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 第117章 “父皇此刻——”年轻将领按剑冷笑,铁护腕撞出嗡鸣,“怕早撕了军报。”众将闻言低头,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觑这位皇室贵胄。 始皇帝第三子,嬴战。 昔年章台宫前长跪 的公子们,如今星散四方。暴躁如火的嬴战贬戍上郡,连带说情的八公子嬴羽、十一公子嬴晨俱发配北地。更讽刺的是,当日唯一未受责罚的长公子扶稣,转头便因谏伐齐事再度被贬。 如今咸阳城内的龙子凤孙,唯余将闾、胡亥二人。 “将军!”嬴战突然劈手抓起令箭,箭镞直指沙盘北端,“匈奴陈兵上郡,分明是要钉死我军!其主力必已扑向北地——那四座关城总共才万人驻守!” 杨翁子一把按住翻倒的水钟:“殿下!北地至今未有狼烟......” 青铜钟罩在沙盘上哐当一震,惊起满帐尘埃。 “末将请求率领五千铁骑,火速驰援北地郡,以解燃眉之急!即便不能彻底扭转局势,至少也要先摸清敌情!” “三公子,若抽调五千兵马南下,匈奴人趁机大举进攻上郡,后果不堪设想!上郡乃边境第一线,一旦失守,谁来担责?北地郡地处偏南,已有十余年未遭战火,哪像我们年年厮杀!” 几名副将纷纷反对,认为在情况未明之前贸然出兵过于冒险。 “若匈奴人正是利用你们这种心态,实则目标正是北地郡呢?更何况,两位公子尚在北地郡内,若他们有任何闪失,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身为兄长,我绝不能坐视他们陷入险境,否则父皇和大哥绝不会轻饶我!”公子战怒道。 “公子息怒!那两位公子虽在北地郡,但驻守的乌氏城与朝那城皆靠近南境,匈奴人即便来犯,也不会耗费兵力攻打这两处偏远要塞。”杨翁子劝说道。 “你们以为不可能,但匈奴人若真这么做了呢?上郡暂无倾覆之危,可北地郡形势凶险!若将军觉得五千兵马太多,三千、两千也行,至少要先打通两郡之间的消息通道!” 杨翁子沉吟片刻,道:“公子所言有理,可先派兵肃清沿途游骑,恢复通讯。但兵力有限,上郡仍需防备匈奴主力。三公子,本将拨你五千兵马,这已是上郡能调动的极限。你沿长城南下,扫清敌骑后立即增援北地郡。” “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告辞!” 公子战接过军令,迅速点兵南下。此刻,北地郡边塞第一城——安塞城,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冒顿太子亲率三万大军兵临城下,誓要速破此城。 “报!太子,机车已准备就绪!” “好!” “可太子,我军以骑兵为主,籍车拆解后尚可运输,但攻城巨石如何携带?若无石块,籍车便形同虚设啊!” 屠那师望着阵前耸立的巨型木械,心中震撼。他深知此物的威力——中原诸国正是凭借这等器械攻城掠地。 原来太子此前屡次南下搜集木材,竟是为了打造机车!此次攻打安塞城,兵力占优兼有攻城利器,破城已非难事。 这就是太子如此自信的缘由啊!然而备好了机车却缺少巨石,便如同备好了锅灶却没有米粮,纵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冒顿含笑说道:"屠那师所言极是,没有巨石我们拿什么投射安塞城墙?这问题的答案正是我坚决主张攻打安塞城的缘由。诸位且想,安塞城与哪座城池最为邻近?" "太子,自然是归德城。" "正是!归德城虽遭大火焚毁,火焰能吞噬木料却奈何不得石头。这座坐落于长城之外的城池,最不缺的便是石料。它的城墙将成为我军取胜的关键。若攻打安俾城,这唾手可得的巨石又从何而来?那才真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妙计!太子谋略深远,战前便将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实在令属下钦佩。"屠那师追问:"这些奴隶便是用来掘取城墙的吧?" 冒顿凝视着安塞城,眼中寒芒闪动:"挖掘城墙无需性命相搏,我军勇士即可胜任。但攻打关隘必有死伤,我族勇士岂能白白送死?" 还有一事冒顿未宣之于口——他必须立刻粉碎余将军那番言论。什么秦人的精神,他绝不相信,更不愿相信。唯有以雷霆之势攻破安塞城,才能证明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 此时数辆简陋的马车载着冲天气血缓缓驶来,后方跟着运送石料的队伍。 "禀太子,遵照您的命令,归德城秦军将士尸首已尽数找出,头颅俱已斩落在此!" "很好!"冒顿冷笑道,"这便是本太子赠予安塞城守军的第一份厚礼,想必他们会''欣喜若狂''。" 屠那师急忙劝阻:"太子,此举恐有损我族勇士风范。即便作为敌人,这些将士战至最后也不该受此折辱。况且这会激怒守军,岂非助长敌军士气?" "无妨。"冒顿抚摸着白马鬃毛,春风般和煦的语调却令人毛骨悚然,"本太子就是要他们怒不可遏。愤怒会催生莽撞,这不正是我们乐见的吗?至于勇士礼遇——这些中原人不是总骂我们是蛮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忽然放声大笑:"既然他们认定我们是蛮子,我们便好好当一回蛮子!归德城守将临死前不是喊着要回家吗?本太子最是体恤人意,这就送他们''魂归故里''!" "乌狼!" "属下在。" "把这些头颅装进机车,给安塞城的''朋友们''送份大礼!" "遵命!" 屠那师凝视着那些血淋淋的头颅滚入机车,世人总说何为野蛮,眼前这幕便是了。然而战争之中,比这更残酷的惨剧,还在后头。 冒顿太子漠然注视着一切,待准备停当,便下令全军擂动战鼓、吹响号角,蓄势攻城。 “呜——呜——” “咚——咚——” 匈奴人的号角与战鼓声沉沉传来,安塞城头的秦军守兵顿觉寒意刺骨。先前匈奴人攻打归德城时,他们尚能作壁上观,如今却成了局中人。昨日还互道珍重的同胞,此刻已阴阳两隔,而他们,或许很快也将步其后尘。 “全军戒备!防箭矢落石!”王通在城墙上厉声高呼。可面对遮天蔽日的飞石,谁敢言“安全”二字?望着城下黑压压的秦人奴隶,他眼底泛起痛楚与惶惑。 “籍车——放!” 冒顿一声令下,机车将一颗颗头颅抛向城中。这些物件虽无实质 ,却似重锤砸在秦军心头。守兵们蜷缩在墙根,却不敢撤离——按惯例,飞石过后便是敌军冲锋。 然而预想中的喊杀声并未响起。有士卒探头张望,忽被飞来之物砸中面门,鲜血淋漓。那血并非他的,而是来自砸中他的那颗头颅。四周顿时炸开撕心裂肺的吼声: “畜生!!” 无数首级划破长空,落在城墙之上。那些圆睁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秦军,仿佛在控诉不甘。城头陷入死寂,守军沉默地收殓同袍残骸,仰头看向又一波袭来的黑点。 城中将领攥紧拳头,怒火灼烧胸臆。他们不与蛮夷论礼,只知唯有以血还血,方能告慰亡魂。无论归德城的将士能否知晓——活着的人,必须替他们讨这份债。 匈奴大军阵前,冒顿太子派出一队使者,对着安塞城高声喊话: "城里的秦军听着!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归德城的惨状就是你们的下场!看看这些首级——你们所谓的忠义有何意义?为咸阳那群昏聩贵族卖命,最终连全尸都保不住!再负隅顽抗,下场只会更惨! 瞧瞧你们这点残兵,咸阳早把你们当作弃子!否则为何不断抽调北疆驻军南下?分明是要你们送死!为句空泛的''保家卫国''丢掉性命,值吗?只要放下兵器,我族不仅饶你们不死,更要赐予荣华富贵!" "王通将军!你身为北地郡统帅,却连咸阳朝堂的门槛都进不去。若归顺我族,立即封你为王!你们秦人不是常说''良禽择木而栖''?如今我三十万铁骑围城,识时务才是真豪杰!归德守将不识抬举的下场,想必你们都看见了!" 劝降声此起彼伏,言辞竟带着中原诸子百家的话术。可与此同时,匈奴人仍在不断将归德守军的头颅抛入城中。 城头秦军气得浑身发抖:" 的!嘴上仁义道德,手里的屠刀可没停过!" "定有中原叛徒在出谋划策!就凭匈奴蛮子,哪懂这些纵横之术!" "八成是那些六国余孽!当年被大秦灭国,如今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 正议论间,城外果然传来新说辞:"秦军弟兄们,匈奴与中原本是同宗同源啊......" 城头顿时哄笑一片。"听听!连我这粗人都猜得到下文!这些酸儒莫不是以为武将都跟他们般没骨气?"有人狠狠啐了一口。 640 几名武将低声交谈着,而另一边的王通将军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作为北地郡的铁血将领,麾下的副将们都深知他的脾性——想要他臣服,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匈奴人将归德城守军的头颅一轮又一轮地抛向城中,却始终按兵不动,反倒不断高声劝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徒劳之举。战事已到如此境地,双方还有何谈的余地? 绝不可能! 此刻,安塞城的守军眼中燃烧着滔天恨意,恨不得将城下的匈奴人碎尸万段。有些秦军士兵再也按捺不住,站在城头破口大骂,言辞间将匈奴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城墙上下骂声阵阵,显得古怪而混乱。屠那师皱眉问道:“太子,此举究竟意欲何为?秦军绝无投降的可能,我们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为何要在此白白耗费半个时辰?” 冒顿太子素来行事诡谲,甚至不择手段,却从不做无意义之事。可今日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哈哈哈,不急。”冒顿冷然一笑,“这半个时辰花得值,远胜几个时辰的强攻。劝降?本太子在抵达北地郡之前确有这般念头,可见到归德城守军的决绝后,便知此计不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秦人不是刚强不屈吗?本太子偏要再添一把火,让他们彻底煎熬!他们中原有个典故,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本太子不仅要让他们耗尽士气,还要再浇一盆冰水!” 他凝视着安塞城,语气森寒:“本太子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坚持毫无意义,所谓的血性、尊严、骨气,在现实面前皆是笑话!归德城守将高谈什么精神?本太子今日便要将其踩得粉碎!” “他们不是想守护吗?好,本太子倒要瞧瞧,他们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空谈仁义!”冒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践踏尊严、摧毁信仰,向来是这位匈奴太子的信条。他坚信利益至上,见惯了中原人卑躬屈膝的嘴脸,可归德城一役,却让他有所动摇。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今日,他要亲手斩断这份动摇! --- 城墙上,王通肃然而立,目光扫过躁动的士兵。有人收拾战友的 ,有人与匈奴人对骂,场面虽显混乱,他却未加阻拦。 秦军压抑太久了。自昨夜匈奴大军压境,目睹归德城将士全军覆没,悲愤与屈辱便在胸中翻涌,此刻——是该发泄了! 面对匈奴人的羞辱,目睹战友的头颅被肆意践踏,秦军将士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任由他们发泄一番,或许能稍解心中郁结。 "禀将军!" 两名亲卫怯生生地来到王通身旁。 "何事?"王通沉声问道。 "属下寻得余将军 。"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王通缓缓转身,语气出奇地平和:"带路。" 将士们默默收敛同袍尸骨,将匈奴人抛来的每一具遗骸都妥善安置。生前未能共战沙场,死后也要共享荣光。可在这残酷的前线,连这都成了奢望。 王通凝视着昔日挚友。昨日还在此地谈笑自若,视即将来袭的匈奴大军如无物。如今却已阴阳永隔,世事变迁竟如此之快。 令人不寒而栗的是,王通眼中竟无半分哀伤,唯有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静静伫立,与亡友对视。一个活在人间,一个魂归九泉。或许,都已死去。 身后的士卒们同样沉默。先前的怒火在见到同袍 时烟消云散。这些尸骨中或有兄弟、父子、至亲,却无人显露悲戚。 不知是谁率先将拳头抵在胸前,挺直脊梁,低头默哀。很快,这个动作在军中蔓延开来。 先走一步的弟兄们,我们随后就来! 这无声的悼念,铸就了最坚定的信念——死志! "呜——呜——" 匈奴号角撕破沉默,秦军将士抬头望向城头猎猎飘扬的玄色战旗,那朱砂书写的"秦"字如血般刺目。 这或许是人世最后一瞥。但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守护的不再是朝堂上的权贵,而是这面旗帜下的万里河山——他们永远的家园。 大秦旌旗若倒,尊严何在? 山河永固,寸土必争! 王通上前拾起余北风的头颅,安放在城墙之上。前方,将是安塞城将士浴血的战场。 "老余,你这厮走得倒痛快。可别太快,等老子多斩几个蛮子给你作伴。依你的性子,定要几十个才够本。放心,老子成全你!" 目睹主帅此举,将士们纷纷捧起同袍遗骸。无论相识与否,都开始与亡者促膝长谈。一人静听,一人诉说。生死界限从未如此模糊,又如此分明。 当无畏勇气充盈胸膛,死亡便成了笑话。 与此同时,匈奴军阵中—— 匈奴人肆意行辱之际,冒顿太子亦未坐视,令随行奴隶尽数去挖归德城的石头,以备战事所需。没有这些石块,籍车便毫无用处,因此这半个时辰的准备,必不可少。 然而,即便是备战之时,冒顿仍未停止对安塞城的攻心之策,且越发凶狠。 “禀太子,归德城守军头颅已尽数抛射出去,是否攻城?” “先备好归德城挖来的石块,待令。” “遵命!” “达鲁。” “在。” “带人押那群奴隶过来,驱向安塞城!” “是。” “儿郎们,随我走,驾——” 归德城废墟上,大火虽熄,余温却仍灼人。数千秦人奴隶赤足踩在焦土上,炙烤得皮肉嗞嗞作响,惨嚎连连。然而,更骇人的是满城横陈的无头尸骸,有的已烧作焦炭,却仍免不了被斩首的命运。一些奴隶见状胃中翻涌,却只能干呕,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这些奴隶为了活命,甚至如牲口般啃食草根,连牛羊都不如——至少牛羊尚能在草原上自由奔跑,他们却只能被囚禁驱使。 此刻,他们拼尽全力挖掘城墙上的石块,稍一懈怠,便遭匈奴人鞭笞。有人饿得头晕目眩,望着焦黑的废墟,神情恍惚。 忽然,一队匈奴士卒奔来,为首者高声宣布:“诸位,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太子念你们多年辛劳,如今又为我族效力,特赐你们归家!” 此言一出,埋头劳作的奴隶们纷纷抬头,眼中燃起希冀的光芒。他们望向南方,仿佛终于盼到了重获自由的曙光。 不远处,另一群匈奴士卒正冷眼旁观,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 匈奴人的话让不少秦人奴隶信以为真,他们丢下工具,相拥而泣。 “呜……我就知道苦日子终会到头,怎会死在异乡!” “只要能回家,我定要饱餐一顿!” “活着……活着就有指望!” 有人跪地磕头,不住地感谢匈奴人“开恩”。然而,也有人满眼绝望。 一名老妇仰天哭嚎,声音凄厉,字字泣血。 这里有一段重新组织的文字内容,保留了原文所有关键信息和人物名称,删除了无关内容: 匈奴人掳走了我们全家。他们当场杀害了我丈夫,十几名士兵 我儿媳导致她自尽。我劝儿子忍辱偷生,他被迫为匈奴人服役。后来匈奴人比试箭术时,竟把我儿子当靶子射杀。如今全家只剩我这个老太婆...哈哈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妇人又哭又笑,周围奴隶们都沉默不语。有人相拥哭泣,有人疯癫大笑,更多人神情麻木。匈奴士兵冷眼旁观,像看戏般嘲笑着这群人。 一名匈奴士兵突然上前踹倒老妇人:"老东西找死!"刀光闪过,人头落地。士兵傲视四周,无人敢直视他的目光。 "都给我听好了!"匈奴人挥鞭驱赶着奴隶们,"过了安塞城就自由了!"鞭子抽在人们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安塞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有经验的奴隶暗自心惊:这分明是战场!他们忐忑地向匈奴士兵打听:"军爷,太子不是说放我们走吗?" 匈奴士兵狞笑道:"正是在送你们南下啊!好好感谢太子恩典吧!"求情的奴隶立刻挨了一鞭子。 " ,你小子倒是全须全尾回来了,爷们儿不得去北地郡转转?都说中原人讲究待客之道,总得让咱见识见识!" "走!再拖拖拉拉,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弯刀映着惨白的日光,囚徒们的喉结上下滚动。没人敢吱声——与其相信眼前这排泛着腥气的刀刃,不如相信黄土尽头真有活路。只是越近安塞城,风里裹着的铁锈味就越重,压得人脊梁发颤。 城垛后的秦军甲士握紧了长戟。 他们看着匈奴骑兵像驱赶牲畜般押着黑压压的人群,看那些明晃晃的弯刀抵在妇孺后背,喉头突然发紧。王通的指节在墙砖上硌出青白,他终于意识到:胡人的战法变了。 匈奴人向来直来直往,可这次南下竟带着成群的秦人奴隶。这些累赘本该拖慢铁骑的速度,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攻城锤。王通盯着阵前蠕动的黑点,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能想出这种毒计的,定是那个高坐马背的匈奴太子。 "此子不除,北疆永无宁日。" "来人!"亲兵疾步上前时,王通已扯下腰牌:"派三路驿卒南下。若遇援军,就说匈奴此番有高人在后。"他的声音淬着冰,"必要时调集所有床弩,哪怕拼光北地边军,也得让那位太子永远留在长城脚下。" 战鼓突然炸响。 匈奴军阵中,冒顿看着蝼蚁般蠕动的奴隶群已过半程,抬手敲了敲金雕鞍头。霎时千百面皮鼓同时震颤,声浪震得城头火把齐齐一暗。 秦人奴隶们步履沉重,心头笼罩着恐惧。行进半途,发觉秦军与匈奴军队皆无动作,他们稍感心安。 然而短暂的安宁转瞬即逝,匈奴阵中骤然响起战鼓,刺耳的鼓声对奴隶们而言无异于死神的召唤。恐慌蔓延,人群开始疯狂涌向安塞城方向——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匈奴人,他们别无选择。 冒顿单于端坐马上,估算距离后冷然下令,命大军紧随奴隶身后。他意图分明:以秦人为盾,逼近安塞城,减少匈奴士卒的伤亡。 城头守军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及紧随其后的匈奴军队,一时束手无策。 "站住!莫再上前!" "再近就放箭了!" "嗖——" 几支试探性的箭矢射在奴隶们脚前,试图阻挡他们继续靠近。 "开开城门吧!救救我们!" "我们要回家啊!" "同为秦人,为何见死不救?" "你们不对匈奴人放箭,却将箭矢对准同胞,与匈奴何异!" 哀求、哭嚎、跪地叩首,绝望的奴隶们在城下撕心裂肺。 突然,后方人群 动起来。停滞的队伍引发了匈奴人的屠刀,他们狞笑着砍杀,逼迫人群继续前进。鲜血飞溅,惨叫声四起。 "不是说放我们归家吗?" "哈哈哈,这就送你回老家!" 惨叫与狂笑交织,求生本能驱使着秦人相互推挤,身不由己地涌向城墙。最前方的人竭力抗拒,却被后方人潮裹挟向前。 城头守军目睹这一切,攥紧武器的指节发白。眼睁睁看着同胞遭屠戮却无能为力,这种屈辱与愤怒令他们浑身战栗。这一夜,注定成为秦军将士最煎熬的时刻。 王通刚向驿卒交代完军情,忽见副将慌张奔来。 "慌什么?匈奴人攻来了?" "将军!匈奴人押着我们的百姓逼近城下!将士们......实在不忍下手啊!" 以下为城墙上的火把将王通铁青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他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本将军才离开片刻,你们就放任匈奴人兵临城下?"他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青铜盾上,"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些不是百姓,是匈奴人的刀!" 铠甲碰撞声如骤雨,将士们下意识挺直脊背。王通突然踹翻脚边的箭囊,木片爆裂声惊得几个新兵浑身一颤。"舍不得放箭?等匈奴人踩着 爬上城墙,北地郡的妇孺就该被套上奴隶锁链了!"他抽出佩剑指向城下,剑锋映出远处蠕动的黑影," 手就位——" "风!"突如其来的号令炸响在夜空。原本迟疑的弓弦同时震颤,漫天箭矢撕裂黑暗时发出诡异的蜂鸣。有个白发老卒突然跪倒在地,他看见第三轮齐射的箭雨中,有支羽箭精准钻进了正在挥手的少年咽喉。 哭嚎声顺着夜风飘上城墙。某个腹部中箭的妇人正用秦语咒骂,而她身旁的男子突然举起血淋淋的断臂,像是要抓住空中某支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箭矢。混乱中有匈奴骑兵在阴影里冷笑,他们刻意用刀背驱赶着更多秦人奴隶扑向城墙。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继续射!"王通一脚踩住某支试图缩回的弓臂,"等匈奴人把云梯架到你们妻女床头时,看谁还会心软!"他抓起令旗狠狠劈下,这次飞出的箭雨竟比先前更密——原来是有士卒闭着眼睛拉满了弓弦。 城墙根渐渐垒起 斜坡,濒死者的指甲在砖缝里抠出长长血痕。某个被箭矢钉在土墙上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他涣散的瞳孔里正倒映着匈奴人点燃的火把,那火光逐渐蔓延成包裹整段城墙的烈焰。 匈奴人驱使着秦人俘虏逼近安塞城,妄图用他们作肉盾抵挡我军的箭矢。诸位这般妇人之仁,正中匈奴下怀。看似悲天悯人,实则优柔寡断,此乃兵家大忌! 若让匈奴兵不血刃攻陷安塞,我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归德城的英灵?他们用性命争取的时间,岂容尔等这般挥霍!" 王通的厉喝如惊雷贯耳,将士们顿时醒悟。虽不忍牺牲百姓,此刻却别无选择。 箭雨倾泻而下,被驱赶的秦人俘虏惊恐后退,身后匈奴人的屠刀却寒光凛冽。前有箭矢后有刀锋,这些可怜人如同狂风中的枯草,命如蝼蚁。 冒顿太子见状轻蔑一笑:"秦将倒是心狠,杀起自己人比我们还狠。还整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连眼前百姓都护不住,谈何卫国?" 屠那师低声道:"太子,看来此计失败,秦军誓死也要守住安塞。" 冒顿不以为意:"无妨。战前我已与国师议定,派轻骑寻隙越过长城。他们既要 扰秦军后方,更要探查援军动向。如今战场主动权尽在我手,秦军若有增援,我们即刻便知!" "袭扰后方确是妙计。但要掌握秦军动向,仅靠斥候怕是不够...莫非太子在中原还有盟友?"屠那师若有所悟。 冒顿大笑:"不愧是读书人。秦国疆域虽广,却非铁板一块。嬴政能统一天下,本太子甚是佩服。但治理如此大国,暗流岂会少?" "之所以选此时机进兵,除形势所迫外,更因秦军主力正调往南方开疆拓土。军械粮草俱已南运,此乃天赐良机!" 待屠那师问及胜算,冒顿傲然道:"此战必胜!"随即喝道:"传令达鲁,混入我军精锐,驱赶俘虏继续攻城!" 乌狼见令旗挥动,立时喝令:"装填!放!" 焦黑的巨石从归德城运来,被数十架籍车抛向安塞城墙,在天空中划出狰狞的轨迹。 巨石天降惊秦军 “当心落石!快闪开!” 无数巨石砸向安塞城头, 营的秦军首当其冲,顷刻间,数名将士被砸得血肉模糊。城墙崩塌,碎石飞溅,匈奴人先前挖掘的石块被籍车抛射,如雨般坠落,秦兵避无可避,狭小的城头空间使他们无处可逃。 归德城的废墟成了匈奴的武器库,曾经坚固的城墙如今被拆解,化作攻向秦军的利器。 “擂鼓!全军压上!”冒顿太子厉声喝道,“让奴隶兵冲阵,用他们的 填平道路!” 匈奴大军如黑潮般涌来,弯刀寒光闪烁。乌狼率骑兵绕城游射,箭矢如蝗,封锁城头。秦军被压制得难以抬头,民兵更是乱作一团。 “督战营!”王通冷声下令,“凡擅退者——斩!” 黑衣红巾的督战精锐提刀而上,将溃逃者就地正法。城上血未冷,而匈奴的攻势——才刚刚开始。 好的,我将按要求他们并非强制征召的兵卒,而是自愿助战的百姓。秦边军绝无退缩之理,但王通并未强制聚拢这些农夫,任由他们自行抉择。朴实的农夫握起兵刃,真的能成为大秦精锐吗? 这实在太难令人信服了! 眼前的混乱本就在王通预料之中,好在局面尚能控制。 "列位将士,保持镇定!越是慌乱,匈奴的攻势就会越猛!都回到各自位置!" 在王通的严令与督战营的威慑下, 动很快平息。此时匈奴大军与秦人奴兵已经逼近安塞城头。 王通挥动令旗,身旁副将立即会意。 "火油罐准备!" 军令层层传递,一队士卒迅速搬来绑着绳索的陶罐,整齐列阵。 "甩!" 士兵们抡起陶罐快速旋转。另一队弓手已点燃箭矢,引弓待发。 "投!" 无数陶罐划过长空,越过最前方的奴兵。正当奴兵惊愕之际,火箭接踵而至。 "轰!" 罐体碎裂,火油四溅,瞬间燃起冲天烈焰。熊熊火海阻断了匈奴攻势,这种火油罐配合火箭的战术,能造成大面积 。 "继续攻击!" 秦军士气大振,再次投掷火罐。城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冒顿太子面色阴沉,他完全没料到秦军竟有如此战法,火焰直接越过了奴兵阵营。 "通知操控投石车的部队,调整射程压制那些投罐的秦军!" "命令骑兵射杀这些奴兵,驱赶他们加速冲击城墙!" 传令兵飞驰而去,各路兵马闻令而动。 城墙上,王通见战局有所好转,微微颔首。 "将军,我们的投石车已准备就绪,是否发动攻击?"传令兵前来请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探明匈奴投石车的位置?必须确保一击摧毁,不能给他们反击的机会。"王通沉声问道。 “将军,工匠们正在校准投射角度,但城头距离太远,无人敢保证百发百中。更何况,方才匈奴人几轮投石,已损毁我军数架机车。” 话音未落,秦军士卒刚完成三轮反击,数块巨石骤然砸落在城头前沿。刹那间,血肉横飞,伤亡惨重,原本稳固的战局再度陷入混乱。 “看到没有?匈奴人的籍车正在残杀我们的将士!你们要么摧毁那些籍车,要么眼睁睁看着同袍送命!记住,他们尚未发现你们的存在——这是唯一的战机!出其不意,毁掉敌械,安塞城便能多守数日。明白吗?” “诺!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去吧,何时出击由你们自行决断,不必再报。” 战场上,秦军遭此重创,反击势头骤减。原本在城头游射的匈奴骑兵突然调转方向,将箭雨倾泻向阵前的秦人奴隶。 对这些奴隶而言,此刻宛如置身炼狱。本该是朝阳初升的清晨,天空却被硝烟遮蔽。流矢与烈火在身侧肆虐,稍有不慎便命丧黄泉。向前,是秦军的箭矢;退后,是匈奴的屠刀。他们如同困兽,无处可逃。 幸而秦军先前的反击曾短暂截断匈奴后阵,让奴隶们得以喘息。有人试图逃亡,却在辽阔战场中绝望地发现——故乡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幻梦。 匈奴人曾许诺送他们归乡,此刻却用箭矢“兑现”诺言。短暂的宁静被打破,大批游骑呼啸而至,箭雨如蝗。 “嗖!嗖!嗖!” 利箭贯穿血肉的闷响中,奴隶们本能地涌向安塞城墙。由于秦军刚遭机车轰击,城头箭势减弱,竟让他们误以为此处安全。转眼间,黑压压的人群已挤满城下,而匈奴前锋亦趁势逼近。 安塞城墙虽高,守军虽众,却难挡匈奴攻势如潮。尤其机车屡屡发威,使战况雪上加霜。开战仅两个时辰,敌军已兵临城下。此刻,奴隶们被挤压在墙根,匈奴人则在外围挥刀——这座边城,已到存亡之际。 刹那间,这些秦人奴役竟成了匈奴攻势的绊脚石。秦军箭矢在咫尺之间百发百中,漫无目的投下飞石也能横扫一片,将士们愈战愈勇。 奈何好景不长,云梯如雨后春笋般自奴役群中竖起,稳稳架在安塞城头。那道斑驳城墙之后,便是魂牵梦萦的北地郡,便是朝思暮想的中原故土。 "翻过去就能回家了!" 不知是谁的嘶吼点燃了人群,无数嶙峋的手爪抠进梯木。他们攀爬时发出的哀嚎混着城墙的震颤: "老乡们行行好!" "我们都是秦人啊!" 溃散的哭喊声中,每个抓着云梯的指节都泛着青白。可拥挤的人堆里,谁又分得清哪张面孔藏着匈奴人的狞笑? 冒顿太子这手奴隶攻城堪称毒辣——以秦制秦。守军本就捉襟见肘,更被飞石压制得难以构筑工事。此刻驱赶秦奴打头阵,匈奴精兵死伤骤减。但凡有一个缺口被撕开,紧随其后的匈奴铁骑就会将这伤口越扯越大,直至整座雄关轰然倾覆。 城垛后的边军牙关紧咬。滚木礌石裹着滚烫金汁倾泻而下,哪还顾得分辨哭诉的是不是手足同胞。他们接到的军令如山:绝不许半个活物登城! 可那些临时征调的民兵却红了眼眶。先前需督战队弹压的怯战者,此刻望着城下熟悉的中原面孔,竟有人颤巍巍伸出援手。 王通当初招募百姓协防时哪会料到这般荒唐场面?原本想着人多势众,纵有 动亦能 。岂知妇人之仁才是破城之始。冒顿这招攻心为上将人心算到了骨髓里——自驱赶奴役出战起便不断施压,骑兵游射配合籍车轰击,终将这场 攻城演得淋漓尽致。 黄土飞扬的城墙下,浓烟混着惨叫声直冲云霄。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匈奴武士,正是冒顿早早就布下的暗棋。他让精锐扮作奴隶,为的就是在接近城墙时制造混乱。此刻,战局正朝着他谋划的方向发展。 王通死死攥着墙砖,指节发白。从清晨厮杀到日影西斜,四个时辰的攻防让他精疲力竭。那位匈奴太子用兵如毒蛇吐信,每一击都刁钻狠辣。城头守军虽然仍在坚守,但他能感觉到士气正在溃散。 "取火油来!"王通突然暴喝,"所有预备队,倒油!" 黑漆漆的火油从垛口倾泻而下,像一条条扭曲的毒蛇游走在人群间。紧接着,数百支火把划破暮色。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将城墙根照得如同炼狱。热 得守军都不由后退,更遑论那些在火海中翻滚的百姓。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四野。这些本该在田间劳作的身影,此刻却成了两军对弈的棋子。有人跪在火中朝着城墙叩首,仿佛这样就能让故乡的将士心生怜悯。可战场的残酷就在于——弱者连悲鸣都是种奢侈。 冲天的火舌舔舐着青灰色的城墙,将挤作一团的奴隶们化作人形火炬。有人抱着头在火中狂奔,直到化作焦炭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这些被掳来的秦人,或许昨晚还在幻想重归故土后的安稳日子。 他们听说过中原不再打仗了,始皇帝的车驾正巡游四方。关中的麦田该黄了,邻家阿妹说不定还留着那支木簪。可这些期盼都被安塞城厚重的门闸永远隔断,就像隔着生与死的界限。 冒顿眯眼看着跳动的火光,那些在烈焰中挣扎的身影映在他褐色的瞳孔里。"倒是小看这安塞守将了。"他摩挲着马鞭冷笑,"传令撤兵,让儿郎们回来喝碗马奶酒。"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暮色中,匈奴人的牛角号声混着焦臭味飘向远方。城墙上的黑色军旗被热浪掀起,露出绣着"秦"字的猩红底衬。 “屠那师,这北地郡边关的守将叫什么名字?此人能力不俗,行事果断。当初攻打归德城时,他们眼睁睁看着同袍战死也不为所动,本太子原想围城打援,可惜被大单于破坏了计划。” “回太子,老臣听说北地郡的守将是号称铁血将军的王通,论本事恐怕不逊于上郡的杨翁子,只是官职比杨翁子低半级。” “好歹是一郡之将,称得上封疆大吏了。没点真本事,秦王也不会如此重用他。说起那杨翁子,倒是个厉害角色。他赴任上郡之前,我军南下如入无人之境。自从他来了,竟从无到有建立起北地关城,麾下边军发展到数万之众。要知道他刚到时手上只有些老弱残兵,唯一的依仗就是秦王授予他统率北地所有驻军的权力——可实际上连个兵影子都没有!” “即便如此,我军频频南下劫掠,反倒让他借机壮大实力。这杨翁子确实是个治军之才。如今看来,秦军确实与其他军队不同,他们喊出死战就真的会血战到底。上郡主帅如此,归德守将如此,现在这安塞城主将亦是如此。说实话,本太子倒是颇有些欣赏。”冒顿太子说着,眼中流露出惜才之意。 “太子容禀,这些边关将领多是秦将蒙恬旧部。那蒙恬深得秦王嬴政宠信,当年嬴政登基大典期间,咸阳周边兵马名义上归属太尉府,实际兵权尽在蒙恬手中,可见其受信任之深。” “蒙恬...屠那师,依你之见,以我军现有兵力,能否击败蒙恬?” “这...太子明鉴,秦国总兵力是我族八倍有余。但疆域辽阔需要分兵驻守,北境更是重中之重。依老臣估计,秦国在北境至少驻有二十万,甚至三十万大军。” “动辄二三十万大军?这够得上我族全部兵力了。中原果然富庶,秦国当真根基深厚。要是我族能击败秦国——不,哪怕只是渡过黄河,势力必然大幅扩张。” “太子有所不知,秦国征讨岭南已调集五十万大军。先前攻楚动用六十万兵马,伐齐更是发兵六十五万。” “哈!屠那师,你说秦国若要征讨我族,会派出多少兵马?”冒顿太子笑着追问。 “太子说笑了。老臣以为至少三十万。不过草原作战与中原不同,他们城池跑不了,我们却逐水草而居。即便秦军来袭,在这茫茫草原上怕是连人影都找不到。” “居无定所”这个说法在过去或许贴切,但如今已不再适用。自从赵国衰败后,我族占据河南地,部众大多定居于此及阴山一带,这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险境。若秦军挥师北上,届时仓皇失措的必是我们! 当前我族实力薄弱,父王总与北方草原部落比较,以为称霸草原便天下无敌,这般想法实在短视。以现有兵力与秦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绝不能沉溺于盲目自大的情绪中,必须放眼长远。不仅要称雄草原、震慑诸部,更要能南下中原,威慑秦国,这才是真正的强盛之态。冒顿沉声道。 冒顿凝视前方,神色凝重。他深知敌人将至,若继续安于现状,恐有灭族之祸,必须未雨绸缪。否则待秦军压境时,必将追悔莫及。 屠那师思忖片刻,劝道:"太子不必过虑,秦军集结尚需时日。眼下北地边关一带,我族军力仍占优势,这就足够了。" "正是如此!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趁秦军主力未到,必须速破北地关城。只要拿下这两座要塞,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中!"冒顿与谋士们商议时,前线匈奴军队已撤退,伤亡甚微,唯有秦军的火油攻势造成些许损失,但随军的秦人奴仆已尽数折损。 而秦军方面,营在匈奴籍车和骑射压制下,折损过半。这仅仅是匈奴首 势,王通就已竭尽全力。真正残酷的正面厮杀还在后头。若非火油构筑的临时防线阻滞了匈奴进攻,秦军连这片刻喘息之机都将不保。 王通紧急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虽然勉强支撑一日,但归德城一夜陷落,安塞城也险些失守,可见匈奴攻势之猛。若秦军兵力充足,匈奴断难攻破,可惜现在兵力捉襟见肘,营又遭重创,能否坚持到明日犹未可知。 匈奴方面攻势未减,军队轮番上阵,以前队换后队,始终保持生力军进攻。而秦军疲于应对,优势正逐渐丧失。 安塞城南边是战略要地安俾城,一旦突破此地,匈奴大军便可直取彭阳,进而横扫北地各城,这条进攻路线最为有利。 与此同时,匈奴大军也迅速展开行动。头曼单于亲率七万铁骑逼近,几乎与秦军斥候同时抵达。王通将军派出的传令兵刚将情报送至安俾城,匈奴人马已如黑云压境。 稍作整顿后,匈奴人立即发起猛攻。然而缺乏籍车等攻城器械的他们,在远程火力上明显处于劣势。但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这场战斗注定比安塞城之战更为血腥残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头曼单于的战术简单粗暴——面对不足五千守军的安俾城,他直接以七万大军碾压而来。原本以为能轻松取胜,却再度被秦军狠狠教训。正如归德城之战所示,轻敌必将付出惨痛代价,尤其在面对秦军精良装备时。 作为北地郡四大关隘的军械中转站,安俾城囤积着大量武器:火油取之不尽,羽箭密如暴雨,床弩势若雷霆,籍车投石如陨星坠落。归德守军以血肉铸就防线,安俾城则凭装备碾压对手。 当匈奴先锋如潮水般涌来时,迎接他们的是遮天蔽日的死亡之雨:火箭点燃苍穹,巨石粉碎大地,床弩洞穿躯干,火油熔断筋骨。首批五千冲锋队未触城墙便折损过半,幸存者尽数负伤撤退。 最致命的是籍车与床弩的联合打击——落石将人马砸成肉泥,弩箭串起血色葫芦。激战持续至黄昏,匈奴主力始终未能破城。 头曼单于阴沉着脸听取战报时,斥候突然来报:"启禀大单于,太子殿下已率军攻上安塞城头!" 斥候话音未落,营帐内顿时 动四起。匈奴几位万骑长神色骤变,眼中满是惊疑。 太子冒顿仅率三万兵马,竟能登上比安俾城更为坚固的安塞城墙;而他们七万大军集结于此,却连安俾城的城垛都未能触及。这般悬殊的对比,令头曼单于如芒在背。匈奴以强者为尊,若大单于不能引领部族强盛,威望必将动摇。 --- 斥候的禀报让头曼身旁的万骑长低声议论。今日一战,安俾城守军战力超乎预料,而安塞城的情形亦随之明朗——太子兵马寡少却战绩斐然,反观己方重兵压境却寸步难进,众人不禁暗生叹服。 冒顿的战绩愈显耀眼,头曼的脸色便愈发阴鸷。他素来不喜长子锋芒毕露,偏宠幼子之心路人皆知。此刻太子声望更盛,无异于削弱单于权柄。头曼眼底寒光一闪,转瞬却大笑高声道:“孤涂果真锐不可当!安塞城破城在即,云师,我军岂能落后?传令全军续攻,定要速夺安俾城!” 老国师云师当即劝谏:“大单于,安俾城军械充裕,强攻徒增伤亡。老臣以为,可遣轻骑绕越长堑,寻隙潜入城后。待我军正面强攻时,秦军兵力分散,便可前后夹击,以最小代价夺城!” 头曼抚掌称善:“云师高见!险些误中敌之强处。便依此计行事!”说罢急召部属部署。 657 头曼单于的举动落在云师眼中,他微微颔首。这位大单于能登上王位,匈奴国师功不可没。云师心知肚明,眼前的大单于虽有几分胆识,智谋却远远不足,缺乏长远眼光,行事更是容易意气用事。然而,他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纳谏这一点上,他堪称明智。只要有利可图,头曼单于便会毫不犹豫地采纳云师的建议,这也是他能稳居单于之位的关键。 至于太子,云师暗自叹息。此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自以为智勇无双,天下无人能敌。一旦他执掌大权,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像自己这样的谋士,恐怕难以在匈奴王庭立足。 “云师,本王已按你的计策行事,但安俾城前线不可松懈,若攻城之势稍缓,必会引起秦 觉。依本王之见,不如轮番佯攻,施压守军,让他们疲于应对,如此方能最大程度地消耗秦军战力。待时机成熟,再以主力一击破城,配合后军突袭,必能一举拿下!”头曼单于目光灼灼,仿佛已看到胜利景象。 云师躬身一礼,赞道:“大单于所言极是,此乃上策。” “好!”头曼单于满意地点头。 五月十六日傍晚,扶稣已与王贲大军会合,确定了进军计划,随后率军进入北地郡。即便全速行军,他们也需一天一夜才能抵达前线。但长途奔袭易使将士疲惫,途中若遇匈奴游骑袭扰,更需谨慎应对。因此,大军并未日夜兼程。 当扶稣率军抵达弋居县时,眼前的景象令他颇感意外。此地百姓依旧安居乐业,丝毫未受战火影响。反倒是秦军的到来,打破了弋居县的宁静。当地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毕竟几十年来,弋居县鲜少见到秦军的身影。 弋居位于咸阳以北,邻近都城,向来安稳无忧。若战事蔓延至此,只怕北地郡早已失守,匈奴大军甚至可能逼近咸阳。但秦军岂会让敌人深入至此?与都城相邻的好处便是得天独厚的安全,弋居正是如此。 “弋居县地处关中与北地交界,战事吃紧,此地却仍一派祥和,百姓安乐,倒是个好地方。”燕锦书感叹道。 “靠近都城,自然太平,这可是在陛下的庇佑之下。” “可惜北地边疆各县,怕是无福消受这般安宁了。” 扶稣勒马北望,目光深邃。 望着弋居百姓安居乐业,扶稣心中稍安,可这份安宁却勾起更深的不安。天子脚下尚能如此,可大秦万里疆域,又有多少边关子民正饱受战火摧残? "禀王上,北地郡的难民怕还未逃到弋居,否则此地怎会这般太平。"燕锦书勒马说道。 王贲闻言大笑:"北地郡绵延八百里,纵使插翅也难一日而至。况且最先遭殃的必是北境边城,他们要南逃,路程更远哩。" "边民实在可怜!"燕锦书摇头叹息,"终日面朝黄土不敢懈怠,却要提防天灾兵祸。中原百姓的日子,当真令人艳羡。" "燕将军此言差矣。"王贲扬鞭指向远方,"这些年除了关中净土,哪处不是烽火连天?若非我大秦一统,七国混战怕是要永无休止。" 众将领并辔徐行,不时与道旁百姓含笑致意。除了行军队伍,扶稣更派禀吏往弋居补充军需。五千铁骑甲胄鲜明,引得秦人啧啧称奇——毕竟大秦素以步卒称雄,这般规模的骑兵着实罕见。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弋居县毗邻关中,自收服义渠后便是首批垦荒之地。这些老秦人躬耕数十载,默默支撑着统一大业。今日忽见大军过境,消息如野火般传开。家家户户扶老携幼涌 ,欢呼声响彻云霄。 待行至县城中心,更见百姓高擎火把,张灯结彩。北方汉子们擂鼓鸣锣,虽拙于言辞,却将满腔热忱尽数倾注在这铿锵节奏里。妇人们捧着新蒸的馍馍,踮脚递给马背上的将士。 铁骑儿郎们一时手足无措。这等箪食壶浆的场面,莫说亲身经历,便是梦里也未曾见过。那熟悉的乡音裹着质朴情意,黝黑的面庞透出血脉相连的亲近——这是老秦人对王师最赤诚的礼赞。 秦军将士们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这支横扫六国的虎狼之师,此刻竟在弋居县百姓的热情中显得手足无措。路边,老秦人的女子们踮着脚尖,将食物递到将士们手中,眼波流转间让这些沙场悍将红了脸颊。 燕锦书策马走在队伍外侧,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笑意。这位骑军将军本想拒绝百姓的馈赠,却被老乡们的热情淹没。他回头望去,只见后方年轻将士们同样手捧礼物,个个神情恍惚。 "真是活久见!"燕锦书忍不住感叹,"往日攻城掠地时,哪个百姓不是冷眼相待?这般军民相亲的场面,末将还是头一遭见到。" 王贲闻言笑道:"燕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不知咸阳盛况。步军出征时,满城百姓绵延数十里相送,高呼''大秦必胜''。有这般拥戴,将士们焉能不奋勇杀敌?" 扶稣看着欢腾的队伍,对燕锦书打趣道:"将军莫要笑话那些年轻将士了。瞧您此刻的笑容,可不比他们含蓄多少。"的确,自从进入弋居县,原本沉闷的增援部队已然焕发出全新的生机。 掠过无关内容,燕锦书抚须道:"主君此言差矣,臣何曾料到百姓竟如此热忱。不瞒您说,这阵仗老燕确是头回见。往日里臣虽 如麻,高喊为大秦而战,实则心中茫然。''大秦''二字飘渺难捉摸,连臣都如此,何况帐下儿郎?" "唯有 时听三军呐喊,或在青铜碑前见主君持剑立誓,率铁骑迎回忠骨之际,方能触摸到那股力量。但从未如今日这般真切地领悟——大秦不在云端,就在眼前。"他粗糙的手指划过人群,"是持戈的将士,是劳作的黔首,是这片浸透血汗的土地。与天争命,与敌争锋,或分或合,只要心向大秦,你我立足处便是大秦!" 这席话竟让扶稣与王贲从他狰狞面容中窥见几分文气。正暗自诧异,王贲突然插话:"这套说辞哪本典籍抄的?" 燕锦书满脸涨红:"将军此话——" "妙哉!"扶稣拍腿大笑," 如麻的骑将突然掉书袋,知道的当你发癫,不知道的怕要请巫医驱邪!" "人心不古啊!"燕锦书捶胸顿足,"臣不过勤学苦读..." "孤倒怀念你当年把''马革裹尸''说成''麻袋装尸''的狂态。" "臣乏了,不如归去。"燕锦书哀怨扶额,却被王贲揭短:"听说临淄城下..." "君子讳言人过!" "谁曾说过末将是君子?" 争执间,数名黑衣官吏趋步上前,高呼:"弋居县上下恭迎王驾!"三呼声中,几个敲锣汉子仍卖力捶打,被老丈抡杖敲了脑壳才消停。 周围的人群短暂地静默后,突然齐刷刷跪倒,额头紧贴地面,爆发出震天呼喊: "拜见王上!" "拜见王上!" 在这片秦地上,"秦王"二字承载着数百年的分量,早已融入血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更是热泪盈眶,能在这把年纪再睹王颜,此生足矣。 扶稣急忙跃下马背,王贲与燕锦书紧随其后。他快步上前搀扶为首的耄耋老者:"快快请起!如今大秦的主宰是皇帝陛下,诸位该跪拜的是当今天子,这礼数扶稣万万受不起。" "皇...皇帝?"老秦人们面面相觑,这个新称谓让他们茫然无措。 "皇帝乃凌驾于秦王之上的尊号。"扶稣解释道。 "那老朽拜见皇帝陛下!"老者又要下跪。 "且慢!"扶稣哭笑不得,"我仍是秦王,并非皇帝。" "拜见秦王!"老人从善如流地改口,众人亦跟着呼喊。 扶稣暗自叹息,这情形倒与燕锦书方才的窘境如出一辙。此刻他真切体会到名分的重要性——简单的称谓在百姓心中就是天经地义的权威象征。父皇赐予的"秦王"头衔,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号召力。 但他必须谨守本分。接受本属于皇帝的礼仪虽是小节,却可能成为日后祸端。父皇子或许不计较,为人臣者却不可不守度。 看着这些淳朴的面孔,扶稣胸中暖流涌动。此情此景出现在大秦,预示着他的将士们将更加明白为何而战——他们背后,站着千万个这样的黎民百姓。 "诸位请起!"扶稣搀扶着颤巍巍的老者,这般年岁的长者在大秦都该受官府优待,"本王与将士们深受感动。但眼下北地郡正遭匈奴大军进犯,我军奉皇帝诏令北上驰援。还望各位提高警惕,留意可疑人等,共同守护大秦疆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谨遵王命!"响亮的应答声在城郭间回荡。 军旅豪情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际,秦军战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扶稣站在战车上,向道路两旁的父老乡亲拱手致意:"诸位乡亲,军情紧急,恕不能再耽搁了。将士们,你们无功受禄可还心安?等咱们把匈奴人赶出边境,再回来接受这份厚礼不迟!" "诺!"秦军将士斩钉截铁地回应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自咸阳开拔时,每个人都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但当看到沿途百姓热切的目光,他们忽然明白了肩上担子的分量。 "公子,我们弋居县的百姓等着你们得胜归来!" "必胜!必胜!" 离开弋居县时,每个秦军将士脸上都带着笑容。这份来自百姓的信任,化作了他们心中最坚定的信念。大秦东出之时,将士们只为"统一"二字而战;如今天下一统,他们的使命已转变为保家卫国,守护这片用鲜血换来的山河。 扶稣率领的大军刚出弋居县境,便按计划兵分四路北上。按照战略部署,各路人马将扫清沿途匈奴游骑,若未遇强敌则长驱直入,直捣匈奴后方,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战局远比预想的复杂。斥候迟迟未能传回准确情报,冒顿单于的主力部队竟神秘消失。扶稣勒住战马,眉头紧锁:"王贲将军,自从接到上郡急报后,为何再没有其他军情传来?按理说驿卒应该源源不断传递战报才是。更蹊跷的是,既是北地郡遭袭,为何求援文书会从上郡发出?" 王贲抚着长须,沉声道:"确实反常。军情传递事关重大,王通与杨翁子都是老将,绝不会犯这等错误。除非......前线出了大变故。" 冷冽的北风吹过原野,扶稣望着茫茫北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在这片未知的战场上,究竟是秦军先发现匈奴人的踪迹,还是早已落入敌人的埋伏? "当前局势已明,匈奴人处处占得先机,为何对我大秦军情了如指掌?陛下登基之时,我军南调之际,匈奴便趁势来犯,这时机把握得未免太过精准。我军动向尽在敌手,其中若无蹊跷,连孤都不敢轻信!"扶稣目光转向王贲。 "王上是怀疑,我军内部藏有细作?" "若仅是细作倒还好,怕只怕..."燕锦书突然插话,"是秦人从中作梗!" 王贲眉头紧锁:"燕将军,此话可要慎言。" "无妨,此时又非在朝堂议事。只是近来大秦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总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孤倒希望燕将军所言不实,但眼下种种迹象表明,大秦内部确有隐患。若真有内鬼,我等须加倍谨慎。"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有陛下坐镇咸阳,大局无虞。当务之急仍是北上驰援。如今已出弋居县,该分兵而行了。" "四条战线,四位主将。王将军、燕将军,匈奴主力极可能从你们防线突入。若遇强敌,切记按计行事,以拖延为主。"扶稣郑重叮嘱。 "王上宽心,末将等征战多年,区区匈奴不足为惧。" "好!那便即刻出发。此去必是血战之路。" "诸位珍重!" "珍重!" "驾!" 四万秦军铁骑依令分兵:燕锦书率一万二千人赴安塞;王贲领一万五千人往安俾;扶稣亲统八千精骑直奔朝那;潘疏渺带五千将士驰援乌氏。各路人马沿途清剿匈奴游骑。 正如扶稣所虑,重要军情早该送达。王通将军与安俾守将多次遣使,纵使军报已成,能否顺利传递却未可知。 (北地郡官道。 "驾!快!" 数百铁骑掀起滚滚烟尘。几名秦军驿卒拼命鞭策战马,后方匈奴追兵愈逼愈近。 "见鬼!长城以内怎会出现匈奴骑兵?若非弟兄们以命相护...关城尚在坚守,这些胡骑从何而来?" "噤声!眼下当务之急是将紧急军情送出。王通将军严令,此报关乎北地郡存亡,必须亲呈咸阳或援军主帅!" "追兵太紧,迟早会被赶上。" "分头突围!只要有一人脱险,弟兄们就不算白死!" "嗖——" "啊!" 箭矢破空而至,一名秦军驿卒应声跌 下。 "老三!" "快散开!快走!"那名受伤的驿卒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被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挥刀斩首,头颅在地上翻滚,随即被铁蹄踏得粉碎。 目睹同袍惨死的秦军驿卒们来不及悲伤,立即四散奔逃。然而区区数人如何敌得过数百匈奴骑兵的追击? "放箭!绝不能让消息传出去!" "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精于骑射的匈奴人在马背上从容张弓,四散奔逃的驿卒们终究难逃毒手。随着战马嘶鸣声渐歇,又一批大秦勇士埋骨黄沙。 这些往来于前线的驿卒本是军队的耳目,肩负着传递军情要务。如今他们怀揣的紧急战报永远无法送达,这也解释了为何扶稣的援军已至北地郡,却始终见不到半个驿卒的身影。 同样的惨剧在北地郡各条官道上不断重演。伪装成秦人的匈奴伏兵占据要道,对过往行人格杀勿论,彻底封锁了边关军情传递的渠道。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他们先前已借长城缺口潜入,分批隐匿于北地郡内,奉匈奴国师与太子之命,既为刺探军情,更要切断北地郡与外界的联系。 这正是咸阳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求援信来自上郡杨翁子,而非北地郡的直接原因。战事初起时,北地郡主将王通派出的所有驿卒皆遭截杀,无一生还。 匈奴人处心积虑要打这个时间差,不仅 了狼烟传讯,更彻底瘫痪了北地郡的后方联络系统。所幸王通行事谨慎,在给咸阳送信的同时,另派使者向上郡求援,这才让杨翁子有机会以八百里加急将求援信号传至咸阳。在匈奴严密封锁下,这条备用的传讯路线成了北地郡唯一的生机。 若不是王通的谨慎,北地郡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没有军情传递,咸阳对边关战事一无所知,恐怕仍沉浸于歌舞升平之中。边关血流成河,却无人知晓,这又有何意义? 匈奴游骑绕过了北地边关几座主要关城,这正是匈奴的计划,也被扶稣料中。只要存在缺口,便是他们的机会。大军虽难以通过,但小股游骑却能渗透。 当匈奴主力抵达后,除了攻打主要关城外,大批千人队沿着长城缺口潜入北地郡。他们并未袭扰边关后方的城镇,除了安俾城一线,其余匈奴骑兵一进入便迅速南下。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截杀南逃的百姓。即便无法杀尽,也要拖延其南逃速度,同时探查秦军增援的动向和兵力,以便匈奴主力及时应对。 这一任务极其危险,孤军深入北地腹地,极可能遭遇秦军增援部队,生死难料。但此刻,这些匈奴人却毫无畏惧,全因他们对战马的信任。 北地边关的百姓即便提前逃离,双腿又如何跑得过匈奴铁骑?更何况多是老弱妇孺,行动迟缓,有人还舍不得家当,非要拖累而行。 正如北地某村长所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越是贪恋财物,越拖慢逃命速度,最终落在队伍末尾。当匈奴追兵杀至,最先丧命的必是这些人。 安俾城一夜过去,守军察觉到异样。匈奴初至时攻势凶猛,守军苦苦支撑。若其持续整夜强攻,城池能否守住,尚未可知。 然而匈奴攻势骤减,虽仍有进攻,却明显缓和,秦军稍得喘息。只要攻势不猛,坚守便不成问题。 但他们不知,就在守军以为匈奴疲软之际,安俾城薄弱处已有上千匈奴人趁夜凿墙。 攻城大军的喊杀声掩盖了暗处的行动,秦军毫无察觉,只当匈奴力竭。殊不知,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 时间流逝,秦军愈发乐观。他们以为拖得越久,援军抵达越快。待秦军主力到来,便可转守为攻,此战成败,全在与匈奴争夺时间。 一夜转眼过去。 大秦咸阳,晨光初现,为黑色宫殿镀上圣洁光辉。若在平日,这必是宁静祥和的清晨。但此刻的咸阳宫,却无往日的静谧,唯有肃杀之气弥漫。 皇城内,金属碰撞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身披铠甲的禁军正在集结,这些精锐之师只服从皇帝调遣。此刻的行动,显然来自那位至高无上的命令。 章邯静立在咸阳宫前,望着陆续集结的禁卫。昨日蒙恬将军与太尉的举荐,让他有幸面见始皇帝。这场会面让他彻夜难眠——这关系到他能否在朝堂立足。 清晨的圣旨给了他答案。年轻的他被任命为出巡禁军统领,负责天子安危。这个要职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尽管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城外,三十万北方军团与十万都尉军整装待发。这次北巡非同寻常——匈奴犯边,始皇帝决定御驾亲征。自统一六国以来,这是大秦首次如此盛举。 消息传到军营时,欢呼声几乎掀翻咸阳城墙。在这些百战之师眼中,能与皇帝并肩作战,是祖辈都未曾享有的荣耀。 可当具体的调兵方案公布,这些铁血将士都慌了神。四十万出征大军里,竟有十七万人要留守蓝田。想到可能错过这场旷世之战,每个人都坐立不安。 在他们看来,这等荣耀足以让祖坟冒青烟。若凯旋回乡祭祖,恐怕得给先人坟头多添几捧土——免得先辈们喜极而泣。 凯旋归乡时,乡亲们问起在谁帐下效力,只需昂首回答"咱大秦皇帝陛下麾下",这答话便叫人热血沸腾。单是想象日后逢人就说"跟着始皇帝陛下打过匈奴",将士们便激动得难以自持——老秦人最重脸面,能在天子亲征队伍里杀敌,这份荣耀足够祖坟冒青烟,若再立下战功,怕是族谱都要破例单开一页。 饶是心潮澎湃,将士们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陛下亲点四十万大军,其中十万是雷打不动的都尉亲卫,剩余三十万名额,眼下营中却有四十七万双眼睛盯着。这一来便有十七万人要去蓝田大营吃灰,谁不怕成为那灰头土脸的倒霉蛋? 没人愿错过这场稳赚不赔的买卖——此战必胜,匈奴人再凶悍,遇上大秦铁骑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自商鞅变法以来,大秦锐士未尝败绩,这次定要杀得匈奴人片甲不留。更难得的是,往后怕是再难有这般机会:若连匈奴都要陛下亲自收拾,满朝武将不如集体自刎来得痛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军营里顿时炸开了锅,士卒缠着什长,什长追问百夫长,层层上报直到将军帐前,个个都想讨个准信。"关将军,您可得给咱营留位置!"几个千夫长急得直搓手,"弟兄们可都拿性命担保过,要是明日去了蓝田大营,我这脸往哪搁?" "是啊关将军,给个痛快话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帐中闹哄哄像开了锅。原来这些 早夸下海口,此刻真真是骑虎难下。 帐内气氛凝滞,关将军抓着佩剑烦躁踱步。十七万将士的命运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刚在众人面前逞完威风,转头就摊上这糟心事。 "都给我闭嘴!"他一掌拍在案几上,"陛下亲征调遣三十万大军,岂是我这等裨将能置喙的?连朝议大殿的门槛都迈不进去,拿什么给你们作保?要不要我把脑袋割下来当军令状?" 他扯开衣襟露出旧伤疤:"看清楚!太尉府和蒙恬将军的军令没到之前,谁再敢妄议军机,军法处置!"帐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吼叫声,兵器碰撞声刺破夜空。 关将军眼底精光一闪,箭步冲向帐门:"反了天了!军营重地竟敢械斗?"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几个千夫长面面相觑。等他们追出帐外时,只见月光下惊起的宿鸟——哪还有将军踪影? 此时校场已乱作一团。篝火旁的老兵正对着祖传铠甲焚香叩拜,周围新兵哄笑不已。 "省省吧!"络腮胡什长踹翻香炉,"就你们这德行,上了战场怕是要举着香炉当盾牌!" "放肆!"额头带疤的军侯一把揪住他衣领,"我祖父跟着武安君伐楚的时候,你祖上还在玩泥巴!"突然瞥见人群外几个躲躲闪闪的身影,顿时眼睛放光:"千夫长来得正好!" 被点名的 们暗道不好,正要开溜,却被眼尖的士卒们团团围住。火把照耀下,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同样的渴望——谁都盼着能在这千古一帝的御驾亲征中,挣个封妻荫子的功名。 “切,吹,接着吹!大将军和太尉都还没到,你就敢说敲定了?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 “实话告诉你,你又不信,那能怪谁?” “哈哈,我看是你们在做白日梦吧!”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次!” “说了又怎样?不服啊?” “行,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来啊,有本事往这儿打!” 双方争执不休,聚集的士卒越来越多,吵嚷声引来不少围观的人,有的忙着劝架,有的纯粹看热闹,场面一片混乱。 大战结束,将士们本以为能立刻返乡,但太尉府并未允许所有人同时离开,而是分批调派,按照籍贯安排归期,并要求在规定时间内返回,以便同乡互相监督,确保无人脱队。 尽管归家心切,但军令如山,士兵们只能继续枯燥的军营生活。直到始皇帝登基大典时,气氛才稍显热烈,而如今陛下亲征的消息,更是让全军沸腾。 在秦军眼中,匈奴根本不值一提,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来啊,不是要打吗?往这儿招呼!”一名士兵拍着脸挑衅道。 “你先动手啊,我敬你是条汉子!”对方也毫不示弱,同样回敬。 两人越凑越近,却始终没人挥拳,周围的士兵早已见怪不怪,反而兴致勃勃地起哄。有人装模作样地喊: “住手!住手!别打了!” 另一边则有人煽风 :“打啊!快动手!”但喊了半天,仍然没人敢先出拳。 秦军严禁私斗,违者重罚,以往因喝酒 被督战营严惩的案例比比皆是。因此,哪怕怒火中烧,士兵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互相瞪着,嘴上逞强。 虽说比试切磋是被允许的,但当着这么多人动手,无疑会被认定是私斗罪名。可要是就此认怂,又觉得丢脸,于是僵持不下,挑衅不断,拳头攥得咯吱响,却始终没人打响第一拳。 若是没人给台阶,这场争执恐怕能持续很久。幸好几名千夫长及时赶到,其中一方仿佛看到了救星——毕竟“御驾亲征”的消息,正是从这些 口中传出的。 轮到这几位千夫长犯难了,都是多嘴惹的祸,此刻他们总算体会到关将军在帐中的滋味,实在煎熬。但眼下的情形更令他们难堪——听着麾下士卒信誓旦旦重复他们夸下的海口,几人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军令未定,谁也不敢再妄加议论。督战营士卒适时出现,三言两语便驱散了人群。将士们跑得飞快,只因听见那句:"太尉与蒙恬将军将至,还不速回本营!" 谁都明白,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那几位千夫长向督战营投去感激的目光——若非他们解围,今日怕是要当众出丑。 营区霎时寂静。各军帐内,士卒们从未如此忐忑不安。 蒙恬与尉缭率护军入营时,恰好看见这幕奇景: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军营,转瞬竟鸦雀无声。 "这群混账大半夜闹什么?非得好好收拾!"蒙恬骂骂咧咧。 尉缭却笑道:"将士们兴致倒高。不过今夜,终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太尉所言极是。横竖愁不到末将头上。" "哈哈哈,你这滑头!" 中军帐前,尉缭沉声道:"传令诸将即刻议事!" 四十余位将领陆续前来。先前那几个千夫长正挤在营帐边,忽见关将军身影,当即一拥而上,捏肩捶背说尽好话。 "关将军定要力争啊!兄弟们全指望您了!"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成何体统!"关将军甩开众人,"若是朝议尚有转圜,若是诏令...那就各安天命吧。" "将军大恩大德..." "跪我有何用?听天由命吧!" 中军帐内,诸将眼神交汇间火花四溅。虽为同僚,此刻却是生死对手。帐外围观的士卒越聚越多,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即将揭晓的命运。 时光缓慢流逝,营帐外列队的将士们屏息凝神,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何为度日如年。当"诺"的应和声从中军帐内整齐传出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鱼贯而出的将领身上。 帐幕掀动处,一位披甲将领雀跃奔出,立在台阶上振臂高呼。随着他铠甲碰撞的脆响,校场东侧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后续走出的将领们神态迥异:有人眉飞色舞,有人如丧考妣,活像被抽了筋骨。这般景象无需多言,校场上列阵的士兵们已然读懂——这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欣者击掌相庆,颓丧者呆若木鸡,更有甚者跪地捶胸。世间悲喜果然从不相通,此刻那些欢呼声听来尤为刺耳。抢占前排的千夫长们伸长脖颈,却迟迟未见关将军踪影。望着周遭同袍各异的神情,他们清楚自己终将沦为其中一种模样。 忽然有位垂头丧脸的将领踱到他们身侧,苦笑着 :"弟兄们时运不济,明日便去蓝田营垦荒吧。" "岂能如此!" 哀嚎声四起时,这几个千夫长反倒暗自庆幸——倒霉鬼越多,自己幸免的几率就越大。这时关将军终于掀帐而出,那晦暗脸色宛如实质。众 见状如遭雷击,纷纷瘫坐在地,方才那点侥幸顿时化作绝望。 " 我!" 不远处另一群败兴之徒见状,竟莫名生出几分慰藉。有人扬声调侃:"同病相怜竟真能宽慰人心,瞧诸位这般模样,我这心里倒舒坦多了!" 可这群失意者已懒得应答,彻底心如死灰。 关将军大步流星走 阶,见麾下将士个个面如土色,不禁皱眉:"怎都跟丢了魂似的?" "将军,咱们当真背运至此?" "混账话!"关将军突然瞪眼,"能随陛下亲征还不知足?要不要本将去求太尉换人?" "什么?!咱们能随圣驾出征?" "自然是真的。" 霎时间这群人如枯木逢春,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呼声震得旁人耳膜生疼。那些落选者呆立原地,只觉这反转来得荒谬,聒噪的欢庆声愈发令人烦躁。 中军帐口不知何时立着两道身影。蒙恬望着校场众生相,笑骂:"都消停些!明日还要开拔,大半夜鬼哭狼嚎像什么话?速去安歇,天明即发兵漠北!" 驻守咸阳的将士们无须沮丧,或许北上征战的同袍反而会羡慕你们。守卫都城同样责任重大,务必恪尽职守,可都记清楚了?" "遵命!" "都去歇息吧。待北上之后,定要痛击胡虏,护我疆土,叫匈奴人再不敢窥视南境。"尉缭话音未落,军中便爆发出阵阵吼声: "替我等多砍几个首级!若是你们不济事,换我等上阵!" "放屁!真汉子岂会认输?且看我们如何杀敌!" 尉缭抚须大笑:"好!士气可用。明日陛下亲临校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解散!"他素来喜爱军中这般直爽氛围,比那朝堂上的虚与委蛇痛快得多。 翌日拂晓,兴乐宫内。 嬴政立于青铜巨镜前,华妃正为他披甲。这不是寻常朝服,亦非祭祀冕旒,而是御驾亲征的戎装——自继位以来,这位 首次以战甲示人。 "多年未着此甲,倒觉生疏了。"三十九岁的 活动着肩膀笑道。黑红相间的铠甲衬得他愈发英武,通身散发着铁血之气,令华妃看得怔忡。 "陛下穿这身再合适不过。听闻昨夜军营因御驾亲征之事沸腾整宿,连太尉与蒙将军都亲自前去坐镇......" "军中惯常闹腾罢了。"始皇帝打断道,"这些虎狼之士休整月余,早按捺不住了。倒是爱妃如何知晓?" "昨夜清秋入宫伴驾......"华妃眸光微黯。 嬴政转身执其柔荑:"怨朕么?" "臣妾岂敢。稣儿身为皇长子,报效大秦理所应当。"华妃强笑道,"只是......" "扶稣今年确有大进益。" 轻叹,"刀剑无眼,原不想让他涉险。但这差事是他自请的——既任骑军主帅,自然避不开征战。说来这小子当秦王倒比朕当年自在,不必困守深宫......" "恐怕陛下也坐不住了吧?" "知朕者华妃也。"嬴政大笑,"年少时未尝不向往沙场点兵,可惜戴上王冠便再难随心。此番正好亲眼看我大秦江山——北疆大漠,南国烟雨......"他忽然目露寒光,"更要看看匈奴哪来的胆子,敢在朕掌权时犯边!" “扶稣既是朕的儿子,就该担起皇子的责任。秦王的担子,从来都不轻。 当年朕以为,给孩子们最好的教导、最安逸的处境,他们自然能成器。看看这些皇子,如今的日子比朕当年舒服百倍,可结果呢?全成了不成器的逆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惭愧,这是朕的过错。朕忙于征战六国,却忘了栽培身边人。这群长在锦绣堆里的皇子,半点风雨都没经历过。可即便这样,他们或怯懦,或骄纵,或败家,个个都有毛病,就是没一个能担大任的。 登基后朕才想明白,过去对他们太过宽容了。玉不琢不成器,如今把他们贬到边陲,反倒都有了长进。 特别是长子扶稣,还有三子、八子、十一子,都在北疆戍边。朕把儿子们都放在最危险的地方磨炼,总比养在宫里当废物强。” 始皇帝凝视铜镜中的自己,低声自语。他忽然懂了当年父王的心意——或许来不及谆谆教导,但至少让他明白作为秦 应该做什么。 如今这些小子在边关干得风生水起,始皇帝颇感欣慰。对扶稣尤其满意,在这个儿子身上,他看到了与自己不同的特质——兼具理性的仁心和内敛的霸气,这是从前出征齐国前的扶稣所没有的。 昔日的扶稣过于耿直,是个十足的老好人。而今表面温润如玉,内里却深沉难测。偶尔流露的锋芒让始皇帝知道,这个儿子学会了藏拙,懂得进退之道。 始皇帝嘴角微扬。懂得伪装,本就是种成长。 “匈奴敢犯我疆土,敢欺朕的儿子,朕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秦王妃近来如何?刚立为妃丈夫就出征,心里不好受吧?” “陛下说笑了。那丫头送走扶稣就进宫陪臣妾,生怕臣妾忧心,直到宫门落锁才离去。” “扶稣有福气,王翦也得了个好女儿。正因如此,王家与皇族才能更亲近。爱妃传朕口谕:秦王妃可自由出入宫禁,夜深便留宿宫中,与你作伴。” “臣妾代王妃谢恩。”华妃款款行礼。 “朕离宫期间,后宫诸事仍由爱妃执掌。哦,倒是朕多话了,即便朕在时,也是爱妃主理后宫。”始皇帝轻笑。 “陛下放心。”华妃抬起秋水般的眸子,柔声道:“臣妾舍不得陛下……” 华妃含泪望向始皇帝,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是他八抬大轿迎入宫的正妻,却因他心中的隔阂,始终未能得到应有的名分。即便如此,她从未停止过在他身后无声的支持。 当年秦军伐楚惨败的消息传来时,始皇帝雷霆震怒。他将满腔怒火倾泻在这位出身楚地的女子身上,甚至将她贬入冷宫。可华妃始终默默承受,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始皇帝抬手轻抚她的泪痕,低声道:"这些年,是朕亏欠了你。"喉头滚动间,竟带着几分哽咽:"那些事......是朕错了。" "陛下别说了。"华妃将脸埋进他的甲胄,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面颊,却暖不了她滚烫的泪水:"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他收紧臂弯。六国佳丽尽收后宫,每灭一国便命工匠仿造其宫室,将诸侯嫔妃悉数纳入咸阳。可那些女子见他时连头都不敢抬,更遑论真情。唯有华妃不同——她是昭告天下迎娶的结发妻子,虽始于政治联姻,却在岁月里滋长出真情。 世人皆道始皇冷酷无情。这话对,也不对。坐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太多儿女情长。后宫嫔妃生死他从不挂心,但对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他也会展露温柔。比如教导扶稣时的耐心,比如此刻拥着华妃的柔情。 他记得扶稣降生时,初为人父的喜悦几乎冲昏头脑。臂弯不自觉地又收紧几分。在这深宫之中,华妃的地位无人能及。朝臣们都清楚,能当得起"国夫人"之称的,普天之下唯她一人。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在这个时代,女人能拥有的尊荣她都有了。唯一被人指责的,就是她楚国贵族的出身。可如今她的儿子已贵为秦王,这深宫之中,再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毕竟,能触动这位铁血 心弦的女子,实在寥寥无几。 "当真什么都愿意?"始皇帝忽然轻笑。 华妃从他怀中仰起脸:"陛下但说无妨。" "朕觉得子嗣还不够。"他抚过她发间金钗:"此番出征归来,不如再添几位皇子?正好......"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垂:"朕亲自教养。"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陛下怎如此善变,方才还夸赞皇子们,转眼就变卦了。臣妾都这般年岁了!"华妃面颊微红。 "爱妃说笑了,你才三十五就说老?那朕岂不是老翁了?待朕凯旋,爱妃定要多生几个。如今正是风韵最佳之时,一个扶稣,一个诗曼,哪里够?朕还要更多皇子为扶稣添些兄弟。"始皇帝轻捏华妃泛红的脸颊。 "陛下~" "哈哈哈!说起年纪,扶稣与清秋成婚三载,怎还无子嗣?这可是大事。若清秋不能生育,即便朕给了她秦王妃之位,她也难当此任。如今扶稣贵为秦王,此事更为紧要。" "陛下有所不知,都怪您那端方的儿子。三年了竟未碰过清秋。昨夜臣妾细看清秋,眉目含情,步履微恙,想必好事将近。" "爱妃这比喻..." 华妃涨红了脸:"陛下不许说!" "哈哈,这小子当真倔强。如今总算开窍了,朕就等着抱皇孙。儿子们不成器,朕就培养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个好圣孙,将来传位时告诉他:''这是皇爷爷为你打下的江山''!" 此时各地皇子皆打了个喷嚏。 扶稣骑马时忽觉鼻痒;胡亥正酣睡于温柔乡中,忽梦孩童,惊出一身冷汗。 华妃闻言暗惊:尚未确诊,陛下已这般态度,若清秋真诞下皇孙还了得? "另有一事,朕亲征期间,爱妃为扶稣物色几位侧室。堂堂秦王岂能仅一位正妃?此事就托付爱妃了。" "是否应先告知稣儿?如此突然..." "不必!秦王妃人选朕已依他,纳妾之事由不得他推拒。为皇室开枝散叶是秦王职责,爱妃应当明白。" "臣妾明白。"华妃点头,皇室延续确实至关重要。 "此事全权交由爱妃,家世不论,只要品貌端正,宜于生育即可。" "遵命,陛下。" 华妃唇角泛起一丝苦涩,陛下说得轻巧,可此事又岂会简单?秦王纳妾的消息一旦传出,各士族权贵必会争先恐后地将族中适龄女子送上。为何?只因“秦王”二字足以令他们趋之若鹜。 他们图的无非是姻亲纽带,甚或……心中还存着一丝妄想——若秦王妃无所出,那些送入府中的女子所生的子嗣,或许就有机会触及大秦的皇位,哪怕希望渺茫,也值得一搏。利益当前,家族的女子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筹码罢了。 华妃再清楚不过——她自己便是秦楚联姻的“赠礼”,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所幸楚国尚有几分根基,她嫁过来后得了些体面,再加上诞下长子,才得以立足。 唉……清秋这孩子命苦,得好好提醒她。若秦王纳妾,妾室先诞下子嗣,清秋的处境便危矣。深宫之中,女子的权势之争终究系于子嗣,若无血脉傍身,她将一无所有。 正沉思间,赵高匆匆入内,俯身行礼:“参见陛下,参见国夫人!” “何事?”始皇帝抬眼。 “回禀陛下,大军已集结完毕,恭候陛下亲临!” “好。”始皇帝起身,“爱妃,朕先行一步,此事你多费心。待朕凯旋,此事便着手操办。” “臣妾领命。”华妃屈膝行礼,目送始皇帝离去。 待华妃走远,赵高再度上前:“启禀陛下,太尉府刚收到南方军团急报,请陛下过目!”说罢呈上一卷军情竹简。 “南方军情?”始皇帝眉头一皱,“朕不是已下令暂缓攻势?莫非越人又生乱?”他接过竹简扫了一眼,面色骤沉,“区区驿马传递的军情也需朕亲阅?太尉府是摆设吗?” “臣不敢妄言……太尉府称此报乃李信将军亲发,务必呈交陛下。” “李信?”始皇帝冷哼一声,“既有要事,为何不用军情驿马?这普通驿马送来的消息,怕是已耽搁数日。”他展开竹简细看,眸光渐冷,指节微微发白。 简上赫然写着—— “五公子遇山匪伏击,官道驿站焚毁,随行禁军尽殁,公子死里逃生!” 短短一行字,李信未作任何评述。附于其后的,还有公子高的一封亲笔密信。始皇帝默默读完,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笑意:“山匪袭杀?呵……比朕当年还要精彩!” “来人!” 阴影中一道身影无声跪地:“陛下。” “给朕彻查!” “诺!” “赵高。” “臣在。” “此报何时送达?”始皇帝指尖轻叩竹简。 “回陛下,刚刚送入太尉府,臣片刻未敢延误。” “南方……楚地?”始皇帝低声呢喃,目光投向殿外,忽而拂袖:“启程!” “诺!” 始皇帝披甲执剑,阔步踏出兴乐宫。咸阳殿前,禁军列阵相迎,肃杀之气铺天盖地。 始皇帝立于咸阳宫阙之巅,俯瞰下方巍然耸立的青铜巨像,那是大秦无上威仪的象征。他缓缓拾级而下,来到章邯面前。 章邯躬身抱拳:“陛下!” “免礼。章邯,此番调集的禁军,可尽是骑兵?” “回禀陛下,遵旨已调集宫禁所有铁骑,一则为填补都尉军骑兵缺额,二则护卫圣驾周全。” “甚好,启程检阅三军,随后挥师北上。” “诺!” 此次始皇帝未乘銮驾,而是亲自策马,率禁军铁骑行出咸阳宫。宫门前,黑压压的卫尉军跪伏相送。 后方,赵高统领的皇家仪仗与御辇华盖迤逦相随。毕竟千里征途, 不可能终日戎装骑乘。这支庞大的仪仗队伍,正是都尉军重点拱卫之所在。 此番北伐虽有四十万大军,但都尉军主司护驾之责。真正冲锋陷阵的,是那三十万锐士。 咸阳城外,文武百官列阵相候。街道两侧人潮涌动,百姓争睹这场空前盛大的誓师典礼。 匈奴犯边的消息早已传开。素来以武立国的大秦子民愤慨难平——从来只有大秦铁骑踏破他国疆土,岂容胡马南下牧马? 官府连日宣导,正为点燃百姓抗敌热血。当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开,关中老卒纷纷请缨,可见"耕战"之国策已深入民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百官队列中,王绾偏首低语:“太尉,听闻昨夜军中生变?” 尉缭悚然变色:“丞相慎言!此等诛心之语,纵是玩笑也断不可轻提。当今天子圣明,将士用命,何人敢生异心?” “若非如此,昨夜军营因何喧嚣?” “四十万大军遴选三十万精锐,余者皆需调往蓝田大营。我与蒙恬将军彻夜调度,方得周全。” 王绾捻须轻叹:“太尉举荐的那员小将,如今已执掌禁军。有人搏杀半生难觅晋身之阶,有人却因一言得登青云。这世道,老夫是愈发看不明白了。” 尉缭正色道:“丞相此言差矣。高位非虚设,若无真才实干,纵登高位亦难长久。” 尉缭突然压低声音:"丞相,南方传来一个消息,您必定会感兴趣。" 王绾放下竹简:"何事?" "五公子在赴任南方军团途中,于楚地遭遇袭击。"尉缭拱手禀报。 王绾揉着太阳穴冷笑:"这几日倒真热闹——长公子遇刺、陛下登基、匈奴犯边,如今又添五公子遇袭。事情总是一桩接着一桩。" "事情绝不简单。"尉缭目光微沉,"长公子那件事虽被压下,暗流却从未平息。军中联名上书一事,即便长公子全力周旋,其中蹊跷仍多。" 王绾捋须笑道:"太尉执掌军政,倒对这些阴谋诡计分外上心。既然提起,不妨细说?" "军政?"尉缭突然拍案,"咸阳驻军将领联名上表,若陛下追究,便是臣与蒙恬失职!幸而陛下圣明......" "当时大朝会在即,咸阳必须安定。"王绾眯起眼睛,"陛下自然分得清轻重。" 尉缭凑近低语:"如今两件大事已毕,有些事该水落石出了。其实陛下早命臣暗中调查联名上书之事。" "哦?"王绾突然发笑,"那群粗通文墨的将领,能写出那般锦绣文章?若他们有此文采,早该拜将封侯了。" "破绽如此明显,幕后之人会这般愚蠢?"王绾似笑非笑地敲着案几。 尉缭额头渗出冷汗:"越查越觉诡异。军中似有推手,而起草奏章之人......"他声音愈发低沉,"已然人间蒸发。" "至今未查到?"王绾挑眉。 尉缭突然打了个寒战:"每次追查,都感觉......"他环顾四周,"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当朝太尉竟被监视?"王绾忽然抚掌大笑,引得朝臣纷纷侧目。百官暗自揣测,究竟何等要事能让两位重臣私语多时。 "丞相不信?"尉缭略显焦躁。 王绾倚着凭几悠然道:"太尉何必越俎代庖?陛下所知,恐怕远胜你我。既然叫停追查......"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老臣劝您安心练兵为好。" 尉缭瞳孔微缩,随即释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君臣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咸阳城内,浑厚的号角声回荡不绝,声浪越过城墙,传至城外,令驻守的将士、官吏与百姓肃然起敬。 城外大营中,力士们闻声而动,挥动鼓槌,如雷的鼓声与城内的号角相应和,震撼四野。 “时辰已至,准备迎驾。”尉缭沉声道。 李斯立于一侧,笑问:“太尉,如此阵仗,可是你军中手笔?作何感想?” “这算什么?”尉缭不以为然,“更大的场面,我亦见过。” “当真?”李斯挑眉。 “自然。陛下亲征,乃我大秦开天辟地头一遭, 之名初临世间。此番随陛下征战,何等荣耀!史官笔下必载:‘始皇帝登基,匈奴来犯,遂御驾亲征,大胜而归!’此乃千秋之功,将士们岂能不热血沸腾!”尉缭朗声道。 王绾听罢,微微颔首:“难怪昨夜三军振奋,原是为此。” “非也。”一旁的老臣摇头,“依老夫之见,这些将士哪管什么青史留名?他们之所以心潮澎湃,是因能与开创大秦万世基业的天地人皇并肩而战——此乃大秦锐士的无上荣光!” 李斯侧目望去,只见队列中,大秦军队肃立无声,个个昂首挺胸,静候他们心中的 驾临。 始皇帝策马而来,胯下战马通体乌黑,肌肉虬结,四蹄踏地如雷。他身披黑甲,身后紧随着面具覆面的禁军,威压如山。街道两侧,长戈林立,士卒如铁壁般肃立,目光如炬。前夜起,他们便将此街翻查殆尽,唯恐有失。 章邯紧跟在始皇帝身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掌心已沁出汗来。禁军们亦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陛下驾到!” 鼓声骤停,唯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自城门处传来。 始皇帝率先踏出城门,身后禁军如影随形。百姓望见 甲胄加身,眼中顿时燃起炽热之色。 “万民跪——!” 令下,咸阳城内,无论百姓、将士,尽皆俯首跪地,山呼震天: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 章邯立于始皇帝身后,未行跪礼,得以将这幅景象尽收眼底。十万军民跪伏高呼,声浪如潮,令人心潮激荡——这便是人皇之威,这便是天下共主的气魄! 始皇帝目光淡然,扫视四方,此刻,他便是这苍茫大地的至尊,当世唯一的人皇。 “免礼。”他轻启唇齿,二字如雷,响彻云霄。 旌旗猎猎,战鼓声声。传令兵策马疾驰,高呼"免礼"之声回荡四野。 "谢陛下!" 祖龙翻身下马,玄甲映日。在文臣武将的簇拥下,他稳步登上点将台。十万秦军肃立如林,无数双炽热的眸子聚焦在那袭黑色龙纹战袍上。 辛胜率先出列,铁甲铿锵:"禀陛下,北方军团集结完毕!" 李由横刀向前:"都尉军整装待发!" 蒙恬按剑而立,声若洪钟:"四十万北伐锐士,静候天威!" 始皇帝的目光掠过钢铁洪流。黑羽旌旗下,秦卒目光灼灼,戈矛如林。他忽然抬臂握拳,重重叩击胸前玄甲。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咚——" 蒙恬等人立即以拳击甲,金属碰撞声震彻云霄。台下军阵闻声而动,盾剑相击铮铮,长戈顿地隆隆。十万铁骑张弓架弩,寒光映日。 "秦军威武!"祖龙声震山河。 "风!"十万人齐声应和,声浪掀起漫天黄沙。盾牌如墙,剑锋似雪,弩机森然。 皇帝再击战甲:"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三军怒吼穿透云霭。戈矛顿 天响,声如惊雷滚过苍原。 黑龙旗在朔风中怒卷,朱砂书就的"秦"字宛若鲜血。往昔出征皆悬将旗,今日独树玄鸟旌幡——这是横扫六合的 亲征。 始皇帝抬臂示意,令旗翻飞间战鼓骤歇。天地霎时寂静,唯余甲胄摩擦的金属轻响。 "霍去病曾言——"祖龙按剑而立,声贯九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今日朕与尔等——"宝剑出鞘的龙吟声中,四十万铁器同时高举,"不破贺兰,终不还朝!" 狂风骤起,卷起如血残阳。大秦铁骑的怒吼声里,北疆的狼烟正在视野尽头升腾。 "大秦的勇士们!朕曾向你们许诺,待六国平定,天下归一,中原将永享太平。但就在我大秦剑指四方之时,北疆却突遭劫难。 胡马趁朕初登大宝之际,举兵南下,铁蹄所至满目疮痍。边塞烽火连天,田垄间尸骸枕藉。此等奇耻大辱,我赳赳老秦何曾受过?今匈奴犯境,屠戮子民,朕必亲率三军讨之! 十年征战,大秦铁骑横扫山东。如今匈奴自寻死路,朕不介意再平一方! 将士们,可愿与朕同赴北疆,驱逐胡虏,开疆拓土?" "愿为陛下效死!" "战!战!战!" 北境数十载,诸侯屡败于匈奴,以至疆土沦丧,闻胡名而色变。此等屈辱,必当终结于朕之手!今日昭告天下: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秦王剑出鞘,直指苍穹: "大秦风起!" "风!" "大风!" 万千铁甲同声怒吼,声震寰宇。始皇帝剑锋北指: "三军听令,卫我河山!" 朝阳下,青铜号角响彻咸阳。战鼓雷动间,大秦这架战争机器已然开动。铁流所向,直指漠北!" 黑色的军团如潮水般从始皇帝脚下涌过,在寒光闪烁的剑锋指引下向北挺进。 大秦北方军团先锋将士 铁血军团出征全景 从云端俯瞰,整片大地仿佛被泼上了浓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其恢宏气势足以令任何见证者屏息凝神。 当大 刚平定六国,百万雄师正愁无用武之地时,匈奴人却不知好歹地南下侵扰。这恰巧给了这支横扫天下的劲旅一个继续驰骋沙场的绝佳理由。 当匈奴铁骑撞上大秦精锐的北方军团时,注定会谱写一段令人"会心一笑"的战场佳话。 始皇帝立于高台,目送着这支钢铁洪流融入官道。甲胄铿锵,脚步如雷,谱写着震撼人心的战争交响曲。这是霸者的气度,更是 的胸襟。 他深知,这些将士已在征战中淬炼成钢。若要变革,就必须在自己这一代完成所有的征伐,将四方疆土尽数纳入大秦版图。 朝议决定的治国方略偏向中庸之道,重在休养生息。这虽会冲击传统的耕战体制,却是势在必行的转变。 在烽火连天的年代,耕战之策堪称乱世圭臬。生逢乱世,百姓为求生存自当奋力效忠。他们甘愿承受巨大牺牲,只因心中燃烧着统一的信念——这是秦人世代相传的执念。 但天下一统后,耕战之策已难以为继。边陲或可延续,中原腹地却再难容忍这般严苛的律令。 昔日推行耕战是为完成统一大业。如今四海升平,曾经的百年夙愿已然实现,就像紧绷的弓弦终于可以松弛。 可这口气一旦松懈,再要重振便难如登天。历经数百年战乱的黎民百姓,只求能安居乐业。若能平安终老,于愿足矣。 此乃人之常情。既达目标,自然期盼更美好的生活。若统一后仍与乱世无异,那数十载的浴血奋战岂非成了笑话? 强推耕战只会激起民怨,给别有用心者可乘之机。届时烽烟再起,又将是怎样的局面? 始皇帝心知肚明。就连他这个 都如释重负,何况天下苍生?耕战之策必须改变。正因如此,朝会上他才会采纳农家学说,委以治国重任。 农家提出的三条治国方略,堪称稳固大秦根基的良方,既能快速恢复国力,又能使平民真切体会到新政之利。此乃富民安邦之策,若全面推行十载,大秦必将开创亘古未有的鼎盛之局。 农家主张藏粮于民,与民休息,以农为本。这般施政,可使黔首自发归心。自然,见效尚需岁月沉淀,但假以时日,大秦江山必固若金汤。此策实乃始皇帝在儒法相争时的折中选择,成效颇佳。若非扶稣革新儒学,传统儒家岂能与法家抗衡?若循旧例,终将重演法家独尊、百家凋零之局。 而今新儒与法家势同水火,各不相让。在始皇帝眼中,二者皆为栋梁之才。若偏袒任一方,必失另一方鼎力相助,此非 所愿。这两家能从百家争鸣中脱颖而出,确有其过人之处。若能尽收麾下,方称明君之志。历代秦王皆重才惜才,此风在大秦基业中屡验不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下儒法两派相互制衡,反促成朝堂新局。农家趁势而起,竟从两强手中夺得治国先机,恰似鹬蚌相争之喻。始皇帝乐见其成——只要朝中无独大之势,这盘棋便愈发精彩。而儒法两家见农家上位,反倒暗自庆幸:总好过死对头得势。 他们哪知这浑水摸鱼之局,正是 心术。强权压服终落乘,润物无声方为上策。既要臣子尽心效力,又要令其自觉获益,方为御下之道。 此刻章台宫内,儒法两派为争那治世显学之位,在廷议中争得面红耳赤。而御座之上的始皇帝,却是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观。这番从容姿态,反教两派如芒在背——难道陛下真要择其一家? 儒家臣子越想越惊:"法家素来视我辈为眼中钉,若让其主导国策,我儒家焉有活路?断不能让这般情形发生!" 法家众人暗自思忖:“朝堂之上,我派掌权已久,岂能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政敌环伺,尤以儒家为甚,若让其得势,我法家恐步商君后尘,性命堪忧!一旦失势,覆灭便在旦夕之间,绝不可退!” 儒法之争,源于理念相悖,积怨已久,势同水火。此刻已非寻常较量,而是生死存亡之战——任一方上位,另一方皆难以承受,此乃最险恶之局。 随着争执愈演愈烈,局势逐渐失控,甚至滑向最糟境地。此般情形下,两家门人的心理防线不断崩塌,最终竟退而求其次:即便不能掌权,只要不让对方得势,纵使第三方上位亦可接受——此正是农家趁势而起之契机。 儒法全面相争,反令农家渔翁得利,朝堂纷争暂得缓和。两家明争转为暗斗,始皇尽收诸子百家之才,各派门人非但不敢怨怼,反倒俯首称恩。 然于法家而言,此举实为权力暗削。始皇手段高明,无形中削弱其势,法家众人虽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经此一番博弈,朝中形成多方制衡之局,恰合始皇预期:群英荟萃,方为强国根基。 —— 农家惠民之策确能使百姓安居乐业,然此般怀柔政令推行之下,大秦军力必遭削弱。 试问:若得温饱,谁愿赴战? 沙场刀剑无眼,纵无荣华富贵,能平淡终老亦是庶民夙愿。农家之策恰可实现此愿,民生富足,社稷自安。 然废除耕战制度,却令大秦战力锐减。乱世尚需耕战立国,太平盛世中,此制已无存续之理。 昔时耕战体制下,秦民不外二事:春种粟,秋挥戈。周而复始,民如械具,毫无生趣,唯战是从。 此制若得永续,君王自当欣然。然百姓非木石,其中甘苦,冷暖自知。 昔年七国鏖战,百姓别无选择,唯以血汗助秦征战,全凭"天下一统"之信念苦撑。彼时所盼,不过统一后能改此困局。 今六合既定,始皇自当顺应民心。唯有予民所求,方能换得赤诚拥戴——此理不言自明,亦为扶稣力主之政。 始皇深知此策无谬,却更明白:若让百姓尝过安乐滋味,再欲重启战端,恐难于登天。 大秦灭六国一统天下,然欲使百姓再如战时那般鼎力支持却非易事。天下初定,民心向安,始皇帝深知若安享太平日久,虎狼之师必失锋芒。待百姓习惯安定生活,再兴兵戈必遭怨怼——他们只会埋怨朝廷加赋 ,却不解 深谋远虑。 此乃人之常情。昔日六国未灭,举国上下同仇敌忾;而今四海归一,黎民各谋生计。始皇帝采纳农家劝农之策时,更须趁将士锐气未消继续开疆。若错失当下战机,后世若无雄主,大秦版图恐难再扩。此刻百万雄师灭国余威尚在,唯缺一个能凝聚人心的正当名分。 师出无名则事必不成。秦军与百姓需要如"统一天下"般令人信服的大义名分。这等名分何其难觅,纵使始皇帝亦难凭空捏造,故先前只能凭强权威压,强行征伐岭南。然匈奴犯边,恰似天赐良机。 "保家卫国"四字重若千钧!此名分比 强令更得人心。始皇帝暗忖:若主动北伐匈奴,虽可激励将士,却难测民心向背;今匈奴来犯,反倒使举国上下同仇敌忾。大秦战争机器将再度全速运转。 原本只想稳固边防的始皇帝,见军民如此齐心,野心渐生:何不借此良机彻底击溃匈奴?不仅收复失地,更可夺取河南沃野。思及此,他收剑入鞘。 "蒙恬。" "末将在!" "朕命你全权统帅北伐大军,遇紧急军情可相机决断。" 见蒙恬似有迟疑,始皇帝续道:"此番虽以御驾亲征为名,然朕深居宫中,不谙战阵。尔等久经沙场,朕决不干涉具体指挥。战略方针由朕定夺,临阵对决皆由将军自主——此次 北伐,你就是战场上的最高决策者。" 《军中纪事》 "圣上坐镇军中,末将安敢僭越兵权?恳请陛下收回钧命。"蒙恬单膝跪地,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嬴政朗声大笑,掌心重重落在将军肩甲上:"蒙卿何时也学得这般客套?朕既将虎符相托,便是信得过你。" 蒙恬垂首称是,嘴角却噙着苦笑。满朝文武何人当真敢议君王离京?那几个血溅丹墀的谏臣尸骨未寒。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过是君臣间的默契游戏——秦皇指节敲击案几的节奏,比任何虎符调令都要来得紧要。 【北征·先锋列阵】 "辛胜!"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玄甲将领踏前一步:"臣候旨。" "着你统领十万先锋,为三军开道。" "领命!" "李由。" 年轻将领抱拳出列:"臣在。" "率都尉军拱卫中军。" "诺!" 待众将退出金帐,始皇帝振袖转身。青铜车辕碾过冻土时,整支黑色军团已然如臂使指般运转起来:传令兵背插赤旗往来奔驰,中层将领的呼喝声在方阵间此起彼伏。 三十六驾规格相同的玄色辒辌车在禁卫铁骑环绕下缓缓前行,每辆车辕上都系着相同的青铜铃。赵高执辔立于首驾车厢外,眼角余光扫过两侧执戟的章邯。远处地平线上,辛胜军团的旌旗已化作一抹跳动的墨痕。 黑龙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十万铁甲反射出幽暗的寒光。当最后一支弩兵方阵开拔时,整个云阳原野都回荡着整齐的踏步声,惊起漫天昏鸦。 肃穆的玄色与零星赤红交织,黑红相间的威仪始终是大秦至高无上的象征。 沿路百姓望见天子仪仗,山呼 之声直贯九霄。这片孕育风暴的土地,正席卷着摧枯拉朽的飓风,而大秦锐士便是这永无止息的狂风。 待銮驾远去,群臣仍在咸阳城外伫立。直到太尉的马蹄声打破寂静。 "都散了吧。"尉缭勒住缰绳跃下战马,"陛下出巡非是咸阳懈怠的理由,各部司职堆积如山。" 老丞相王绾揉着耳廓抱怨:"大礼司安排的城头号角差点震聋老夫——这老匹夫躲到何处去了?" "丞相慎言。"尉缭扶额,"陛下才启程就这般失态......" 王翦拄着战戟朗笑:"当年老夫花甲之年尚能统领六十万雄师,文官表率怎被几声号角吓破胆?当心御史们参你一本。" "弹劾老夫?"王绾袖袍一挥指向人群,"御史大夫就在此处,你问他敢吗?" 冯去疾悠然捻须:"待陛下回銮时,案头必堆满弹章:其一言行无状,其二辱没朝纲,其三藐视御史台——其四嘛,就看丞相往后表现。" "你玩真的?"王绾脖颈僵硬地转向老友。 "自然。" "好个罗织罪名!几十年交情竟......" "上月朝会谁造谣老夫私藏佳酿?我冯去疾岂是王翦那般厚颜之徒?" 正看戏的王翦顿时跳脚:"血口喷人!" "冤有头债有主!"王绾拽过太尉,"分明是屠睢那厮传的谣言,冯兄该去楚地寻他!" "你是共犯。"冯去疾 。 王绾突然抚掌大笑:"原来专挑老夫这软柿子捏?"他突然绕着旌旗蹦跳,"本相偏要失仪!跳了!又跳了!你能奈我何?" "这等荒唐要求老夫闻所未闻!上一个胆敢藐视御史之人,如今坟冢荒草都长到齐腰高了!"冯去疾捋着胡须正色道。 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位老臣笑得前仰后合。 尉缭敲了敲案几:"诸位且收收笑声。陛下离京前虽交代了大概,但具体政务该如何施行?"环顾四周,满堂竟只有他神色凝重。 "自然是照三公九卿旧制。"有人接话道,"日常政务本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在操持。" "那军务呢?"尉缭忽然按住腰间佩剑,"太尉府如今就剩我一人撑着了!" "这不是废话?朝中大将都出征在外,太尉大人还想变出个天兵天将来不成?" 尉缭目光转向正在蹑手蹑脚往殿外溜的王翦。只见老将军突然捂住耳朵:"哎哟这耳鸣的毛病......蒙老将军方才可听见号角声?太尉大人说什么?老朽这耳朵啊......"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宫门外。 几位紫袍大臣见状笑得直拍大腿:"尉缭啊尉缭,你竟指望这老狐狸?他连陛下的差事都敢推脱!" "王老将军每日把''归隐''二字挂在嘴边,你偏要去触这霉头。" 太尉气得牙关咯咯作响。这群老油条分明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军务办好了难免遭人非议,办砸了更要担渎职之罪。 "诸位且慢着笑。"尉缭突然提高声调,"陛下明令:凡重大决策,须三公齐聚共议。如今丞相、御史大夫与本官都在,不正该共担责任?" 这话终于让哄笑声停了下来。大臣们面面相觑——谁都明白,这是要把所有人绑在一根绳上。 新任廷尉许慎突然出列:"下官本不该僭越......但既需众位大人共同决断,眼下倒真有件急务不得不报。" “许大人过谦了,您乃陛下钦点的治粟内史,执掌农桑要务,此时正需您的高见。”丞相见状拱手道。 “事态紧急,恕下官冒昧,恰逢三公九卿齐聚,此事必须立即商定。”许慎环顾四周,手指不远处那棵古树。 “诸位大人,不如移步树下商议。虽事态紧急,但涉及国策,必要的防范不可少。” “有理,稣角将军,烦请率兵 ,闲杂人等不得近前。”王绾吩咐道。 中尉军守将默然领命,在场诸位皆是朝中重臣,他岂敢怠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众人在树荫下落座,四周甲士森严把守,确保消息不外泄。 “久居朝堂,今日能在天地间议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李斯抚须笑道。 “确实令人神清气爽。” “许大人,现在可以明言了。纵有天大的难题,我等也要共同担当。”王绾正色道。 许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此事本该在朝堂上奏议,但军情紧急不得不破例。陛下北伐在即,原已调往南方的军粮若再调回北方,徒耗人力物力。经下官核算,一来一回就要损耗三成粮草,这般赔本买卖,我大秦国库实难承受。 况且日后若陛下再图南征,军粮又需南调,如此往复,不仅打乱全盘战略部署,更会严重影响农事。 依目前状况,即便加上尚未启运的存粮,也难以支撑北伐所需。所幸陛下临行前查抄了一批家产,与咸阳现存军粮合计,才勉强凑足出征所需!” “许大人是否算错了?陛下亲口保证过北伐后勤无忧,怎会出现粮草短缺之况?” “丞相明鉴,若非陛下如此表态,怎能获得咸阳百姓和士族支持?若早知粮草不足,这仗还能打得起来吗? 昨夜陛下急召下官,命我务必竭尽全力。初时不解,待见到粮草账簿才知事态严峻。我与治粟内史府同僚彻夜核算,结果令人心惊——现有粮草仅够北伐大军二十日之需!二十日后,三军将士吃什么?此乃燃眉之急! 可陛下已率军出征,留下这个难题。二十日转瞬即逝,若届时无粮补给,我军不战自溃!” 许慎这番话毕,在场十余人皆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如铁。 许大人的话音刚落,丞相便沉声质问:"若真如许大人所言,我军此次出征可谓仓促至极。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陛下反其道而行,军粮尚未齐备大军却已开拔,此乃兵家大忌!太尉身为大秦军方重臣,岂能不知此中利害?" 尉缭连连摆手:"这几日本官忙于调兵遣将,哪还有余力顾及其他?军粮一事本就不归我管辖,先前不过随口一提,陛下既说无忧,谁知..." 殿中众臣闻言纷纷摇头叹息。李斯冷笑道:"陛下倒是心安,可大军一旦开拔便无回头之路。若因粮草不济致使战事失利,诸位不如早些备好白绫,也免得陛下亲自动手。" 隗状拍案而起:"抱怨何用!陛下留我等在此就是要解决问题。若连此事都办不好,趁早辞官归乡!" 王绾环视众人:"二十日内必须补齐军粮缺口,今日务必议出个对策。" 殿内鸦雀无声。 "都哑巴了吗?"隗状怒喝。 终于有人献策:"事急从权,不如调南方军粮北上。" "远水解不了近渴!南方军粮运抵至少需一月,这二十日如何应对?" "临淄粮仓充裕,可否从此处调拨?" 尉缭当即冷笑:"南方军粮正是取自临淄,莫非诸位以为粮草能从天上掉下来?" 又有人怯声道:"或可增收赋税..." "荒谬!"丞相厉声打断,"陛下新颁减税新政,若此时加征赋税,岂不失信于民?我大秦威信何存?" 众臣再度陷入沉默,殿内只余沉重的叹息声。 若是贸然加税,底下官吏必定借机横征暴敛,致使生灵涂炭,社稷动荡。待陛下凯旋,见此民怨沸腾之状,岂能不将倡议增税者千刀万剐以谢天下? 隗状长叹一声。减税易如反掌,增税却难如登天。方才减免苛捐杂税,转眼又加倍征收,黎民百姓岂能不怨声载道? 莫道黔首愚钝,事关切身利害,他们比谁都算得清楚。北伐大军,百姓自当鼎力相助;可要加征赋税,便再无一人响应。此乃人之常情。 "所谓权宜之计,难道就无计可施?军粮短缺之事,究竟如何是好?" "权宜之计,绝非饮鸩止渴!若行此策,大秦必将天下大乱。况且增税之事,非陛下玉玺敕令不可施行。"李斯正色道。 治粟内史许慎捻须而言:"长远之计,或可奏请圣裁。然当务之急,须解燃眉之急。"众臣纷纷颔首,心知此事棘手。若易为之,陛下出征前便已安排妥当,何待今日? "二十日后大军断炊,该当如何?看来唯有在关中征调粮饷一途。"王绾苦笑。陛下此举,将这些朝堂重臣拿捏得丝毫动弹不得。 三公九卿面面相觑,最终颓然叹息。关中乃宗室贵胄盘踞之地,要从这些世家大族口中夺食,谈何容易! "诸位切记,此事关乎项上乌纱,更系颈上头颅!十日后陛下必遣使催粮,届时若交不出粮饷——"隗状目光如电,扫视群臣,"连同后续方略,必须如期呈报。诸公当勠力同心,切莫因小失大!" 王绾拍案而起:"告诉那些勋贵世家,这军粮他们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若有人推三阻四——"他声若雷霆,"今日我等不好过,明日便叫他们全家 !可都听明白了?" "三日后再议!届时若未见成效——"老丞相须发皆张,"往后诸公有事,休想老夫援手!散朝!" 隗状话音未落,几位重臣已然拂袖而去。来时尚且强作欢颜,目睹大军出征的恢弘场面,却不知这壮阔景象背后,竟要由他们暗中承担。得知 后,谁还能维持半分笑意? 待众人愤然离去后,唯有许慎仍侍立在两位丞相身侧。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许大人但请宽心。"王绾抚须笑道,"今日既已将话挑明,那些老狐狸岂会不识时务?若真有人胆敢藏匿粮草,便是公然与我大秦朝堂为敌。谅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许慎眉头紧蹙:"倘若真有冥顽不灵之辈,效仿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延误了军粮征收......" "哈哈哈!"王绾笑声震得落叶纷飞,"若真成了死猪,正好宰了当年货,军粮反倒更充裕了。其实老夫近来愈发钦佩陛下,每次出手必有深意。当初见陛下加尊帝号后行事愈发凌厉,还道是骄矜使然,如今看来......"老丞相突然长叹,"老夫终究是老了,竟跟不上陛下的心智。大秦得此雄主,天下一统实乃天命所归!" 许慎闻言躬身:"有丞相此言,下官便安心了。军粮无忧则后方稳固,将士们亦可全力征战。下官告退。"言罢执礼而去,绯红官袍在暮色中渐行渐远。 待许慎身影消失,两位老丞相在甲士簇拥下缓步返城。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两条匍匐的苍龙。 "隗老,"王绾忽然开口,"陛下对朝局的把控,当真深不可测。就连这次出巡,看似随性之举,实则早布好了局。" 隗状苦笑:"当日廷议出巡之事,那些老顽固跳出来反对时,老夫险些按捺不住。谁知陛下竟直接抄家问斩......若非冯去疾暗中阻拦,怕是连老夫也要上那名单。" "此言差矣。"王绾摇头,"你好歹是左丞相,陛下岂会自断臂膀?" "功臣?丞相?"隗状望着咸阳城头飘动的玄鸟旗,"当年吕不韦何等风光......" "吕不韦那是自取 !"王绾突然厉声,"把持朝政,僭称仲父,眼中可还有君上?虽说他对大秦有功,但功过岂能相抵?当陛下要诛杀某人时,那些功劳不过是简牍上几行墨迹罢了。" 春日的暖阳洒在竹简上,墨迹清晰可见。 "不知多少英雄为这浅浅几笔墨痕献出一腔热血。"隗状轻抚简牍,眯眼望向骄阳,"老王啊,你说咱们的名字,可配在这青史留痕?" "自然配得!" 王绾捋须笑道:"大秦非独属陛下,亦是我辈心血所系。我等筑就大秦一统伟业,青史当铭刻左右二相之名——隗状、王绾!" 四目相对时,二人忽然抚掌大笑。 "不过老夫的列传,怕是要多占几行。"王绾促狭地眨眨眼。 "哦?同为大秦丞相,凭何你多几行?" "因老夫乃栋梁之材,治世能臣,大秦右相是也。" "好个厚颜老匹夫!"隗状笑得前仰后合,"这些名头莫不是自封的?" "待陛下归来,自有分晓。"王绾忽敛笑意,长叹一声,"老了...当真老了..." "是啊..."隗状望着宫墙斑驳处生出的新草,"这般结局,倒也圆满。" "正该如此。"王绾拄杖起身,"北伐期间,朝中绝不容半点差池!" 此刻咸阳宫内,始皇帝正执黑子落在棋盘要冲。北伐匈奴的谋划,早在他听闻边报时便已定策。然调兵遣将非比寻常,首重粮秣之事。 粮草不济,纵有雄兵百万亦如沙上楼阁。纵使 之尊,也不能令三军空腹出征——那非是讨伐,实为送死。 眼见太仓空虚,始皇帝布下惊天之局。新任治粟内史许慎最先入彀,分明粮仓见底, 却笃定道:"届时军粮自至。" 一句承诺化作太仓簿册上的朱批。当群臣见到"军粮充足"的批文,北伐之议再无阻碍。棋局至此,尽在掌握。 然空谈终须落实。随着几户豪强被抄没的声响震动咸阳,满朝文武终于明悟:凡阻北伐者,皆如此例! 当抄家车的辙印碾过朱雀大街,太仓的米粟忽然丰盈如初。始皇帝拂去棋盘上的尘埃,北伐的最后掣肘已然消弭。 始皇帝竟不顾全大局,带着从抄家所得及咸阳府库勉强凑出的军粮扬长而去。这批粮草仅够北伐四十万大军勉强支撑二十天,可战场之上,二十天不过弹指一挥间。 同样的疑虑也在许慎心中盘旋。身为治粟内史,他昨夜接到陛下送来的账册,连夜核算后,脸色骤变——如此庞大的军粮缺口令他冷汗涔涔。但想到始皇帝的承诺,他勉强平复心绪,暗自宽慰:“或许今日陛下便能补足粮草,不必我再忧心。” 他一再自我安慰,直至看完整个誓师大典。秦军威势令他震撼,久久未能回神。待他猛然惊觉时,始皇帝早已率军北去,连人影都瞧不见了。到了这般地步,再如何信任也该察觉不对劲了。 人已离京,军粮的难题却分毫未解。许慎呆立当场——此事若办砸,他这治粟内史不仅会成为任期最短的官员,更可能直接命丧黄泉! 情急之下,他趁百官未散之际匆忙上前,当着三公九卿的面将问题挑明。 许慎这番话,让朝中那些翻手为云的大佬们皆陷入沉默。原本此事只关乎许慎一人,但陛下临行前的话语却如千斤重担:“朕出征期间,朝政由三公决断,九卿辅佐,共议国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言深意,一是赋予他们莫大权柄,彰显皇帝的信重;二则权责相随,若国事有失,这群人皆难逃罪责。三公九卿背后盘踞着错综复杂的势力——王绾乃老秦人与旧贵族的领袖,其根基深厚;其余重臣亦各代表一方豪强。关中贵族士族历经数百年经营,若说他们无粮无财,简直是无稽之谈。 在始皇帝眼中,这些人无疑是一群肥羊,却难以轻易宰割——当年他登秦王之位,靠的正是这群旧势力的扶持。如今若毫无理由动他们,不仅会引发剧烈反弹,更会损及皇室声望。 但要让他们自愿割肉放血?简直是痴心妄想!若真这么简单,北伐的阻力早已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可以想见,奏书必将如雪片般堆满御案。这群人与六国贵族不同,算是始皇帝的支持者,强硬手段难以施展。可大秦一统后,他们在后方日渐势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此前议政时,王绾公然主张分封制,便是受这些旧贵族的影响——唯有分封,他们才能攫取最大利益。 从这一刻开始,始皇帝对这群自诩功勋的秦地旧贵族越发厌恶。他们竟敢在朝堂上公然抗辩,此后的每一场朝议,都成了皇帝与他们的较量。若换作庸碌之主,恐怕分封之制真会遂了他们的心意。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嬴政。 始皇帝的意志不容更改。他凭借铁腕手段,硬生生将这群人压了下去。推行郡县制的决策令旧贵族怒火中烧,却又无计可施。 自那时起,皇帝已在筹谋如何彻底钳制他们。 自古成事,须得三样根基——兵权、治权、财权。三者占其一便有叫板的底气,若三者俱全,大事可期。 兵权即军力。自商鞅变法,秦国兵符尽归君王执掌。纵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太尉,也不过虚职。无皇帝诏令,休想调动一兵一卒。旧贵族们连军权的边都摸不着。 治权乃行政之柄。这正是旧贵族梦寐以求之物。若得一方治权,天高皇帝远,自然为所欲为。他们极力主张分封,就是盼着当个土皇帝。周天子诸侯之祸近在眼前,嬴政岂会重蹈覆辙?郡县制一举碾碎了他们的权柄美梦。 至于财权,更是简单。前两样既失,旧贵族唯剩金山银海。可有钱无势终是徒劳——钱财能募私兵,私兵可生祸乱。更紧要的是,皇帝北伐正缺粮饷,而他们偏生富得流油。夺其钱财以充国库,既绝后患又供军需,这般两全其美的好事,嬴政岂会放过? 待抄没旧贵族的钱粮田产,他们便如拔牙猛虎,再无叫板的资本。皇权威严至此更盛,日后推行国策再无须周折。如此利国利己,皇帝焉能不为? 不过这夺人钱财之事,终究有损圣君颜面。需得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才好...... 当北方八百里加急军报传来时,嬴政眼底已闪过精光。北伐匈奴与削弱旧族若能一箭双雕,其中裨益何止倍增? 一场不见硝烟的权谋大戏,悄然拉开帷幕。 —— 始皇帝开始了他的布局。 先斩几个顽固派,再抄几家立威,昭示北伐势在必行。抗命者族诛,这便是 的铁血手腕。随后调走公子扶稣——因后续手段污秽,纵是储君亦不宜旁观。此刻朝堂需呈无主之态,方能让百官自行担起国事重任。 军粮问题迫在眉睫却无人敢碰,朝中群臣被迫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若让扶稣监国,势必成为众矢之的——军需不济导致战败,这位监国公子便要背负全部罪责。届时不仅会失去关中世族的拥护,连军中根基也将动摇。所幸始皇帝对这个儿子并无加害之意,否则稍施手段便能使其万劫不复。 当扶稣主动请缨领兵出征时,始皇帝略作沉吟便予准许。比起暗流涌动的咸阳,北方战场反倒成了更安全的去处。随着御驾亲征,筹措军粮的重担彻底压在朝臣肩上,这把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满朝朱紫此刻面面相觑——如此庞大的粮草从何而来?直到他们想起那些被抄家的顽固派,才恍然惊觉天子的深意。右丞相王绾最先领悟其中玄机,这位地位最尊的辅政大臣不得不扛起这注定遭人嫉恨的差事。 抄家所得仅够解燃眉之急,后续粮饷的来路已昭然若揭。但要关中世族交出赖以立身的财富,无异于与虎谋皮。更精妙的是,始皇帝早已金蝉脱壳——御驾在外,所有苛令皆与天子无关。而朝臣们面对的,是融汇了威慑、暗示、权术的绝杀局。 唯有这些与世族盘根错节的公卿,才能不用强权就榨出钱粮。若敢阳奉阴违,那些被族诛的前车之鉴就是下场。当刀锋贴上咽喉时,再牢固的利益同盟也会土崩瓦解。办妥这趟差事,他们便只能是天子专属的重臣,再非世族的代言人。 朝堂上那些权贵若真对关中的旧氏族动手,双方必然反目成仇。失去背后靠山的朝臣只能向皇帝效忠,而被斩断朝堂触角的旧族,也将沦为始皇帝掌中之物。 这看似张扬的决策初看只为出巡北伐铺路——堂堂天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但权力场中千丝万缕,唯有满朝文武在这巍峨殿宇间绷紧心神,才能从 随手布下的闲棋中,窥见那张笼罩关中的弥天大网。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旧族势力被削,皇权威严日盛。朝臣渐成无根浮萍,旧族终将俯首称臣。北伐大军粮草无忧,后方稳若磐石。始皇帝一箭破空,数只猛禽应声而落。 或许有人暗自盘算:既然关中旧族已 至悬崖,何不趁皇帝离京拼死一搏?却不知正合 心意——为何放着内史腾、杨端和等名将不用,偏要提拔新将随驾?蓝田大营十七万精兵留守关中,主将正是这两位煞星。 悬顶之剑从来都在。 坐朝时是那道冕旒身影,离京后便化作杨端和的刀锋。若旧族当真铤而走险,反倒替始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顺便填满国库亏空。 右丞相王绾暮年感慨的,或许正是这环环相扣的 术。威逼 间,这位老臣终究以「治世能臣,大秦栋梁」自剖心迹。国之一字,重逾千钧。 王绾与隗状理清利害后,步履坚定地返回咸阳城。城墙之上,七公子将军望着散去的百官。此刻咸阳城中仅有他与禁足的胡亥——或者说,唯独他能如孤云野鹤般俯瞰这场权力更迭。 (将闾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他的兄弟们早已离开咸阳——扶稣远赴北地,老三、老八和老十一也在北疆驻守,老五则镇守南疆。唯独他,仿佛被遗忘在这繁华的都城,既未卷入 ,也未沾得荣光。 作为咸阳宫中最无关紧要的皇子,他不知这算幸或不幸。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时,他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城下,秦王妃清秋在护卫的簇拥下静静观看着誓师大典。四周人声鼎沸,她却眉头紧锁。这场战争带走了她所有牵挂的人,每一刻都令她忧心不已。 北方战事如何?他是否安好? 清秋无从知晓,只能默默等待。至少此刻,随着皇帝亲征大军的开拔,扶稣不再是孤军奋战。可她不知道,北境的秦军正以寡敌众,在匈奴的围困中苦苦支撑。 通往北地的官道上,浩荡的秦军疾行如龙。先锋辛胜率十万铁骑开道,中军由蒙恬统领,而皇帝的车驾则在禁卫军的拱卫下缓缓前行。 午后,嬴政掀起车帘向外望去。烈日当空,玄甲禁卫环列四周,黑旗猎猎,长矛如林。这支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扬起漫天烟尘,威势之盛,连他都感到一丝压迫,却又莫名心安。 目光所及,皆是秦人用血与剑铸就的疆土。在这空前浩大的巡行中,他第一次体会到远离深宫的宁静。山河壮阔,天下在握——这才是 应有的胸怀。 车驾外,中车府令赵高静候传唤。一名内侍捧着竹简匆匆赶来:"陛下,咸阳急报,请过目。" "呈。"车驾内传出低沉威严的回应。 赵高躬身接过奏章,掀帘步入那片幽暗之中。 秦皇座驾内 宽敞的车厢深处摆放着龙榻,一扇黑龙屏风隔开内外空间。外间置有宽大的案几,始皇帝正端坐其上。褪去铠甲的 只着一袭素净黑袍,衣袍上不见任何纹饰。 案几上摞满竹简奏章,虽远离都城巡游在外,各地的政务文书依旧源源不断送达。批阅完大量奏章后,始皇帝推开窗柩,眺望车外景致。 赵高捧着新到的奏章入内,恭敬跪拜行礼。始皇帝以眼神示意将文书置于案上。 "这些奏章从何处送来?" 目光仍停留在窗外。 "禀陛下,据报是咸阳城发来的紧急文书,上有丞相印玺。" "倒是看到了朕期待的消息。" 始皇帝取过一卷竹简徐徐展开,仔细阅览后露出满意神色:"丞相果然不负朕望,行事决断雷厉风行。如此安排,北伐大军再无粮草之忧。" 开怀大笑,随即继续批阅其他奏章。行进中的大军未有片刻停歇,为保证行军速度,始皇帝甚至特意将仪仗队伍安排在队列最后。 前批奏章尚未审完,后续文书又接连呈上。但始皇帝毫无倦意——相比在章台宫时每日需称量批阅的奏章数量,此刻的工作量实在算不得什么。新创的帝制体系下,诸般政务皆需皇帝亲裁,要成为明君已然不易,欲为千古一帝更是艰难。 赵高再次进入车厢放置新到奏章。这位近侍精通律法,办事干练得体,深得 信任。即便偶有过失,始皇帝也总是宽厚相待。 见 仍在专注政务,赵高轻声提醒:"陛下,该用膳了。" "确实有些饿了,传膳吧。" "诺。" 赵高效率地将案上奏章分门别类归入不同匣中——已批复、待阅览、紧急文书,各得其所。无需君王多言,他便能妥善处置各项事务。如此机敏干练,无怪乎能位居要职。虽为宦臣,朝中大臣亦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整理完毕,赵高恭敬告退。离开车厢后,他高声传令: "传膳!" "传膳!" "传膳!" 名将弓惊苍鹰,始皇帝巡狩显威仪 一个个紫衣内侍接连传令,金甲卫士齐声呼应。始皇帝仪仗队伍与精锐都尉军闻令即刻止步,万千长戈同时顿地,发出震天吼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骑斥候四散而出,戒备森严。都尉军诸将与禁卫统领纷纷下马侍立,明光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十余位锦袍内侍列队而来,人人手持银箸,专司御膳查验。 玉膳珍馐依次呈递,须经三重检验方能进献。赵高亲自将鎏金食盒送入銮驾,却见始皇帝略动几筷便摆手作罢。正此时,一声清厉鹰唳划破长空。 "何方孽畜,敢惊圣驾?"始皇帝蹙眉问道。赵高会意,当即传令:"哪位将军愿为陛下除此凶禽?"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破空之声骤起。那盘旋的苍鹰应弦而落,引得三军将士齐声喝彩。始皇帝欣然询问射者何人,只见一位银甲将领收弓禀报:"臣,章邯。" 远处山巅,几个身影正遥望那延绵数十里的仪仗。"我的鹰......"一人捂胸痛呼。身旁同伴冷嗤:"早告诫你莫要放鹰窥探,秦军神射手岂是儿戏?" 群山间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那支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洪流,正缓缓向地平线行进。 这群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中,一名白袍男子凝视着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目光深邃。他轻抚长须,幽幽叹道:"秦之强盛,确有其因。单看这 排场,便知战场相遇,必败无疑。" 黑衣门人抱拳进言:"主公莫要气馁。六国百姓尚在暴秦铁蹄下挣扎,复国大业不可懈怠啊!" "复国?"白袍人苦笑,"嬴政不死,秦朝气数难断。你看那些号称要复国的贵族,如今都像地鼠般躲藏。也不怪他们——百万联军都败在那暴君手下,谁人不惧?" 黑衣少年眼露精光:"既如此,何不效仿专诸刺王僚?只要嬴政一死......" "你以为老夫没想过?"白衣人指着蜿蜒十里的队伍,"这二十万大军就是他的甲胄。更别说此人深居简出,连沐浴都要布下刀阵......" "正因如此才更要行刺!"少年激动地握紧佩剑,"那些懦夫不敢动手,就由我们来当这个先锋!就算失败,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暴君并非不可撼动!" 白衣人忽然轻笑:"有意思。你倒让老夫想起当年在博浪沙......" (空白行保留) 叛旗 咸阳宫外三里坡,枯枝刮过张良的粗 襟。 "陛下出巡,护军三千,却未必防得住一把 。"黑衣汉子舔着干裂的嘴唇。地面震动传来御驾的行进声,惊起林间雀鸟。张良按住腰间青铜短剑,剑柄上饕餮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尸臭 安塞城垛口,秦军校尉踹开一截匈奴人的断臂。腐肉摔在夯土城墙上,像团烂泥。三昼夜的礌石砸碎了西门敌楼,现在那里堆着七具鼓胀的尸首——都是被沸油浇过的匈奴百夫长,铠甲缝里冒着黄绿色的脓水。 "射雕手!" 随着嘶吼落下,青铜箭镞穿透皮甲,将最后一名匈奴射手钉死在胡杨树上。那具 挂着树杈摇晃,箭囊里雕翎箭散落满地,沾满沙尘。 血诏 李由的绶带擦过咸阳官道上的马粪时,始皇帝正在看苍鹰的 。箭矢贯穿猛禽的右眼,羽毛间凝结着紫黑血块。 "辛胜到哪了?" "刚出函谷。" 皇帝突然折断鹰翅,骨茬刺破十二章纹礼服。北方飘来的烟尘里,隐约有匈奴人的牛角号声。蒙恬的军报说,头曼单于剥了三百秦军俘虏的 ,正做成战鼓。 (全剧终) 王通立在安塞城墙,眉峰紧蹙。匈奴此番攻势前所未有地凶猛,守军已倾尽所有,能否抵挡下一次进攻,实在难料。 环顾四周,秦军士兵个个神情恍惚,面露倦色。几乎人人带伤,战事间歇,有人走着走着便轰然倒地,再也无力爬起。这些伤兵全凭一口气苦撑,待敌军退去,这口气一泄,便再也站不起来。 "能动弹的都来补城墙!"王通哑着嗓子喊道,率先抱起石块。此刻任何指挥都显多余,唯有修补缺口,才能多撑片刻。士兵们已到极限,身心俱疲,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远处,冒顿太子端坐马背,冷眼望着败退的士卒。他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微扬:"快了。" 此前用作炮灰的秦人奴隶已全部战死,却也让冒顿摸清了守军虚实。今日总攻,匈奴战车抵近城墙,投石机集中轰击薄弱处。数十轮巨石过后,城墙轰然塌陷。 秦军却抓住机会反击。箭雨倾泻,守军投石机精准摧毁匈奴战车。冒顿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秦军竟还藏着 锏,此刻施展,令匈奴损失惨重。 冒顿太子怒火中烧,并非因机车损毁而起——这类军械毁了还能重造。真正令他痛心的是那些操控机车的工匠,没了他们,谁来打造与驾驭这些利器?这才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此战便是要验证这些军械的威力。若能成功,日后匈奴大军南下,便可攻克以往不敢进犯的中原坚城。一座中原大城的财富,胜过劫掠数十座边陲小镇。进攻安塞城时,他已初尝甜头,可如今秦军的巨石轰然砸下,生生击碎了他的野望。 这叫他怎能不怒?匈奴不比大秦,工匠皆是掳掠而来,而秦朝对匠籍管控极严,匈奴想夺人难如登天。这批工匠用一个少一个,头曼单于或许不以为意,但冒顿却视若珍宝。多年心血一朝尽毁,任谁都要暴怒。 喜欢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请大家收藏:()大秦:改写历史,拓万里江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