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之情丝劫》 第1章 幡然醒悟 呵呵......”阴暗又潮湿地地牢中传出一道自嘲的冷笑。 姜泽瑞身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他居高临下般,轻蔑地看着曾经让世人都敬佩的大英雄——战王江灏。到底是曾经,人们心中的大英雄此刻已经沦为阶下囚,残败、难堪。 姜泽瑞见他发笑,褪去稚气的脸带着三分怒意地挑起眉头,“战王殿下,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江灏的白色里衣满是纵横交错的血痕,他攀扶墙缓缓站直,幽深的黑眸冷冷地看向姜泽瑞身后之人。 两张几乎一样的脸,他却到今日才发现,此人与那个傻子差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娇柔谄媚可以卖笑讨好所有人,一个清冷自持只为他一人言笑。 江灏一想到此,心中微微泛酸,他的傻子......再也不在了,是了,是他亲手害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人。 “战王殿下,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姜泽瑞笑意森然,看笑话般的看着江灏。 江灏眉头微皱,竟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话说回来,他不知道的太多了,他不知道上官少虞那个傻子居然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到今天才知道。 姜泽瑞见他面带懊悔,扬起笑意,轻声地说:“老师这么多年对王兄生死不弃,甚至死也要死在王兄的战王府。王兄可知道是为何?” 为何? 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为何上官少虞这般执着于他,打不走,骂不走,无论他如何对待那个傻子,傻子就是不离开战王府,哪怕他去了战场,上官少虞依旧在他的战王府等着他。 他与上官少虞本就是一桩你不请我不愿的冤孽,他痛恨先帝将上官少虞许配给他,他原是最出色的皇子,登基为帝指日可待,先帝却让他娶一个男人为妻,从此被人耻笑。 姜泽瑞双手搭在身后,下巴扬起,目光落在裂缝中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中,道:“朕的老师,十六岁便得高中榜首,父皇钦点的状元。以老师的才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却因为你,江灏!是你毁了他的一生!”说到此,姜泽瑞便神情激动,凶狠地瞪着江灏,双手紧紧捏在江灏受刑的肩头,没一会,便有血渗了出来。 “他这一生从不多接触任何一个人,一桩闲事。唯独你,战王江灏,他却是拼了命也要靠近你,哪怕是自毁前程,嫁你为妻,这也便罢了。为何你还不好好待他!遭你受辱多年,不曾弃你,到最后还将自己的双目换给你。为何?为何啊,江灏,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江灏很想说,他想过,可他的喉咙象是被一道铁链紧紧锁着,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继续听着,苍白地脸上时而懊悔时而痛苦。 姜泽瑞捕捉到他的神情,缓缓开口,“老师年仅十六岁便高中状元,两年内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二品朝廷命官。本来这一生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却为了你抛弃自己的前程,被父皇斥责降罪,贬为庶人,嫁于你为妻。他是男子啊,升官发财,娶妻生子,才是他美满的一生。为何啊?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爱慕你,心悦于你?”姜泽瑞讽刺道。 江灏听此,微微一愣。 姜泽瑞缓缓走近,他伸手抚在江灏破烂的囚衣上,替江灏理了理,“倘若当年救下老师之人是朕,并非你江灏,老师是不是也会像待王兄这般对朕。这么多年,只要王兄一句话,老师便会为王兄鞍前马后,生死不顾。换做是朕,早已欢喜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王兄怎得不知珍惜呢,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得到老师所有的好,凭什么?”姜泽瑞一边说着话,一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直至鲜血染红囚衣,他才嫌弃的收了手,接过阮渔递来的手帕。 江灏疼得弯了腰,扶着墙壁目光落在姜泽瑞的手帕上。姜泽瑞的话,他也曾想过,上官少虞为何那般不顾一切的对他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一个“爱”字,可这份“爱”又从何而来,他却从未想过。 他想知道答案,姜泽瑞似乎要告诉了他答案,可还不等他听清,他身体里的毒已经毒发。 他知道,是阮渔这些年日积月累给他下的毒。 最后,江灏毒发,倒在地上。 他,还是没能知道那个答案。 自从少虞走后,他的生活便乱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明明是他最厌恶之人,自己却又忍不住去想他。 他不明白,也无人教过他。 眼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他似乎看到了他的少虞。 江灏倒在地上,缓缓伸手,呢喃不清的唤着,“少虞......” 呢喃声消失,江灏的手也重重下垂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闭上了那双本不该属于他的纯粹的黑眸。 “皇上,战王薨了。”阮渔蹲下身子探了探已经没了气息的江灏。 姜泽瑞闭了闭眼,“到底是个王爷,一生战功显赫,体面些给他埋了吧。” “是。” 阮渔跟着姜泽瑞身后缓缓离去,踏出牢门那刻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气息全无的江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 明华殿内,上官少虞手握着一块玉坠子,玉坠子仅用一根红绳系着,他被白纱蒙着双眼,安静的坐在软榻边,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玉坠子的弧度。 忽然,手里的玉坠子碎成了两瓣,突如其来的心慌让他瞬间站了起来。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耀眼的光芒从外头照射了进来,他缓缓看了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老师。” 上官少虞也不回应,坐回了床边,手里碎了的玉坠子紧紧握着。 他本该死在战王府,是姜泽瑞把他给救了回来,如今关在这明华殿内,出入皆不由他说了算。 姜泽瑞也早就习惯了上官少虞的态度,不怒反笑道:“老师,战王死了。” 心中的慌乱终究在这一刻拧成了一团,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泽瑞缓缓靠近,坐在上官少虞身边继续道:“老师,战王死了,瑞儿替老师报仇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老师了,那些欺负过老师的人,瑞儿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上官少虞起身,避开姜泽瑞的靠近,依旧一句话不与姜泽瑞说。 姜泽瑞皱了皱眉,盯着上官少虞的背有些怒道:“老师!战王已经死了!他曾经那般伤害你,践踏你,侮辱你!他是老师的仇人,老师还要想着他吗!” 上官少虞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姜泽瑞见此,脸上挂着笑走了过去,柔声地说:“老师,不要在想着他了好吗,瑞儿会对老师很好的,瑞儿不会娶后纳妃,瑞儿可以向老师保证,此生只许老师一人。” 姜泽瑞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深情厚谊,他堂堂帝王,一生会有数不清的妻妾,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会像他这般许一人承诺,话一出口那便是天大的恩宠,他不信上官少虞不会感动。 “是么。”上官少虞清冷的嗓音在这三个多月是第一次开口,依旧让人觉着薄情冷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也是老师教给瑞儿的。”姜泽瑞慢步走近,从上官少虞身后抱住了他。 上官少虞微微抬首,享受着窗外温暖的阳光,他道:“好。” 仅仅一个字,姜泽瑞久久都没有回神,甚至又问了一遍,“老师,你真的,答应了?” 上官少虞退出姜泽瑞的拥抱,依旧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嗯。去准备吧。”随后他便进了内屋,关上了门。 姜泽瑞看着紧闭的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哪里还用准备,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只差给挂上红绸绫罗了。 站在姜泽瑞身后的阮渔看着在风中飘摇的红绸,和满殿宫墙的大喜之物,他只觉得刺眼。 忽然天空飘起了雪花,他伸手接住了一片,他看着逐渐融化在自己掌心的雪花,扯起一抹冷笑。 寒冬腊月,皇宫张灯结彩,战王府灵堂丧白,冰冷的尸体安静的躺在棺木之中,院子里的秋海棠早已凋零枯萎,挂上了白。 “江灏。”一道轻浮而慵懒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江灏。” 数声之后,躺在棺木之中的江灏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茫然的坐了起来,从棺木中出来,困惑的看着还躺在棺木中,自己的尸体。 这时,他的身后浮现一道白光,白光逐渐幻化出一个人,他身着蓝色锦袍,广袖轻柔无风自扬,他双手插着腰,俊俏的容颜却不屑的扫了江灏一眼,“江灏。” 江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人不是少虞的师父吗,为何在此?“师父?” “别乱喊,我可没你这个徒弟,少虞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徒弟。”雪山真人眼底全是对江灏的不满,他道:“你负我少虞在先,我本想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江灏,我念你今生战功显赫,如今便让你死个明白,来世做条狗,看家护院,也算了却少虞生前嘱托。” 雪山真人素手轻拈,两人便消失在原处。 红绸迎风而舞,大雪纷飞,这一幕倒是有些像他娶少虞那日。 不对,这么大的排场,又是在皇宫,难道是姜泽瑞迎娶皇后?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姜泽瑞对哪家姑娘上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迎娶一国之后,那些言官不得骂死他。 就在下一瞬,江灏眼前的一切又变成了另一幕。 他看到他思念了三个多月的人如今一身红袍,三千青丝如瀑披落在肩,端庄安静的坐在镜前,他的双眼被红绸蒙着,额间点了一颗红砂痣。 这般模样像极了当初少虞嫁给他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的少虞根本不敢看自己,拘谨又害怕的坐在床边,等着他,而他却...... 就在此刻,房门被打开,姜泽瑞也是一身红袍满眼都是笑意的走了进来,“少虞,准备好了吗?” 江灏愣住了,姜泽瑞?怎么会是姜泽瑞? 难道是姜泽瑞救了上官少虞,他的少虞没有死!就在他欢喜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什么。 少虞要嫁给姜泽瑞?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可以!他的少虞怎么可以另嫁他人,哪怕他不爱,那也是他的人,今生今世只能是他的! 他的眼泪不知何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只觉得此刻的心比剜了还要痛苦万分,“少虞!”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做,他的少虞根本看不到他。 第2章 追悔莫及 这婚礼不在宫里,却在江边,浩浩荡荡的人从皇宫去了江边,这条江沿接着从前的秦王府和如今的战王府。 上官少虞永远都记得,在十多年前,这里是他与江灏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大雪铺路,好在天还未暗,又提前让人扫了雪,姜泽瑞一路上又顾着上官少虞,倒是没让上官少虞受罪,反倒是他自己差点给摔着。 上官少虞走至江边,他边说着边摘下蒙眼的红绸,只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此刻淡然无光,“当年若非王爷救命之恩,便不会有今日的少虞,少虞从未忘恩,少虞更未恨过王爷半分,这都是少虞心甘情愿。王爷,地狱孤冷,少虞未能一同陪着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姜泽瑞被江风吹得直打哆嗦,却耐着性子道:“少虞,如你所言,朕答应你,将婚礼挪到了这寒冷的江边举行,你如今可以同朕回去了吧,大臣们都还等着我们呢。” 上官少虞转过身来,空洞的双眸让姜泽瑞险些没站稳,这样还是蒙着好看些,他强撑着上前,柔声道:“少虞,你的身体还没好,江边寒风刺骨,我们回去吧。” “回去...”上官少虞轻笑了笑,他空洞的眸子往江灏站的地方看了过去,“王爷。” 站在原地的江灏愣住了,不明所以,接着他就听到上官少虞说:“王爷,若有来生,你可不可以喜欢少虞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会,绝对会,我将会用一生来疼爱你,少虞。江灏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 在那一刹那,烈火映入眼帘,他清晰的看到上官少虞用力推开了姜泽瑞,接着上官少虞鲜艳的红袍就迎风起了火,上官少虞的整个人都被大火包在里面,他的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意,“王爷,少虞来寻你了。” 接着他便听到姜泽瑞声嘶力竭的痛喊,“上官少虞!你怎么敢!”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根本不敢靠近,阮渔和太监广良紧紧拉着姜泽瑞,不让姜泽瑞靠近,“皇上!不可啊!” 阮渔此刻看着上官少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 上官少虞出生卑微,生母只是一名商户在路边捡到的乞儿,生下他后,生母便被主母陷害毒死,小小的上官少虞就被丢弃给了一家农户。 农户起初对他不错,把他当亲儿子,只是农户死后,农户的恶媳妇就开始显露真正的面目,对上官少虞非打即骂,又有主母家的吩咐,更是不把上官少虞当做人一样看待。 直到上官少虞十岁那年,他被这样的生活逼得崩溃,加上自己久病缠身,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他便想着死了一了百了,然后连夜他就找了个江去跳。 他跳入了刺骨的冰河中,可他却没有半点感觉,寒冷的江水贯穿他整个身体,在他闭眼的最后,他看到一个踏着银河而来的仙子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往浅水处去。 但他一心求死,自是放弃了生命,他挣扎着仙子的救赎,仙子似是怒了,把他强硬的搂在身边往岸上游去。 其实哪有什么仙子,是刚好那晚江灏从边疆回京,出手救了上官少虞。 此刻,江灏的脑海中也逐渐浮现出在他第一次来到这处江边的记忆。 他原是先帝亲兄秦王之子,幼时受尽宠爱,却不成想,在他七岁那年,秦王府蒙冤入狱,秦王府所有成年男儿皆被斩首示众,只有老少妇孺流放边疆。 他在边疆待了整整十年,十年先帝才放他回京上战场杀敌。 他记得,那时他来到此处打些水喝,便看到一个半点大的小孩寻死,他毫不犹豫的跳入江水中,把那小孩救了上来,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上了岸的两人冷的瑟瑟发抖,江灏找了个树洞避风,他见小少年冷的发抖,虽然心疼却是责怪般道:“现在知道冷了,早干嘛去了,大晚上不睡觉跑江边来做甚,寻死还是偷情。” 上官少虞瞪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你救我,我也不至于在这冷的发抖。 “你还瞪我,小爷好心救你,别不识好歹。”江灏转身去把自己的包袱拿了过来,他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只带了一身衣服。 他扫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冻的发抖的上官少虞,起身把包袱里的干衣服拿了出来,命令般道:“把衣服脱了。” 上官少虞冷冷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江灏眉头一皱,“脱不脱?” 上官少虞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把头别了过去。 江灏气不打一处来,拿着衣服就往树洞里去,“你这小子,脾气咋那么倔,小爷都没你这么倔,让你脱你就脱,小爷还能害你不成。”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救!放开我!”上官少虞挣扎不已手脚并用推搡着他。 江灏人高马大,已经是十七岁少年郎,上官少虞不过十岁哪里能敌得过江灏,纤细的手腕被江灏紧紧的攥住,三下五除二便被剥了个干净。 “小爷是为你好,活着总比死了好,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你小小年纪就寻死,你让你爹娘怎么办!” “那你也管不着!”上官少虞倔强的瞪着他,红着眼表示绝不屈服。 “我管不着?”江灏被气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大寒夜跳江里捞上一个人,结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爷偏要管,你爹娘不管,就让小爷好好管管你,小爷什么没训过,还差你这头倔驴。” 上官少虞一声不吭,突然就乖巧起来,任由江灏摆布,哪怕穿上干净的衣裳,他也不觉得有多温暖。 江灏把湿衣服丢出树洞,才发现身旁的人出奇的安静,他忍不住道:“死了?” 上官少虞擦了擦眼泪,哽咽又委屈道:“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管我。是生是死也没人管。” 江灏皱了皱眉,沉默片刻道:“抱歉,我不知道。” 许久,两人都没在说过一句话,直到他的肩头一重,一颗脑袋沉沉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呢喃着:“冷...冷...娘亲...冷” 江灏抬手摸了摸上官少虞的额头,果不其然,烫的惊人,他连忙把人抱进怀里,却又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他又把衣服脱了把滚烫的人重新紧紧抱进怀里,有个小暖炉,他都觉得不冷了,两人就这样相拥度过了一晚。 上官少虞醒来的时候,江灏已经穿上干净的衣服并且还摘了野果子给他吃。 江灏撑着头看他一口一口的吃着果子,昨夜都没瞧仔细,今日瞧着,他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就好比昨夜那刺骨的江水,清澈又凉薄,“甜吗。” 上官少虞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江灏笑道:“那当然,小爷我可是专挑甜的摘的,瞧你那样就知道不喜欢酸的。” 上官少虞抿了抿唇,拿了一颗果子递给江灏,真诚道:“谢谢你。” 江灏接过果子,打量着果子却不吃,“现在知道谢了,昨夜也不知道是谁,誓死不从。” 上官少虞吃着果子不说话,这是他记事以来吃过的唯一好吃的东西。 江灏以为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不在提,过了一会儿,江灏说要送他回去,他死活不肯回去,江灏拗不过他,“你不回去,打算在跳一次?” 上官少虞瞪着他道:“我不回去,也不会跳。” 江灏确实是担心他还会在想不开,笑道:“不回去便不回去,你不跳就行,不然小爷我可不想救第二次。” “没让你救。”上官少虞嘟囔道。 江灏耳尖,夹杂着江风声音还是让他听见了,“小爷偏要救,你能怎样?” “有病。”上官少虞翻了个白眼,往江边走去。 江灏紧跟其后,“诶,你还真跳啊。” 上官少虞停在江边,他并没有跳,而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江灏走了过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上官少虞便道:“你听。” 江灏疑惑不解,“什么?” “闭上眼,静静的听。”上官少虞缓缓伸出一只手,仿佛在迎接着什么。江风吹乱了他额间的碎发,“是风的声音,这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江灏半信半疑,“风声有什么好听的。” 上官少虞不语,江灏好奇般的渐渐也闭上了眼,江风大的很,他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 就在这时,上官少虞睁开了眼,侧头静静的看着比他高了一大截的江灏。 没多久,江灏便发现旁边的人瞧了他好一会,他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小爷好看吗?” 偷看被发现,上官少虞转过头去,淡道:“还凑合吧,没我好看。” 江灏浅笑不语,他承认这小子确实比自己好看,而且比他年轻,不过那也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呢,他才不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我娘是姜国最美的女子。”上官少虞说到这话时,眼底那尘封的冰雪似乎融化了些许。 聊着聊着两人算是熟络了起来,上官少虞说话也不再那般尖酸刻薄,这倒是让江灏挺有成就感的,两人稀里糊涂的就度过了三日。 告别时,两人都十分不舍,却都没有说出来,他们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唯一留下来的,只有一枚玉坠子,玉坠子有条裂缝,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官少虞本想追上去还给他,只是他已经走远了。 但那几日时光于他来说,是自己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第3章 重生再见少虞 江灏跪在江边,无声的哭泣,染红了他的双眸。 原来他早便认识了少虞......难怪他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原来这才是他的少虞,那个冒牌货怎会是他的少虞呢。 “江灏,你可明白了?”雪山真人忽然出现在江灏身后,淡道。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少虞,对不起,是我错了。”江灏痛哭流涕,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当年你救他一命,后来他就用这条命,无论是酷暑严寒,重伤在身也要爬上雪山拜我为师。自始至终,整整四十多个日夜,他从未想过放弃。” “我问他,为何如此执着,他说,他想活着,他想去你身边,他知你秦王府蒙冤入狱,他想为你申冤,他便苦学朝政之道,寒冬腊月,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要看书习文。你以为姜帝为何会写下罪己诏,一切都是他,是他做的。” “他知你战场危机四伏,又勤学医道,就算日后只是在你身边做个医师他也甘之如饴。可你呢,你将他困于后宅,不管不顾也便罢了,你还辱他恨他欺他。江灏,这世间谁能对你如此,唯有他,上官少虞。” “师...师父,你有办法的对吗?少虞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江灏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您,您救救他。” 雪山真人眉头一皱,广袖一挥,冷冷道:“三昧真火乃是圣火,别说人,就算是妖鬼邪魔都会被焚烧殆尽,你让我如何去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毫不留情羞辱他的时候,残害他的时候,也未曾见过你有半分怜惜,疼爱。如今他为你殉葬,**江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江灏,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少虞留在雪山。” 江灏愣了一下,不明白雪山真人的意思。可接着他就被雪山真人一脚踹进了江里,他被踹的措手不及,连连呛了好几口水,他的身体处于本能的反应挣扎着,却又很快放弃了。 他被滔滔不绝的江水包裹着,这样也好,是他负心,最该死的人是他。 少虞,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疼你,惜你,宠你。 —— 冷,好冷。 怎么说这江他也下来过好几回,这是这一次却比以往冷上几十倍不止,又或是他已经到了地狱,所以才会额外冷些吧...... 姜国如今已经是进入了最寒冷的季节,院子里枯黄的树早已凋零,沉重的白雪压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样子彷佛随时都会将它折断。 “嘎吱”一声,最终那枝树杈还是断在雪地里。 战王府,西苑。 “王爷,上官大人晕倒了。”亥北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口,扫了一眼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人儿。 院子中央,上官少虞身着红色喜袍倒在雪里,细长的睫毛上落了些许白雪,如蝉翼般地微微地颤了几下,他的膝盖上是艳红的鲜血,膝盖下是被鲜血染红了的青色玉瓷碎片。 他气息虚浮,脸色惨白,薄唇乌青,额间用朱砂点的花钿此刻在他的脸上格外鲜艳。 “老师!”姜泽瑞冒着大雪冲进战王府,身后的小太监一脸愁眉苦脸。 姜泽瑞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倒在雪中的上官少虞,把身上的大氅披在了上官少虞的身上,满眼心疼,“老师。”同时充满恨意的眸子瞪着亥北,以及那个紧闭的房门。 今日是战王江灏与庶人上官少虞大婚,本是大喜之日,应当热闹非凡,可如今府上却没有一点欢闹气象,反而死气沉沉,更别说张灯结彩的喜色。 一个月前。 战王以十七战十七胜的丰功伟绩拿下边疆小国,受封为战王。却在返京路上遇袭,中毒险些身亡,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半身不遂,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姜帝本想好好安抚战王,却不知战王同姜帝说了什么,惹怒了姜帝,战王便被姜帝关在府中面壁思过。 就在众人议论战王因何得罪姜帝时,又传来另一惊动姜国的圣旨。 当朝正二品少师上官少虞欺君罔上,被贬为庶人,赐予战王为妻。 这事一出,整个京都都炸开了锅。 上官少虞,年今十八。十六岁高中新科状元,两年时光便已经是正二品太子少师,太子喜爱,皇上宠信,在这京城中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要踏进上官府之人简直数不胜数,只可惜上官大人生平不喜与人接触,与人谈及也只是只字片语,更无人见他展开过笑颜,人后便被称为冷面美人。 只可惜,得宠便能失宠,一夕之间,冷面美人不仅被降职落为庶人还要嫁与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王为妻。 真正是委屈了少虞大人呐。 且不说这是对上官少虞的降罪,更是对战王的羞辱,战王府焉能接受。 但毕竟是姜帝亲赐,别说是男妻,就算是条狗是头猪,战王府也得照收不误,否则便是抗旨不遵,株连九族的大罪。 谁都不知道战王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姜帝大怒,叔侄两闹得如此不愉快。 可这又同他上官少虞有何关系,叔侄两吵架,却搭上了一个二品朝廷命官。主要是这上官少虞居然一声不吭,便这般嫁了进来。 曾见他一身傲骨,朝堂之上敢公然对抗文武百官,甚至驳问姜帝,如今却成了一个男人后院里的家眷,说是造化弄人,天家威严亦或是其它,无人知晓。 “战王!你太过分了!无论如何,老师他都是无辜的!你这样做,就不怕父皇生气迁怒战王府吗!”姜泽瑞对着门口怒吼。 他为中宫嫡出,一出生便封为太子,行为举止,皆要中规中矩,他今日冒着被母后训斥的风险来到战王府,看到的竟然是如此鲜血淋漓的一幕,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应该把老师留下来。 江灏一半是被冷醒的,一半是被姜泽瑞骂醒的,他揉了揉胀痛的头,他这是喝了多少酒。 酒?不对,他不是死了吗?被少虞的师父一脚踹进了江中。 察觉不对劲的江灏瞬间就坐直了身子,他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他伸出手仔细打量着,甚至不可置信的掐了自己一下,他眉头微皱,疼!他能感觉到疼!这不是在做梦!不对,他没死!他还活着! 欣喜之际他掀了被褥便要起身,却不知双腿无力,直接跌在地上。 门外的亥北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摔在地上的江灏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王爷。” 江灏看到亥北的那一幕也愣住了,“亥北?”亥北不是为了救他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属下在。”亥北恭恭敬敬的把人搀扶到床上。 江灏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目光落在一旁的镜前,他瞬间就震惊了,他摸着自己脸,他的脸上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一条疤? 就在此刻,他的头痛了起来,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的画面。 亥北见江灏捂着头痛苦不已,说着便往外走,“王爷,是不是头疼了,属下这就去喊辛夷过来。” 江灏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亥北制止道:“不用。”同时他的心中又惊又喜,他试探性的问,“亥北,今夕何年?” 刚到门口的亥北停了下来,“回王爷,是徽箴二十六年。” 江灏抬眸,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徽箴二十六年?”话落同时,他的脑海中瞬间想起此年的记忆。 徽箴二十六年隆冬,他与姜帝争执被关在府中禁闭,随后姜帝便赐给他一名男妻,他恼羞成怒,在大婚之日,让那男妻在雪中跪在青瓷碎片上跪了一宿。 就是那一宿,让后来的男妻每到了寒冷之日,双腿便会作痛,而他却一概不知。 而那名男妻......是少虞!此刻他完全是明白过来了,他似乎是重生了! 脸上这道疤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块疤是他一个月前返京遇袭被死士染了毒的箭矢伤的,不管用什么药这道疤一直都不消减,他从小爱惜自己的脸,哪怕是到了边疆流放时,他也要让自己的脸干干净净,如今这道疤又重新出现在脸上,加上这房间里的一切,还有那些早已尘封许久的记忆。 “江灏!你不是人!我定要告诉父皇,治你的罪!”姜泽瑞的声音明显哑了许多,他不敢把上官少虞带走,便只能在雪中陪着上官少虞,他若是带走了上官少虞,不仅是母后会生气,父皇也会震怒。 幽深又狠厉的黑眸忽然出现在门口,吓得姜泽瑞颤了一下,他的这位灏王兄哪怕只是坐在那轮椅之上,但身上那强盛的气势却依旧压人一头,尤其是他久经沙场的那种弑杀之气。 亥北缓慢的推着轮椅,两人一跪一坐,姜泽瑞还需抬头看他,“战王殿下,你若是不喜欢这名男妻,不如让给瑞儿,毕竟他也曾是瑞儿的老师,虽然触怒了父皇,可瑞儿也会记得昔日老师的教导,定然不会像战王这般折辱人。” 江灏压根就不想理会姜泽瑞,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姜泽瑞怀里昏迷的上官少虞,他忽然就想起前世时姜泽瑞迎娶上官少虞的画面,“放开他。” 姜泽瑞不放反而抱得更紧,“灏王兄如此伤害老师,瑞儿一定会告诉父皇的!” 第4章 珍惜少虞 江灏皱了皱眉,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缓缓站了起来,一旁的亥北连忙担心起来,“王爷!不可!您如今还不能使用内力!” 江灏一站起来,气势便更足了,姜泽瑞的眸中瞬间就只剩下一片玄色,接着他就被江灏无情的推开,怀里一空,上官少虞已然被江灏抱走了。 “灏王兄!你不可以这样对老师!”姜泽瑞眼看着人越走越远,连忙追了上去,等着他的却是一记闭门羹。 “亥北,去把幸夷叫来。”江灏的声音从房里传来,一开始亥北还以为听错了,“还不快去?”亥北连忙去把幸夷“请”了过来。 幸夷一边看一边叹气,江灏眉头就没松下来过,“再叹气你就滚出去。” “大半夜是你让我过来,你又让我滚。不过我要是滚了,你这位小娇妻怎么办。”幸夷打趣道:“怎么,想开了?心疼了?不过也是,这么娇美的人,换作是我,我也会心疼的。” “如何?”江灏看着那血淋淋的双膝,他为什么不早一点重生?这样的话他的少虞就不会受这个罪,心中痛苦万分,同时厌恶之前的自己。 “放心,不会瘸了的,顶多在下一个冬日会痛上那么几日,你还关心他,先管好你自己的腿吧,不是说了最近不可以使用内力,你是想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是吗。” 江灏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无奈,他的这双腿幸夷根本没有任何法子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上辈子,幸夷突然和他说,他的腿有法子治了,他以为是幸夷找到了医治的办法,结果其实是少虞求了他的师父治好了他的双腿,而这一切还是他入狱之后阮渔告诉他的。 “算了,不管你了,你要是真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就继续嚯嚯自己吧,还有你这位小娇妻,人家从前毕竟是正二品太子少师,你好歹拿出一个王爷的气度来,大婚之日让人跪在雪地里,像什么样,现在你那位好皇叔,指不定想怎么弄你呢,你还不注意些。”幸夷一边说一边叹气,看了眼江灏无奈的出去了。 姜泽瑞一直等在门口,泪眼婆娑的看着幸夷。 幸夷一贯不喜欢和皇宫的人打交道,但听说这小子之前是他家王妃的学生,就多了句嘴,“行了啊,堂堂太子还哭鼻子呢,你老师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那......”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幸夷打断了。 “好了好了,太子殿下,现在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啊,人家小夫妻婚后小打小闹都有的啊,诶,那谁,快送你家太子回去吧,可别冻着了。”幸夷招呼着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也立即上前,“殿下,回去吧,一会娘娘问起又该生气了。” 姜泽瑞咬了咬唇,往门口看去,却被幸夷凑过来挡住了,“都说了没事了,咱战王府上的事就不劳太子担心了啊,太子快些回去吧。” 姜泽瑞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幸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都啥事啊。”他转身刚踏进房门,便看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吓得他连忙把自己的脚退了出来。 亥北站在一旁,辛夷险些撞着他的鼻子,他皱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幸夷,“你做甚?” 幸夷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亥北,此刻他的食指笔直的竖了起来,亥北看着他竖起来的手指眉毛一蹙,“有病。” “别进去!”还不等幸夷阻止,亥北已经推门进去了大半个身子,结果他就看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江灏被人打扰两次,已经怒了,他随手抄起一旁的东西就往门口砸了过去,“滚出去!” 亥北被砸个正着,额头被砸个大红印,脚却像生了根的一样拔不出去,还是被幸夷给拽出去的。 两人许久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王爷...唔”辛夷话刚出口就被亥北捂住了嘴。 “嘶,你属狗的啊,咬这么重。”亥北瞪着他,掌下被咬出上下八个牙齿印。 “呸呸呸,脏死了,你没洗手啊。”幸夷一边呸一边嫌弃道。 “谁让你乱说话。”亥北看着自己的手,哪里脏了,明明就不脏,而且他洗手了。 “我哪里乱说了,明明是王爷,王爷怎么会......”幸夷想不明白,他刚刚居然看到他家王爷在亲,另一个男人,还那般温柔小心。 亥北皱眉不语。 幸夷摸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王爷该不会真的被他的美色给迷住了吧。”说完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王爷才不是这种贪恋美色之徒,不过那是因为啥?”他突然灵光一闪,“难道王爷已经饥渴到喜欢男人了?” 接着他就吃了一个爆栗,“嗷,亥北,你有病啊!你打我!” “不要乱说话!”亥北瞪了他一眼。 幸夷揉着自己的头,“我哪里乱说了!明明是......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他被亥北强行拖走了。 此时此刻,江灏满目柔情的看着失而复得的人,心中是油桶又喜,痛的是他又伤害了他的少虞,喜的是他可以重来一次。 江灏缓缓松开上官少虞,躺在了上官少虞身旁,小心翼翼的搂着他,嗅着他身上独有的秋海棠气息,温声道:“少虞,我回来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辜负你。” 昏迷中的上官少虞彷佛是听到这句话,紧闭的双眸微微颤了颤。 一夜过去,日出东方,枝头的雪融化了许多。 上官少虞是被勒醒的,他的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那东西坚硬无比,紧紧的缠着他的腰,好似要将他勒断。 可当他一睁眼看到眼前的人时,他愣住了,以至于扯到了膝盖上的伤,他眉头微微蹙起,忍着声生怕吵醒一旁的人。 但江灏还是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便看到身旁的人正在看着他。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眼都是他。 两人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最终给两人看的浑身热了起来,上官少虞连忙别开了眸,“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昨日他身着喜服,一顶轿子就嫁进战王府,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战王府也因娶男妻被人耻笑。 结果便是战王大怒,让他跪在雪中的玉瓷碎片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什么时候昏倒的,甚至是如今为何会躺在王爷身边,他也不知道。 江灏见他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慌,便想逗弄他一番,“昨夜是本王的新婚之夜,本王不在这里,那本王应该在哪里?”他边说着边抚着那张倾城绝色又有些清冷的脸。 上官少虞抬眸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看着便垂下了眸。 “少虞,昨日委屈你了。”江灏摸着上官少虞的脸,自责不已。 他已经让幸夷用了最好的药,只希望少虞的腿不会在同上一辈子那般疼痛难忍,“是我不好,对不起,少虞。我保证,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负你。” 上官少虞愣了一下,心也跟着颤了颤,慌乱的解释着:“王,王爷,少虞不怪王爷。” 江灏展开笑容,在上官少虞额间点了一下,他深情道:“我知道少虞不会怪我,我的意思是,以后有少虞在的地方,都会有我。少虞是自愿嫁进来的,往后定是跑不了了,若少虞要是想跑,我亦不会放少虞离开,或是被我发现了,我便将少虞关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江灏的承诺于此刻的上官少虞来言,既慌乱又喜悦,哪怕是江灏赶他走他都不会走,“少虞永远都不会离开王爷。”哪怕是死,也不会离开。 “腿还疼吗?”江灏担心道。 上官少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还受着伤,“不疼。”这要换作平时他自己肯定不会管的,可江灏却重视起来,一日便让幸夷来个三四回,换药也是江灏亲力亲为。 一转眼,大婚过去三日,江灏和上官少虞得进宫谢恩。 此刻江灏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本王腿脚不方便,谢什么恩,本王不去。” “王爷,这于理不合啊。皇上赐婚都是要进宫谢恩的。”外头的太监一大清早就等着了,如今都快到晌午了,人居然还没起。 上官少虞此刻被江灏缠在床上,动弹不得,有些无奈道:“王爷,进宫吧。”哪怕这桩婚姻再怎么不情不愿,他都不想江灏被世人诟病,犯上藐视皇上的罪名。 他一心为江灏着想,却忘了他自个就是犯的藐视圣颜的罪,才从正二品官员成了庶人。 江灏睁开眼睛看他,上官少虞眨了眨眼,“王爷,我腿好了,可以走了。” 江灏的眉瞬间就拧成了一团,“那也不行,幸夷说了,要好好休养。” 上官少虞似是在哄孩子一样的哄着江灏,“可幸大夫也说了,要适当的走一走,不能一直躺着,坐着,王爷就当陪少虞逛一逛,好吗。”这几日他与江灏像是真正的新婚燕尔的夫夫,不仅得到江灏肆意的的宠爱,就连府上的人对他都尊重了些,哪像他嫁进来那日,王府的大门都不许他进,还是他自己踢了轿门,闯进来的。 第5章 老当益壮的姜帝 此时想想,他还真是胆大,敢闯阎王殿,不过如今阎王待他好,他反而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他的心意或许不会被辜负。 拧成一团的眉让上官少虞捋顺了,床上的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上官少虞正在给江灏束发,江灏却起了别的坏心思,他比划着上官少虞纤细的腰,接着他的目光便缓缓往下移,最终落在那隐晦之处,漫不经心道:“少虞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该怎么做吗?” 上官少虞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就当他看到江灏隐晦却又难藏**的目光时,就明白了。他瞬间就红了脸,闷声不说话,而江灏的那只手却直接把他揽进了怀里。 “本王没娶过男人,也没人教过本王该如何与男人洞房,本王如今已经成亲三日了,每晚却只是抱着新娘子睡觉,别说是肉,一口汤都没有捞着,少虞难道不心疼心疼为夫?”他期待的双眸尽显**,毫不遮掩。 上官少虞坐在江灏怀里,慌乱与无措全展现在脸上,他以往只想着能陪伴在他身侧就心满意足,如今自己嫁给了他,是该学着些。可自己也根本不懂这些。 上官少虞红着脸,垂着眸,微微抿着的唇缓缓张开,很小地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先进宫,回来......回来,臣学。” 江灏见他羞涩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学?少虞要学什么?” 上官少虞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就这一眼,江灏便直接把他给搂紧在怀中,与他交缠亲吻,细腻绵长,温柔缱绻。 一刻后,江灏才沉着声把上官少虞放开,“回来,少虞边学,边做。” 上官少虞喘着气趴在江灏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江灏笑道:“好了,进宫吧。” 两人重新收拾了一番,进宫的时候刚好赶上姜帝用午膳。 姜帝瞥了一眼琴瑟和鸣的两人,他就觉得刺眼,可又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江灏,他才舒畅一些,“灏儿,少虞既然已经嫁你为妻,你便要好好待人家,切勿让人受了委屈。” 江灏皮笑肉不笑道:“这个皇上放心,少虞是本王的人,自然是不会让他受一丁儿的委屈,而且不管是谁,本王都绝不允许欺负他。” “如此便好。”姜帝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了一眼江灏的腿,“少虞,你可要好好侍奉灏儿,他腿脚不方便,你便多担着些,不过都是男人也应当知道自己男人需要什么。” 上官少虞面不改色,清冷的嗓音有些刺耳,“王爷风华正茂自然是比不上皇上的龙威雄伟,老当益壮。何况王爷年轻气盛,又久经战场,力气上自是要比臣大些,而且王爷处处又为臣着想,臣自然会让王爷舒心身畅。” 此言一出,姜帝便沉了脸色,只是不能当面发作,装模作样的寒暄了一番,待人一走便掀了桌。 好,很好,上官少虞,朕原以为你只是清高自傲,不愿在朕身边,敢情是嫌他老!他堂堂一国之君,什么样的货色得不到,可偏偏就一个上官少虞,既然如此,他得不到那的东西旁人也休想得到。 江灏与上官少虞是一刻都不愿意在宫里待,本来还得去和皇后,太后请安,江灏便直接以腿脚不便带着上官少虞回府了。 两人刚进屋,上官少虞就被奇怪的气氛弄得心烦意乱,见江灏眉头紧锁一句话也不说,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江灏不语,就这么看着他。 上官少虞被他看的心头一颤,试探性问道:“王爷是生气了吗?” 江灏把人拉进怀里,狠狠的亲了一下才把人放开,他道:“本王只是不明白,堂堂正二品太子少师,原本有着大好前程,会因何事会被姜帝斥责嫁与本王为妻。”这个问题是他前世死前姜泽瑞提及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听到答案。 而他前世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时上官少虞只说了一句爱,他就被恶心到了。 上官少虞眼神躲闪,似乎是不愿意回答。 江灏却不乐意了,他捏着上官少虞的下巴道:“是因为我,对吗?”可到底是因为他什么,他想不到。以至于让姜帝直接把一个正二品朝臣赐给他为妻,就仅仅只是为了羞辱他?这其中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王爷,是因为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臣能与王爷在一起,臣便很知足了。”上官少虞皱了皱眉,下巴不知不觉被捏红了。 江灏连忙松开了他,自责不已,“是本王不好,又伤了你。” 上官少虞握着他的手,轻唤了声,“王爷。”这是他第一次情不自禁想去吻这个男人,他从未想过可以与他这般亲密,甚至做着令人脸红心跳之事。 当初他最多只想陪着他,替他申冤,为他护航,保他平安,可如今却是愈发的不满足了,他确切的明白自己想要他,想要他的一切都只能属于自己。 江灏感觉上官少虞有些不太对劲,他轻轻推开了上官少虞,找了个借口,耳根微红道:“日后待我腿好些,定然不会让少虞受委屈的。” 上官少虞却是意乱情迷的笑道:“待王爷腿好了,少虞也会尽心侍奉王爷的。” 江灏轻咳了几声,“中午都没吃,要吃些吗?” 上官少虞感觉到他的拒绝,便也不在引火,“吃鱼吧,上次的红烧鱼还不错。” “好,我让小厨房准备。” 话音落下许久,房间里的气氛也沉闷了许久,上官少虞坐在江灏腿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而江灏也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一句话不说。 江灏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上官少虞忍俊不禁笑道:“王爷想说什么?” 江灏也不知看着何处,放在上官少虞腰间的手仔细的摸索着,“本王在想,嫁与我,少虞可会后悔。”他目光流转,眼底像是无尽的深渊,深渊中只有他一人。 上官少虞愣了一下才道:“其实有一点,少虞没有想明白。” “哦?” “臣因一己之私惹怒姜帝,成了罪人,姜帝却用臣来羞辱王爷,让臣嫁与王爷为妻,王爷本不该这般对臣......”这是他这几日都在害怕的问题,每当他想起时,他就会莫名的心慌,他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江灏听此,似笑非笑道:“本王的王妃美若天仙,本王疼爱还来之不及,自然是要好好待着,至于羞辱本王,本王从未在意过这些。而且,你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当年秦王府蒙冤,受世人唾骂他都熬过来了,如今娶个男妻又算什么,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他的少虞会离开他。 上一世他不懂得珍惜,误会少虞,将少虞的真心践踏在脚底,这一世,他什么也不求,只想与少虞好好在一起,疼他,爱他,护着他,不让旁人伤了他。 上官少虞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要说江灏喜欢美色,他是绝对不信的。 江灏也觉得自己说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轻咳了两下,他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上辈子自己辜负了他吧。 这时,上官少虞衣领间一道暖色落入他的眼帘,他忽而笑道:“本王预定了八年的王妃,如今娶回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上官少虞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衣领间不知何时露出来的玉坠子。 “少虞拾了本王母妃,留下来给本王王妃之物,可不就是本王的王妃,而且当初要不是本王路过,如今本王是不是都娶不到王妃了。”江灏把人搂紧了些,两人的身体贴的更近,都能听到彼此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上官少虞单手抵着他的胸膛,有些惊喜道:“王爷,竟还记得臣?”当初他们相识短短三天,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仅留下这枚秋海棠的玉坠子,是后来他拜了雪山真人为师,才知道江灏的身份。 “记得,那样的深刻,怎会不记得。”江灏摸了摸玉坠子,“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我母妃,你愿意去吗。” 他当然愿意去,只是,“我可以去吗?” 江灏抬头,温热的唇在他唇上碾了碾,轻笑道:“儿媳妇是她选的,当然可以去。” 上官少虞趴在他的肩头,“王爷,臣年少时曾拜雪山真人为师,师父他老人家医术高明,定能治好王爷的腿,等去见过王妃娘娘,臣带王爷去雪山好不好。”他虽会医术,但治好王爷的腿他只有五成把握,可若是去了雪山,那就有十成,甚至还能将王爷体内的残毒清除干净。 “好,本王也迫不及待要洞房了。” 上官少虞听此,耳根瞬间红了,加上他腰后那只不安分的手,“王爷,臣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知道少虞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家王爷是这个意思。王爷已经活了二十五年了,还没开过荤呢,如今美娇妻在怀,王爷却吃不到肉,小王爷迟早会憋坏的。”若算上上辈子的话,他已经活了五十多年了,说到房事他上辈子不是没有过。 第6章 本王生气了 他记得上辈子的时候,他似乎因一事恼怒喝醉了酒,强迫了阮渔。 那晚的记忆如今还犹新,他清晰的记得那晚的他像个发狂的野兽,对身下之人毫不留情的掠夺,以至于后来伤了阮渔,阮渔连着几天都没见他,他还为此自责了许久。 也仅仅只有那一次,他便也不敢在碰阮渔,他害怕伤到阮渔,同时也尊重阮渔,只要阮渔不愿意,他便不会乱来,更不会宠幸他人。 直到后来姜泽瑞逼死姜帝,阮渔成了姜泽瑞身边之人,他的战王府落得一个藐视新君的名头,一夜之间全府入狱。 “王爷,要臣如何。”上官少虞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身下的肿胀之物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王爷腿脚不方便,少虞自己来?”江灏带着期待的眸子瞧着上官少虞。 上官少虞忽然就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几声,江灏给他拍了拍背,“罢了,你不愿便算了,都给你吓成这样了。” 上官少虞缓和了许多,脸上的红晕却还未消退,“臣比较笨,待臣学段时间,再来侍奉王爷。”最后几个字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江灏眉开眼笑,把人紧紧的圈着,“你我之间无需称臣,少虞唤我夫君便好。”其实他也没这么快打算就把人吃了,还得慢慢来,这事他也不是很懂,他也得好好学学,若伤了他的少虞他更会心疼。 上官少虞红着脸,拒绝道:“于理不合。” 江灏反问道:“哪里于理不合?少虞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唤我一声夫君才是与理相合的。” 明媒正娶? 上官少虞脸上的红晕悄然退下,原本明亮的黑眸缓缓垂了下去。 江灏察觉怀中之人失望的神色,回想起他们大婚那日,顿时愧疚不已。 别说是明媒正娶,战王府根本就没想过接纳一个男王妃,他听亥北说过,那日大婚,是他的少虞硬闯进来的。 府中侍卫奉他之命将上官少虞拦下,让上官少虞从哪来回哪去,但谁能料到,上官少虞不仅打了府上的侍卫 ,硬闯了进来,还搬出姜帝,说是姜帝赐婚,谁敢拦他就是欺君之罪。这么一说,还真吓住那些侍卫,一路让上官少虞走到了他的西苑。 那时他已经喝的八分醉意,就让人把上官少虞摁在雪中跪在玉碎片上。 江灏正打算开口说话,门口就传了亥北的声音,“王爷,王妃,用膳了。” 亥北的声音把上官少虞思绪拉了回来,他退出江灏的怀抱,语气不冷不热道:“王爷,用膳了。” 江灏伸手握住上官少虞的手,自责道:“少虞,我会补偿你。” 上官少虞抬起眸,刚好对上江灏虔诚地双眸与充满愧疚地脸,他微微笑道:“臣又不是姑娘家,不在意那些。”说罢他便走到江灏身后,正打算推着江灏往外走却被江灏反手握住。 江灏说:“对不起,少虞,是我负了你。” 上官少虞听此微微一愣,他拉着江灏的手走到江灏身前蹲下,纯粹地黑眸充满了包容与理解,“王爷并未辜负臣,臣现在很好。” 江灏拉起上官少虞,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仰着头戏笑道:“那夫人亲亲我。” 上官少虞半晌没反应过来,无辜的望着江灏眨了两下眼睛。 江灏见他单纯好欺的模样,心口只觉得被无数只蚂蚁爬过。 “嗯......”上官少虞没想到江灏会直接做出这般举动,一不小心咬就到了江灏舌头,江灏疼得江灏眉头都蹙了一下。他连忙松开江灏,看着江灏嘴角的血迹,自责不已,“王爷。” 江灏轻笑道:“夫人这个也得多练练。”他边说边把残留在上官少虞唇瓣上的血迹拭去。 上官少虞红着脸不再说话,走到江灏身后推着他往外走,打开门时却抓到一个靠着门听墙角的家伙。 幸夷讪笑的看着两人,“嘿嘿,好巧啊。” 江灏白了他一眼。 幸夷也不在自找没趣,其实他压根啥都没听见。 除夕夜里,姜国迎来了今年的最后的一场雪,平日里孤寂无人的战王府在此刻也热闹了起来。 战王府也不似从前那般死气沉沉,而这一切都好像源于他们的新王妃。 世人皆知,他们的新王妃没嫁进战王府时,那可是个冷面美人,谁见着都得冻一身冰渣,或是与他搭话,指不定就要被损两句,如今看来,传言有误,传言有误,他们家王妃明明很活泼可爱嘛。 “王妃,小心。”上官少虞在雪里玩的欢畅,同王府里的申管家的孙子孙女打着雪仗,小孩子力气小,打的不重,可他依然被砸了个满身雪。 “无碍。”上官少虞抖了抖身上的雪,雪融进了衣服,冰的他颤了几下。 “萌萌,谁让你丢王妃的,快同王妃道歉。”申管家连忙拉过萌萌站在上官少虞面前。 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做下人也都能看出来,他们王爷对王妃也并没有那般弃置不顾,反而宠爱有加,新王妃带他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和善,亲近,若非他是个男子,往后这王府或许还能再添几个小世子小郡主。 “王妃娘娘,对不起。”萌萌被他家爷爷训斥,胆怯的看着上官少虞。 上官少虞温柔的把萌萌额间碎发的雪拭去,淡笑道:“没事,萌萌乖。” 萌萌是个女孩子,带着毛绒绒的锥帽,冻的粉红的脸颊像个熟透的苹果,她漂亮的双眸倒映着白雪中的星火。只是衣服有些湿了,上官少虞便让申管家带着她去换衣服了。 屋里供着炭火,一进屋就不觉得冷了。 上官少虞进了屋脱了氅衣,瞧了一眼里间屏风后坐着的江灏,江灏背对着他,而江灏身前站着一个黑袍人,那人捂得严实,声音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黑袍人似乎是知道有人看了过去,他的声音便随之停了下来。 接着他就听到江灏说,“继续说。” 黑袍人犹豫片刻,沙哑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比之前小了许多,小到他都有些听不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袍人离开,江灏从里面出来,脸上是宠溺的笑,“玩得开心吗?” 上官少虞端了杯热茶过去,“从未像今日这般开心过。” 江灏接过茶水放在了一边,把人搂进了怀里,下巴抵在上官少虞的肩头,“以后的每一日,我都会让少虞像今日这般开心。” 上官少虞侧过身来,环上江灏的脖子,娇俏道:“王爷这般宠爱少虞,少虞往后恃宠而骄了可怎么好。” “那也是本王惯的,无妨,只要少虞欢喜,比什么都好。”江灏说着便把人给搂的更紧了,一双幽深的黑眸期待的看着上官少虞。 上官少虞只觉得下腹一紧,他瞬间就红了脸,“今晚要坐岁,王爷不陪少虞坐岁么。” 江灏听此便有点不太高兴了,脑袋抵在上官少虞的心口,“罢了,依王妃的。” 上官少虞见他如此可怜又无辜的模样心都揪了一下,他捧起江灏的脑袋,就看到他双眸微红,十分的委屈,“王爷现在要安心养好身体,不宜动身动力。” “我不动。”江灏噙着笑一脸无赖,一点点的看着上官少虞缓缓靠近他。 就在两人的唇瓣相碰的时候,他听到身上的人说,“王爷,乖乖坐岁。”说罢上官少虞便松开了他,腿上一空,怀里的人已经坐在一旁看账本去了。 江灏敢怒不敢言,幽怨的看着上官少虞,上官少虞任由他看,嘴角还噙着笑,得逞的姿态实在让人恼羞成怒。 江灏直接从轮椅上起来,二话不说就把上官少虞抱了起来往里屋走。 上官少虞大惊,“王爷,快放少虞下来,王爷现在不能用内力!”现在是江灏治腿的重要一步,那就是不可以使用内力,强行让腿行走,否则他腿内的毒素便会迅速扩散,后面解毒会更加危险。 江灏充耳不闻,把人放在床上就压了上去,“本王生气了,上官少虞。” 上官少虞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本自己也是生气的,被他这么呆愣又认真的模样他的气瞬间就被冲散了,“那王爷想如何。” 江灏看了他半天,也没说出要如何,他也根本不知道要如何。 上官少虞玩笑道:“王爷,你很重的。” 江灏愣了一下,随后也不见半点动弹,干脆直接圈着上官少虞,似是赌气般把自己身体的力量全放在上官少虞身上。 上官少虞并没有嫌他重,事实上江灏一直用内力支撑着自己,上官少虞这么说便是想让江灏不要使用内力,把重心全放他身上。 “王爷还没长大吗?竟还和孩子般与少虞赌气。”上官少虞腾出双手捧着江灏的脸,含笑道。 见他还在笑话自己,惩罚般的咬了咬上官少虞的唇瓣,又不敢太用力。 上官少虞却挑起了火…… —— 为了青少年健康,以下内容不宜查看,这边建议插播一条宣示词: 青少年身心健康是国家未来和民族命运的核心基础,直接关系到人力资源强国建设、社会文明进步和国家综合实力提升。下面我们要学习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于2006年10月首次提出,2012年党的十八大明确24字表述,旨在引领社会思潮、凝聚共识,并融入教育、文化等领域。其通过国家目标、社会取向和个人准则的有机结合,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现在我们要学习的是第一个层面“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 富强:国富民强,是国家经济繁荣和人民幸福的基础。?? 以上便是青少年身心健康第一篇,感谢大家的观看,我们下期再见! —— 江灏抬眸,温柔又带着野性的黑眸如狼似虎般盯着他的猎物,他抬手伸进床头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两指下去,半盒就落在他的手指上。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温热的皮肤上,瞬间,少虞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推开江灏,“王爷,你的伤,不能在使用内力。” “就这一回,往后都听你的。”江灏边说边涂抹着药膏,他急切又生疏的动作闹得他满头大汗,当然也有一半是因为他的腿用内力支撑原因。 上官少虞拗不过他,看他着急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 “少虞?”江灏看着反压在自己身上的上官少虞,愣住了。 上官少虞噙着笑,微凉的指尖轻轻在江灏的心口画着圈,“王爷,其实少虞这几天也有好好学的,王爷不如好好躺着享受,让少虞伺候王爷?” 此话一出,江灏就皱了眉头,让他在下?不可能!可是对方又是他的少虞,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可本王是王爷,哪有王爷被王妃压的道理。” 少虞笑道:“可是王爷受伤了,等王爷好了再说也不迟啊,届时少虞也可让王爷随意处置。” 江灏眉头一蹙,换作以往,他定是有些排斥的,可这人是他的少虞,他便很是纠结。 罢了,反正就这一回,谁上谁下都无所谓,他正打算说,上官少虞就已经压了上来,两人的唇瓣由冷渐热,房间里的炭火已经烧了大半,温度却要比寻常热上了许多。 第7章 江灏治腿 “少虞......”江灏震惊的从**中清醒过来,他抬眸看着身下正在“伺候”他的人,他头一次里里外外整个人都是羞愧的。 姜国虽然民风开放,但男风之象是极为少数的,姜国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现象,只有那些有钱的油头主儿去玩,于那些人来说是无论男女,只要是有些亮眼的,便变着法折磨人。 那些红楼院里,也会有老鸨藏着清秀的小倌供那些金户赏玩,但若一旦发现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不同于西边的那一个神秘国家,不仅盛行男风,男妻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常见的现象,而且在那个国家,男人也能生儿育女。 当然,这也只是他曾经在战场的听闻罢了。 身下的人温柔又耐心,把他“伺候”的很舒服,同时他也很内疚,他本是想让......罢了,往后补偿他。 上官少虞吐掉嘴里的□□,江灏立即端来了茶水给他漱口。 上官少虞其实并没有觉得恶心,他吐掉是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苦,他一向不喜欢苦的这才吐掉,谁知江灏误会以为是自己嫌弃。 他推开了茶水,趴在江灏身上,笑道:“王爷,如何?” 江灏紧紧抱着他,愣是一句话没说。 “王爷,是少虞没做好吗?”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都是这几日看了好些的书才学来的,可能会做的不好。 江灏心疼的吻了吻上官少虞有些红肿的唇瓣,“很好,只是觉得很委屈你。” 上官少虞靠着他的肩头,闭眸道:“能同王爷在一起,少虞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少虞从未觉得委屈。” 江灏没有回应,抱着上官少虞的腰却更紧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上一世会看不到少虞的好,无论是治腿还是换眸,一切的一切都是少虞在为他付出,他却一无所知,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少虞对他的好,后来还轻易相信了阮渔的话,将被鞭打险些致死的少虞赶出了王府。 当年少虞嫁进王府,自己也是像那日那般让他跪在雪中一天一夜,直到姜泽瑞强行把人带走,少虞才不至于冻死在那个新婚夜,却也落下了寒疾。 算算日子,阮渔也快出现了,他是绝对不会再让上一世的事重新发生一次。 不过话说回来,他想不明白,姜泽瑞喜欢上官少虞,为了上官少虞安插一名冒牌货在他身边离间自己与少虞,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上官少虞,恨自己对上官少虞的所作所为? 还是因为怕自己抢了他的皇位,所以便让阮渔冒充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来到王府,让自己心生愧疚,一心扶持他登基。 可姜帝乃是他的亲生父皇,他自己从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登基也是早晚的事,他为何还要逼死姜帝。 上一世,他活的不通彻,一心都花在阮渔身上,就连战场之事他都很少再去过问,干脆就做了个闲散王爷,直到后来自己双腿好全,他才听信阮渔之言替姜泽瑞征战四方。 姜泽瑞,阮渔。这两个人,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还缺了什么,但他又想不起来。 他正细想着,身上的人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抬眸看去,人已经睡着了,还说坐岁呢,结果自己先睡了。 也是,身上的人最近可谓是尽到了自己为“王妃”的职责,不仅把他的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就连曾经秦王府那些荒废的铺子在少虞的管理下逐渐有了新的气色。 江灏轻柔的把人圈进怀里,给两人盖上了被褥,温柔的吻了吻少虞的额间的碎发,同他一起入眠。 大年初一,王府热闹非常,申管家的孙子孙女早早的就穿上了喜庆的红衣裳来给江灏拜年,江灏也大方的给了一人一个大红封。 按着礼数孝义,江灏原本是要进宫给姜帝和太后请安的,姜帝乃是他父王秦王的亲兄弟,一母同胞,是亲皇叔。 话说当年差点就是秦王当了皇帝,只可惜秦王志不在此,公然拒绝先帝,不愿意要这江山,不愿做太子,秦王说出那话的时候差点就让先帝一口气背过去了。 姜帝气的直接把秦王给赶到封地去了,后来秦王又在封地立了功,先帝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恨不得马上就把人给接回来了。 人是接回来了,却还给他带回来一个,先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手牵着手,琴瑟和鸣的模样,又给气昏过去了。 巧在秦王在外的那几年,先皇后生下个小皇子,便是如今的姜帝,先帝也就不把希望寄托在秦王身上了。 再后来先皇后与先帝先后病逝,姜帝登上皇位,封了秦王为王,端贵妃为皇太后。这端贵妃原是先皇后的庶妹,人乖巧懂事,不吵不闹,给先帝生了个公主,只是公主早早的就嫁出去了。 姜帝登上皇位后,不仅克勤克俭,明政爱民,更是几次暗访民间,只要有让他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那他便一定会出手。 原本这一切都能岁月静好的时候,姜帝却突然发难秦王府,说秦王府勾结敌国,倒卖家国土地,一夜的功夫,秦王府上上下下两百多口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秦王府也因此成了人们口中的卖国贼。 “卖国贼!卖国贼!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无数的人在咒骂着,朝着他们秦王府的人扔臭鸡蛋和烂菜叶,那些人仿佛要冲上来咬死他们..... “师父,为什么会这样?王爷他......”上官少虞紧紧握着江灏的手,担忧的神色看了一眼一旁事不关己的雪山真人。 青蓝交错绣着云纹的衣袍紧紧贴着雪山真人伟岸的身躯,他抬手,广袖轻轻拂起,双手叉着腰十分不耐烦的看着窗外。 世人都说雪山真人会是一个糟老头子,没想到竟这般年轻,还如此俊美。 “你急什么,他又死不了,如今只是陷入了梦魇而已。”雪山真人毫不在乎的扫了一眼被困在梦魇中的江灏,“倒是你,趁着为师不在,你嫁给他又是什么意思?之前为师和你说的你都忘了是吗?他不是你的良人,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上官少虞垂着眸,沉默片刻道:“师父,嫁与不嫁,弟子都会陪着他,哪怕他不要弟子,弟子也要陪着他。” “愚蠢!”雪山真人冷冷留下两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少虞小心翼翼握着江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无论如何,少虞都不会离开王爷。”哪怕是死,他也甘之若饴。 忽然脸上多了只手,他抬眸看去,江灏正在给他拭泪,“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少虞。” “王爷......”上官少虞见他醒了,喜极而泣,刚擦去的泪水又从眼角落了下来。 “本王的王妃怎的如此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江灏坐起身子把人拉近了些。 “王爷没有。”上官少虞垂着眸,他本就生的美,如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江灏忍不住在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上吻了吻。 可这并不能满足他,带着**的目光落在那娇软粉嫩的薄唇,他刚要压上去,眼前的人居然躲开了,“师父说了,王爷如今需要静养,可不能在费心费力。” 江灏没吃到肉,幽怨的望着上官少虞,“少虞。”轻轻的一声少虞竟带着撒娇的意味。 可这次上官少虞并不吃这一套,在他心里江灏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先前江灏便强行使用内力,导致毒素迅速扩散,来到雪山时,毒素快蔓延到了他的大腿处,若非他师父有那仙丹妙药,他不敢想往后的江灏都要坐在轮椅上。 江灏叹气道:“自从来了雪山,王妃都不疼王爷了,日日把王爷关在这屋内。” 上官少虞轻笑了笑,“那少虞带王爷出去走走,不过雪山常年积雪,不比山下暖和,转一圈王爷就得回来喝药。”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氅拿了过来披在江灏的身上。 江灏逮着机会就把人拉进了怀里,重重的碾压在那馋了许久的软糯点心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灏才依依不舍的把憋的通红的上官少虞放开,“王爷仔细算着,王妃进府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接吻还是如此笨拙。” 气不打一处来的上官少虞瞥了他一眼,“那也得问王爷不是,是王爷没教会,怎能怪少虞呢。” 江灏很少见他生气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逗一下平日一本正经的人儿,“那倒是王爷的不是了,不如这样,王爷想了个好法子,少虞每日与王爷多亲几次,熟能生巧,少虞觉得如何?” 上官少虞也不生气,笑道:“好啊。” 江灏听到上官少虞的话明显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换作平时,少虞早就拿那些文绉绉的话来说他,今日怎么不一样了。 “王爷,少虞比较笨,往后还需王爷多多费心了。” “咳咳咳。”江灏讪讪笑道:“嗯嗯。”他不知道的是,今日这翻调戏险些让他成了日后受累的那个。 第8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出门,江灏虽然可以站起来,但依旧需要人搀扶,少虞扶着他不过才走了一段路,他便冒了汗,少虞劝他休息一会,他却要再走一会。 最终双腿没了力气才进了屋,两人倚靠在怀,江灏握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少虞的手也如此好看。” 上官少虞轻笑,轻抚着江灏虎口的茧子,“少虞每一处王爷都说好看,再这般,少虞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以色侍君了。” 江灏抬首抵在上官少虞的肩头,他闭着双眸,轻嗅着发间的清香。 上官少虞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痒,他干脆靠在江灏怀中,侧眸瞧他。 江灏微微睁眼,嘴角微微上扬,垂首便印在那有些凉的薄唇上。 他正要进一步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 上官少虞听此连忙要松开江灏,可江灏被紧紧把他圈在怀里,他挣扎不开。 亥北见房内没有动静,不得不再次发声,“王爷,属下有急事。” 江灏眉头微皱,吻了些许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冲着门口的亥北道:“你最好真的有急事。” 上官少虞闻言轻笑,从江灏怀中下来,“王爷,想吃什么,少虞去做。” 江灏拉着他的手,心疼道:“这手怎能给我做饭,一会让亥北去做,他做的尚且能食,待回了王府,便让嬷嬷做少虞爱吃的,少虞太瘦了,得补补。” “亥北好歹是五品武将怎能让他做饭。”上官少虞轻笑了笑,在江灏额间落下一吻,“王爷,少虞去去就回。”说罢他便在江灏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出去了。 亥北进来,某人立马换了张脸色,亥北上前俯身轻语。 江灏听此眉头轻佻,扬唇不屑道:“本王手握三十万大军,换做是你,敢拿本王如何吗?” 亥北抬眸,试探性道:“王爷的意思是?” “亲兄弟明算账,他能逼死自己的亲哥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没有必要在陪他玩了,告诉底下的人,别让他,太,闲,了。”江灏把玩着手里的戒指。 “是。王爷。”亥北道:“对了,王爷,您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江灏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顿了一下。 亥北继续道:“和王爷说的没错,是太子找的人,属下试探过,那人同王爷的描述相差无二。” “相差无二,呵。”可不是吗,上辈子他从战场归来遇袭,坠马滚至山崖,摔断了腿,但在这期间,曾有个人救了他,照顾他,并且给他解了毒素,这个人便是阮渔。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那个平日里单纯善良的好皇弟姜泽瑞一手算计的,他归京遇袭是姜帝所为,姜帝本以为他死无全尸,却不成想姜泽瑞会提前在他遇袭的地方备好了阮渔这么颗棋子。 他重伤昏迷,阮渔出现救了他,为的就是这份恩情。上辈子他见阮渔第一眼,便将阮渔当做了他十七岁时遇到的少虞。 他原本不近**,可偏偏十七岁那时的他情窦初开,偏偏对貌美双全的少虞见色起意,在战场五六载,枯燥乏味,他却经常想起那个窝在他怀中呓语的半大点孩子。 按他的性情哪怕阮渔没有救他,依着十七岁那时的情分他也会把阮渔留在身边。但如今,他明白,阮渔并不是他十七岁那年让他情窦初开的少虞,而是姜泽瑞的一颗棋子。 不管阮渔是否对他有恩,阮渔,这辈子他都不想有半点牵扯,他要的只有他的少虞。 “既是本王的恩人,那便赏些银子,或者他喜欢什么,只要本王能办到的,给他送去,免得说本王是忘恩负义之人。” “是,王爷。”亥北出去后,上官少虞便提着饭菜进来了。 江灏看着满满一桌都是自己喜欢的菜,不禁有些气恼,他气恼自己上辈子真是瞎了眼,如此贤惠的夫人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他真想回到过去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王爷,不合口味吗......”上官少虞见他眉头紧锁,以为江灏是不喜欢,可他明明问了申管家,这些都是按照王爷平日里最喜欢的吃食。 江灏抬眸看他委屈又自责的模样,二话不说把人拉进了怀里,“很合,只是心疼你还要替我做这些。” 少虞紧着的心落了下来,“只要王爷欢喜,少虞做任何事都可以。” 江灏愣了片刻,忽而鼻中酸涩,揉了揉他的头,道:“吃饭吧。” 上官少虞发觉他情绪不对,想问却又不敢问,正打算从他怀里下来,江灏却道:“好好坐着,吃饭,别乱动。” 上官少虞眉头微皱,他坐在怀里怎么吃,下一瞬,江灏便夹着菜喂到了嘴边,他只能张嘴咽了下去,道:“王爷,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你都吃了。”江灏扬唇看他,又是喂过来一口饭菜。 上官少虞边嚼边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喂。” “在我心里,你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少虞乖,张嘴。” 上官少虞张嘴,抬眸悄悄看了江灏一眼。 江灏捡着鱼刺,肆意笑道:“王爷说过,少虞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同王爷在一起,少虞无需这般小心慎微。”他把挑好的鱼肉喂到上官少虞嘴边,上官少虞张嘴吃了,直到上官少虞实在吃不下了,江灏才吃。 吃了饭两人坐在窗前下了会棋便睡觉了,第二日两人便回了王府。 不过江灏依旧是坐着轮椅,他腿好之事并未告诉任何人,就连府里申管家都不曾告知,此次就当是陪着王妃娘娘出去游玩了一番。 是日,江灏坐在池边钓鱼,钓了好一会都不曾钓上来一条,上官少虞见此也来了兴趣,结果刚甩出去的钩没多久,鱼儿就咬钩了,江灏幽怨的看着桶里的鱼,“我家少虞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讨喜得很,本王钓了近两个时辰,鱼饵全被吃了去,却一条鱼都没见着,少虞一来便钓了两条。” 上官少虞捂嘴轻笑,“王爷浩气凛然,鱼儿自是不敢轻易靠近。” 江灏挑眉,“哦”了一声,把一旁的人拉进了怀里,“那为何少虞敢靠近。” 突如其来的动作,上官少虞手里鱼竿也落在地上,他单手抵着江灏的胸膛,垂着眸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话。 江灏又把人搂紧了些,暧昧道:“原来是因为喜欢我。” 上官少虞愣了一下,随后抬眸看他,四目相对,一个充满柔情与期待,一个充满野性与**。 “说的那么小声做甚,喜欢我,又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江灏的妻子,我亦喜欢的也是我的妻子。” 上官少虞抿着唇,可以见得他原本抵着江灏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王,王爷......唔。” 江灏见他挣扎便猜到上官少虞在担心什么他缓缓松开,带着**的眸诱惑般道:“亥北在外边守着,不用担心有人看见。” 一丝不苟的被人拆穿,上官少虞的脸瞬间红了,却依旧道:“青天白日,王爷的脑子里净想些什么。” 江灏笑道:“没办法,本王的王妃国色天香,本王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焉能不动心动情。”他轻扯着上官少虞的腰带,似有撒娇的意味,“少虞,本王的腿已经好了。” 自他们回来已有月余,加上有少虞的精心照顾,他早就活蹦乱跳了,以至于每晚都想,可每晚他的少虞都是变着法的拒绝他,他苦啊。 “师父说,要静养三个月,如今才过去月余,不到一半,而且少虞不是帮......”虽说王爷没有彻底吃到肉,但还是给王爷伺候的舒服了,每晚累的他手都酸了。 “师父师父,你就这般听他的话。”一提那个雪山真人,他就莫名烦躁,上辈子雪山真人的那句就应该把少虞留在雪山让他始终刻在脑海里。 突然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莫非雪山真人也觊觎他家少虞? “不是...王爷,我......”上官少虞见他生气,急忙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江灏打断了。 “少虞,我心悦你,我只想要你。”他说的真诚,眼底委屈又倔强的红眸让人看到心疼不已。 最终在江灏软磨硬泡之下,两人进了屋。 床上两人正吻的水深火热,江灏微微抬首,看着身下同样意乱情迷的人,他附耳承诺道:“少虞,这辈子,我只爱你,只要你,只娶你。” 上官少虞缓缓睁开情动的眸,“少虞此生仅此王爷。”说罢他便主动吻上了江灏的唇。 江灏抬了抬背,伸手从暗格里拿出一盒药膏,他抹了些许在掌心揉搓……直待娇软的花儿绽放他才小心翼翼的探索其中的奥秘。 他吻了吻身下的人,道:“少虞,要放松些。” 吻了一会察觉娇花含苞不放,他轻吻着,待花苞彻底打开,他才松了口气。 第9章 情真意切的江灏 哪怕前面做好了准备,上官少虞还是疼得面色发白,江灏见此连忙吻他,温柔道:“少虞,你是我的了。” 床上的人疼得说不出话,气息起起伏伏地息中“嗯”了几声。 开始江灏也十分紧张,他连一丝力气都不敢重了,生怕上官少虞皱眉,可男人的本性被激发出来,他又确切的想要更多,以至于后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与心爱之人缠绵不休 上官少虞咬着唇,眼角泛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更加欲罢不能,只想欺负他,“王爷,少虞疼。” “乖。”江灏俯身吻了吻上官少虞的唇,试图给他些许安慰,让他放松。 上官少虞只觉得采花之人愈发凶狠猛烈,他想叫出来可唇被人堵着,硬生生的溢在嘴边。 直至他感觉头晕目眩,身上的人才停了下来,他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下有些空,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接着便感受到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的全身。 “睡吧。”江灏见他迷糊,一边擦洗着他的手臂,一边在他唇瓣点了一下哄道。 上官少虞听此歪头栽进江灏怀里,沉重的脑袋安心的靠着江灏的肩头,傻笑道:“王爷,是少虞的了。”话落他便昏睡过去了。 江灏看着昏睡过去的人有些心疼,给人洗好后抱回床上拿来药膏小心翼翼涂在那红肿的洞口,做好这一切他便抱着人一起入睡了。 次日晌午。 上官少虞是被饿醒的,他迷茫的眨了眨眼,想起身倒口水喝,却发现全身酸痛的很,尤其后脊处,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江灏依旧坐在轮椅上,身后的亥北提着食盒,不过他放下食盒便识趣的出去了。 “饿了吧,我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青菜肉粥。”江灏从轮椅上起来,端了食盒里的粥走了过去。 上官少虞想起身,奈何没有一丝力气,眼看着一脸意气风发的江灏走了过来,他顿时羞恼,侧过身子不理会江灏。 江灏无奈笑道:“昨夜消耗体大,少虞不吃会饿的。” “王爷也知消耗体大,怎就不知收敛些。少虞这般还不是王爷闹得,王爷尽着笑话少虞罢。”上官少虞捂着被子,整个人都匿在被子里,声音也哑了许多。 江灏放下手里的碗,俯身拉了拉被子,柔声哄道:“都是王爷的不是,王妃莫要气恼,怪就怪王爷昨夜欢喜,这才凶狠了些,王爷向王妃保证,往后一定轻缓些,而且少虞乃是王爷的王妃,王爷怎会笑话少虞。”他用了用力,被子里的人依旧不出来。 江灏继续道:“王妃莫要生气了,王爷可是清早就起来给王妃熬了粥,王妃一口都不吃,王爷会伤心的。王妃就看在王爷如此情真的份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仅仅拽着被子的人似乎有些许松动,江灏拉开被子,目光便落在侧卧的后背上。 原本的后背白皙光滑,却因他昨夜的宠爱留下几处紫痕,他顿时自责不已却同时欢喜着,他俯身吻在那紫痕上。 随着他的动作,上官少虞颤了颤,他知道江灏是在自责与心疼,他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却已经起身了。 江灏把上官少虞扶了起来,把刚刚拿过来的寝衣给上官少虞穿上。 上官少虞垂着眸,脸颊泛红任由江灏给他穿着衣服,不知所措的说了句,“不疼。” 江灏已然给他系好衣带,这副乖巧又懂事的模样只会让他更加珍惜,他低头在上官少虞额头上落下一吻,道:“少虞,此生有你,死而无憾。” “王爷......”这段时间以来,江灏几乎每日都会这般真诚的同他告白表达爱意,而且每次他似乎都在他家王爷眼中看到了无穷的自责与懊悔,这是为何?他先前一直都没有发现,是近日他才逐渐发觉。 “来,先吃些暖暖胃,晚点你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做,又或是去酒楼吃,都依你的。”江灏端着粥,吹了吹不再烫的粥喂到了上官少虞嘴边。 没一会,一碗粥便见了底,江灏正要放下碗,上官少虞便道:“粥,还要。”不得不说,这青菜肉粥甚合他的口味,他很少有很喜欢的食物,不过自从他进了这战王府,他的喜好不知不觉的就多了起来。 江灏宠溺般的笑了笑,让亥北又端了粥过来。 两碗粥下肚,上官少虞觉得身心都轻了许多,加上身旁之人一直给他揉着,不至于到了晚间他还不能下地,只是腿还有些发软,走了一会他便走不动了。 两人便回屋下起了棋,忽然天空闪过一道雷鸣,上官少虞抖了一下,瞧了一眼窗外,就在这时,大雨倾盆而下,他言不尽意般道:“王爷,下雨了呢。瞧这阵势没个几天该是停不了了。” 江灏抬眸看去,心思逐渐浮起,眼眸微深,他道:“天时,地利,人和。” 上官少虞收回目光,拿起手里的白棋,放在棋盘上,轻笑道:“王爷都占了,罢了,左右少虞是赢不了了,不下了。” 江灏回头也笑道:“贤妻让一让夫君怎么了。”话落他便放下手里的黑棋,起身给上官少虞抱了起来。 上官少虞悠然自得的靠在他怀里,淡道:“万事皆可让,只是王爷,王妃娘娘也想硬气一回,王爷让是不让?” 江灏低头看他,“王妃都这般了?还能有力气?若是弄疼了王爷,没伺候好王爷,王爷可不会怜香惜玉。” 上官少虞撇了撇嘴,他现在没力气不代表以后没力气,“也罢,这回王妃娘娘便放过王爷了,只是下回不一定了。” 江灏笑而不语,给人脱了鞋袜褪了衣裳,自己也脱光了进了被窝搂着娇妻,“王爷认为,不会有那一天。” 上官少虞捂着江灏的脸笑道:“是么。王妃不信,改日定要试试。” 江灏闭着双眸,把人搂紧了些,半晌才贴着上官少虞的耳侧道:“王爷瞧着王妃那处甚是娇嫩,且不说大小比不过王爷,何况王爷觉得王妃那处甚是喜欢小王爷的,不然昨夜为何咬的那般紧,小王爷险些栽在里头。” “江灏!你!”上官少虞羞红了脸,骂道:“不知羞耻。” 江灏得逞,顿时心花怒放,含冤般道:“明明是少虞先挑头调戏王爷,怎的还怪起王爷来了。” 上官少虞轻哼道:“不许抱着我。” 江灏听之反而抱得更紧了,“娇妻在怀,焉能松手,不放。我不仅要抱,而且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上官少虞听此,嘴角微微扬起,柔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不知不觉中两人睡着了。 早晨上官少虞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抱着温热的被褥贪婪般的嗅了一会才起床。 直到将近午间江灏才一脸愤然的回来。 今日上朝,姜帝大发雷霆,把文武百官一一骂了个遍,起因也没多大的事,主要皇帝老儿心情不好,刚好有个撞上门来的,姜帝便抓着机会连带着把江灏也骂了一顿。 江灏带兵打仗那是无可挑剔,姜帝便以大婚一事拿乔,把江灏好一顿说教。 上官少虞见他气恼,伸手握着他的手哄道:“王爷如今待少虞很好,事已过去,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江灏垂着眸,半晌才道:“少虞,我再娶你一次好不好。”他目光真诚又坚定,又带着深深的自责,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为何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却偏偏不早些。 他清晰记得,大婚那日他不仅让人羞辱少虞,更是没有留一点脸面给少虞。 他没有去迎娇也没有踢轿,让少虞成为笑柄,再者也没有换上喜服同少虞拜堂,而是让人抱着公鸡同少虞拜了堂,自己则与一群狐朋狗友喝的酩酊大醉,到底是姜帝赐婚,他也不敢把人直接给弄死了。 现如今他重生归来,明白了许多真相,清楚恶人的虚伪嘴脸,但他的少虞依旧是旁人的茶饭笑柄。 他的少虞本该风光无限,荣耀一生,却因他成了笼中之雀,受人折辱。 上官少虞听此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好。” 江灏把人搂进怀里,正要低头吻下去却被上官少虞捂住了嘴,上官少虞抬了抬眸,示意一旁还有人。 亥北也发觉自己此刻不应该站在此处,连忙作揖退出去了。 “少虞,我笨,若你觉着受了委屈,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猜不着,或是我日后惹着你生气,我还不知情,你一定要提点我些,我会改。”他言语恳切,眼底是无尽的宠溺。 “少虞从未觉得委屈。不过王爷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少虞往后可得挑着些王爷。”上官少虞轻笑,抚弄着江灏发尾的小辫。 江灏托着他的翘臀,含情脉脉的使着小动作,身上的人眉头轻佻,含羞带怒的嗔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门外亥北来报,“王爷。” 江灏虽收了手却没把人放开,冷声道:“说。” 亥北先是抬眸看了一眼上官少虞,上官少虞不明所以,接着亥北便道:“那位过来了。” 江灏微微一怔,眉头微皱,“不是让你打发他走了吗。” 第10章 阮渔 “那人言说无家可归,望王爷看在昔日恩情上给他一个去处,如今赖在府门前不愿离去。” “不愿离去?”江灏抬眸,目光落在院子里刚刚冒芽的秋海棠上,现在外边风雨交加,三月初春虽没有冬时寒冷,但阮渔前世便是一副娇弱的模样,这番风雨免不了一顿风寒。 他又看向上官少虞,上官少虞此刻也看着他。 江灏顿时回过神来,他担心阮渔做甚,虽说阮渔救他一命,但他对阮渔根本没有其他的情感,他爱的只有少虞。 且不说上辈子阮渔是利用他为姜泽瑞效命,就单单是阮渔这个人他如今是丝毫都不想沾惹半分。 前世他识人不清,误将十七岁那年情窦初开时,遇到的少虞认作阮渔,否则他怎会结识阮渔,还将阮渔迎进了府。 现如今他已知晓阮渔并非心动之人,他又岂能与阮渔有丝毫瓜葛,何况前世少虞对他的情义,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定然是不能辜负少虞的。 “本王说了,昔日恩情只要本王能够满足,本王定竭力相报。让他回去吧,本王这辈子不想在看到他。”话落,他便起身把上官少虞抱起来进了里屋。 亥北得了指令来到门口,“阮公子,王爷正忙,您回去吧。” 阮渔身着天青色长袍,打着一把油纸雨伞,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伞杆,油伞微微抬起,只见他脸色苍白,清澈的眼睛此刻却泛着红丝,些许肿胀。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加上他的姿色不差,是那种我见犹怜的相貌,很难让人生出怒意,更多的是让人心疼,“王爷是不愿意见我吗,咳咳。”他急促的咳了几声,接着手里的油纸伞便轻轻的松了,人也跟着倒在地上。 亥北眉头微皱,连忙进去禀告。 此刻江灏正与上官少虞解释,“少虞,他虽救我一命,但我此生唯你独一,绝不会再娶。” 上官少虞的手被他握着,他紧张又无措的解释,让上官少虞心头一暖,只是这人的承诺与誓言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无法直接相信。 除去少年时相遇,江灏后来根本没有见过他,一纸婚约他为庶人嫁进战王府,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悲惨结局,他想过无数个,可他依旧愿意嫁进来,因为他只想离他更近一些,无论是什么身份。 果不其然,新婚之夜他便跪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可当他醒来时,却见他所爱之人对他满是宠爱,无不细微贴心。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求而不得的梦,可这场梦却很真实,真实的让他以为江灏是真的在爱他。 可为何爱他,他根本无从说起。 “既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让他进来吧,少虞相信王爷。”话落他便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坐到了一旁。 江灏先愣了一下,随后他便反应过来起身单膝跪在在少虞身侧道:“少虞,你要记得,我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会怀疑我对你的爱,我甚至有时候也很怀疑我自己。明明你是姜帝送给我的羞辱,我本该将你千刀万剐,逐出府去,可就在大婚那晚,我做了一个梦。”他神情低落,垂下眼帘,就连声音也弱了几分,“在梦中,我惨死后只有你依旧陪着我。” 上官少虞微微一怔。 江灏继续道:“少虞,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但我会用我的行动让你相信我。”他抬眸时眼底竟含着几许泪花,十分情真意切,“少虞,我爱你。” 前世少虞为救他双腿求了雪山真人三天三夜,这世依旧如此。 前世少虞为复他光明,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了他,这世他定然不会再让歹人害他分毫他不仅要保护好少虞,还要给少虞一个安稳的家。 上官少虞耳垂泛起红晕,就连白嫩的脸颊也在此刻烧了起来,虽说这段时间江灏同他说过不少的情话,可这般直白的表达他还是头一回听着,心里不免有些痒,“王爷...” “王爷,阮公子晕倒了。”门外传来亥北的声音,也打断了上官少虞的话。 江灏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怎如此麻烦,“晕倒了便晕倒了,找个医馆送去,本王还能治病不成。” “是,王爷。”亥北话落边转身离开了。 见人走了,江灏这才埋怨道:“烦死了。” 上官少虞捂嘴轻笑。 江灏抬眸看他,皱着眉道:“你还笑我。” 上官少虞不仅笑,还捏了捏江灏的脸,“少见王爷可爱的一面,少虞忍不住。” 江灏眼眸转了转,淡道:“那少虞喜欢王爷哪一面?” 上官少虞听此,摸着下巴颇为认真的思考着。 江灏见他半天不说话,又不敢催促,就在这时上官少虞说,“王爷哪一面,少虞都喜欢。” 听心中的答案,可他却依旧不满足,“王爷是问,更喜欢哪一面?” “都喜欢。” 江灏起身,把人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我也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喜欢。” 上官少虞靠着他的身前,闭了闭眼,享受着属于彼此独有的气息。 没过一会,亥北又来了,“王爷,辛夷把人带进来了。” 江灏听此,眉头皱的不能再皱,“干他何事,把人送回去。”他是一点都不想让阮渔进他的战王府,他只会觉得恶心。 “那人体弱多病,加上重伤在身,又淋了雨,辛夷刚刚瞧了一眼,说是可能熬不过今晚。” 江灏听此微微一怔,他缓缓松开上官少虞。 上辈子阮渔找上门来也是带着病带着伤,但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不过话说回来,前世他误以为阮渔就是少虞,把人带进了府后,他可是请了不少名医为阮渔医治,换作现在,他该让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吗。 “那便让辛夷好好治治,治好了送回去,若治不好,从哪来的便也从哪送回去,与本王无关。”江灏不再理会外头的人,而是把上官少虞抱了起来,两人往床榻上走去。 自从他开了荤之后,可谓是日日夜夜都想念的紧,可又怕伤着人,只能忍耐。已经过去多日,他实在受不了了,加上如今少虞怀疑他,他得付出行动让人信任他。 “王爷,还未用膳呢。”上官少虞自知这段时间是把人给晾了,可这人太过凶猛,一晚下来他不仅腰酸背痛,人也昏昏沉沉,而且房事过多会伤身,“而且王爷,要节制些。” 江灏咬开他腰间的封带,一点一点的把人剥干净,直至袒露一片春色才满意,暗沉的嗓子在此刻尽显**与野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好色天经地义。少虞美貌,乃至万千凡子远不足相比,王爷也是小小的一个凡人,岂能不动心。” 话落,他便俯身吻在那娇嫩的唇瓣上,一点一点把人带进圈套中。 “民间传闻,战王杀人不眨眼,如同地狱修罗,家家户户提及战王之名,便能让啼哭孩童乖巧如兔,如今看来,传闻不仅有误,而且少虞瞧着王爷非是那地狱修罗,而是困了多年的洪水猛兽(色狼)。”上官少虞边说着,边瞧了一眼抵着他小腹的那根胀得发紫的蓬勃硬器。 江灏拿药膏的手微微一怔,轻笑道:“上官少虞,本王会以为你这是故意激本王。” 上官少虞一手撑着头,一手拿过江灏手里的药膏,“少虞的确是故意的,不过少虞只是想......”话还没说完,他便翻身把江灏压在身下,邪笑的低下了头,在江灏耳边轻声道:“不过少虞只是想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一回。” “少虞......”江灏没想到上官少虞突然回来这一出,他虽然不抵触男子,但若让他被男子压在身下,他大抵是有些排斥的,可身上之人乃是他心头挚爱,他的拒绝说不出口。 “王爷,不愿意吗。”看出江灏的不适,上官少虞有些失落。 姜国虽然不盛行男风,但也有这种好男风存在,他喜欢江灏,想把江灏占有己有,让江灏只属于他。他知道这种想法是种虚幻遥不可及,可他偏是控制不住的想去尝试。 江灏于他来说,是此生唯一,他承认自己贪心,那也只是因为他也有**,有野心,他的**是江灏,他的野心也只是江灏,哪怕只这一次,他便能无理由的去相信这份莫名其妙的爱意是真实存在的。 “罢了。王爷来吧。”江灏半天不语,他便知没戏,他从江灏身上下来,把药膏还给了江灏,躺到里面去了。 江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上官少虞的背影既心疼又自责,他缓缓靠近,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嗅着江灏的发香,半晌才道:“少虞,我爱你。” 上官少虞睁开双眸,他正打算说话,便又听到江灏道:“你来吧。” 上官少虞微微一怔,江灏的声音又传来了,“只要你欢喜,怎样都行。少虞,来吧,我准备好了。”话落,他便把人给转了过来,看了上官少虞一眼,便吻了下去。 第11章 昔日情意 上官少虞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身体却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 “少虞若是不来,本王可就进来了。”江灏捧着他的脸,眼底充满了柔情。 上官少虞面色泛红,似是不信,又问了遍,“真的,可以吗。” “我的少虞,怎样都可以。来吧。”江灏摸了些药膏抚在上官少虞的指尖,带着上官少虞的纤细白嫩的手往自己身下去。 上官少虞的脸顿时红个彻底,他小心翼翼道:“我会轻些的。” 江灏抬手摸了摸他额间的碎发,“嗯。” 上官少虞不仅轻而且很温柔,生怕自己重了力道,直到他的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江灏才感觉有些许疼,但他并未表露,因为身上的人时刻观察着他,看样子很是担心他。 “没关系,进来吧。”江灏微微抬首,在上官少虞唇瓣上碾了碾,似是在激励。 上官少虞抿了抿唇,抽出自己的手指扶着自己的物什进去,紧紧是进去一个头,他自己便被里面的紧涩给吓到了,但又满怀期待,他抬眸看了一眼江灏,见江灏依旧没有旁的神情,这才大胆往里进。 他动了几下,身体里的**也彻底被激发出来,这个人似乎真的只属于他了,不管是在**下,还是在心里,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他,想告诉他,他属于自己,“王爷,真的是少虞的了。这辈子,只属于少虞的了。”他的话有些娇气,却十分真切。 江灏吻了吻他,“不够,一辈子不够,王爷要的是少虞生生世世。” 到底年少青涩,没一会上官少虞便全身起了汗,人累的趴在江灏身上,眼底微微泛红,神情似乎有些羞愧。 江灏揉着他的头,玩笑道:“少虞年轻气盛,有些控制不住正常,没关系的。” 上官少虞不语,却哭了起来。 江灏瞬间慌了,把人给搂进了怀里,“少虞,这没关系的,不哭好不好。不然少虞再来一回。” “王爷尽会打趣少虞。”上官少虞哽咽着,倒是给江灏哄下来了了。 江灏笑道:“王爷的滋味如何?” 上官少虞轻哼道:“非常美味。” 江灏咬了咬他的指尖,充满**的黑眸如黑夜里的饿狼,“那现在是不是该王爷用膳了。” 上官推了推他,“不要,累。明日再......”不等他说完,身侧之人便已经压了上来,不同初次那般凶狠,这回倒是温柔了几许。 可狼终究是狼,他的狼性始终会暴露出来,第二回时江灏似是彻底释放了野性,在上官少虞身上疯狂掠夺,让上官少虞一遍一遍的唤他“夫君”。 次日。 俩人都睡到了晌午才醒。 昨夜的疯狂让俩人既羞愧又贪恋,“还疼吗?”江灏抚在他的腰上,轻揉着。 上官少虞瞪了他一眼,张嘴便咬在江灏的肩头,此人惯会明知故问! 江灏被咬,不怒反笑,由着他咬,待人松口了,也不见他皱眉,“咬不动了是不是,咬这里,皮薄。”说着他便拉着上官少虞的手抚在自己的心口。 上官少虞不语,看着那处微微震动的心口,他看了江灏一眼,随后便贴着耳边靠了上去,“这里装着少虞,轻易咬不得。” 江灏轻轻抚在他的发丝间,并未说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亥北的声音,“阮公子,这里是王爷的卧房,你不可以进去。” 昨夜辛夷忙了一晚,可算把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今早人一醒,阮渔便把王府找了个遍,闹到卧房被亥北给拦在门外。 阮渔抬起楚楚可怜的眸子看着亥北,“亥北,当初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把王爷救了回来,甚至为了王爷,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都被那些人给烧了,我已经无路可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亥北,就当我求求你,我只想见见王爷,哪怕只是一面,见完王爷若是还要赶我走,我无话可说,往后绝对不会在打扰王爷。” 亥北眉头微皱,他看了一眼房门,身前的人却已经先他一步闯了进去。 “王爷,我是阿渔。”阮渔边敲门边道:“王爷,我来找你了,可你为什么不要我。” 房内的江灏听到外头之人的哭声,烦躁不已,不是说熬不过一晚吗,怎么没死成? 上官少虞见他苦闷,便道:“王爷,去见他一面吧。我没事的。” 江灏缓缓睁眼看着上官少虞,在上官少虞额间落下一吻便起身穿衣去开门了。 打开门的瞬间,那抹天青色身影便扑面而来,“王爷,你不要我了吗,我是阿渔啊。” 江灏黑着脸,把人拉开,“阮渔,本王记得你的救命之恩,本王也曾说了,只要本王能够做到,本王尽力满足,若你没什么事,便回去吧,如今本王已是有妻之夫,昔日话语就当听听吧。” 上辈子他归京遇袭,重伤在身,阮渔救他性命,也就是在那时,他误将阮渔当做是幼时少虞。 本来打算伤好后回府就将阮渔接过来,可他得罪了姜帝,姜帝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接着姜帝便赐给他一名男妻,那时他就想着折磨男妻去了,大婚过大半个月,他才想起要把阮渔给接过来,刚好那个时候阮渔来找他,去接阮渔的人扑了个空。 “只当听听?当初许下承诺是王爷,王爷如今竟要阿渔当场玩笑话?”他眼底凄凉,漂亮的小脸却十分苍白。 江灏紧握成拳,他这也是自作自受,不问清楚便不明不白把人认错了,还许下承诺,如今到让他成了始乱终弃的人,若是姜帝知晓,还不知道怎么把他数落一顿,“那你想如何。”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连忙补了一句,“本王已有心爱之人,不会娶你的。” 阮渔咬着唇,不依不挠道:“心爱之人?”他看了眼屋内,自嘲的笑了笑,“当初阿渔可是亲耳听到王爷所说的心爱之人乃是阿渔。王爷也曾说要照顾,保护,疼爱阿渔一生一世,如今,王爷却告诉我,王爷心爱之人并非阿渔,王爷是把我当做什么了?把戏吗?若是如此,当初王爷又何必许下誓言,骗取阿渔的心!” “王爷此番,又与那些人有何区别,还不如同那些人一样,一把火把阿渔烧个干净,就当阿渔此生从未来过世间,也从未遇到过王爷,更不会因此以至无家可归!” 江灏气不可竭,一拳砸在门上,“你!” 阮渔面露柔情,伸手握住了江灏砸在门上的拳头,“阿渔知道王爷已经娶妻,可是王爷,阿渔已经没有家了,阿渔只想有个安身之处,并非要和王妃娘娘平起平坐,阿渔只有一个心愿,便是能够陪在王爷身侧,阿渔也绝对不会惹王妃娘娘心烦。王爷,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软弱弱的,外加上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让人生出怜惜,无法拒绝。 “阮公子是吗。”上官少虞悄然来至江灏身侧,江灏连忙扶着上官少虞,眼底满满的爱意。 阮渔抬眸看去,纯净的黑眸闪了闪,对上官少虞微微作揖道:“单姓阮名渔,见过王妃。” 上官少虞轻笑打量了一番阮渔,姿色倒是不错,尤其这张脸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听王爷说起过,多谢阮公子了。” 阮渔垂眸不语。 “王爷,索性王府不小,既然阮公子无家可归,不如就让阮公子留下吧,而且阮公子又是王爷的恩人,理应照拂。”上官少虞淡淡道。 “少虞?”江灏不明所以,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少虞。 上官少虞并未看他,而是转身进了屋,“亥北,挑间好房让阮公子住下吧,若是阮公子有何需要,不可怠慢。” 亥北眨了眨眼,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家王爷。 “王爷......不要赶我走。”阮渔谨小慎微的拉着江灏的衣袖,眼中泛着泪水,十分可怜。 江灏扯回自己的袖子,关了门追着上官少虞进去了。 阮渔又要敲门被亥北拦住了,“阮公子,这边请。” 阮渔不为所动,站在门口小半个时辰,挨不住又晕倒了,亥北只能把人给扛走。 “他与你有几分相似,那日他救我于危难,我自便以为将他认作是你,才许下那般荒唐的承诺,少虞,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若我知道那并非是你,我定然是不会许诺的,我的心里只有你的。”江灏紧张的握着上官少虞冰凉的小手,解释着。 上官少虞抬眸看他,抽出一只手掐在江灏的脖颈上,“照王爷这意思,王爷在少虞幼时就惦记着少虞了?” 江灏听此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却也是傻笑。 “你笑什么?”上官用了用力,掐着的脖颈也在此刻泛起了红。 “那时我年轻气盛,怀里又窝着个娇嫩宝贝。而且当时你发烧了,喜欢在我怀里乱动,我怎能不动情,若非当时见你幼小,只怕那时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你!禽兽。”上官少虞气急,掐着的脖颈又用了几分力道。 第12章 少年秦王(一) 江灏被掐着脸色泛红,却依旧笑着,“是禽兽,一点都不想当人。” 上官少虞虽然生气,倒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掐死,他收了手,“你对他许下诺言,他又不知其中真相,只当你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了。” “我会同他说清楚的。”江灏给他揉着掐红的手指,满眼心疼。 上官少虞见他乖张的模样,伸手挑起他的下颌,似笑非笑道:“王爷,少虞怎么感觉自己是进了狼窝呢。” 江灏眉眼一弯,“少虞后悔也来不及了。”话落他便欺身而上。 这次上官少虞并未拒绝,反而比前面还要热情,这倒是让江灏挺意外的。 但上官少虞一点都不一意外,因为他知道他一直深爱的这个人原来也在他少时也对自己心动了,他的真心并未被辜负,而是被珍藏了起来。 这一晚,俩人可谓是大汗淋漓,他们仿佛要将彼此融进骨血,无比疯狂。 第三日,俩人吃腻了小厨房,江灏便带着上官少虞出去了,只是那阮渔也要跟着,江灏本想拒绝,却被上官少虞应下了。 三人来至酒楼,江灏点了一桌子都是上官少虞喜欢的菜,上官少虞又把菜单递给了阮渔,“阮公子瞧瞧要吃些什么。” 阮渔点了点头道谢,看了眼菜单便皱了皱眉。 江灏见此便扬唇轻笑,他记得阮渔最不喜欢的便是鱼类,所以他特意把人带来了一家海味酒楼。 不过他家少虞倒是喜欢食鱼,这段时间他也算是把少虞的喜好给摸清楚了,同时他也痛恨自己,原来他的少虞对一些吃食是过敏的,尤其是鹿肉,那他上辈子逼迫少虞饮下鹿血酒,他是有多该死。 “阮公子不合口味?”上官少虞见他没有点菜,关心道。 阮渔没回答而是看向江灏,江灏根本就没看他,自顾自的玩着上官少虞的手指。 阮渔这才道:“我不挑,能饱腹便可。” 江灏微微一怔,眉头微皱,这话怎会如此熟悉,似乎在上辈子时,他的少虞也说过。 上官少虞自知阮渔不愿理会他,他也不多做口舌。 “你身子弱,有些不能吃,还是要注意些。”江灏反握着他的手,话落时,小二刚好端着酒菜进来,桌上热腾腾的烤鱼是在让人胃口大增,“客官慢用。” 江灏拿起筷子便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挑了鱼刺喂到上官少虞的嘴边。 阮渔见此,袖中的手不紧不慢的握成了拳头,他并非嫉妒的眼前的上官少虞,而是羡慕,他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若他所爱之人也能有此半分对他,他哪怕是死也愿意了。 东宫,太子书房。 姜泽瑞执笔而坐,底下单膝跪着暗卫,“殿下,阮公子已然住进战王府。” 姜泽瑞扬唇轻笑,握着的笔苍劲有力,狠狠写下一个“权”字,“本宫就知道,他一定可以。下去吧,切勿让他伤着了。” “是。”暗卫退下后,姜泽瑞又写来一个“情”字,他眼眸微深,将“情”字撕个粉碎,随手便给抛了。 情,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他要的,只有权,只有权,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老师,你说对吗。 饭后,江灏又带着上官少虞逛了一圈,一路上惹着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战王殿下吗,那人该不会是战王妃吧。不对啊,不是说战王殿下一点都不喜欢战王妃吗,怎的如今似是对战王妃这般宠爱。” “你怎知这其中情真意切有几分,说不定只是做给我们看呢,一个残王,一个庶人,能好到哪去。” “这皇上也太狠了些,怎么说战王也是他亲侄子,罚也罚了,怎还赐位男妻,日后若是传宗接代,岂不都是庶子。” “嘘,你小声点。”议论的人见江灏等人走近了,连忙提醒道。 那人不仅没有小声,反而道:“这战王也是可怜,小小年纪饱受边境风霜,回来后又被派去行军打仗,这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却成了残废,又因一言之差惹恼了皇上,要是秦王知晓他儿子娶了男妻,是不是棺材板都要给掀开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江灏三人听了去,上官少虞听的眉头微皱,眼底有些许失落与自责。 江灏则是一脸恼怒的看着议论的那人。 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战王府侍卫给带走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都是小人嘴贱!” 江灏根本不听,直接让人打了那人五十大板,把人打的奄奄一息丢在人群最多的地方,他呵声道:“少虞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日后谁胆敢在议论,别怪本王刀下无情。” “是。”众人连忙跪地附议,胆战心惊。 江灏侧眸看去,便看到他家少虞满脸自责的神情,他恨不得把那些人给碎尸万段,“王爷,回家吧,少虞累了。” 江灏无奈只能作罢,看在他家少虞的份上,饶他们一条狗命。 俩人回了战王府,江灏便迫不及待的从轮椅上起来抱住上官少虞,“少虞,我不要后代,我只要你就够了。”他埋头附在上官少虞的肩头,少有的可怜,“若是我父王母妃在世,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上官少虞抬了抬眸,落着的手总算抬起来抱住了江灏,“王爷。” 俩人抱了好一会,江灏缓缓松开上官少虞,他谨慎的看了眼门口,看到了亥北的身影,冷声道:“不准任何人靠近。” 亥北听此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是,王爷。” 上官少虞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江灏揉了揉他的脑袋,牵着他进了卧房,来到一片空白墙壁前,他伸手抚在墙上,随后空白的墙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数道条纹在墙上逐渐组成一个图案,是一只蝴蝶图案。 接着江灏取下束发的玉簪,他将玉簪放在那蝴蝶图案的身上,瞬间,蝴蝶图案又发生了变化,那原本空白的墙开始转动,渐渐的露出一扇暗门。 他牵着上官少虞走近了暗门,只见原本灰暗的密室在他们进来后瞬间明亮。 “刚刚少虞所看到的,是我小爹家族秘法,这座暗室也是我小爹留下来的。”暗室并不小,有六十平方,里面放着书架,还有床榻,就像是另一个空间。 上官少虞注意到江灏所称,“小爹?” 江灏拿起书架上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像,他将画像打开,里面是两位男子。 两位男子面对而坐,一位抬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他手里端着杯茶,正在品茗,而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则是双手撑着头,眉眼含着笑意,俏皮又带着柔情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这位便是我爹,曾经的秦王。”江灏指了指品茗的男子,又指向对面的男子,“这是我小爹,也是我爹的爱人,暨白。” 上官少虞愣了一下,秦王薨逝时,他似乎还没有出生,倒是这位暨白先生,他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可是他瞧着画像,这位暨白先生似是比秦王年轻些,那他更不可能见过。 “少虞,其实我并非我爹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我小爹从一个和尚手里带回来的。”江灏侧身,墙上的夜明珠光辉落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道:“五十五年前,我爹因抗旨不遵,被先帝赶去了封地......” 五十五年前,姜国庆帝当政,国土安稳,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庆帝却嫌自己年纪大了,想早早的退休与皇后安心养老,可偏偏他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整整五年都不愿意接他的传位圣旨,庆帝一气之下把人赶去封地了。 “多谢父皇,儿臣正愁没地方去呢。”底下的人喜笑盈盈,在庆帝还没来得及朝他扔东西的情况下迅速跑了。 “姜天重!”庆帝气的拍桌而起,人早已没了影,“逆子!” 被称作逆子的姜天重便是年少时的秦王,他因不愿继位被赶出封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奖励。 而他恨不得当晚就赶去封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去往封地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官道积水,马车走不了。 他又想快些,便弃了马车骑着马走了小路,随他而来的太监侍卫可心疼不已,生怕把这位小祖宗给淋出毛病。 好在小祖宗心疼他们,让停下来歇会,只是这荒郊野岭哪有客栈,便只能找个破庙躲躲雨。 姜天重望着雾蒙蒙的大雨惆怅不已,正当他转身进屋时,眼角下有抹颜色让他顿住了脚步,他侧眸看去,缓缓走近,便看到一只非常漂亮的银色蝴蝶被藤刺刺穿了翅膀,另一只翅膀似乎早已没了力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扑朔着。 这只蝴蝶足足有他一个巴掌大,银色的翅膀竟比夜色下的月光还要柔美,尤其是翅膀上的纹路,仿佛盛夏开出的月季,美不胜收,姜天重认为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蝴蝶。 第13章 少时秦王(二)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把藤蔓割断,小心翼翼的把蝴蝶从藤刺中取出来,他看着被藤刺刺穿的翅膀露出来的洞,不假思索的问了句,“是不是很疼?”问出来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愚蠢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他把蝴蝶放在掌心,温柔道:“好了,你快回家吧。” 蝴蝶扇了扇翅膀,并未离开,而是落在了他的肩头,姜天重侧头看它,又看了看连绵不绝的大雨,“也罢,如今正下着雨,你不如与我避一避雨,待天晴了你在走。” 蝴蝶又扇了扇翅膀,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姜天重见此扬唇轻笑,“竟这般有灵性。”说着他把扛着蝴蝶进了破庙。 雨过天晴,天边亮起了霓虹,姜天重伸了个懒腰,“可算天晴了!”他看向肩头的蝴蝶,道:“好了,快回家吧,下次小心些,别在乱跑了。” 蝴蝶扇动着翅膀往外飞去,似是不舍停了一下才飞进了林中。 姜天重见蝴蝶走了,自己也动身了。殊不知在他走后,那只蝴蝶又出现了,刚好落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就在这时,蝴蝶的身上逐渐浮现出淡淡银色光芒,慢慢的,蝴蝶竟化作成一个人,他的眼睛清澈见底,银色的袖袍迎风而扬,他赤着双足,跟上了姜天重的脚步。 而赶路的姜天重足足花了七天七夜才到平州,平州是平王的封地,这平王是他七王叔,他一共有七位王叔,不过当初争夺皇位,死的死,残的残,唯一正常的便是他这位七叔了。 可还不等他踏进平州城,他就被一群土匪给拦住了去路。 好在他父皇给的人多,这群土匪有的是蛮力,要不然还不一定能脱身。 姜天重正与土匪纠缠,殊不知在他的身后露出一道暗箭,直逼他而去。 刀剑声尖锐刺耳,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眼底就只剩下那抹比月光还要柔美的银白。 “殿下,抓到一个活口。”侍卫长拖过来一个土匪,一脚把土匪踹在姜天重脚边。 姜天重回过神来,看着脚下的土匪皱起了眉头,“带进城,严刑拷打,敢偷袭小爷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殿下。”侍卫长把人带走,其余人收拾战场。 姜天重继续往那抹银白处看去,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那是一轮圆月,而他就站在月亮身旁。 月亮手里还拿着那根暗袭的箭矢,微微歪了歪头,朝他笑了笑。 姜天重走了过去,就在离月亮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眨了下眼睛,那抹银白之月就不见了,“月亮不见了?” 这时,侍卫长走了过来,“殿下,可以进城了,平王过来接殿下了。” 姜天重正在疑惑呢,根本没有听到侍卫长的话。 侍卫长抬眸看去,“殿下?” 姜天重回神,揉了揉眼睛,难道他眼花了?罢了,这世间怎会有比月亮还要美的人,定是他这些日子看话本看多了,做起了白日梦。 姜天重进了平州城后,平王便大举宴席,他也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只是酒喝多了,晚上少不了要跑几趟茅房,在他跑第二次茅房的时候,一直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露出来了,就连那比月亮还要美的人也出现了。 姜天重揉了揉眼睛,踏着虚浮的步子走向那月光之下的人儿,“你是月亮仙子吗?” 暨白眨了眨眼,眼底纯粹无暇,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月,亮,仙,子。我,是,暨,白。” “暨白?”姜天重伸手便捧住了暨白脸,他傻笑道:“为何你长的比月亮仙子还要美。”说罢,他便倒在了暨白怀里。 暨白举足无措,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伸出了手扶住了姜天重,随后便化作一团银光往天边的方向去。 他把姜天重带回来自己的洞府,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熟睡的姜天重,边戳边傻笑。 姜天重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他身旁躺了一个人,他才大惊失色的彻底惊醒了,“你你你,你怎会在我床上!”在他认为,这位比月亮还要美丽的人是个姑娘。 暨白被他吵醒,一脸茫然的看着姜天重,依旧是一字一句,“你,睡,着,了,这,是,我,家。” 姜天重这才反应过来,他睡的地方是一座洞府,根本不是平王给他准备的院子,他忽然就想起最近看的话本子,“你你,你是妖怪吗?” 暨白歪头疑惑道:“妖,怪,是,什,么?” 姜天重咬了咬唇,开口解释道:“妖怪就是......”他怎么知道妖怪是什么,反正不是人就对了,而且有些妖怪一口就能吃个人,还不带吐骨头的。 暨白面带笑容,虽然不知道姜天重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你,救,了,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是,暨,白,的,恩,人。” 姜天重自问他没害过人,但若说救人,那也没有,眼前的似人非人,又长的如此出众,他若是见过,肯定不会忘,可现在他根本没有一点印象他救过眼前的人。 暨白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眨眼间他便化作了原型,银蝶,展开翅膀落在姜天重的肩头。 姜天重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居然是那只蝴蝶!你你你,怎么变成人了?” “灵族修炼万年便能化形,那日刚好是我化形之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恩人。”暨白的学习能力非常好,他此刻说话也不结巴了,就像普通人一样。 “灵族?你是灵族,那同妖怪有何区别?”姜天重问道。 暨白想了想,“恩人说的妖怪应该是妖族,妖族与灵族不同,是不可以来人界的。” 姜天重咬了咬弯曲的食指,仔细打量着暨白,“你真不是人?” 暨白摇了摇头,“我能化作人类了。” 姜天重走近,轻笑道:“那你现在的模样只是你化作的样子,并非你原本的模样?” 暨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你长的这么美,该不会是用妖法故意变得吧。” 暨白这下听懂了,连忙摇头,“姥姥说,化形后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像恩人刚刚说的那种术法,暨白不会,只有修炼了两万年以上的灵族才会。” 姜天重挑眉,又打量了他一番,看见他脖颈处微微鼓起,他问,“你是男的?” 暨白又听不懂了,这个姥姥还没有教过他。 见他这番模样,姜天重忍不住笑道:“真是一只笨蝴蝶。”他又看了看洞府,“你家就你和你姥姥?” 暨白摇了摇头,“姥姥在灵族,我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这里是暨白躲雨的洞府。暨白有很多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不是一个人。” 姜天重听此,眉头轻佻,“那你想回家吗?” 暨白沉默了一会,“不记得回家的路,这里很陌生。” “那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等你想起回家的路了,我在送你回去。”姜天重双手放在身后,微微低了低头,两个人的脸只有一寸之隔。 暨白呆呆傻傻的点了点头,就这样跟着姜天重去了平州城。 一晃过了半载,俩人不是下水摸鱼就是爬树掏鸟窝,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正当这日,是姜天重十六岁生辰,平王给他办了生辰会,酒桌上姜天重被灌了不少的酒。 暨白躲在屋子里看着姜天重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很担心重哥哥,他很想出去,可是天重哥哥不让他出去。 没一会,宴席散去,客人走后,姜天重是被侍卫长和平王抬进屋的。 俩人走后,暨白这才化作人形趴在床边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姜天重,他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天重哥哥。” 醉酒的人没应,暨白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正当他打算变回原形时,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暨白,“今日不变回去了,以后都不变回去。” 暨白正疑惑,想询问,却见一张大脸铺面而来,“天重哥哥...” 姜天重抬眸看他,“刚刚,甜么。” 暨白回想刚刚匆促的一吻,点了点头。 姜天重轻笑,“要不要再来一次?” 暨白眨了眨眼,这半年他与姜天重在一块,啥都学会了,还一起看过小话本,只是他并不理解那些那本中的意思。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姜天重也不等暨白说话,低头便吻了下去。 只是这一吻,他的情窦初开就被彻底打开了,他含着**的眸子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暨白,做哥哥的人,好不好。”他清楚的知道这不仅仅是他的**,更是他心动的开始。 暨白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却听他道:“暨白本来就是哥哥的吧?” 姜天重听此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哥哥的意思是,哥哥想让暨白做哥哥的妻子,就像平王与平王妃那样。” 暨白想了片刻,他颇为认真道:“可是暨白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