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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梦与现实的交错

作者:莫桑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宛如一方巨砚倾翻,女孩伸手于这无尽墨色之中,五指仿佛被无形的魔手溶解,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被困在这恐怖如斯得黑暗里,眼前是浓稠到化不开得混沌,每一口呼吸都似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恐惧。她恰似一只被猎犬追捕的小鹿,在黑暗里没有方向的急奔,她脚步慌乱,一边拼命奔跑,一边惶恐回头,每一次,都觉得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仿佛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突然,她脚下不知是被凸起得石头还是横亘得树根拌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砸向地面,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钻心得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追了上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样子,寒意袭来,“嘶啦”衣服被粗暴的撕开,冰冷的风瞬间灌进身体。


    她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黏腻又难受。她抬手,缓缓拭去额上豆大的汗珠,苦涩在心中蔓延——又是那个梦,尽管她一直在极力回避那一晚的事,可这梦魇如影随形,如恶毒幽灵,一刻也不肯放过她。再看窗外,夕阳余晖似血,将天空染得一片绚丽的橙红,已近黄昏,屋里杂乱的思绪像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的她喘不过气,她决定出去走走,或许,外面得风能够吹散心中阴霾,让心情轻松一些。


    结束了漫长而疲惫的打工生活,许南栀提前来到学校报到,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亲切的气息,像是老友温暖的拥抱。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脚步略显沉重的迈进宿舍,一切安顿好后,她站在宿舍中央,环顾小小的空间,心渐渐安定下来,起码这里没有无端的纷争,没有那些让人身心疲惫的争吵和矛盾,有的只是一份宁静好安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记忆得深处拼命搜寻,大概是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婚,家就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父母无休止得争吵,像一把把利刃,刺痛她的心,六年的住校生活,如同熊熊熔炉,恋就了她倔强而独立的性格。她时常想,她不在家得时候,那一家三口或许能过得更好些,没有了她这个“多余”的人,家里或许能恢复平静吧。她一直把校园这个小小的空间当做她心灵的港湾,让她能逃离现实生活中的纷纷扰扰,寻得片刻的安宁。


    暮霭沉沉,夕阳的余晖如细密的金纱,轻柔地洒落在校园的小径上,编织出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许南栀,徜徉在这梦幻般得余晖里,脚步轻缓悠然,沉醉在自己幽微的世界中,浑然未觉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急正悄然逼近。


    一道凌厉的黑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带着呼啸的风声,似炮弹一样将她撞飞了出去。霎那间,整个世界疯狂旋转起来,头晕目眩得感觉如汹涌的潮水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她失去重心倒下去,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怎么样?晕了?”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这英雄救美救的,估计,你不挡这一下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另一个声音,有点带着埋怨和嘲笑在里面。


    “要不送医务室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漩涡般的眩晕感终于稍稍减轻,但是脑瓜仁生疼,许南栀分不清是重物的袭击和耳旁的聒噪哪个更让她头疼欲裂。


    “吵死了!”她睁开眼,发现被几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男生围了起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无限拉长,好似一堵堵坚实厚重的墙,让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是你砸我吗?”许南栀目光直直地落在半拖半抱着她的男生身上,她一只手无力地按压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声音虚弱而愤怒,面前的男生被这么一问,顿时语塞,眼神慌乱而闪躲,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两个人尴尬的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得沉闷。


    “是你不该突然闯进球场内部来。”一个声音的介入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氛围,许南栀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恰巧一抹夕阳打在那张脸上,好似大自然最精妙的画笔,勾勒出了一个完美得轮廓,高挺的鼻梁如俊俏的山峰,那眼睛里宛如深邃的夜空,藏着浩瀚的星辰大海。这张俊美又熟悉的脸,会是他吗?许南栀的脑海被无数的疑问填满。那个让她在无数个夜晚,被梦魇纠缠的人,难道又是梦吗?头部的痛感提醒她这明明不是梦,此刻这张脸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盯着眼前人,眼神中既有震惊的波澜,又有难以置信得漩涡,仿佛要把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看穿,许久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脸颊如火烧一般,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慌乱地站起身,拍一拍屁股上的灰尘,脚步匆匆离去,似要逃离这让她心慌意乱的场景。


    “没事吗?同学,不用去医院看看吗?”身后的喊声让她加快了脚步,都忘记了头上的痛楚。


    是他吗?是他没错吧?只是那一头曾经略显凌乱得长发如今已经剪短,更显利落干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变迁与成长,曾经犀利而忧伤得目光,被一副精致金丝眼镜当在后面,再也看不出一丝忧伤的痕迹。然而,他似乎根本没有认出她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竟然能将一切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也好,她很快又在心底安慰自己,毕竟那段回忆,如同一颗酸涩的果实,并非美好的滋味,忘了也不失为一种解脱。想来那人必定是情场中的高手,凭借着出众的外表和迷人的魅力,轻易的掳获一个又一个少女的芳心。像......何笑,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如同被一把钝刀缓缓割过,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记忆深处的伤痛在隐隐作祟。


    但至少有一点,她的内心无比笃定,这种人,她必须远离,能有多远离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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