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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最后一点红色霞光消失,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很安静,没人说话,司机为了提神放了歌。
到了之后依旧兵分两路,孟雉几人去吃节目组准备的饭。贺劭、项往依然自己解决。
“我们今天也吃火锅?”项往低声问。
[六块钱?火锅?自热火锅都不止这个价……]
贺劭倒是没有跟弹幕里的观众一样质疑他,轻轻笑了笑:“好。”
项往昨天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木屋的旁边有一条街,街上全是吃的。整条街的味道混在一起,很香。
“昨天我怕最后吃不到,”项往说,“找了家店。”
项往说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角落。但是环境特别好,打扫得很干净,整个店的装修也是比较偏复古风的,在这样下着雪的夜里,火炉“噼里啪啦”地响着。
店里的客人比较少,只有两三桌,桌上摆着几个杯子,客人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偶尔拿起酒杯喝一口。老板站在吧台后面,他的身后是一整排酒柜,各种酒很齐全,吧台桌上放了几盆薄荷。
“来了?”老板三十出头,说话的时候带着口音,“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上二楼?”
他说完,抬起头,喊了几声:“陈砚!陈砚!陈砚!”
楼梯口出现一个青年,个子很高,寸头,耳朵上戴了很多耳饰,衣服上也是各种金属配饰“叮叮当当”撞在一起,打了一颗眉钉,在眉毛的位置闪着一点光。
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上来吧。”
二楼是一整层,没有分成单独的小房间。靠山的那一边有个露台,配了斜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失误,斜顶并没有盖住露台,地面有大概一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
这里视野格外好,昏黄的灯光,和斜顶檐角挂着的风铃,都构成了雪夜下非常完美的观景点。
[好有格调!怎么客人这么少]
“哥!”楼下跑上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有摄像头在,陈砚走过去挡住了他,“上来干什么?”
“哥?”陈桁问,“我听项哥来了啊,我为什么不能上来?”
“你先下去。”陈砚说。
“哦。”陈桁不解,但听话地下了楼。
……
火锅、烧烤架……陈砚一个人从厨房里面搬出来。
项往下楼了,跟拍很有眼色地没有跟着他。
贺劭在木质地板上走了几步,脚步声很轻。陈砚来来回回地走,因为手里拿了东西,所以落在地板上有很重的响声,跟他身上那些配饰的声音糅合在一起,像在打节奏一样。
汤底、菜、肉、蘸料……该有的东西都有。
贺劭没有说话,他之前想帮忙,但是被拒绝了,所以没什么事地闲坐着。跟拍的摄影师更不说话,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陈砚或许是觉得房间太安静,一个大活人在自己身边也不能当做没有,于是解释了一句:“项哥帮我弟弟讲课,所以说好请你们吃饭。”
[不说了朋友们,我去学习了]
[读万卷书真能行万里路,走哪都有饭吃。导演设计了一切,唯独没猜到学霸的征服力]
[这样不算作弊吗?对其他嘉宾不公平啊]
[“规则允许范围内”懂吗?]
陈砚做得有点慢,但是汤底很香,跟常见的火锅店汤底味道比起来好像有种说不上的不一样。后面他有点热了,脱掉了皮衣外套,里面是件白色的毛衣,比起他繁琐复杂的外面衣服,这件毛衣衬得他那张清俊的脸带了一股稚气。
汤底“咕嘟”冒泡的时候,项往从楼下走上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孟雉、潘清扬。
潘清扬在第一天的时候表现不太好,尤其在做饭那个环节里,和孟雉形成了鲜明的差别,被骂了之后今天勤快了很多,干活都利索了不少,所以骂声变少了,面相都比之前善良了。
[欸这组已经吃完饭了吗?好快]
[看了眼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不过看陈砚干活好解压……]
[你们看褚莹葛铮那边了吗?太抓马了哈哈哈哈。这组信任度挑战输了,导演给的“神秘惊喜”是特别俗套的芥末挑战但这不是重点,葛铮吃了一点点,褚莹直接挂脸,饭都没吃就回木屋了。]
[估计在气昨天那个万恶的红薯,我看今天她好几次装没看见项往]
孟雉凑过去:“好香啊!”
陈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下项往,嘴唇动了动,但是没说话。
孟雉和潘清扬对视,然后快速地说:“我们就是瞎走,走到这里了,正好看到项哥在,想着上来打个招呼。那我们不打扰了。”又急匆匆地下楼了。
项往走进厨房,洗了下手,陈砚已经帮他准备好材料了,一大碗米饭,虾,蟹黄蟹肉,玉米……
[嘶……]
[好漂亮的蛋炒饭,馋死我了]
两个人吃火锅太冷清,过了一会儿,楼下的老板也上来了,陈桁也跑了上来。陈砚转过头,欲言又止。
老板说:“哎呀没事,小孩子嘛!嗯,汤底还是这么香,这个蛋炒饭……做少了,项哥我能多吃一点吗?”
陈砚皱眉:“你叫谁哥?”
老板:“我知道我比他大!我不管你们都叫哥我不能不合群。”
陈砚无语地叹了口气:“你跑上来干什么?不看店?”
老板:“没事没事那两个明星在!”
陈砚:“……”
陈桁特别黏着项往,一整顿饭都在不停地说话,项哥项哥叫个不停,活泼而开心。贺劭吃了会儿,坐到旁边去烤肉串了,他烤肉的手法很熟练,签子在手里转着,没多久便烤出一大串放在桌子上。
“桁,”老板不客气地拿起一串塞嘴里,边说话打断陈桁的叽叽咕咕,“给下面那两个明星拿点。”
“哦。”陈桁应了,跑下楼去了。
项往要接过贺劭的活,没接过来,手里被放了一颗糖:“吃你的。”
吃饱饭,陈砚站起来收拾桌子,项往要帮忙,被老板按住了:“你别管他,他就喜欢一个人弄,谁帮他他就急眼。走走走咱们下楼喝酒去。”
贺劭喜欢喝酒,平时有空的时候也自己调酒玩,家里也有酒柜。老板看着他的脸,想了想,说:“我看过你的电影,名字忘了。你在里面演调酒师,有场花式调酒,手法很熟练,动作很漂亮。那场是替身还是你自己?”
[我知道!我记得!调的是一杯Millionaire,那场特别惊艳,动作太漂亮了。肯定是替身,但是一直有人问替身是谁,一直也没人回应这个问题。]
贺劭说:“不是替身。”
[???!!我去!!!!我只能说贺劭你能这么火是应该的]
[我不信]
“哦?”老板挑了下眉,推过去一个波士顿摇壶,“看看。”
孟雉星星眼,一脸期待地看着。
贺劭低头翻了翻冰柜里的材料,拍了下摇壶的侧面,手腕微挑,上壶在空中转了几个来回,稳稳地坐在了下壶上。
“咔——”清脆的金属碰撞音响起,摇壶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老板让让啊!”有客人喊了一声,“你挡在那儿我们看不到了。”
老板笑了一下,侧身让开。
“真的是贺劭吗?”有个客人认了出来,喊道,“我记得他!百万富翁!”
贺劭弹了下摇壶,量杯在手中灵活地转了几圈。