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修真界动荡非常,众修者皆集聚起来共抗魔族。
白吾有一锁妖塔,锁百妖,本来锁妖塔里是宁静的,最近也热闹了起来,修者将逃窜而出兴风作浪的魔族人关进了锁妖塔,于是锁妖塔近来总是雷声频频,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渡劫了呢。
魔修吸怨,自然也能运用怨,可控人心魂,唤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邪恶。
世人对其避之不及也是为此。
修者们刚和魔修对上时确实吃了很多亏,魔修唤起他人**,让彼此互相残杀,不动用一兵一卒,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出手就可让对手溃不成军。
魔修强悍,不过也并非无坚不摧,他们可控人心、善于伪装、亦可附人身,不过却有一物能让其无处藏身,露出爪牙。
此物便是修者注入灵力之血。
普通的血于魔修是补品,不过如修者注入灵力的血却有着镇压之力。
修者将灵力注入血液中,再将血液涂于灵器上,魔修便无可奈何。
魔修普通的灵器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不过涂了修者血的灵器既可以防止被魔修蛊惑亦可伤至魔修真身。
不过此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血和灵力这种东西缺失了都会对功力产生影响,所以,若非特殊情况,修者们也不至于用此法。
于是最近的修者们将这山下能买到的补血草药与补气仙丹等都收集了个遍,凡间有传闻,修者们与魔修抗衡被打的落荒而逃、伤亡惨重,这世间很快就是魔族的天下了。
反正真真假假的修者们此刻也无暇在意了,反正不管最后是赢了还是输了,凡间挑拨离间者都不会独善其身,终究是图个热闹罢了。
行简此刻也在山下降伏魔修。
魔族人确实是可怜人,不过这群魔修也确实危害苍生甚至想统领整个天下。
行简此刻只能先将这些失了理智的魔修抓回白吾,等到平息动乱再做打算。
“公子救命!救救我!”
一瘦弱的女子抱着一婴儿朝行简扑来,她的身后是团团黑雾,那是吞噬人意志的怨气。
行简立马唤出遂骨,遂骨降临,任凭什么怨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这世间论邪,还没什么东西能比得过邪器,尤其是行简的邪器,行简修道,他的灵器被迫金盆洗手,可邪毕竟是邪,所以每当有杀戮之时,遂骨是最激动的,压抑了那么久终于可以释放了。
遂骨与怨气厮杀,一团团的黑雾中传来哭嚎的嘶吼声,遂骨弑杀,不过此时它倒是柔和了起来,每一剑都不致命,怨气这东西对于遂骨来说,何其有趣,它不舍就这么解决了怨气,一剑一剑凌迟才配得上它对于怨气的情有独钟。
“你没事吧?”
行简放任遂骨胡闹,扶起摔倒的女子,询问道。
那女子紧紧抓住行简说道“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好人。”
说完,那女子瞬间变了脸,黑色的丝线爬满全身,瞳孔瞬间瞪大,僵硬而迅猛的朝着行简的手就咬了下去。
行简无动于衷,就任凭那女子啃噬他的血肉,他知道那女子被魔修附身了,不过他不能去伤害那女子,魔修附身,伤的永远只会是被附身的无辜之人。
行简早已将灵力注入了全身血脉中,灵血能压制魔修,不过此刻魔修附身于他人之身,所以灵血也只能将其从他人身上逼出来,这样也够了。
突然间,那女子体内的魔修躁动不安起来,行简正准备待那魔修离开人身时将其捕获,那女子却突然间恢复如常,而她体内的那魔修则爆裂而亡,其怨气四散开来,了无踪迹。
怎么会这样?
行简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不可置信。
“多谢公子救我母子平安!”
眼前的女子恢复神志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就抱着怀中孩子跑了,独留行简呆愣在原地。
“师傅!你的手受伤了,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惊尘看见回山的行简满手的血,血肉模糊早已和血色的衣袖粘合在一块了。
“不用!别靠近。”
行简见惊尘过来连忙退后将手臂藏在身后。
惊尘还想说点什么。
行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留下句还有事情处理就离开了。
惊尘站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的背影。
……
白吾有一块废地,在很偏的地方,比行简住的后山还要偏,风水也不好,或者压根没有风水,那是一破山洞,人迹罕至的,连条路都没有,全是半人高的草。
不过那地方却常年有白吾弟子把手着不让人靠近。
白吾鲜少有人知道那地方,行简是那鲜少人的其中一个。
此刻他站在那山洞前,山洞不大,杂草丛生。
“我要进去。”
行简盯着山洞说。
“师祖,掌门闭关多年,立下命令说不见人,任何人都不见的。”
把守的弟子为难的劝说着。
“我知道,他多年不出,我也许多年不曾见他,此次见他是有诸多疑问想让他帮我解答,他不见我,我就不走,此地人迹罕至,适合渡劫。”
行简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行简是白狼,属于大妖,自然是需要渡劫的,不过他自幼修的是人族术法,修身养性,且他的修为尚未到达出神入化的那一步,反正不知何种原因,属于他的雷劫还未真正到来。
不过雷劫不来,他也是可以自己去引雷劫的,大妖的普遍功能,也没什么用,就只是展现大妖的与众不同罢了。
引雷劫劈自己,他不一定会死,不过这白吾尤其是这破山洞和破山洞里的人可就不一定还会活着了。
“师祖您别冲动啊,没必要啊,掌门待洞里那么多年了,我压根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反正我们一代一代就这么守着,掌门又不像您是只大妖,一直不老不死的,说不定他早死了呢,只是他设了这结界,旁人破解不了啊。”
把守的弟子着急的劝解着行简。
行简无动于衷,只是盯着那山洞,不一会儿,那山洞的结界就消失了,仿佛在让行简进去。
于是在那受门弟子一脸震惊下,行简进了那山洞。
山洞不见天日,路坑坑洼洼比山洞外还难走,反正阴森森的。
前方有一石头,石头上坐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头。
老头在闭眼打坐,听到声音微微睁眼
“你来了。”
沧桑的声音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意味。
“你知道我会来?”
行简疑惑道。
等了半响,老头说“不知道啊。”
……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话不投机。
此人名唤三河,是行简的师兄,他比行简大了那么两三岁吧,作为人,他能活这么久也是难得。
三河父母恩爱,他父亲老来得子,对他极其宠爱,他家富可敌国,三河父向来有长生的愿望。
大概是富人的通病吧,反正他父亲寻仙问道想长生,于是花了大价钱找到当时白吾掌门,也就是行简师傅,请人收三河为徒,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长生,所以寄希望于儿子吧。
当时行简师傅不同意,说修者需有天赋之人且修行不是为了长生。
奈何三河家确实太有钱了,在三河父花重金给白吾建立了金子做成的藏书室后,行简师傅还是同意了收三河为徒。
原因无他,那时外界云“白吾现在猖狂至极,藏书室都用金子做成了,就这还白修呢,比黑修还黑,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吾掌门要当皇帝呢,也不知道那藏书室里藏的究竟是不是书。”
那时朝野轰动,朝廷那边对此略有关注,毕竟传闻白吾藏书室里有神兵利器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反正传的神乎其神的,那时的白吾是个宝地。进白吾者皆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就这样,无天赋但富的三河成为了白吾弟子,行简的师兄。
三河与行简那时也算年纪相仿吧,不过确实不是同道中人。
或者说没人和三河是同道中人,毕竟他无仙骨且无心修行,修道对三河来说就是当和尚。无趣
不过毕竟在白吾,所以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他当时痴迷于阵法,理由是他觉得画符咒最简单、省力,动脑子记再动笔画就好,于是他天天在房间里涂涂画画。
当时白吾有两异类,行简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三河了,他们两人住一屋,本来一屋不止住两人的,不过也确实没人再愿意和他俩住了。
他们两同住时,三河画符咒的纸扔的满地都是,墙上、地上,反正除了那些符纸再也看不见别的了。
白吾每五日就会有一次检查屋内卫生整洁度,行简他们屋由于三河的贡献每次都会被批评、惩罚,于是那时的行简每五天就要扫一次山门。为何是行简?因为三河除了画符啥也不干,谁的话也都不听。
行简评价三河道“怪人画怪符”
那时三河为了画好符什么方法都用过,什么半夜请魂上身,于是点蜡烧纸结果把他两房间烧了一大半,然后两人睡了好长时间地板,大冬天冻的行简直打哆嗦。
还有什么歪理邪说大妖之毛发可通灵,于是行简的毛发被三河拔了个精光,那时候小,还不掉毛呢,拔毛老疼了。
有时候行简也会想,要是是现在三河来拔毛就好了。
他一定弄死三河。
三河这人,和行简同住了至少三十年,从行简还没扫帚高到行简的长发拖地一年又一年,三河依旧画符。
他们同住的时候,两人一年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每次都是话不投机。
后来,行简师傅故去,行简下山,掌门之位由三河继承,不过三河是个甩手掌柜,每天依旧沉迷于画符,所以白吾一直是副掌门主事。
后来的后来,白吾的副掌门换了一个又一个,行简也终于回到了白吾。
三河终于不再画符了。
那时行简觉得,三河不会也是妖吧?怎么活那么久的。
果然祸害遗千年。
再后来,三河就到山洞里闭关了。
听说,在行简下山的那段日子里,三河的符成功了,他的什么符?行简反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有人说三河能以人身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符下的阵法。
那时有好多人慕名上山呢。
反正真真假假的,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是真的,行简这次来也是因为这个。
他那很让人不喜的师兄。
记忆中行简并未叫过他师兄,行简对他的评价一直是一个讨人厌的怪人。
现在,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人竟也有了仙人的姿态。
不过行简不承认这件事。他觉得大概是因为对方老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