壁前,他伸手抚在墙上,随后空白的墙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数道条纹在墙上逐渐组成一个图案,是一只蝴蝶图案。
接着江灏取下束发的玉簪,他将玉簪放在那蝴蝶图案的身上,瞬间,蝴蝶图案又发生了变化,那原本空白的墙开始转动,渐渐的露出一扇暗门。
他牵着上官少虞走近了暗门,只见原本灰暗的密室在他们进来后瞬间明亮。
“刚刚少虞所看到的,是我小爹家族秘法,这座暗室也是我小爹留下来的。”暗室并不小,有六十平方,里面放着书架,还有床榻,就像是另一个空间。
上官少虞注意到江灏所称,“小爹?”
江灏拿起书架上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像,他将画像打开,里面是两位男子。
两位男子面对而坐,一位抬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他手里端着杯茶,正在品茗,而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则是双手撑着头,眉眼含着笑意,俏皮又带着柔情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这位便是我爹,曾经的秦王。”江灏指了指品茗的男子,又指向对面的男子,“这是我小爹,也是我爹的爱人,暨白。”
上官少虞愣了一下,秦王薨逝时,他似乎还没有出生,倒是这位暨白先生,他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可是他瞧着画像,这位暨白先生似是比秦王年轻些,那他更不可能见过。
“少虞,其实我并非我爹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我小爹从一个和尚手里带回来的。”江灏侧身,墙上的夜明珠光辉落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道:“五十五年前,我爹因抗旨不遵,被先帝赶去了封地......”
五十五年前,姜国庆帝当政,国土安稳,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庆帝却嫌自己年纪大了,想早早的退休与皇后安心养老,可偏偏他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整整五年都不愿意接他的传位圣旨,庆帝一气之下把人赶去封地了。
“多谢父皇,儿臣正愁没地方去呢。”底下的人喜笑盈盈,在庆帝还没来得及朝他扔东西的情况下迅速跑了。
“姜天重!”庆帝气的拍桌而起,人早已没了影,“逆子!”
被称作逆子的姜天重便是年少时的秦王,他因不愿继位被赶出封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奖励。
而他恨不得当晚就赶去封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去往封地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官道积水,马车走不了。
他又想快些,便弃了马车骑着马走了小路,随他而来的太监侍卫可心疼不已,生怕把这位小祖宗给淋出毛病。
好在小祖宗心疼他们,让停下来歇会,只是这荒郊野岭哪有客栈,便只能找个破庙躲躲雨。
姜天重望着雾蒙蒙的大雨惆怅不已,正当他转身进屋时,眼角下有抹颜色让他顿住了脚步,他侧眸看去,缓缓走近,便看到一只非常漂亮的银色蝴蝶被藤刺刺穿了翅膀,另一只翅膀似乎早已没了力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扑朔着。
这只蝴蝶足足有他一个巴掌大,银色的翅膀竟比夜色下的月光还要柔美,尤其是翅膀上的纹路,仿佛盛夏开出的月季,美不胜收,姜天重认为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