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族势力被削,皇权威严日盛。朝臣渐成无根浮萍,旧族终将俯首称臣。北伐大军粮草无忧,后方稳若磐石。始皇帝一箭破空,数只猛禽应声而落。
或许有人暗自盘算:既然关中旧族已 至悬崖,何不趁皇帝离京拼死一搏?却不知正合 心意——为何放着内史腾、杨端和等名将不用,偏要提拔新将随驾?蓝田大营十七万精兵留守关中,主将正是这两位煞星。
悬顶之剑从来都在。 坐朝时是那道冕旒身影,离京后便化作杨端和的刀锋。若旧族当真铤而走险,反倒替始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顺便填满国库亏空。
右丞相王绾暮年感慨的,或许正是这环环相扣的 术。威逼 间,这位老臣终究以「治世能臣,大秦栋梁」自剖心迹。国之一字,重逾千钧。
王绾与隗状理清利害后,步履坚定地返回咸阳城。城墙之上,七公子将军望着散去的百官。此刻咸阳城中仅有他与禁足的胡亥——或者说,唯独他能如孤云野鹤般俯瞰这场权力更迭。
(将闾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他的兄弟们早已离开咸阳——扶稣远赴北地,老三、老八和老十一也在北疆驻守,老五则镇守南疆。唯独他,仿佛被遗忘在这繁华的都城,既未卷入 ,也未沾得荣光。
作为咸阳宫中最无关紧要的皇子,他不知这算幸或不幸。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时,他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城下,秦王妃清秋在护卫的簇拥下静静观看着誓师大典。四周人声鼎沸,她却眉头紧锁。这场战争带走了她所有牵挂的人,每一刻都令她忧心不已。
北方战事如何?他是否安好?
清秋无从知晓,只能默默等待。至少此刻,随着皇帝亲征大军的开拔,扶稣不再是孤军奋战。可她不知道,北境的秦军正以寡敌众,在匈奴的围困中苦苦支撑。
通往北地的官道上,浩荡的秦军疾行如龙。先锋辛胜率十万铁骑开道,中军由蒙恬统领,而皇帝的车驾则在禁卫军的拱卫下缓缓前行。
午后,嬴政掀起车帘向外望去。烈日当空,玄甲禁卫环列四周,黑旗猎猎,长矛如林。这支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扬起漫天烟尘,威势之盛,连他都感到一丝压迫,却又莫名心安。
目光所及,皆是秦人用血与剑铸就的疆土。在这空前浩大的巡行中,他第一次体会到远离深宫的宁静。山河壮阔,天下在握——这才是 应有的胸怀。
车驾外,中车府令赵高静候传唤。一名内侍捧着竹简匆匆赶来:"陛下,咸阳急报,请过目。"
"呈。"车驾内传出低沉威严的回应。
赵高躬身接过奏章,掀帘步入那片幽暗之中。
秦皇座驾内
宽敞的车厢深处摆放着龙榻,一扇黑龙屏风隔开内外空间。外间置有宽大的案几,始皇帝正端坐其上。褪去铠甲的 只着一袭素净黑袍,衣袍上不见任何纹饰。
案几上摞满竹简奏章,虽远离都城巡游在外,各地的政务文书依旧源源不断送达。批阅完大量奏章后,始皇帝推开窗柩,眺望车外景致。
赵高捧着新到的奏章入内,恭敬跪拜行礼。始皇帝以眼神示意将文书置于案上。
"这些奏章从何处送来?" 目光仍停留在窗外。
"禀陛下,据报是咸阳城发来的紧急文书,上有丞相印玺。"
"倒是看到了朕期待的消息。"
始皇帝取过一卷竹简徐徐展开,仔细阅览后露出满意神色:"丞相果然不负朕望,行事决断雷厉风行。如此安排,北伐大军再无粮草之忧。"
开怀大笑,随即继续批阅其他奏章。行进中的大军未有片刻停歇,为保证行军速度,始皇帝甚至特意将仪仗队伍安排在队列最后。
前批奏章尚未审完,后续文书又接连呈上。但始皇帝毫无倦意——相比在章台宫时每日需称量批阅的奏章数量,此刻的工作量实在算不得什么。新创的帝制体系下,诸般政务皆需皇帝亲裁,要成为明君已然不易,欲为千古一帝更是艰难。
赵高再次进入车厢放置新到奏章。这位近侍精通律法,办事干练得体,深得 信任。即便偶有过失,始皇帝也总是宽厚相待。
见 仍在专注政务,赵高轻声提醒:"陛下,该用膳了。"
"确实有些饿了,传膳吧。"
"诺。"
赵高效率地将案上奏章分门别类归入不同匣中——已批复、待阅览、紧急文书,各得其所。无需君王多言,他便能妥善处置各项事务。如此机敏干练,无怪乎能位居要职。虽为宦臣,朝中大臣亦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整理完毕,赵高恭敬告退。离开车厢后,他高声传令:
"传膳!"
"传膳!"
"传膳!"
名将弓惊苍鹰,始皇帝巡狩显威仪
一个个紫衣内侍接连传令,金甲卫士齐声呼应。始皇帝仪仗队伍与精锐都尉军闻令即刻止步,万千长戈同时顿地,发出震天吼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骑斥候四散而出,戒备森严。都尉军诸将与禁卫统领纷纷下马侍立,明光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十余位锦袍内侍列队而来,人人手持银箸,专司御膳查验。
玉膳珍馐依次呈递,须经三重检验方能进献。赵高亲自将鎏金食盒送入銮驾,却见始皇帝略动几筷便摆手作罢。正此时,一声清厉鹰唳划破长空。
"何方孽畜,敢惊圣驾?"始皇帝蹙眉问道。赵高会意,当即传令:"哪位将军愿为陛下除此凶禽?"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破空之声骤起。那盘旋的苍鹰应弦而落,引得三军将士齐声喝彩。始皇帝欣然询问射者何人,只见一位银甲将领收弓禀报:"臣,章邯。"
远处山巅,几个身影正遥望那延绵数十里的仪仗。"我的鹰......"一人捂胸痛呼。身旁同伴冷嗤:"早告诫你莫要放鹰窥探,秦军神射手岂是儿戏?"
群山间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那支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洪流,正缓缓向地平线行进。
这群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中,一名白袍男子凝视着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目光深邃。他轻抚长须,幽幽叹道:"秦之强盛,确有其因。单看这 排场,便知战场相遇,必败无疑。"
黑衣门人抱拳进言:"主公莫要气馁。六国百姓尚在暴秦铁蹄下挣扎,复国大业不可懈怠啊!"
"复国?"白袍人苦笑,"嬴政不死,秦朝气数难断。你看那些号称要复国的贵族,如今都像地鼠般躲藏。也不怪他们——百万联军都败在那暴君手下,谁人不惧?"
黑衣少年眼露精光:"既如此,何不效仿专诸刺王僚?只要嬴政一死......"
"你以为老夫没想过?"白衣人指着蜿蜒十里的队伍,"这二十万大军就是他的甲胄。更别说此人深居简出,连沐浴都要布下刀阵......"
"正因如此才更要行刺!"少年激动地握紧佩剑,"那些懦夫不敢动手,就由我们来当这个先锋!就算失败,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暴君并非不可撼动!"
白衣人忽然轻笑:"有意思。你倒让老夫想起当年在博浪沙......"
(空白行保留)
叛旗
咸阳宫外三里坡,枯枝刮过张良的粗 襟。
"陛下出巡,护军三千,却未必防得住一把 。"黑衣汉子舔着干裂的嘴唇。地面震动传来御驾的行进声,惊起林间雀鸟。张良按住腰间青铜短剑,剑柄上饕餮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尸臭
安塞城垛口,秦军校尉踹开一截匈奴人的断臂。腐肉摔在夯土城墙上,像团烂泥。三昼夜的礌石砸碎了西门敌楼,现在那里堆着七具鼓胀的尸首——都是被沸油浇过的匈奴百夫长,铠甲缝里冒着黄绿色的脓水。
"射雕手!"
随着嘶吼落下,青铜箭镞穿透皮甲,将最后一名匈奴射手钉死在胡杨树上。那具 挂着树杈摇晃,箭囊里雕翎箭散落满地,沾满沙尘。
血诏
李由的绶带擦过咸阳官道上的马粪时,始皇帝正在看苍鹰的 。箭矢贯穿猛禽的右眼,羽毛间凝结着紫黑血块。
"辛胜到哪了?"
"刚出函谷。"
皇帝突然折断鹰翅,骨茬刺破十二章纹礼服。北方飘来的烟尘里,隐约有匈奴人的牛角号声。蒙恬的军报说,头曼单于剥了三百秦军俘虏的 ,正做成战鼓。
(全剧终)
王通立在安塞城墙,眉峰紧蹙。匈奴此番攻势前所未有地凶猛,守军已倾尽所有,能否抵挡下一次进攻,实在难料。
环顾四周,秦军士兵个个神情恍惚,面露倦色。几乎人人带伤,战事间歇,有人走着走着便轰然倒地,再也无力爬起。这些伤兵全凭一口气苦撑,待敌军退去,这口气一泄,便再也站不起来。
"能动弹的都来补城墙!"王通哑着嗓子喊道,率先抱起石块。此刻任何指挥都显多余,唯有修补缺口,才能多撑片刻。士兵们已到极限,身心俱疲,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远处,冒顿太子端坐马背,冷眼望着败退的士卒。他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微扬:"快了。"
此前用作炮灰的秦人奴隶已全部战死,却也让冒顿摸清了守军虚实。今日总攻,匈奴战车抵近城墙,投石机集中轰击薄弱处。数十轮巨石过后,城墙轰然塌陷。
秦军却抓住机会反击。箭雨倾泻,守军投石机精准摧毁匈奴战车。冒顿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秦军竟还藏着 锏,此刻施展,令匈奴损失惨重。
冒顿太子怒火中烧,并非因机车损毁而起——这类军械毁了还能重造。真正令他痛心的是那些操控机车的工匠,没了他们,谁来打造与驾驭这些利器?这才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此战便是要验证这些军械的威力。若能成功,日后匈奴大军南下,便可攻克以往不敢进犯的中原坚城。一座中原大城的财富,胜过劫掠数十座边陲小镇。进攻安塞城时,他已初尝甜头,可如今秦军的巨石轰然砸下,生生击碎了他的野望。
这叫他怎能不怒?匈奴不比大秦,工匠皆是掳掠而来,而秦朝对匠籍管控极严,匈奴想夺人难如登天。这批工匠用一个少一个,头曼单于或许不以为意,但冒顿却视若珍宝。多年心血一朝尽毁,任谁都要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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